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呻吟系隨筆,給那些讓人想要卻不真正想要連結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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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和你說話,總是想說那些極其普通的。 譬如說,嘿,你在幹嘛? 也譬如說,我最近要開始一段新的旅程了。 天氣很普通,我依然偶爾就想起認真觀察天氣,也一樣在心裡抱怨沒有人能夠讓我說,今年的夏天比去年熱,希望冬天不要來得太遲,之類的。 我一直都了解你叨叨絮絮的那些我不感興趣的,其實都是「我在這裡」那樣的話,我本身像是你,想要做的都是一樣的。 我們永遠不能清楚知道,是世界的寂寞都類似,還是就真的只有我們眼裡的海是同一個藍色。
我最近在學習新的東西。 舊的失敗了,我經歷了低潮和放棄,但也決定再來一次。來啦,哪次不來。總是來的,在故事被粗暴畫上混濁的句點之前,你也是來的,那些歌詞和只能意會的幽默,就像被滑壘接住一樣,每次都讓我大笑。 說回我的失敗,曾經期待是成功的。 和你說過三件挑戰,三件都失敗了。 一件是我的學業,一件是我的事業,剩下一件是聽到你那時含在嘴裡,被吞回去的話。 呼之欲出的話很多,像我無數次想要問為什麼,或者你也同樣想問。 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 本質上是不同的,你想要說的是第一個,而我是第二個,所以你開了口,而我錯過。 為什麼啊。 很多時候我想這樣說,想要用這樣的格式去排列這幾個字,比起用語言表達一個意思,更像是茫茫千萬字海中,這四個字就這樣跳進了我嘴裡,然後在偷偷摸摸的順著情緒洪流一起被衝出口之前,大腦即時攔住了它們。
我覺得我是認命的。 我在那張卡片上寫下I’ll never find another like you. 你看到的時候一句話都不和我說,我就更願意默認那樣的文字對你來時是有觸動的。 是嗎? 分開的理由就是這樣了,「是嗎?」,這樣的一句話是帶著問號而生,並且被真心誠意的使用了。 在我開始躲著那些熟悉的景色時,你也一樣不敢去面對嗎。 在我無數次想要看過去的對話時,你是不是也剛把我用力撇去隱藏的欄位裡呢。 我會在朋友偶然說起你的母校時語帶尖刺,而你是不是也會因為認識我,每當新聞突然出現我的學校時,就翻一個白眼,或至少停頓一瞬間呢。 我發現——我其實只是想要那一瞬間。 多了就太過,而如果有那一瞬間,我的靈魂和花費掉的幾百個日夜,大約就都能得到渡化。
就像浪漫東西大多都不適合生活。 我就是那種浪漫東西。 我相信你不會否定,我不是值得深交的類型。 我親吻只為了吸食。新鮮愛情帶來的,心臟跳動的感覺。 而你呢喃情話其實也只為了療傷,和讓自己不要再落入那樣寂靜的無數個午夜。 後來我的毒品用光了,而你最終去了我看不見的另一個城市。 真假不分,偏偏要我承認,我們都一樣,都和外在的那些一樣虛假。
我在失敗的廢墟裡重建,然後看到很多死在地震裡的屍體。 那些死掉的話就倒在碎石瓦礫裡,我看著它們,它們看著我。 它們不再開口,但脖子上掛著狗牌,讓我依然能夠一眼就想起來,哪天晚上我和你說了我的未來,又或者什麼時候你含含糊糊地說早安。 我一直很喜歡你的聲音。帶著一種甜,不自覺的撒嬌,像櫻花或草莓那樣軟軟糯糯的意象,會讓人想咬一口的那種。 如果要說我貪戀著什麼,那大約是你側著頭,閉著眼睛和我說話的樣子、聲音,還有我心跳卻無法開口。 你說伴侶兩個字的樣子很有趣,我一直記得,就像你和我一樣猶豫。
喔對,我認識和你一樣的人了。 一樣來自那個荒涼的城市。 一樣對現實充滿妥協。 一樣可以隨意的說話。 一樣聰明。 但又不一樣了。 譬如說他和我說不要騎車,也別坐摩托車。 譬如說他沒有時間喝酒,也沒有一邊醉還要一邊在嘈雜的KTV裡給我打字,滿屏的錯字被我截圖起來,又在迷迷糊糊地爭辯。 譬如說他終於成為第一個不隨意嬌慣我的壞習慣的人了。 因為我們沒有一起看過日出。
我又認識了很多人,他們都有某些讓我聯想到你的特質,我一度覺得自己是在想辦法證實那句話的錯誤,但後來卻發現並不是潛意識要替我物色你的替身。 而是你其實很普通。
我曾經覺得我是要為你寫一篇小說的,但到最後,給你一小篇日記也差不多就行了。 畢竟有時候也只願意為你唱完一首歌。 在那之後,我永遠只能在你不清醒的時候溫和,不是只願意,也不是只敢,而是只能。 我像是失去一樣本能一樣永遠地失去了那些,你在那個時候問我為什麼,我只能回答,我忘記了。 忘記了,也許某一天等我真的不再覺得憤怒或難堪時,就會想起來也說不定。 所以我時常想,我要和你說一些極其普通的。 像所有記憶被一鍵清空,對你說,嘿,早安。 又或者沒有了試探意味,單純只是說——你想我了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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