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內的離川,皺了皺眉一臉不悅的看著門口說,「…討厭的人來了。」
夜之跟著看向門口,他也感覺到煌到來的氣息,於是看了一眼離川。
「你們別又打起來了。」
跟在煌身後的鹿邵見友人駐足下了腳步,有些困惑的低下頭看著走在前面的煌,柔聲問「煌...?怎麼了......?」
「只是突然感覺到令人厭惡的氣息。」嘆了口氣,畢竟是要帶鹿邵來找人,煌揉了揉已經開始作疼的額角,還是開了門進去。
夜之轉了個身回到長椅子坐下,離川見狀也不再說話的跟了過去,整個人掛在夜之身上。
門被打開了,不意外的看見煌和鹿邵走了進來,夜之喝了口茶後看了一眼兩人,「今日怎麼來了?」平淡的詢問語氣,但話鋒又一轉的說,「醜話說在前,等下誰惹事我趕誰出去。」
看了一眼離川和煌。
「誰要跟這種不識趣的傢伙滋事?」甩開手中的摺扇遮住口,煌皺著眉頭的坐在了自己專用的座位。
「離川...夜之...兩位許久不見了。」跟在後邊的鹿邵暖暖的笑著,小心翼翼地在煌的側座蜷起了身子,深怕自己過度龐大的身軀會撞壞夜之家的藥罐。
「我也不像某人這般閒情,忙得很呢。」煌斜眼看向離川。
離川先是看了一眼鹿邵,「鹿邵好久不見。」打了招呼後不甘示弱的斜眼看向煌,「很忙沒事就趕緊走人。」
不管兩人一見面就拔劍張弩的氣氛,夜之一臉淡然的問,「你們今天什麼事找我?」
對於掛在他身上的離川,夜之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默許了他看似懶散的行為。
「該離開的乃閒雜人等。」無視仍打算與自己鬥嘴的離川,煌看向夜之「夜之,先前汝提過的那帖珍藥,吾與鹿邵提過,雖說他確實知道該去何處採集,但採集地點險峻,鹿邵希望能親自來與吾等商討。」
聽到煌提到了自己,鹿邵緩緩得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寧可被討厭的人佔上風也不想惹夜之生氣,離川不再講話,只是繼續的掛在夜之身上,靜靜的聽著兩人帶來對夜之而言是很重要的消息。
而夜之聽見煌說的話,點點頭回了句,「意料中之事。」
早在開出藥方時,夜之就料想到不會這麼容易,卻沒想到連鹿邵都親自來了,似乎比想像中還棘手。
「地點如何險峻?」伸手為煌和鹿邵倒了杯茶,等待對方繼續開口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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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拿起茶杯,煌淺嚐了一口,微微的皺起眉頭,隨即放下茶杯起身,用扇掩唇,淡淡的說「詳情讓鹿邵同汝說吧,吾借個廚房。」
我也是,但太久了改不了(#
「嗯...」鹿邵輕輕的歪了個頭,淡色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而滑過略微蒼白的臉龐,柔和的嗓音溫吞緩慢的迴盪著「那草藥...要在北方極寒之山的...斷崖處......方能尋獲。除了地形險峻難行...山下亦潛藏著眾多瘟物...不宜獨自......前往......」
離川聽完顯少的皺著眉頭,心裡惋惜著自己不是個滅燼,這件事他幫不上夜之的忙,看著夜之沉思的側臉,靜靜的等待他的決定。
鹿邵的描述,讓夜之開始尋思替代的藥材,但他還是想親自走一趟再來決定,這昧藥材值不值得自己冒那麼大的風險去採。
「吾親自跑一趟。」
夜之平淡的語氣,似是在敘說今日天氣很好一般。
然而出口的答案卻讓離川不甚同意。
「我去。」
離川這話,讓夜之的目光看了過來,離川見狀又是慎重的說了一次。「我去就好。」
「不行。」只見夜之用不容反對的神情及語氣,「勘過情況後再決定。」
離川沒有回話,夜之繼續說著,「若能有此藥,甚好,卻不必強求。」
不得不說離川超喜歡夜之這個朋友的(((
「那個......」見眼前的兩人互不讓誰的對視,鹿邵有些困擾的抖了抖耳朵「兩位...我.........」
「鹿邵要說的,是指吾等都要一起上去,當然,那個閒雜人等也算在內。」還沒等鹿邵說完,剛泡完茶的煌接下了話。因治療過後而逐漸秀常的手掌端著茶壺,伴著4只...呃不對,是3只剛熱過的茶杯,坐回原本的位置上「地形險峻、環境凶險,汝吾兩人修行尚不足獨行,加上那傢伙方能安全來回,此乃原因其一。
再者,汝須採之藥草本身並無療效,其價值在於其待開之花苞,但此嚴冬之時上未到其開花時期,唯獨有鹿邵的法具能改變時節,此乃原因其二。」
「至於其三嘛......」皺起漂亮的點眉,煌瞪向仍黏在夜之身上不肯離開的離川「吾想不用吾說,汝也知道汝旁邊那只跟屁蟲,肯定不會放汝自身獨行前往的。」
夜之聽完煌這番解釋,只是看著煌說,「吾記得汝很是怕冷。」
用著那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夜之心裡想的卻是覺得不去也無所謂了,「我這藥方並不急於一時,取藥一事暫時至此便好。」
而一旁的離川對於煌前面語中偶爾明顯挖苦的話,也只是翻了個白眼,決定看在夜之的份上不跟對方爭論。
.....我想丟噗幣過來了,
又打錯了....算了
聽到自己的弱項,煌皺了皺眉頭「吾自有辦法,但去或不去,一切看汝。」
「既然汝這麼說了,那便商討一下何時動身吧。」
話一說完,夜之看著房間內室的方向,「蘭道長是否一起前往?」
只聽見內室傳來一些聲響,似是腳步聲,伴隨著一道清冷略低沉的聲音,「…夜先生,在下的狀況似乎是幫不上忙的。」
往內室隔間的入口,出現了一道藍白色的身影,仔細一看,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眼睛上並纏著布條,明明是看不見的樣子,動作卻看起來與常人無異,自然的落坐。
夜之在來人坐下後輕輕的回了句,「…汝別是閉著眼就說瞎話。」
雖然隱約有察覺到陌生的氣息,卻沒想到出來竟是人類,煌的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不悅與嫌惡,說出的話語也不住的尖酸了起來「......本喜好清閒的汝,家裡倒是越來越熱鬧了。」
「煌......」察覺到煌的情緒,鹿邵有些擔心的輕喚道。
明顯感受到煌不友善的轉變,君寂也只是笑著不講話,任由煌誤會。
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夜之會如何解釋他的事。
夜之聽到煌的話,表情看不出什麼,卻能感覺到他無奈的心情。
「汝氣得連是不是人類都分辨不出了?」看了一輪眼前的所有人,「這屋子裡沒一個是人類的。」
二個藥靈,二隻狐狸,一個已成道家仙體。
夜之定定的看著煌,對他說,「他的問題可比你的棘手多了。」連自己都沒有把握能不能醫治好。
掛在夜之身上的離川最能清楚感受他情緖的轉變,說話的語氣比原先更冷了,「腦子可別是氣壞了。」睹了一眼煌,「夜之可忙的,沒時間多幫你看腦子。」
離川一說完,夜之拍了一下他的頭,意識他別燒油了。
明白了夜之的意思,離川就撇過頭不再說話,只是蹭了一下夜之。
「成妖成仙,人類的本性皆一樣低劣,汝當吾見得還不夠多嗎?」纖手猛然闔上了摺扇,壓抑著內心翻騰的妖氣與情緒,煌微微裂開了嘴角,無視離川對自己的調侃,怒視的碧瞳難得的瞪向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友人「夜之,吾信任汝之品性,所以此刻吾不會有所作為。但要吾與低劣的人類共處一室,請恕吾辦不到。」
語畢,煌對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鹿邵輕聲交代了幾句後,隨即站起了身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夜之的住所。
見煌離去,鹿邵垂著雙耳,回頭看向君寂與夜之,溫柔的臉龐漾起抱歉的微笑「...抱歉.........」
一陣沉默,誰也沒說話。
夜之的反應很明顯的是傻了,他沒想到煌的反應這麼的大,愣的連鹿邵抱歉的話語也沒聽見。
一旁離川看夜之失常的反應讓他有的點擔心又緊張,雖然自己跟煌是非常的合不來,但是他知道煌對夜之來說是少有的重要朋友之一,眼前情況看起來像是他們之間不曾發生過的矛盾。
君寂雖然看不見,但也大抵明白現在的狀況。
「夜之。」他忽然喚了一聲。
君寂的這聲讓夜之回了神,「…嗯。」他看了一眼對方。
「夜先生,你怎麼了?」君寂的聲音並無異樣,像是剛剛他人並不在場,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感。
「…無事。」夜之沒有多說什麼,側過頭看著離川,「能幫我把藥箱拿過來嗎?」
「好。」
離川去了內室,將藥箱拿了出來。
「別動。」只見夜之伸出手將覆蓋在君寂眼上的布條拆下,「如何?」
君寂睜開了眼,那淺青色的眼眸在常人看來並無任何異樣。
君寂反覆的眨了幾次眼之後說,「似乎能看清顏色了。」
「是嗎?」夜之的語氣聽不出他現在的心情。
「雖然...這問題有些遲了......」微眯著眼的看著兩人的動作,鹿邵緩緩的問道「但...這位是......?」
「吾的病患。」卻又用著些微調笑的語氣說了句,「免費長工。」
君寂聽了笑笑的,「先生有收我診金?」
「免費長工....先生?」沒有理解夜之的調侃,鹿邵微微的歪著頭,有些困惑的說著「煌那孩子...對人類有些痛苦的回憶......所以反應會有些...過於激動......我代替他...向您道歉......」
君寂微微的側了頭,「原來如此。」
而夜之則是看了一眼鹿邵。
「煌未曾與吾提過這事。」 手邊的診治動作並未因此而停下。
此時的離川,望了眼門口的方向說了句。
「人在外面沒走。」
「.........」一字不漏的聽著室內的對話,門外的人抖了抖耳,沉下的臉沒有任何變化。
鹿邵跟著看了一眼門口,須臾回過了頭,燦色的眼眸看向夜之「是說......夜之還打算...去取藥嗎?」
夜之看向鹿邵的眼神,很明顯的是『取』。
但卻又不正面回答。
「怕是有人不肯去了。」
「嗯......?有誰不肯...去了嗎......?」鹿邵不解的歪頭。
夜之看向門口沒有說話,而離川則是直白的說了 。
「門外那個。」
鹿邵又看了眼門口,終於明白他們在說誰了,漾起了一抹安心的暖笑「啊...煌嗎?請不用擔心他.........」
離川表示無所謂,因為自己跟煌的本來就關係極差。
夜之對鹿邵說:「麻煩你多看著他了。」
煌在氣頭上時,對周遭事物有時會變的很大意。
「取藥一事我再聯絡你,今天怕是商討不出個結果了。」
「嗯...我會......在煌那等夜之的消息......」鹿邵輕輕的點了個頭,隨後伸出手,將煌早交給自己的式神遞給夜之「用這......來聯絡吧......」
「等吾消息。」
目送鹿邵離開後,離川拿起桌上剛才煌泡給夜之的茶,喝了一口。
「泡的還行。」
夜之聽了笑了一下,「和煌這麼不對盤?」
「是他太目中無人了。」撇了撇嘴,離川想到就氣。
「還真是像。」夜之緩緩的說了句。
「聽起來真讓人開心不起來。」
夜之無聲的笑了一下,剩下的只有外面的鳥嗚聲,和藥罐和藥箱的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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