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農家的麥田、渠道,經過一片片無人開墾的野原。在一個山坡路上,信發現一個不起眼的小石像。石像已被侵蝕的看不清原本的樣貌,上面還長滿了青苔。但雕像上殘破不堪的麻繩似乎說明著它曾經被祭拜過。
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樣的神明,信還是雙手合十在他面前拜了一下,儘管不知道化為怨靈的自己是否有資格向神明祈求些什麼。
閉眼合掌的同時,信感覺到此地有另一雙眼睛正看著他。
他張開眼,警戒的將重心放低。左手向旁邊一伸,一把刀就這樣出現在他手中。
眼前的樹林因為摩擦發出窸窣聲,信將刀舉起做出預備攻擊的姿勢。
一個龐大的身影從林間出現俯視自己,不過眼神毫無殺氣。信緩緩地將刀放下,抬頭迎向他的視線。記憶中眼前的犬型生物似乎叫做⋯⋯山犬神⋯⋯?
對於對方的稱讚,信只是稍微地點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放開手讓武器消失,也開始打量著眼前的妖怪。
「是。」對方顯然從剛剛就一直在樹林裡看自己的動作,不過膜拜石像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因為吾有未完成之心願。」對他來說神明是為了傾聽願望而存在的,他剛剛只是將心願默唸了一次,希望有朝一日能實現。
「而你,是山犬神嗎?」
消失嗎?
信將眼神再次移到石像身上。不知為何他覺得那位神靈的處境令人感到惋惜,似乎⋯⋯似乎和自己的處境有些相似?
「⋯⋯這樣啊⋯⋯」將視線移回到對方身上,眼神多了幾分哀傷。
「吾的心願嗎?」信瞇起眼後,垂下頭:「你真的想知道嗎?」伴隨著不屑的笑聲,似乎不把對方尊貴的身份放在眼裡。
他重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
「復仇⋯⋯」咬著牙吐出這兩個字:「吾要他們付出代價⋯⋯」
「不知道⋯⋯」失意的垂下頭握緊雙拳,但憤怒絲毫不減:「吾就算踏遍全國也要找個水落石出。」
破碎的記憶大概是讓信最自卑的事了。身為怨靈卻不知道該向誰復仇,這對其他妖怪來說就像天大的笑話一樣吧。
「在世上長存已久的你⋯⋯一定聽過『武田』這個家族吧?」若是想取笑就讓他笑吧,只要能完成心願,這種小事根本不算什麼。
「竟然很有名氣嗎?」信有些驚訝。雖然在當代是望族,但或許隨著時間推移便被遺忘。他記得剛開始收集線索時還有些困難,問了一些人竟然一問三不知。
「除了那些名將,你還知道些什麼嗎?」試著從對方口中問出更多訊息。
「他們⋯⋯是怎麼走向滅亡的?」刻意的用旁人的角度稱呼自己的家族,信不想讓眼前的妖怪知道自己是他們的後裔。但或許自己如此追問早已暴露身分,畢竟人只會為至親之人復仇。
「⋯⋯吾了解了。」低下頭,語氣瞬間緩和轉為平淡。
家族嗎?原來問題最終還是出在自己身上,而非旁人所為嗎?
「不管是成功復仇也好,迷失在人間也好,皆是吾自己的選擇。不管結果為何,吾都會欣然接受。」似乎是在回應對方意義不明的那段話一般,說出自己的想法。
信什麼也沒說,靜靜的望著對方幾秒後,禮貌的鞠躬。
「今天之事,感激不盡。」他再次挺起身子。「吾想吾大概要繼續前行了。」他往後退了幾步,準備離開。
阿信會記得涅牙ㄇ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