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距離那次偶然的遭遇(召喚)以來,已經有段時間。少年從者自始仍借住在御主親人的房裡打擾,書架上的厚裝筆記、參考書籍與辭典積上厚灰塵,掀開的記事本被擺在桌上,橫格日期停留在五個月前,內容中的語言夾雜著日語及英語,插畫、註解被文字環繞,他曾經拿起來試著想讀懂上頭解說的意思,很無奈沒能理解。
以紅藍筆描繪著像縱走花紋的龜甲狀物,他從架上找到一本解說圖鑑比對出相似物;似乎是某種細胞生成的聚合體。少年無從得知房間主人生前從事的職業或是喜好,除了具備書房和就寢功能以外,室內沒有任何個人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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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讓御主傷心,劍兵不敢詢問與故者有關的事,卻沒有想到之後再也沒聽她提起往事,只是偶爾會看見她停在壁爐前凝視著相框發呆,或是將多準備的茶具碗盤收起;『把這些打包請業者帶走吧。』,某天因為御主突然的一番話,讓院子裡多了幾箱書和衣物。
那晚,他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椅喝茶,目光從平板放映的晚間新聞上轉移到箱子,若有所思的再將注意力回到播報新聞。
「……騎士到b4。」聽聞老嫗喊完下一步棋,從者盯著螢幕沉思一會,跟著喊下一步。
螢幕從旁邊小窗格放大;看起來像是某組織領袖的人站在麥克風前發言,宣布經濟體將近期實施改革。隨後又跳出一張地圖顯示紅線及黑線,他將杯緣靠近嘴邊,茶水緩緩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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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看了棋盤一眼,將自己的兵放到盤外,沒想到少年會步出這路,但活動路線似乎也相當有限,她無心聽播報,將注意力全付集中在棋路上。
「主教往e6。」當她喊完這步,抬頭正好和從者的雙眼對上。
「——不防禦而是打算直驅,主上是大膽的人呢。」放下茶杯,少年眼底有看不清意思的笑意。他依然沒有看盤面,順手將平板滑至另一塊頁面,方才新聞上的地圖與紅藍線被截圖放大,每個黃點在圖示上發亮,顯示出港口名稱。
「同時也喜歡省略過程。」他無意批評御主的棋路,只是就觀察下得來的感想坦率論述。
婦人尷尬咳聲,她並不擅長下棋,但也不想以不會玩拒絕邀請。
「……想說什麼就說吧,Saber。」
「失禮,我只是想知道真正的主上是什麼樣的人,僅此而已——」
從者無權過問御主真意——如果要他們殺敵,那就照辦;要他們行使指令,那就去做。所有意思都依循御主采佩,那就是主從關係的道理。
但是,御主太過沉默。
「……遺物處理的方式不妥當,是想說這個對嗎。」婦人短暫將目光停留在箱子上,又看向少年,「要是有什麼想留下的就拿起來,他也不會介意的。」
「那句話應該是給您自身才是。」從者沒有錯過御主露出被說中心事的表情及眼神,婦人停下整理棋子的手,盯著那張面具不發一語。他猜想過御主可能會因此生氣、或是止不住淚,但該有的直諫依舊得說。
與從者締結契約,需要強大的意念,那個真實的願望是什麼,他必須知道。
倘若在生前,少年會以他人家務事不便插嘴的說法帶過去,換成是面對自己侍奉的君主,他必須直言。哪怕最後得到毒酒,應當坦白的時候也必然不能退縮——
他明白那個自己一直沒能問出口的問題,任憑它在心裡腐爛絕對不是好事。從者取下面具,將真實表情顯露在君主眼前;他從不以這張貌似婦女的柔美臉龐為羞,反之這是他與摯親生母的有力連結,卻因為時常遭人侮瞰而不得不以獰面表示威嚴。如今他將之取下,希望御主能仔細看清楚坦誠以對的他是什麼表情。
「——我的主人,您恨我嗎?」晚風清冷到彷彿能凝結霜滴,少年沒有眨眼的注視婦人雙眼。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御主保持冷靜的面容崩解了一些。
「您的血親是由我斬殺——即使他已無法恢復人樣,決定下殺手的依然是我,您會因此憎恨我嗎。」
老婦與從者相望,他感覺到時間過得特別緩慢,平板發出的新聞播報也像突然被靜音,一下子四周只剩她的呼吸聲。終究還是說出來了,方才飲下的茶水餘香也讓喉頭乾澀,他試著想再問一句,卻發出不出聲音,像是自己先行宣判自己死刑一樣,心頭沒有比思考時更鬆開那條鬱結。
御主率先眨動眼睛,歪頭思考後側著身拉起上衣;少年沒有被突然的動作嚇到,反而是被目睹到的東西屏住氣息。那身老化數十年歲月的身軀上布滿一條條傷痕,其中那大片呈紫黑色的疤痕覆蓋側腰,「這個沒讓你看過,不過不是基於女人肌膚不能隨便給人看這種無聊理由。」
老婦像是被自己的話逗笑一般,氣聲從喉嚨裡陣陣呼出。「這是被那個像葉片一樣的東西弄出的疤痕,我對醫療不是很理解,但應該是被酸性之類的液體溶到才變成這樣。」
「那……那個……抱歉。」少年沒想法地先說出這句,立刻被老婦沒好氣地回說「為什麼你要道歉啊。」
她轉回身子將衣服放下,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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