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原串||後臺
Day1-2

Day 3 - Day 4

愛德、艾布納、愛麗絲、小黑 with kulesji 歐索魯
latest #357
早晨到來,最早甦醒的是知覺敏銳的小動物。
黑貓抖抖耳朵,整晚未進食的飢餓確實喚醒牠,優雅從容伸個懶腰,喵哈地打個哈欠,吸入滿肺新鮮空氣。

這個時間點人類都還在睡。
喔不、可能那個耳朵比較尖的人類已經醒了。

不過牠出不去就吃不到飯。

小黑貓敏捷跳上床,伸舌開始舔白髮男孩的臉頰,試圖叫醒對方。
……嗯。

已經訓練出不會在昏睡中胡言亂語的人被小貓舔了好幾口,他沒有睜開眼,而是伸手抱住,攬進懷裡蓄意再睡多一點。

掙扎可能有機會把他真的叫醒,或是被抱在懷裡出不去(幹
立即下載
你好爛喔
(bzzz)
紅 抓
藍 踢
綠 咬
黑 都來一遍(…
喵啊!
無聲哀鳴被抱入懷裡,小黑貓嚇一大跳,又踢腿又揮舞前肢,最後乾脆咬一口男孩手臂。

放開我幫我開門!
咬的力道 (dice20)
??????????????
嗚——?!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手臂邊傳來,被咬醒的人低頭看著小犯人,不滿地將貓一手抓被拎起。

用一臉哀怨的惺忪睡眼盯著小動物。

……臭小鬼。

手臂上留了一道血,滴在床面上。不過十幾秒,傷口開始縫合,男孩扳著小貓的下顎又在心裡念了幾句,才下了床把門推開,準備到樓下替顯然餓到差點連他的肉都要吃了的小貓找點食物。
剛到樓下時一片安靜,不過沒幾分鐘,樓上傳來門聲,褐髮男人慢步下樓。
「早安。」半精靈意外他的早起,「睡得好嗎?」
才想著是否能自行動用廚房的人轉身回頭看著聲音來源,他笑著與人點頭,小貓(bzzz)

紅 連忙叫了一聲
藍 跳下來往艾布納移動
綠 一動不動
黑 伸手揮打抱著他的人的下巴
本身的飢餓指數(dice20)
『 如你所見 餓了 』儘管他一開始才不是被餓醒的。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想吃什麼?」經過歐索魯時順手揉一把黑貓腦袋,獲得小黑抗議地舉起左手拍打,不過被無視;艾布納走進廚房,邊檢查食材、邊詢問對方口味。
『 蛋 麵包 』

一如往常地回答,歐索魯抱著貓往窗戶邊移動。盯著外頭清晨的景色幾秒,他又把手舉起。

『 煮飯應該 不需要幫忙吧? 』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不用,一樣先幫我餵牠?」艾布納端出一小盤切碎雞肉丁灑上魚粉,遞給歐索魯。
他已經習慣一個人料理,料理時也有著自己的節奏,讓愛麗絲幫忙時多半帶有教學意味,但男孩應該不需要再學怎麼料理了?

「還是、你想精進料理?」思及此,半開玩笑地問出口。
『 倒沒那需求 』

這行字飄到艾布納面前幾秒後散去,伸手將那盤搶先的鮮味端起,將貓抱到廳桌旁,就跟昨天一樣。

不過他這次把貓放下之後,高站著沒把碗放下,拿其中一片碎雞肉刁在空中。
(bzzz)
紅 跳起來想撥肉
綠 對著歐索魯喵喵大叫(音量(dice20)
藍 安靜坐著等放飯
黑 攻擊歐索魯的腳
黑貓睜圓一雙琥珀金,瞳孔束成直線緊盯著那片雞肉丁,安安靜靜等男孩放下牠的飯。
……嘖,看到食物了就變那麼乖,你難不成上輩子信仰多納茲?

小貓的教養好到他失去了玩心,蹲下來將雞肉擺到小貓眼前的地面,連著那盆肉放好,他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吃。
黑貓瞅他一眼,看似不理解這人類為何放了飯還在這裡,深怕他像昨天一樣搶他食物,吃得比平常快(dice10)倍。
艾布納注意 (lots)
半精靈看一眼那邊的貓與男孩,忍不住笑著打趣,「你們感情可真好?」

他拿出以魔法維持鮮度的白麵包,今天僅僅是切片後稍加烘烤,便放於盤中,接著準備煎蛋。
『 我們可好 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

浮誇話不打草稿,男人笑著端看那拼命吃飯的小貓,暫時就別打擾牠吧。

『 一早還把我咬到出血 只為了找人替這頓餐開門 』男孩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字跡俏皮,笑著往艾布納看去。
「牠似乎挺喜歡咬你的。」記得上次也是咬到見血,才會被他看到迅速修復的片段。
「或許你還挺合牠的口味?」說著玩笑話,艾布納俐落甩鍋讓煎蛋翻面,接著盛盤上桌,灑上白胡椒。

而梳洗完畢的青年慢步下樓,朝早起的二人點頭道早。
「早。」
『 好吧 這姑且也算是我已經習慣的部分 』

他有好幾次成了供應大自然的存在,或許自己真有那麼一點好吃,他如此樂觀的想著。

人類下樓後,他抽起書寫用的紙筆,也回了一句早安,後面補問「那孩子還在休息嗎?」
「愛麗絲正在梳洗,待會下來。」愛德華解釋,自然入座,桌面麵包與太陽蛋散發熱騰騰香氣,他看向男孩:「今天有什麼打算?」

艾布納則替四人倒上新鮮牛奶,白液注滿玻璃杯,顯得漂亮。
『 晨練過後 把剩下的進度解決 』

他把自己從地面上撐了起來,來到餐桌桌邊,展示著自己的手寫。早餐簡單,但也足以成為一整日的美好開端,即便他不知道他能多吃幾份。

順利的話,鎖在今天就能修補完全;不順利,也就只是多個一兩天,他很有把握。

『 兩位呢 』
「晨練後,或許帶愛麗絲出去散步。」想起昨天歐索魯教的呼吸,今天先練習那個吧。
愛德華偏過頭,思忖晚點帶小鹿去附近走走。

「嗯……可以的話我倒是想看看你在忙什麼。」艾布納支手點唇,說出心中所想。

而昨日一整天都在念書的孩子最後抵達餐桌邊,揉著眼,向大人們道早:「呼啊……早安。」她乖巧坐上自己的位置,等待開飯。
男孩望向愛德華,似乎述說著自己無所謂,不過他又想起了那個疑惑──為什麼不是請艾布納教他,而是我呢?

但訓練漫長,不可能一日修成,即使對方日後要精進,那就只剩艾布納能問了。

『 早安 小美女 』遞到女孩面前的紙張上寫著美意的稱呼,撇除被小貓咬醒,今天的他顯得格外神清氣爽。
姆?小美女是說她嗎?
聽起來應該是某種……稱讚?
不過第一次被叫美女,小鹿抖抖耳朵,有點靦腆地笑了起來,「嘿嘿,謝謝?」
但應對上反應不過來,總之先道謝就對了、吧?
瞇眼微笑,又補了一句『 睡得好嗎 』,對於對方還能看懂這個詞又略帶點驚喜。他隨後將注意力擺回食物上,搶先拿起了食物。

今天要用什麼問法來詢問愛德華先生呢?
靈感判定(digit)(digit)
「嗯!叔叔才是,有睡好嗎?」
愛麗絲拿過白麵包,將蛋置於麵包上,小口小口開始吃著。

另外兩人也在小孩子開始用餐後跟著進食,安靜享受這個早晨。
挺好,他以點頭代替回答,再次度過了滿足的早晨。



與昨日相同,他跟愛德華交換學習對方的招式。今天他吃得相對少了些,也不確定是心理因素還是身體真的飽了,他比兩名男性早喝完牛奶,往後院移動暖身。
愛德華吃飽出來時,後面跟著好奇小鹿和艾布納,不過半精靈和他們打聲招呼就往更後頭去照顧植物。
人類雖然沒有打算每天早上都進行實戰練習,但如果歐索魯想要,他自然能夠奉陪。

金髮青年簡單和歐索魯打過招呼後,便站在一旁不至於直曬太陽的陰影下,開始練習呼吸方法。
今天對氣的感受(lots)
好像稍微能感覺到那個氣,稍微。
但基本上他還是無法掌握與捉摸,沒辦法理解那是什麼。
他大略記得昨天的指導,藉著重新操作複習記憶。基礎的還沒熟悉,即便想對練,他也不想打亂對方的呼吸練習。

於是他不知到何時坐到了人類一旁,也默默的開始吐息閉眼。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看著愛德華和歐索魯只是在旁邊閉眼呼吸,愛麗絲看了十分鐘後便耐不住,跑去找艾布納,幫忙半精靈澆水修枝。

愛德華重複呼吸練習直到覺得夠了,時間已過四十分鐘,他本來就是極有耐心的人,所以也不覺得無聊,只是睜眼時看到歐索魯坐在他旁邊吐息,有些意外。
沒打算打斷對方的呼吸節奏,人類抄過自己的長槍,拉開距離開始每日必做的揮槍練習。
愛麗絲wwwww

聽到揮槍聲,男孩才緩緩睜開眼,起身也拿了長槍,抬頭走到愛德華身邊,抽出本子。

『 能幫我看看嗎?槍法 』

先確保自己記熟了。
「當然。」青年揮出最後一下,收槍,朝男孩點頭,「氣的部分也麻煩了。」
於是他立定了站姿後,開始把槍的揮轉突刺一步步操作,連著踩踏的步伐做到位,當然是盡可能的。

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夠一天到位,專業歷練所需的漫長,他沒有少體驗過。

也正因自己有漫長的歲月,他才有不少東西超越人類。

最後一突,收槍。男孩轉頭看著愛德華,等著對方有沒有任何細節需要作出指導。
不意外歐索魯學得很快,長槍基本容易,難是難在延伸技巧許多;不過男孩只是想學如何撂倒高個對手,掌握基本就算是掌握一半。

「大致是對的,細節再注意。」
愛德華走近對方,照著男孩套路放慢速度演示一遍,邊動作邊扼要說明。
解釋完後他重新站直,確認男孩理解。
這下看得更清楚,他把對方演示的套招重做一次,確保自己的細節應該沒有問題,他又看了一眼人類確認,再地上寫了『 Next? 』的問句重複確認自己能不能接續進階。
難度增加 (dice10)
真是按部就班的好老師
沒有忘記對方是想學撂倒技巧,愛德華點點頭,手持長槍,這次演示稍加複雜。

站定,踏步前刺,預測假想敵會架開,順勢往前卸去槍勢、再前踏,壓下槍頭、低身掃槍,槍尖劃過一般人平均小腿高度,收槍,結束。

雖然實際上能不能讓對方倒地還有許多因素,不過歐索魯應該能明白實戰與練習的差異?
喔喔、身子整個低下來……觀念是通用的,只是多了長槍,那就得讓長槍成為自身的一部分運用……

他抵著下巴點頭,模擬第一個暫定姿勢,先試著自行回憶了一次。
有個角度他不太確定。

做到一半他就停了,定在原地看著祖母綠,好像是就地請教。
注意到視線,愛德華點頭重新演示一遍,這次速度更慢,可以看見青年手臂肌肉為了精準控制力道而突起,冒出細微青筋。

結束後人類停下,思考幾拍補充:「概念和體術類似?槍作為手的延伸,攻擊下盤重心。」
這點他認同。

點頭後再次試著掌握,盤穩低姿重新假想前方有個目標一步步操作。直到記得差不多了,他才把槍身立在一旁。

他開始思考怎麼對付這一組招,還有招本身應對其他情況時得做的變化。相對前幾日,多花了些時間安靜的思考模擬。
愛德華沒有催促,當男孩陷入思緒時,他只是稍微站遠些,繼續他的練習直到男孩的思考結束。
他也有關於體術的問題想問,不過得先等對方結束練習才行。
(dice20) 分鐘後
14分鐘後,他結束了自己的沉思與呼吸,轉頭望著愛德華,沉默的視線是在反問他有沒有需要提問的。
「氣,是什麼感覺?」視線投來時,他自然提問。
他猜想自己現在的困難可能是即便感覺到那個東西,他也不曉得那就是目標。
雖然目前他是沒什麼感覺。
聞言,他直接把棍子與紙筆擺在地上,雙手各握著他的手臂。

只有一手傳運著氣,好讓對方實際感受。

某隻手的傳氣量 (dice20)
接收感覺(dice10)
的確是好像有接收到什麼,模模糊糊感覺到有「東西」傳來,但他不能正確捕捉、或敘述。

「……?」
仿佛能在青年頭上看到具現化的問號。
接收到不理解的訊號,氣留又突然增加了 (dice20)
謝喔不愧預設是魔法才能零(……………
他知道歐索魯加強了,那個什麼增多,但像昨日竄過的溫暖卻很細微,愛德華不確定是因為他還不懂那是什麼、又或者在這方面他缺乏天賦。
好比艾布納向他解釋過的魔法運作,他能理解原理,卻無法感知大氣魔力。
更甚者,他不懂控制自己的精神力,雖然半精靈說過他的精神力厚實。

思及此,他有些氣餒,但如果有原理說不定會能記憶?

「……所謂穴道,有理論嗎?」他低聲詢問。
「……」

理論?

遙想當初是怎麼學習氣術與點穴法的──他並非從理論基礎開始學習,而是被一個放電的傢伙給打得有點概念。

那個人他記得,名叫林川教堂,淺金髮高大個,同樣帶著綠眸,看來對於自己的影響只有拳法上,所以能記得這名特組的外貌與招式。

然而自那次見面之後,他們再也沒遇過。多半是被誰給解決了吧……

『 抱歉 我學的不到理論層面 』

『 我只有單純的理解 』

『 人之所以能活動 全靠這些氣平時便通全身 』
『 擾亂局部 便能使其僵硬、不聽使喚、或失去控制 』

『 那是與魔法精神力完全不同的系統 之間卻又能相輔相成 』
『 不如 問問艾布納? 』
(bzzz)
紅 為什麼要問艾布納?
藍 ..........
綠 坦白說出原因
黑 含糊其詞
問艾布納?
沒有想過要問艾布納,是他潛意識認為對方不會教他。
要說為什麼,他一時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艾布納自身也特意隱藏擅於體術,他沒問過為何,不過半精靈向來習於以治癒術師之姿加入戰鬥,偶爾搭配劍術。

「……我會再問問他。」停頓一會,人類才答上,「謝謝。」
不過照對方所說,氣的循環本身即是一種理論概念,如果能找到相關書籍,說不定不是無解。

艾布納當初不知道又是如何學會?
說不定半精靈能夠直接看見所謂的氣?
『 不過 呼吸還是可以慢慢練 』對方的問話告一段落,他則繼續書寫。
『 我是中了別人的招式之後 意識到他的存在 』
『 實際運用也是在好久之後 有點歪打正著 』

『 穩定運用又是另一回事 』
『 點穴是 高機率失敗的技術 』

他能做的只有將自身認知告訴對方,他隨意指著對方的掌邊一點,以些微的差距挪動。放手,拿筆。

『 差一點 但差很多 』

他頓了幾秒,揚起微笑。

『 如果艾布納知道些什麼 我也會想聽聽 』
「艾布納、」人類抿了抿唇,「可能會願意跟你分享?」畢竟同為擅長體術的對象的話,或許比較願意互相切磋?

雖然他還真沒想過艾布納也願意教他的可能性。

愛德華看著男孩示範移動,理解地點點頭。他相信艾布納也是花許多時間練習過。
男孩皺著眉頭,疑惑的眼神自不隱瞞。

那你呢?怎麼是「我」?像是在這麼追問。如果愛德華沒感受到他的困惑,他或許會自己去詢問。
困惑察覺 (dice20)
所以是怎樣(lots) (吉 有
他感覺到歐索魯的困惑,但沒能理解對方疑惑的點。
「……?」愛德華微蹙眉,綠眸也浸染疑惑,「怎麼了嗎?」

歐索魯不想問嗎?
恆怎麼不八卦了
『 不 沒事 』

覺得直接去問艾布納比較快,或許,大概。反正不管問誰他都沒損失。(####

男孩捏了捏下巴,轉頭看了眼一旁澆花的兩人。

『 我差不多先休息了? 』
再度困惑歪了歪頭,但愛德華沒有追問,「嗯,我再練習一下。」
語畢,青年拾起長槍,打算繼續今天應有的基礎練習。

至於另一旁弄著花花草草的兩人,半精靈正在教愛麗絲認藥用植物,花園裡多半是常見種,同時也有部分能兼用廚房食材。
棍擺回,與愛德點頭後,男孩朝著正在植物前的兩人,默默站在後頭偷聽兩者之間的對談。

他可不想打斷兩人,至少專注的時候不要。
有無注意到歐
艾布納 (lots)
愛麗絲 (lots)
「……花冬天會開,曬乾後能治喉嚨痛……」
專注講解的男人沒注意到背後動靜,反而是蹲著的小鹿眼角瞥見多個人影;愛麗絲順勢回頭,看著身後男孩微微張嘴,出聲前又被艾布納的聲音吸引走。
「……愛麗絲?」
「這都是艾布納種的?」女孩仰頭,有些植物母親教她認過,但大部分都陌生,這讓她覺得新奇。
「嗯,有些是上次那位藥師分株的。」男人解釋,「有些是愛德華種的。」
小鹿點點頭,回頭又看看歐索魯,乾脆招手要對方也靠近。

站在那裡應該是想聽……吧?
聽到邀約,男孩笑著上前,也就這麼乖乖抬頭,聽講者解釋植物。同時在艾布納面前寫了句「請繼續」。
突然浮現的字句,艾布納停頓瞥一眼歐索魯後,繼續指著植物說明。
他的藥學沒有藥師來得專業,只能說是粗淺知道常用藥,在緊急狀況能夠用上罷了。
或許是因為看過銀髮藥師精湛技術,所以即便自稱治癒術師,他卻從未自認是藥師。

『給您見笑了。』想著六千多歲的人所知應該比自己更廣,艾布納憑空寫還一句,半開玩笑似地,朝對方也無辜笑了一下。

「愛麗絲認得的這種草,除了能用在外傷,對發炎傷口亦有效果。」半精靈蹲下來與女孩同高,捏起草葉繼續說明,「加工製成草膏則能治療燙傷、滋潤肌膚。」
小鹿認真點頭,跟著摸摸葉子,微蹙著眉看得出來正努力記憶。
『何來見笑,我來到這個大陸上,沒見過的植物可多了。』

聽解說伴著聽不見的閒聊,笑著往苦力的小鹿臉龐望著。他伸手點了點鼻子,跟對方提醒這種草單憑獸人的嗅覺會很好分辨。

在他眼中耳中也相對好分辨。

他能看到微弱的光芒從這種草的葉面冒出來,其他的草也是,強度不盡相同,亮度也有所差異。他能將聽覺可視化,通常大自然中顯見。
摸摸被點的鼻尖,小鹿歪過頭,湊上前也嗅嗅那片葉子。
淡淡的香,帶點濕潤氣息。

她不確定是不是所有藥草都會有氣味差異,不過似乎可以往這方面嘗試。
思即此,愛麗絲轉頭試著嗅聞其他艾布納教過的植物,試圖分辨差異。

艾布納在一旁看著互動,淡淡回寫『是說,你來這裡多久了?』
湖藍依舊緊盯女孩動向,雖然用氣味記憶是好事,不過有些花香帶有劇毒這件事,他得找時間和愛麗絲說明。
至少那種毒花,他們的後院不存在。
『沒多久』

『只是晨練結束了 來看看你們在做些什麼』

男孩盯著花草,盯著認真的愛麗絲,也伸手擰了擰葉面,一同感受。

『有事想問問你呢。』他沉默地寫道。
『什麼事?』雖然他原本是想問男孩來這大陸多久了,不過算了。
也不是真的方便在這種場合問的問題。

艾布納回答的同時,順手摘下剛剛介紹的葉子,用指尖揉搓出汁液,湊到愛麗絲鼻尖讓她嗅聞,「不過妳要記得,有些植物是連香味都帶有毒,要注意安全喔。」

小鹿聽此似乎嚇了一跳,鄭重點點頭後才閉眼記憶男人指尖,屬於這種藥草的氣息。
『你對武術中的「氣」了解大概到甚麼程度?』

他抬頭看著艾布納詢問,暫時將視線從花草小鹿身上移開,暫且沒有說明自己提問的理由。
「氣」?那是什麼?
艾布納回頭看向歐索魯,湖藍閃過不解。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無形文字浮現,帶著書寫者的困惑,『是指身體周圍的魔力循環嗎?』

畢竟主觀認定上,他認為自己看見的是魔力流動。體術戰鬥時的麻痺是利用這點進行精準攻擊,另一方面也是他讀過經絡書,大體知道人體弱點位於何處。

『怎麼突然這麼問?』

至於聞著花草的女孩,聞著聞著被身後的揮槍青年吸引走注意力,看艾布納似乎微妙停頓,女孩歪歪頭,跑去找另個大人。
『類似 但不同系統』

『使用魔法不會消耗他們』歐索魯有些疑惑地解釋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其實用錯了專有名詞。

男孩看了看遠處操著棍的愛德華,下顎挑了一下表示是因為對方的緣故。

『點穴 能阻氣』

『所以 你會點穴 但是沒聽聞過氣法或氣功嗎?』
點穴?
半精靈眨眨眼,既然女孩跑開也不再書寫,轉為用聲音解釋,「那不是點穴。」
他知道這門技法,不過他實際上是專攻弱點,倒不是那麼專精。

「雖然沒有聽過『氣』,不過人體自有自的循環,我想應該是和你提到的概念類似?」
艾布納憑空畫了個圈,表示為人體循環,「而我的攻擊不是點穴……那是經脈弱點,例如關節。」

「愛德向你問這個?」他覺得有點好笑,不知道是不是在歐索魯的體技上吃虧才會想學,說來他也是在對方身上吃虧過。
男孩的格鬥技打得很漂亮,可惜他得在愛德華面前假裝不知道。
『有些地方叫氣、有些地方叫查克拉……認知上或許是一樣的東西,終歸是一個循環。』

他簡單闡述了自己的認知後,針對艾布納的問句,他笑著雙手插腰,點點頭。

『應該說,我知道的理論不多』
『或許問問知道的人 我可以學一點論述根原理上的基礎』

『畢竟我跟他解釋的 他似乎感受不深』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你應該知道人體經脈?」艾布納畫出簡易人體圖,點亮幾個主動脈,「穴位多半和這些神經網絡有關,至於氣……或許我看到的其實是氣,但我不是利用氣功方法看到的。」
說來他學的也不是傳統武術,體技是學來的,但麻痺則是他自悟的。

「……要看到流動,我想愛德大概沒辦法。」
曾教授青年魔法理論的半精靈苦笑一聲,有時候有些事不是勤加練習就能有成果,但他不打算阻止人類學習,「所以你們在練習這些?」
男孩點點頭,對方在空中所繪製的東西跟自己所認知的東西是一樣的。

『 他跟我說想學 但是 對我而言 學習的前提是 得先察覺 』
『 所以 教過 只是他看不到 很難傳達嗎? 』

大概是精靈基因的優勢嗎?歐索魯暫時這麼推斷。因為他其實也看不太到,全憑體感去體會流向。
愛德應該是完全看不到,感覺或許還勉強……
「……如果讓他閉眼呢?」失去視覺感官,理論上餘下四種感官會增強,一度閃過讓歐索魯對愛德華使用增幅感知的魔法,但想想這他可以代勞。
「不過真意外,他居然會問你。」而且你還願意教他。
後話沒有說出口,艾布納抿唇玩味地笑。
『 怎麼?我都還沒問你呢 』
『 他想學的理由 說是未來想避免這些招數 有頭緒嗎? 』

閉眼讓他聯想到封住五官,那確實可以增強感知。然而閉眼教學對男孩而言有個難點,他根本不能以說話去表達自己想教授的事物。

那對他而言要循序漸進或途中解釋都困難。
難不成是那個原因
但比起是因為自己,恐怕避免被自己以外的人用同樣招式擊倒更是主因吧。

「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對練?」思即此,艾布納旋即反應過來為何人類會向歐索魯討教,男孩或許是第二個愛德遇上擅用體術的人,而且是有可能願意教他的。
「你有讓他麻痺過吧?」語帶猜測,半精靈笑意更深。
『 有是有 我只是覺得不會單純是這樣? 』
『 或是 是我想太多了? 』

艾布納跟愛德認識的時間勢必比他還要來得長,既然艾布納會體術,那當然多的是機會?

儘管釐清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他還是認真地探究了一番。

『 書呢 給他研究看看? 』
「我想多半是那樣。」半精靈彎著嘴角,笑意不減,「你大概是我以外,他初見能好好交談的格鬥家吧。」
艾布納起身,整整衣擺,那邊愛德華的練習已告段落,青年拿著槍正在和愛麗絲說明些什麼。

男人再次看向男孩,「書的話……我是有些醫術方面談論經脈的書,或許你們可以一起研讀?」
男孩點頭作為感謝,接續對方把視線挪到自己身上的舉動,換他把視線挪到了一高一矮的人那去。

似乎正在解釋些什麼,反正這裡的事情談好了,男孩抬頭扭了扭頭,無聲告知自己打算往屋內移動。

隨即,他朝著後院銜接屋子的門移動,途中會經過一大一小,也就順便停一會聽聽他們在聊些什呢。

彷彿到處飄的背後靈
「啊、」半精靈在男孩示意要進屋時,出聲輕喚,後半改為魔力書寫,『你的修復過程能在旁邊看嗎?』

而一旁一大一小,人類正在向女孩解釋武器,及剛剛的練習目的。
「……愛麗絲想學的話,等妳大一點再教妳。」
「好!」幼鹿輕撫那把槍身,認真點頭。
他點點頭,表示無所謂。但是對方若真想看到端倪,那他得「進到」意識空間,外面可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東西。

女孩在一個充滿學習機會的環境裡成長呢。

他逕自如此想著,一邊順步朝門內移動。

回到室內,他先倒了杯水補充水份後,就沿著階梯向上走去。他回頭確認艾布納有沒有要這時候跟過來,一邊確認小黑貓現在在什麼地方。
小黑 (bzzz)
紅 跟在歐腳邊一起上樓
藍 對著進門的艾布納喵喵叫
黑 在客廳角落睡覺
綠 一時間沒看到貓影
艾布納自然跟進門,黑貓看到半精靈時立刻竄到他腳邊喵喵叫,看上去是在討人陪牠玩耍,還自顧自撥弄艾布納褲腳。

「嗯?想要玩?」不過比起和貓玩,他更想去看看歐索魯的狀況。
但小黑沒有放過他,咬著褲管,立意堅決,男人只好蹲身把貓抱起來,邊用手指逗弄小貓齒間,邊跟上男孩腳步。
「看來最近有些得寸進尺。」對著歐索魯聳聳肩。
『 不說我以為他一直都是得寸進尺 』

他笑得調皮,書寫完空中字跡,把暫時用不到的紙筆放在一旁,跨上了床,安靜盤膝。

『 你就隨意觀看吧,還是你需要一個導覽者? 』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因那句強調而笑出聲,「但沒辦法,總不好讓牠繼續流浪。」

艾布納看著男孩於床上盤膝,他放下貓,隨意用手和貓打架(?),故意反問:「若我說需要,您會替我導覽?」
『 虛心受教者自有其門路 』他只回了這句話,笑看貓跟手的鬥爭。而後他深吸一口氣,在開始之前他得先讓自己快速進入狀態。
利齒刮過指尖,銳爪時縮時張,黑貓自得其樂玩到翻肚,尾巴隨男人的逗弄甩動。
在最後一下揉亂小貓腦袋,半精靈起身,在一旁矮櫃上以魔力線點燃薰香。
與之前用來安眠的香相比,味道淡得幾乎難以察覺,是必須凝神專注,才會嗅到若有似無木質柔和的氣味。是昨天麻煩藥師配的安神香,能幫助穩定周圍魔力,至於冥想時對精神凝聚的效果倒因人而異。

黑貓因他的動作停下,張大眼像還玩不夠,喵喵叫了幾聲打算去煩床上男孩時,被艾布納眼明手快撈回來,「不行。」
半精靈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一手搔著貓下巴,一手揉捏左掌肉球,讓黑貓躺在他懷裡。
藍眸看著歐索魯,觀察他的情形。
肉眼觀察的話,他目前看上去就像在一般的冥想。這樣度過了五分鐘後,他睜開眼,雙掌一合往前拉了拉筋骨,喬好姿勢之後又再次閉上了雙眼。

依舊,肉眼而言看不到任何變化,但總隱隱感受到一點類似精神絲線的東西正於何處鼓動著。
因陣式而封閉的房間,自成另種魔力循環,此時已因薰香逐步沉澱、歸於平緩似流水,半精靈仍抱著貓,曲指輕撫貓鼻頭哄睡;放開感知,藍眸微暗,凝神觀察歐索魯周遭魔力流動,試圖捕捉那一絲異樣鼓動。

既然是精神修復,冒然闖入精神領域自然失禮,所以他只是試探地先找到線頭,能不能真的進入看到什麼,又另當別論。
2digit判定,現階段DC (digit) (digit) (小於成功尋獲
試著凝心追尋。
(digit)(digit)
在細微的精神流中,你感受到有一處明顯成抽象的漩渦狀。不帶其他色調,隱約能見裡頭延伸著巨樹般的白根,無盡延伸。

若確認要探入請骰1D20,DC12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艾布納提口氣,進入冥想後他也顧不到黑貓,幸而懷裡溫暖呼吸漸沉,看來是順利讓小黑昏昏欲睡。
半精靈幾乎闔眼,明顯是入口的存在,既然沒有受阻的感覺,他就如他所述,試著去看看男人都怎麼修復了。
好啊(直接笑噴
你感受到一股突兀的墜落,猶如高空跌落般的刺激感使你被彈出意識。

此後同樣DC12成功可成功進入並維持在男人的意識領域裡,安全的跌落在整片空白但不至於刺眼的白色空間,若失敗則再次彈出(幹
男孩正全程專注,暫時還無心干涉或意識到艾布那有沒有找到入口。(硬要補一小句
摔出去的暈眩只維持一會,他很快穩住心神。
艾布納搖搖頭,把黑貓抱到另一張空床上,接著重新坐回椅子。

果然沒那麼容易進入吧。
男人閉起眼,循著方才發現的路徑,試著再次踏足他人的領域。
或許是經歷過了一次,你這次謹慎許多。

你的意識順利降落,來到了一個無邊無際的白,令人有些摸不著頭緒。那跟昨日單純加強感應後所感知的混沌不同,這裡大概是屬於他自己的空間。

歐索魯似乎察覺到艾布納順利找到了入口,單眼微張看著半精靈,不免露出一抹微笑。

「上次成功來到這裡的也是個半精靈。」

一個你不甚熟悉的難聽破嗓正在這個空間裡壓低聲音細響著,氣音,宛如擔心這嗓子傳遞得太大聲會讓人再次被嚇出去。

「你自己繞吧,我在距離入口有點遠的地方,不過我現在還忙著。」
「還以為你會直接把我扔出去。」進到精神領域的男人外貌些許改變,看上去與人類無異,同樣一身軍藍服飾似貴族正裝,但又多一份難以言喻的莊重肅穆。

艾布納打趣地回應那道聲音,全然空白的精神領域空曠,他無從分辨方向;不過此時為人類的男人莞爾,淡淡應聲:「你忙吧,我若找得到你,自然能找到你。」
想進來單純是想看歐索魯怎麼修補,說不定能有些新的想法加強昨晚書寫的法陣。

艾布納憑著直覺,隨意選擇一個方向向前邁進。
「除非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會隨便對你怎樣的。」

回應的聲音帶著爽朗氣質的笑,雖然僅限於氣質,而非整體聽上去。

「提醒你,一路上可能有一些設置驅離的陷阱,自己注意一下吧,那些我暫時關不掉。」

在前進時,你會發現在漩渦外看到的那顆巨大樹木在進入後不存在,連根都不見半點蹤影。空白延續了好長一段距離,讓又有一種絕對不會有盡頭的錯覺。

請骰1d20繼續行動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能直接聽見歐索魯的聲音讓他覺得有趣,倒不覺得沙啞破嗓有何問題。

艾布納重新張望周遭,猜想自己是不是進到樹根內部,同時邊注意環境邊前進。
在一望無際的空白裡,你總算是在某個方向看到了一個點。全域之中雖渺小,卻成了唯一有變化的指標。

然而那東西還距離你尚遠。

執行行為後1D20
總之,也只能先朝那個方向前進了。
褐髮男人注視唯一異色,沒有停下腳步。

不過他其實甚少踏足別人的精神領域,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這種存在,即便是修習魔法者也未必專精。
再者,精神領域是個人空間,一般也不會在毫無告知的情形下進入——除了攻擊。

還蠻新鮮的。
屬於別人的領域。
記著自己是客,他謹慎地不做多餘的事。
(bzzz)
紅時藍人綠事黑物
隨著距離靠近,你逐漸看清了那個黑點是什麼。一個獨自飄揚在空白區域的墨色破布,他就像是來錯了地方,或是誰遺落於此的物件。
抬頭看向那塊墨布,他猜想這可能是防禦機制的一環。當然也或許是無害的情境裝飾。

男人伸出手,試著輕碰那塊布,「嗨,你迷路了嗎?」自言自語似地輕問,倒沒奢望一塊布懂他在說什麼。
黑布微微鼓動,觸碰的瞬間纏繞在對方手臂上。不具傷害,只是靜靜的、以輕微的力道包覆著。

這裡似乎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查看了,四周仍舊一望無際。
拍拍手臂上的黑布,當作是這小小冒險的旅伴,說不定等等能問問歐索魯它是什麼。
艾布納想,作為意識空間的主人總該有些頭緒吧。
男人隨著直覺換過方向,繼續前進。
又過了好漫長的一段距離,這片空白裡你並未再看到什麼值得吸引你目光的東西。

直到你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

DC12 失敗彈出意識,自帶暈眩。成功則順利維持在原地。
所幸移動速度不快,雖然撞到時他嚇一跳而後退一步,但並沒有其他意外,頂多鼻子有點疼。
摸摸撞到的部位,艾布納試探地伸出未被布纏繞的手,摸索那片透明牆壁,想理解它是什麼樣的存在。

說來這些空白,是歐索魯刻意維持?還是自然而然……?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領域大略是什麼模樣,未刻意塑造的領域往往呈現一個人的內心,不過既然是需要隨時注意精神狀況的人,應該不會放任不管就是了。
嗯……有趣。
沿著牆壁摸索,或許會察覺到這面牆除了有點磚牆紋路外,整體不完全是平的。

細微的弧度變化告訴你它是呈現巨大的圓柱狀。

很大、很遠的圓柱。
黑色碎布毫無特殊跡象,就像是一個會隱約飄出墨跡的裝飾品,一動也不動。

看來你得持續靠你自己。
一手摸著肉眼不可視的牆面,艾布納繞著圓柱慢慢向前,以手上觸感為依據,維持一手碰牆的姿勢前進。
「觀光得如何?」

意識關心著艾布納的狀況,遠在何處的人正把一個繁複的記憶孔明鎖歸位,擺回他人看不見的吊網上。
「挺好奇你是刻意維持這片空白、還是無意識如此?」回應那道宛如天之音的問句,艾布納輕笑,「而且我撿到了一塊黑布……它是你哪裡迷失的孩子嗎?」
湖藍瞥向那塊安靜纏繞的布,順帶問出口。
「黑布?」破嗓聽上去顯然有些遲疑,他頓住手邊的動作,安靜思考著。

「自從我發現這個空間開始,他就是一片白色。」

「我只是延伸運用了這個景色藏東西罷了……」
「啊,不過黑布的事情我不能確定……你要是拿得起來就幫我帶過來看看?」

你所觸碰的牆面依舊是磚牆的觸感,你還不清楚這究竟要走多少距離。
請骰2digit 靈感判定,≤65判定成功
光是這樣摸似乎也摸不著頭緒、找不著特別之處。你突然有個靈感,若沿著巨大的圓柱往上的話,會不會發現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呢?
看來是下意識形成一片空白吧。
而且是說「發現」,或許這塊空間裡,歐索魯的掌控權不如他想像得高?

聽見對方也不確定黑布,男人下意識撫摸纏在手上的布,像在安撫誰家的孩子。
「嗯,它現在被我帶著。」雖然正確而言是它自己纏上。

「而且我發現了延伸的透明圓柱……你在那上面?」艾布納續道,姑且還是和意識空間的主人說一聲。
「喔!你在底部。」腦中的一句話表達了兩者的相對位置。他隨後沒有回話許久,也沒讓人自行上來。四周突然竄出了無數個蔓延的樹根,直接將本位於平地的艾布納推起,緩緩向上。

過了將近一分鐘的推進,這才看見一個背對著的身影手上正忙些什麼,但看起來並不是小男孩的姿態。

樹根總算是停了下來,但在你的視覺裡,你只是飄浮在空中,因為白道沒有任何陰影的緣故,你也不太確定前方男性所站之處是不是每個地方都是可站立的點。
緩緩被托起時他訝異一拍,但他看不見是何物將他托高,歐索魯的背影與外顯不同他也不意外,畢竟自己也和外面長得不一樣。

思忖是否道路被刻意隱藏,艾布納閉眼凝神,畢竟身處安全區域,唯一的危險只有小黑作亂,所以男人放膽降低自身對於外界的注意力,轉而更專注於「看見」歐索魯精神領域的構成。
無意識稍微帶動些許柔和微光,馬尾微晃,鵝黃光芒亮了一下便消逝,人類男性重新睜眼,試著環視周遭,他不確定這樣是否有助於看清楚。

畢竟是別人的領域,真的不行也只能向對方求助了。
你能隱約感受到藤蔓應該是有完整跟一個平面銜接的,但是基於某些理由,你仍然無法「看見」。

但你萬分確信前方行走是安全的。

男人注意到客人已經被推上來,轉身笑著朝艾布納的意象走去。他看上去成年了但並不像沉睡時那般蒼老,沒有鬍子,但也留有黑眼圈。

「喔?你看起來不太一樣……」跟某個半精靈不一樣,歐索魯伸手點了下艾布納手上的黑布,黑布這才從手臂上離去,改貼在歐索魯的手上。

「原來我漏了他,再飛遠一點我可能就真的要忘掉他了……謝啦。」他暫時沒打算那塊黑布,轉身朝著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移動,沿路俯身拾握起了什麼,但仍舊看不出來他到底正在把什麼給歸位。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好說,你看起來也不一樣。」男人隨意地抱胸站著,朝對方聳肩,「可以說這是我比較『舒服』的姿態。」
該說是自己希望成為人類、或者是人類比較接近他的本質?
也或許,這副模樣就是他原本的樣子吧。

「所以它是被你忘記的孩子嗎?」艾布納點點那塊現在纏於對方手臂的布,「我發現它時,它一個人很孤單地飄著。」
男人看了眼手臂上的布,笑著聳聳肩,然後又往一處移動,越走越遠,針對艾布納的問話半字都沒提。

他沿著空白走上階梯,這才意識到你在這裡看不到可是要摔出去的。他伸手拍了拍牆面,四周的色調才總算是顯現出來,露出一階階白色但有輪廓的石梯。

近的隱隱約約能見,遠處的就依然不見其型了。

「它屬於上面那一層。」他簡短說明自己向上移動的意圖,然後也沒看對方有沒有跟上,繼續踩著梯往不知道蔓延到何處的旋梯而上。
上面那一層?
即便抱持疑問,艾布納也未出聲,安靜跟隨對方踏上階梯。
黑髮男人拓展了道路,他猜想這可能也是某種保護機制,不過打算等他們到達目的再多作詢問。

也或者,等歐索魯都忙完後再聊聊。
沿著階梯來到了一層平面,歐索魯的視線宛如替黑布尋找著該歸位的位置。隱密的白裡因他經過,能透露出這裡的景色。他們同樣以白磚砌成,大面積的石鋪磚地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他一直往圓的中間靠近,中間有些同樣以白石構成、一些有弧度的奇怪石柱。

他一手抓住了手臂上的黑布,蹲姿將那抹黑鋪至地面。一些零碎的記憶碎片被觸動,進而在這整個空間裡斷斷續續的回放著。

歐索魯從手中抽出了一條發光的精神銀線,盤膝而坐,緩緩將黑布「縫」到地面上。

四周還飄著其他大小不一的布,因為大多數是白色的,所以若不仔細看,還不會意識到這裡的殘破。
只有歐索魯經過的地方他才能勉強看見周遭,雖然跟著男人就不會有事,不過單就他想要「觀看」而言,還是不太方便。
精神領域裡的艾布納偏了偏頭,而外在的男人則低低地長吐口氣,放緩呼吸。

縫進地板的動作有趣,如果可以看得更清楚就好了。
褐髮男人沉眸,對外的自己僅剩簡略五感,轉為對內的感官放大,某方面而言是充填自身精神內的存在感,「意象」似乎比方才更有「重量」。

艾布納眨了眨眼,重新看向男人的縫補動作,眼角瞥見似乎有畫面在回放,但他只是看著歐索魯。
十五分鐘過後,他壓著線原地繞了三圈,收束,牙咬斷。像是結束了局部的縫紉,黑色的布已經變得白透,安穩地融入這個空間。歐索魯正想起身抓住另一塊飄盪在空中的碎布縫補,撇眼看到艾布納還在,傻愣愣的勾起嘴角。

「失禮了,我差點忘了你在這。」歐索魯轉身走向前,捎捎頭左看右看。「這裡沒有桌椅呢……待在這肯定挺無聊的?如你所見我還有……大把這玩意需要修補。」說著,他一手抓了飄來的兩三塊漂浮的淺灰色布塊,順便找了找這幾塊該在的位置。
將歐索魯縫補的一舉一動看進眼底,所以那是他的某一塊記憶嗎?
窺探隱私的失禮感被好奇心壓過,男人安靜不打擾對方的行動。

「不會,不如說只是想看看怎麼上鎖和修補。」艾布納答聲,指指自己腳下,「我直接坐這可以嗎?」
男人擺擺手表示不介意,接著也就地盤腿坐著,正好有個破損在附近。

「修補的方式都不太一樣,至少這裡我是暗示要用這種形式隱藏。」他簡單解釋著,又從手中拉出一條發光的線。
得到許可,男人隨性席地而坐,湖藍注視那隻手再次拉出絲線,猜想他是否又要再縫補一塊布。

「所以,那是你的『記憶』?」他看向現在已與周遭融合成一塊、原為黑布的區域,猜測性地開口。
如果有茶就好了。
與此同時,也惋惜在別人家自己是沒能憑空生創造的。
「嗯。」

男人的回應很短,他正在用一種挺複雜的規律縫補,交錯的線條形成挺好看的花網狀,他是有意為之。

「出了點意外,這裡被翻得有點亂。」

「他們可不會自行歸位……」縫補的當下空中也閃爍著片段,你看到畫面中站著幾個人影,錯愕的望著高處,在與誰談論著什麼。接著紅光佔據整個畫面,那段片段又即閃而逝。

「說得更準確點,是修補之餘把會挑起情緒的記憶隱藏起來,讓我不那麼容易想起。」
是指避免被「他們」影響而做的防護吧。
艾布納沒再應聲,安靜看男人重複穿針引線。

繁複花紋形狀或許是某種法陣,這麼說來,加強內部精神結構,或是提升精神領域穩定,可能也有益?
畢竟精神力是個人訓練,與自然中本就存在的魔力略有差異……

褐髮男人無意識曲指點唇,深陷思緒。

模糊知道怎麼改寫歐索魯手臂的陣法,但又沒能精準掌握關鍵。
思忖的同時也仍看著,當作見學。

他好像沒怎麼裝飾自己的精神領域,一直都是他本來的樣子。
「話說回來,艾布納先生的精神領域長什麼樣子?」說時遲那時快,他問。其他人的意識應該大多都有一個基本的形象吧?
聲音使他抽回思緒,艾布納看向還在忙碌的男人,被勾起玩心,於是微彎嘴角。
「哦?我有點意外你會感興趣。」

「你覺得呢?我的精神領域會是什麼模樣?」
「哼……是怕你無聊才問,我對你的精神領域長什麼樣子確實沒興趣。」他痞痞的笑著說道,把其實是自己好奇這件事情藏好,一邊縫一邊思考可能會有什麼樣子的空間。

「之前看過一個,是森林跟草皮。」

「我跟你不熟,但應該不會大家都是森林吧?」
「原來我看起來像森林?真是榮幸。」
艾布納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可惜,是荒原。」

「乾燥大地上稀疏的草,與矗立入天的岩壁,與遠方陰雲陣陣雷聲。」平淡敘述訓練精神力時會看見的景象,他知道與愛德華互相為伴之後,曾經籠罩不散的烏雲褪得很遠,藍天自稀疏雲層後透出,灑下宛如聖光的細碎陽光。
「……真是奇妙。」

「這些東西通常難以見得。」收線,咬斷,男人回頭,一手撐在膝蓋上對著艾布納的意識形象微笑。他接續著縫補工作,一邊想像著對方心中的旱地。

「你有試圖改變過那個場景嗎?」
「的確少見,你見過真正的荒原?」
男人輕笑,聽見後話問句時微微轉開視線。

「……沒有呢。」被如此反問,他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接受自己就是「這個樣子」,曾有的掙扎與矛盾隨時間淡化,或許是因為有人願意坦然接受這樣的自己,久而久之也不覺得需要改變。

「歐索魯有想要改變過?」這片一望無際的空白。
「荒原我見過,有些該找的東西在那,我不得不去。」意指曾有他所尋找之物的下落。歐索魯意識到手上這條線不夠細,在空中繞了幾圈讓他被拉到肉眼只看得到一點反光的細度。

「改不了。」
「他只能是這個樣子,但往好處想,」
「至少這些記憶是屬於我的。」

是祂允許的──畢竟這對他而言有趣,偶爾把我記憶裡頭的東西拿出來諷刺我之類的,祂需要這些記憶讓我有任何機會對人類感到憎恨。

「在這裡我『擁有』的地點不多,這裡是其中一處。」
「一座高塔……歐,我想您應該也看得出來?」

一塊偏白的布在這時貼到艾布納的腿邊。他們只是飄著撞著,不過也就這麼停靠在那。
「坦白說,」艾布納苦笑一聲,「我看不見它的全貌,不說我還以為這是棵巨樹。」
看著那塊隨意漂蕩的白布貼上腿邊,男人自然伸手撫摸那塊布,雖然知道無意義,但仍感到有趣的試著用手逗弄白布,像剛剛在外頭逗貓一樣。
「啊、喔!是……抱歉,我現在沒什麼多餘的精神讓你看到它的全貌,聊天之外我必須全神貫注。晚點有機會再說吧。」歐索魯苦笑道,替此處的隱蔽性道歉。這裡被它以土法煉鋼的形式回歸原貌,眼看飄盪的殘破碎片只剩下兩三段,男人伸了伸懶腰,中場休息時他會靜靜地停下什麼都不做,看著一處沉思,或是繼續回答艾布納的問題。
「沒關係,不用在意,你專心縫補吧。」艾布納聳肩,這裡是他人的領域,歐索魯也有必須完成的事,他沒有幼稚到需要被特別照顧,即便走路摔傷也無傷大雅。

「況且即便看不到,姑且還是到達你這邊了,我想就算之後都看不到也沒關係。」
言語談吐隱約比在外更穩重溫和些,褐髮男人微笑,「也別擔心我是否無聊,畢竟我也說了,只是想來看看你怎麼修補。」
「說不定能有些想法修改魔法陣罷了。」

他指指歐索魯繪有法陣的那隻手,見男人似乎打算稍事休息,又補上問句:「目前為止,進度順利嗎?」
「……謝啦。」

他針對對方的聲明道謝,而後看到他彷彿逗貓的景象,不知為何想笑,就暫時讓那些布停在艾布納附近。

「進度……目前處理了大概……雖然還不到1%?不過進度有在預期之內。」邊說邊抓了一塊偏灰的,攤開來,零碎的記憶閃爍。畫面裡多半出現三個身影,偶爾有不同人。他看著幾秒後起身,確認該往哪一個方向去。

「這裏有莫約……3%的量該完成,然後我會去到下一個領域。」
還有2%的份量嗎。
盤算著男人晚點換區域時便離開,總不好一直打擾別人工作。

「……所以,你將它們分類收藏?」既然布沒反抗,艾布納乾脆隨手撈過一條,以掌摩娑著,感覺布的質料。
他沒有研究過如果要將己身記憶實體化後封存,它們會呈現什麼模樣,「……為何是布?」
他的記憶或許會成為荒原裡那些終年不散的雲層裡,零碎的水氣。
「分區鎖上,這樣說可能精準點。」

「因為沒有人想得到磚頭上藏著布。」他咧嘴笑著說,隨後提起指尖一指著面前的人類形象,補上一句「撇除你的話。」

艾布納是個有底線的人,至少就他所知,艾布納沒有必要知道這些零碎的……被他自稱為夥伴碎片的記憶。

「你知道關聯記憶?就是當你看到一個東西,會聯想起以前曾發生過的事情。」

「把這些東西鎖起來,弄成需要花大量時間才能觸及的……類似迷宮那種耗時的謎,雖然偶爾會下意識把記憶解開,但至少比較難以被勾動,外人也難以突破。」
原來不是自體飄在空中,而是被磚頭壓住嗎。
恍然大悟剛剛那片白可能是某段圍牆、某幢建築、或是某座虛構城鎮,艾布納忍俊不禁,細碎地呵了一聲。

完全是誤打誤撞,不過他不打算告訴歐索魯,就這樣讓對方誤會還挺有趣的。

也就是把形塑自身的記憶構成與感情連結,與外界區隔開來?不知道是變得朦朧、還是完全無法憶出?
他難以想像無法回憶的感覺,卻想起愛德華被干擾而忘記他的狀況。
但愛德華是相反,即便失去記憶,感情卻留存——相對於此,他也是那個絕不會鬆手的人。
湖藍興起漣漪,很快又被隱去。

「六千多年來,都這樣處理?怎麼發現這方法的?」他轉為好奇一些,約莫不怎麼重要的小事。
苦萊斯吉│歐索魯•▶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逝去的美好。」

歐索魯以輕柔的口吻說著他又拉出了一條線絲繼續為對方講解。

「那天,我遇到了一個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支配跟安撫的情緒。」
「我被那股怨念控制了將近一個月,直到我意識到,並把所有珍愛的事物關進深處。」

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已經能夠侃侃而談,關於這回事,長時間下來,他的情感被刷得多淡,淡得八成事不關己——

「我那時行屍走肉了一段時間。」

失去一切摯愛,卻不記得自己失去了什麼。歐索魯笑了,回頭看著艾布納。

「聽上去是否很熟悉?」
……………是攻擊愛德華的碎片吧。

艾布納抿了抿唇,在外時感觸不深,但身處他人精神領域,也代表他完全面對自己的精神狀況,自然明白如果那一天的負面作用是在自己身上,會帶來多巨大的影響。

行屍走肉?
說不定更糟
那男人可是他的主心骨

褐髮男人微微轉開視線,語氣平靜,「如果愛德那天的狀況無法靠時間恢復,你醒來時是有辦法幫忙他解決問題的嗎?」
雖然他承認自己即便如此也不會放手(先不論人類當下其實是記得感情),但他也不能否認,自己會因為十年記憶與感情就此消失而失落。
「……他的情況,勢必會根據時間流逝而好轉。」

「畢竟東西不在他身上。」

男人破碎難聞的話語解釋道。

「只要遠離影響他的東西,他就一定會想起來。」

「而且,十三天,只要沒有人把碎片抽出來,事情就不會惡化,因為『他們』都會與我一同被困在意識裡。」

他瞇眼笑著,突然伸手用力拍了下艾布納的意識。那使艾布納感受到有如實際的拍肩效果,但並沒有強烈到會把人給整個震出去。
意外自己被拍肩,艾布納頓了頓,視線移回來時淡淡笑了一下,「我有點……」

「無法想像『失去』的感覺。」

雖然他不確定自己是無法想像、還是不願想像。

「……你們真堅強呢。」
男人淡淡地、低低地,近乎難以聽見的喃語。
苦萊斯吉│歐索魯•▶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無法想像?──」

「……歐,我想也是。」

自問自答的男人頓了頓手上的活,聳肩,繼續把視線擺在那些被他變化得有些天花亂墜的縫線。

「愛德華先生我不知道,但是,」

「我並不堅強。」

「我只是習慣了。」手上的縫線飄逸、繚繞、收束。他平靜地說出他所認知的事實或感想,沉著眼,臉上掛著笑。

「很多事情沒經歷過的話,我也無法想像。」
習慣了。
艾布納微微偏頭,「能習慣這種事……還挺不容易的。」
大概不是什麼人都能為了追尋而花上六千多年,先不論是否包含想死卻死不成的可能。

「……曾經想過放棄嗎?」
閒聊地將話題繼續,湖藍看著男人繼續穿針引線,將記憶上鎖。
「嗯──有。」

「數不清次數的想放棄,」

「過問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嗯,好幾次。」

歐索魯反反覆覆的回答著,直到他的回應變成細碎的呢喃,而後,嘆了口氣。

「還真是趟奇妙的旅程呢。」

「我想無論我最初的選擇是什麼,我最後都會踏上一樣的路。」

彷彿還有什麼話沒說明白似的,他只是自顧自地說著,也沒管對方究竟知不知道後面的意涵。看似有選擇,實則沒有。

「我不會放棄的,終歸。」
聽起來相當「命中注定」。
艾布納暗了暗眸,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理解對方想說的,但無論怎麼選擇都將抵達一樣的終點,他不太喜歡這種概念。

然而,或許這就是「命運」。
所謂的注定如此

男人換過坐姿,一腿盤坐另腿單膝屈起,雙手交疊於膝上,將下巴愜意地枕著。

終歸是走到這裡……嗎。

「聽起來……算是有過有趣的旅程?」
「啊啊!那是當然的!」

「不有趣怎麼行呢?」

歐索魯笑了笑,意識到自己彷彿在引述誰的話,即便是真心如此認為,都像是他人灌輸的觀念似的。

「我可以選擇當個毫無奢求的好人、也可以偶爾轉念當個形式毫無理由的犯罪者……」

「但絕對不會不精彩。」

將線截斷,他伸手向艾布納,似乎想要他將附近的布遞給自己。
撈過腳邊的布遞給歐索魯,褐髮男人微笑,「那不也是端看,由誰的視角認定你做的事。」

「……都只是一種『選擇』。」
這句話由自己說出來,何其諷刺。
不過,即便重來他還是會逃走,對不斷追逐他的愛德華感到困惑,也對自己感到懷疑吧。
「怎麼?感觸很深?」男人笑著接過下一塊碎片,鋪平於地面,暫停手上的動作望著對方。
沒想到對方會反問,艾布納明顯愣一拍。
「對受你救助的人來說,你是善者。」
「但因你救助而受傷的人,你即是惡。」

「即便抱持善意,也可能成為利刃……」不知道是向歐索魯解釋,或者解釋給自己,男人喃喃,「只是這把刀未必向著別人。」
父親讓他少吃很多這方面的苦,但他仍曾因對他人的善意而自傷

「……有時候乍看覺得對的事,不一定是真的『正確』。」
湖藍回望異色,複雜地挑起嘴角,「不知道你有沒有類似經驗?」
「喔……那倒是……」

「請問艾布納先生是追求正確的人嗎?」
「難不成你曾因自己或他人的善良感到後悔嗎?」

男人並未即刻回答,而是看著對方先反問著,頓了半晌才持續接話。

「比起正不正確……我比較在乎我認為該不該那麼做。」

「或是,能不能……喔,或許我會因為一些局勢而退讓,這個另當別論。」
「就算我無法獲救,但我仍然能使人獲救或是毀滅。」他笑著攤開手臂,白線被他拉的很長。他像個孩子般往後仰,雙手撐著後頭,望著對他來說並非單純空白的天空。

「我每一步都將會是正確的,艾布納先生。」記憶已經封印大半的他,已經能夠淡定的說出毅然決然的堅毅。他以漫長的歲月去獲得一些答案,並把不必要的心思埋藏在深處。後悔的事情早就來不及了,他知道,也盡可能避免自己去後悔,或是盡自己所能的去彌補。

「至少對那些跟在我身上的朋友而言,對我們而言……」

「我們想前往的終點就是所謂的正確。」

「至於,我為此感到苦惱嗎?當然有過,艾布納先生,以往如此,未來依舊。」

「但每一步都將被歸類為我的正義。」
褐髮男人先是一愣,接著抿起唇忍笑,細碎笑聲從掩著的唇流出,最後像再也忍不住,變成零碎的呵呵聲。

他知道他在哪裡感受過這份堅毅,沒有想過會從別人口中聽見類似想法,這讓他難以抑制自內心湧出的笑意。
不是嘲笑這份正義,而是自嘲己身總是深陷迷惘,猶豫徘徊不定。
對他來說——至少父親教育下的他——很早就理解自己「不是那種人」。

註定為自身存在感到徬徨,註定因為善而困惑,因作惡而懷疑,他從未擁有認定踏出的每一步必為正確的自信,可即便如此,他也有絕不退讓的底線。

半晌止住笑,笑到甚至微微泛淚的男人抹去眼角濕意,緩過口氣。
「是,我後悔過。」
「倘若不拯救這個人,是否就不會有後續悲劇;」
「倘若我拒絕善意,是否對方過得會比現在更好;」
「倘若——我不允下承諾,是否就無需面對失去的可能。」

容貌美麗的男人閉起眼,輕搖搖頭,「但後悔沒有意義。」
活到現在,他接受自己的模樣,與此同時也接受別人的姿態。

那是無法言語的漫長自我認同,但終歸是形塑成自己為何是「自己」。

「……所以我才認為你們很堅強。」
「我大概沒辦法如此堅定。」
即便披荊斬棘——

也認為自己必將成為正確
他全程望著對方笑,想著些什麼降緩自己手上的速度,對方應該有很多話想說。

聽完,他也笑了,手上的工作持續進行至完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能坦然看待一件事:若必須維持小孩子的姿態,那就那樣吧,雖然行動上一定有部分需要調整。

比起後悔,或許順勢改變更有意義。

「你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迷惘會隨時間逐漸消退。」男人起身,可見手邊的東西都縫得差不多了。他朝著一個方向移動,伸手摸著一個弧度詭異的石柱。

「喔,我就問問,你所指的『你們』,一個是我,另一個人是愛德先生嗎?」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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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他。」
見對方起身,艾布納也跟著站起來,拍拍衣擺,回想起那段被追逐的時光,他壓不住嘴角笑意,「你能想像嗎?在這個人類壽命最多百年的世界,有人為了見你一面而從不放棄?」只是相比半年前那份無法理解的困惑猶豫,這份笑已是溫暖且柔和的無奈。

「……」我哪有這麼好
湖藍瞥向一旁空白,似是將感嘆吐訴、又像僅是無聲嚅動唇瓣。

但對愛德來說,或許就是。
所以他才覺得對方——很可愛

「準備換區域了?」艾布納猜想對方起身理由,順帶問出口。
「是,要換區了。」他先回答對方的提問,停頓須臾,對方說的話勾起他的回憶,或許下個地方,他會去那。

「……」

「我能想像……喔,曾經我也不能想像,畢竟在那之前還沒經歷過。」

他破碎的聲音變得些許輕柔,表達自己的感同身受。

「我身邊也曾有那樣的人。」

「奮不顧身的追尋,聆聽,打破我那些固執的原則。」

「『為什麼要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問過,在知道我得活得比一般人還要漫長難熬的前提下。」

「你知道對方回答我什麼嗎?」

『能支持你多少距離,就是多少距離。』

四周的景色彷彿附和著他的話語轉變。一股由上而下的風,地面沒有變化,這整座塔似乎正在以一定的速度往上升,卻不會因而使兩人跌倒或踉蹌。

黑髮輕緩的飄揚,他輕巧的微笑,很清楚自己接著會因為下一區的封鎖,而忘記自己曾經跟艾布納說過這段話。
「於是我讓她成為了我的信仰。」

「她死後繼續陪著我走到這,即使我不得不把關於她的一切都抹淡,畢竟那些能夠勾起我太多回憶,不鎖起來的話我會很容易動搖的……不過她會答應的吧,我相信她很樂意我這麼做。」
地面突然停止了移動。

男人跨步,來到一個有型的自動門前,上面佈滿了綠意盎然,他把手擺到一個平面上,自動門伴隨著氣閥聲開啟,裡頭仍是一片空白。

「我會延續她的信念,直到我抵達我的盡頭,即便我自認不夠好,不足以讓她做到這個地步。」
但你值得。」一瞬間像模仿著的口吻,他自己先笑出聲,「我想正因為『他』是如此重要,才會讓你不得不謹慎對待。」
「畢竟無關緊要的人不可能動搖心智,看來那個人是你心愛的那一位吧?」
想起對方說過曾有個孩子,那雙美麗的桃色眼睛,是不是歐索魯的「信仰」所擁有的美麗眼睛呢?

「那樣的回答……」
「非常人類呢。」
不知道愛德華是否抱持相似的心情、又或者現在的自己已明白那份覺悟。

褐髮男人沒有跟進新區域,停在原位,單手背在身後,隨性地搭上另隻手肘,笑瞇眼,「我就不打擾你的修復了,很高興你願意讓我進來見學。」
平靜的臉龐上多了一絲欣慰,他苦笑,點頭,然後以沉默回應,轉身朝自動門內移動。

只要張開眼睛就可以出去了,艾布納自然會明白。進來困難,出去容易,意識如此,他獨自進到了那間擁有美好陽光、鳥鳴,和煦與水流的高塔頂端。

除了散落在四處的譜跟紙張碎片外,這裡唯一改變的是少了她,歐索魯沿著水踩踏到中間的庭園,回想過往,他是多麼接近又遙遠。
目送男人消失在門後,他本就無意分享那些獨屬男人的美好,跨越時光與空間,總有些什麼是銘刻在靈魂本質上,不能也不會忘記的。
想必即便抹淡,也是深入骨髓般清晰吧。
宛如夜裡的宵星。

艾布納閉眼、再睜眼,視覺裡不再一片空白,客房顏色烙入眼底,短暫自精神領域脫離的暈眩維持幾秒,旋後被細微沙沙聲勾去注意。

進入領域前被他哄睡的黑貓不知何時醒來,大概是發現無人搭理,自顧自地追咬歐索魯盤坐時垂下的寬鬆衣擺,自得其樂地玩到翻肚。

麻煩的小傢伙。
半精靈苦笑,瞄一眼天色估算時間,接著伸手將小貓一把撈進懷裡。
「好了,你別打擾別人工作。」
輕聲下樓,將貓順手野放一樓,原以為愛德華已先出門,卻沒想到人類還在客廳。
金髮青年抬頭看向他,隨後輕輕搖了搖枕著他腿的小鹿,「愛麗絲,我們差不多要出發了。」
「姆嗯……」睡得正香甜的女孩夢囈,還在半夢半醒間掙扎。
「在等我?」半精靈有些訝異,但又不意外對方會在這種地方貼心。
「還順利?」愛德華點頭,接著簡單地問。
「嗯。」湖藍不自覺柔軟,想到方才對談,人類也是用盡一生在愛他。

我們是你們的存在證明

即便被留下,也將帶著你們的重量繼續向前吧。
放任自己隨心所想而動,他傾身淺淺地輕啄愛德華臉頰。
「艾布納?」
「你們去吧,別太晚回來。」半精靈叮囑,並不打算解釋,「我會在一樓書房查點書,將研究繼續。」
「好。」

小鹿再度被輕搖兩下,揉著睏倦雙眸,小小一個哈欠,愛麗絲從青年腿上直起身,有些傻呼呼地向艾布納打招呼。
「出去逛逛吧,難得好天氣。」揉揉那頭粉髮,他目送兩人離家,接著腳尖一轉,走進一樓書房。
他躺在私人領域稍微停止工作了好一段時間,靜享著,直到一張碎片落在他的鼻尖癢著他,他才從石椅上起身,這裡得先把撕碎的紙全部拼回去才能開始上鎖。

對打跟相互虐殺造成的影響也要關起來,過度回想會讓記憶錯亂。

這段期間,歐索魯都待在房間裡,繁瑣細心的處理著細節。
(你先繼續
回想研究進度,男人瀏覽書櫃。
為了當作愛麗絲未來客房,書櫃位置已稍微挪移,往後一部分不適合小孩翻閱的書大概會收到主臥室。
書房裡的書幾乎都是他的,一部分偏門少用的還留在舊家,其餘都已搬過來;雖然想添購新書,但這兩個禮拜近乎沒有個人閒暇,想著乾脆改天帶愛麗絲一起去買幾本繪本,艾布納抽出關於魔力循環的書時,微妙停頓。

對呢,有說過要給歐索魯看看氣脈的書。
是放這裡吧……
下次也買點關於氣與穴的書好了?

半精靈偏著頭,在眾多書名中,試著找到他向旅人提過的書。
(好了小歐上ㄅ
這區處理完,時間不知又流逝多久。他暫時離開此地,原先波瀾的情緒竹趨平穩,他已經不太確定自己剛才跟艾布納說過些什麼。

只知道他們在領域裡閒聊,艾布納跟他分享了有關愛德的事情,以及他們一言難盡的牽絆。

他睜開眼倒躺於床,打算休息半個時辰或再砍半。
牽著愛麗絲,愛德華帶女孩在附近走走,幫助她熟悉附近環境。搭配地圖會比較好記憶,男人讓小鹿一手拿著主城地圖,解釋他們所處位置,教導女孩學會判讀。

雖然與女孩的相處只有將近一周,但愛麗絲比他們想像的聰明,讀書識字都學得很快,小村落出身的孩子總是早熟,約莫以前在家也是要幫忙家事。

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下去吧。
他比艾布納更有實感,明白往後日子是他們三個人必須相互協助,或許剛開始是他們教導愛麗絲比較多,但如何養育孩子對他們而言,何嘗不是種學習。

有個孩子的感覺果然很奇妙。
愛德華想,柔軟眼神凝視小鹿努力辨別方位,輕聲指導。
他們在外走了兩個多小時,將要正午時才回家,艾布納似乎還在書房,一樓安安靜靜的,只有黑貓窩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他們回來時意思意思地喵叫兩聲。

偶爾的確會這樣,當半精靈沉迷研究時,便會忘記時間。
他走進廚房給愛麗絲和自己倒了杯水,小鹿左右張望大概是好奇艾布納的人。
「他大概還在書房,餓了嗎?」人類解釋,順帶檢查食材庫裡有些什麼,簡單的煎蛋和烤麵包他也會做,只是調味樸素。

「有點……我去問叔叔要不要先吃?」明白「艾布納在書房」代表的意義,雛鹿坦白。
「麻煩妳了。」
「嗯!」
粉髮小獸人放輕腳步來到二樓客房門口,伸手敲門。
「歐索魯叔叔,你餓了嗎?」其實也不知道裡面的人聽不聽得到,只敲了幾下就安靜等待回應。
敲了(dice8)下,力道(dice20)
休息結束後,他正在用歌調節自我修復的速度。敲門聲讓他暫停了歌聲,撐著跳下床,順手拿了紙筆,開門便見輕聲敲門呼喚的愛麗絲。

『 還好 但可以吃 』
「嗯嗯!」小獸人讀完字後點點頭,補充說明,「不過是愛德華做的,大概很簡單……?」
上樓前人類似乎只打算煎蛋配麵包,或許會有湯吧,她也不確定。她也是第一次看愛德華下廚。

說來要不要順便叫艾布納吃飯呢……?半精靈可能在忙。
他意識到這餐特別,通常都是艾布納處理這一家子的伙食,至少就他所知。

男孩笑了笑,在紙上寫了『 能吃都行 』,一邊走出房間,把門帶上。他以為艾布納或許已經在客廳,對方還埋頭在書房這點他可沒料到。

『 外面逛得如何? 』
「嗯,稍微記住附近地標了。」鹿獸人邊說邊拿出那張畫上註記的地圖,地圖上方為北,左上角有個紅點圈起來,用生澀字跡寫著「家」,看來就是指這個地方。

「叔叔早上都在房間裡做什麼?還順利嗎?」她記得艾布納也跟對方一起待上一段時間,但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可能討論一些大人的事?

回到一樓時已有蛋香,金髮人類正在顧著烤麵包的爐,餐桌上擺了幾罐果醬,大概是半精靈之前做好的。
不過依舊不見艾布納的人影。
『 我在冥想 』
『 是讓自己恢復力氣的一種方式 』

歐索魯看著對方遞來的地圖微笑,一邊解釋,一邊咚咚咚的下了樓。

『 哪天能夠把整個薩奇拉爾城畫出來 肯定很有趣 』
寫完這字,他意識到艾布納並沒有出現在客廳。左看右看,男孩來到顧爐子的男人身邊提起紙筆。

『 艾布納出門了嗎? 』
冥想?那是什麼?我也可以學嗎?
愛麗絲跟在歐索魯身後,問題一個一個冒出,但發現男孩有事找愛德華,小鹿也就乖乖入座。

「不,他在一樓書房。」愛德華搖頭,謹慎拉出鐵盤,將烤熱麵包放置於大盤中,可以看見麵包有少許地方偏黑微焦,人類皺起眉,似乎對烤焦感到苦惱。
不過大致麵包還能吃,抹上奶油與果醬,配著煎蛋也是樸素一餐。
「在忙研究。」金髮青年試著將焦黑部分刮除,凝眉認真著。

他有想過去喚半精靈出來吃飯,但又想到艾布納難得有時間可以獨處處理研究,或許不多加打擾也好,讓男人能好好鑽研。
看著被刮掉的焦黑,歐索魯意識到愛德華的麵包有些失誤,不過他並不介意。

『 等食物好了我去叫他? 』
如果歐索魯沒有問,他打算等男人餓了再幫對方準備料理,或者先給半精靈一杯熱咖啡。
「……好。」想了想,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餓的話先吃也行。」
叫人(dice20)
先吃(dice20)
順便去看看對方都在做些什麼,他不確定自己為何有這一層面的好奇,歐索魯點了點頭,便朝書房的方向移動。

他站在門邊敲了幾下,等著裏頭的人出來應門。
門後傳來細微腳步聲,不一會半精靈便應門出現。
褐髮男人先是看看他、再看看餐桌方向,愣了幾秒,「……中午了?」
聲音略帶遲疑,似乎訝異時間流速飛快。
「是,中午了。」

這次不是在空中寫字,也不是拿著紙筆書寫。男孩在意識表層傳達一段對話,但顯然他的聲音他無法竄改,那是當艾布納進入領域時聽見的破嗓。

他早就趁那個時候找了條對談的捷徑。只是對方有沒有在接收就是另一回事。
接收(bzzz) (紅黑 有/藍綠 無)
不常用意識與人溝通,應該說經驗近乎於零,是知道這項知識,卻甚少實踐;他感覺到什麼踏入自己的意識表層,卻沒有接收到對方正試圖以此與他溝通。

還在等歐索魯寫字的半精靈過了好半晌,才感覺到突兀。
「……你剛剛有說話?」艾布納略帶遲疑地反問,聲音只給歐索魯聽見,如今才分神重新檢視自己的意識領域。
「沒有,我沒說。」

他一表正經的回道,接著揚嘴一笑,他猜對方剛才沒有聽到。
聲音自腦海中響起,艾布納看著表情認真的男孩,眨了眨眼。

啊、是因為去過了所以改用這種方式?
的確省時省力多了。

「你們……在等我吃飯?」不過基於其他兩人在場,他還是出聲詢問。
至於歐索魯,反正不管他怎麼回答,本來就不會有聲音。
「沒,正處理,雖然大概差不多了。」

男孩以不合外觀的聲音回答道。

「愛德先生說你在忙研究,我就來看看。」

「餓了就去?」
「啊、好。」雖然還不至於太餓,但既然來喊他吃飯,讓其他人等不太好。
「……愛德準備的?」頓一拍,他反問。
想來應該是?如果是歐索魯準備的,男孩就不會來叫他了。

好像沒什麼機會吃到人類的手藝。
畢竟他挺喜歡料理,也喜歡看人類享受他的料理,好像自然而然是他負責主廚了。
艾布納愣愣地想。
「愛德準備的……」

「聽起來像是,他並不常下廚?」男孩轉身往客廳移動,一邊問出自己的疑問。經過廚房,撐上座位,他順便看了一眼愛德準備的麵包狀況如何。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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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還是有部分焦黑,但看上去比剛剛好多了。愛德華皺著眉似乎和焦黑勢不兩立,卻毫無辦法,青年切下軟白的部分,將失敗品留給自己。

艾布納明顯訝異那些黑漬,卻只是抿唇微笑。
『如你之前所見,料理都是由我擔任。』他試著透過意識傳話,覺得有人能這樣溝通挺有趣的。
半精靈邊回答,另手端過愛德華的麵包盤,和人類對分那些失敗品。

「還麻煩你準備午餐了。」在對方詫異的注視下,微笑解釋。
他看得出來人類想拿回,但又猶豫不該拒絕他的好意,最後無奈嘆氣作罷。
「抱歉。」
「不會。」
男孩笑著聽聞兩者的對談,看了一眼已經在座位上的小雛鹿。

他老實說,也還不覺得餓。就只是近幾天習慣了這樣的規律,他覺得自己這身小朋友的身軀現在不餓晚點也會挨,於是,或許日後得苦惱的,就是小孩子的身體得花錢買食物維持,他不太希望是這個結果。

他並未回應艾布納的意識對談,安靜地解決這一餐。他得加緊腳步,今天或許不打算就寢。
順便問覺得愛德麵包(dice10)(#
另外三人同樣安靜。
人類的烤麵包雖然不完美,但不至於無法入嚥,配著蛋很快就吃完,半精靈甚至難得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或許是因為愛麗絲醒了、歐索魯也醒了,現在屋子裡沒有傷患,也沒有特別需要擔心的突發狀況,艾布納能多花心思在原本的事。
不過,他思考不知道會不會待會晚餐也是這樣直接一眨眼就已到來。
……應該沒關係吧。

愛德華讀懂半精靈的心思,飯後陪著愛麗絲在客廳閒聊,讓另外兩人去各做各的事。
一個顧著樓上客房、一個顧著樓下書房,對於魔法研究一竅不通,只曉得他們在忙些什麼,金髮青年想著晚點說不定給兩人送杯咖啡。
「我還沒問你剛才在忙些什麼呢?」正打算上樓忙碌的男孩在那之前搖搖與艾布納傳達意識提問,一手扶著階梯,隨時都能踩著步伐向上移動。
『魔力流循環的研究……不過離能運用或許還有點遠吧,畢竟這原非我所專精的領域。』
傳進男孩腦裡的聲音參雜幾許苦笑,看著站在樓梯口的歐索魯,艾布納細微地「啊」了一聲。
『你稍等我一下。』
半精靈朝對方點點頭,走進書房,出來時手中多了幾本書。
「這是早上說的,關於人體經脈的書,偏醫學,跟你所知的氣脈可能類似?」遞出書,他將解釋說出聲,某方面是為了顯得像他們有在溝通。
『對了,你覺得如何?愛德華的手藝?』半精靈細碎地笑問。
他眨眨眼,收下了對方遞來的書。今天應該沒時間閱讀,不過可以放著,有空再借來閱讀。

『 該說真不愧是人類嗎?就算烤焦了也不難吃 』

或該說他本來就不挑?總歸是稱讚。歐索魯笑道,用寫字的形式,然後轉身朝著樓上邁步。這也讓他看起來不是什麼都沒做,儘管他仍用意識回答了一句感謝。
小黑 (bzzz)
紅藍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艾布納腳邊
綠黑 跟著上樓
看一眼蹭到腳邊的黑貓,艾布納只是彎腰揉揉那顆小腦袋。
「書房你不能進來,去找別人吧。」
得到黑貓抱怨似地喵一聲。
小黑 (bzzz)
紅 跟上歐索魯
綠 找愛麗絲
黑 找愛德華
藍 跑不見
三腳黑貓不甘不願地跑開,艾布納看一眼客廳的一大一小,接著轉身回到他的研究。

畢竟關於世界的魔力循環,他終究是初次接觸,要專精也需要幾年時間,這段日子除了多閱讀、多理解外,也無法躁進。
想著說不定晚點愛德會來問他要不要喝咖啡,如果人類也去問歐索魯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造成男孩困擾?
啊、他倒是想看看對方困擾的樣子,不過就由愛德華去吧。

思緒漸遠,最後沉澱,只容下一本又一本魔法書內,晦澀難懂的理論。
修復進度 (dice4) (digit)
總加估算後,他還有將近三成需要處理。

他把枕頭靠在自己身後,依然盤膝,雙手躺在腳踝上,姿態輕鬆向後仰著,意識裡繞過了船區、雪區,跟幾個比較久遠的地方後,剩下都是佔據了他人生將近九成,相比前半段沒有那麼至關重要的情緒與記憶。

他沒心思顧慮這究竟過了多久,書本被他擺在房間桌上,偶爾揚嘴笑,大概是看到一些愚蠢的事情。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金髮人類陪愛麗絲將繪本讀完,空白紙上寫著單字,還有小鹿稚嫩重複書寫的筆跡。
看女孩在桌前認真練習,愛德華也想起自己學習識字的過程,不自覺莞爾。
等之後開始接委託,悠閒待在家的時間也不多了吧。雖然他希望暫時不會離主城太遠,不過再過一兩年等愛麗絲大些,他比較放心女孩跟著四處旅行。

這是艾布納當初顧慮的點,他也顧慮著,但不覺得多帶上愛麗絲會多麻煩。早上小鹿顯然對長槍有點興趣,說不定之後可以一起練習?
到時候,就先回迪賽特麻煩尤里老師再打一把小孩子練習用的槍吧。

任思緒在午後流轉,練習累了的雛鹿坐回他身邊,抱著竄到沙發上討摸的小黑貓,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亂聊。
將近傍晚時他起身煮熱水,輕輕用小毯蓋住午睡小鹿的肚子,黑貓跟在他腳邊來到廚房,細微貓叫討著飯。
「等等。」金髮人類低聲,很快燙熟一小盤雞肉丁充當小黑晚餐。

然後,他將事先磨好的咖啡粉用細紗布做濾網,置於空玻璃壺上;待熱水滾了,置涼一分鐘後向右繞著小圈注入,等待液體慢慢滲透,在壺底積成深褐提神飲料。
獨特濃厚的香味飄散,於客廳形成溫暖而放鬆的氣息,熟睡小獸人抽抽鼻子,呢喃夢囈,伴著香醇氣味睡得很沉。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他不喝純黑咖啡,太苦,但艾布納喜歡。
會知道怎麼泡是特地請半精靈教他,因為發現對方很喜歡喝,尤其忙碌時。
旅行多年的半精靈說這是某個民族用特有植物種子沖泡的飲品,依照種子不同產地、不同曝曬,加上不同沖泡手法都會有不同味道。
不過他喝不出差異,畢竟他習慣加很多牛奶與糖,將黑咖啡混合成咖啡牛奶。

他先倒一杯無任何添加的黑咖啡給在書房的半精靈,附帶幾片艾布納先前烤來當零嘴的小餅乾。
來應門的男人顯然不意外他會這麼做,只是笑笑地收下。
「要幫你們準備晚餐嗎?」
「不用。」愛德華搖頭,伸手整了整男人髮絲,「你忙。」
「……謝謝。」他有點意外艾布納會道謝,但半精靈沒有解釋,只是朝他眨眨眼,「愛麗絲麻煩你了。」
「不會。」人類淺勾嘴角,書房門再次闔上。

他只是覺得這一周忙著照顧三個病患的艾布納,需要點個人時間。
然後他倒了另一杯,往裡面加入六匙糖,因為不確定歐索魯有沒有喝過這種飲料,擔心太苦會讓對方難以下嚥,愛德華還用小杯另裝牛奶,與餅乾一起端上二樓。

金髮人類試著敲敲客房門,沒注意到黑貓跟著他一起來到門口。
門響,睜眼。

男孩緩緩撐著身子下床面,輕巧的朝門口移動,但開門發現是愛德華,手裡端著杯子,他又回頭拿了紙筆,一邊聽人類說話。
小黑 (bzzz)
紅黑 安靜看著兩人,覬覦著牛奶
藍綠 溜進客房內霸佔有溫度的床位
「打擾了?」
金髮青年將飲料與餅乾隨托盤遞上前,完全忽略黑貓那雙明顯覬覦著什麼的琥珀金。
「咖啡,怕苦可以加牛奶。」
男孩笑著搖頭表示並未打擾,他接過遞來的托盤,移動時因為物品尺寸差距而有些吃力的背影延續到桌邊,擺好、跳上椅子,思索一會後將牛奶加入咖啡杯。

『 是說 我跟艾布納要到了這本書 』

他寫了一行字給對方,提起手準備將自己還沒看過的書本交給對方查閱。白無聲伴著熱氣化開,但化得很緩慢。

『 要看看嗎?我也還沒讀過便是 』
「跟艾布納借的?」
愛德華接過書,迅速翻閱。
大略內容是介紹人體經脈循環與穴道位置,講解這些穴位對醫療有何助益。比起教讀者點穴攻擊,更近似教導如何成為優秀治療者。

簡單翻過他就明白為何之前自己模糊認為同為麻痺招式,艾布納與歐索魯的略有不同。
半精靈所攻擊的位置雖然也有穴位,但更精準敘述則是關節;而歐索魯示範的點穴,則更貼合書上繪出的穴道位置。
不過書裡提到氣血,好像和眼前男孩提過的「氣」,又有所差異?

人類將書放回男孩床頭櫃,想著之後有空再把穴道位置背起來。

「咖啡、還行?」注意到牛奶杯空了,擔心不合口味的青年補問一句。
苦萊斯吉│歐索魯•▶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男孩雙手捧著杯子,正把杯緣貼著唇。他盯著提問的愛德,喝了兩三秒將杯子放下,伸手拿起一片餅乾,一手拿起筆。

『 很好 儘管對我而言有點 甜 』

『 書 你覺得那會對你有幫助嗎 』
啊、
「抱歉,糖多加了。」平常會放到十一顆方糖的嗜甜人類,後知後覺問題可能不是咖啡太苦,是他不自覺放過甜(一般人而言)。

書嗎……
愛德華看向繪有人體圖的封面,點頭:「嗯,我會把穴道背起來。」
他聳聳肩笑了,雖然說對他而言偏甜,但他還是會把這杯咖啡喝完。

背起來不知道會耗上多少時間,頓感中帶著超乎所以的認真,那大概就是愛德華給他的感覺。

『 很久沒喝咖啡 通常也不怎麼喝 』
『 或許也只能趁現在喝一喝 』
「以前也喝過?」
雖然不是什麼珍稀品,但似乎也不常見,除了特定甜點店家販售外,多半還是茶、酒為主。
愛德華看男孩捧著杯子,猜測第二句話,「太晚喝的確容易睡不好。」
『 是 喝過 』

『 從幾個有錢有勢的傢伙那喝過 平常倒是少見 』

而且他也很少碰這些會讓自己睡不著半個月的東西,雖然根本就是老頭那傢伙在嗨。但正因為不常喝,他挺少注意這種飲品在這座大陸上的普及率。

『 不擅長烤麵包 但會沖咖啡? 』
其實他不確定自己泡得好不好,不過艾布納沒抱怨過,而且還挺喜歡讓他泡的。
愛德華微微偏過頭,思索一會。

「因為蠻常泡的?」
而且,艾布納喜歡喝。
想起半精靈滿足的表情,人類不自覺柔軟嘴角,淺淺微笑。
『 看來艾布納喜歡? 』
據聞愛麗絲才來個幾天,所以歐索魯很快就推斷出了這個結論。他也笑著,不過眼神倒是賊了一些。
「嗯,他喜歡。」
坦然直率地回答,愛德華沒有真的讀懂男孩的眼神,但也不覺得艾布納喜歡有什麼問題。
半精靈喜歡且常喝,在對方必須負責三餐的狀況下,煮咖啡算是他能做的相對回饋之一而已。

而且,他喜歡艾布納享受他親手煮的咖啡,或許也如同男人會欣賞他用餐的神情。

「為何這麼問?」
歐索魯愣了半晌,接著蹙眉苦笑。

『 沒 我只是覺得 』
『 這其實算得上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
這樣是浪漫?
雖然沒問出口,但被說浪漫的青年眉頭微蹙,以表情確實呈現他的困惑。

他只是,做自己喜歡、對方也喜歡的事而已?
(Русский) (中庸的抉擇茫然的中之
還好沒繼續出10
對方一臉沒懂得樣子,歐索魯瞇著眼,懷疑這人的認知是不是跟自己所知的浪漫有點落差,導致說出浪漫這個詞的時候,他看上去有些困惑。

『 你說 覺得什麼是浪漫 』(幹
沒想到會被反問,愛德華下意識張口要出聲回答時,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概念什麼是「浪漫」。

……………
…………………………
…………………………………???

青年看著眼前男孩,比起思考,更像完全被問題問倒而呈現茫然呆滯的狀態。
很顯然這個人是發自內心不知道「浪漫」。
『 為了愛人做一件事情或是學習一件事情 』
『 這就是一種再簡單不過的浪漫 』

男孩並未讓這份沉默延續得太久,書寫完畢,把紙遞給對方,又喝了一口咖啡。

外表認真冷靜性格憨厚遲鈍,愛德華的形象定位逐漸往這個句子靠攏。
原來這樣就是種浪漫。
那比起他,或許艾布納更像個浪漫的人。
畢竟男人總有許多小心思,在他能注意或無法注意到的地方。

愛德華想,看著紙上字句理解地點點頭。
「我只是做我們都會喜歡的事。」
比起解釋什麼是他認知的浪漫,更像單純說明為何自己這麼做。
『 這樣很好 愛德華先生 』

他笑著聽人解釋,確實解不解釋這個詞都無所謂。但這倒是有趣,他就喜歡在與人交談之際發現一些不盡相同的認知或行為體系。

『 總之 謝謝你的咖啡 』
『 吃完餅乾 我得繼續忙了 』
對於第一句話,愛德華回以淺笑接受應該是稱讚的話。

「不客氣,吃完空盤先放著,等你有空時再拿下來、或我再收。」
交代完,金髮人類退回門口,「晚安。」
男孩只是點頭,作為與金髮男子告別的行為。他慢悠悠的啃著餅乾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思考。

還剩一點……艾布納的陣術幫了不少,他同樣沒能找到那本來應該吵得天翻地覆的黑色精靈。
不知道花了多久,手邊資料整理總算告一段落,他釐清之前閱讀時感到困惑的地方,對下階段的目標逐漸清晰;半精靈揉揉眉間,飲盡冷掉的最後一口咖啡,勾著空杯準備上樓梳洗就寢,卻沒想到開門時客廳仍明亮。

嗯?難不成現在還挺早的?
但夜風清冷,自窗戶縫隙溜進的涼意提醒他現在絕對不早,午夜特有的靜謐與深色,以及離開書房後開始運作的飢餓腸胃,至少離愛德華端來點心又過一段時間。
他走進廚房洗淨髒杯,接著走向客廳沙發。
愛德華一手輕撫睡在腿上的雛鹿、另手捧著書,直到他的腳步聲靠近,人類抬頭迎向他:「告一段落?」
「嗯,怎麼不先上去睡?」他可以理解愛德華會等他,但沒料到愛麗絲也會待在客廳。
「她說想等你。」似乎問過女孩意見的青年嘴角溫柔,有點無奈,「你餓了嗎?吃點什麼?」
「嗯,我來就好。你洗好了嗎?要不要也吃點?」
「剛剛洗過也吃過了。」
感覺人類的視線目送他再度踏入廚房,艾布納打算做點簡單熱湯,稍微暖暖胃便去梳洗就寢。
「你要先抱她上去睡嗎?」在鍋裡加入之前熬煮保存的高湯,放入切片洋蔥與嫩豆腐一起煮,半精靈隨口問著。
背後傳來窸窣的布料磨擦,等他有空分點注意力給另一人時,愛德華已將愛麗絲打橫抱在懷裡,看起來打算照他說的做。

「幫我盛一碗湯。」正準備上樓的青年這麼說。
「好。」他微笑。
待愛德華安置好小鹿,再次下樓時,艾布納已煮好那鍋湯。湯汁呈淺褐,冒著熱煙,利用醃製秘醬調味的熱湯微鹹不膩,蔥花提味,適合在夜半溫暖身心。

人類安靜入座,與半精靈正對著享受宵夜。

「還順利?」
「嗯。」艾布納小口小口喝著熱湯,瞇起眼很滿意自己的手藝,「有發生什麼事嗎?」
「陪愛麗絲念完繪本,也簡單吃過晚餐。」這次麵包沒那麼焦。人類在心底補充。
「啊、咖啡,很好喝。」想起途中還有愛德華送的愛心咖啡,艾布納微笑,「又更進步了。」
面對稱讚,金髮青年回以淡淡一笑,旋即又輕輕蹙眉,「……你覺得,這浪漫嗎?」
「指什麼?」放下空碗,半精靈饒富興味地瞇起眼,看著人類。
「替你泡咖啡?」
「或許?」帶上猜測,艾布納隻手撐頰,「為什麼這麼問?」

「……聽說這是件最簡單的浪漫。」愛德華微妙停頓,低聲坦承。
艾布納笑意更深,溫醇嗓音吐出調侃:「我以為你不會知道這種事。」
得到愛德華以搖頭作為回應——的確不懂。

「是挺浪漫的。」半精靈自顧自接下話,卻又聳聳肩,「不過,我更喜歡你什麼都不懂,只是認為想要這麼做而做。」
「何況,」他雙手交抱於胸前,笑瞇眼,「鍥而不捨的找我找了七年,我覺得也挺浪漫的。」

沒有料想會突然被提起往事的人類青年明顯愣一拍,參雜無奈的失笑。

「那也算浪漫?」
「被追求的人說是就是吧。」解釋的話聽上去不那麼合理,但艾布納僅是笑著收走空碗,並將剩下的湯用火魔石為基礎寫成的術式保溫,夾著張「請隨意享用」的紙條一同置於餐桌。

如果歐索魯餓了或累了下來找點東西吃,這應該能幫上忙。
艾布納想,雖然他認為對方不需要進食,但熱湯對提神倒是有用。
「還讓你等到現在,我們也上樓休息吧。」收拾完畢的半精靈再次確認沒有遺漏後,朝人類開口。

「沒關係,走吧。」
青年隨男人腳步上樓,他們在餐桌留著一盞小夜燭,方便借宿者如果下樓,不會因為黑暗而在樓梯摔傷。

對面客房看起來毫無動靜,艾布納知道旅人可能忙些什麼,愛德華則無意猜測。
主臥房的門輕輕掩上,屬於他們的今夜已落幕。
他將最後一道鎖解決後,雙眼睜開,意識從廣大的白之中離開,他忍不住出聲輕淺的吐了口有聲的氣息。

……再來只要等衣服回來,我應該就能按照原本的步調前進了。

男孩盯著張縮的掌心,這是一段久違的安靜,心想幸好在這間房間裡,任何人偷不會聽到他說話的聲音,這多虧了艾布納。這種聽不到別人、自己說話也沒有人聽得見的情況可謂稀有呢,通常在沒有任何人說話或背景音的時候,總會有人來吵他。

『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在想我呢,你這個小嬰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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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高速環繞進男孩的眼簾,再熟悉不過的紅黑身影一手撐著臉頰,笑咪咪地盯著小巧可恨的人類。
苦萊斯吉│歐索魯•▶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你一直都在?老頭。」
『才不,我剛醒。』高低音交疊,那是這名精靈亡念特有的嗓音。稟告這方面倒是聽得出來不是說謊,男孩半瞪著眼抽笑一聲,撇眼往一旁的鏡子看去,想當然爾,鏡射裡只有自己。

『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嗎?』
『雖然這禮物顯然讓我睡了幾天……不能太常玩呢。』
「你是指,縮小這玩意的話?噢!這可真是好玩透了。」
『停止嘲諷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像是個發現了超級好玩的玩具,但我卻不能太常玩的可憐人,因為該死的那些反彈是讓我睡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喔,您是只竄改或胡亂翻動我的記憶,以及無論在哪裡把『我』變成這副德性你都得付出代價?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閉嘴,人類,這對我來說是壞消息。』

黑色精靈尖叫著,在房間的空中打滾。對歐索魯而言,他更像小孩。
「你打算繼續跟我爭論這是壞消息還是好消息,還是趕緊把我變回我該有的樣子?」
『哈?──當然是交易,或是打賭!』
「喔!天!還不夠嗎?」
『上一次我太虧了嘛?哈哈哈哈──這次我有籌碼的,小嬰兒。』
「……24小時給你一次呼喚我的機會,我一定會回應你,這樣可以嗎?」
『我叫你殺人的時候你就殺人。』
「不行。」

男孩雙臂抱胸,跟鬧脾氣的黑色精靈做起另一筆習以為常的交易。
「而且我已經趁你睡著的時候習慣這個姿態了,你如果想得寸進尺,我就跟上一輪一樣,你不管怎麼叫我我都不理──」
『好好好!24小時!無聊的傢伙!』

「很好。」
「……」
『……』
「……」
「我是指現在。」
『哈?可是我想讓你在那個叫什麼卡布奇諾的半精靈面前把你變──』
「不可以。」

無人知曉之處,有個聲音持續哀號著放棄有趣的選項是件多麼令人髮指之事。歐索魯的精神又變得跟以往一樣清醒,不過三天夠了,看來今晚開始就要回歸失眠體質了。
「喔,等等……讓我先把這件衣服給脫了。」

變回原貌之前,他並未忘記將小女孩的心意退去。天知道變回原有體格的時候,衣服會不會因此撐壞。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理所當然,對客房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難得的,睜開眼時艾布納還在熟睡,或許咖啡讓半精靈維持太久好精神,於是得用睡眠修復體力。
金髮青年小心起身,盡量不驚動另外兩人的走進浴室。

今早天氣多雲,僅有稀薄陽光明亮周遭,比昨日來得寒冷。身旁少個溫度的感覺明確,半精靈下意識縮了縮肩膀,皺著眉迷糊睜眼,敏銳聽覺捕捉到水聲,男人揉著眼,慢吞吞撐起上身。
愛德已經醒了?那愛麗絲……?
天寒讓雛鹿毫無醒來跡象,艾布納柔軟嘴角,幫忙將棉被蓋得密實,翻身下床。

「早安。」對整理完儀容的青年笑著道早,趁女孩未醒,心情挺好地在對方唇上偷了個香。
「早。」被偷吃的人類淡然抿抿唇,低聲道早,「早餐、麻煩你了?」
「當然,你先去晨練吧。」應諾今天的晨食,想著那鍋湯不曉得歐索魯有沒有喝,艾布納接替青年進了浴室。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艾布納心情好,但當作是對方研究有所進展的緣故,愛德華慢步下樓。
不過相較前幾天一樓無人,今天卻有人待著。

黑髮背影讓愛德華腳步一頓,但略微眼熟的形狀提醒他,這個家有艾布納的結界,陌生人不能輕易入侵。
「……歐索魯先生?」人類走向那個人。
上一刻,男人正雙手捧著小貓,朝著腹部與下顎進行搔癢攻勢。大概是待在房間裡也睡不著,無聊透了,下樓發現食物旁留著紙條,他便不浪費食物的在清晨時將湯料都給解決。

聽聞動靜,男人回頭。一雙就你所知的綠棕異色朝金髮青年望去,收斂起玩貓的笑容。

頭髮就記憶中的樣貌年輕一些,頭髮偏短、臉部乾淨但不失那標誌性的黑眼圈。他暫且停下弄貓的手,停頓望著出現的人,沉默地朝他點了點頭,這才一手把桌上的紙筆端起來,但另一手還沒有放過小黑貓。

『 早安 』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早安,身體恢復了?」雖然他不清楚歐索魯的狀況,艾布納提過是詛咒那類的緣故,不過他也不懂魔法,愛德華沉眸,自然流露關心,「都還好?」
看起來恢復原狀後應該沒問題?

黑貓被男人的手逗弄得不亦樂乎,在歐索魯大腿上翻滾,張牙舞爪地跟大手掌拚命。
『 是 修復的工程結束了 也幸好不再是小孩子的脆弱體格 』

他把紙筆靠在桌上書寫回答完,雙手又壓住了拼命抵抗的三腳貓。又玩了一小回合後才把筆再次提起。

『 抱歉 有沒有輕便的衣服借我穿? 』
衣服……
愛德華看著男人赤裸上身,理解地點點頭。
「稍等。」隨後轉身上樓從衣櫃挑了幾件可能合身的衣物,艾布納跟隨其後一同回到客廳。

半精靈看到他恢復原狀,在人類背後挑起單邊眉,無聲拋去帶著調侃的問句:『哎呀、一夕之間順利成功轉大人了?』

至於愛德華則將幾件衣物遞給歐索魯,讓他試試哪些合身。

你得到了185公分男人的外袍、無袖背心、輕便襯衫與斗篷可供試穿與選擇,或者小鹿挑給你的衣服能變成圍巾,上裸圍巾也是種選擇(……
半精靈的意識話語挑起了男人的眉尖,拋了句『是啊轉大人真痛』回去。

喔,雖然過程是真的挺痛苦的就是了。那就像是強制把身上的組織、皮膚、骨骼、血管突然冒增出來一樣,成長痛,是那樣說嗎?要是能夠像意識裡以更虛幻一點的形式改變外貌就好了。這樣提問的時候,黑色精靈笑著說怎麼可能。

愛德華給了他幾件衣服,他便挑了一件先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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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寬鬆……

男人盯著自己袒露的胸膛,思忖了幾秒後又拿起了另一件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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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件都莫名大件,看來就算長回他這輩子最高的身高也不會因而改變他相對矮小的事實。男人慢慢挽起袖子,打算若晚點需要出門在把背心圍巾圍到脖子上。
……
這真的沒辦法。
看著過於寬大的衣服鬆鬆地套在男人身上,愛德華思考還有沒有小件點的,但艾布納與他差不多高,雖然比較瘦,不過應該還是不合身。
「抱歉,沒有更合身的了。」青年坦然表達歉意,至少還能蔽體。

至於半精靈,確認男人真的恢復原狀後,目光落在裸露雙臂。
手臂上的魔法術式,有因為長大而破壞陣式嗎?還是順利維持一樣?
雖然光用看的也能確認一部分,但他比較想更仔細地檢查,順便問問怎麼恢復的。
記憶鎖完就會恢復嗎?

湖藍沉著,從外表看來能感覺出艾布納正在思考,但想些什麼或許需要猜測。
『 夠了 反正只是暫時的 』
男人笑了笑,視線晃向了似乎在思考些什麼的艾布納。

是看著我的手臂吧?總覺得他想確認些什麼。

「有什麼疑惑不如直說吧,我能聽音判讀情緒可不代表我懂讀心術。」歐索魯坐回沙發上,用意識戳破對方的思考。
小黑(bzzz)

紅 跑去別的地方了
藍 還待在沙發上
綠 從剛才男人起身後跳下,現在又繞回腳邊
黑 跑去找艾布納
小黑在沙發上 (bzzz)
紅 歐索魯一坐下就跳到他腿上
藍 跑去蹭歐索魯手掌繼續討玩
綠 翻肚睡死
黑 坐著認真聽
回頭時正對上艾布納沉思的臉,愛德華無意識柔和嘴角,綠眸染上幾許好氣又好笑的寵暱。
是對於歐索魯的突然恢復感興趣吧?
「我先去晨練。」金髮青年再次訴說目的,抬手輕碰艾布納的頭,確定半精靈的湖藍與自己對上,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後,愛德華轉回來對歐索魯點頭作為招呼,接著便向外走去。

默默摸著被青年觸碰的地方,艾布納頓了頓,目送青年離開後,收回讓人類舉止一瞬間弄懵的心緒,重新看向沙發上的男人。

『我想檢查術式的完整。』
半精靈邊以意識回答,邊理所當然落坐對方身旁,垂眸檢查兩隻手的狀況,『記憶上鎖完成,身體自然就恢復了?』
「啊啊……該怎麼說呢……」
「就當作是?昨天完工後,睡醒就復原了。」

他可沒辦法解釋關於「祂」的事情,歐索魯歛起意識對談的猶豫,表現出自己也有些疑惑的樣子給艾布納看,並聳了聳肩,假裝連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於祂醒來的時間點,應該只是巧合。他不覺得自己的記憶跟祂昏睡有直接關係,單純是祂自己玩脫了,正巧那個時間點清醒。

「您就儘管檢查吧。」意識流經艾布納的腦中,聽上去一派輕鬆悠閒。不過仍不改那嗓的破碎,聲音聽得都令人想咳個幾聲的人,伸出手臂水平擺直。
艾布納垂眼,一手握住男人手掌,另手順著手腕懸空輕輕上滑,無形魔力成為有形,微弱黃光順應原施術者的呼喚完整顯現;半精靈凝神閱讀,仔細檢查魔法陣。

神秘地,術式大致沒有破壞,形體改變只影響細節,整體而言仍運作順暢,然而流竄的精神力比原本減少一半,顯然效率不如之前。

比他預想的好。
艾布納抿唇,雖然挺想現在就幫歐索魯調整,但他還記得待會愛德華與愛麗絲,以及他自己需要吃飯。

「我能幫你再稍微修補?」魔法師放開歐索魯的手,用聲音詢問,湖藍看向男人,「今天有什麼打算?要出門?」
「是沒問題,晚點?」歐索魯撇頭看著連續提問的男人,而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麼似的,看了看四周,思考直接在這裡偵測是否會不妥。

「至於今天的打算嘛──他們兩應該暫時不會來到客廳?」
「嗯,晚點。」
本來就打算吃過早餐後再帶歐索魯回有防護的客房處理,細緻修復能在不受干擾的環境進行,對他們都安全。

而後聽見提問,艾布納聳聳肩。
「你的『暫時』是指多久?如果是一分鐘內應該不會,但超過一分鐘就不一定了。」
半精靈回頭看向樓梯口,小鹿何時會醒、何時會從樓上下來,他沒有把握。畢竟女孩隨時可能自夢中清醒,梳洗完後來到樓下吃早餐。

「想做點什麼的話,可以幫你簡易防護、或者回客房處理?」湖藍移回,詢問當事人意見。
「那還是晚點吧。」歐索魯即刻下了決定,伸手揉了揉累癱的貓,一切等吃過早餐之後再處理應該還不急。

「喔,對了,食物的話,待會不用替我準備太多。」
「長大反而不餓了?」
褐髮男人起身整整衣擺,往廚房走去。
今天就一樣烤個麵包,煎個蛋解決吧。

眼一瞥昨晚的湯已被喝盡,半精靈笑著補問:「哦、昨天愛德應該也有給你咖啡吧?是不是很甜?」
話語隱約有著我男人很會泡咖啡我驕傲的微妙得意(?)
雖然人類沒提,但從能突然問他浪漫這回事,他猜青年去找過歐索魯。
他才不相信頓感人類會知道什麼是浪漫,但他就喜歡愛德華這樣很可愛。
「啊……這身軀體經歷過修練,自這身體的歲數後,我就沒什麼進食的需要了。」
「食物對我來說是娛樂、是品嘗……您知道嗎?人本食氣。」

他笑答,說著應耗費長時間得出的領悟與歷練。依然依賴進食得以生存下去的人們自然難以理解他偶然道出的境界。萬物皆可循環,得知此事與真實領悟多少還有些差距。

倒是看著艾布納的表情,自又增添了一些趣味。

「太甜了。」吐著鼻息,意識仿佛斥責。
「哼嗯……聽聞過。」將麵包抹上奶油,放入烤爐,半精靈同時開始熱鍋,準備煎蛋。
聽說有些人試圖利用這種方法,延續壽命。也有人說這樣身體比較健康。
歐索魯不算在內,他想對方的狀況特殊,有必須活過六千多歲的理由。
至於他自己……他寧願跟愛德華同樣歲數死去。

「但我認為,『吃』是值得享受的樂趣。」單手打上四顆蛋,男人想了想,決定還是多煎培根。
「不然生出那張嘴只能用來說話,挺可惜的。」
回首給沙發那的人類一抹笑,笑起來溫和卻帶點諷刺。

鍋裡噗茲噗茲響著,艾布納聲音重新染上笑意,接受責備,「我猜愛德可能替你放了五、六顆砂糖。」
畢竟依照青年的口味,五、六顆大概是他認知的普通。
此刻若有聲,他勢必大笑著。

而他,只是揚起嘴角無奈地笑了笑,回以一句「我好歹還能吹吹口哨。」

「喔,我還能對嘴唱歌呢,您說是吧?」

淺聽鍋中的聲響,男人起身,悠閒地吐了句意識替自己的嘴添些不必要的用途,逕自準備起桌面上的餐具。熟門熟路,恢復成原來的高度使他的動作變得靈敏許多。即便他還是會摸摸下顎,不習慣少了點觸感。不過再過幾日,估計又會長回來吧。
「唱得還挺好聽的。」煎蛋起鍋,男人抬手自櫥櫃抽出盤,將兩面微焦、內裡水嫩的荷包蛋盛盤。

「噢,未免你真的誤會,我說的不是你。」艾布納借煎蛋剩下的油繼續煎培根,背著男人聳肩,「只是看過不少想求長生的人找一堆奇怪方法續命,卻始終沒有相應的智慧。」
「或者活了太久,而失去太多。」
後句他說得小聲,感慨中夾雜冷漠。
應對方一說,他愣了愣,回頭對著也不知道會不會看見的人微笑。

「如果可以,我會願意分點壽命給那些需要的人。」

「不過智慧我可不能分,這可不夠用。」他當然知道這是無稽之談,只是以這樣的說詞默認他看過不少那樣的人、也願自己不會是其中一個。

「會這樣說,是因為身邊有那樣的人嗎?」他優先坐置餐桌,視線沒有望著艾布納,僅以無痕之式持續對談。
「你是指為求長生者,」他替培根翻面,彎腰檢查麵包熟度,「還是活太久而失去者?」

「前者以前接委託時偶爾會遇到,」沒等對方回答,半精靈自顧自接話,「也從我的藥師朋友那裡聽聞不少。他們單純想活久一點,為了不同理由——」健康、財富、或單純害怕死亡。
「至於後者,作為精靈家族出生的半精靈……七百歲精靈的無情可是很銳利的。」抽出麵包烤盤,小麥熟透的香味四溢,他將之放置吧檯桌,對男人微笑,「能幫忙切片?」
我先感受一下他的切工(dice20)(lots)
無自覺的很會切wwwwwwwww
七百年,就好比把我這輩子切成八等分一樣失去的多,雖然他已經讓自身沒有什麼能夠失去的了,但對半精靈而言可否。

他往提出詢問的半精靈看去,臉部看上去有些遲疑,但最終他還是起身往吧檯移動,也算是接下了這份活。

「所以,你是精靈家族出生的半精靈,對吧?」
「話說這城裡,半精靈真是多得有些過份。」
「而且那些半精靈,好像多半是冒險者。」
他拿起了小刀,一手碰了碰麵包表面,確認現在的麵包溫度是否太過炙手,一邊閒聊著自己所觀察到的現象。
「是啊,『快樂』的童年。」強調二字聽上去特別平板,如果不是雙親教育有方,他想自己會更……
思及此,男人自顧自地哼笑一聲,真想知道愛德華在父親眼裡是什麼形象。

「畢竟冒險者挺適合半精靈的,不是嗎?」順著回答男人觀察到的現象,艾布納將酥脆培根起鍋,偏頭思考幾秒,最終還是轉為準備一壺冰牛奶上桌,不再多備配菜。
「我猜大部分的半精靈,都知道怎麼獨善其身。」
簡單早餐已備齊,只剩男人手中的麵包,艾布納繞富興味看著對方舉刀,「一如你之前所說,『我們』不屬於任何一邊,自然適合漂泊的生活吧。」
雖然,他其實只剩下四分之一的人類血緣,但仍不改其不純的事實。
他切麵包的時候格外小心翼翼,深怕自己把麵包給切爛了。但這並未影響他聽對方述說,以沉默聳聳肩,就當作是認同對方所指的『漂泊血統』。

切好了麵包,歐索魯後退看了幾秒,然後把切得挺整齊的麵包片端到桌子正中央。
「刀工不錯。」看著切片整齊的麵包,艾布納發自內心稱讚,「以前常切?」
將適合塗抹的奶油一併上桌,簡單收拾廚房後,將保溫術式壓在餐桌,確保食物恆溫,半精靈對上男人視線,「我去喊愛德吃飯,餓的話可以先吃。」
他回頭往艾布納看去,遲疑的表情顯示著「不常」的回答,並對著說要去喊人吃飯的半精靈點點頭,抽了片最小塊的麵包開始塗抹淺色的奶香。
後院青年一樣從歐索魯教導的呼吸開始練習,艾布納去喊人時,愛德華正蹲馬步、閉眼深層呼吸。

這是歐索魯教他的吧。
半精靈緩下腳步,觀察青年身邊流動的魔力,感到有趣。比起從空氣中感知這些,說不定愛德華更適合直接背誦穴位,要讓他體悟難度過高。

「愛德。」他算著對方的呼吸頻率,在剛好換氣空檔,呼喚人類。
原本平穩循環的氣一瞬間搖晃,接著綠眸睜開,迎上他。
「早餐好了,要不要先吃?」
「嗯。」提氣、緩和,再做一個深呼吸放鬆肢體,恢復直站,愛德華走向他,「愛麗絲醒了?」
「還沒,但我想就讓她再睡一會吧,可能是天氣稍冷的緣故。」半精靈和人類並肩回屋,「今天有什麼打算?」
「等愛麗絲醒了再看看?」愛德華朝歐索魯點點頭,入坐餐桌。

「歐索魯待會急著出門嗎?」隨手揀了片麵包,抹上奶油,艾布納隨口提問。
『 不急 或許晃晃 』他還沒規劃今日的打算,邊寫字,一手叼起蛋擺在上頭,小心翼翼地往小塊麵包上咬了一口。

『 出門前還會回房間處理一些東西,不過好不容易變回來了 』
『 或許我今天會在外頭晃久一些 』
「嗯,你慢慢來。」將麵包撕成小塊沾著蛋液配培根吃,半精靈不再說話,但倒想著晚點整理術式時可以多加點東西,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至於一旁青年只是安靜聆聽,麵包上疊著蛋與培根,認真享用早餐。
打算吃飽後休息一會,繼續把晨練該做的做完。
他很快就吃完這餐,甚至還沒跟愛麗絲碰頭,就留了張『 早安,小美女 』的紙條後往樓上移動。

回到房間不為別的,他要確認自己的目標是否還在原地。只要確保那東西還在範圍內,他就不急著行動。
目送歐索魯上樓,艾布納轉回視線,打算等男人處理完私事、準備出門前,再重新調整術式。
愛德華已吃完早餐,往牛奶加入幾匙蜂蜜,邊攪拌邊看這他,他們四目相交。

「我去書房再找點資料,等等歐索魯要出門時跟我說一聲?」如果愛德華會在外頭練習,應該能幫他留個心眼注意男人去向。
「怎麼了?」
「寫幾個適合的護身魔法給他。」坦白,但也模糊帶過;說到魔法,他有九成九把握愛德華會順著他。綠眸即便有一絲困惑,但人類還是點頭應諾。

半精靈微笑,解決完早餐後留下女孩的份,讓愛德華收拾,他踏入書房。
回憶替歐索魯編寫的魔法,自書櫃上抽出古語書目,他想偷偷鑲嵌簡易追蹤,所以需要試驗何種書寫形是穩定且無害的。
艾布納做飯、他負責善後,金髮青年整理完餐桌後還特地回房間確認女孩狀況,然而小鹿只是安穩熟睡,或許是這幾日跟著他們到處走走晃晃,大病初癒的身體累積一定勞累後一齊襲來,才會睡得比平常晚。
摸摸小獸人額頭,重新攬好棉被,愛德華回到一樓外院,特地待在門口附近幫忙注意借宿者的動向,邊揮槍練習。
回到房間,他先做了一些基本的冥想,調養氣息,而後點了點對應的部位,紅光竄起,沿著手臂移動至掌心,他獨自一人用一種特殊的形式唱著,令之與遙遠的目標共鳴——

他以為一切會一如往常,實則不然。紅光在一夕之間爆發,發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悲鳴與震盪。他的目標沒有被關起來,而且正在往一個方向逐漸遠去。

總算是有點進展,他只要趕緊跟上即可。但他也總不能帶著這身紅光跟隨指示移動,他連忙握住了掌心,讓歌聲煞止,快速的搭了斗篷就朝著房間外移動,門開時起了不小的聲響,並接續著倉促的階梯聲。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急促步伐聲驚動靈敏聽覺,艾布納開門時正巧看見男人迅速下樓。
啊、有進展了?

看對方動作倉促,他直覺認為是沒能悠閒慢來,半精靈下意識拉住對方那隻紋有精神魔法的手腕,提氣、吐息,在三個呼吸間急速編上剛剛考慮過的防護追蹤魔法,單單一圈。沒來得及測試穩定有些可惜,不過單純是動用精神力時會顯露對方相對位置的法術罷了,對原本術式影響不大,附加基礎掩飾手臂魔法術式的防護——不專心進行魔力凝視,手臂上的完整魔法難以看破。
確認魔文互相咬合運轉後他便鬆手,鏡片後的湖藍平靜看著男人。

『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對方隨即扯住手臂的舉動著實讓他瞪大了眼,回頭盯著,但隨後無任何猜疑,只是判斷對方多半是快速修補了陣法。

「謝了,然後抱歉,幫我跟他們說一聲。」
「我處理完就回來。」

他不知道那會需要多久,只知道移動的人若在逃離,那對方勢必會加快腳步。

鬆手,轉身,迅速踏離此處的人留了橘色背心跟還沒從裁縫師那回來的衣物在一家子這,出了一趟不知道過多久會回來的門。
目送歐索魯急忙出門,艾布納跟至門口,在人類出聲喊住男人前,讓愛德華知道他已結束該做的。
金髮青年收槍,困惑祖母綠從消失在街道上的背影,移至他身上。

「還好?」
「嗯,你還記得歐索魯最一開始借宿時,說過他在找尋嗎?」
愛德華看著他,點頭,「有進展?」
「我想應該是吧。」湖藍對人類眨了眨,微笑,「不確定他什麼時候回來,」其實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總之,他暫且出門一趟。」
「……我以為你、」「如果必要的話?」半精靈打斷對方未出口的後話。
不過應該不需要吧。

他不覺得六千多歲的人會有什麼應付不來的。
以為艾布納會因為好奇跟上。
被打斷的話讓他自己吞回去,愛德華只是再次點頭。

一路順風。
來不及說的話,人類默禱於心。
愛德華、艾布納、愛麗絲
5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To Be Continued ◸◿
好好笑(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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