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以為對方對那種地方是不會有興趣的。畢竟她們倆見識過的東西相去許多，所以當對方主動提出邀約時，雖然開心，但還是嚇了好大一跳。
在約定地點，她望見了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的對方。
「お姉ぇ—ちゃん！」
看得出來在想事情，巡璃從後頭靠近，直接撲了上去。
「今天也辛苦了——會不會太累？」
還是有些在意。

「不會。」其實小小地被巡璃嚇了一跳，但並未形於色：「恭喜妳。」

她讓巡璃先從自己身後下來，看得出對方的心情極佳。

「很了不起呢，居然還一口氣考過了跳級試驗。」聽到的時候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哪裡弄錯了，畢竟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達成的目標，最後確定的時候還是不免佩服。

今天約了巡璃出來玩一方面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正好拿到了招待券，另一方面就是為了慶祝巡璃的入學考成功通過。

而且成功的程度還出乎了意料之外。

跳級試驗只是報名時搞出的意外，當天考了兩次六種科目她腦子都要燒掉了。況且、況且，巡璃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因為這件事情誇她啊———
巡璃怔愣地望著對方好半晌，直到真正意識到這不是夢之後，白皙的臉頰立刻燒紅，她連忙用戴著手套的手遮住臉，想試圖緩緩心情。
「啊…謝謝妳…お姉ぇちゃん……唔……」
雖說不是什麼太過令人害臊的事情，但對巡璃而言…嘛。
「我…努力過了…嗯……」
羞到聲音都小了許多。

「有什麼奇怪的嗎？」不知怎麼忽然覺得巡璃變得慌裡慌張的，她想了一下方才應該是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才是呀：「不過恭喜妳復學了，是緊張嗎？」

說著說著，她想了個最有可能的理由－－她覺得的最有可能就是。
完全不明白自己話語之間帶有的殺傷力。

「沒、沒事...」
糟糕，對方真的常常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說出這種令她害臊的話...
巡璃抹了抹臉，搖搖頭後重整了精神。
「雖然也不是立刻要復學...還有很多手續要辦，說緊張也是啦...嘿嘿...」
帶著苦笑，她搔了搔臉頰。

「巡璃的話是沒有問題的。」畢竟這孩子一直以來都很努力，況且最重要的考試也已經過了。
但說到手續的部分，不知道還有沒有家長或監護人出面的地方……
這個部分倒真是令她擔心就是。

「邊走邊說吧。」今天她約了巡璃到水族館去。

目前籌備了期間限定的夜間開放，雖然還沒到正式發布的活動日期，不過已經開始內部的試營運。

因為工作的關係唐荭已經先拿到了招待券，本來跟往常一樣因為不會用到所以打算送人或直接扔掉，正好這時接到巡璃通過考試的喜訊，兩人現在才會出現在這兒。

「お姉ぇちゃん在這方面倒是對我很有自信呢。」
雖然她確實是沒有問題，要是出問題也得試著自己解決，不麻煩到對方。
不過、水族館啊...在目前17年的人生之中她還真沒去過，同樣也只有在網路上看過裏頭的照片。
依照以往的慣例，她霸佔了對方一側的位置。
「謝謝、お姉ぇちゃん，我真的沒想到妳會主動約我呢。」

「因為我是真的替妳開心啊。」另一手放在後頸上，像是在瞧姿勢似地向旁邊看。

語氣似是平淡，倒也不是憋著或裝著，而是她本來就如此。

「這間水族館並不大，夜間能夠參觀的時間不長、而且也不是全區開放。」邊走順道稍微和巡璃說了一下前陣子來談合作聽到的資訊。

起初她對於這個企劃活動並不抱有什麼期待，也想著大約是小規模活動資源有限所以才只能找個小模特當形象宣傳。

但實際看見對方提出企劃的賣點之後，她改變了前述的三不看法。

「唉嘿嘿，我也很開心哦。總算踏出第一步了。」
語畢，一邊聽著對方的說明，巡璃眨了眨眼左看右看。
她沒來過這附近，大概要不是今天約在這兒集合，大概要過一大段時間才會認這裡的路。
「這次的票也是廠商給的嗎？」

「是啊，畢竟推辭的話反而失禮。」每次都面帶笑容地一付滿面開心地說著我很期待這次活動云云，雖然大家都知道只是表面功夫但也不得不做。

也有人會把票拿去賺點小外快，不過對唐荭而言這倒挺不可取的。
雖然直接扔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便是。

附近就連廣場的路燈頂都做了鯨魚的造型，穿過一個小廣場以後便到了水族館入口。售票亭與入口在同一個位置，晚上這個時間只剩下一個道口還亮著。

等宣傳做開應該就不會是這樣了吧……她拿著招待券交給票口。夜間參觀的相關作業都還沒完成，雖然她已經看過了，但還是先拿了一張暫時代替參觀文宣的影印紙給巡璃。

「哦——...啊，好可愛...」
看著鯨魚造型的路燈頂，巡璃忍不住喃喃出聲。
不果四周有點黑呢...
這麼想著，她稍微挨近了對方一點，接過了遞來的影印紙。
「哦唔...」

「先將就一下吧。」指著還沒完成的影印紙，越過了票口進入館內以後或許是因為空調開得低了、是缸內的水令人有著降溫的錯覺，抑或者兩者都有。

明顯感受得到變得涼些，雖然對於不怕冷的唐荭來說算是十分舒適。

水族館裡頭即使是白天，大部分的區域也都略顯得暗些。目前的話要說有什麼不同的大約就是沒有別的參觀者吧。

熱帶魚艷麗的鰭飄盪在水牆之中，整群的銀波也不時地閃過。

「啊、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
她還想留著做紀念就是了。
對於館內驟降的氣溫，巡璃的第一反應是將外套的扣子給扣上，要是感冒可就糟了，最近的情況可不允許她感冒。
閃動的水波紋拉過了她的注意。
在面前的一大面透明牆內，彷彿來到海中似地，各種魚類在裡頭優游，帶起了一陣陣的反光。
「好漂亮……」

「對吧，畢竟平時並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看見。」雖然是人工的，不過光線打下來經過水面上頭的波光粼粼使得他們見到的水底顏色更加柔和。

仍是極美。

「只不過有點可惜的是再怎麼樣游來游去也只是在缸內原地打轉而已。」她說，默默無聞地自由奔放與因為被囚禁而得以被察覺得美麗究竟哪個比較好？

……

留意到巡璃拉起外套的動作，沒有準備外套的唐葒腦中雖閃過要去小賣部買個熱飲給她但現在這個時間想當然爾已經歇息。
這點下回開會得回報一下才行。

「嗯…就像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一樣吧…不過我也有很多還不懂的東西，大概和牠們扯平了。」
所以她才正努力擴展著視野。
畢竟自己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說不食人間煙火也不是，但也沒有說像對方一樣事事都能理出頭緒，大約位於較低落的地方。
不過，她還是有在前進的。
「お姉ぇちゃん眼裡映出的我又是什麼呢？」
赤色的眸子抬起。

「……」眨了眨眼：「什麼呀，巡璃就是巡璃啊。」

她揉了揉巡璃似在海底閃耀一般的白髮，稱不上是回答、也是對唐荭而言最合適不過的回應。

「不過倒是讓我想到以前陪弟弟看的一部動畫片呢，忘記叫什麼來著。想從魚缸裡頭跳到窗外的大海裡……」
實在是沒什麼印象了，而且她也不確定巡璃知不知道。

罷了。

「是嗎，很像お姉ぇちゃん會給的回答。」
早已習慣被對方這樣揉頭髮，巡璃只是在她收回手後將亂掉的髮絲撥回原處。
說到這裡，她還真不知道對方有弟弟。
「弟弟...是怎樣的人呢？」
起了點興趣。

「啊、他啊。」倆人並肩慢慢地走著，經過了像是海底隧道一般的小道。

「懶惰死了、又很大隻，整個人都很佔位。」大約是家族遺傳，唐荭家的人身高都沾不上矮。身高以亞洲女性而言幾乎靠頂的唐荭還矮了自己弟弟一顆頭，而且還是對方駝背的狀態。

「總而言之是個不值一提的小子吧。」就算閉上眼睛都能想像那個慵懶的樣子，每次回到家只覺得這傢伙一點長進也沒有。

腦子倒是有點小聰明，就是連用都懶得用。

「你們感情好像很好呢，因為我是獨生女，沒辦法體會那種感覺...」
有時候她會想，自己與對方相處是不是就像真的姊妹呢？
兄弟姊妹啊...
「真好呢...不過要是媽媽生了弟弟妹妹的話...我大概也不會開心吧...嘿嘿。」
苦笑著。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有些不能接受似地小聲嘟噥，也許這就是兩人之間身分的差異吧。

不可思議。

「巡璃的話，如果有手足的情況下還是安心當老么吧。」
如果巡璃當了姐姐的話……唔，怎麼樣都想像不來。

「等、等等！お姉ぇちゃん是不是又把人家當小孩子？！」
雖然在對方眼中她確實還算小孩子...不過也總不是那種事事都要人顧著的老么，她只是愛撒嬌了點嘛。
但她沒有意識到，她現在氣噗噗的樣子就和鬧脾氣的小學生沒兩樣。
「好—過—分—」

「啊、就是這樣子很可愛呢。」她指著正好飄過去的幾隻小河豚，雖然沒有因為遇到危及而鼓起但相較之下還是有些臉頰股股的感覺。

藉此轉移了話題，轉個念想也許正是沒有否定對方的直問吧。

「もぉーーー！」
雖然明白對方不是有意的，但心底總有那麼點無法接受，她已經十七歲了哦！？十七歲哦？！
「お姉ぇちゃん是笨蛋、笨蛋。不過還是喜歡。」
依然噘著嘴嘟噥。

「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呀……」當然也不是真的不明白，不過她也只有這個時候能讓對方拿自己沒轍了。

也許就是小小地惡作劇心態吧。

「啊，接下來的話就是一般館內參觀的尾端。」從隧道拐個彎過去，雖然是同樣一大片的水牆，但不同的是另外一邊是成群飄盪的水母。

海月水母，猶如逆天翱翔的雪花紛飛。

「喜歡！」
氣呼呼地回應，表情在看到飄忽的水母後瞬間軟化了下來。
她喜歡水母，超喜歡。因為很少接觸到所以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但看著它們這樣軟綿綿地飄著、總覺得心情都好了起來。
「哇啊……」
發出了讚嘆的音調。

「不錯吧。」淡淡地、虛無飄渺地，就連自己看了都覺得腦袋不自覺地放空了起來。頓時覺得輕鬆。

她不是一個喜於隨波逐流的人，只是偶一為之倒也無妨。

「以前在台灣的時候，常常吃到海蜇皮呢。」

……

「唉？！」
海蜇皮？
「會、會吃嗎……把水母……」
一臉驚恐地望向對方，似乎十分不敢置信的樣子。
這些水母會被吃掉嗎……
一想到水母被捕撈做成食物的殘酷畫面，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嗯。用來涼拌作為開胃菜，吃起來會發出嘎哩嘎哩的聲音很好吃喔……」說著說著她轉過來注意到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的巡璃。

啊。

「不過這種水母是不能吃的。」她指著水牆那兒，說了一點都沒有用的安慰。
算安慰嗎？不過總覺得這個話題還是就此打住會比較好。

「啊嗚嗚……」
發出小小聲的哀鳴，巡璃顫抖地點點頭，沒有再接著說為什麼要吃水母、牠們那麼可愛之類的話。
這話題還是打住比較好，真的。

唐荭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距離時間還有三分鐘。

「巡璃，先在椅子那兒坐下吧。」指著設立在中央的排椅，雖然因為燈光低調而不清楚，不過仔細一看明顯看得出來還是新設置的。

她把人帶到那兒坐著，沒有靠背的排椅無論是朝著哪個方向坐都沒有問題。
畢竟主題是360度的置身於海底－－

倏地就連微弱的藍光都暗去，有一時間只能看見反射其他地方的光芒折射出來的閃亮。

然後淡淡地響起了微弱輕柔的音樂，水母的小小廣場頓時像是沐浴在星空、抑或海底？一顆一顆的光芒散落在四周，隨著水母們在水中任由波搖帶動，缸內淡淡地不停切換著各式色彩。

「這個是最新籌備的燈光秀，之後只會在夜間進行表演。」

「唔、嗯。」
以為對方只是覺得自己累了才出此策，巡璃並沒有多想，乖乖地跟著到了椅子上坐下。
也正因為她沒有多想，在燈光暗下的瞬間還稍微嚇了一跳，抓住身邊人的衣角。
直到微弱的光芒亮起，彷彿星空似的閃爍及悠閒擺動、隨著缸內顏色變化的半透明水母緊緊咬住了她的視線，抓著對方衣角的手指像是斷了線的人偶一樣、下意識地緩緩鬆開。
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作嘆為觀止。
好厲害、好漂亮———然而這些話語卻哽在喉嚨，完全說不出來。
赤色的眸子閃爍了起來，要是平常，她鐵定早就帶著閃亮的眼神喊著對方說好厲害了，今天卻異常地安靜。
或許是被眼前的美景給震懾住了吧，她完全沒聽見身邊的人說了什麼。

「這個是跟神奈川那邊一起合作的期間限定企劃，所……」好像也不怎麼需要介紹了。

巡璃看得入迷，她也覺得挺滿意的。

意外的反響讓她更加決定了想把這片景色推廣成功的想法，縱然只是個小小箱庭如果能讓更多人發出像巡璃現在這樣的表情一定十足有成就感吧。

而且館方也做了許多的努力，絕對不能辜負。

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失神了好長一段的巡璃這才發現對方方才似乎說了什麼。
「哇啊…對不起、お姉ぇちゃん…有點看得入迷了…妳剛剛說了什麼？」
視線轉向了對方，因為四周美景而殘留下來的餘韻還在那對赤色的眸子內閃爍。
「不過好開心…要是正式宣傳後鐵定會有更多人看見這個…到時候、也會帶起更多的人潮吧？能夠在正式營運之前看到…太好了。」
不然之後大概都不會有機會了。
「這都多虧了お姉ぇちゃん呢。」

「沒什麼重要的，沒聽到也沒關係。」燈光秀的時間並不長，正好音樂結束的五分鐘左右漸熄接著便轉回原先她們來時的樣子。

目前雖然是用電腦自動調整放映，不過似乎還沒有調校完畢。不過能看到這樣的景象，雖然第一次看的時候就已經被驚豔到，但這回看還是覺得做得很不賴。

「如果能夠打響知名度的話，也算我們的工作成功了。」畢竟他們所能做的也就是關於宣傳方面的前置作業。

或許之後想要這麼清閒悠哉地觀賞也不可能了

「真是的、お姉ぇちゃん跟我說的完全是不同層面的吧？」
巡璃忍不住苦笑出聲，但說實在的，真不意外。
在對方還坐著時站了起身，移動到了她面前，並像之前一樣在臉頰上輕留了個吻。
「謝謝妳今天帶我來、お姉ぇちゃん。」
語畢，巡璃勾起溫和的笑，額頭靠上了對方的額頭。
「最喜歡妳了，吶。」

「不同嗎？」眨了眨眼，她沒有注意到話談之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應該是在說工作對吧？畢竟這些秀的內容也不是由他們負責的部分所規劃的，所以打從心底純粹的想不該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呃……是這樣沒錯吧？

「怎麼那麼突然？」說起來實在是煞風景，不過第一時間的反應不小心土出口也來不及收回：「啊、不用客氣，我會把巡璃的心意跟工作人員們說的。他們一定會很高興。」

單純誤以為是完全出自於感謝的吻。

「真不愧お姉ぇちゃん呢，我是說喜歡妳哦。」
這點程度果然還不夠呢。
巡璃也只是笑笑，順勢地抱了上去。
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想好好地把自己的心情傳達出去，不經過任何修飾。
就像對方一樣。
「最喜歡妳了。」

「真是的……」她還是多少有留意到，自從那次以後巡璃的表達方式就變得更加直接了。
這孩子當初給人的矜持感究竟消失到哪去了？

「我知道了啦。」
雖然是沒有其他的參訪者，不過說來說去這裡還是公眾空間呢。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不過沒有被陰暗的燈光照得很清楚的耳根子似是有些發紅。

雖然有些慢半拍便是。

「唉嘿嘿。」
她自己倒是也害羞地笑了。
果然還是不習慣這麼直接的表達呢，但是果然想像對方一樣直率地把想說的話直接說出口，就像現在。
「還想多聽幾次嗎？」
故意這樣問。

「NO、STOP、住手、停止。」注意到對方的笑臉，她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雖然知道是玩笑，不過還是一瞬間止住了表情制止了對方：
「要看場合還有地點才行喔，約好了。」

說是這麼說，但現在的氛圍實在是……一般人會歸類在可以說的範圍吧？
總之她只是想讓對方先打住而已，雖然藉口挺差的。

「好的——」
故意拉了長音回應，巡璃偏頭又是一笑。
「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沒有特別拋開大和撫子該有的矜持，我只是不想再後悔了。」
對方老是把無奈全寫在臉上，要解讀倒不難。她們剛認識的時候，自己的確是不會把內心的想法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而且、我不是早說要お姉ぇちゃん做好覺悟了嗎？唉嘿。」
故意裝可愛地吐吐舌。

「但是……怎麼說，反差太大了。」她下意識皺著眉，明明覺得自己的觀念應該並不古板或是死保守之類的。啊，難不成自己也上了年紀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了嗎？

算一算距離自己剩沒幾年也已經進入奔三的範圍了。

「會嗎...唔、如果お姉ぇちゃん不喜歡的話我會節制的。」
如果這可能惹對方不開心的話。
在內心下了但書，巡璃倒也沒再多說。
她一直都是這樣呢，只是怕說出口會被罵任性，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說。
伴隨著無數次的後悔。
「...對不起、好像有點操之過急了...啊哈哈...。」
最後還是帶著苦笑道歉了。

「啊，也不是那樣……」聽見巡璃的道歉，反倒讓自己感覺好像做錯了什麼似地。

也不是說不喜歡只是感覺有些彆扭，但是說喜歡又好像不大對。
可是也不是不喜歡……啊、頭痛。

「巡璃沒有錯，只是我的思緒還跟不上吧。」忽然覺得好像變成那些常常被自己罵的老古板了。
雖然她仍坐著但抬起手還是能碰到巡璃的髮頂，她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頭。
每次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她都只能這麼做了。

「お姉ぇちゃん...嗯。」
被對方拍頭安慰，巡璃重整了笑容，頷了頷首。
「謝謝妳，明明那麼不擅長安撫人，卻意外地能讓我冷靜下來呢。」
該說是因為人的關係嗎？巡璃總覺得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是對方的話，她就有辦法馬上釋懷——當然之前的那件事情除外。
「吶、お姉ぇちゃん。」
思考了半晌，她這才把話說完。
「今天也一起睡吧？」

「是嗎？」其實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很不會做什麼安慰人的事情……
不過既然結果都歪打正著那也沒什麼不好的。

「嗯，知道啦。」她說。

「太好了…！」
雖然同宿並不是第一次，但每次對方答應時她總會這樣回答，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人類這種東西，是不是與其他人在一起越久、就越無法把內心的話說出口呢？自己的感情、往日的感謝、抑或是重要的事情，要對著熟悉的人說出來，是這麼需要勇氣的事情嗎？
她逐漸體會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吶…」
這個時間跟場合…應該在可以的範圍吧？
她什麼都沒有，唯獨向前的勇氣最多了。
況且現在還不到放棄的時候，對吧？
她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容。
「果然最喜歡妳了、お姉ぇちゃ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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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姊姊打CALL（走開

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