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道長，能不能給俺算一卦？」
攤子才擺好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有位操著濃厚鄉村口音的大漢走上前來。
「貧道這攤子既擺出來，自然是算得，不知客倌想算些什麼？」
上門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李晏自是笑著招呼了下來。

那漢子面上帶著憨厚的笑意，有些靦腆的開口：「俺家婆娘要給俺生個娃子，這會兒俺就被隔壁來幫忙的王大媽給趕了出來，說俺在那兒礙手礙腳，不如來城裡看看能給俺家婆娘買點什麼回去補補，哎道長，你看俺家婆娘生這個娃子會順利不？」
「貧道還以為客倌會想問孩子是男是女？」李晏聽的有趣，托著頭問了一句。
「是個男娃子自然是好，女娃娃嘛，就得跟著俺吃苦受累，可俺家婆娘給俺生的，一定是俺村裡最標緻的女娃娃。」大漢挺起胸膛，面上滿是驕傲。

「既然客倌所問如此，貧道便替客倌算上一卦。」莞爾一笑，李晏隨即擺弄起攤位上的算籌，眼簾低垂輕聲念著禱詞，隨後取出紙筆紀錄卜出的卦象。

「……客倌？客倌？」
李晏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這樣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被身上那套道袍一襯，竟讓這憨厚漢子生生看傻了眼。
「欸？俺在！」
所以說，皮相也是影響生意的一大關鍵阿。
在心裡感嘆了一下，李晏還是盡責的給客人解釋起卦象的含義。
「……因此，尊夫人此胎應該不至於太過兇險，但此卦主安定，客倌如果事情辦完，還是早些回家的好。」

待他做完總結，那漢子如夢初醒，連忙掏出錢袋，才結結巴巴的問起卦金的問題。
「做貧道這行的，講求不過緣份和心意，客倌隨心給便是。」末了，又笑著打趣了一句：「客倌若是願意多給，貧道也不會客氣的。」
大漢面色微紅似有些窘迫，自錢袋中取出一貫銅錢，猶豫了一下，才解開上面的繩結，放了幾枚到攤位上。
「俺不懂行情……但是這袋子錢俺還得給婆娘買些米麵回去補補，道長您瞧著這些可夠？」
「貧道說了，一切隨心。」李晏笑著將錢收入袖中，道：「客倌的心意，貧道確實收到了。」

待目送那漢子走遠，李晏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一面收拾攤位一面朝看熱鬧的群眾們喊道：「一日只算一卦，各位客倌下次請早啊。」

希望下次能來個肥一點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