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札特在枕頭上把頭髮翻成一團亂球後絕望地決定吃點東西助眠。
下樓後他在零食櫃前長立了一陣，伸手要選哪樣時就想到大師如何叨叨自己飲食不均，半天後打開冰箱拿了牛奶，正要對嘴直灌時頓了頓，搔搔鼻頭，終究規規矩矩地倒滿一杯，放進微波爐裡轉。

流質墜得胃沉甸甸的，就這一會歇著的工夫，莫札特腦中已淌過整支憂鬱的曲調，他一向不耐煩拿紙筆，抱了吉他就想唱出聲，弦剛剛振動，便被主人慌慌併指按停了。
莫札特沒忘記現在是凌晨，沒忘記隔壁聽覺過份靈敏的鄰居，也沒忘記初入住時，大師因自己的粗枝大葉道歉的姿態。

青年於是只能垂頭抱著樂器熬時間，木面反射出他的臉龐，顏色卻更肖似另一人的眼睛。

大師出差的第十天，想他。

莫札特無精打采地呢喃，手錶唧唧兩聲，嘲得人心煩，他原要解了扔到茶几上，又想起不太愛戴錶的自己怎麼心血來潮，把紀念日禮物翻箱倒櫃出來，又怎麼開了半小時的車找到鐘錶店，請師傅把電池安上。
原以為睹物思人時間能過得快一點，但隨著被枕上的氣味漸漸淡去，他總錯覺秒針行走的速度益發拖遝，結束視訊到入睡前的這段期間尤甚，從五分鐘到五小時，老邁得令人咋舌。

薩列里進門時就抖了兩抖，被沙發上那團東西嚇的——莫札特只留了樓梯燈，逆光裡黑漆漆又鬍子拉匝，只兩隻眼睛放著光，一臉想笑又怕驚跑夢，萬分委屈的樣子。

趕工改票回來是正確決定。

薩列里揉揉愛人的頭，又懲罰地重擰他的臉。

等兩人都梳洗好倒在床上時天都亮透了，幸好裝潢那當會莫札特堅持，厚厚的窗簾一拉便顛倒了日夜，睡時厭光的薩列里講沒幾句見聞就開始口齒模糊，莫札特吻了吻他，又撩後幾絲扎眼的髮，大師的呼吸就勻了。
循環扇徐徐送來牛奶皂的味道，青年眼窩深處那條躁鬱的神經突然就不再時刻跳腳，反而鬆弛成一灘糖蜜，又黑又甜，黏人眼皮。

門廊前那份早報一直躺到了日斜。收進來時薩列里被揪了半天的手指還在發麻，罪魁禍首素著腕在洗水果，衝他揚聲問晚餐的菜色。
薩列里盯著莫札特被圍裙束出來的腰，失卻教養地想：操，憋死人，老闆再裝可憐也不幫他出長差了。

（完）

齁...甜死我了..一早吃甜甜

好吃

睡醒有甜甜吃，謝謝捏口

x321k123: 久違的回來寫一下初戀（？）

hydeism: 謝大！

acert243: 下午要吃糧得先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