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剛剛有點怪的場合，被揹著的感覺蠻好的，不過還是有很多奇怪的題目呢……
是那個神父……
「神父先生。」也沒想很多，只是逕直走向前叫住對方。

離開之後都在思考著如果參加正式的國王遊戲，要怎麼做才比較有利於自己。

突然被人叫住，丁良頓了腳步，他稍微側過頭去，看向出聲的人。

「……」是剛剛那位被自己畫速寫的小妹妹。

「什麼事？」轉過身，站在原地回答道。

見對方回應自己，小跑步上前，離對方近一些。
「神父先生……生前喜歡做什麼呢？」沒頭沒腦地，突然拋出了突兀問題。

「啊？」不是很理解對方跳躍性的思考是怎麼回事，不管是現在還是剛剛，實在無法聯想跟這個問題有什麼關聯。

「我喜歡賺錢、數錢跟花錢。」雙手抱胸，丁良挑著眉，狐疑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妳問這做什麼？」

「哦……都跟錢有關嗎？」將頭緩緩轉向側邊，像是思考般的停頓一陣子。

「錢是神父先生的神嗎？」像是從思考中得到結論，將頭轉回正面看向對方。

「要這麼說也行。」雖然不懂眼前的女孩為什麼沒來由的就跑來問自己這些事，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隱藏的。

「錢就是我的信仰，有了錢還需要什麼耶穌、佛祖，」丁良哼了哼鼻子，道：「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丁良上前跨了幾步，「妳問這些做什麼？」

像是在消化對方的回答，偏著頭又想了一陣子。
「所以錢對於神父先生來說，就像佛祖、耶穌？那神父先生會膜拜錢嗎？」
「嗯……因為神父先生說我們不需要沒有用的神明……」見對方向自己走來，也沒有因為有些壓迫的態度而有什麼改變，依舊一臉平靜。

「所以我好奇神父先生的心中有沒有神。」

「所以神父先生倡導信徒信仰金錢嗎？」

皺了皺眉頭，眼前的人表情絲毫沒有波動，甚至是完全無視自己的問題。

雖然生前也遇過這種人，但自己實在沒那種閒情逸致陪陌生人聊這些。

「……孩子，我並不會膜拜錢。」他讓人所信仰的也不是金錢教，只是一個讓他可以在信徒身上剝削錢財的偽神罷了，「信仰有很多種，我所謂的信仰金錢，並不是指會對他有所謂的精神崇拜。」

「我愛錢跟物質大過於精神寄託，在我心裡，沒有神的存在。」

「很早以前我就不再接近那些所謂的神了。」丁良捏了捏自己的鼻樑，繼續道：「信徒要信仰什麼是他們的自由，我只是讓他們用物質換取精神上的解脫。」

「信仰神是沒有用的，他從來不會救贖每個人。」

覺得對方的話有些艱澀，很努力地試著消化。

終於，她開口了。

「所以很早以前……神父先生曾經，在很久以前，也接近過神嗎？」

「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神……不過真的有的話，也許祂只是放棄了誰。」喃喃說著，態度像是附和，又似是在說給自己聽。

「妳對我以前的事不會感興趣的。」沒想到剛來就被問一堆問題，雖然其中還是有很多可以解釋的東西，但想來，對方未必聽得懂吧，「我們不都是被放棄過才來的嗎。」

「我還想妳要問什麼，這在幹嘛，身家調查嗎？」笑了聲，丁良擺擺手，「我不介意用跟信徒講的那套和妳談論神的偉大，不過問我這些問題前，可是要收錢的。」

「你給我一些銀幣，我能告訴妳更多事，前面那些就算了。」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人的時候連頭都沒彎一下，告訴對方要收錢，應該就會放棄了吧。

「嗯……也許被放棄了吧……」似乎想到什麼了而有些出神，喃喃說著。
「我沒有很多錢，可是如果神父先生需要錢也不是不行。」自己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有錢的人，挺意外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倒是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但前提是，不能說謊唷。」仰頭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眼底是純粹的好奇，逕直地面對對方，沒有絲毫雜質。
「我不好奇信徒們想聽什麼，我只想聽，神父先生在想什麼。」

「有錢就好說，給我錢，要聽到什麼大實話都可以。」沒想到對方會答應，也罷，回答問題還能拿錢，這種好康事當然願意。

「我不知道妳是基於什麼原因對我有所好奇，不過之後如果是關於我的問題，一個問題5銀幣，妳覺得如何，很便宜了吧。」大致上想過這裡的物價，如果開的太高怕人反悔，「不過如果是更私人的問題，我就需要更多。」

「要賺錢就要當這裡的有錢人，我不管什麼時候都需要錢。」

「五個有點多……我不太會釣魚呢……三個可以嗎？」看起來不是在討價還價，而是真的沒那麼多錢。
「雖然我不太知道很私人的問題像是什麼，但若是真的有，就給五個，神父先生覺得這樣可行嗎？」看起來覺得被拒也無所謂。

突然覺得自己死了之後變得廉價，不過大概也只能這樣了。丁良聳聳肩，表情好似無奈，「算了，隨便妳吧。」

「一個問題三個銀幣，記住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團被自己揉爛的紙團，道：「這就給妳當約定成立的禮物吧，別人可沒這種好事，」那是剛剛幫她跟那個大叔畫的速寫，「妳要反悔隨時都行，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生意。」

似乎覺得對方接受自己的提議很開心，少見地露出微笑。
「那神父先生願意告訴我了嗎……？」頓了下，將自己不久前的問題再說了一次。

「所以從前……神父先生曾經，在很久以前，也接近過神嗎？」

oO（真的會給我錢吧，不過錢世存在名牌裡...嗯...以物易物吧，我再自己去換好了。）

「接近過，」丁良只是微微的點點頭，「在我還沒成為神職人員前，我曾經有過信仰。」
「我也曾經相信過有神、相信過那些所謂的天命，不過後來，我發現每天對著虛構的幻影祈禱是沒有用的，實際能碰到的物質、無形卻有用的權力才是人能活在這世上的唯一信仰。」想了會兒，開口道：「這樣有回答到妳的問題嗎？」

Oo的確是虛構的呢……她連幻影都沒看過。
「嗯。」她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那神父先生是因為什麼而離開神呢？」
「應該說，是什麼讓神父先生發現，對著建構出的事物祈禱並無用處……？」
「是對什麼絕望了嗎？還是事情不符預期呢？是什麼讓神父先生選擇離去的……？」

「這要算五銀幣了，妳這是兩個問題。」

已經有準備好要寫借據的打算，丁良又繼續到：「這件事要說就要講很久了，我長話短說吧。」畢竟只有五銀幣，全講太不划算了。
「我的家人因為一些有錢人的關係，流離失所、甚至失去性命，他們都是虔誠的信徒，如果他們供養、崇拜的神明真的存在哪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的結論就是，神明不存在，」丁良依然睨著人，道：「所以成為神職人員，變成靠著那些可悲無知的信眾建立起的權力和資產過著順遂日子的人渣。」

「這樣啊……真是遺憾。」自己都沒注意到無意間的同情也許會造成對方的不快。
「嗯，神父先生要記得我欠多少錢唷。」並沒有很在意自己的問題就像跳表一般，價格節節攀升。
「所以神父先生是神棍嗎？但我並不覺得你是自己口中說的人渣。」自顧自地又道出問題，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睨人的態度。

「……」聽到對方像是憐憫的話，眉頭皺了下。

「我一直在記呢，第三個問題，十一銀幣了。」這女孩抓著自己問了一堆問題，實在不知道她哪來的好奇心，去對一個陌生人問這些，「以你們的角度來看是吧，我就是神棍。」只是自己很不喜歡這個稱呼就是了，聽起來低了很多檔次，「是嗎，是不是人渣這種事是很主觀的吧。」

「你認為我不是人渣？憑什麼？」

「嗯……新聞好像都把這類叫神棍的人罵很慘，但我覺得被欺騙的信徒倒是還好，感覺家屬才是最淒慘的那方呢。」
「因為那些信仰著，聆聽著神父先生的人，也得到了些許安慰和救贖吧？錢也是他們自願給的……？如果你並無強迫他們的話，那怎麼會是人渣呢。」若有所思地得出一番邏輯特別的結論。
這樣也算是一種各取所需嗎？她在心裡默默思考著。

「既然神棍不是人渣，那怎麼會被社會撻伐？」雖然對方的話不無道理，但以大眾的道德衡量來說，神棍……欺騙大眾的神職人員，就是有罪。

「但那是他們相信我所謂的神才成立的，我詐騙在先，究柢還是站不住腳，」丁良繼續說著：「人們不會講情分，他們只會覺得自己被背叛。」
「畢竟人還是自私的生物。」

「第四個問題了，十四銀幣。」

「嗯……因為神棍讓他們感到憤怒、難過吧。」常常看見生氣的人就只會將手指往他人的鼻子上指，那些人應該也是如此吧。
當然她也不是覺得神棍沒有錯，只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嗎？
「神父先生，詐騙別人快樂嗎？」
其實已經不記得自己問了幾個問題，不過神父先生應該不會敲詐自己吧。由著對方算錢。

「……」想了會兒對方的問題及自己的感覺。

「老實說，詐騙並不會快樂，不過這大概要看每個人的想法。」點了點手指，又繼續道：「我詐騙之後獲得的快樂跟成就感，是建築在有錢可拿的條件下。」

「當在沒有報酬的情況下去詐騙別人，我並不會覺得開心，相對地，也不會難過。」

「十七銀幣。」

「啊，所以這也算是辛苦後得來的果實嗎？」欺騙的過程不會感到愉悅，但得到錢時很滿足，算是另類的苦盡甘來嗎？
「啊……我快沒錢了，怎麼辦，神父先生有需要別的東西嗎？」想著自己不太會釣魚也不懂拔草，錢若是一下子花光也不好。

順帶想了想自己有什麼才能可以幫上人家，不過好像除了扛重物跟跑步還有做早餐，自己什麼都不會。
「用處真少……」低語呢喃著，像是在嘲諷自己。

「我只想要錢而已，不過如果妳身上有甚麼值錢的東西，或是幫我做些體力活也行。」不懂為什麼有人可以問陌生人問題問到傾家蕩產。

看著對方喃喃自語，感覺像是在說些什麼，丁良想著，也許對方在想些能有什麼能代替錢的東西吧。

「不然就去參加正式的國王遊戲，多賺點錢來怎麼樣？」

「體力活！我很厲害！」聽見對方的提議，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地跳起來，眼神變得明亮，與原本有些放空的樣子相去甚遠。
「請神父先生命令我！」
「啊，正式的國王遊戲，神父先生很有興趣嗎？」

「因為是可以躺著賺錢的遊戲。」對他來說那些就是賣弄娛樂，又能一次賺很多錢的事。

這個問題不在對方之前想問的範疇裡，所以就不算錢了。

「說到要做體力活這麼開心，妳倒是配合度很高嘛。」 哼了聲，繼續道：「看看之後有沒有什麼事吧，現在頂多出去幫我跑腿。」一開始聽人說不會釣魚，那叫她去幫自己釣魚好像也沒什麼用。

「嗯……我配合度高嗎？」覺得神父先生的話有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地方怪。
「啊，我也可以當神父先生的肉盾喔。」反正沒辦法殺人，自己也就不會死吧。

「喔？」聽到對方的話，揚起眉，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

「當肉盾嗎，挺不錯的想法。」都想要拍手了，「可以啊，當肉盾什麼的的確是很有吸引力的交易條件。」

丁良點點頭，道：「可以啊，付不出錢的話，你就跟我上樓，幹些體力活吧。」

「嗯，我還可以扶神父先生。」如果有必要的話。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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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神父好帥

蛋餅妹才超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