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知罪？」
大教堂裡迴盪著質問。

光由經由彩繪玻璃折射而落，彷彿太陽神格溫冷冽的目光，毫無溫度地撒在大理石上。

蜜涅瓦感覺到周身視線的冷酷。

她垂下眸。

+++

第一次產生懷疑，是市街上被石子砸中的那瞬間。

幼小的男孩衣著破舊，骨瘦如柴...但再怎麼骯髒破舊，依然遮擋不住他仇恨的眼神。即便後來男孩的母親趕上來，壓著男孩跪在地上懇求饒恕，她仍感覺得到那雙視線傳來的灼燒感。

「把爸爸還給我！」
男孩用稚嫩的嗓音哭喊著。

蜜涅瓦伸手阻止打算揮劍的同袍。
「.....只不過是個孩子，也許是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她說。

她狀似不在意地與同袍一起回到騎士團。
但那之後男孩的眼神一直她腦中揮散不去。

於是她花了一些功夫在監獄中找到那位男孩的父親...而見面的第一眼，那位囚犯啐了她一口口水。

『邪惡的偽善者』他這樣稱呼眼前的聖白騎士。

"冷酷"、"無情"、"殘忍"...在與異教徒戰鬥時這些稱呼她都聽過。
但邪惡？

這是第一次。

困惑的蜜涅瓦試圖查詢此人的罪行，卻意外發現這些紀錄竟連騎士團都無權查閱。

隱約的不祥感讓她開始祕密調查。

從那時起，她開始每天造訪監獄。
這並不困難，只要將雙眼揉紅，用“希望太陽王的神恩能夠感化罪人”之類的理由，再塞幾枚金幣給管理人...

帶著食物走進牢籠，蜜涅瓦試著想從囚犯們身上了解更多。

然而，事情卻並不如她所願。

囚犯們往往不是帶著極度敵意，便是麻木而空洞；她所到之處一片死寂。

蜜涅瓦嘗試了許多方法，但努力許久仍無果。

接著她發現監牢底部還有另外一個區域。

裏頭的人們狀況非常糟糕。除了長期營養不良之外，多數人身上甚至有著腐爛生蛆的傷口。

監牢裡，他們所在的區域永遠迴盪著呻吟與惡臭，是就連獄卒都不想時常靠近的特殊地帶。

打探之下她才知道這批人是由裁判局的下屬機構─異端審判所管理的，理論上她無權介入，但...

...這是人該有的待遇嗎？無論犯了什麼罪，這個環境都太過分了。
蜜涅瓦幾乎要看不下去。

考慮到聖療和速效藥劑並不一樣，隱密一點的話並不是那麼容易留下證據；加上審判所人員龍蛇雜楚，裡面的人對精密的奇蹟魔法並不擅長，並且白百合騎士團在教團中的地位又比審判局要高上兩階...

就算被捅破了頂多也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吧？大概。

她決定偷偷插手。

+++

蜜涅瓦利用神恩奇蹟治療囚犯們，並給他們帶去食物。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第一次注意到牢籠深處的那位魔人。

他看起來跟普通囚犯一樣殘破，搖搖欲墜。

但在監牢永不見天日的黑暗中，深紫膚色的魔人卻那樣恬靜淡然，彷彿周圍的淒慘與惡臭絲毫不能影響到他。

那人並不為她的到來動搖。無論蜜涅瓦做什麼，醫療或給予食物，他都毫無情緒波動，頂多輕輕點頭。

...疏離，禮貌，不帶任何仇恨或期望。

蜜涅瓦甚至不只一次看著他當著自己的面，將自己帶來的食物經由柵欄遞給其它囚犯...但奇異的是她並不覺得冒犯。

大概是魔人的態度太過禮貌，讓她幾乎產生他僅只是在路上將手帕遞給一位需要的女士的錯覺。

真是奇怪的人，她想。

+++

毫無預兆，瘟疫突然襲擊首都。
她不知道教廷上層是怎麼想的...他們居然直接將瘟疫定調為邪惡勢力的入侵。

騎士團被命令清洗疫病最為嚴重的貧民窟，將所有染病者屠戮殆盡，並把看起來還健康的人們當作邪教勢力直接仍進監獄刑求問訊。

蜜涅瓦幾乎無法擺脫雙手染血的黏膩感...

又一次，劍刃劃過肉的觸感噴濺開來。躺在破木板床上，虛弱而滿身紅斑的老人喉嚨被抹開，顫抖的手試圖抓住她。

她知道這名老人想要保護的是床底下瑟瑟發抖的孩子。

於是她決定假裝沒發現床底下露出一角的身影。

然而，就在她走出門的那瞬間，隨隊祭司們卻直接將火把與油瓶扔進屋內。

熊熊火焰與幼童的哀鳴聲中，蜜涅瓦聽見聖職讚頌神的歌聲。

這讓她覺得反胃想吐。

蜜涅瓦也曾試圖偷偷放走幾個可能還有救的人，但太陽神是嚴厲而殘酷的。

往往沒過多久，被放走的臉孔也都成為屍體，被堆在火堆中，眼神空洞地望著因為燃燒過量而灰濛濛的天空。

+++

外頭悽慘，牢裡更加糟糕。
或許是因為擠進太多人，監獄裡原本就糟糕的生活條件變得更加惡化....瘟疫同樣在牢籠中散布。

紅斑、咳嗽、呻吟...
她看著牢獄逐漸成為另一個地獄。

蜜涅瓦只能趁夜色潛進監獄照顧染病者與受刑人。

她幾乎可以看到囚犯們情緒中的恐慌、麻木與憎恨...但奇異的是，只要是在那位魔人的鄰近牢房，一切似乎平和許多。

她曾遠遠聽著那個魔人與已然歇斯底里的牢友對話，語調輕柔...

彷彿奇蹟似地，歇斯底里者在短暫抽泣之後回歸了平靜。

魔人的聲音彷彿有著魔力。
雖然他從未真的開口與自己有過交談，但即便只是遠遠聽著他的嗓音，她便能夠感受到平靜。

而這點並不只有她注意到。
甚至到後來，獄卒們為了管理崩潰的囚犯，還特地讓魔人前往狀況太差的牢房與裡頭的人對話。

牢裡的人開始稱呼魔人為“老師”。

中間的煎熬暫且不提。
感謝太陽王的庇祐，隨著天氣轉暖，疫病的傳播終於逐漸緩和。

然而在夏至降臨的那個夜晚，她進到牢籠深處時卻發現那人並不在平時的地方。

她向獄卒詢問，並得到了答案。
魔人被懷疑是煽動邪惡者，並送往更深處的牢房。

蜜涅瓦決定去看看他的情況。
這並不容易，花上好些時間以及功夫她才獲得權限進到深處的反省室。

而說老實話，蜜涅瓦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要特別冒險去找一個從未交談過的人；但在看到黑暗裡那道身影淒慘身影的瞬間，她什麼都忘了。

她從不知道刑求能夠讓一個人衰敗成這樣。
重重疊疊的傷口迸裂，手腳亦粉碎性地彎曲，他的手指甚至....

她快步沖到魔人身前並且跪下。
扶起對方的手，蜜涅瓦想都沒想，直接詠唱起聖療的禱詞。

「...何必費事呢，我的聖女小姐。」
魔人咳出一口血；嗓音沙啞，他的目光卻異常平靜。

「無論您現在做些什麼，明天仍舊會是同樣的結果。」
即便他的聲帶因憔悴而低沉，魔人的音調依舊平穩而柔和：「您只是在浪費時間浪費時間，以及增加您同僚的負擔而已。」

這讓蜜涅瓦沒來由地一陣生氣。

「都已經這樣了，還請不要說話。」她聽見自己嚴厲的怒斥。

但她馬上後悔了，她不該朝著對方發火的。

搖晃的燭光中，魔人露出稍微有些意外的神情。

但百合騎士沒空去關注那些。
輕撫對方已然畸形的傷口，蜜涅瓦祈禱著，身上的魔力小心而又謹慎地流入，細細修復魔人每一吋的碎骨與肌肉。

無視掉胸口隱隱作疼的情感，蜜涅瓦彎身輕吻
對方發炎流膿的傷處，更加虔誠地祈願。

修復這樣的重傷並不容易，蜜涅瓦幾乎把一整夜的時間都用來救治眼前的男性。

而終於，在第一道曙光落下前，她停下祈禱的動作。

她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魔人深深蹙起眉心。

「夠了，把妳過剩的同情心收起來。」他輕聲說道「妳盡可以浪廢時間去親吻那群把妳當聖女崇拜的蠢貨.....但我就算了。」魔人臉上面無表情。

「被你們這些聖職者當成滿足虛榮感的道具，老實說還挺噁心的。」

蜜涅瓦沉默幾秒。

一時之間她不知該作何反應。
莫名浮出的紛擾情緒以及委屈感讓她很想哭...但最終，她只是垂下眼簾，無力地輕輕搖頭。

「也許您說的是對的，也許做這些只是為了滿足虛榮心...但就請當我蠢吧。」

賭氣似地，蜜涅瓦蹲下身與魔人對視，並且用雙手捧起他的臉頰。

她塞了一小顆藥丸進他嘴裡。

「聽我說，先別吐出來；這是可以麻痺神經的強效止痛藥，假如您真的受不了就吞下去。」藥是她平時戰鬥中用的，為了避免騎士因疼痛而分神，教廷曾分予她們許多麻痹藥物。

....魔人只是靜靜望著她，並未反抗，也並未將藥吐出。

而面對那目光，她突然沒來由地有些窘迫。
「...抱歉，現在我能為您做的只有這樣。但請不要擔心，今晚我會再來的。」

說完，她落荒而逃。

+++

食言不是她的習慣。當晚，她依約再次潛入牢籠深處。
用最快速的方式救治完牢內的其它囚犯，她將剩下的時間給了最深處的那位魔人先生。

對方身上再次出現的刑求痕跡讓她皺起眉。

壓下一瞬間想要異端審判所理論的荒謬想法，她彎下身開始了無聲的治療。

一夜、兩夜...

時間就這樣流逝著。
在仲夏日過去後的幾天，某個疲累的夜晚裡，魔人終於再次對她開口。

「也許妳該考慮花些時間在休息上。」他平靜地說著：「要是一位白百合倒在我的牢裡，接下來的發展肯定不會太有趣。」

突然出現的說話聲讓蜜涅瓦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接著她發現自己的嘴角無法克制地翹起弧度。

她連忙抿唇遮掩。
「會造成您很大的困擾？」一面持續自己的治療，蜜涅瓦一面問道。

「顯而易見。」魔人輕柔回應「要知道我被拷在牆上，可沒有餘力把這裡布置出一起強盜闖入的假象....」

他似真似假地說道：「或者我裝作暈過去，等明天聽見刑吏尖叫時再假裝醒來。然後聲稱太陽神在深夜造訪；離開時不小心掉了一個聖女小姐在牢裡...」

這回，蜜涅瓦真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想像那畫面，魔人彷彿真心感到困擾的語氣讓她止不住自己的嘴角。

見她微笑，魔人微微側頭凝視著她。

「幹...幹嘛....」
蜜涅瓦有些窘迫地別開眼。

半晌，她聽見對方輕聲道：「妳該多笑笑的。」

「.....」
好吧，蜜涅瓦覺得自己腦袋裡絕對有什麼東西"砰"地炸裂了，不然她怎麼都無法思考呢？
她慌亂地低下頭，強迫自己專注在治癒術上。

萬幸的是，魔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讓她忍不住臉紅的話。

從那夜開始，魔人時不時會與她無目的地聊天。

這個人相當博學。
從神學、文學、天文、地理、歷史到各國之間勢力分配與角力都相當清楚...甚至在談到她小小的喜好─料理時，他都能給予調味上的建議。

而無論她提出什麼，對方都能安靜地傾聽；他冷靜中帶著些許幽默的柔和嗓音總能讓她忘記自己正身處監獄。

...若不是情勢不允許，她真的很想一直待下來。

但她不行。

她是白百合的騎士，她有自己的職責。

+++

冬天又一次來了。

降雪前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的早。
這日，夕陽最後一絲光芒消失前，她顫抖著將剛剛收到的信箋收進儲物箱底的暗格。

行商剛剛寄來的內容清單令她腦袋一片空白。

扶著額，她表情茫然；信上超出認知範圍的內容讓她有種反胃的錯覺。

她所調查的事實結果出來了，而她卻寧願自己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蜜涅瓦徬徨地走出寢室的門。

等意識到時，她已經茫然地跪坐在魔人身前不知有多久。

對著默默等她回神的魔人，蜜涅瓦抬眸，勉強拉出一抹微笑。
「抱歉，剛剛有些恍神...」

魔人沒有追問，只是順著她的情緒轉移話題到其它事上。

她很快地被帶開注意力。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總是有辦法一本正經地逗自己笑開來。

但短暫的笑容很快由她嘴角消失。
「魔人先生，我...」

男人安靜地看著她。

看著對方默默傾聽的平靜神情，她試圖張開嘴...
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搖頭收回準備出口的秘密，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半晌，蜜涅瓦才又輕聲問道。
「正義或者秩序...假如是您的話，您會選擇哪一個呢？」

魔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哪一邊都不選。」

對方臉上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失笑。
「嘿！我可是很認真的！」蜜涅瓦鼓起腮幫子，小聲抗議著。

「嗯，我知道。」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慢條斯理地，魔人柔聲道：「剛剛的回答也是認真的；問題在於--妳真正想提問的對象並不是我。」

「妳自己又是怎麼想的呢？聖女小姐。」

「......」

昏暗監牢中，一時間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又過了許久，才聽見魔人輕柔說道：「看起來妳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結論...只是還在猶疑罷了。」

「發生了什麼，願意和我說說嗎？」

溫柔話語落下的瞬間，淚水潰堤。
哽咽之中，她沒有注意到魔人逐漸陰暗的神情。

+++

沖天的火光驚醒了蜜涅瓦。
與眾人逃離的方向相反，她朝向著火的監牢而去。

她並沒有預料到這天會這麼快到來。
太快，以至於她來不及...

當她到達時，尖叫與求救聲佔據整個空間。
而牢獄的看守者們早已倒在地上...
喉嚨裂開明顯的肉縫，鮮血淌流滿地。

她捂著嘴，顫抖著從熟悉的獄卒身上撿起鑰匙開始釋放囚犯。

快一點，必須再快一點...

當蜜涅瓦好不容易衝到魔人所在的房間，監牢已然有一半陷入火海。
...她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很狼狽，但管不了那麼多了。

蜜涅瓦拔出長劍對著那位因她出現而挑眉的魔人。然而對方似乎不感意外。

「...妳真美。」然後她聽見他說。

她荒謬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這人是嗆暈了嗎？

蜜涅瓦壓下想吐槽的衝動，舉劍斬斷男人身上的鐐銬。然而就在她準備拉著對方逃跑的瞬間，她一把被魔人拉入懷中。

她可以感覺到對方如柴的身軀緊緊貼著自己，接著，那道總是能讓她平靜的嗓音響起。

「為什麼要逃？」

輕柔嗓音伴隨著呼吸悄悄鑽進她的耳廓中，帶起些微搔癢感。
「既然外面的世界讓妳這麼苦惱...不如就這樣和我待在一起...看著世界燃燒？」

男人的甜蜜話語鑽進腦中，蜜涅瓦感到一陣暈眩，她不自覺地喘息著，詭異的麻木感讓她靠在魔人懷裡無法動彈。

百合騎士彷彿聽見火焰劈啪作響。

她感覺到魔人乾瘦的指尖划過自己的臉頰，脖頸。
和他一起...死掉.....

腦中閃過魔人為火焰所灼燒的畫面，蜜涅瓦一個機冷，瞬間清醒過來。

抬起頭，她望著魔人。
「但我希望您能活下去。」

「.....呃，對。我想我喜歡上您了，先生。」她用快速而模糊的語句說道；抓緊劍，女騎士不敢看身後人的表情，只是拉著對方穿越火場一路向外。

.....謝天謝地一路上魔人沒有多說什麼，否則她一定會因為害羞而不小心撞上什麼摔倒。

接著，她將魔人推向等在外頭的逃脫囚犯們。

+++

「再問一次。蜜涅瓦.索拉爾，汝是否知罪？」

她抬頭看著質問者。
由彩繪玻璃穿過的光相當耀眼，卻並不能照耀到教宗身上。

蜜涅瓦沒有辯駁。
抬起眼，她只是平靜地等待判決。

上頭傳來錫杖晃動的聲音。

但接著，側翼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打斷判決。
作為教宗心腹的年輕教士跑了進來，神色慌張，他靠上教宗的耳朵輕聲說了什麼。

教宗變了臉色。

她聽見外頭傳來喧鬧聲。

審判並沒能終結，突來的混亂打亂了教廷上的秩序；她看著教宗倉惶地揮手，似乎發生了什麼他所不能預料的事...

蜜涅瓦被重新押回去，在監獄裡等待候審。

...審判的結果終究沒有來到。
被關押半年之後，她僅只是被隨便地烙上罪人印記並放逐出城。

再之後的，她只是輾轉由別人口中得知。
人民暴動、教廷內部勢力鬥爭、更跌以及最後城市的沒落覆滅...

--至此，她仍不知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T.B.C

the other side

寫得豪卡喔
沒手感

小巴說想吃甜
但我不確定這有沒有甜到....

比起獨立一篇文 其實說不定這篇還比較像是那邊的補充...
算了就這樣啦

不管惹那我要去處理血之都團務了嗚嗚嗚

沒有達成，想要跟蜂蜜一樣黏呼呼的甜

PXP_Basilisk: 什麼叫蜂蜜一樣黏呼呼的甜

.....下班再寫

望

想吃blbggl那個？

PXP_Basilisk: 什麼東西？

PXP_Basilisk:
好啦這個有甜到嗎
@blueundead - 【劇情│白百合的聖女】 蜜涅瓦將最後一片胸甲扣上；接著她彎下腰，就水盆的倒影...

要吃bl？bg？gl？

我喜歡bg

沒有(被打

PXP_Basilisk: 比這個甜的我就沒辦法了
我比較喜歡回甘

但是等不到你的回甘啊

PXP_Basilisk: 有啊 不覺得超回甘的嗎

(關愛

PXP_Basilisk: 尬麻

面前進度看不到回甘...

PXP_Basilisk: 連苦的我都還沒寫啊

不能跳過苦苦嗎？(不要tag

不可能

而且久別重逢不回甘嗎

覺得劇情描寫很有氣氛，而且裡面那篇也好甜

jerrick_pirate_ddy: 嗚嗚嗚謝謝

我好想看兒子女兒結婚喔
但寫出來的都是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