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戰羊️‍🌈🐑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蘿杰視角]好讀版。
latest #138
掰噗~
4 years ago
對呀 我也這麼覺得
Mr.Zombie
4 years ago
啊...啊...
先開著,慢慢寫,慢慢丟。可能隨時會修改,會把自己認為覺得ok的先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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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戰羊️‍🌈🐑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當妳還年幼時,妳為自己身為魔女的一份子感到驕傲。
將藥學知識運用的妥當,便能用小小的雙手拯救那些因疾病纏身的病人。即使謝禮只是一顆糖果,或者從森林中撿來的樹果,妳也會樂得將它們好好保存。

父母親還有姊姊也會因這件事摸摸妳的頭,誇獎妳。說妳也終於走到獨立之路。

但妳總不明白,為何他們總是在哄妳去睡之後,談論著該如何從這裡平安逃出,規劃著安全路線。難道,這裡不安全嗎?

縱使有疑問,妳也不曾問出口。
默認為也許,只是為著將來有一天發生意外的時候做好準備吧。

然而就在妳滿十二歲的隔天甚麼都變了。
妳清晰記得前一晚家人還在為妳慶祝通過考驗,半夜醒來卻甚麼都變了。
🏳️‍🌈羅馬戰羊️‍🌈🐑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不懂為何總是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偶爾還會帶些禮物或麵包的奶奶,拿著火把對著自己也對著家人叫囂,說都是怪物,不該存在。
也不懂為何那曾經痛哭流涕向父親下跪感謝他保住他妻子和孩子的伯伯,緊握著犁耙步步逼近父親,罵著父母親都是魔鬼。
更不懂為何那些平時看起來平易近人,會跟著自己到森林遊玩、採集食物或藥材的玩伴也在那行列中。

每個人臉上不是寫著恐懼就是憤怒。

究竟,做錯了甚麼呢。

妳呆愣地無法面對這情況。
父母親還有姊姊第一時間都將妳護在身後,他們保護妳,他們為妳也為自己辯駁。但毫無效果。

最終,姊姊把妳強制推到馬車上,在妳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馬車…動了起來。
妳探出頭才想確認,就聽到來自姊姊的怒吼聲。
「蘿杰,坐好!不要探出頭!我們馬上就會跟上的!」

妳當下相信,姊姊和父母真的會出現。
於是妳照著母親留在馬車上的信中的要求,隻身一人前往東方國家找阿姨幫助。

那時妳還不明白為何她看到妳先是落淚,然後才抱著妳告訴妳沒事了。
自己,不過就是先來而已。父親、母親還有姊姊只是會晚一點到不是嗎?

妳日日夜夜都在盼著,那道門終有一日會被開啟。可能是父親開門,也有可能是任何事都想搶第一的姐姐,而母親跟在身後。
直到二十歲那年,妳才從其他人那邊輾轉得知真相。
那年凡是像妳、姊姊、母親和父親一樣的人,通通都會被施以火刑。
即便當地機關來審判,無論有沒有回答問題,無論答案為何,終究難逃一死。

哪怕只是曾與妳們接觸過,哪怕只是身為女性,哪怕只是飼養貓,都會被視為一份子。
而這場行動,現在仍持續著。

妳厭惡、憎恨、難過、絕望也失望。但這些情緒卻沒有管道能宣洩。這些年來陪在妳身邊的人,和在故鄉的那些人是不同的。

清楚明白這些情緒不能發洩在這些人身上,也告訴自己他們不一樣。
但妳卻再也無法信任任何人。
害怕自己待在同一個地方也會落得同樣下場,妳與阿姨告別後就踏上旅途。
在不同國家不同城鎮生活,固定一段時間就換住所。

可故鄉,妳一次都不敢回去。深怕那些人還在搜尋魔女的下落,更怕的是,自己曾生活的那個家早已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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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約十八世紀時,獵巫行動似乎才漸漸地緩和下來,社會風氣也不如以往。彷彿過往的那些事,不曾發生過。

天知道妳提起多大的勇氣才回到了那片土地上,又誰能知道當妳看見曾生活的地方成了一座工廠,甚麼也不剩時有多難過。

在酒吧中偶然聽見幾名酒醉的工人,侃侃而談當年曾曾曾祖父也是獵巫的一員時,他們的神情有多驕傲。甚至為自己沒生在那年代感到委屈。

接下來那些汙衊的言語,妳更是氣得上前理論。然而礙於身分,妳終究硬是吞了下來。儘管妳有過乾脆放火一把燒了,讓那些人也體驗一次火刑是甚麼感受的念頭,但最終仍無法狠下心。

酒館不是只有他們在,也有無辜的人在。
若那麼做了,自己與那些人又有何差別呢。
靠著藥學知識、交際手腕,迎來了十九、二十世紀,然後現在。

科技進步、資訊多元化、娛樂變多,現代人對奇幻生物的包容性比以前更大。
在電影院的外牆、書店、電玩店還能看見各種奇幻生物的海報,當然也包括魔女。

當下心情極為複雜,假若生對年代,是否就不會發生那數不清的悲劇?
但妳深知它永遠都是一道無解的問題,因為沒有人能夠回答妳。

拋下舊身分、搬離原住所,再次投入社會。靠著過去所累積的財富再次成立了一間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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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生活看似一切又準備進入與常人沒甚麼差別的軌道上,卻偶然在附近的酒吧內,遇見了身分極為特殊的人──影子。
妳知道她不一樣,但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長年過著半逃亡的生活促使妳養成隨時注意身邊狀況的習慣,第一時間就發現她是突然出現的。
基於好奇心,妳忍不住向她搭了話。
談吐正常,行為舉止和常人沒甚麼不同。但就是有一種違和感。
在旁敲側擊之下,推測她絕非過去所遇見的那些人…特別是聽到了願望二字之後,妳更加篤定。

但,可能嗎?妳心中有了答案,卻不敢肯定。

透過過往她人教妳的占卜術試著窺看她的過去,卻遺憾地甚麼也沒能看到。
憶起那位前輩曾說過只與自己有緣的,占卜術才能成功。而之所以無法窺看與自己無關的人,也是一種尊重──畢竟妳我的線永遠都屬平行。

也許在酒吧相遇只是偶然,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碰面。
然而之後卻又在不同地方碰了面。
對於她口中的另外一位的真實身分也相當好奇,無奈沒有太多的資訊,也無從調查起。
苦惱著該不該主動調查,當晚就被名為林檎的女性按了電鈴,她懷中還抱著酒醉的影子。而在她拜訪前,妳根本沒有從警衛那兒收到有訪客的訊息。

妳緊張,也有些害怕。
沒有向影子透漏自己的住處,她們就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且不知何故,完全避開了警衛的視線?

腦裡出現了很多可能性,推敲出很多答案,但尚未弄清,林檎便打破這沉默。

「她很信任妳。」神色看來有些痛苦,她滿懷內疚地看著影子,又看著妳,「也許交給妳,比較好。方便讓我進去?她需要好好睡一覺。」

「妳灌醉她的?」

「不。和她有些爭執,她獨自一人跑去沒人的地方喝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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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能談談妳和影子究竟是甚麼關係嗎?」

林檎皺著眉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若不是妳急著用雙手去接影子,恐怕她會直接將影子摔在地。
估計她還要一會才能給予妳答案,妳將門拉得更開,側了身方便她進來。並領著她到客房。

林檎將影子放在床上後,為她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服,趁著她翻到另一側時,鬆開了她的髮圈,爾後又露出笑容。

「…室友吧。」她起身,不帶任何表情回答了妳先前問的問題。

但自剛剛到目前為止,鮮少把視線轉離影子身上,即便有也不過兩秒鐘。
妳不明白為何她如此在意卻又安心把影子交給自己。

究竟何來的自信?

「她若有問起,請跟她說,我會等到她願意回來我身邊,也不會再逃避。」

離開前,林檎似是作為警告又或是威脅,她眼神變得相當犀利。
「影子出事,我會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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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意外地她像個正常人般,老實搭了電梯離去。但卻沒有看見她往大庭的方向走,後來詢問過警衛,也僅得到未有人進出過的紀錄──連監視器好巧不巧地通通故障。

間隔幾個世紀再次碰到這種無法以科學解釋的事情,不得不說妳是有些興奮的,盡管影子和林檎的真實身分仍是個謎。

但至少知道自己在這裡並不孤獨。還有兩位非人類生活在妳周遭。

只是妳沒有勇氣和她們坦白妳的身分。縱使知道她們不同,但立場呢?萬一厭惡身為魔女的自己呢?

各種煩惱迎面而來,一沒注意就呆站在超市的調理包區,還惹來一名大概是剛畢業的新鮮社會人士的關注。
「嗨,在猶豫挑哪間的咖哩牛肉調理包嗎?」她笑得極為燦爛,像變魔術般,雙手憑空出現不同廠商的調理包,「我個人是推薦這兩間,味道很不錯喔!」

驚訝地眨了眨眼,並未回應。

「喔…沒有啦,看妳站在這邊這麼久,想說給妳意見。妳好,我是白。很高興認識妳!最近才搬來的,沒什麼時間煮飯所以都選這些熱過就能吃的,也吃出心得。」
乾脆地接下她的好意。原想聊幾句便打發,卻意外地在聊天的過程中發現,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底下,藏著與她年紀不符的成熟,彷彿與自己相同經歷了許多事。

就學時曾鑽研過歷史?抑或本就喜愛而閱讀相關書籍?看過許多電影?
可她敘說時,又像人就在現場似的。

「不如一起吃頓飯?」

也許是因為親切感,又或是其他原因,妳暫且無法釐清。忍不住想要跟她聊更多。然而…白在幾杯酒入肚後,就醉得幾乎不省人事。

仍在苦惱該如何是好時,恰巧與影子和林檎碰上。她們以認識白為由,接走了白。

…難道白和她們是一夥的嗎?若是的話,白知曉這麼多事,甚至連些當事人才知道的細節也一清二楚,似乎也說得通了。
但,又為何白要裝得像是…剛踏入社會的新人?又為何要與自己搭話。
一個謎題都還未解開,新的謎題就不斷出現。

妳揉了揉額,暫且將這些拋在一旁。畢竟妳不說、不問,她們也不會答。

而約莫過了一周,事情才漸漸明朗化。
訝異影子真照著之前的要求,用視訊電話與妳聯繫,又從她那兒得知林檎因為點事而昏迷六天。

掙扎了一會,便決定將藥湯的製作方法傳了過去。

若真如自己所想,那麼…至少這樣的舉動是釋出善意。
假若不是,對於林檎而言,也不過就是能睡得更好、恢復速度會快些,也並無壞處。
看著word的游標閃爍著,腦裡有許多想法卻一個字都無法寫出。公事也停擺著。

等了幾個小時也沒有得到回應。
也許,真的猜錯了?才這麼想,卻在下一秒接到來自影子的電話。

在來回幾句一問一答下,終於解了妳的疑惑。
影子是惡魔,林檎是墮天使。
還未問得出更多,談話就強制中斷。
先是破門聲,再來是慘叫聲、槍聲,儘管有影子的魔界犬守著妳與林檎,恐懼感仍不斷攀升。

「林檎,把蘿杰帶走!不要過來!」

林檎沒多猶豫也沒有回話,當機立斷開了傳送陣。
「我帶妳回去。」

「…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不是。」林檎立即回答,她給予妳一個親切的笑容,「我們分辨不出妳的真實身份。人類也不可能會知道。所以,和妳無關。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肯定是衝著我或影子來的。」

「也許我能…幫忙?」

「在有結果出來前,離我們越遠越好。」林檎一把將妳推入傳送陣,「不要試著再穿過來,會少手或少腳喔。」

那原本想踏出去的腳也及時收了回來,而那傳送陣逐漸變小,直至看不見林檎。
妳知道該相信惡魔和墮天使在人界不會遇到生命威脅,但又擔心萬一突然闖入的比她們都還要厲害呢?

且時機這麼剛好?在談論白的身份且決定要召低階惡魔出來時?

妳咬了咬牙,再次進行占卜。這次不對影子也不對林檎,而是白。
沒有抱著太大的期望,想著結果就和之前一樣,甚麼也沒有。

但那畫面卻逐漸鮮明。
和影子一樣同屬惡魔,妳看見白過往在魔界生活時的情形。雖然畫面中僅有一頭黑色的狼,上面還有幾十隻眼睛。但妳百分百肯定她就是白。

不久,一隻小小的貓出現在畫面中,一會在白的身上踩啊跳的,一會又咬她的耳朵。用那小小的貓拳捶了幾次白的臉,白也沒甚麼反應。

僅用鼻子噴了氣,將那頭小貓吹走。但那隻小貓似乎樂在其中,因為牠又黏上去了。

「魔界…也有貓的嗎?」

畫面再次跳轉,這次轉到人界,但無法辨別那是哪個年代。
原先的那頭狼,也成為了人。與現在的白沒有甚麼差別,只不過…那時的她是長髮,現在則是短髮。

白悄悄地開了門,緩慢地接近一名毫無防備的修女。
想到接下來的發展,妳不免感到緊張,還為那名修女祈禱早日發現白的存在。

可意外的是,白沒有攻擊她,只溫柔地將她攬入懷裡親吻著。
「…情人?」妳愣了下。「修女不知道白的真實身份嗎?」

白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有一下、沒一下親著,將她抱起來放在矮櫃上,似是要做下一步,卻不慎撞倒放在壁櫃的瓶瓶罐罐。
而有幾罐大概是沒拴緊,裡面的液體直接灑在兩人身上。

原以為兩人會為此大笑,可白卻是痛苦至極。
不僅頭髮被燒大半,右肩上也燒出不規則的疤痕。甚至露出了原本的樣貌。

但修女毫無畏懼。只一臉愧疚。

「…所以是知情的?」

不免感到訝異。難以想像本該是對立的雙方,居然生活在一起,且關係還如此親密。
畫面再次閃爍,這次來到了現代。
背景是妳再熟悉不過的公司了。白掛著親切的笑容從電梯走出來,向員工們打招呼、點點頭。

拐個彎、上樓梯,再穿過層層房間,她輕輕地敲了妳的門後,慢慢地扭開門把。
妳看見自己對她的來訪感到十分開心。也破天荒的拋下手邊的工作迎接她。

「未來嗎…」

然後,妳看見她悄悄地鎖了門,爾後快步地朝向妳、在妳來不及反應前直接把妳壓在辦公桌上,而自己卻像計畫成功般地,得意的笑了。

眼看著自己的衣服快被白脫下,妳突地感到緊張。
又想起教導妳占卜的那位前輩,曾經告誡若知曉太多未來的事,反而會被受影響而導致未來有所變化。
急忙地將電風扇打開將那層層煙霧吹散,並將燈光調至最亮。
占卜自然也就此中斷。

只是,妳與白親密接觸的畫面仍停留在妳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揉揉隱隱作痛的額,未來要是與白相遇,該以甚麼樣心情來面對才好?
都還未正式認識。

思索、煩惱一陣,最後以未來有許多可能性而將占卜結果放置在一旁。
也許,根本不會跟白再有接觸了也說不定。
然而卻事與願違。
在那之後的幾日,受到來自那名墮天使──林檎的邀約。
不假思索地答應了,畢竟先前影子也提過要找機會吃頓飯。

「太好了,白也很想認識妳。她今晚也會來。」

「咦?」

「我不太清楚。她似乎對妳很有興趣,可能是針對妳的真實身份?」

儘管明白未來有許多變數,但那占卜結果又再次浮現在腦海。妳笑得得意,而白一臉寵溺,就像一對…相戀許久的戀人?

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甚至有變大聲的趨勢,妳不免感到緊張。
一回神來,林檎已抱著寄放於這兒的點心,一步一步地踏向這裡唯一的出入口。

「下班後,我會直接開傳送陣帶妳過去。」

她貼心地慢慢闔上門。
「這下該怎麼辦呢…」

像顆氣球般整個人癱在辦公椅上,看著鵝黃色的天花板發楞。

從未有過戀愛經驗,也從未對人動過心,即便有那也是在成年之前。
而當時都尚未弄清那是甚麼樣的情感,卻先嚐到了被背叛的滋味。

與自己最要好的玩伴,在那個夜晚也躲在大人的身後。
縱使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或是疑惑,無論心情為何,妳終究被傷到了。

在那之後,對於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更是毫無興趣。
一是壽命不對等,二是身分不同,三則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原諒以恐懼為由而殲滅女巫的人類。

就算自己明白那是甚麼樣的感受。
憶及此,妳輕輕地吐了口氣,以指輕撫著唯一一張全家福。
畫中的大家都笑得如此開心。

如今卻只剩下自己。

「早知道那時別當乖孩子。」

留下來一起面對,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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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再次呼出了口氣,把心中那股不滿、無奈通通吐了出來。
從名為回憶的漩渦跳了出來,又不得不再次面對現實。

依照之前林檎和影子的互動,那兩惡魔有極高的機率會在聚會中突然離席,只留妳與白。

到那時,該和她談些甚麼才好?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平時明明與再怎麼難纏的客戶都有辦法扭轉一切,面對這事,卻手足無措了?
「前輩的話,真的是對的呢…」

決意將此事放在一旁,繼續處理公事。
當晚的事情,就留給晚上的自己煩惱。現在怎麼想,不過是徒增煩惱。
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很快就來到下班時間。
那被部分員工當成吉祥物的林檎,一秒不差地準時出現在門口,她笑盈盈地看著妳,卻一句話也沒說。

有時無聲的催促比起有實際行動的催促還更要有效果,在不到一分鐘內妳便舉雙手投降,乖乖地收拾私人物品,跟著她踏入那神奇的傳送陣。

「傳送陣真的很方便。」

「嗯?是啊。想影子的時候,也可以直接傳送到她身邊。」林檎笑得像大孩子般,「雖然我比較喜歡嚇她。」

「…是嗎。」
越過傳送陣後,印入眼簾的是仍在清洗食材的影子,而白坐在庭院桌椅上,正享受著一盤又一盤的甜點。

「是點心──!」林檎眼神發亮,直往白的方向奔了過去。

「噗。」驚覺沒忍住,急忙地掩嘴尷尬地咳了幾聲。幸好,沒人發現。

不過,現場四人僅有影子在忙碌著。雖然是作為客人被邀約,但也不好意思讓影子獨自一人忙碌,於是妳上前,向她開了口。

「…我來幫妳吧。我不是只有燉煮藥物的經驗,我也會做些菜。告訴我,妳打算這麼處理這些,我會幫妳的。」

沒料到影子居然一副見到救星般,她略為激動地道,「我有沒有說過妳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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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沒有。」對於這評語,不免笑了。真正的天使,不就在那兒嗎。「怎麼了?林檎原本不是也是天使嗎?」

「…不一樣。妳看看那兩個現在在互鬥,還有天使的模樣嗎?」

影子用下巴指了正在為點心互鬥的兩人。那景象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簡直像小孩子在爭似的。

「確實不像……不過白給我的感覺有點不太一樣了,所以當初都只是她刻意裝傻的?」

以洗手乳洗淨雙手後才接過影子遞過來的刀,並按照她的要求處理肉品。
「嗯,雖然我跟老師…我是說白,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我有時還是不懂她在想些甚麼。那日林檎送妳回去後,我們打了一架……更正確地說,是我們單方面被她打。她差點殺了林檎,也差點殺了我。」

影子輕描淡寫,彷彿這事和她一點也沒有關係。
但她口中所說的白,實在難以和當初在超市與妳搭訕的白連結在一起。

妳挑起眉,「差點?和她相遇時,我以為她才剛畢業,踏入職場工作沒幾個月。」

「難相信吧。我曾在人口販賣交易現場看過她兩次。不明白老師跑去那邊做甚麼,看她也無意要玩弄那些人類。」

影子停頓了下,眉頭皺了起來又反覆往自己這兒瞄了瞄。

「怎麼了?」

「那晚…我請林檎送妳離開的那日。」
「嗯?」看影子猶豫著,妳趕緊補了句,「沒關係,直說吧。我不在意。我曉得那晚不是只有她出現在妳們家。」

畢竟可是有槍聲和尖叫聲在呢。

「她一臉平靜地坐在沾了血沙發上,靜靜地擦拭一把日本刀。腳邊還堆滿屍體。當下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景象對於我來說…滿可怕的。特別是她說出我們不是在找她,所以她來了之後。」

妳試著想像那畫面,但就是很難將白跟屍體連結在一起。

「但妳沒看到也好。」她說。

「…嗯,再怎麼殘忍的事情我都見過了。妳別擔心。何況那時闖入妳們家的,也絕非善心人士。」

影子顯得有些訝異,「我以為妳會在意?我是指殺人這點。」
妳聳肩,「我不喜歡人類也不討厭人類,我不喜歡平白無故殺人,但對於主動上門找麻煩的人類?不好意思,他們有什麼下場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她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嗯,我喜歡。」

「什麼!妳不是喜歡我嗎!」

耳朵太靈,抑或一直在注意這邊?林檎本來還在搶甜點,突地就闖入妳們的對話。
在兩惡魔一來一往的對話,那得不到正面回應的林檎似乎隨時都要哭的模樣,為試著緩和氣氛,妳主動介入。
「她看起來快哭了,這邊先交給我吧?」

「唉…抱歉!真的對妳很不好意思,我很快就回來。」

影子急忙地拉著林檎到遙遠的角落。
這發展和猜測八九不離十呢。

而這也意味著,此刻只剩下妳與白了。
沒事的,別緊張。那不過就是…一個占卜結果。
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急不慌地繼續處理其餘的食材。

然後,妳聽見她似乎從椅子上起來,正緩緩朝妳走來。
找不到任何理由和藉口離開,何況這也太失禮。

「妳很緊張?坐在那,都能聽到妳的心跳聲。」她蠻不在乎地向後指了那張桌椅,「我對妳沒有惡意。不必害怕。」

下意識地撫上心臟部位,卻全然忘了手中還拿著一把菜刀。
說時遲那時快,白彈了指,原本握在手裡的那把刀,轉移到了她手中。

「我對傷害沒有味道的人類沒興趣。而且妳是影子認識的人。」白似是無奈,以刀柄那頭遞給了妳。「還是,妳怕的是身為惡魔的我們?」

「不。」妳稍稍放鬆了下來,試著微笑,「很久沒有遇見不一樣的…人?過去遇見、相處的,都是普通人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和妳們相處……謝謝。」
再次握住那把刀,將每個香菇都畫上了十字痕,以便待會容易烤熟。
「那麼,我能問問妳…為什麼會想要認識我嗎?」

白眼轉了轉,一會才笑瞇瞇地回應妳的問題。
「不清楚。好奇吧?妳可以稱呼我白,或者別西琳。別西琳,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彷彿看透妳的疑惑,她接著說,「並沒有這麼快想要暴露身份,隨意報了名字。以外人的身份觀察影子的生活,挺新鮮的。」

「妳們很喜歡影子。」

「她由我帶大。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放不下。林檎那笨蛋我就不清楚,但我很高興影子身邊也有對象。」

帶大?
憶起那占卜……在魔界生活的白,身邊有隻小貓。那難道…就是年幼的影子?
「怎麼了?突然笑了。」她挑起眉。

「沒有。」惡魔都這麼可愛,還是剛好這兩惡魔都例外?不禁好奇林檎的原始模樣。但妳沒將疑問問出口,而是看向那遙遠的角落。「影子和林檎不曉得還會談論多久,或許我們可以先開始?」

白停頓了下才道,「她們談完了。林檎正往這邊跑過來。」

妳瞇起眼試圖看得更清楚些,而果然如她所說,林檎真的往這裡過來了。
「妳會預知?」

「…預知?」她感到有些好笑,搖了搖頭,「不會。那是妳們才會的。影子沒告訴過妳?不論她們在做甚麼、說些甚麼,我都聽得到喔。雖然是非自願的。」

著實地鬆了口氣。幸好,她沒有預知的能力。否則此刻,多尷尬?
「非自願?那很不方便吧。不想聽的時候,也得聽。感覺很困擾。」
「稍微。大不了,開結界。她們偶爾也的確該過個只有她們的世界,不要出來亂。」她無所謂地聳了肩,「兩個都是沒藥救的蠢蛋。」

爾後就禁了聲。因為那林檎已回來。

「嗨──」林檎樂得和妳們揮了揮手,「我們可以開始烤肉了嗎?我好餓。」

「妳在蘿杰的公司吃了很多甜點了吧。」白鄙視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妳確定妳不是餓死鬼?」

「妳才餓死鬼。」林檎向她吐舌,「甜點是用另一個胃裝的。妳不懂啦。」

白翻了白眼不願再爭執。
「當然可以。但不等影子?」

「對喔!」

她回身,向那緩緩步來這方向的影子大吼。「影──子──我們都在等妳喔!」

「知道啦!我聽得到!不用這麼大聲。」

「好──喔──」
透過這次烤肉,再一次體驗到,作為惡魔的她們在人界做事實在太過省力也省時。
木炭在影子的一顆顆火球下很快就燒得發白。
以及後來飄了毛毛細雨,白僅輕輕彈了指,一道透明的半圓形就罩住了妳們,完全不受任何一滴雨影響。

因炭火產生的濃濃白煙卻仍能穿透那道半圓形,並未讓妳們嗆得無法呼吸。

妳不由得羨慕起來。
若自己、姊姊、爸媽也有類似的能力,那麼被當時的人封為魔鬼,那也情有可原。但,身為魔女一族,不過只是比起一般人更加了解、清楚明白如何應用藥草罷了。
「烤肉吃得還習慣?」上一秒還在跟林檎為食物爭執的白,悄悄地坐到妳的身邊。縱使沒將驚訝表現出來,心跳聲卻出賣了自己。白無可奈何地笑了,「妳很容易受到驚嚇。我的問題?妳和影子相處沒有這個問題。」

「不,不是。妳誤會了,我在想事情。沒注意到妳過來。和妳還沒有正式的相處過,不會擅自貼上標籤。」

「妳對惡魔沒有任何看法?」

妳眨了眨眼,微微偏頭,「沒有?惡魔的形象和能力多半都是宗教描繪的,但我不信。唯一相信的僅有交易是等價交換。」

她聳了肩露出笑容,「一半一半。對於人類來說,不算是等價交換。人類的價值對於惡魔而言,只有那美味的靈魂。但失去靈魂的人類,等同從來不存在過。」
憶起影子未從自己這取走任何事物,那好運的效果卻仍持續著,且似乎沒有減弱的趨勢。

「無條件給予的…多嗎?」

「不多。而影子是其中之一,我知道她有為妳添增好運。那是她答謝的方式,不必放在心上。何況,妳也提供那碗藥湯的製作方法給她。那和靈魂的價值無法相比,更別提妳一點味道也沒有。」

「…指靈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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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當然。我不知道妳怎麼辦到的,味道和剛出生的人類沒什麼差別。妳對這世界,難道沒有一點憎恨?據我所知,妳們魔女也曾受過壓迫。也遇過不少不合理的事。」

「妳…」

頓時不知道該拋甚麼樣的問題給白。
曾經遇過魔女,或者認識哪名魔女?或誰也沒認識,剛好在獵巫時期曾親眼目睹過?

但轉念一想,白知道的,肯定和自己也差不多。何況,就算知曉了自己所不知的事,又如何。

除自己之外,現今已沒有魔女存在。

「妳在試著引起當時我對人類的怨恨,藉此知曉我靈魂的味道嗎?經過這麼多年,只能當作是魔女生不逢時。現在我能在街上、電影上、書上看到與我們相關,甚至和妳們有關的內容,有的人類為此興奮,甚至著迷,害怕的也還是有,但已不如當時。」

「對象只是換了。」白不疾不徐地說,「我們對人類來說,實在太過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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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太過遙遠嗎。不過對象換了是指…和一般人不一樣的人嗎?」

「是。這點不管到哪個世紀,人類都是如此。該說沒長進還是這本來就是人類的天性?每每看到那群叫囂的人類喊著自己才是正確的就不禁想笑。不過是剛好站在多數的那一方罷了。對於這世界來說,壓根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確實。但鮮少人這麼認為呢…」

白嘴角微微上揚,以指輕輕彈了妳的額頭。
「不管是我還是林檎,透過那些事件而獲得的感受不會比妳多。妳才是當事人。身為惡魔,隨時都能轉換地點生活或者改變人類的記憶,而妳無法。」

無法理解這樣的舉動,更不明白為何會提起。
妳揉揉額頭,納悶地看著她。

「妳該試著把真實的情緒釋放出來了。」
「咦…?什…」「白!妳不吃我要吃了喔!」

「臭小鬼,妳沒聽過好吃的東西要留到最後?」

「我才不臭!妳才臭!我也不是小鬼!」

「我相信老師不是那個意思……妳不要吃她們的,我會再烤給妳!」

「但放著冷掉會很難吃耶。這些要趁熱吃才好吃啊!」

若不是後來白和林檎恢復惡魔的模樣在打鬧,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來到哪間學校的戶外教學吧。而影子是老師…?又或自己也是?

「不管她們,真的好嗎?」

影子抬頭望了一眼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兩惡魔,一邊嚼著牛肉串,
「老師沒有很認真在跟她打,應該還好。今晚是我招待不周了,沒有甚麼機會和妳聊。」
「沒關係。烤肉很好吃,謝謝。」

「不客氣。謝謝妳讓林檎到妳公司上班。她實在很缺乏人界的常識。一邊說想理解人類,一邊又厭惡他們不想靠近。剛認識時,她還隨自己的心情做事。差點被她搞瘋。」

「請別在意,而且我很高興能幫到妳們。對了,之前似乎沒有問過,妳們來人界生活很久了嗎?還是近期才來的呢?」

「我近期才來,林檎和老師是一直待在人界。不過以前有被召喚過幾次,人類履行契約前,會在人界待一會。短短幾年時間,這裡有這麼大的變化我很訝異。」

「啊,雖然我是親眼見證,但不得不說我也很訝異呢。沒有想過可以透過小小的機械和位於遙遠的國家的人通話,也沒想過可以透過網路搜索以往必須得到圖書館才能找到的資料。」
「但也不是每個都能找到?之前有試著查過,網路上的資料很雜,很亂。很多版本。更別提底下還有些根本沒經歷過的人類,一口咬定全是假的。」

「…嗯,我只能說不感到意外呢。過去發生了甚麼事情,現代人是否會知曉,又清楚多少,都只能透過那些活下的人來了解。然而…妳也曉得,部分人從來只講對自己有利,卻隻字不提做了多過分的事。即便有,也是打著為未來好的口號而做……或是被多數人打壓,進而失去曝光的機會。」

「這類型的人類,以前遇過很多。現在待的時間不長,不好講。不過這類型的人越多,對我們惡魔來說是越好。他們的靈魂幾乎能說是極品了。」

似乎是勾起先前品嘗靈魂的記憶,影子一副享受的模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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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我以為妳不討厭人類?」

「我是不討厭啊。但刻意跟自己人作對的,我都討厭。」影子皺了眉,拿起下一串七里香放入嘴中咀嚼,她有些口齒不清地道,「沒有能力的廢物盡鬧些事,彷彿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廢物。」

「…嗯?妳和人類相處過?」

「沒有。沒興趣和人類打交道。但過去向我許願的人類普遍都如此。」

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指後,吹了聲哨。不一會,前幾日護著妳與林檎的魔界犬出現在妳面前。短短幾秒內,牠們的模樣起了變化,轉變成人界的狗狗,分別是柴犬、哈士奇和黃金獵犬。

「吃吧。」影子將剩餘的生肉,直接往外灑了出去。

「嗷嗚──」
興許是聽到狗吠聲,原先和林檎打鬧的白,在一次彈指之下,林檎彷彿被看不見的繩索綑綁,直直摔落在地……至少妳原本是這麼想的。

在快接觸到地面時,林檎竟好端端地站著,就像一切都沒發生。
坐在妳身旁的影子,明顯地鬆了口氣。

「之前沒機會問,妳還是只有這三隻使魔?」白朝妳們走來,並隨手拎起離她最近的柴犬。估計是感受到她比牠要強上許多,牠委屈地嗚嗚叫。

「嗯……沒想過要再召。也深怕遇上和林檎一樣的情況,召出和自己同階或比自己高階的使魔。」影子突地停頓,看似有些緊張地望著白,「不過人界現在除了您以外,我想也不會有其他種族能威脅到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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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這副景象多麼眼熟,就像之前下屬在工作上出了包,也沒能力解決時來辦公室向自己求情的模樣。

一會看著影子一會又看著白,不免好奇會如何收尾。更別提從剛剛到現在,白一句話都沒回。

思索著該不該留空間給她們時,影子像認輸般地再次啟口,「我明白了,會再找時間召喚……」

「嗯。倒是想起今晚連一滴酒都沒沾,不是談好要讓我去酒窖挑了?」

「而妳剛剛還打我!地下一樓那些都是我的!」

事情實在發生的太快,身為凡人的妳無法看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待回歸平靜時,印入眼簾的是白以食指和中指夾住了朝她揮去的大鐮刀,而林檎則顯得非常吃力。那臉都漲紅了,白卻紋風不動。
「妳是不是忘了我很討厭天使?沒殺了妳,全是看在影子的份上。妳再不收,當心我折斷。妳也不想被反噬吧?」

憤怒、委屈、無奈等情緒全寫在林檎臉上,深怕下一秒兩人會再次打起來,然,大鐮刀在一瞬間就消失無蹤。

「我也是看在影子的份上才給妳喝的!」

「隨便。」白雙手一攤,「我退一步,妳自己挑幾瓶給我。」

「挑就挑!」林檎氣得鼓起臉頰,快步走進屋內。

「抱歉…我暫時離開一下。」影子點頭向妳致意後,急忙跟了上去。

即使不猜,妳也明白影子是去安撫林檎。
又再一次地,只留妳與白單獨相處。
「蠢蛋!受不了。」

不知如何回應,也不知開啟甚麼樣的話題。
投以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默默拿起香菇串細嚼慢嚥。

「所以呢?妳是為什麼還要融入人類的生活圈?」

突如其來的問句,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裡有甚麼值得妳留戀的地方?」

「留戀嗎……沒有。融入社會,有點事情做,思緒才會圍繞在工作上。和人類互動,有所來往、交集,這讓我感受不會這麼糟。也省得鑽牛角尖、胡思亂想。」
她若有所思點點頭,並未回應。
這是沒有要再繼續聊的意思……嗎?

輕輕吐了口氣,咬下最後一個香菇。

〝啾啾啾──〞簡訊提示聲劃破這寧靜。

即使不看,也曉得不是甚麼重要事。最多就是秘書將行程發了過來。
於是索性放著不管。

「妳不看嗎?」

「沒關係。只是訊息,不是重要事。之前交代底下的人只有急事才能直接致電給我。」

「妳經營的是甚麼樣的公司?試著透過林檎的視角窺看,但她在妳公司不是吃零食就是打瞌睡。再不然就是趁著大家沒注意她的時候在偷看影子在幹嘛。」

……這是惡魔的惡趣味還是這對惡魔來說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主要是做進出口,如果國外有產品在這端有市場,那麼會由業務或者我親自到當地談,看看能不能代理。雖然礙於身分,有些合約並不能輕易拿到手,不過能成長成今日這模樣,很知足了。」

「既然說是主要,那麼次要呢?」

「進原料做產品發售,畢竟只是代理總有一日還是會垮。就像雞蛋不能全放同一個籃子裡,對吧?當然除了這兩條也想嘗試走不同路線,但深入越多會越覺得……麻煩呢。」

白沒有回應,但看來興致勃勃,等待著妳繼續。

「雖然在公司我位於頂端,實在不該說這樣的話,但以現代來說,變化實在太快了。市場調查還未完成,又換了新的一波。而公司對於這片土地來說,又是菜鳥中的菜鳥,部分人都有自己支持的老品牌,要怎麼打入市場、取代,真的是難題。」

「但妳似乎樂在其中?」
「樂在其中……嗎?或許吧。不過從以前到現在的調查結果,只有食比較容易進場,雖然退場的也很快。不曉得妳在這裡待了多久?若是待很長一段時間,我想妳也曾看過同樣的店家,出現在很多地方,地點還很近。」

看著白似乎陷入回憶,妳也不好再說些甚麼,僅繼續道,「加盟金無論高低,只要能引起熱潮,不少人都會跟著栽下去。其結果就是讓市場在瞬間過度飽和,再加上若是員工訓練不足、或是源頭根本沒有教育訓練導致分店品質參差不齊,踩雷次數不用多,只要有消費者連兩次購買回去的心得都是極差的,就有極大可能在短期內讓加盟店消失。更別提現在網路,相當發達呢。負面消息一出來,很快就會傳開了。」

「人類的記性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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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嗯……這我不能否認。但是,多數人都不想相信自己會失敗,期望自己會是特別的那一位。」輕輕地將細長的竹籤折成兩半,塞入稍早前影子掛在桌旁的垃圾袋內,「包括我也是。」

「雖然我不是在指這件事,不過妳說的也沒錯。」

突地,她皺起眉頭又彈了指。
妳下意識地四處望了望,難道在談話期間內發生甚麼事而自己竟毫無知覺?

「沒事,不是這裡出問題。我過去看影子。妳在這裡坐一會。」

「好。」

原以為她會像林檎和影子一樣,透過傳送陣移動。但只是靠著十一號公車慢慢地步向屋內。
看來不是甚麼大事了?

鬆了口氣,攤在椅上揉了揉眉頭。
趁著有空暇時間,檢查稍早收到的訊息,然而都還未點開,鈴聲又再次響起。這次倒不是簡訊,而是秘書直接致電。

「請說?」

「十分抱歉在百忙之中打擾您。剛剛接到葉經理的電話,她通知您十月十七日,周一上午十點要到市中心開會。車子已為您安排好了。」

「那麼原定行程呢?」

「合作廠商知曉您有重要的會議要開,爽快地改期了。」

「嗯。知道了。稍後我會訂幾支葡萄酒,周一再麻煩妳確認是否有如期送達。臨時更改時間是我們這端,不做點表示很失禮。」

「好的。不過打給您前我有想到這點,所以有先挑幾支酒了。現在發過去給您,您過目一下是否合適。」
話才落,手機就微微震動了兩下。
看來當初沒挑選錯人呢,為自己省去不少事。

「嗯,我確認後再回妳訊息。那麼,還有其他事情要向我交代的嗎?」

「沒有了。祝您有愉快的周末。」

「謝謝,妳也是。不好意思又讓妳加班了,記得再填寫加班時數。」

「哪裡的話,身為秘書,做這些也是理所當然的。那麼就不多打擾您了,再見。」

「嗯。」

滑過紅色話筒圖示,通話也就此中斷。
「明明許久沒有開會,怎麼突然間招集了呢……近期也沒甚麼事情發生。還是發現影子在黑市上賣的磚頭真的只是磚頭?」
「怎麼了?」

一回頭,看見的便是白拎著林檎,而影子則跟在身後。
但林檎卻是小孩子的模樣,似是要搥白,無奈手腳太短僅能對著空氣捶打腳踢。還嚷嚷著快放開我!

「沒有,接到工作上的電話而已。林檎怎麼變成小孩子了?」

「省事。挑酒挑到談情說愛,把客人放在這邊納涼。沒禮貌。」

「沒關係,我不介意。」

稍早前也預料到影子跟過去可能會是這樣的情況,也才想到白之所以會皺眉,估計是因為看到兩人在恩愛的關係。

「何況我也不想被馬踢呢!不過因為周一有會議要開,我得先回去了。林檎,周一就不用麻煩妳來接我囉。」
「好。」稚嫩的林檎點了點頭,又舉起小小的手向妳揮著,「拜掰──」

「影子,今晚的烤肉很好吃,謝謝妳的招待!」

「咦?喔,不客氣!謝謝妳喜歡。」

「我送妳回去。」白順手將林檎塞入影子的懷抱中,又開啟了一道傳送陣。但此次另外一頭卻不是自己的家中,而是附近的街道。

雖有疑問,但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在道謝後才與她一同踏入傳送陣內,而白則再次彈了指。
傳送陣關閉前,妳似乎聽到林檎和影子都驚呼了一聲。

……大概是林檎恢復原來的體型吧?妳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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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然而一路上,白幾乎沒有開口。
是心血來潮才這麼做的嗎?但再過兩個彎就能看到再熟悉不過的大門了呢,真有耐性?陪自己走了近半個小時的路程。

「過往我跟魔女沒有太多接觸,雖然知道妳們會些常人不會的,但並不清楚妳們的能力是強是弱。」

沒料到白會在此時開口,但妳也很快調整情緒回答她的問題。

「其他魔女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呢,逃出來時還年幼。即使後來有幸遇到願意教導我的前輩,也僅會探索未來。」

「正是好奇這點。其他像魔術的招式我沒興趣,太弱。妳們的占卜,是整個脈絡都清楚,包含不同選擇的路、過往所發生的事情都會一併顯現出來,還是片段式?」

「片段,無法決定時間點。那時前輩占卜也是如此。而且也不是想占卜就能占卜,必須是與占卜者有所連結的對象。」

「像是妳與我、影子和林檎?」
「不,也不是……」然而一時之間又無法解釋清楚,何況也尚未摸清何謂緣。「鮮少占卜,也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奧妙。之前曾嘗試過,但以失敗告終。」

「那麼教導妳的那位,沒有和妳說清楚?還是前輩教錯方法了?」

明白此刻若坦白曾窺看白的過去及未來,這場對話肯定不會是好的收場。那原本到嘴邊的話,又立即吞了回去。

「前輩只告訴我只與我有緣的,才會有結果。她說這是尊重,若從相識到死亡為止,兩者的線不曾有交叉過一直都屬平行,那也無需去干涉、窺看他人的人生。」

「所以僅僅只是認識,是無法看透的?包含與自己有血緣關係?」

「……我不確定。我沒有勇氣去占卜與我失散的家人,現在還無法承受。她們活著,自然是最好的結果。怕的是,看見家人受盡折磨哀號的畫面。」

「薛丁格的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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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兩者還是有點差別的。」不免一笑,隨即想起白在許久以前有位同性伴侶,此時問起這事,莫非是想…?「妳有想要知道誰的過去和未來?」

「不,單純好奇罷了。訝異不需要惡魔或天使的幫助,能看見未來。我也從未聽聞哪位高階天使及惡魔能辦到這件事。」

「我以為妳們甚麼都會?」

「若是什麼都會,三界會陷入一片混亂。不過依照妳說法,只有與自己有緣的才能看見且不是整個脈絡都能看清楚,想想也的確是好事了。否則除妳之外,還有人會使用,那就等同是把占卜當作是下棋了。」

「甚麼意思……?啊,我懂了。那是在鬥智了呢。但整日占卜沒有行動,也只會原地踏步了?」

「還有棋子可利用,妳忘了?只要給予一點特殊待遇,就會有願意獻出生命也要建構出他所理想世界的人類。」

「啊,確實呢。不過我有點好奇,妳像林檎一樣厭惡人類,還是和影子相同?」
「隨心情。但不至於像林檎,沒那種惡趣味連一點味道都沒有的靈魂也要玩弄。前面那棟就是妳居住的地方吧?」

「嗯,謝謝妳送我回來。」妳點頭向她致意,「要上來坐坐嗎?我也有收藏一些酒,剛剛在影子家,妳也沒喝到吧?」

「……正想問呢。」她揚起笑容。

一如往常地向管理員打招呼,以磁卡越過幾道安全門,走了一小段路後終於抵達電梯前。

「能再問妳一個問題嗎?」

「嗯,可以。電梯來了先進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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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按下所居住的樓層按鈕,正準備啟口詢問時,白嘴角微微上揚,「是不是要問我為何不是直接送妳回來,而是傳到附近的街道?而林檎可以?」

感到訝異而眨了眨眼,莫非無論是甚麼情緒、疑問,就算隱藏的再好,在惡魔面前都會暴露出來嗎?

「因為妳的反應,我理所當然這麼猜。不過,關於這點……我想因為是林檎原先是天使的關係,所以她可以感應到影子在妳身上添加好運,也能藉此追蹤妳。但我不行。之所以傳到附近的街口,也是因為林檎從妳家離開後,她出現在那附近。」

「惡魔之間不會有競爭嗎?比如剛好碰上同一個獵物,一方已經先下好標記,而另外一方不知情但還是出手了?」
白沒回應,但她的手在一瞬間像是被強酸液體潑到,呈融化貌。原本健康的膚色也轉成黑色,驚訝之餘,她的手臂上又冒出了幾顆瞳孔為紅色的眼睛。

這使妳想起占卜的結果,那頭黑色的狼。
但為何是在此時露出真實樣貌?

一個字都還未吐出,她突地就點了自己的肩膀,但瞬間就被無形的力量彈了回去。明明自己甚麼也沒做?

「作為另外一方,如果我想對妳這個獵物下手,就會像這樣被彈開。雖然硬是要奪走也沒有問題,影子太弱了。彈個指就能輕鬆破解。但若是同等的惡魔,通常會識相轉找其他獵物。當然特地想找架打的除外。」

興許只是做示範,白的手再次恢復與常人並無差別的模樣。

「妳也不閃,膽子挺大的。」

「……我這是完全被嚇到了。不是不閃。」
隨著叮的一聲提示聲,電梯門也緩緩開啟。

「是嗎。」

「當然。」

回到家後,只能慶幸平時有打掃的習慣,加上前陣子影子來過,整體看起來並不會太糟……除了今早隨意把睡衣丟在沙發上特別顯眼之外。

「沒事,再亂的我都見過了妳別在意。」

「這聽起來實在不像安慰……嗯,妳想喝些甚麼?或是想自己挑也可以。」

「妳的酒,就這些?」她指著放在電視左右兩旁的酒櫃,「我以為會有更多,足以和林檎比。」

「嗯,就那些而已。之前固定一段時間會搬家,每次要整理這些酒也不容易,後來索性將能售出的都賣掉了,只留這些。」
「因為樣貌不會改變的關係?」

「也擔心有人在尋找魔女的下落。尤其風氣改變的關係,近期又有人回頭挖掘當年的事件。如果從源頭一路追查下來,難保不會查到我這。」

「人類沒有這麼注重歷史。何況有人巴不得這些事永遠都不要提起。」

「我知道,但我不想賭……我也盡量把生活過的痕跡通通抹去了。」

再繼續談論,有極大機率又要被捲入名為回憶的漩渦,妳果斷轉了話題。
「之前在超市碰到妳時,妳似乎有工作?」

「沒有,那只是偽裝。一副人畜無害,不是比較容易卸下他人的心防嗎?這瓶能喝嗎?」她舉起年份為1951的葡萄酒,據印象這瓶也沒剩多少了。

「嗯,當然。這些酒主要也不是拿來收藏。酒杯一會拿給妳。」
「不用。」她的手僅僅只是左右晃了兩下,兩個酒杯就出現在她手裡。「妳也喝一點?或者想喝點其他種類的酒?我從影子那拿了不少。」

「沒關係,喝一點葡萄酒就好了。」

她只嗯了一聲作為回應,為她自己也為妳倒了葡萄酒。
「所以是甚麼樣的工作讓妳提起了影子在黑市賣磚頭的事?我希望妳沒有奇怪的念頭。往後也不會有。」

「結果還是被聽到了嗎。」無奈的笑了,還以為講得很小聲呢。不過也並未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嗯……讓我想想該怎麼和妳解釋比較好。」

「時間很多。」
「之前有和影子提到,在人界擁有一定的地位,也會被強制拉去參與見不得人的活動。」白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妳繼續道,「上次開會是幾年前的事了,但那時我只是被當作新血招過去,所以與其說是開會……不如更像是迎新會?」

「而妳提到了那塊磚頭。」

「妳真的很保護影子呢。」無可奈何地笑了,此時的白多麼有壓迫感,不免深深地吐了口氣,又盡可能地露出笑容,「請妳安心,我並沒有想要陷害她。而且,在人界還有誰能與妳們抗衡嗎?我的擔憂只是那些人會想追查影子是誰,為何會有那樣的磚頭。」

「誰有資格過去開會?」

「就如同先前提到的,擁有一定地位的人類。這次為何事而開會我也摸不著頭緒。」雙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一是如我想的那樣,二是更上一層的人要把權力讓出來,但以那些人的個性我不認為會是後者。」
「幾點開完會?」

「不知道呢,這也是我第二次開。第一次估計是因為直接作為迎新會的關係,早上九點過去,下午一點就散會了。」

「嗯……」她陷入沉思,以指輕輕地敲打桌面。

妳暗自鬆了口氣,舉起那裝有葡萄酒的酒杯淺嚐了一口,慢慢品嘗它的味道。又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扣除可能與影子有關之外,還有值得妳在意的事嗎?」

「可口的靈魂。但既然妳說只有一定地位才有資格過去,那要一網打盡還要點時間和機會,我就不過去攪和了。」

「妳要連根拔起?我不認為正反兩面勢力失去平衡會是好事……」

「妳這麼篤定,那所謂的開會只有妳認為的壞人存在,沒有人在檯面上有一份正當職業的人類?難道妳的工作本身還藏著見不得人的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我的工作凡事都照著人類所訂下的規矩走,我並沒有想要越界。我厭惡以權力遊走。」

「嚴格來說妳不算人類,又為何要把自己歸類到人類的那一方。妳在尋求認同感?妳是林檎?還是混在人類生活圈太久導致妳不記得自己的身分了?」

「我當然記得!」

驚覺自己似乎有些激動,語氣又緩和下來。妳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不是很明白為何妳彷彿在試著挑起我的情緒。」
「我是啊。」

白一臉笑瞇瞇,妳卻感到一股怒火。
誰能知曉妳究竟耗費了多少心力才能不去憎恨無辜的人類,又誰能知道妳究竟花費多少時間才從痛苦之中破繭而出。

在未來,真的會與白走在一塊?頭一次懷疑占卜的準確率到底有多高。還是功夫不到家,顯現的未來只是假象?業障重?

「謝謝妳的招待,我就不多留了。」

「嗯。」

目送她離去之後,那些被妳塵封的記憶及感受又再度襲捲而來。
事發至今,過了幾百年的時間,現在將情緒釋放出來又能如何?失去的家人一個也回不來。
不好,即使這麼說服自己,鼻頭還是一陣酸。

「唉……」

該慶幸還留有一點工作沒有處理完,還有地方能逃避嗎。
以指抹去眼淚,藉有趣影片轉換心情後再次投入工作。
久久出席一次連參與都不太想的聚會,新面孔似乎又比第一次的迎新會要多了些。原來也不是每次都會招集全部的人參加?

倒是之前主席會議的七人似乎不見蹤影呢,遲到了?還是根本不會出席?
放眼望去,除少數幾位一點印象也沒有之外,其餘的不是在新聞上見過,就是曾在哪部戲劇或電影上看到,雖然也只是覺得面熟,但喊不出名字。

「嗨。」

思緒被硬生生中斷。
看著身穿一襲紅色長裙、雙手戴著黑色長手套的長髮女性,面孔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您好,請問您是?」

「啊,抱歉呢,我以為參與這場會議的人都是小有知名度所以……看來是我還不夠有名。我是Sabrina,主要活躍於戲劇圈,近期我有出演的片也要上映了。」
「不,不是妳的問題。我平時工作忙碌不太會注意近期有甚麼作品。而且通常都是等電視有播,而我正巧有空才會補一下。」

「那也代表著我的曝光度不夠。」Sabrina聳了肩,「但我知道妳。」

略感疑惑,幾乎不曾出現在螢光幕前,那些八卦記者也不曾拿自己去做文章,理應是不會讓人記得?

「噗,是我的說法不對。我對貴公司的產品比較熟悉,市面上的我都用過一輪,但不及妳們的。若不是這塊屬於商業機密,我還真想打聽打聽。」

「很高興您滿意我們的產品。」悄悄地鬆了口氣,被迫拉入這樣的聚會已夠人困擾,若連一般人在不知何處也能見到自己的訊息那更加苦惱。「妳是第一次來這樣的聚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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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這是第二次,之前是被招攬,現在算是正式的參與了。妳呢?」

「和妳一樣喔。但妳曉得今日開會的目的是甚麼嗎?我被通知時不在公司,後來是秘書轉告,我才曉得。」

「這樣啊,也難怪妳不知道了。雖然不知道是甚麼原因,這次聚會是要告訴會員……我們算會員嗎?哎,先暫時這樣稱呼吧!那七位要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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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咦?有幾位看起來滿年輕的,怎麼突然間……?」

「詳情我不是很清楚,也許等等會說明?雖然我猜會是隻字不提,只會要我們盡量幫助其他人。」Sabrina停頓了會,轉過頭與妳對上視線,「對於這種作法,妳覺得如何?對於個人來說,真的有被幫助到嗎?」

「不清楚呢,也許其他人真的有。」

「所以妳沒有?」

「嗯,也許是我比較幸運。沒有機會請求別人幫助。妳呢?演藝之路是否有因此走得比較順遂?」

「當然是──沒有。透過我取得誰的簽名、透過我的關係取得演出資格的倒是不少。」Sabrina緊皺著眉望了望四周後,壓低聲音悄悄地對妳說,「與其說是互助,不如說是單方面幫助空有錢但沒有實力的人上軌而已。」
對於這說法不免一笑,「辛苦妳了。也許我該慶幸只會被要求若有好用的產品,必須打折扣或甚至免費送禮。」

「真好。」Sabrina嘆息,「他們會投入大量資金以便讓作品更加完美,但真的不是我想挑毛病,有些演員根本不是在演戲,而是單純的唸台詞。連自己都無法入戲了,如何把感動帶給觀眾?」

「……透過關係才加入的演員嗎?」

「嗯,沒有實力的一開始就會被刷下來了。被要求提拔後輩時,才明白為何之前有些作品中,有人明顯一點底子都沒有,卻還是能出現在螢幕上。」

「看來妳很不滿。」

「是,會有一種努力全都白費的感覺。他們能輕鬆地以人脈、金錢,在各領域留下痕跡。不論是好是壞。」

「那當初若是直接請妳當後輩的老師呢?」

「有給予合理的費用,而我剛好沒有戲約時或許會考慮。但比起直接走後門,這樣實在是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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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十分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撥空參加,今日由我主持會議。還請各位先停下手邊的事,無論聊天、夾取食物,或任何原因要短暫離開會場。」

「開始了。」

低聲地回應後,專注於台上。

「相信各位來之前都曉得是為何原因而被招集。」主持會議的男性拍了兩下手,那紅色布幕緩緩掀開,而燈光則在此時轉暗。「這件事情還沒有曝光,也請各位離開此地後,請不要將此事說出。」

白色布幕在投影機的照射下,出現一張張照片。
「今日之所以不是由那七位大人主持會議,而是由小弟我來的原因是,他們在前陣子無故失蹤,而最後與他們有接觸的是這兩位。」

畫面再次跳轉,但出現的兩張照片卻讓妳緊張不已。
那是影子和林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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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這名綁著馬尾的女性之前出現於黑市,販賣乍看之下是普通磚頭但實際能生產黃金的物品。構造尚未摸清。曾懷疑她使用的名字不是真名,但調查一番後確定影子就是她的名字。目前居住於山中的那棟豪宅。」

會場一陣驚呼,但也很快歸於平靜。

「很好,大家都很清楚那棟鬼宅。在七位大人失蹤後,有派精英小隊過去調查,但不明原因在短短幾分內失去聯繫。」

想起之前與影子攤牌的那一天,槍聲與尖叫聲交雜。

「透過鏡頭也只看到當時似乎有位女性要拜訪,但等小隊接近時卻不見人影。畢竟是鬼宅,姑且當作是鬧鬼。怪就怪在他們破門而入後,一個一個倒下,也看不清楚究竟何物在攻擊。」

是……白吧?清楚記得影子提到白坐在沙發上,擦拭染了血的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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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另外一位的身分也調查出來了,姓林名檎。」

妳幾乎能猜到主持人的下一句。而他果然沒讓妳失望。
「目前在蘿杰公司底下做事。」

也毫不意外,場內約八成的人都往妳這方向看。
「希望蘿杰能注意一下林檎。事發當天,我想她也在那棟豪宅內。」

縱然想說的不少,無奈這裏沒有妳發聲的資格,只點了點頭。

「至於影子這幾日會再派人調查,如有甚麼消息,會再以訊息通知各位。也請會員若有碰上這兩人,務必小心為上。另外,各位所熟悉的黑市也遭受波及。暫且不知兇手有何目的,又是誰在背後指使。在弄清楚原因之前,黑市暫停營運。」

會場再次一片譁然。
「請各位安心,此事不會上新聞版面。大家的身分依然隱瞞得很好。就如同當初招攬會員時所說。」

「由於七位大人不見蹤影,在內部討論過後決定先選出四位代理人。其中一位,自然是小弟我了。另外三位今日無法出席,這邊就不特別介紹。」

「接下來的時間就交還給各位。想留下來繼續享用美食,或者離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都歡迎。」

主持人再度拍了手,燈光恢復而布幕緩緩拉回原位。
「妳有和林檎接觸過嗎?」離妳最近的Sabrina,果不其然開口詢問。「還是……招募人才都是透過底下的部門?」

「沒有呢。她待在客服部,平時不會有機會交流,所以也不太清楚她的事。」幾百年來的半逃亡生活,致使妳即便說謊也臉不紅氣不喘。「聽我助理說,她在客服部頗有人氣。」

「在客服部受歡迎?」

「嗯。」

現在想來這事,似乎也有些古怪。然而林檎刻意對其他員工洗腦?這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畢竟若影子知道,肯定會惹來一頓罵。

但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呢……

「我以為妳今日不會來。」

稍早前還在台上的主持人,一眨眼就來到妳與Sabrina的身旁。

「三哥發出邀請,我當然會來。而且我倒想問,這場合能選擇不出席嗎?」Sabrina似是無奈,白了他一眼。
「不行。」他笑嘻嘻地回應,以指推了推絲毫沒下滑的眼鏡。「不過我的名字是山根,糾正妳多少次了。」

「你們認識?」

「孽緣。」Sabrina像在驅趕髒東西似的,不停地揮手。

「何不說是有良好的緣份?」語末,山根收起笑容,一臉正色向Sabrina道,「待會有份名單給妳,要再拜託妳出手幫忙了。」

「妳看,這還不是孽緣?」Sabrina再度翻了白眼。「行,知道了。那些人靠自己的實力進去不行嗎。」

「Sabrina!」

「好、好,你行你最大。我閉嘴。」

山根一副欲言又止,最終只輕咳一聲對妳道,「蘿杰,如方才所說,若林檎有甚麼動靜再麻煩妳回傳消息。兩人住在那棟陰宅不提,精英小隊也在那失去聯繫。」
「搞不好真的鬧鬼啊。」Sabrina幸災樂禍。

「影子和林檎像鬼嗎。」

「我可以很確定我公司沒有鬧鬼。」

「是吧。我就納悶那兩位普通人,也沒特殊背景……雖然憑空冒出來這點我很疑惑,目前還在調查。」

「那個,不好意思……和我說這麼多沒關係嗎?我以為為了安撫會員,這些內幕不該外洩呢?」妳忍不住介入話題內。

「抱歉,這是我的老毛病。妳當沒聽到。就算如Sabrina所說是鬧鬼,那影子和林檎也會出事吧?然而兩位還是照常生活。嗯……不,不,沒事。我先去忙了,兩位請去享用美食吧。這次有訂到超難訂的點心喔。」

山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向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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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像剛才那樣頂撞他,妳不怕他刻意針對妳嗎?」待他走遠之後,妳才啟口。

「據我所知這裡還沒有人可以取代我,他膽敢把我剔除?」她皺起眉,但沒一會又眉開眼笑,「……不過那樣也順了我的意,也許我該多多惹他。這種地方對於我而言一點好處也沒有。」

不免一笑,「妳滿大膽的。不過你們關係看起來挺好的?」

「因為進來之前就認識了,所以才會說是孽緣。」話才落,她四處望了望貌似在搜尋著甚麼,「這裡沒時鐘?」

「快十二點了。」正好手中握著手機,輕輕點開螢幕,那斗大的數字就出現在眼前。

「才這個時間啊,太好了!我和經紀人談好若來得及就會去下午的通告。一會就離開,妳呢?」

「也是等等。所以妳是因為通告才穿這套嗎?」
「……不。」Sabrina有些尷尬地笑了,「我以為這次和之前一樣,氣氛會很好。結果來到這發現除我之外,大家都穿西裝……明明通知時也沒交代,怎麼大家就很有默契?」

「其他人我並不清楚,我是單純認為穿著太過鮮豔好像不對,才選深色套裝。」

「唉,我會記住這次的經驗。下次就不穿這種衣服了。」

「搞不好大家看妳穿這套衣服,想著原來可以穿西裝以外的衣服,下次就不穿了。」

Sabrina看似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看不出來妳也會這樣捉弄人。有趣。不過我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要送妳一程嗎?有順路喔。」

「沒關係,謝謝妳。耽誤到妳就不好了。而且原定行程因這場會議排開了,今天不進公司也沒關係。」
「這樣啊……真羨慕妳,自己做老闆。」

「但責任沒少扛呢,壓力也很大。妳也曉得市場變化很快。我想這點在戲劇圈同樣也是?何況現在選擇很多,消費者內心的那套標準也越來越高。」

Sabrina撫著臉嘆息,「雖然有點不同。不過新星現在是越來越多,還有網紅競爭。縱然規則就寫在那,但只要待在圈內就得不停地和其他人比賽以爭奪出演的資格……一刻都大意不得。」

「妳我都不容易呢。」

「嗯。說的是呢。抱歉是我不對,前面的話我收回。一時間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了。我先離開了,下次有碰面,再聊?」

「歡迎。」

目送她離去後,也無意在這會場多留。利用APP招了一台車,不需四十分鐘就回到了那熟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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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將絲襪揉成一球丟入洗衣籃後,回到書房就直往那張舒適的椅子撲。捏了捏眉間、深呼吸了口氣,習慣性地伸手向右拿取筆記型電腦,卻只撈到空氣。

「嗯?早上我有用電腦嗎?」

試著回想,無奈早上太過匆忙,昨日也幾乎是在工作中度過,實在沒印象睡前自己究竟把筆電放在何處。不過依照長年下來所養成的習慣,該是放在右邊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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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莫非有人侵入過?

一有這想法浮出,就不禁打了冷顫。
迅速地四處搜索是否有不該存在家裡的物品,地板、天花板,無一處漏掉,結果是甚麼也沒找到。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將視線投到那台筆電上。
仍舊無法想起最後一次使用時,究竟放在何處。

然而有管理員在,以及需要磁卡才能進來,理應是不會有人進入?還是林檎早上有來過?

〝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傳來,中斷了妳的思緒。
一抬頭便與敲門者──白,對上眼。

「挺快…」「妳或早上林檎有來過我這裡嗎?」
「嗯?我沒有,林檎有。她很快就離開了。九成是來了以後才想起來妳交代過她不用接妳。」

「那……她有進來這裡嗎?」

「沒有。怎麼了?」

不願賭那一絲絲的可能性,果斷將那台筆電塞入白的手中。
「麻煩請妳幫我銷毀,破壞方式隨妳意。我再重新訂購一台。」

「不解釋?這台電腦沒留有重要的資料嗎?」

「都記在這裡了。」妳點點自己的額頭,以手機致電給秘書。

依舊是響不到兩聲,另一頭就有人接聽。
「老闆您好,正打算傳訊息給您呢。您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好了。廠商那邊也確認有收到酒了。」
都?也?相當確信今日只有請秘書確認廠商情況,沒另行安排。
「嗯,我知道了,謝謝妳。我的電腦壞了,麻煩妳幫我訂購一台。」

「壞了?」秘書倒抽一口氣,「早上您還有發信給我呢……這壞得也太突然了。是開不了機嗎?還是您電腦明日帶來公司,我請人來修?」

發信?一早就出門了,根本沒有動過電腦。但、到底是誰?
妳盡可能地以平穩的口氣回,「不,它修不好了。等等我會進公司。」

「好的。那您吃過午餐了嗎?需要為您訂餐嗎?」

「開會時吃過了,謝謝關心。」

「好的,明白。那我一會順便整理這幾日的行程給您。」

再次感謝她的好意,便結束通話。
「所以呢,這台電腦我要丟哪?」14吋的筆記型電腦,已成了好幾塊。「我都還沒問到問題,妳就要離開了?」

「那和我一起進公司,路上我會解釋。」

然而一拿起鑰匙又想到電腦這私人物品都有被動過的痕跡,那麼停在地下停車場的汽車肯定也被動過手腳……甚至可以說連這棟房子都不安全了。

縱使此刻想說些甚麼,無奈在這種未明朗的情況下,多說一句都是把自己推向更危險的區域內。更懊悔剛剛甚麼也沒想的,親口要求白銷毀電腦。

只是話都說出口了,也來不及收回。
「現在卡在門口的原因是……?妳要不要解釋一下?」

「妳有車嗎?汽車或是機車都可以。」

「重機一台,停在樓下。我以為妳要開車。」

「壞了。」

悄悄地鬆了口氣,若只是機車,也不是自己的,這樣被追蹤的可能性就大幅降低。
現在只祈求這惡魔的品味別太差。至少……機車外觀別改造成引人注意的模樣。

幸好,白擁有的機車就跟平時在路上看到的重機並無差別。車身顏色也不鮮豔,只渡上一層黑色霧面的膜。看上去保養有佳,連點細小的刮痕都沒見到。
「讓我騎。我要繞點路。」即時阻止她跨上車座,沒等她回應直接從她手中拿了鑰匙,並迅速插上鑰匙孔轉動。「我來掌握速度,也方便回答妳想要問我的問題。」

「……隨妳意吧。」她似是無奈嘆口氣,但看上去並無不悅。乖乖地坐上後座,「能捉著妳?」

「當然。」

感受到腰際多了雙手後,立即發動引擎、打檔催油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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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我能問問題?」

眼見行駛還未過十分鐘,距離人煙稀少的路段也還有段路。於是不假思索地回,
「若與我有關,等等再談好嗎?我們還在市區呢。」

興許是同意了,後方再無聲音。
然而綠燈亮起、轉動油門時,白又啟了口。
「不,是與妳我有關的──欸,不得不說妳也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是惡魔也別突然間在車陣中緊急煞車。想要低調的,不是妳嗎?」

「那、那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未來有可能與她走在一起,而自己尚未有心理準備無法平心靜氣面對?
「嗯……抱歉,這是我的錯。」
妳四處望了望,發現絕大多數的駕駛都呈現呆愣貌。
即使這情況造成塞車,也沒聽到一聲喇叭。

對於能在短短幾秒間做出反應的白,感到一絲佩服。

「妳的心跳聲真的很大。」

「我聽不到呢。那,妳想要問我甚麼呢?」

「有我在,任何地方都能成為安全的談話場所。先找地方停車,我們好好談談吧。公司晚點去,也不急?」

「不,我很在意是誰寄信給我的秘書,也很在意內容。更在意,是誰能明目張膽進入我的家。在有管理員的情況下,都不該有。」

妳整了整心情,一連深呼吸幾口氣才打檔,繼續朝目的地前進。
「好吧。但妳不用特意繞了,現在只有妳我聽得到雙方聲音。我想知道妳那場會議談了些什麼。」
「真的?其他人聽不到?」

按壓著喇叭鈕騎了一小段路做為測試,而果然如白所說,周圍的路人甚至連抬頭都沒有,依然在做自己的事情。

這下才著實安了心。
「有提到影子和林檎。他們希望我能多注意林檎,之後也會派人手觀察影子。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把妳認成人,或真的把妳當作是那棟房子的鬼。」

「找人速度挺快的,值得誇獎。」

「妳不擔心?我以為妳很在意才會急著要結果。」

「我擔心的只有妳對影子是怎麼想,其餘人類想怎麼做想惹事與我無關。」

「妳的警戒心真的很重。影子可是很快就信任我了呢。」

「那是她傻。她也因此吃了鱉,不是嗎?明明第一次見情況不對還直接回了魔界,後來再次召喚卻不逃還簽了約?」
思考了會才明白她是在指影子和林檎的事。
「雖然之前有問過影子了,不過沒有得到答案。不曉得妳知不知道?為什麼林檎能召喚影子……我以為只有人類可以召喚惡魔?還是和林檎是墮天使有關係?」

「天曉得。值得慶幸的是,林檎那笨蛋沒有在召喚使魔的時候召出影子。」

「啊,這點之前影子也有和我提過呢。契約是強制打下的?沒有解約的方法嗎?」

「殺了召喚主,或是自殺。林檎比影子要強得多,她打不贏。影子也不可能選後者。惡魔死了就是死了,不像人類會進入六道。」

「我以為妳是西方的……」

「甚麼?噢,我只是用妳能聽得懂的方式解釋罷了。」

「但影子因為林檎的事情煩惱到向我吐訴時,也沒見妳介入?但是卻在意我是否會對影子不利?」
「林檎的行蹤我能掌握得到,她想做甚麼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妳,我不行。除非我像影子一樣在妳身上留下記號。」

「若能消除妳的不安,我還挺願意的。影子施予好運時,我也沒特別感覺。」

「原先是這麼打算,但現在不管願不願意都會聽到林檎和影子的談話聲。我無法再分神到妳身上。若另一個方法妳也同意,那麼是再好不過了。」

「嗯?」

「與妳一起生活,把我安排到妳公司上班。我能替代林檎接妳……欸,不是我想提,但妳緊急煞車真的很危險。」

──我倒是希望妳能想想我的心情。
儘管這麼想,卻不敢啟口。
「我家現在可是有被入侵過的痕跡呢。忘記了嗎?」

「那不正好?各取所需。有我在,妳還能遇什麼難?不過,像這樣緊急煞車真的別再做了,就算及時控制周圍的人類不是件難事,但一天兩次且間隔這麼短也實在太看得起我。」

「抱歉。」

「奇怪了,妳是有多怕我?心跳聲也太大了。安心,雖然我不信任妳,但妳好歹是影子認識且相信的人,我不會對妳下手。」

「嗯,好、好喔。」

擔心的才不是這個呢。那種直球式的發言再搭上前陣子的占卜結果,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面對啊。

「那,妳是如何知道我回到家了?」

「只是好聲好氣要求林檎,在妳回到公司或是家的時候務必通知我一聲。」

「好聲好氣?怎麼聽起來像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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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誰知道呢。」

原先環在腰際上的雙手離去,同時也感受到白離開後座,正疑惑想轉頭確認時,她的那雙手出現在車頭。
「換我騎,妳的騎法實在危險。林檎現在還在公司,我追蹤她的氣息就知道怎麼騎過去了。不指路也無妨。」

想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索性與她換了位。
也如同她捉著自己的衣服以防摔下去,然而手才搭上去她的腰間,卻惹來她一陣笑。

「怎麼了?不小心搔到妳會癢的地方了?」

「沒有,我以為妳會猶豫很久,或是有摔下去的可能才知道要抓著我。真不曉得妳到底在想些甚麼。」

「我可不想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
「嗯哼。遇見影子前,每日都這樣上下班?這段距離可不短。尤其還有這麼多紅綠燈。」

「嗯,開車期間聽點音樂,時間充裕也會買早餐在車上吃。雖然時常遇到塞車,但我還是很享受這段時光。雖然下班開車回家時的感受又不太一樣,但幸好幾乎都避開巔峰時間。若是隔日沒事,也會到附近的山頭看看夜景。」

「也不壞。」

「那麼妳呢?妳這台車不是近期推出的新車,也有一定年齡了。但車保養得還算不錯,我想我能說妳還滿愛這台車的?」

「它陪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本來以為妳騎車技術不錯才安心讓給妳,誰曉得妳會像不要命的在騎車。套妳的話,我也不想跟我的車開玩笑。有些零件已經停產了,要是有個萬一,這台車等同報廢。」

「……這點是我不對。我很抱歉。」
「無所謂,反正意外也沒發生。那麼,要是妳找到侵入妳家的那位陌生人,妳想怎麼做?隱姓埋名,關掉公司、找機會東山再起?」

「目前沒有想法。何況我也不曉得對方是因為我的真實身份,還是因為我現在的頭銜才盯上我。畢竟,綁架富人不是甚麼新鮮事……」

「但妳也說了,一般人不可能在有管理員的情況下進入妳家。妳有給誰這樣的權限能自由進出嗎?」

「沒有。即使平時遺漏文件,也是我開車回家。但是……人界現在不是只有妳、影子還有林檎而已嗎?又為何要針對我這位魔女?」

「我不會占卜。不過,惡魔及天使之外的種族我並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我想妳也記得,多年前北部曾發生過人咬人事件吧?」
「記得。不過研究數據沒有公布,只聽說是毒品導致?只是我想了很久,現今還沒有哪些動植物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妳還需要多補點知識。自然界有,昆蟲、動物都有過案例。」

「那……不太一樣,跟毒品本身不同。不過怎麼突然提到這件事了?」

「那起事件是由魔界生物引起的,起初我放著不管。畢竟我也好奇後果會如何。等到差不多該由我介入時,才發覺有一區人類都被轉換成其他人類口中的喪屍,而我絲毫感應不到。」

「妳在現場?」

「待過。那陣子是我待在人界最刺激的時候了。很久沒有遇到完全捉不到行蹤的對手了。我也趁機捕獲了幾隻喪屍,要是妳有興趣研究我也可以招出來。除了與我訂定契約之外,其他都保留原來的樣貌。」
「……不了,我不是很想讓這起事件重演。社會失去秩序的結果有多糟,我相信妳也見過許多次。」

「嗯,但我很喜歡。只有在那種時候,靈魂的氣味才會湧出來。為了活下去,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口口聲聲說願意付出,就算丟掉性命也要讓所愛之人逃跑。結果遇到危險了還不是第一個逃。有些人甚至把對象推出去當餌呢。」

「那是人類啊。擁有七情六慾,有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妳平時都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先前我也說過,妳該釋放真實的情緒了。再拐個彎,妳公司就要到了。我要跟著妳上去嗎?」

「我不太懂妳的意思,何謂真實的情緒?如果妳方便上來,那我相當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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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時候還不到,妳慢慢領悟吧。」

「但妳對我說了兩次。」

「在妳明白那是甚麼意思之前,我還會說更多次的。」她爽朗地笑了。「直接停入地下停車場可以嗎?還是我要找個隱匿的地方停?」

「如果不想被人類動手腳,我會建議妳將車收好。無論以甚麼樣的方式。」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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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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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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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直達辦公室。秘書見到妳的到來,立即熱烈迎接。但時不時地投以疑惑的目光到白的身上。

但妳也不想解釋太多,直切重點。
「抱歉,我電腦壞了,麻煩讓我看看早上我寄什麼訊息給妳嗎?我怕有我漏掉的事項還沒處理。」

「當然可以,若需要我將內容印下來也沒問題。很快就好。」

「沒關係。我直接看內容就可以了,有需要我會自己列印。對了,在電話中妳有提到有整理這幾日的行程?」

「是的,我已經放在您桌上了。不如您查看信件的期間,我去拿過來給您吧!反正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麻煩妳了。」

秘書僅微笑回應後便讓出了位置,而電腦螢幕畫面則停留在信箱。
查看發信時間差不多是自己下樓搭車的時候,但妳能百分百確定,壓根沒有寄這封。
「如何?」一旁的白提問。

「信中的我向秘書交代十點整會有人到我家,若管理員有問起,請她說明。因為我在開會,無法接電話。」

這似乎也能解釋為何自己回家時,管理員一臉疑惑。難保不是在想,不是去開會嗎。

「妳確定妳的秘書背景乾淨?不是跟想要調查妳的人是一夥的?」

「那這手法實在太差勁。以她的個性,無論我交代她做甚麼,完成之後她都會回報。難道她沒想過我會起疑心?」

她滿不在乎聳了肩。就算她沒開口,從她的表情來判斷妳也明白此刻她的心情是,隨便、無所謂。
「唉……這的確不是這麼重要的事,比起她是不是像妳說的那樣,我更該在意是誰進入我家、是誰以我的名義寄信。請管理員調監視器畫面也得經過管委會同意……或是得找員警?」

「等候期間要是太長,紀錄會被蓋掉。」

「但我不想走特殊管道,動作越大越引人注目。」

「更改記憶對我來說不是件難事。」

「不,不行。不能給管理員添麻煩。不是只有我住在那,也有其他住戶。這麼做會讓管理員丟失工作。但謝謝妳有意幫忙。」

白雙手一攤,再無回應。
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妳也能多少猜到她原本想說出口的話。
但在一般人類面前表現出不一樣的地方?這無疑是更傻的舉動。
「來這裡的路上妳問我能不能與我一起住,這件事……我能當真嗎?我希望妳能在我不在時,注意家裡的狀況。妳想要怎麼處理,我都沒有意見。但……」

「不要在監視器底下做,不要牽扯到別人,盡量選在隱密的地方?」

妳不免鬆口氣,露出笑容,「是的。我會準備客房給妳,三餐以及開銷都由我負責。」

「不了,客房就可以了。」

「那有任何需要,再和我說。謝謝妳的幫忙。」

「只是各取所需。」

明明同是惡魔,加上影子的敘說,白比她與林檎強大許多。又為何防備心比她們還要重?
是因為會製作藥湯,且對她們有實質幫助的關係?害怕著哪日做出會對惡魔有害的藥劑?
縱然想為自己辯解並無任何一絲一毫對她們不利的想法,但明白此時解釋太多也毫無幫助。

「好,各取所需。」

萬般無奈。
前有質疑,後有不明人士纏著。

「不好意思……」

怕是無法一聲吸引妳們的注意,秘書左手捧著文件夾、以右手禮貌性地敲了敲門,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有關係。除了合作廠商改期之外,其他行程應沒變動?飯店、接送車都安排好了嗎?」

「啊,是,都安排好了。按照您之前的習慣,盡量訂到同樣的房間了。合作廠商上午有打來,他說這周無法抽出時間,改約下周一同一時間。雖然看過您的行程表那天沒有事,但我這邊還沒有回覆。不確定您有沒有臨時增加行程。」
「好,廠商那邊我再回覆。電腦我用好了。謝謝妳。」

「不會,能有幫上您就好。不過訂購的電腦明日下午才會送來,我已有向其他部門調一部筆記型電腦,放您桌上了。」

「嗯。」

接過文件夾欲想翻開確認行程時,門卻被砰地一聲打開。雖然這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但仍被嚇得不輕。

「嗨──蘿杰妳回來了!欸?為什麼白在這?」

林檎原先笑得極為燦爛,但見到白也在,那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與妳無關。妳禮貌去哪了?活這麼久,還像沒受過教育的小孩子?」

「我沒禮貌,妳就有禮貌喔。之前突然闖進我們家耶,一聲不響!」

「好了,行了……不要在這裡吵。這裡是公司,即使離其他部門有段距離,但不控制音量,我的員工還是聽得到妳們的談話聲。」
「嗯……您如果有事情再叫我好了,我先退出去,您們慢慢談。」

該說秘書不愧是秘書,很快就讀懂氣氛。還是單純被這情況嚇到不知所措?
離開前也不忘將那扇可憐的門闔上。

「又來拿點心?吃不膩?」

「忌妒喔。影子做的餅乾很好吃,妳沒有啦!」

「我的天……」這是哪門子的鬥嘴?

林檎朝白做了鬼臉便朝向妳的辦公室,然而經過妳時卻停下腳步,莫名地靠近妳又嗅了嗅。而此刻,她的表情妳是極為熟悉的,那與影子憶起美味可口靈魂時的模樣並無二致。

「怎麼了?」
若說不緊張,那絕對是謊言。然而壓根沒有對任何人事物起過慾望,按白的說法,理應不會有任何氣味。那麼又為何林檎會如此?

「很香。不只一個人類的靈魂氣味,但混雜著奇怪的味道……我分辨不出來。妳今天不是去開會嗎?妳和那些惹人厭的人類混在一起?」

林檎皺起眉頭,貌似相當不滿。

「不要只看到表面就直接下結論。妳傻嗎?還是腦子只剩影子了?可悲。」白硬生生地介入妳與她之間,「犯不著靠這麼近。」

「喔,那妳是鼻子壞了?聞不出來?妳該知道這件事,難道妳不在意?」

「這不正巧能回答妳剛進門問的問題?不然妳以為我是為了甚麼在這?和妳一樣吃點心?」
「……不想和妳吵,省得影子又不高興。既然妳會處理,那我就不干涉。希望妳知道那奇怪的味道來自何處,那不該是人類會有的。」

「咦?可是我今日只有參與那場會議。期間也只與代理人山根還有Sabrina有近距離接觸。但他們看上去都是正常人?還是他們……和妳們一樣?或不是人類?」

「不是惡魔也不是天使。至少我什麼也沒感應到,而我相當確信人界沒有比我高階的。」

「搞不好比妳高階的和妳一樣啊,無聊裝成傻子來親近人。妳當初不就是這樣嗎?妳怎麼能確定?」

啊,是呢──當初白也是以新鮮社會人士的形象接近自己。
妳隨著林檎,一起看向白。
似是無奈,但眼神卻飄移著沒有看向誰。只淡淡地回,
「那日在妳們家說的,部分不是謊話。惡魔的確也美味。不過不是由我的使魔吞噬。」

又是一眨眼間,林檎喚出了那把大鐮刀。直接抵在白的脖子上。
「我知道我打不過妳,但麻煩妳離影子遠一點。」

「這種威嚇對我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妳知道的吧?之前也提過影子就像我的孩子,要吃早吃了,犯得著等她獨立?」

白絲毫沒有情緒起伏,只以食指輕輕一推就將鐮刀嵌進前陣子才重新上漆的一面乳白色的牆。
「再有一次,妳就準備去昏睡。也休想要影子熬煮藥湯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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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林檎嘖了一聲,不滿地瞪了她又乖乖將大鐮刀收起。在白的一次彈指下,那面牆又恢復如初,一點痕跡都見不著。
「這是妳待在人界沒有回魔界的原因嗎?吞噬同類?」

「隨便妳怎麼想。要拿餅乾還是甜點就快拿,不要在這裡礙事。要體驗人類的生活又不停分心,不好好工作是在幹什麼?」

「不用妳管。真不懂影子怎麼會認妳當老師。」

「我才不懂為何影子怎麼會選妳這墮天使。一點用處也沒有,還要她保護。」

「妳們是小孩子嗎?不過我也認同白說的,林檎若想多體驗,坐在位置上的時間要再拉長一些。如果不習慣現在的職位,我也能幫妳調動。」

「妳的老闆發表意見了,聽到沒有?」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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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但,印象影子之前提過林檎很在意她既非天使也非惡魔,白也不要特意去踩她痛點,好嗎?我們都沒有辦法決定自己是什麼身份,也無法改變。」

「哈哈──妳看看妳,被唸了齁!」

為避免再次起爭執,急忙在白回覆前將林檎推出門外。
「一會我請秘書拿點心過去給妳。妳先回去工作。」

送走了林檎,還有看起來氣呼呼的白要面對。
值得慶幸的是,話題隨著門闔上,也跟著結束了。
「剛剛提到的山根和Sabrina,他們找妳做什麼?」

「Sabrina主動找我搭話,說是旗下產品不錯用。後來得知林檎在這裡上班,問我清不清楚她的事。至於山根,與其說是找我不如說是找Sabrina。她有提到她被拉入那樣的場合前就認識山根了,幾乎能說是孽緣。不過就地位高低來說,山根明顯高一些。」

「山根有在妳面前要求Sabrina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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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嗯,但詳情我不清楚。他只提到有份名單要給Sabrina,拜託她幫忙。可能是要她提拔後輩進演藝圈?與Sabrina聊天時,她有向我抱怨這件事。」

「那場會議的人都這麼有禮貌?連拜託都出來了。」

「畢竟當初是打著互助的名號才召攬到人,也理所當然的不會用命令句。何況普遍都討厭低人一等。只是也只有語氣、用詞上會稍微注意,實際還是一樣……」

「嗯哼。還有其他值得一提的事嗎?」

「沒有了。」

雖然Sabrina喊山根為三哥,讓妳有些在意。但想想興許只是諧音的關係,也就沒有特意說出口。

「有山根或是Sabrina的照片?」
「都沒有。不過Sabrina是藝人,也許上網搜尋能找到。除非她沒有她所說的那麼有名氣。但山根我並不清楚他本身從事什麼行業,也沒有在其他領域見過……」

邊說著邊以手機搜尋Sabrina,短短幾秒間內就找到與她相關的資訊。最近的一則新聞,便是關於幾日後就會上映的電影。然而山根則是連搜索結果都沒有,還被建議是否要改其他關鍵字。

「找到了?給我。」

「好,但沒有山根的照片。」

「沒關係,那就先追蹤Sabrina」

「妳要親自找他們?」

「當然不。」

白左手拿著妳遞給她的手機,右手憑空畫了圈,一位明顯看起來就非人類的物種從那圓踏了出來。
既沒有五官,手腳比例也不同於常人,近三米的樓高,卻無法融下他整個……人?妳無法確定得縮成一團才能待在這空間的物種為何,也無法理解他與白的談話內容,在許多國家待過,但他們使用的語言卻不是現今存在的。

但仍然努力辨認著、試圖捉出蛛絲馬跡,那高大的物種在看到Sabrina的照片後,卻似乎興奮了起來,不停地嘎嘎叫。直到白往他臉上猛力一按才收斂許多。

「去。」白指向這辦公室唯一的落地窗。

「嘎喔──」

「等──」還來不及阻止,那生物就直接衝了過去,但並沒有妳預期聽到玻璃的碎裂聲。就好像,落地窗從不存在。

「妳以為會撞破嗎?我可沒忘記妳說的要保持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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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會撞破嗎?我可沒忘記妳說的要保持低調。」

「謝謝妳。不過那個生物是……?」

「那是我的使魔,無害,只針對我給他的目標。我讓他去追蹤Sabrina了,有任何狀況都要回報。找到山根後,會再派一位使魔過去。」

「但他身軀如此龐大……」

「他能融入到影子內,不會被發現。就種族來說也不是惡魔或天使,被反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兩者都不是?那是從人界的誕生的?」

「更確切地說,是由人類創造的,透過言靈而誕生。以前人類還明白言語的力量有多強大。」

她邊說著,邊緩緩步入妳的辦公室,四處探望著。而妳自然是跟在身後。
她彷彿在搜尋著什麼,又或單純只想把辦公室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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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在一櫃書櫃前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向妳。
「隨著時代轉換,在意的人也逐漸變少。為了取得關注、成名、好玩或任何原因,部分人開始捏造幻想中的生物。越是詳細,談論的人越多,他們的形體就越來越完整。」

「而達到那個程度後,就被賦予生命?」

「是,妳很聰明。妳的辦公室也實在太過簡陋,和秘書比簡直天壤之別。好歹從妳家秘書的辦公桌上來看,還辨得出有人在使用。但妳的……說是剛裝潢好,有人準備要搬進來我都信。」

「收集得再多,遲早都要丟。也沒甚麼意義。若我也有像科幻小說中,有那方便的收納袋,或許我也會如秘書,桌上擺放一堆小玩物吧。」

「妳家的收藏品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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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我,也有年輕的時候啊。也不是沒想過要把那些畫清出,但任何一幅流入市場都會引起騷動。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受到關注。即使是公司的事,若能讓業務處理,我也放手讓他們去做。」

「而妳還是成立了這間公司。」

無可奈何地笑了,至目前為止總有種白一直在挑矛盾。是故意的嗎?

「唯有這樣,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站穩,也省去麻煩。過去的環境,即使我不特別說明,我想妳也明白?」

「以我角度來看,從古至今很多事情都沒有改變。」她聳肩,「那麼在調查結果出來前,妳打算怎麼做?我的使魔已經找到Sabrina了。」

「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她突地禁聲,眨了眨幾次眼後,原先炯炯有神的雙眼,漸漸黯然無光。以為變化僅僅只有如此,但黑色瞳孔卻逐漸變大直至佔據整隻眼睛……是與稍早前那龐大的物種同步了?
「她的面前有幾台攝影機,旁邊一票人類。在談論著一點意義都沒有的話題。」

「噢,看來她有趕上。她在上通告吧,與她分開前她有提到。對了,依妳的能力,有辦法分清楚她有沒有說謊、隱瞞事情嗎?」

「可以。但她會成為人類口中的瘋子。若妳不介意,我現在能直接過去。短短幾分內就能結束,也解妳的心結。」

「呃,瘋子?那請當我沒有提過這要求。若她無辜,也甚麼都不知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

「有夠善良,但也天真。」貌似是解除同步,她的雙眼再次恢復成與他人無異的模樣。「能描述山根的樣貌?之後Sabrina若有與他碰面,我才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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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忽略她的前一句,試著回想山根的模樣。
「目前是小平頭,戴著眼鏡。看起來彬彬有禮,整理思緒時會把想到的事情通通說出來,他說是習慣。長相……我沒辦法描述,年輕男性在我眼裡看起來都一樣。」

「妳知道我這樣很難過濾吧?有沒有更明顯的特徵?」

「抱歉,我也很希望能幫上忙。」

「痣、佩帶的飾品、走路習慣、是否有抽菸的習慣、身上有沒有傷?疤痕?」

經白一提,才猛然想起當時山根轉頭對Sabrina微笑時,隱藏在領口下的疤痕露了出來。

「啊,他脖子右側上有一條疤。也許山根小時候曾動過刀。」
之所以這樣猜想,也是由於近幾年醫學發達,即使開過刀也不見得能在身上找到一絲痕跡。然而那條疤卻相當明顯,如同有條小蟲寄生於他的皮膚底下。

「嗯哼。這樣至少好找多了,要是有消息,再通知妳一聲。」

「好,謝謝妳。那妳要跟著我一起待在公司,還是想先回家呢?既然我都到公司了,就順便處理工作上的事,一時半刻無法結束。」

「那我就先回去吧,要順道請秘書進來?林檎快耐不住性子,要往這裡來了。」

結果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嗎。即使嘴上說討厭,但仍會注意林檎的心情。

「若妳不介意的話,能麻煩妳直接將點心拿給秘書?我需要點空間整理思緒。」

「可以。但妳和影子都別太寵她,寵過頭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別讓她認為維持現狀是件好事。她要體驗普通人類的生活,就不該享有特權。」
一時之間無法回應。
何況又該以何種身分去說教?妳也相當篤定自己是年紀最小的一位。

「罷了,當我沒說。我先回去了。」

「嗯,我的鑰匙給妳用吧。如果妳突然有事要離開,再麻煩妳拿回來給我。或是,妳有辦法和林檎一樣,直接開傳送陣到我家?」

「我還以為妳會介意我開傳送陣。那我就不照人類的規矩走了,有夠麻煩。需要留一台車給妳開回家?」

「不用,沒關係。我會請秘書幫我叫車。妳不是也不放心讓我開嗎?」

「確實。」她咯咯笑著。「倒是有空想想,到底該怎麼處置闖入妳私人領域的傢伙。無論其背後目的為何,都不該心軟。這麼做不過就是在養肥一群垃圾罷了。」

「嗯,我會的。謝謝妳的忠告。」
目送白離去之後,總算能與自己單獨相處。沒了其他聲音干擾,這也讓妳開始思考,究竟為何是現在才被盯上。
是因為在敏感的時機點與林檎接觸嗎?
然而對外,自己與林檎不過就是雇主與員工關係,也實在沒道理因為這點而備受關注。

到影子家作客,理應不可能被誰知道。
壓根沒留下曾到那作客的紀錄。
而,又是誰知曉今日早上不會在家,也沒有進公司而是開會了?
思索了會,除山根那些人以外,妳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只是這若屬實,這侵入技巧實在不及格啊──
雖然若非習慣,恐怕也不會發現筆電曾被人動過手腳。

「唉,我還有閒情逸致吐槽這些?」

不管真相為何,現在有白的陪伴,著實讓人心安多了。
最起碼,不是一人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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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準備進入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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