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智賢也是因為覺得對方差不多睏了，才早早調節光暗。昨晚突如其來地心血來潮就把人一帶去同用膳，回來以後莫說多晚了，這才開始用廁梳洗的自己也已經擾人入睡，進而連今早雖然沒有直說，回房看見已經醒來的對方，真不知對方是生活規律、還是根本沒睡好。

如此想著的少年，把手上回覆一一發出，正想下床梳洗之時，『咚』一聲，絆著少量煙霧，木筒再次出現於桌上。不得不把光稍稍調回正常的一人，又再好奇地走近桌子，企圖一探內裡的是如何的問題、說不好或會有如今早一樣的要求吧？「還真的如你所說的，每天都得回答呢。」聽罷言畢，智賢把兩木筒都拿在手，隨手往牧凝所在的地方扔出其一，便爽快地扭開筒子，閱讀內容。

『星星看得見地上的人嗎？』

「⋯⋯？」只是與昨天的反應不同，智賢的表情被這很懸的問題弄得一臉莫名其妙。

「感覺跟昨天的問題沒有關聯呢⋯⋯」思前想後，第一次入住的他也只能如此評論。沒有想法的他，只能一問詳細，「以前都是這樣嗎？」

「星星看不看得見地上的？要是猩猩的話，倒是很容易答呢。」少年喃喃自言，道。

或許是時差所擾，沈牧凝在數小時的深眠後便早早醒了過來，而精神卻出乎意料的還可以，於是他便從行李中抽出尚在調整中的自編樂譜，坐在桌旁暗自想了一整天，纖白指尖時不時敲打桌面模擬出彈奏手法，卻盡量避免發出聲音。

只要他一進入工作狀態，就會如同與世隔絕般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儘管如此，這種狀態下還是受不得驚擾的，畢竟粗魯的聲音會將來自旋律的優雅靈感驅散殆盡——在這點上，他很滿意智賢的安靜，對這個人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一晃眼又是半天過去，青年疲倦的眨了眨眼，直到木筒出現，室友的聲音打破沉默的氣氛後，他才回過神來。

「嗯，問題之間沒什麼關係，有時候很奇怪，有時候又好像挺有哲理的，沒什麼規律。」就跟這旅店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把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沈牧凝熟稔的拉開紙張，看見了上面的題目——看來今天的問題屬於前者。

花了數秒才理解了男孩的吐槽，沈牧凝沒有搭腔，徑自旋開筆蓋在紙上隨意的寫下一句話。

『中國有句話叫「蒼天有眼」，如果說星星就是所謂蒼天或者神的監視器的話，倒是挺可怕的。』

按理說來他不應該是這樣天馬行空的人，然而沈牧凝總覺得，在這個旅店待久了，胡扯瞎扯的功力也變高了。

當曾經以為就算存在也不太可能遇上的事都親眼目睹了，再談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倒像是一種另類的浪漫。

「欸——」大致了解旅店特色，智賢倒是沒有懷疑現在身在的旅店種種，哪怕之前遇見一隻現實不曾出現的彩虹貓，也似乎藉是如此而已，反正這世界還有太多他不清楚的事就是了。

同樣沒有介意對方有否回話，他苦惱了一會，則是堅持哪怕問題不然、答案也要跟昨天有所關聯。

少年於是拿起桌上的筆，草草撇下回答：

『問問惡魔或許反而會知道呢？』

完解，智賢關上筒子，倒因說開了話稍為開始閒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