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
緊緊的抱住他，吻他的臉頰幾下後放開。
椿太沒事就打掃了家裡，今天也一樣，只不過打掃的更徹底，剛剛才刷好浴室，所以身上帶有清潔劑的味道，需要重新染上龍造的氣味。

「嗯。」乖乖的給人抱著親，等到對方放開後，又摸了椿太的臉，墊腳親了一下。
「你在打掃啊？辛苦了。」脫下外套，屋裡暖和多了，他把外套掛在衣帽架上頭，聞到清潔劑的氣味而隨口問著。

「因為沒事做所以打掃了一下，不辛苦……倒是你要出門，外頭很冷吧？」把鼻子靠到龍造的頭髮上吸一口。

「嗯，今天變得好冷喔，就趕快回來了。」冰冰的手抓著椿太的大手，刻意要冰他。
「很冷吧？」心靈平靜下來，咧起嘴笑著，任對方蹭著。

「嗯。」握著手只想到之後要不要多買幾雙手套給龍造……
把他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溫暖的脖子上，希望他能舒服些。

這個時候從門口傳來的沉重的碰撞聲，聽起來就像是有一個人大力推開門讓門板撞上牆壁，然後碰咚的一聲摔倒了。
如果房間內的人聽見了聲音尋了過來就會發現那一位來自羅馬的驅魔師正狼狽的半跪趴在地上，除了特製的大衣外，其他地方無一不是傷口，血淋淋的，地上一朵朵血花，而且同樣體質敏感的他們會注意到，空氣中發生了異樣的變化。
就像是隔了一層膜，被某種巨大壓力迫近的感覺。
因為受汙染的傷口，受汙染帶著邪氣的血液削弱了這屋子的結界，可見到的窗戶被一層漆黑的東西所覆蓋，阿萊西奧用力踢了一腳，將門給關上，喘著棄仰躺在地板上。

被重重的撞擊聲打斷濃情蜜意的時光，注意到窗外漆黑物質的瞬間，龍造的偏頭痛又發作了。
痛苦唉叫一聲，仍然警覺地衝到門口，發現阿萊倒地不起，門關上後立刻將其反鎖，然後彎腰查看神父的狀況。
「神父，還好嗎？我先帶你去客廳……？」

也看到了那堆黑色物質，跟著龍造衝到門口「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他只能這麼詢問神父，他覺得對方很需要別人扶著移動到客廳。

「咳.....」
不適的咳了幾聲，阿萊西奧仰躺著看著另外兩個青年，他勉強把手伸到大衣裡面挑出了裝有聖水和聖鹽的銀罐，「脫了我的衣服....把鹽巴抹在傷口上....在把聖水淋上去............」
「然後幫我找個人.....他的電話是.........」
飽含疼痛的嗓音斷斷續續的交代了一個人的名子和電話。

仔細聽對方的話，冷靜複誦記起電話號碼，還有那個叫做強尼的人名，接過聖水後衝到客廳放好瓶罐又跑回來幫忙。
「……椿，我來打電話，我脫下他的大衣後你把他扛去躺著。」脫下對方的大衣，扛起那沉重的東西就往前走，大概是跟上回一樣的工作分配，冷靜快速。
一邊複誦號碼一邊搬，將大衣放到沙發上就去打電話。

把神父扛客廳的沙發上放置妥當，按照神父所說的順序替他處理傷口，鹽與聖水接觸到傷口時發出的聲音光聽到就覺得痛。

處裡受汙染的傷口的時候阿萊西奧悶聲不吭的，只是粗重的喘息，汗水滑落，從他壁上的右眼眼角滑落一道血色，看著就像血淚似的嚇人。
原本舊傷痕斑剝的身體這時候多出了數道利器割裂開的傷口，流出的黑血弄髒了沙發，但在椿太一道道的協助處理後終於才流出正常的血色。
而另一端頭的龍造撥通了電話，那時候那紅髮的神父才正好要將教堂的門扉關上，就接到了電話。
「你好，我是湯普森神父，請問有什麼事嗎?​」

溫文儒雅的嗓音帶著溫和的響起在話筒。

一面擔心的看著傷重的神父，忍著害怕跟不安，盡可能冷靜的有禮回應：「你好，湯普森神父……阿萊…莫里蒂神父現在傷得很重，需要你的幫忙。事出緊急，能請你立刻趕到這個地方嗎？地址是……」
若是仔細聽，能發現龍造的聲音在發抖，但他盡可能讓咬字清楚。

強尼-龍造
+
話筒裡的男聲聽起來很年輕，有著恐懼跟不安，但他很意外，居然會從陌生人的口中聽見阿萊的名子，他們一像是在一年一次的神父集會見面的，除此之外幾乎是沒有聯絡的..........不過強尼很清楚阿萊他工作性質的危險度。
會叫上他肯定......
「阿萊...​我知道了，我會馬上過去，在我到之前就麻煩你們多照顧了。」
溫文的嗓音嚴肅地起來，接著便切斷了電話，強尼收拾了東西之後便連忙離開了教堂，在到街上後就直接叫了計程車，畢竟要再轉搭地鐵跟公車太耗費時間了。

「好的，我們會努力的，謝謝神父。」龍造低聲回應，掛了電話以後就立刻衝去洗手，然後拿著濕毛巾之類的用品回來，還有空水盆。
把神父脫下來的衣服拿到一旁，跟著幫忙處理剩下的傷口，臉色很蒼白的擦淨流出的黑血。

龍造過來接手處理傷口之後，把脫下的衣服折好，拿到洗衣機附近放著，並到房間拿了淨的衣服備著，跟未開封的繃帶一起拿到龍造與神父身邊，接著又離開去拿臉盆裝入乾淨的水跟毛巾過來清理傷口。
清理傷口時用力咬著嘴唇，彷彿這樣能夠在心理上替神父分擔一點痛楚。

「連絡....上了嗎?」
他閉著眼睛，努力調息著，他得維持著結界才行，雖然只有四角，但是全市之眼的三角鏡片還是撐強了這個空間的安定，雖然代價是痛到麻痺的右眼和止不住的鮮血。

「聯絡上了，他說會馬上趕到。」
聽清楚對方的話後立刻回答，不知道為什麼血完全沒停，這樣下去很危險啊。
「……不可以睡著喔？」害怕對方痛到昏過去，於是輕聲說道。
手上的處理沒有停止，受傷的地方幾乎都被鹽跟聖水淋過。

「...........」
聽見龍造擔心的這麼說著，阿萊西奧卻是忍不住笑了，「我現在就跟上了邢台沒兩樣，就算是痛昏了還會再痛醒。」他說得有些斷續，但語氣卻稱得上是輕鬆的，如此習以為常。
「把我的...大衣拿過來，我拿止血藥......」
躺著指揮。
但他忍不住想著不知道強尼收到自己訊息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是非常非常的驚訝吧?畢竟他們幾乎沒有在神父集會之外的地方碰面，幾乎..........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從他的教堂過來這裡，叫上計程車大約半小時吧。
沒事，他還可以撐。
只要強尼來了，一切麻煩都會解決的。

龍造不喜歡這種話，但他的確也不希望對方一昏了就不醒，他會嚇壞的。
「啊、好……」胡亂用濕毛巾擦掉滿手的血腥，把那件重得要命大衣扛過來，讓神父能夠溝到，把止血劑拿出來。
不太確定另一個神父會什麼時候才來，龍造只希望不會太久，能快點讓阿萊恢復過來。

擰乾染紅的毛巾替神父擦拭，安靜的聽他們對話，本身就不是很擅長言詞，所以他安靜點會比較好。
刺鼻濃厚的血腥味與鮮紅、窗外的黑色正在刺激著感官，椿太難得的睜大眼睛，試圖集中注意力在傷口上不被其它東西干擾到，他的手指因為毛巾與水還有驚嚇的關係變得冰涼了。

阿萊西奧將收伸進去大衣裡摸來摸去，過了一會後終於摸出了一個木製的圓形藥盒，打開是深綠色的半稠狀藥膏，有著一股清新的藥草香。
「抹在...傷口比較嚴重，血流不停的地方...........敷上10分後再用水擦過就會止血了.....」

「好，我知道了。」接過那盒藥膏，直接把大衣放在一旁，用食指抹了一些就糊在血不停漫出的地方，然後稍微抹開。
也拿給椿太沾一些藥，拿著藥膏的那隻手同時抓著毛巾，時不時幫忙擦掉阻擋觀察傷口的血，順帶把阿萊眼角邊的血漬抹掉。

聽了神父的吩咐，見藥遞過來就沾了一些開始把藥糊在出血量較大的傷口上，就這樣重複塗抹擦拭、偶爾把手伸過去沾藥的動作來替傷口止血。

這時候空氣中有了異樣，覆蓋在窗口的漆黑物質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驅逐了一般洶湧的消退，就像是火光驅除所有陰暗的一切，那些陰暗、晦暗不明的暗影，帶來的只有火焰燃燒時候的暖意。
他們兩個人的感覺是如何阿萊西奧不清楚，但就自己的感受就如第一次見到強尼那樣，那是一團明火，溫暖的包覆了他，這讓他整個鬆懈了下來。
而門口傳來了一陣略帶急切的敲門聲。

龍造一度以為阿萊西奧又用了什麼能力，這跟前陣子在鬼屋，眼睛被畫上符文之後的情況很像，突然的，就不痛苦了。
疼痛，憂鬱，悲傷，憤怒，從窗外透進來影響空氣的負面情緒，都被點燃似的抹滅，一團暗火悄悄升起，沙發上的神父蹙緊的眉頭放鬆下來，幾乎要睡著似的。他立刻知道是另一名神父來了，連忙把藥膏塞給椿太，到玄關去應門，外頭不曉得有多少慘烈的血跡，等會兒該去清理了。
外頭已經沒有半點邪惡的氣息，就很放心地開門。也許另個神父也是很厲害的驅魔師吧。

「欸……」原先努力專注在傷口上的椿太，因為那突然開始變得緩和的氣息而抬頭發出一聲困惑的單音，那感覺就像有股大範圍的、純淨的什麼接近了這裡。
是神父要我們聯絡的那個人……嗎？
身旁的龍造將藥膏塞給自己去應了門，留下他照看受傷的神父，神父原先緊繃痛苦的表情變得緩和，就像被打入了一些鎮痛藥劑一樣放鬆。

強尼是穿著著神父袍來的，在這屋外乾乾淨淨的，一點都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過的感覺，強尼的手中拿著一只袋子，看見門打開了....是一位年輕的東方人，臉上的表情帶著緊張但似乎因為看到自己出現而放鬆了些許。
「你好，我是強納生‧強尼‧湯普森........請問你就是伊藤先生?」
溫文儒雅的面容上雖然是帶著幾分嚴肅的擔心，但強尼還是對著來者微微的一笑，溫暖的氛圍就像他的紅髮一樣溫暖。

而在屋內的阿萊西奧似乎又開始有些不安份的掙扎著要起來。
說真的他可還沒有躺著迎接過強尼呢。
而且這可是今年第一次的見面呢!

「是的。請進，湯普森神父……」側過身讓那高大的神父進來，雖然臉色蒼白，但語氣仍然保持冷靜與禮貌，在對方露出笑容時也回敬了微笑。
地上滴著混亂血花，但龍造沒辦法分神提醒神父，因為聽見客廳傳來騷動聲響。
「神父，椿，怎麼了？」大步衝向客廳，生怕又出了什麼差錯。

椿太被阿萊神父嚇了一跳，儘管覺得對方現在要起來不是很妥當，但仍然沒怎麼阻止他，只是看著他掙扎著要起來時再他背後塞沙發靠墊讓他稍微能夠抬起上半身。

也注意到的騷動，強尼連忙跟著快步走入內，還不忘帶上門。
「阿萊!」
溫和的嗓溫聽來頗是急切，他沒有看漏掉一路上綻放的血花，看著實在是有些嚇人，過去不是沒有碰到他受傷.....有幾次集會他遲到了，自己先到他家去等著，接著就是迎接受傷歸來的驅魔師。
「提前見面了。」
阿萊西奧靠著椿太的協助坐在沙發上，語氣是跟他們倆對話截然不同的溫馴，連一點點不耐煩也沒有，甚至可以說是很愉悅的，儘管有些虛弱，「不好意思....臨時把你叫來了。」
因為強尼身上那團明火而讓阿萊西奧感覺到很舒適，他也不用在接收到龍造根椿太的擔憂跟緊張，全因為強尼那溫和而包容的火焰，替她帶來了完美的世界。

龍造在兩人對話之後挑了挑眉，這人是誰啊？跟他認識的阿萊西奧根本其實不同人吧。但他沒看漏阿萊的安心情緒，以及湯普森神父身上帶著的特別氛圍，那個神父彷彿……不，他就是有那種力量，光是與他身處同室就能放鬆戒心，負面的情緒一掃而空。
對阿萊做急救時，在外頭窺視的黑色東西也不見了，這人的靈力很強呀。

「……我先去清理地板，椿，替他們倒茶好嗎？」
從廚房拿了抹布跟裝了半滿的水桶，朝湯普森神父點頭致意後就去清理血跡，外頭也得打掃一下，希望別太難弄乾淨。
那人不曉得是什麼來歷，但龍造知道肯定是阿萊很信任的人吧，在這種關頭，絕對有能力能解決困境的朋友，瞧那凶暴銅鑼衛門露出的欣喜模樣就曉得了。

替神父們各裝了一杯水，放到他們面前之後就不打擾他們談話，打算跑去接手擦拭地板的工作。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輕輕地對著另外兩位點點頭後便不在顧著禮節，捲起袖子就開始動手準備幫阿萊西奧療傷，他身上的傷口大致上都清潔並且止血了，他所要做的就是妥善的幫對方將需要縫的傷口縫起來。
快要一年沒見了，對方身上的傷手似乎又多了.........強尼輕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於他這身傷口是怎麼造成的他也沒有先過問，就是拿起針線，讓阿萊西奧平躺著，讓他好好地將他身上的傷痕一針針縫合。
而阿萊西奧乖的就像隻大黑貓，和上次面對蓋茲時候隨隨便便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從外頭進來時，發現椿太在門口等著接手工作了，但沒有立刻交出水桶，而是把它放在地上，無聲地把頭蹭到對方懷裡好一會兒。
等到回客廳，阿萊乖巧的接受縫合，和上次那亂躺一通等吃飯的模樣差很多，龍造悄悄勾起略嘲諷的笑意，但湯普森神父看不到。
沒有閒著，把神父腳邊裝滿血水的水盆拿去處理，避免對方一不小心就撞翻了。
最後，他才坐在隔壁單人沙發的扶手，等待任何需要自己的指示。

椿太一寸一寸擦拭染有血跡的地板，被龍造摩蹭過的地方暖洋洋的，雖然大概是心理作用……這讓他愉快的做著這項麻煩的工作，而且他本來就不希望龍造上班回來還要做這些凍手的事情。

「強尼，唱歌吧?」
溫暖舒適的火光包圍著自己，一開始的興奮勁頭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是累積了長達快要一年的疲倦與疼痛，還有各種無止盡的傷害已經讓武裝快一年的阿萊西奧相當的疲勞了，他只想在這美好的世界裡..........好好的休息。
阿萊西奧深重黑眼圈的兩隻眼睛已經闔上了，沙啞低沉的嗓音也倦怠無比，是真正可以看出這人生命中的重擔是如何深沉，他求的似乎也只不過是幾天的安寧與平和，還有溫暖。
「.....」
強尼沉默了一會，最終他溫文儒雅的嗓音輕柔的響起了，讓這原本就溫暖的空間戴上了某種奇妙的神聖靜謐感。
What Child Is This

龍造坐在一旁，靜靜的聆聽湯普森神父溫柔的歌聲，那神聖的歌曲將防備與痛楚都燃盡，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想打擾那疲憊的男人難得的安詳，若有所謂的神蹟，就是像這樣的吧。
低著頭讓歌聲拂過耳際，經歷過的恐懼突然沒那麼重要了，還能繼續走下去，只要有椿在……
他現在並不感到難過，但眼淚悄悄的從眼角滑下，是安心而生的淚水。

椿默默的處理那些混亂的痕跡，總算是把血跡幾乎都清理乾淨，剩下客廳的部分了，在廚房洗好那些染血抹布晾好，手洗乾淨之後回到客廳，安靜的摟住流淚的龍造，蹭蹭他的頭髮並折好衛生紙抹去他的眼淚。

歌聲輕輕地響著，迴盪在房間裡的歌聲是這麼溫暖柔和的。
但和溫柔歌聲不符合是強尼手上的動作是那樣精準且俐落的修補起對方傷痕累累的肉體，一直到最後一針，阿萊西奧也完全的陷入了深眠，這是他一年以來唯一幾次機會能夠享受如此深沉平和睡眠的時光。
「晚安，阿萊。」
伸手輕輕地梳理了一下阿萊西奧的劉海，強尼看著他熟睡著，便開始收拾那些醫療用具。\

龍造很快就止住眼淚，拿過椿太手上的衛生紙，自己擦了乾淨。
「你的歌聲真是動聽，湯普森神父，難得莫里蒂神父睡得這麼沉。」揚起了看似輕鬆的微笑，如此說道。
「我替你重倒一杯茶。」端起杯子到不遠的廚房去裝暖茶。

觀察湯普森神父的面容儀態、髮色，然後移開視線往廚房看。
收回往廚房看的視線，椿太不擅長跟陌生人聊天，也不認為現在需要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待在位置上等對方有需求時提供協助。
自從極光之後就沒能感受到那麼平靜的感覺了，雖然如此乾淨溫暖，心裡掛念的還是龍造的感覺。

「謝謝你。」
對著忽然哭出來的龍造，強尼只是溫柔淺笑，「阿萊他的睡眠品質很差.......」有些無奈，但如果自己在他身邊的話，他總是能夠睡得很好，雖然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只是如果自己的歌聲跟陪伴可以幫助到阿萊，這倒是很樂意。
將用品收拾好，純白的手套已經沾染上血跡了，雖然剛剛他用的是鑷子夾著針來縫補，但還是無法避免的沾上了血色。
「失禮了，請問可以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溫和的笑容雲問著坐在對面的高大青年，他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脫下手套露出底下的傷疤，況且他也需要洗洗手。

不曉得上次蓋茲來的時候，阿萊算不算是有睡好。有聽那個上司提起練習控制能力的事情，那傢伙最近好像找到合適的時機就會用一下催眠，也說了：「那個神父的黑眼圈好像很久沒睡好，就幫了他一把。」
如果這能幫到阿萊，也許之後得多邀請蓋茲來吃晚餐。
龍造泡了紅茶，端著擺了壺、糖罐跟茶杯的托盤回到客廳。神父說的話他都有聽見，但打定主意要讓椿太練習回答，就只是朝愛人露出「你們在說什麼？」的微笑。

「啊、」開口回答時看了一眼愛人的笑容，然後看向神父，試圖讓表情友善一點「當然可以，需要我帶你去嗎，湯普森神父？」
表情傳達出的友善程度

「如可以不麻煩你的話?」
強尼溫和微笑，接著起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睡容放鬆深眠的阿萊西奧，「還有如果等一會你們沒事的話能否和我稍微聊聊呢?」
主要是想要問問阿萊的事情，畢竟這一次的提前相會說真的還有那麼點衝擊。

龍造後退了一些，讓湯普森神父過去。看了眼沙發上混亂的噴濺痕跡，等會兒用濕毛巾跟檸檬清理吧。
「沒問題。」回答的是後面的那一句話，畢竟人家在甚麼都不清楚的狀況下特意趕來，這是必須的。

「嗯，沒問題。」簡短的用一句話回應兩句話，帶著神父到洗手間去使用，接著到客廳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事情。

阿萊西澳躺在沙發上安詳的睡著，沒有想以往習慣的那樣把自己整個給捲縮起來，而是非常安心放鬆四肢躺著睡，帶著風霜味道的臉孔有著深重的疲倦，也正是因為放鬆了而更加明顯。
而在洗手間的強尼則是脫下了手套用肥皂搓揉著，畢竟沾上血跡要是不快一點洗掉，回去在洗就弄不乾淨了，在好不容易洗乾淨後，他擦乾手，重新戴上新的白手套，這才拿著洗好的手套慢慢走出洗手間。

強尼從洗手間出來時，龍造剛從阿萊身旁站起來，神父身邊都是檸檬的清香，看來是趁血液乾涸讓沙發報廢以前清理了，手腳很迅速。
拜託椿太幫忙把泡好的熱紅茶倒進杯子，他經過神父身邊，說了句「請隨意坐」就去洗手了。

慢慢的往馬克杯裡倒入溫熱的紅茶「神父，請用。」然後坐到沙發上，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放棄讓自己看起來友善了。
椿太掀開砂糖小罐的蓋子請神父自己加糖。

「謝謝。」
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木著一張臉的椿太表情是否友善，強尼友善溫和的對著高大的青年微笑著，盛了一小湯匙的砂糖倒入紅茶裡，這才慢條斯理地用小湯匙攪拌著還在冒煙的紅茶。
姿態很是溫文斯文的輕啜了一口。

他終於坐回座位。一直是這樣神經質又閒不下來的人，就算現在室內的氣氛讓他不必如此焦慮，坐下後端起茶杯，手指仍不住的交互搓著，非得讓自己能保持活動似的。
「……湯普森神父，你跟莫里蒂神父認識很久了嗎？」與對方對眼時，露出與手指動作相反的放鬆笑容，以此為開頭做個話題。

椿太幫神父蓋上糖罐的蓋子，坐回沙發。
注意到龍造的手指
拉來一個沙發靠墊抱在懷裏，或許是對陌生人稍微有戒，想尋求一點安全感……身子稍微靠在龍造身上，想黏著他。

「嗯....我跟他認識很久了....接近有20年的時間了吧。」
點點頭，他跟阿萊相識的時間確實很早，但這是份交情卻是不可思議的一直延續下去「請問他打擾你們多久了呢?」
雖然自己很是意外被他所聯絡，但這種緊急的情況又剛好在紐約，會連絡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如果是在其他國家的話大概就...........不過他還真的是.........
如果到了紐約就該聯絡一下自己啊.......雖然他沒是沒有約定非得一年連絡一次，只是.....該怎麼說，他們這份交情有時想想還真是古怪。

「20年……」阿萊總是那副疲憊到不行的樣子，老實說看不太出真實年紀，但認識了這麼久，估計是年紀很輕就互相認識了吧。
龍造看著牆上的日曆算了一下，給出了答案：「大約三個星期。」
讓陌生人住下來這件事，剛開始有點兒不適應，但一面跟阿萊學自保技巧，一邊熟悉彼此之下，就習慣多了個不穿上衣只穿圍裙的傢伙拿鍋鏟走來走去。
「前些日子受了莫里蒂神父很大的幫助，加上他有傷在身……」

椿太放開靠枕，拿起溫暖的杯子湊到嘴邊啜飲無糖的紅茶，用雙手捧著取暖，他的手還是涼的……
面無表情的神態看起來對他們的話題有些事不關己，沉默的在回想莫里蒂神父教自己怎麼設置防護措施的方法。

「原來是這樣......他的身上的確多了不少的新傷呢.......」
指尖輕輕撫摸著杯耳，沒想到來上三個禮拜有了.....他思考著最近的各種案件裡，不知道是哪種案件被他認為是有關於魔鬼的呢?但也很難說，畢竟魔鬼比起異能者潛伏的更深。
「他人有點怪癖。」
雖然自己似乎也不好這麼說人家，但強尼微微地笑了，是很溫和的笑容「這三個星期他受你們照顧了。」
綠色的眼睛溫和地看著似乎顯得有些緊張的龍造，又看看緊貼著對方的高大青年.....「話說，不好意思讓我在正式的自我介紹一次，我是強納生‧強尼‧湯普森。」
他還不知道另外那一位是誰呢。

「你好，湯普森神父。」雖然不曉得是哪方面，他不否認阿萊很怪，但這裡有四分之三都不是什麼正常人，所以還能接受啦。
「我是伊藤龍造，他是荻原椿太，不是很愛說話，但沒什麼惡意的，如果冒犯了請見諒……」仔細想想，跟椿也認識17年……從小學就認識了，要是小學老師發現，總對小椿太又罵又踢的小龍造喜歡上對方，兩人還成了伴……那畫面一定很精彩。

「湯普森神父，你跟莫里蒂神父都看得到鬼魂嗎？」

聽見自己的名字，突然回過神來，聽著對方在向神父介紹自己的話語，逐漸流露出一種類似犯錯的薩摩耶犬那樣洩氣的神態，老實說從一個高個子的男子身上出現這種神情實在有些微妙。

聽見了對方的名子後，強尼輕輕地對著不知何故顯得有些喪氣的春太點點頭。
「不會的，我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冒犯之處。」
轉頭又對著龍造溫和微笑，而在聆聽了對方的話語之後，強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說實在話的，如果你的意思是說像阿萊那樣的看的話.........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鬼魂。」
所以才會在每一年的相聚分別後，他總是婉拒了阿萊的邀請，畢竟一個看不見鬼魂怎麼可能做好驅魔師的工作呢?加上他跟阿萊追求的方向也有些不同。

「從來沒有見過？那你是怎麼驅逐門口的惡靈的……還是你沒什麼自覺就……」一臉疑惑地看著對方親切的微笑，完全見不到鬼魂，卻又有著能夠驅散邪氣的能力？
往旁邊看，發現椿太一臉委屈，龍造只是很自然的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然後就繼續專心在神父身上。

乖巧的被搔了下巴，聽了龍造的問題，椿太輕聲地用日文嘀咕「來不及看到就消散了……一直都是？」放下杯子，繼續摟著靠枕聽他們說話。
多認真聽

「驅逐?」
聞言有些困惑的笑了笑，「這之前你們房門口有聚集些什麼嗎?」他來的時候除了阿萊的血跡以外，基本上是沒有看見任何異常的.......不過他知道，阿萊有說過就算是佈下了結界，在結界之外還是會有晦暗之物貼在窗邊窺探.........
「我不曾看過那些.........我一直認為我應該是沒石麼靈感體質的吧?」
除了使用火焰來引導那些亡靈，但他可是沒有畫下火焰陣法就看不見的人啊。

「有，我不曉得那是什麼，但肯定是非常危險的惡靈……但你一出現，它們就立刻離開了。」對方完全沒察覺到那股噁心，但卻能讓惡靈自動退散。
「難怪莫里蒂神父會請你來幫忙，湯普森神父。當時外頭透進來的氛圍讓人受不了，神父還受了重傷，一定是難過得不行了……」不自覺靠在椿身旁，又喝了幾口茶才放下茶杯。

整個人本來就黏在龍造身邊，發現龍造靠上來就很自然的伸手抱著，然後又繼續出神在腦子裡面複習著那些咒文並試圖搞懂它們。

「是嘛....我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
雖然是隱隱約約有這樣的感覺，但阿萊一直沒有說清楚，他也沒有刻意去想什麼，但沒想到自己這算是.....驅逐系的靈感體質嗎?強尼實在不清楚。「阿萊....倒是沒有跟我說清楚過，不過我知道一般他在我身邊會很放鬆.....原來是這樣啊。」

「你整個人散發令人安心的氛圍呢，湯普森神父。」而這並不只是體質的緣故，打從性格上就是那種溫和不易怒的性子吧。阿萊連情緒都能感受到，對他而言，強尼這樣的人是難得一遇的「救贖」吧。
「……我們沒辦法這樣，總是被吵得難受又充滿危險，所以其實是我拜託莫里蒂神父留下來的，教我們能自保的咒文儀式。」

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準備今天的晚餐是什麼，有點餓了，椿太放開龍造「……我去準備晚餐。」朝神父點了下頭，就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辛苦了.....」雖然他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但是這麼多年以來看著阿萊.......他就很清楚地了解到那樣的生活是有多麼的壓抑與痛苦，還有誘人發狂.......這也是為什麼阿萊眼袋上的黑影永遠都無法消散。
思此，強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下一刻椿太就離開客廳去廚房了........強尼輕輕摸摸手背，歉疚的笑了「抱歉....可能還要再多打擾你們一會.......阿萊這樣的狀態我想我不太適合離開，只少晚上我得在這裡.......」夜晚是晦暗之物的時刻，太危險了。

「沒有問題的，住下來也沒關係，我們有客房……而且莫里蒂神父有你在會很安心的。」龍造比看起來好客得多，況且有對方在，沒什麼惡靈感接近的吧？他露出親切的笑容，讓湯普森神父安心。
「湯普森神父，有沒有什麼不喜歡或不能吃的東西嗎？」他知道椿太的料理大多非常自我流，什麼都可能加下去，保險起見先問一下。

「沒關係，不用特地在準備，我跟阿來睡同一間房間就好了，不好意思要打打擾你們了。」
強尼微微一笑，他想目前的情況自己最好在阿萊情況穩定之前都在這裡，不然他如果離開了，那麼剛剛他們口中所說的那些漆黑物質是不是又會在包圍這間房子呢?
他最好避免這個情況。
「沒關係，我不太挑食。」
事實上他還真的什麼都吃過，異變的第一年他躲避在野外....能吃的食物並不多。

「你不介意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我們會替你準備棉被跟枕頭。」
反正椿太煮的東西還算好吃，只要別把蝗蟲拿出來一切好談……
他替自己添了些熱茶，並將茶壺推得離神父近一些方便拿取。

「湯普森神父，莫里蒂神父一直都一個人做這麼痛苦的工作嗎？我是說，有人幫他嗎？」他對神父間的狀況不是很清楚，但阿萊的種種表現顯示他幾乎可說是個獨行俠，生活裡只有驅魔，在今天之前，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稱得上朋友的人。

「謝謝。」
對著龍造點點頭，他捧起茶杯輕輕撫摸著杯緣，聽著對方所說的話噢，過了好一陣子後才輕聲道「基本上他不喜歡跟別人有太多的接觸，早在極光之前他所背負的就不比一般，你也知道他總是閉上右眼對吧，也不喜歡跟別人有視線上的接觸..........」
「他可以感受到別人所感受的，大多數是負面的，強烈一點的話甚至可以窺探到他人的記憶，那些深刻的痛苦的，他同知同感同覺，所以他除了驅魔以外，基本上不喜歡和別人接觸，這對他負擔很大，而且危險，如果意志不夠堅定的人和他一起，很有可能會造成他的危害。」
強尼溫文儒雅的嗓音輕輕地道著，他以前時常被惡魔附體的人殺害，致命性的疤痕還殘留在他的身上。

「……」翻出新鮮的蔬菜與肉，打算做幾道熱騰騰的小菜還有一道湯吃了暖暖身子。
看了看凍的硬梆梆肉塊……解凍很麻煩，所以又塞回冰箱去待命，決定煮蔬菜洋蔥濃湯之類的，會加什麼蔬菜全看心情。
取出 顆洋蔥開始剝皮。

「……真是孤獨。」低聲的自語，阿萊打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強烈表現那種「別礙我事」的態度，甚至在傷重時打算下車離開。一開始覺得這人真他媽難搞，但相處久了，就知道這不過是種自保，同樣也是保全他人的方式。那樣的生活很悲傷吧，必須一直忍耐，人類明明是群居的生物。

「孤獨嗎?是吧.....」
強尼輕聲的道著，「但是他又是如此地貼近人們，他奔走在全世界，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他的足跡，沒人能夠做到像他那樣.....他雖然脾氣有點奇怪，但是他教學起來很認真吧?」
自己跟著他學習時就可以感受到他對待的認真。

聽到這裡倒是認同的點點頭，臉上泛起苦笑，想起神父拿著鍋鏟催促他們練習。
「很認真喔，沒背好咒文給他驗收可是吃不了飯的，才過多久而已，莫里蒂神父隨口問幾句，我們都能立刻說出來。教學上真是無話可說呀。」

「真是辛苦了呢...」
自己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不過他知道學習自己所不擅長的文字跟語言是困難的，從阿萊口中朗誦出的古老言語就像是在禱告一樣。
「不太好學吧?亞拉姆語。」
強尼微微笑著，「不過那是非常好聽的語言，而且對你們幫助很大，假如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話，請不要客氣......我很高興有人和我一樣關心著阿萊。」

龍造點點頭，低聲朝眼前的溫和神父致謝：「那就先謝謝神父了，也感謝你願意前來。」連著阿萊的份一起道謝了，然後開始回想起學語言的事情。
「的確不好學……我本身學了好幾種語言，但語系完全不同的亞拉姆語光是寫法跟字母讀音就是大挑戰。」

「總之.....嗯，我想你們應該不是受洗過的吧?」
聽著對方這個說著，強尼想了想後，道著「嗯.....也不是這麼說，畢竟就算是正統的多半學習的也是拉丁文，古亞拉姆語言，一般人是不會想著要接觸的，就算是修女或是神父也是.......會花心思研究的只有語言學家之類專門人士吧。」
「但亞拉姆語言是神之子時代所訴說的話語，因此他具有的是強大的力量，如果一般不像你們這樣有強烈靈感的人，有時候只要背誦一段亞拉姆語言的禱詞就足以保護自己了，只是如果是有其信仰之心的教徒那所傳遞出來的力量越大。」
畢竟靈感越強越容易跟那邊的世界接軌。

「老家那邊的信仰是神道教，不過我本身只有在回京都時才會跟著去神社參拜…」
「我真的很需要像這樣的力量自保，在極光以後，主動來找我麻煩的邪靈用可見的速度增加……要不是有同伴保護，我早就死了。」一般無靈感的人使用神代語言就如此有效，亞拉姆語禱詞對自己跟椿太想必是更加有助益。
老實說，他甚至考慮受洗了。

「不一定要受洗的。」
雖然基督徒在傳教的時候時不時會因為太強迫而發生些不愉快，但他說這個倒也不是要拉人受洗「我不太清楚阿萊到底教了你們多少，不過暫時應該是足夠應付了?」
「阿萊他因為感受到的比一般人多，雖然由我這樣的神父身分說出來有點奇怪，但其實他本身很多驅魔的方法都不是正統的，只要有用，他願意接受各方面的嘗試，只是畢竟他是神父，所以使用的方式還是會選擇他最熟悉的。。」

「也許吧，至少目前的嘗試都算成功，不會一被惡靈影響就嚇到突然忘記禱詞。」要是那樣的話會被阿萊臭罵吧。
當然，保命的方法是多多益善，龍造打算盡可能地學，直到阿萊離開為止。
「我認為多嘗試不是什麼壞事呀…堅持只能用特定的方法做事不一定比較好，當然，習慣就好啦。」語調輕快的回應，他小時候為了躲避那些東西也是什麼都做過，跑進寺廟，躲到神社或附近教堂內都有可能，身上戴著的護符也不一定都是同宗……真是辛苦的歲月。

強尼溫和的微笑著寧聽他的話語，不過他想要先暫時暫停一下這段交談，他站起身，「說起來...請問阿萊借宿的房間是哪一間呢?我想先帶他回房去睡。」就讓他半裸著躺在沙發上似乎不太好。
雖然房間裡是蠻溫暖的，但是還是蓋著被子免得感冒。

「啊，我真冒失……我帶你去，湯普森神父。」跟著對方起身，和椿太知會一聲後就準備帶強尼到房間。自己的力氣是抱不起阿萊的，不過他能勉強扛起裝了一堆東西的大衣。
「我等會兒就幫你鋪床。」還要多拿些厚被，不然冬天夜晚可是很冷的。

「謝謝，不好意思要麻煩你了。」
溫和的對著龍造微微笑著，輕而易舉地就將一個大男人給打橫抱起，由於體格差的關係，雖然她和阿萊西奧都是體格結實的類型，但畢竟強尼加上了身高優勢而讓阿萊西奧看起來嬌小多了，尤其是他現在安睡的模樣看著溫馴極了，強尼簡直就像是馴獸師似的。

「不會麻煩。」內心有幾秒為阿萊乖順的模樣偷笑，但沒有表現出來。令人不安的情況穩定下來後，心中的沒禮貌想法再度出籠。
帶著他到阿萊平常睡的房間，把大衣放在床邊的椅子，然後到一旁的櫃子抽出真空壓縮的寢具。

強尼笑了笑，接著他將阿萊西奧放在床上，然後轉身去翻找阿萊的大衣口袋，東摸西摸的，阿萊雖然會將東西分別放好，但就他來說還是嫌凌亂了點，因此他摸了一陣子之後才翻出了他的乾淨的衣物，倒也不忌諱龍造就在旁邊，挺熟練的把阿萊剝光。
雖然暫時無法洗安靜，但至少給他換建新的褲子也好。

「……」又不是沒看過，阿萊有的東西他們兩人也都有，一點兒也不值得稀奇。很普通的捧起真空袋開始打地鋪，思考要不要趁機跟強尼告狀說阿萊喜歡不穿上衣在家亂晃。
那個百寶袋真的很神奇欸……不過原來湯普森神父也能從裡頭拿東西出來嗎？

讓阿萊躺的舒舒服服的，強尼伸手將他的被子妥妥的蓋好，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語著「晚安。」這才起身看相了龍造，他已經將寢具給鋪好了，雖然他其實不介意跟阿萊擠一張床，不過既然這是對方的心意，那就收下吧。
反正阿萊現在身上也帶著傷，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睡就好。
「謝謝。」
溫文的對著龍造微笑道謝。

「不客氣，湯普森神父。」朝對方一笑。
「我先去看看晚飯準備得怎麼樣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先讓兩位神父獨處，決定去看看廚房那邊，希望不會出現蝗蟲。

「好的，我會留在這裡。」
點頭微微一笑，強尼目送著他離開後就拉過椅子坐在阿萊西奧的旁邊，他翻找著他的大衣，最終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黑色皮衣的簿子，上面烙著聖本篤聖牌的記號，這是他的驅魔筆記，每一年相逢他總是會讓自己閱讀這一年以來他所驅逐過的魔物有哪些。
他可以趁這個時間看看他的紀錄，了解是什麼讓他受傷的這麼嚴重。

龍造離開房間往廚房去，腳步很快的走到廚房，悄然來到椿太身後，抓著對方的衣服。
「你在煮什麼？」與愛人並肩，觀察著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被龍造嚇了一跳，舉著的鍋鏟差點鬆手「……你們聊完了？」把蕃茄醬管麵裝到盤子裡，接著拿起裝有醃漬入味肉片的小鍋子，把肉片放入鍋子裡煎熟。

「聊完啦，讓他們倆獨處一下吧。」椿太好像不太需要幫助，但沒有蔬菜的話不夠均衡，還是再弄點什麼吧。
「我弄點沙拉好嗎？」從冰箱裡拿出萵苣，生番茄，又切了些乳酪。

「沒問題。」把蓋子蓋上悶熟肉片，看著龍造動作，把一些橄欖油遞給他，用手壓住一個呵欠。

「謝謝。」看都沒看就接過橄欖油罐，先放在一旁，順手拿了砧板就切起蔬菜，放到大盆裡用清水沖洗。拿了沙拉碗，將處理好的蔬菜都放進去。
「椿，雖然這麼問有點晚了，你會介意我讓阿萊這樣住下來嗎？當然，不是長久的。」幾星期前，把神父帶回來是情況緊急，但椿太就這麼接受了，什麼都沒多說，多少還是會在意。

掀開鍋蓋，給肉翻個面，又蓋上「……不會。」不如說是歡迎的，而且神父大叔還願意教龍造一些保護自己的方法呢，這很棒啊。
雖然沒背起來就不能吃晚飯這點有點像回到小學時期了。
不過不討厭。
「神父也不會在意我對你撒嬌，沒事。」
不過爸爸的玩偶，要神父離開才能換一個了。

「真是愛撒嬌的傢伙。」
哼笑一聲，把橄欖油淋上沙拉，放進一些乳酪塊。洗了手以後擦乾，一手輕擁著愛人的腰，看著他做料理。
「那就好。趕緊學會一些自保方法，才能保護你呀。」雖然椿太不太需要保護，不如說立場總是反過來的。

「嗯。」應了聲，把熟嫩的醃肉片放到裝有蕃茄管麵的盤子上，撒上一些香料，像是一些粗胡椒粒。
「龍造。」撒完香料洗洗手，而後用紙巾擦乾這才拉開對方的手，轉身捧起他的臉吻一口「……好想做喔。」講著欲求不滿的話語，用鼻子蹭蹭他的鼻子，並用手指溫柔地摩挲那張令他眷戀的臉，要是被人看到大概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幹嘛？」瞇起眼睛任人吻著，聽到後面那句話時愣了一下，然後笑鬧的拍了一下椿太的臀部。
「我也想……不過，嗯，再看情況吧。」畢竟現在家裡不只有阿萊呀，被撞見或聽見會無限尷尬，不過幫忙打個手槍倒是沒什麼。「……」還是先專心在料理上吧，冷靜冷靜，媽的。

椿太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想起了家裡還有客人「我要是再繼續撒嬌下去，麵要涼了……」放開龍造，知道不是只有自己這麼想，這樣就足以讓他開心到隔天早上了。
他轉身去端起盤子，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笑容。

那是整整一年的紀錄，加上阿萊總是用亞拉姆語言去寫的，因此強尼看得很慢很仔細，一點一點地將他所寫的紀錄閱讀，不常使用這種語言對於閱讀上總是會很慢的。

幫著把食物端上餐桌，受傷的神父大概會睡很久，就只在桌上放了三盤，要是阿萊突然醒了，就再煮一盤新鮮熱呼的給他填胃。
回到廚房拿餐具跟玻璃杯布置桌面，並倒了些水。

佈置餐具的工作就交給龍造了，椿太走到有兩位神父的房間輕輕敲了門，在門外等待。

阿萊西奧的筆記他沒有看多少，在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就放下了筆記起身，轉頭在看了一眼依舊沉睡的阿萊西奧之後才去應門。
打開了門後是那位高大而沉默的青年，強尼溫和地對他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是的?」他問。

將擺置都備妥了，龍造滿意的看著整潔的桌面，等待其他兩人來到餐桌，兀自拿起桌上的水杯飲了幾口。
唉，真希望椿太能改改那臭臉的壞習慣，嚇到神父了怎麼辦？明明他小時候那麼可愛……

「……可以吃晚飯了。」彷彿跟龍造之外的陌生人說話需要準備很久才能說出來，他簡短的告訴神父這句似乎醞釀很久的話，同時眨眨眼注視對方雙眼。

強尼注視著椿太的眼睛，似乎一點都不受到對方面無表情的影響，依舊是相當溫和的微笑表情，看著他眨眨眼睛後笑容大了些「我知道了，謝謝，我們這就過去?」
強尼退出了房間，輕巧地將門帶上，有禮貌地等待著對方領路，就算他知道該怎麼走過去。

被神父的笑容影響，椿太的表情有些軟化，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領著神父到客廳，請他入坐，龍造果然已經周到地擺好所有東西了。

朝著兩人微笑，待大家都坐好，龍造才輕鬆的問起：「神父，用餐前要禱告一下嗎？」雖然自己並沒有這個習慣，在日本只是雙手合十說一句「我開動了」而已。

「啊...這並不強迫，如果你們沒有這樣的習慣的話。」
聽見龍造這麼說，強尼看著眼前這樣個人...不由得輕輕微笑了起來，他自己自然有飯前禱告的習慣，阿萊西奧到是不太一定，當他想的時候會禱告，但是要是他餓急的話....會自動忽略。

「我們可以等神父禱告完畢再一起開動喔？」龍造如此表示。
若神父習慣先禱告，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麼，他瞥了椿一眼，對方好像也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