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困惑,但應該是在叫自己?先去看看好了.......
到了校務處才發現,找上自己的是一位完全沒見過的女性......「你是?」
女子沒有先介紹自己,而是掏出一張明信片,問:「這是什麼?」
雙指夾住的是蘇凌澤和薩奇斯離開水族館時買的明信片,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寒暄和畫著漂亮的水彩畫。
發現女性手上拿著的是之前去海生館時阿澤買的明信片,印象他說那明信片是要寄給照顧他的社工,但是為什麼對方會來學校找自己?難道..........
今天男友搭了早上的車離開學校,說是要去見一個朋友,但是從對方傳過來的情緒滿是負面的,他不認為光是要見面就會產生這種情緒的人會是他說的相處關係,只是當下也不方便問,現在社工找上門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您好,我是薩奇斯,請問是照顧蘇凌澤的社工嗎?」

事情終於變得好辦了。
她微笑點頭,正式介紹自己:「抱歉剛剛語氣很兇... ...沒錯。我是負責凌澤的社工。叫我淑英就OK。」語畢,她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上面除了簡單的聯絡方法,還有註明她專門處理青少兒個案的。
「那容我直入正題。」她看了看手錶,盡可能簡短地提出要求:「凌澤去台北找他爺爺了。我怕他出事,所以想找一個實力相當的嚮導來... ...看住他。」其實,她想用的詞是「鎮壓」或者「壓制」,不過凌澤願意追隨的嚮導未必擁有強硬的作風。
「凌澤應該到台北了。你行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雖然有猜到對方或許不是朋友,但他沒想到居然是之前約會時提到的爺爺.........「我現在就可以走,您怎麼來的?」
知道事情的急迫性,薩奇斯不由自主地跟著焦急,明明那時就發現不對,雖然男友不是那種多問就會老實交代的人,但至少他不能阻止自己跟上去,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阿澤如果和他爺爺起衝突的話........他甚至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哨兵還是嚮導,不管怎麼樣情況都可能變的很糟。
這男孩比她想像中乖巧,連外貌也是。這跟凌澤交往過的人都不一樣。
車淑英專業地避免讓疑惑的表情浮現,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答:「是我轉介凌澤來的,我當然知道學校在哪。」
「問題是他沒有正式介紹過你,又沒有傳過你的照片給我,於是我就來校務處碰碰運氣了。」整個行動最困難的地方就是從台北機場坐車來這裡。一想到要多坐3小時,她的屁股已經痛起來了。
當她為少年解惑時,手機又響起來。她看見來電顯示,眉頭一皺,直接拒絕接通。
還敢打電話催她?都不想想先說謊的人是誰。
「計程車在外面等了。有什麼事邊走邊聊。」用姆指比一比外面的黃色車輛後,便拉著薩奇斯走。
「可以搭飛機嗎?請計程車送我們去機場就好,國內線有飛往台北的。」滑開手機開始確認最近往台北的航班,他知道這裡的交通並不方便,想節省時間的話,搭乘飛機是比較快的方式。
車淑英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闊綽,嚇得瞪大眼睛:「當然可以!我來訂吧。這個能算進出差費。」不行的話,讓蘇凌澤還錢給她好了。
兩個人只是碰巧被蘇凌澤拉在一起。除了名字,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車子發動後,車淑英整理一下思緒,跟薩奇斯找話聊:「... ...大學生活還適應嗎?凌澤有沒有欺負你?」
想著對方既然可以報公帳也就不阻止了,兩人坐上計程車後,薩奇斯直接請司機送兩人到機場。
國內線並不需要護照,只要有帶雙證件就好,自己肯定是有的,至於這位……「他對我很好,謝謝關心。請問一下您有帶護照嗎?還是您是台灣人?」趁現在還沒進市區先詢問,到時真的沒辦法還來得及轉搭火車。
從相識開始,這個嚮導一直沒有讀取她的思想。她為少年展現的禮貌感到欣慰。
「我一直帶著護照。」想起帶著證件的緣由,她不禁皺眉抱怨:「凌澤跟我約好會帶嚮導過來。誰知他又耍把戲 ... ...」
要是不熟悉他本性的人,恐怕到了飯店才發現,還好她到機場後立即要求開視訊確認。
手機再一次響起來,她將其調為顫動,「啪」一聲扔進包包裡。
大姐姐給自己做幾次深呼吸,然後為薩奇斯簡單地介紹任務:「我們的目標是一個A級哨兵。在不考慮雙方安危的情況下,單單一個未經訓練的小孩,至少需要用幾個成人制服。」
「嚮導能令當事人的情緒穩定下來,不過顧及他的意願和私隱,最好是熟人來做。」
能當上搭檔的話,相性方面已經過關,就差嚮導的應變能力。
「有處理過這種危機嗎?深度梳理也算。」
「有深度梳理的經驗,但是……我們不是要去找阿澤嗎?需要制服他?」情況這麼嚴重的嗎?
還有從剛剛就響個不停的手機,淑英小姐看到液晶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時,明顯沒什麼耐心,是因為自己在場才不方便接聽嗎?「那個……不用顧慮我,打電話來的那位應該有什麼急事?」
對方的回答讓她很滿意,總算能放下心頭大石:「不用太擔心。我只是為最壞的情況作打算。」
「凌澤最多打傷幾個人和搞到自己骨折...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最近就砸壞一台筆電吧?」她怕薩奇斯懷疑蘇凌澤的脾氣,連忙補充:「那時候他爺爺突然找他見面。老人家說話又直接,就... ...」
跳表停止,司機轉頭跟他們收費。車淑英塞了一張千元大鈔,立即抓薩奇斯下車。
「這對爺孫的關係很複雜啦。」風隆隆地吹,使她的發音更吃力:「凌澤患過很罕見的病,罕有到政府要拿去研究。」
託大風的福,只有薩奇斯才聽懂她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病... ...在我眼中,他跟其他孩子沒分別。總之,爺、沃克先生找辦法強行判症,把他拉進研究,兩人就從此結仇了。」
「我想請問一件事,那位老先生是在知道對方是自己孫子的情況下同意研究的嗎?」之前吵架的時候他就多少發現一些蘇凌澤的狠戾作風,他不是不清楚,而是根本不介意,對於他來說,男友能適當的宣洩情緒還比較重要。
「罕見的病?現在還有嗎?」交談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登機大廳,快速劃位後還得等上40分鐘:「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繼續話題?」
「好。我還沒吃早餐。」
兩人在咖啡廳點了些茶點,繼續對話。
「老沃克知道的話,他可能不會找凌澤做研究,但是項目始終要執行的。」她吸了口咖啡,覺得整個人瞬間精神許多:「凌澤的問題始終沒有解決。你到過他的圖景的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手機還是震個不停,她終於忍受不下去,把它翻出來接聽。
另一端聲量大得讓聽筒發出雜音。她臭著臉調選了揚聲器功能,朝收音處喊道:「我在哪?我跟你男友在一起!給我洗好脖子在飯店大堂等!」給人跑腿還要被追問,當她僕人?
她向薩奇斯抬一抬頭,看小男孩有沒有話要說。
「見朋友?」先是反問對方,略微責怪他的隱瞞後才嘆了口氣繼續說:「等我。」說完便稍稍退開讓車淑英跟對方做個結尾。
原來那個圖景的狀況就旁人來看是一個罕見的疾病……對於這件事,車淑英的說法有些顛覆他的認知,雖然他本人也說那片海應該是不屬於他的圖景,但自己也只是覺到特別,並沒有做太多的聯想。
倒是這位車社工……「您和阿澤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像在跟個不聽話的小孩溝通似的--而且還是溝通不良的那種。
看蘇凌澤在發慌的份上,車淑英跟他交代幾句話就掛線了。
「這樣牌照早被吊銷了。」指頭輕輕敲著桌面,顯示她還在煩躁:「我氣的是凌澤玩弄人的態度。姐當的是社工,不是這對爺孫的秘書。」這一趟是她從百忙抽身而來,誰知對方竟然如此不合作。
這番發洩的話似乎嚇住薩奇斯,她低頭道了個歉,然後難為情地看向別處。
「照正常的流程,我是不會直接讓老沃克接觸凌澤的」握緊的拳頭捏皺了單據:「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凌澤幾乎要失控,但是想起還有你,只好忍下來... ...」
召集乘客的廣播突然響起。
她一邊快速收拾桌面,一邊繼續說道:「這小孩性格很獨立,又不怕說謊。大概是不想連累你,才一個人去台北。」對哨嚮而言,說謊是不可能的事,這種幼稚的做法讓她發笑:「他一定會後悔。」
【OM】薩奇斯
講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他這樣我反而會生氣。」薩奇斯無奈地再嘆口氣,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嗎?雖然知道男友是為了自己著想,但說到底對方也是他的家人:「他其實挺依賴您的,您甚至比他爺爺更像他的家人。」所以他才會特地寄了那張明信片。
不過剛剛那段話倒是透漏了一個訊息──那時蘇凌澤只是草草帶過他的爺爺找上門,詳細情況究竟是什麼他沒有交代完全,趁這機會從車淑英這邊打聽看看好了。「您剛剛說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完全沒提到。」
她微微頷首:「過獎了。他可佔了我大半的工作時間。」圓臉毫無僥倖的神色,十分平淡。
「一開始,我們一週才見一次面。他每次也會準時來到諮詢室,反應很正面,」她擺擺手,補充:「以一個剛剛失去家庭的人來說。」
「最初會以為這孩子故作堅強,其實他害怕你討厭他、拋棄他。」還好蘇凌澤不在現場,不然一定會被社工的直白氣得彈起來。
「有一次,我在廚房找到凌澤。那時候的他不一樣,很敏感。問他幾句,手指才敢指向門口。」她模仿小孩閃縮的姿態,隨便指了個地方:「原來他在躲狗。這是我第一個知道的弱點。」
「接下來他躲了我好幾天。我拍胸口跟他保證會跟他玩,他才理睬我。」
邊聽著對方說的話邊動身前往搭機,他邊想像還是黑髮的小男友做出車淑英所說的動作,雖然覺得可憐但又可愛:「他為什麼會躲您?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弱點被知道了很丟臉?」
雖然阿澤和爺爺的第一次見面情況還沒有說,但是薩奇斯也不想錯過社工分享男友的小故事,反正男友的不坦承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於是他先問了自己比較想知道的事情,這種機會可不是常常都有。
「也許是?也許他害怕被人掌握弱點?也許他缺乏安全感?」說不定薩奇斯比她還懂,她就不多下定論了。
兩人依照空服員指示的方向,很快就找到座位坐下。小窗外的藍天讓她想起看過的圖景照片。話說回來,跟兩爺孫開過視訊會議後,她還沒理解過凌澤的精神狀況。
社工決定慢慢帶出問題:「凌澤像其他哨向一樣,會將心理變化反映在圖景裡... ...他的公園還好嗎?」
這位社工其實真的挺了解蘇凌澤的,那兩個反問句才是真正的答案,自家男友根本不怕丟臉。反倒是那座公園.....
「很糟,但是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那時候到底是什麼情況?」當時蘇凌澤只是很快就將自己拉走不去看那座漸漸腐朽毀壞的公園,如果按照心理變化程度........那樣的狀況算是很嚴重了,想到這裡他又有些自責,明明當下就知道了卻沒有多加關注.........「我好沒用。」

糟糕。要弄哭小男生了?
她嘗試找話安慰人:「怎會?凌澤不能沒有你。」手順勢搭上薩奇斯的肩膀,按蘇凌澤說的,一一數出少年的優點:「又帥又聰明、跑得快、溫柔體貼、很懂他... ...」自認模仿的功力不差,薩奇斯應該能發現這是蘇凌澤跟她炫耀的說辭。
「你是嚮導,能掌握的部分會比我做的深入。最重要的是,你會顧及凌澤的感受。」少年看上去高興了一些,她也安心回到話題上。
那一晚的意外其實很簡單很傻,出來的結果卻令人頭痛:「老沃克剛剛找回孫子,所以態度很進取,有問必答。誰知說的沒一件好事,害凌澤直接發瘋了。」
相較於她和凌澤,還是被牽扯進來的嚮導比較吃虧。
「我不清楚什麼任務需要軍人欺騙妻子和小孩... ...還不如不要說。唉,現在圖景都被毀光,梳理可能會更麻煩。」
總覺得這些安慰的話好像在哪裡聽過........他很快就想起來,當初頸環事件在小廟時,男友就是用這樣的說詞來說服自己,現在他才意識到原來對方當初是真的這麼認為的,否則不會特地將這些事情說給別人聽。
意識到這件事後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接著聽到車淑英所說的話,這表示那位老爺爺其實並不討厭阿澤?印象男友說過他是軍人.......或許是老爺爺的態度太強硬?「有可能是擔心家人的安危才選擇不說的,雖然就結果看起來也沒保護多少.......」不知道該不該跟對方說阿澤現在有了新的精神圖景......或許是已經精神結合的緣故,他並沒有感受到梳理對方的圖景有什麼困難的地方。
奔波一天多的人已經懶得糾結這問題:「到了飯店就會清楚。」
她調低椅背準備補眠,調整出一個舒適的姿勢後,開口道:「結合的事,不用太急進。」凌澤不好意思說,那她來當黑臉吧。
聽說薩奇斯對結合十分執著。蘇凌澤的控制欲很強,但是更愛令對方心悅誠服,因此他從不考慮原始的結合方式。恐怕就是這一點逼急了嚮導... ...
「凌澤目前還好好的,說明梳理仍然奏效。讓結合熱自然地來,這樣他就不會想太多。」
上帝。請給她進行婚姻輔導的加班費。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小薩的臉有這麼紅嗎?」
蘇凌澤盯著紅彤彤的天花板,發出無謂的感嘆。
來到飯店已過了1小時,極致的恐慌慢慢化為平靜,甚至變成發呆。心境的變化漸漸衍生出毫無營養的感慨。
為什麼薩奇斯會生氣?他不過是要見一見陌生的家人,處理一些法律手續。儘管心情再沉重,還是在能忍受的程度。也許小男友想對自己說謊的老毛病發火了?天,好期待... ...
思想邁向扭曲前,視野裡出現兩張熟悉的臉龐,讓他嘴角上揚。
「嗨。」
下一秒,車淑英捏著他鼻子扭,痛得他從沙發彈起來。
【OM】薩奇斯
講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車淑英的動作很流暢,彷彿已經做了很多次似的,趁著男友的鼻子被人捏在手中無法反抗的時候,薩奇斯上前一步──
「覺得瞞著我很好玩?還是覺得我沒必要出現在你家長輩的面前?也對,只是交往對象好像沒必要讓大家都知道.......」他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
雖然兩人已經精神結合了,但是這種不安還是無法避免,對方雖然是男友幾乎不曾見過的長輩,但說到底兩人若要有進一步的關係,以那位長輩的身分肯定是避不開的。
雖然只是試著猜測對方這麼做的理由,但一想到方才說的話有可能是事實,他就覺得有些難過,好像只有自己是認真看待這段關係的樣子........「算了,是我自己的問題。」說完,他就走到大廳的另一邊,將空間讓給男友和社工。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憤怒的喊話嚇到兩個美國人杵在原地。女方悄悄退開,讓男方獨自面對氣得眼紅的伴侶。
蘇凌澤想抱抱薩奇斯,但是伸出去的手立即被對手拍回去。彷彿他不立即解釋清楚,則休想再碰到對方。
這份包含著憤怒的高傲讓他覺得很有趣。他忍下調戲男友的衝動,依次序一一回應薩奇斯:「不覺得。答案不適用。不是。」
愣住的變成薩奇斯了。他趁機抱上對方撤嬌,用鬆軟的青髮將一個早上的鬱悶掃在頸肩上。搔癢似的感覺讓男友難耐地顫抖,連推開自己的力氣也沒有。
「第一題,我已經用行動解答你。」
「第二題,我爸媽死掉了。你怎樣見家長?」
「第三題,我們不是進行地下戀喔。」
愉快犯一邊享受自家嚮導的體溫和心跳,一邊用自己的歪理解釋。
【OM】薩奇斯
講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甚至還掰藉口騙我?」想發怒的聲音因為受到刺激而有些顫抖微弱,使得這句話反而更像是情人間的小打小鬧,這完全違背了薩奇斯的本意,於是他又不說話了。
如果每次都被男友這樣敷衍過去,自己對他的信任會隨著次數而減少,今天這件事他不是沒有察覺異樣,只是基於尊重才選擇不過問他和朋友之間的事,結果呢?
他能理解對方不想承認這個跳出來的爺爺,於他而言老先生就是個陌生人,但就是這樣自己才想陪他面對,而不是事後從對方的口中聽到發生經過,這會讓薩奇斯覺得他只能陪男友度過開心的事情,無法一起承擔現實──就是個沒用的伴侶。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蘇凌澤拍拍正在輕顫的後背,可是男友仍然沒說話。拉開距離後,他連正臉也看不到,再彎下腰查看對方的臉色,又被躲開了。
說謊真的是如此過份的事嗎?既然結果只會是好的,為什麼還要糾結做法?
他不認為帶上薩奇斯會有好處,但是人家千里迢迢趕來,又不好意思趕人回去。至於坦白... ...真的很困難,說出來只會讓對方更失望。
「老實交代後,你一定會跟過來。」他從一堆傻話和自怨自艾挑出比較能聽的:「那傢伙做事很殘忍... ...我就是不想讓他認識你。你是我的嚮導欸。誰知他會不會在你身上打主意?」就算對家早晚會找上薩奇斯,他亦不打算太快妥協。
「今天只是要處理爸媽的遺物,簽完文件就散了,沒有要敍舊的意思。」他斜睥站在遠處的淑英一眼:「淑英姐作為中間人,會在我身旁看完這過程。她至少比老頭靠譜吧?」
【OM】薩奇斯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你的考量我明白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至少你能說到剛剛的程度,而不是……」頓了下,才小聲地把自己介意的地方說出來。「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只有在開心快樂的時候才能陪著你,剩下的時間都不需要……」
既然已經知道對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男友也不打算讓自己陪,那等等就先走吧,這樣至少他不用顧慮那位爺爺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我等一下就回去,你們忙吧。」說完,他退開了男友的懷抱,轉身向車淑英的方向點頭後,就掏出手機開始查回學校最快的交通方式是什麼。
「不用了。吃完飯再走吧。」一把老邁沙啞的聲線打斷小倆口的交流。
東道主等到不耐煩,跑來大堂找人。老哨兵的聽覺還未退化,坐電梯下來時,連孫子和男友的吵架也聽進去。
「幸會。小薩,對吧?」他向薩奇斯微笑著伸出右手:「我是文生.沃克。謝謝你的到來。」
老人為見到準契孫子感到高興,倒是蘇凌澤的臉愈來愈臭。
車淑英發現人到齊,於是也走過來,道:「和議。人也是我找的。」她向蘇凌澤橫眉豎眼的模樣嗤笑一聲。
三對一,堅持無用。
蘇凌澤拉著自家嚮導的手,低頭道:「抱歉。能多留一會嗎?」
想到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安撫自家哨兵的情緒,想走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是默默地點頭,接著看向那位心情頗好的老先生:「您好,飯我就不一起吃了,我在外面待著就好。」
薩奇斯想,再不濟自己也能派路進去,算是給他們保有一點私人空間──如果男友不希望自己摻和進去的話,這樣是最好的吧?
20分鐘,出現的不是蘇凌澤,而是抱著一個泛黃的盒子的老沃克。
「別擔心。阿澤跟車小姐只是在去洗手間。」將盒子遞給薩奇斯後,老人槌槌彎曲的背,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休息。
「.......您們談的還好嗎?」面對眼前的老哨兵,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相處,那雙已佈滿皺紋的眼睛有著蘇凌澤的瞳色,被對方盯著就像是被男友注視一樣,讓他連問個問題都有些心虛。
「沒什麼好不好的。就是按指示交接。」他拍一拍箱子,交代裡面的內容:「孩子和媳婦的東西給你們了。老人家留著沒什麼用。」語畢,他下意識做個吸煙斗的動作,大概是犯煙癮了。
兩人又沉默一會,害老人忍受不了尷尬的氣氛,率先開口:「難為你了。我很抱歉。」他不熟悉蘇凌澤的為人,以為孫子會乖乖帶著契孫子來,想不到還鬧出一齣鬧劇。
「不會。」薩奇斯決定還是不要問太多他和阿澤的相處比較好,男友的脾性他不是不知道,但有件事他很介意,在進行下一步之前得先確定這位老先生的想法。
「這樣問有些冒昧,我想請問您.......在同意研究實驗的時候,您知道那是您的孫子嗎?」一雙綠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老人。
皺巴巴的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膝蓋上,讓和氣的模樣添了些威嚴:「不知道,但是我不會後悔。」老軍人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回答得理直氣壯。
「國家之間的競賽仍未停止,我們不能錯過能掌握的情報。不論實驗體是誰,人工圖景的研究也要開始。」
犧牲國家的安全還是一個小孩,答案呼之欲出。
如今項目已叫停,文件也陸續公開,他不介意多說一點:「在送回美國的受害者裡,蘇凌澤是少數沒有發瘋和陷入長夜的人,所以政府才找上他。我們用一輩子的抑制劑交換他3年的時間。完事後,他就能脫離哨嚮的世界,當他想做的普通人。」
儘管條件殘忍,這還是一項十分吸引的交易。小孩和大人的差別只在閱歷和外貌,作出選擇並不困難。
老人站起來拍拍薩奇斯的肩膀:「話說回來,你們結婚了嗎?」剛剛只顧公事,孫子的近況也沒問到。現在薩奇斯在,正好。
對方不愧是軍人,擺第一的永遠是國家。聽到老先生這樣說,薩奇斯便知道這件事不管發生在誰身上,結果都會是一樣的--即使實驗體是他自己也是。
但是他方才說能脫離哨嚮的世界,做個普通人?這個倒是要問清楚:「抱歉,您剛剛說阿澤能脫離哨嚮當普通人?請問這件事是……?」哨兵跟嚮導一直以來都是互相搭配的,兩者之間的精神狀態要靠對方才能達成最穩定的情況,如果阿澤能當普通人……想到這,他的心沉了下去。
「哨兵拿掉感官就是普通人啊。」
蘇凌澤從後出現,將雙手按在男友的肩膀上:「抑制劑最大的好處就是會削弱能力。多吃20年,我一定會成功。」這是他服用抑制劑,而非單純選擇嚮導素的原因。
話說回來,自己保密的功夫了得,偏偏臭老頭子和社工輪流爆料,害薩奇斯對自已更沒信心。他好的地方還有很多。為什麼不趁機推銷?
「來台灣後我沒再吃藥了,以後都沒需要。」他彎腰攬住男友的肩膀:「你不是說會過負責任嗎?自信點。」
雖然想解釋兩者之間還是不太相同,但知道男友沒有繼續使用後,內心鬆了一口氣。
他看向老爺爺,回答方才的問題:「沒有,還沒開始討論這件事。」薩奇斯將捧在手上的盒子交給男友,他認為這是對方的東西,或許他想要先打開看過。
佈滿皺紋的臉擰得更皺:「唉... ...好吧。」他會壓下抱曾孫的欲望,尊重年輕人的晚婚文化。
孫子正兇巴巴地盯著自己,生怕老頭子再亂說話,害嚮導驚慌。他對此搖搖頭,決定不多加挽留。
老人家扶住手把從沙發起來,跟三位年輕人點頭道別:「老人家先退場... ...對了。阿澤,不要再說謊了。這樣很侮辱嚮導。」尊重私隱原本是一件美事,可是被孫子如此利用,實在太可憐了,連他都忍不住出聲。
「還有什麼呢... ...」老人家敲敲自己的太陽穴:「以後你們會遇到更多挑戰。要學會一起面對,懂嗎?」
天。親生的根本不給他面子,鄙夷的眼神還愈發明顯。
「我覺得爺爺說的有道理。」從旁邊默默飄來這句話後,既然男友不需要安撫,談話也順利結束了,薩奇斯又回到了剛剛的生悶氣模式。
他向車淑英點了點頭後就自己一個人往飯店外面走,打算找個地方吃完中餐再回學校。
「至少告訴我電郵... ...」車淑英話未說完,薩奇斯已經離開。正要轉過頭訓話,蘇凌澤又跟她訕笑揮手,轉身追上男友,留下她一人。
好吧。你們走了。那我開始放假囉。
車社工毫不留戀地走回包廂,享受算進公費的餐點。
男友的沉默讓他立即繃緊神經,並肩走了一會,才緊張兮兮地搭話:「小、小薩。」然後他得到一個冷淡的眼神。
「對不起,以後我會帶你去的。不要不理我。好嗎?」懷中的鐵箱被泛白的指節掐出手印,發出「咯吱咯吱」的慘叫。
「不用了,反正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本來就不需要來陪你,是我自己多事。」薩奇斯的腳步沒有停下,甚至無視蘇凌澤的存在逕自攔了一台計程車。
「不好意思,到台北車站。」既然回去不趕時間,他打算到北車附近找東西吃,如果發車時間太緊還可以買了帶在火車上吃。
蘇凌澤立即把手掌卡進車門,忍著痛爬進車廂內,將薩奇斯硬生生地擠去一邊。
「我不過不想你擔心。反正扯到我的背景都沒好事。」最好的部份都變成鐵箱的雜物和幾張遺產合約,他根本不想拿來跟嚮導炫耀:「從這裡過來還要幾小時,明天又不是假期,讓你過來根本沒好處。」
薩奇斯馬上拉過男友的手看了看,雖然沒有傷口,但是肌膚裡面泛出的青紫和紅點顯示了方才遭受的苦難。他瞪了男友一眼後,舉起對方的手輕輕吹著,希望能舒緩一些疼痛的感覺。
「不是什麼好處的問題,就算不想我跟,大概講一下我也能理解啊.......還是你覺得沒辦法跟我講道理?」邊說邊看著自己身上有沒有其他東西能大略包紮一下........
【OM】薩奇斯
講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司機早就發現他們的不對勁,只是基於禮貌一直沒有開口詢問,從後照鏡與薩奇斯的視線對到後,他才找到機會開口:「那個吼,我這邊有毛巾啦,看你要不要拿去包一下,我平常都放在車上用來擦汗的,帶了好幾條啦。」說完,就趁等紅燈的空檔從副駕駛座的包包裡拿出一條長方形的毛巾。
「謝謝。」薩奇斯沒有拒絕,接過帶著洗衣精香味的毛巾後,小心翼翼地避開傷處將毛巾裹在四周,包紮後略微凸起的部分可以在第一時間緩衝物品與手掌的接觸,比較不容易再因為碰撞而增加傷勢。
該感謝自己衝動的行為嗎?雖然手部傳來熾熱的痛楚,可是能轉移薩奇斯的怒火,實在值回票價。
蘇凌澤默默觀察薩奇斯著緊自己的舉動,偶而喊聲痛,讓自家嚮導更為此心痛,動作更小心奕奕。司機見僵持的氣氛坦然無存,便鬆了口氣,專心駕車。
他暗暗從外表評估男友的心情:眉頭鬆開了、眼角不及剛剛的紅、心跳回復正常水平... ...正是道歉的時機。
「謝謝。」他用沒受傷的手給男友一個擁抱:「對不起。對你說謊,還讓你擔心我。」希望男友接受道歉,畢竟此刻他心裡甜滋滋的,快維持不到一張嚴肅的苦瓜臉。
「……這次就先原諒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說完,薩奇斯雖然覺得男友不太可能記取教訓,但還是試著相信對方,他不想老是懷疑蘇凌澤。
「你應該還沒吃?到北車吃點什麼再回去?」順著擁抱躺在對方的肩上,薩奇斯在過程中小心地護著男友受傷的那隻手,不讓它受到太多磕碰。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緊張過後的肚子特別餓,於是他沒多想就點頭和議:「吃完可以再逛一會嗎?我想補回早上的份。」說完他立即吸一吸男友的頸側,果然比老頭子的臭味和空氣清新劑好多了。
吸個夠本後,他一邊幫對方整理衣服和髮型,一邊說說補救措施:「家裡的事,下次直接給你看電郵,視訊也是。」背景故事過於特殊,讓他老實交代似乎太困難,還不如把證物攤出來。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該哭還是笑?或者擺張臭臉?
蘇凌澤不知道怎樣處理。他們消失了13年,然後被壓縮成一箱雜物和幾張文件,塞到他手中。這種反差令他難以接受。
「我... ...你打開吧。」他真的沒興趣,甚至不想翻看裡面。
薩奇斯瞟了他一眼,把東西一個一個拿出來。
首先是兩個用毛巾包起來的包裹。只有手掌般大,卻十分沉重。拆開包裝,兩台相機便亮在眼前。
「真的是他們。」上面的刮痕和瑕疵是絕一無二的標記。
「媽當記者,爸喜歡攝影,所以兩人各有一台相機。」
「他們在相機店認識對方。」
「這是當時最新的型號。還未付光錢,我就把它們掃到地上了。他們當時真的很生氣 。」笑了幾聲,他就一直盯著相機發呆,沒說下去。
父母還說了什麼?嗓音和外表是怎樣的?
突然,鼻子酸酸的,視野還變得矇糊。
「其他的我記不起來... ...」
「沒關係,沒關係的......」察覺男友情緒的薩奇斯喃喃地說著,怕阿澤尷尬他沒有回頭看,只是伸出手將那兩台相機給包了回去,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放回鐵盒後,先忽略那本看起來嶄新的相簿拿出剩下的東西。
他拿起一個已經鏽掉的軍牌,上面的英文已經有些斑駁看不清了。「這應該是你父親的?」
「幹。連軍牌也給我。」眼淚掉得更兇,還嚇到路過的人。
公園圖景被毀掉後,父親的真正身份還是令他難以接受。他嘗試找出父親背叛自己和母親的痕跡,可是就是沒有。那個男人總是溫柔地對待他們,所以他才哭個不停。
「我不需要這個... ...為什麼他不能普通地死掉... ...」他抱著薩奇斯傷心地呢喃,任由淚水打濕對方的肩膀 。
薩奇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不斷摸著男友的髮絲,無聲地陪在他的身邊。
聽到阿澤這樣哭他的心裡也很難受,等到對方情緒暫緩了些,他才拿出手帕幫對方擦擦臉,順便親了親他有些紅腫的眼睛。「剩下你想現在看嗎?還是就先這樣?」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嗚... ...看下去吧。」能抱著小薩就行。
男友一邊像娃娃般被他抱著,一邊淡定地從箱底撈出一本相薄。
紙本是新的,外殼沒有掉色染黃,也許是老沃克整理的。翻開相薄,蘇家的生活隨時序展現在兩人眼前。
第一張是男嬰第一次到家,在襁褓安睡的樣子,然後是翻身、爬行、站立、走路... ...偶而他會站在奇怪的玩偶旁,偶而他會被父母抱著。
快一歲時,父母搶在入冬前帶他出門。那是他初次拜訪公園。圖景擅自美化了這寒酸的角落,可是在小孩眼中,它永遠新奇有趣。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夫婦最愛紀錄兒子醜醜的樣子,光著屁股到處跑、乳齒掉光一類的糗態當然不會放過,但是論人生的重要時刻,兩位大師從不馬虎。
開學日系列是兩夫婦的最佳作品。那天男孩換上西裝,異常乖巧。誰知向師長獻花後便打回原形,跑去運動場找人玩耍。
這故事重複了7次,每次配上不同的表現手法和慢慢長大的主角,十分有趣。
薩奇斯翻看這些照片的時候一直揚著淺淺的笑容,這些照片比單純的對著鏡頭微笑還要生動有意義──雖然小孩子也不太可能乖乖站著給人拍照就是,但從照片的互動看來,這一家人原本過得非常的幸福。
然而照片裡的故事就這樣停止在某個階段,中間的故事已然消失,薩奇斯帶著不捨闔上相簿後,才問:「他們......是同一天走的嗎?」如果是任務失敗下場應該不會多好,雖然知道這一家人幾乎毀在任務上,但他並不清楚是父親先被抓,還是同時.......
調查沒什麼進展,連當事人也知道得很少。他吸吸鼻子,軟綿綿地回答: 「但願如此,至少他們是一起被送回美國的。」處理葬體的是老沃克,所以埋葬的地方當然會遷就兒子,而非素未謀面的媳婦。
東西收拾好後,鐵箱被放在行李架上。他回到男友的懷抱裡,拋出一個邀請:「改天一起去美國吧。」
「爸媽會想見到你的,然後我們避開老頭子,到我工作過的餐廳吃飯。」他加深了擁抱的力度 : 「一定會很有趣。」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OM】薩奇斯
講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當然好,我也想見見他們,也想去看看你之前工作的地方。」任由對方將頭埋在自己的脖頸,薩奇斯輕輕地拍拍對方的背,不時地輕吻露出的耳朵,企圖用這種方式提供一些安慰。
覺得對方的情緒稍微穩定之後,才拉開些距離,一隻手撫上蘇凌澤哭得有些悽慘的臉:「火車到站還要一段時間,先睡覺?你今天早上很早起。」眉頭不自覺心疼地皺著。
蘇凌澤累得不想回答,只用臉蹭一蹭掌心,便伏回脖頸處。
依靠的熱度正好,火車的震顫又有如搖籃,連愛人的心跳聲也能化為催眠的白噪音。不多久,他已經打起呼嚕。

辛苦薩中
大家都可以去睡了(O

耶,順利解決一方家長(O
阿澤的焦慮程度
OM|蓋伊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沒>15我就當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