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杯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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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杯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看到這串打算有空來摘錄一下感興趣的故事
雖然這個月連商君那本摘記都還沒打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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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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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杯
5 years ago
愛堂先生言,聞有老學究夜行,忽遇其亡友,學究素剛直,亦不怖畏,問君何往,曰:「吾為冥吏,至南村有所勾攝,適同路耳。」因並行。至一破屋,鬼曰:「此文士廬也。」問:「何以知之?」曰:「凡人白晝營營,性靈汨沒,唯睡時一念不生,元神朗澈,胸中所讀之書,字字皆吐光芒,自百竅而出,其狀縹渺繽紛,爛如錦繡。學如鄭孔,文如屈宋班馬者,上燭霄漢,與星月爭輝;次者數丈,次者數尺,以漸而差,極下者亦螢螢如一燈,照映戶牖。人不能見,唯鬼神見之耳。此室上光芒高七八尺,以是而知。」學究問:「我讀書一生,睡中光芒當幾許?」鬼囁嚅良久曰:「昨過君塾,君方晝寢,見君胸中高頭講章一部,墨卷五六百篇,經文七八十篇,策略三四十篇,字字化為黑煙,籠罩屋上,諸生誦讀之聲,如在濃雲密霧中,實未見光芒,不敢妄語。」學究怒斥之,鬼大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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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這篇也有收在《續子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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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東光李又聃先生嘗至宛平相國廢園中,見廊下有詩二首,其一曰:「颯颯西風吹破櫺,蕭蕭秋草滿空庭。月光穿漏飛簷角,照見莓苔半壁青。」其二曰:「耿耿疏星幾點明,銀河時有片雲行。凴欄坐聽譙樓鼓,數到連敲第五聲。」墨痕慘淡,殆不類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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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董曲江先生,名元度,平原人,乾隆壬申進士,入翰林,散館,改知縣,又改教授,移疾歸。少年夢人贈一扇,上有三絕句曰:「曾公飲馬天池日,文采西園感故知;至竟心情終不改,月明花影上旌旗。」「尺五城內並馬來,垂楊一例赤鱗開;黃金屈戍雕胡錦,不信陳王八斗才。」「蕭鼓鼕鼕畫燭樓,是誰親按小涼洲;春風豆蔻知多少,併作秋江一段愁。」語多難解。後亦卒無徵驗,莫明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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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後亦卒無徵驗,莫明其故」所以說這是……幹話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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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獻縣令明晨,應山人,嘗欲申雪一冤獄,而慮上官不允,疑惑未決。儒學門斗有五半仙者,與一狐友,言小休咎多有驗,遣往問之,狐正色曰:「明公為民父母,但當論其冤不冤,不當問其允不允,獨不記制府李公之言乎?」門斗返報,明為悚然。因言制府李公衛未達時,嘗同一道士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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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欸記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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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寧波吳生,好作北里游。後昵一狐女,時相幽會。然仍出入青樓間。一日,狐女請曰:「吾能幻化,凡君所眷,吾一見即可肖其貌。君一存想,應念而至,不逾於黃金買笑乎?」試之,果頃刻換形,與真無二。遂不復外出。嘗語狐女曰:「眠花藉柳,實愜人心。惜是幻化,意中終隔一膜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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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狐女曰:「不然。聲色之娛,本雷光石火。豈特吾肖某某為幻化,即彼某某亦幻化也。豈特某某為幻化,即妾亦幻化也。即千百年來,名姬豔女皆幻化也。白楊綠草,黃土青山,何一非古來歌舞之場。握雨攜雲,與埋香葬玉、《別鶴》《離鸞》,一曲伸臂頃耳。中間兩美相合,或以時刻計,或以日計,或以月計,或以年計,終有訣別之期。及其訣別,則數十年而散,與片刻暫遇而散者,同一懸崖撒手,轉瞬成空。倚翠偎紅,不皆恍如春夢乎?即夙契原深,終身聚首,而朱顏不駐,白髮已侵,一人之身,非復舊態。則當時黛眉粉頰,亦謂之幻化可矣。何獨以妾肖某某為幻化也?」吳灑然有悟。後數歲,狐女辭去,吳竟絕迹於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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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很適合畫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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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某孝廉,與數友郊外踏青。皆少年輕薄。見柳蔭中少婦騎驢過,欺其無伴,邀眾逐其後,嫚語調謔。少婦殊不答,鞭驢疾行。有兩三人先追及,少婦忽下驢軟語,意似相悅。俄某與三四人追及,審視正其妻也。但妻不解騎,是日亦無由至郊外,且疑且怒,近前訶之。妻嬉笑如故,某憤氣潮湧,奮掌欲摑其面。妻忽飛跨驢背,別換一形,以鞭指某數曰:「見他人之婦,則狎褻百端;見自己婦,則恚恨如是。爾讀聖賢書,一恕字尚不能解,何以掛名桂籍也!」數訖,逕行。某色如死灰,殆僵立道左不能去,竟不知是何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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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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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州李露園基塙,康熙甲午孝廉,余僚婿也。博雅工詩,需次日,夢中作一聯曰:「鸞翮嵇中散,蛾眉屈左徒。」醒而不能自解。後得湖南一令,卒於官,正屈原行吟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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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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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余家三四十里,有凌虐其僕夫婦死而納其女者。女故慧黠,經營其飲食服用,事事當意。又凡可博其歡者,冶蕩狎昵,無所不至。皆竊議其忘仇。蠱惑既深,惟其言是聽。女始則導之奢華,破其產十之七八。又讒間其骨肉,使門以內如寇仇。繼乃時說《水滸傳》宋江柴進等事,稱為英雄,慫慂之交通盜賊,卒以殺人抵法。抵法之日,女不哭其夫,而陰攜卮酒,酬其父母墓曰:「父母恒夢中魘我,意恨恨似欲擊我,今知之否耶?」人始知其蓄志報復。曰:「此女所為,非惟人不測,鬼亦不測也,機深哉!然而不以陰險論。《春秋》原心,本不共戴天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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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這不錯,不過女的後續怎樣比較令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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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余在烏魯木齊,軍吏具文牒數十紙,捧墨筆請判曰:「凡客死於此者,其棺歸籍,例給牒。否則魂不得入關。」以行於冥司,故不用朱判,其印亦以墨。視其文,鄙誕殊甚。曰:「為給照事:照得某處某人,年若干歲,以某年某月某日在本處病故。今親屬搬柩歸籍,合行給照。為此牌仰沿路把守關隘鬼卒,即將該魂驗實放行,毋得勒索留滯,致干未便。」余曰:「此胥役托詞取錢耳,啟將軍除其例。」旬日後,或告城西墟墓中鬼哭,無牒不能歸故也,余斥其妄;又旬日,或告鬼哭又近城,斥之如故;越旬日,余所居墻外,䰰䰰有聲,余尚以為胥役所偽;越數日,聲至窗外,時月明如畫,自起尋視,實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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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同事觀御史成曰:「公所持理正,雖將軍不能奪也。然鬼哭實共聞,不得照者,實亦怨公。盍試一給之,姑間執讒慝之口。倘鬼哭如故,則公亦有詞矣。」勉從其議。是夜寂然。又軍吏宋吉祿在印房,忽眩仆,久而蘇云,見其母至。俄臺軍以官牒呈,啟視則哈密報吉祿之母來視子,卒於途也。天下事何所不有?儒生論其常耳。余嘗作《烏魯木齊雜詩》一百六十首,中一首云:「白草颼颼接冷雲,關山疆界是誰分。幽魂來往隨官牒,原鬼昌黎竟未聞。」即此二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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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不能直接給鬼下一個令說以後來往不用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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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范蘅洲言,昔渡錢塘江,有一僧附舟,逕置坐具,倚檣竿,不相問訊。與之語,口漫應,目視他處,神意殊不屬。蘅洲怪其傲,亦不再言。時西風過急,蘅洲偶得二句,曰:「白浪簸船頭,行人怯石尤。」下聯未屬,吟哦數四。僧忽閉目微吟曰:「如何紅袖女,尚倚最高樓?」蘅洲不省所云,再與語,仍不答。比繫纜,恰一少女立樓上,正著紅袖,乃大驚,再三致詰。曰:「偶望見耳。」然煙水淼茫,廬舍遮映,實無望見理。疑其前知,欲作禮,則已振錫去。蘅洲惘然莫測,曰:「此又一駱賓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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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始終不是很理解為什麼作不出詩還要當著別人的面唸個沒完
可能只是覺得你吵所以隨便說一句叫你閉嘴
紅袖很多剛好猜中裝一波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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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滄州潘班,善書畫,自稱黃葉道人。嘗宿友人齋中,聞壁間小語曰:「君今夕無留人共寢,當出就君。」班大駭,移出。友人曰:「室舊有此怪,一婉孌女子,不為害也。」後友人私語所親曰:「潘君其終困青衿乎?此怪非鬼非狐,不審何物,遇粗俗人不出,遇富貴人亦不出,惟遇才士之淪落者,始一出薦枕耳。」後潘果坎壈以終。越十餘年,忽夜聞齋中啜泣聲。次日,大風折一老杏樹,其怪乃絕。外祖張雪峰先生嘗戲曰:「此怪大佳,其意識在綺羅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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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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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賣花老婦言,京師一宅近空圃,圃故多狐。有麗婦夜逾短垣與鄰家少年狎,懼事泄,初詭托姓名,歡昵漸洽,度不相棄,乃自冒為圃中狐女。少年悅其色,亦不疑拒。久之,忽婦家屋上,擲瓦罵曰:「我居圃中久,小兒女戲拋磚石,驚動鄰里或有之,實無冶蕩蠱惑事。汝奈何污我?」事乃泄。異哉,狐媚恒托於人,此婦乃托於狐。人善媚者比之狐,此狐乃貞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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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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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有遊士以書畫自給,在京師納一妾,甚愛之。或遇宴會,必袖果餌以貽,妾亦甚相得。無何病革,語妾曰:「吾無家,汝無歸;吾無親屬,汝無依;吾以筆墨為活,吾死,汝琵琶別抱,勢也,亦理也。吾無遺債累汝,汝亦無父母兄弟掣肘,得行己志。可勿受錙銖聘金,但與約,歲時許汝祭我墓,則吾無恨矣。」妾泣受教,納之者亦如約,又甚愛之。然妾恒鬱鬱憶舊恩,夜必夢故夫同枕席,睡中或妮妮囈語。夫覺之,密延術士鎮以符籙,夢語止而病漸作,馴至綿惙。臨歿,以額叩枕曰:「故人情重,實不能忘,君所深知,妾亦不諱。昨夜又見夢曰:『久被驅遣,今得再來,汝病如是,何不同歸?』已諾之矣。能邀格外之惠,還妾尸於彼墓,當生生世世,結草銜環。不情之請,惟君圖之。」語訖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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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夫亦豪士,慨然曰:「魂已往矣,留此遺蛻何為?楊越公能合樂昌之鏡,吾不能合之泉下乎!」竟如所請。此雍正甲寅乙卯間事。余時年十一二,聞人述之,而忘其姓名。余謂:「再嫁,負故夫也;嫁而有二心,負後夫也。此婦進退無據焉。」何子山先生亦曰:「憶而死,何如殉而死乎?」何勵庵先生則曰:「《春秋》責備賢者,未可以士大夫之義,律兒女子,哀其遇可也,憫其志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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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貞節觀到清代真的很恐怖……時年十一二的小孩都可以說再嫁負故夫這種屁話。殉而死更他媽智障。
前夫遊士,後夫豪士,都比你們這些破讀書人通情達理多了
所以妾思念成夢才合理吧(無關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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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屠者許方,嘗擔酒二罌夜行,倦息大樹下。月明如晝,遠聞嗚嗚聲,一鬼自叢墓中出,形狀可怖。乃避入樹後,持擔以自衛。鬼至罌前,躍舞大喜,遽開飲。盡一罌,尚欲開其第二罌,緘甫半啟,已頹然倒矣。許恨甚,且視之似無他技,突舉擔擊之,如中虛空,因連與痛擊,漸縱馳委地,化濃煙一聚。恐其變幻,更捶百餘,其煙平鋪地面,漸散漸開,痕如淡墨,如輕縠,漸愈散愈薄,以至於無。蓋已澌滅矣。余謂:「鬼,人之餘氣也。氣以漸而消,故《左傳》稱新鬼大,故鬼小。世有見鬼者,而不聞見羲軒以上鬼,消已盡也。酒散氣者也,故醫家行血發汗、開鬱驅寒之藥,皆治以酒。此鬼以僅存之氣,而散以滿罌之酒,盛陽鼓蕩,蒸鑠微陰,其消盡也固宜。是澌滅於醉,非澌滅於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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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聞是事時,有戒酒者曰:「鬼善幻,以酒之故,至臥而受捶;鬼本人所畏,以酒之故,反為人所困,沉湎者念哉。」有耽酒者曰:「鬼雖無形而有知,猶未免乎喜怒哀樂之心,今冥然醉臥,消歸烏有,反其真矣。」酒中之趣,莫深於是。佛氏以涅盤為極樂,營營者惡乎知之。《莊子》所謂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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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鬼不能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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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庚午秋,買得《埤雅》一部,中折疊綠箋一片,上有詩曰:「愁煙低冪朱扉雙,酸風微戛玉女窗。青燐隱隱出古壁,土花蝕斷黃金釭。」「草根露下陰蟲急,夜深悄映芙蓉立。濕螢一點過空塘,幽光照見殘紅泣。」末題:「靚雲仙子降壇詩,張凝敬錄。」蓋扶乩者所書。余謂此鬼詩,非仙子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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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扶鸞詩是不是也有常用詞典之類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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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滄州張鉉耳先生,夢中作一絕句曰:「江上秋潮拍岸生,孤舟夜泊近三更。朱樓十二垂楊遍,何處吹簫伴月明。」自跋云:「夢如非想,如何成詩;夢如是想,平生未到江南,何以落想至此?莫明其故,姑錄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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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城西偏,有數荒塚,將平矣。小時過之,老僕施祥指曰:「是即周某子孫,以一善延三世者也。蓋前明崇禎末,河南山東大旱蝗,草根木皮皆盡,乃以人為糧。官吏弗能禁,婦女幼孩,反接鬻於市,謂之菜人。屠者買去,如刲羊豕。周氏之祖,自東昌商販歸,至肆午餐,屠者曰:『肉盡,請少待。』俄見曳二女子入廚下,呼曰:『客待久,可先取一蹄來。』急出止之,聞長號一聲,則一女已生斷右臂,宛轉地上;一女戰慄無人色。見周,並哀呼,一求速死,一求救。周惻然心動,並出資贖之。一無生理,急刺其心死;一攜歸,因無子,納為妾,竟生一男,右臂有紅絲,自腋下繞肩胛,宛然斷臂女也。後傳三世乃絕。皆言周本無子,此三世乃一善所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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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縣農家少婦,性輕佻,隨其夫操作,形影不離。互相對嬉笑,不避忌人,或夏夜並宿瓜圃中。皆薄其冶蕩。然對他人,則面如寒鐵。或私挑之,必峻拒。後遇劫盜,身受七刃,猶詬詈,卒不污而死。又皆驚其貞烈,老儒劉君琢曰:「此所謂質美而未學也,惟篤於夫婦,故矢死不二;惟不知禮法,故情慾之感,介於儀容,燕昵之私,形於動靜。」辛彤甫先生曰:「程子有言,凡避嫌者,皆中不足。此婦中無他腸,故坦然逕行不自疑。此其所以能守死也。彼好立崖岸者,吾見之矣。」先姚安公曰:「劉君正論,辛君有激之言也。」後其夫夜守豆田,獨宿團焦中,忽見婦來,嬿婉如平日,曰:「冥官以我貞烈,判來生中乙榜,官縣令,我念君不欲往,乞辭官祿為遊魂,長得隨君,冥官哀我,許之矣。」夫為感泣,誓不他偶。自是晝隱夜來,幾二十載。兒童或亦窺見之。此康熙末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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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幹你正論,老儒就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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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老僕魏哲聞其父言,順治初有某生者,距余家八九十里,忘其姓名,與妻先後卒。越三四年,其妾亦卒。適其家傭工人,夜行避雨,宿東嶽祠廊下,若夢非夢,見某生荷校立庭前,妻妾隨焉。有神衣冠類城隍,磬折對嶽神語曰:「某生污二人,有罪;活二命,亦有功,合相抵。」嶽神怫然曰:「二人畏死忍恥,尚可貸。某生活二人,正為欲污二人,但宜科罪,何云功罪相抵也?」揮之出。某生及妻妾亦隨出。悸不敢語,天曙歸告家人,皆不能解。有舊僕泣曰:「異哉,竟以此事被錄乎!此事惟吾父子知之,緣受恩深重,誓不敢言。今已隔兩朝,始敢追述。兩主母皆實非婦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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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前明天啟中,魏忠賢殺裕妃,其位下宮女內監,皆密捕送東廠,死甚慘。有二內監,一曰福來,一曰雙桂,亡命逃匿。緣與主人曾相識,主人方商於京師,夜投焉。主人引入密室,吾穴隙私窺。主人語二人曰:『君等聲音笑貌,在男女之間,與常人稍異,一出必見獲;若改女裝,則物色不及。然兩無夫之婦,寄宿人家,形迹可疑,亦必敗。二君身已淨,本無異婦人,肯屈意為我妻妾,則萬無一失矣。』二人進退無計,沉思良久,並曲從。遂為辦女飾,鉗其耳,漸可受珥。併市軟骨藥,陰為纏足,越數月,居然兩好婦矣。乃車載還家,詭言在京所娶。二人久在宮禁,並白皙溫雅,無一毫男子狀。又其事迥出意想外,竟無覺者。但訝其不事女紅,為恃寵驕惰耳。二人感主人再生恩,故事定後亦甘心偕老。然實巧言誘脅,非哀其窮,宜司命之見譴也。」信乎?人可欺,鬼神不可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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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這要是其他人來編就當成愛情故事了,還管你什麼鬼神,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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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先姚安公言,雍正庚戌會試,與雄縣湯孝廉同號舍。湯夜半忽見披髮女鬼,搴簾手裂其卷,如蛺蝶亂飛。湯素剛正,亦不恐怖,坐而問之曰:「前生吾不知,今生則實無害人事,汝胡為來者?」鬼愕眙卻立曰:「君非四十七號耶?」曰:「吾四十九號。」蓋有二空舍,鬼除之未數也。諦視良久,作禮謝罪而去。斯須間,四十七號喧呼某甲中惡矣。此鬼殊憒憒,湯君可謂無妄之災。幸其心無愧怍,故倉卒間敢與詰辯,僅裂一卷耳。否亦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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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算錯www怎麼有點可愛wwwww
這種鬼故事才有記的價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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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內閣學士永公,諱寧,嬰疾,頗委頓。延醫診視,未遽愈,改延一醫,索前醫所用藥帖,弗得。公以為小婢誤置他處,責使搜索,云不得且笞汝。方倚枕憩息,恍惚有人跪燈下曰:「公勿笞婢,此藥帖小人所藏。小人即公為臬司時平反得生之囚也。」問:「藏藥帖何意?」曰:「醫家同類皆相忌,務改前醫之方,以見所長。公所服藥不誤,特初試一劑,力尚未至耳。使後醫見方,必相反以立異,則公殆矣。所以小人陰竊之。」公方昏悶,亦未思及其為鬼。稍頃始悟,悚然汗下,乃稱前方已失,不復記憶,請後醫別疏方。視所用藥,則仍前醫方也。因連進數劑,病霍然如失。公鎮烏魯木齊日,親為余言之,曰:「此鬼可謂諳悉世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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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對古代名醫產生了更大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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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族叔楘庵言,肅寧有塾師,講程朱之學。一日,有遊僧乞食於塾外,木魚琅琅,自辰逮午不肯息。塾師厭之,自出叱使去,且曰:「爾本異端,愚民或受爾惑耳。此地皆聖賢之徒,爾何必作妄想!」僧作禮曰:「佛之流而募衣食,猶儒之流而求富貴也。同一失其本來,先生何必定相苦?」塾師怒,自擊以夏楚。僧振衣起曰:「太惡作劇。」遺布囊於地而去。意必復來,暮竟不至。捫之,所貯皆散錢,諸弟子欲探取。塾師曰:「俟其久而不來,再為計。然須數明,庶不爭。」甫啟囊,則群蜂坌湧,螫師弟面目盡腫,號呼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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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鄰里咸驚問,僧忽排闥入曰:「聖賢乃謀匿人財耶?」提囊逕行。臨出,合掌向塾師曰:「異端偶觸忤聖賢,幸見恕。」觀者粲然。或曰幻術也,或曰塾師好闢佛,見僧輒詆。僧故置蜂於囊以戲之。楘庵曰:「此事余目擊。如先置多蜂於囊,必有蠕動之狀,見於囊外。爾時殊未睹也。云幻術者為差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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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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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雷言,有避仇竄匿深山者,時月白風清,見一鬼徙倚白楊下,伏不敢起。鬼忽見之曰:「君何不出?」慄而答曰:「吾畏君。」鬼曰:「至可畏者莫若人,鬼何畏焉?使君顛沛至此者,人耶鬼耶?」一矣而隱。余謂此青雷有激之寓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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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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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肅寧舊族也。魏忠賢竊柄時,視王侯將相如土苴,顧以生長肅寧,耳濡目染,望于氏如王謝。為姪求婚,非得于氏女不可。適于氏少子赴鄉試,乃置酒強邀至家,面與議。于生念:「許之,則禍在後日;不許,則禍在目前。」猝不能決,託言:「父在,難自專。」忠賢曰:「此易耳。君速作札,我能即致太翁也。」是夕,于翁夢其亡父,督課如平日,命以二題:一為孔子曰諾,一為歸潔其身而已矣。方構思,忽叩門驚醒,得子書,恍然頓悟。因復書許姻,而附言病頗棘,促子速歸。肅寧去京四百餘里,比信返,天甫微明,演劇猶未散。于生匆匆束裝,途中官吏迎候者,已供帳相屬。抵家後,父子俱稱疾不出。是歲為天啟甲子。越三載而忠賢敗,竟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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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定後,于翁坐小車,遍遊郊外,曰:「吾三載杜門,僅博得此日看花飲酒。岌乎危哉!」于生瀕行時,忠賢授以小像,曰:「先使新婦識我面。」于氏於余家為表戚,余兒時尚見此軸。貌修偉而秀削,面白,色隱赤,兩顴微露,頰微狹,目光如醉,臥蠶以上,赭石薄暈,如微腫,衣緋紅,座旁几上,露列金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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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只是好奇魏忠賢畫像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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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州戈太守桐園,官朔平時,有幕客夜中睡醒,明月滿窗,見一女子在几側座,大怖,呼家奴。女子搖手曰:「吾居此久矣,君不見耳。今偶避不及,何驚駭乃爾?」幕客呼益急,女子哂曰:「果欲禍君,奴豈能救?」拂衣遽起,如微風之振窗紙,穿櫺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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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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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春,余攜家至京師,因虎坊橋舊宅未贖,權往錢香樹先生空宅中。云樓上亦有狐居,但扃鎖雜物,人不輕上。余戲粘一詩于壁曰:「草草移家偶遇君,一樓上下且平分。耽詩自是書生癖,徹夜吟哦莫厭聞。」一日,姬人啟鎖取物,急呼怪事,余走視之,則地板塵上,滿畫荷花,莖葉苕亭,具有筆致。因以紙筆置几上,又粘一詩於壁曰:「仙人果是好樓居,文采風流我不如。新得吳箋三十幅,可能一一畫芙蕖?」越數日啟視,竟不舉筆。以告裘文達公,公笑曰:「錢香樹家狐,固應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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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老子不當免費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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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城李某,以販棗往來於鄰縣,私誘居停主人少婦歸。比至家,其妻先已偕人逃,自詫曰:「幸攜此婦來,不然鰥矣。」人計其妻遷賄之期,正當此婦乘垣後日。適相報,尚不悟耶?既而此婦不樂居田家,復隨一少年遁,始茫然自失。後其夫蹤跡至束城,欲訟李。李以婦已他去,無佐證,堅不承。糾紛間,聞里有扶乩者,眾曰:「盍質於仙?」仙判一詩曰:「鴛鴦夢好兩歡娛,記否羅敷自有夫?今日相逢需一笑,分明依樣畫葫蘆。」其夫默然逕返。兩邑接壤有知其事者,曰:「此婦初亦其夫誘來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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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先不論報應什麼的……如果這類情況普遍一點就不會有北七沒事叫人殉死了
不過「自詫曰:『幸攜此婦來,不然鰥矣。』」感覺很像刻意編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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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媼,余弟乳母也,有女曰荔姐,嫁為近村民家妻。一日,聞母病,不及待婿同行,遽狼狽而來。時已入夜,缺月微明,顧見一人追之急,度是強暴,而曠野無可呼救,乃隱身古塚白楊下,納簪珥懷中,解縧繫頸,披髮吐舌,瞪目直視以待。其人將近,反招之坐。及逼視,知為縊鬼,驚仆不起,荔姐竟狂奔得免。比入門,舉家大駭,徐問得實,且怒且笑,方議向鄰里追問。次日喧傳某家少年,遇鬼中惡,其鬼今尚隨之,已發狂譫語。後醫藥符籙皆無驗,竟顛癇終身。此或由恐怖之餘,邪魅趁機而中之,未可知也;或一切幻象,由心而造,未可知也;或明神殛惡,陰奪其魄,亦未可知也。然均可為狂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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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夜行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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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書生嬖一孌童,相愛如夫婦。童病將歿,悽戀萬狀,氣已絕,猶手把書生腕,擘之乃開。後夢寐見之,燈月下見之,漸至白晝亦見之。相去恒七八尺,問之不語,呼之不前,即之則卻退。緣是惘惘成心疾,符籙劾治無驗。其父姑令借榻叢林,冀鬼不敢入佛地。至,則見如故。一老僧曰:「種種魔障,皆起於心。果此童耶?是心所招;非此童耶?是心所幻。但空爾心,一切俱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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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廢話,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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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太夫人乳媼廖氏言,滄州馬落坡,有婦以賣麵為業,得餘麵以養姑。貧不能畜驢,恒自轉磨,夜夜徹四鼓。姑歿後,上墓歸,遇二少女於路,迎而笑曰:「同住二十餘年,頗相識否?」婦錯愕不知所對。二女曰:「嫂勿訝,我姊妹皆狐也,感嫂孝心,每夜助嫂轉磨,不意為上帝所嘉,緣是功行,得證正果。今嫂養姑事畢,我姊妹亦登仙去矣。敬來道別,並謝提攜也。」言訖,其去如風,轉瞬已不見。婦歸,再轉其磨,則力幾不勝,非宿昔之旋運自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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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補三十頁百合人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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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木齊,譯言好圍場也。余在是地時,有筆帖式,名烏魯木齊。計其命名之日,在平定西域前二十餘年。自言初生時,父夢其祖語曰:「爾所生子,當名烏魯木齊。」併指畫其字以示。覺而不省為何語,然夢甚了了,姑以名之。不意今果至此,意將終此乎?後遷印房主事,果卒於官。計其自從征至卒,始終未嘗離此地。事皆前定,豈不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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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吉築城時,掘土至五尺餘,得紅紵絲繡花女鞋一,製作精緻,尚未全朽。余《烏魯木齊雜詩》曰:「築城掘土土深深,邪許相呼萬杵音。怪事一聲齊注目,半鉤新月蘚花侵。」詠此事也。入土至五尺餘,至近亦須數十年,何以不壞?額魯特女子不纏足,何以得作弓彎樣,僅三寸許?此必有其故,今不得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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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學資料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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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編修魚門曰:「怨毒之於人甚矣哉。宋小巖將歿,以片札寄其友曰:『白骨可成塵,游魂終不散。黃泉業鏡臺,待汝來相見。』余親見之。其友將歿,以手拊牀曰:『宋公且坐。』余亦親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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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字虐本(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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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某公奉使歸,駐節館舍。時庭菊盛開,徘徊花下,見小童隱映疏竹間,年可十四五,端麗溫雅,如靚妝女子。問知為居停主人子,呼與語,甚慧黠。取一扇贈之,流目送盼,意似相就。某公亦愛其秀穎,與流連軟語,適左右皆不在,童即跪引其裾,曰:「公如不棄,即不敢欺公。父陷冤獄,得公一語可活。公肯援手,當不惜此身。」方探袖出訟牒,忽暴風衝擊,窗扉六扇皆洞開,幾為騶從所窺。心知有異,急揮之去,曰:「俟夕徐議。」即草草命駕行。後廉知為土豪殺人獄,急不得解,賂胥吏引某公館其家,陰市孌童,偽為其子。又賂左右,得至前為秦弱蘭之計,不虞冤魄之示變也。裘文達公嘗曰:「此公偶爾多事,幾為所中。士大夫一言一動,不可不慎。使爾時面如包孝肅,亦何隙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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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也太針對了吧,哪個地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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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木齊深山中牧馬者,恒見小人高尺許,男女老幼一一皆備,遇紅柳吐花時,輒折柳盤為小圈,著頂上,作隊躍舞,音呦呦如度曲。或至行帳竊食,為人所掩,則跪而泣。縶之,則不食而死;縱之,初不敢遽行,行數尺輒回顧。或追叱之,仍跪泣。去人稍遠,度不能追,始驀澗越山去。然其巢穴棲止處終不可得。此物非木魅,亦非山獸,蓋僬僥之屬。不知其名,以形似小兒,而喜戴紅柳,因呼曰「紅柳娃」。邱縣丞天錦,因巡視牧廠,曾得其一,臘以歸。細視其鬚眉毛髮,與人無二,知《山海經》所謂竫人,鑿然有之。有極小必有極大,《列子》所謂龍伯之國,亦必鑿然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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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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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獻縣劇盜也,嘗與眾行劫,一盜見其婦美,逼污之。刃脅不從,反接其手縛于凳,已褫下衣,呼兩盜左右挾其足矣。齊大方看莊(盜語,謂屋上瞭望以防救者為看莊),聞婦呼號,自屋脊躍下,挺刃突入,曰:「誰敢如是,吾不與俱生!」洶洶欲鬥,目光如餓虎。間不容髮之頃,竟賴以免。後群盜並就縛駢誅,惟齊大終不能弋獲。群盜云:「官來捕時,齊大實伏馬槽下。」兵役皆云:「往來搜數過,惟見槽下朽竹一束,約十餘竿,積塵污穢,似棄置多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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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義盜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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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都李詞畹言,秋谷先生南游日,借寓一家園亭中。一夕就枕後,欲製一詩,方沉思間,聞窗外人語曰:「公尚未睡耶?清詞麗句,已心醉十餘年。今幸下榻此室,竊聽緒論,雖已經月,終以不得質疑問難為恨,慮或倉卒別往,不罄所懷,便為平生之歉。故不辭唐突,願隔窗聽揮麈之談,先生能不拒絕乎?」秋谷問:「君為誰?」曰:「別館幽深,重門夜閉,自斷非人迹所到,先生神思夷曠,諒不恐怖,亦不必深求。」問:「何不入室相晤?」曰:「先生襟懷蕭散,僕亦倦於儀文,但得神交,何必定在形骸之內耶?」秋谷因日與酬對,於六義頗深。如是數夕,偶乘醉戲問曰:「聽君議論,非神非仙,亦非鬼非狐,毋乃山中木客,解吟詩乎?」語訖寂然。穴隙窺之,缺月微明,有影蓬蓬然,掠水亭簷角而去。園中老樹參天,疑其木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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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畹又云:「秋谷與魅語時,有客竊聽,魅謂:『漁洋山人詩,如名山勝水,奇樹幽花,而無寸土蓺五穀;如雕欄曲榭,池館宜人,而無寢室庇風雨;如彞鼎罍洗,斑斕滿几,而無釜甑供炊爨;如纂組錦繡,巧出仙機,而無裘葛禦寒暑;如舞衣歌扇,十二金釵,而無主婦司中饋;如梁園金谷,雅客滿堂,而無良友進規諫。』秋谷極為擊節。又謂:『明季詩,庸音雜奏,故漁洋救之以清新;近人詩,浮響日增,故先生救之以刻露。勢本相因,理無偏勝,竊意二家宗派,當調停相濟。合則雙美,離則兩傷。』秋谷頗不平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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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婊人就直說啊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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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母張太夫人,有婢曰繡鸞。嘗月夜坐堂階,呼之,則東西廊皆有一繡鸞趨出。形狀衣服無少異,乃至右襟反摺其角,左袖半捲亦相同。大駭幾仆,再視之,惟存其一。問之,乃從西廊來。又問:「見東廊人否?」云:「未見也。」此七月間事,至十一月即謝世。殆祿已將盡,故魅敢現形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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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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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從兄旭升言,村南舊有狐女,多媚少年,所謂二姑娘者是也。族人某意擬生致之,未言也。一日,於廢圃見美女,疑其即是。戲歌豔曲,欣然流盼。折草花擲其前,方俯拾,忽卻立數步外,曰:「君有惡念。」踰破垣竟去。後有二生讀書東岳廟僧房,一居南室,與之昵;一居北室,無睹也。南室生嘗怪其晏至,戲之曰:「左挹浮邱袖,右拍洪崖肩耶?」狐女曰:「君不以異類見薄,故為悅己者容;北室生心如木石,吾安敢近?」南室生曰:「何不登牆一窺,未必即三年不許。如使改節,亦免作程伊川面向人。」狐女曰:「磁石惟可引鍼。如氣類不同,即引之不動。無多事,徒取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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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蒼嶺先生名丹,謙居先生弟也。謙居先生性和易,先生性爽豪,而立身端介,則如一。里有婦為姑虐而縊者,先生以兩家皆士族,勸婦父兄勿涉訟。是夜,聞有哭聲遠遠至,漸入門,漸至窗外,且哭且訴,詞甚淒楚,深怨先生之息訟。先生叱之曰:「姑虐婦死,律無抵法,即訟亦不能快汝意。且訟必檢驗,檢驗必裸露,不更辱兩家門戶乎?」鬼仍絮泣不已。先生曰:「君臣無獄,父子無獄。人憐汝枉死,責汝姑之暴戾則可。汝以婦而欲訟姑,此一念已干名犯義矣。任汝訴諸明神,亦決不直汝也。」鬼竟寂然去。謙居先生曰:「蒼嶺斯言,告天下之為婦者可,告天下之為姑者則不可。」先姚安公曰:「蒼嶺之言,子與子言孝;謙居之言,父與父言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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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太噁心了。負心都是讀書人腦子有病則如一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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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工技藝,各祠一神為祖:倡族祀管仲,以女閭三百也;伶人祀唐玄宗,以梨園子弟也。此皆最典。胥吏祀蕭何、曹參,木工祀魯班,此猶有義。至靴工祀孫臏,鐵工祀老君之類,則荒誕不可詰矣。長隨所祀曰鍾三郎,閉門夜奠,諱之甚深,竟不知為何神。曲阜顏介子曰:「必中山狼之轉音也。」先姚安公曰:「是不必然,亦不必不然。郢書燕說,固未為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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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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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叔儀庵公,有質庫在西城中,一小樓為狐所據。夜恒聞其語聲,然不為人害,久亦相安。一夜,樓上詬誶鞭笞聲甚厲,群往聽之,忽聞負痛疾呼曰:「樓下諸公,皆當明理,世有婦撻夫者耶?」適中一人方為婦撻,面上爪痕猶未愈。眾哄然一笑曰:「是固有之,不足為怪。」樓上群狐,亦哄然一笑,其鬥遂解。聞者無不絕倒,儀庵公曰:「此狐以一笑霽威,猶可以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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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子不語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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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仰山通政,在禮曹時,為同官所軋,動輒掣肘,步步如行荊棘中,性素迂滯,漸恚憤成疾。一日,鬱鬱枯坐,忽夢至一山,花放水流,風日清曠,覺神思開朗,壘塊頓消。沿溪散步,得一茅舍,有老翁延入小坐,言論頗洽。老翁問何以有病容,羅具陳所苦。老翁太息曰:「此有夙因,君所未解。君七百年前為宋黃筌,某即南唐徐熙也。徐之畫品,本居黃上。黃恐奪供奉之寵,巧詞排抑,使沉淪困頓,銜恨以終。其後輾轉輪迴,未能相遇。今世業緣湊合,乃得一快其宿仇。彼之加於君者,即君之曾加於彼者也,君又何憾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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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無往不復者,天之道;有施必報者,人之情。既已種因,終當結果。其氣機之感,如磁之引鍼,不近則已,近則吸而不解;其怨毒之結,如石之含火,不觸則已,觸則激而立生。其終不消釋,如疾病之隱伏,必有驟發之日;其終相遇合,如日月之旋轉,必有交會之纏。然則種種害人之術,適有自害而已矣。吾過去生中,與君有舊,因君未悟,故為述憂患之由。君與彼已結果矣,自今以往,慎勿造因可也。」羅灑然有省,勝負之心頓盡。數日之內,宿疾全除。此余十許歲時,聞霍易書先生言。或曰:「是衛公延璞事,先生偶誤記也。」未知其審,併附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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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熙与黄筌_百度百科
這什麼業界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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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孟生文熺有雋才,張石粼先生最愛之。一日掃墓歸,遇孟于路旁酒肆,見其壁上新寫一詩曰:「東風翦翦漾春衣,信步尋芳信步歸。紅映桃花人一笑,綠遮楊柳燕雙飛。徘徊曲徑憐香草,惆悵喬林掛落暉。記取今朝延佇處,酒樓西畔是柴扉。」詰其所以,諱不言。固詰之,始云:「適於道側見麗女,其容絕代,故坐此冀其再出。」張問其處,孟手指之。張大駭曰:「是某家墳院,荒廢久矣,安得有是?」同往尋之,果馬鬣蓬科,杳無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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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詩M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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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夫楊義,粗知文字,隨姚安公在滇時,忽夢二鬼持朱票來拘,標名曰「楊叉」。義爭曰:「我名楊義,不名楊叉,爾定誤拘!」二鬼皆曰:「乂字上尚有一點,是省筆義字。」義又爭曰:「從未見義字如此寫,當仍是乂字,誤滴一墨點。」二鬼不能強而去。同寢者聞其囈語,殊甚了了。俄姚安公終養歸,義隨至平彞,又夢二鬼持票來,乃明明楷書楊義字。義仍不服曰:「我已北歸,當屬直隸城隍,爾雲南城隍,何得拘我?」喧詬良久。同寢者呼之乃醒,自云:「二鬼甚憤,似必不相捨。」次日行至滇南勝境坊下,果馬蹶墮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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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的員工也是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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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白夢筆生花,特睡鄉幻景耳。福建陸路提督馬負公書,性耽翰墨,稍暇即臨池。一日,所用巨筆懸架上,忽吐燄,光長數尺,自毫端倒注於地。復逆卷而上,蓬蓬然,逾刻乃斂。署中弁卒皆見之。馬公畫為小照,余嘗為題詩。然馬公竟卒於官,則亦妖而非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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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躺槍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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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林教授清標言,鄭成功據臺灣時,有粵東異僧泛海至,技擊絕倫,袒臂端坐,斲以刃,如中鐵石。又兼通壬遁風角,與論兵,亦娓娓有條理。成功方招延豪傑,甚敬禮之。稍久,漸驕蹇,成功不能堪,且疑為間諜,欲殺之而懼不克。其大將劉國軒曰:「必欲除之,事在我。」乃詣僧款洽,忽請曰:「師是佛地位人,但不知遇摩登伽,還受攝否?」僧曰:「參寥和尚,久心似沾泥絮矣。」劉因戲曰:「欲以劉王大體雙一驗道力,使眾彌信心,可乎?」乃選孌童倡女姣麗善淫者十許人,布茵施枕,恣為媟狎於其側,柔情曼態,極天下之妖惑。僧談笑自若,似無見聞。久忽閉目不視,國軒拔劍一揮,首已欻然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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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軒曰:「此術非有鬼神,特練氣自固耳。心定則氣聚,心一動則氣散矣。此僧心初不動,故敢縱觀,至閉目不視,知其已動而強制,故刃一下而不能禦也。」所論頗入微,但不知椎埋惡少,何以能見及此?其縱橫鯨窟十餘年,蓋亦非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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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蘭洲嘗於舟次買一童,年十三四,甚秀雅,亦粗知字義。云父歿,家中落,與母兄投親不遇,附舟南還,行李典賣盡,故鬻身為道路費。與之語,羞澀如新婦,固已怪之。比就寢,竟弛服橫陳,王本買供使令,無他念,然宛轉相就,亦意不自持。已而,童伏枕暗泣。問:「汝不願乎?」曰:「不願。」問:「不願何以先就我?」曰:「吾父在時,所畜小奴數人,無不薦枕席,有初來愧拒者,輒加鞭笤曰:『思買汝何為,憒憒乃爾。知奴事主人,分當如是,不如是,則當箠楚。』故不敢不自獻也。」王蹶然推枕曰:「可畏哉。」急呼舟人鼓楫。一夜,追及其母兄,以童還之,且贈以五十金。意不自安,復於憫忠寺禮佛懺悔,夢伽藍語曰:「汝作過改過在頃刻間,冥司尚未註籍,可無庸瀆世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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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根本是懶得報上去嘛,死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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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徐編修開厚,亦壬戌前輩。初入館時,每夜讀書,則宅後空屋有讀書聲,與琅琅相答。細聽所誦,亦館閣律賦也。啟戶則無睹。一夕,躡足屏息,窺之,見一少年,著青半臂,藍綾衫,攜一卷背月坐,搖首吟哦,若有餘味。殊不似為祟者,後亦無休咎。唐小說載天狐超異科、策二道,皆四言韻語,文頗古奧。或此狐亦應舉者歟?此戈東長前輩說,戈徐同年進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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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何讓之》
題云:應天狐超異科策八道。後文甚繁,難以詳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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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一婦性佚蕩,然貌至陋。日靚妝倚門,人無顧者。後其夫隨高葉飛官天長,甚見委任,豪奪巧取,歲以多金寄歸。婦藉其財,以招誘少年,門遂如市。迨葉飛獲譴,其夫遁歸,則囊篋全空,器物斥賣亦略盡,唯存一醜婦,淫瘡遍體而已。人謂其不擁厚貲,此婦萬無墮節理。豈非天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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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字河間
怎麼看都像瞎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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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折生遇蘭言,其鄉有扶乩者,降壇大書一詩曰:「一代英雄付逝波,壯懷空握魯陽戈。廟堂有策軍書急,天地無情戰骨多。故壘春滋新草木,游魂夜覽舊山河。陳濤十郡良家子,杜老酸吟意若何。」署名曰「柿園敗將」。皆悚然,知為白谷孫公也。柿園之役,敗於中旨之促戰,罪不在公。詩乃以房琯車戰自比,引為已過。正人君子用心,視王化貞輩僨轅誤國,猶百計卸責於人者,真三光之於九泉矣。大同杜生宜滋,亦錄有此詩,空握作辜負,春滋作春添,意若何作竟若何,凡四字不同。蓋傳寫偶異,大旨則無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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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乩詩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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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宜門外風氏園古松,前輩多有題詠。錢香樹先生尚見之,今已薪矣。何華峰云:「相傳松未枯時,每風靜月明,或聞絲竹。一巨公偶游其地,偕賓友夜往觀之。二鼓後有琵琶聲,似出樹腹,似在樹梢,久之,小聲緩唱曰:『人道冬夜寒,我道冬夜好。繡被暖如春,不愁天不曉。』巨公叱曰:『何物老魅,敢對我作此淫詞?』戛然而止。俄登登復作,又唱曰:『郎似桃李花,妾似松柏樹。桃李花易殘,松柏常如故。』巨公點首曰:『此乃差近風雅。』餘音搖曳之際,微聞樹外悄語曰:『此老殊易與,但作此等語,言便生歡喜。』撥剌一響,如有弦斷。再聽之,寂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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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老殊易與,但作此等語,言便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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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歌童扇上畫雞冠,於筵上求李露園題。露園戲書絕句曰:「紫紫紅紅勝晚霞,臨風亦自弄夭斜。枉教蝴蝶飛千遍,此種原來不是花。」皆嘆其運意雙關之巧。露園赴任湖南後,有扶乩者或以雞冠請題,即大書此詩。余駭曰:「此非李露園作耶?」乩忽不動。扶乩者狼狽去。顏介子歎曰:「仙亦盜句。」或曰:「是扶乩者本偽託,已屢以盜句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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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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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菊莊言,有書生夜泊鄱陽湖,步月納涼,至一酒肆,遇數人各道姓名,云皆鄉里,因沽酒小飲。笑言既洽,相與說鬼,搜異抽新,多出意表。一人曰:「是固皆奇,然莫奇於我所見矣。曩在京師避囂,寓豐臺花匠家,邂逅一士共談。吾言此地花事殊勝,惟墟墓間多鬼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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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曰:『鬼亦有雅俗,未可概棄。吾曩遊西山,遇一人論詩,殊多精詣。自誦所作,有曰:「深山遲見日,古寺早生秋」;又曰:「鐘聲散墟落,燈火見人家」;又曰:「猿聲臨水斷,人語入煙深」;又曰:「林梢明遠水,樓角挂斜陽」;又曰:「苔痕寢病榻,雨氣入昏燈」;又曰:「鵂盋歲久能人語,魍魎山深每晝行」;又曰:「空江照影芙蓉淚,廢苑尋春蛺蝶魂」,皆楚楚有致。方擬問其居停,忽有鈴馱琅琅,欻然滅跡。此鬼寧復可憎耶?』吾愛其脫灑,欲留共飲,其人振衣起曰:『得免君憎,已為大幸,寧敢再入郇廚?』一笑而隱。方知說鬼者即鬼也。」書生因戲曰:「此等奇絕,古所未聞。然陽羨鵝籠,幻中出幻,乃轉輾相生,安知說此鬼者,不又即鬼耶?」數人一時變色,微風颯起,燈光黯然,並化為薄霧輕煙,濛濛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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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江照影芙蓉淚,廢苑尋春蛺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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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士以文章遊公卿間,偶得一漢玉璜,則理瑩白而血斑徹骨,嘗用以鎮紙。一日借寓某公家,方燈下構一文,聞窗隙有聲。忽一手探入,疑為盜,取鐵如意欲擊,見其纖削如春蔥,瑟縮而止。穴紙竊窺,乃一青面羅剎鬼,怖而仆地。比蘇,則此璜已失矣。疑為狐媚幻形,不復追詰。後於市上偶見,詢所從來,轉輾經數主,竟不得其端緒。久乃知為某公家奴偽作鬼狀所取。董曲江戲曰:「渠知君是惜花御史,故敢露此柔荑。使遇我輩粗才,斷不敢自取斷腕。」余謂此奴偽作鬼裝,一以使不敢攬執,一以使不復追求。又燈下一掌破窗,恐遭捶擊,故偽作女手,使知非盜;且引之窺見惡狀,使知非人。其運意亦殊周密。蓋此輩為主人執役,即其鈍如椎;至作姦犯科,則奇計環生,如鬼如蜮。大抵皆然,不獨此一人一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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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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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竹坪御史,嘗小集閻梨材尚書家。酒次,竹坪慨然曰:「清介是君子分內事,若恃其清介以凌物,則殊嫌客氣不除。昔某公為御史時,居此宅,坐間或言及狐媚,某公痛罵之。數日後,月下見一盜踰牆入,內外搜捕,皆無跡,擾攘徹夜。比曉,忽見廳上臥一老人,欠身而起曰:『長夏溽暑(長夏字,出黃帝《素問》,謂六月也。王太僕註讀上聲。杜工部「長夏江村事事幽」句皆讀平聲。蓋注家偶未考也),偶投此納涼,致主人竟夕不安,殊深慚愧。』一笑而逝。蓋無故侵狐,狐以此戲之也。豈非自取侮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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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詩讀音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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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門家扶乩,好事者多往看。一狂士自負書畫,意氣傲睨,旁若無人。至對客脫襪搔足垢,向乩哂曰:「且請示下壇詩。」乩即題曰:「回頭歲月去駸駸,幾度滄桑又到今。曾見會稽王內史,親攜賓客到山陰。」眾曰:「然則仙及見右軍耶?」乩書曰:「豈但右軍,併見虎頭。」狂生聞之起立曰:「二老風流。既曾親睹,此時群賢畢至,古今人相去幾何?」又書曰:「二公雖絕藝入神,然意存衝挹,雅人深致,使見者意消。罵座灌夫,自別是一流人物;離之雙美,何必合之兩傷?」眾知有所指,相顧目笑。回視狂生,已著襪欲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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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識是何靈鬼,作此虐謔。惠安陳舍人雲亭,嘗題此生《寒山老木圖》曰:「憔悴人間老畫師,平生有恨似徐熙。無端自寫荒寒景,皴出秋山鬢已絲。使酒淋漓禮數疏,誰知俠氣屬狂奴。他年倘續宣和譜,畫師如今有灌夫。」乩所云罵座灌夫,當即指此。又不識此鬼,何以知此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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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雲鹽山間,有夜過墟墓者,為群狐所遮,裸體反接,倒懸樹杪,天曉人始見之,掇梯解下,視背上大書三字曰:「繩還繩」。莫喻其意。久乃悟二十年前,曾捕一狐倒懸之,今修怨也。胡厚庵先生,仿《西涯新樂府》中,有繩還繩一篇曰:「斜柯三丈不可登,誰躡其杪如猱升。諦而視之兒倒繃,背題三字繩還繩。問何以故心懵騰,恍然忽省蹶然興。束縛阿紫當年曾,舊事過眼如風燈。誰期狹路遭其朋,吁嗟乎,人妖異路炭與冰,爾胡肆暴先侵陵?使銜怨毒伺隙乘,吁嗟乎,無為禍首茲可懲。」即此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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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以繩還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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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香畹言,滄州近海虞有牧童,年十四五,雖農家子,頗白皙。一日,陂畔午睡,醒,覺背上似負一物。然視之無形,捫之無質,問之亦無聲,怖而返,以告父母。無如之何。數日後漸似擁抱,漸似撫摩,既而漸似夢魘,遂為所污。自是媟狎無時,而無形無質無聲,則仍如故。時或得錢物果餌,亦不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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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塾師語其父曰:「此恐是狐,宜藏獵犬,俟聞媚聲時,排闥嗾攫之。」父如所教,狐鐍然破窗出,在屋上跳擲,罵童負心。塾師呼與語曰:「君幻化通靈,定知世事。夫男女相悅,感以情也。然朝盟同穴,夕過別船者,尚不知其幾;至若孌童,本非女質,抱衾薦枕,不過以色為市耳。當其傅粉熏香,含嬌流盼,纏頭萬錦,買笑千金,非不似碧玉多情,回身就抱;迨富者貲盡,貴者權移,或掉臂長辭,或倒戈反噬,翻雲覆雨,自古皆然。蕭韶之於庾信,慕容沖之於符堅,載在史冊,其尤著者也。其所施者如彼,其所報者尚如此。然則與此輩論交,如摶沙作飯矣。況君所贈,曾不及五陵豪貴之萬一,而欲此童心堅金石,不亦傎乎?」語訖寂然,良久忽聞頓足曰:「先生休矣。吾今乃始知吾癡!」浩歎數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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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狐狸魅惑還這麼失敗,要被人上課……你自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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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雪峰張公家奴子王玉善射,嘗自新河攜鹽租返,遇三盜,三矢仆之,各唾面縱去。一日,攜弓矢夜行,見黑狐人立,向月拜,引滿一發,應弦飲羽。歸而寒熱大作,是夕繞屋有哭聲,曰:「我自拜月練形,何害於汝?汝無故見殺,必相報恨。汝未衰,當訴諸司命耳。」數日後,窗櫺上鏗然有聲,愕眙驚問,聞窗外語曰:「王玉,我告汝,我昨訴汝於地府,冥官見籍,乃知汝過去生中負冤訟辯,我為刑官,陰庇私囊,使你理直不得申,抑鬱憤恚,自刺而死。我墮身為狐,此一矢所以報也。因果分明,我不怨你,惟當日違心枉拷,尚負汝笞掠百餘,汝肯發願免償,則陰曹銷籍,來生拜賜多矣。」語訖,似聞叩額聲。王叱曰:「今生債尚不了了,誰能索前生債耶?妖鬼速去,無擾我眠!」遂寂然。世見作惡無報,動疑神理之無據,烏知冥冥之中,有如是之委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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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債尚不了了,誰能索前生債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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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竹吟嘗館一富室。有小女奴,聞其母行乞於道,餓垂斃,陰盜錢三千與之,為儕輩所發,鞭箠甚苦。富室一樓有狐,借居數十年,未嘗為祟。是日女奴受鞭時,忽樓上哭聲鼎沸。怪而仰問,聞聲應曰:「吾輩雖異類,亦具人心。悲此女年未十幾,而為母受箠,不覺失聲,非敢相擾也。」主人投鞭於地,面無人色者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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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作祟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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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游士借居萬柳堂。夏日,湘簾榧几,列古硯七八,古器銅器磁器十許,古書冊畫卷又十許,筆牀水注、灑盞茶甌、紙扇棕拂之類,皆極精緻。壁上所粘,亦皆名士筆迹。焚香宴坐,琴聲鏗然,人望之若神仙,非高軒駟馬不能登其堂也。一日,有道士二人相攜游覽,偶過所居,且行且言曰:「前輩有及見杜工部者,形狀殆如村翁。吾曩在汴京,見山谷東坡亦都似措大風味,不及近日名流有許多家事。」朱導江時偶同行,聞之怪訝,竊隨其後,至馬車雜處,紅塵漲合,倏已不見,竟不知是鬼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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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翁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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