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我回來了。」由於已接近午夜時分,晚歸的騎士王輕聲細語的進門,並盡量減少動作產生的聲響。士郎和其他人皆已熟睡,但那句返家的招呼也並非無人應答。
latest #53
「歡迎回來,陛下。」傾身進行問候,低垂著頭的騎士引導少女王者前往起居室。「今日特別的晚呢。」雖說知道陛下會出門,卻沒預料到這麼晚才回來。
「啊啊、稍微耽擱了一會,因為是臨時起意,沒辦法事先告知,抱歉了。」脫下西裝外套,在起居室稍事休息。今晚的消耗比平日多了一些,但還不至於影響到士郎。
「……」澄淨的眸看著就坐的陛下,騎士微微抿唇似是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總算開口。「陛下的對手是位強悍的戰士呢。」所以才會對劃出那樣紅痕的傷沒有半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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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望向直接切入話題的騎士,並伸手撫上對方眼神所指、被側髮所掩蓋而遮住的臉上傷痕。卸除武裝後,位於其他部位的傷痕便隱藏在西裝之下,除了臉頰上的紅痕,因此而被細心的貝迪威爾察覺。
「果然還是逃不過你的眼睛。確實,他是個強勁的對手,如果全副武裝的話,可能就不只是這些皮肉傷而已了。不過你別擔心,這只是如騎士決鬥一般,以戰鬥來了結一件往事罷了。」
「原來如此,請恕臣下失禮……雖說陛下總是自謙武藝並非群蓋圓桌騎士——」但自己對「陛下在面對同一對手時不會吃同樣的虧」一點是清楚的。而且,以騎士決鬥為名的陛下,要跟過去做個了結也不可能不願使出全力。若真有什麼理由,除非——
「莫非陛下、顧慮著什麼?」明白這問題的失禮,卻無法不這麼想。
「你的意思是認為我沒有使出全力嗎?」胸口莫名有種隱隱梗塞的感覺,但自己也非常確信不可能、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那不但對對手無禮,更是一種傲慢的表現。
「不,臣下從未如此想過。」安穩堅定的回應,充滿的是信賴、以及崇敬。
身為圓桌騎士的一員,自己與同僚們都明白陛下無論作為王或騎士有多麼稱職。會有這樣的情況恐怕多少反映了什麼……雖然也有可能是膽小的自己多想了。
「......那麼,為何如此一問?比我強大的圓桌騎士並不在少數,各方英靈也不乏武藝超群的強者。比起自謙,不如說是認同大家的實力吧,每個人所擅長的領域不盡相同,在那之中也有許多我無法到達的境界。在切磋過程中受了點傷,有這麼奇怪嗎?」
「是這樣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俗諺正體現亙古不變的真理。
「那麼,雖然有些唐突。臣下能否向陛下請求賜教呢?」這將會是觀察陛下情況、並告知陛下自己觀察到的細節,最快也是最不會傷到人的方式吧。
「好吧。」心想騎士應是有想要確認之事,而對方先前所言的顧慮其實也並非完全沒有,也正好藉此機會讓他明白自己並沒有動搖。
「不勝感激。」頷首致謝,在稍事休憩後,騎士引領復原的差不多的王者前往道場。
所用的是一段時日以來逐漸上手的練習用竹劍,自然的站穩腳步,單手舉起——彷彿手上的武器是慣用的西洋劍。
「臣下要上了,陛下。」過往並非沒有一起練習過,每次都會有不同的心得。做出宣告,騎士等待陛下點頭回應。
「來吧。」以雙手持著竹劍,如同平常的戰鬥架式,並對騎士微微點頭。
迅疾如風。
伏低身子的騎士右腳起步一蹬,跨向切磋對手的步伐沒有猶豫。不像當時深知那一位的身份時,明知必須打倒卻動不了一步——
「喝!」竹劍保持劍尖朝上,直取對手側頸。
即使武藝不如蘭斯洛特和高文那般強大,貝迪威爾仍是個相當敏捷的戰士,那份能力在成為英靈之後也得到了昇華。恰巧前後兩次的對手敏捷都在自己之上且水平差不多,即便戰法不同,那也足夠重現當時是如何應付的了。
「——!」踩穩一腳,將劍身側往一旁準備防禦如風一般襲來的突刺——
陛下展現出的是與過往不同、以退為進的戰法。當時與陛下對決的人,是個強悍到必須採取這手段的對手嗎?那對手可真是令人生羨……憤恨不平!
「——!」取得機會突進的假動作在陛下進行防禦之時,持劍那手隨即順勢往下揮擊其肩、為了進行有效攻擊而逼緊陛下,距離拉得不能更近——
劍的軌跡改變了,是個佯攻——
「喝——!」彷彿已經預感有此一招,而且也已無機會向後退避,於是便藉著騎士逼近之勢降低身姿高度,直往對方左側揮出一擊。
——來不及擋下了。
「唔……!」用力一咬牙,在進攻與防守之間做出抉擇,騎士集中意識於踩在後方的左腳、配合敏捷矯健的身手全力一蹬,瞬間的爆發力讓自己與陛下相隔了幾人遠——雖然還是被擦到了腹部,但疼痛與傷痕應沒想像那麼深。
「以往也曾這樣練習過呢,陛下。」是指在自己剛抵達這裡沒多久的時候。說這話不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反而是為了更加集中精神。
「啊啊......也只有身為從者的現在才有這些機會吧。」眨眼間的以攻為守被閃掉了,雖然並不是完全揮空,但若是使用真劍也僅僅只是輕微劃傷而已,穿著盔甲的話甚至能夠完全無傷。
「能與陛下對練,是臣下的榮幸。」重新擺回慣有的架勢,與少女王者還有一點距離的騎士很快集中起來。
接著是壓低劍尖、以弧形助跑接近,助跑的路徑就像預備進行背越式跳高的選手、欲往身側劈下的意圖非常明顯。但若對手不夠有經驗或同等的速度,恐怕會因騎士助跑過於迅速而不及反應——
「該感謝的是我。」其他騎士向來都害怕傷害到王、或是不敢勝過王而從未真正認真的對練,貝迪威爾是第一個,那無關武藝強弱,也沒有尊嚴枷鎖,而是單純的回應王的期待。那毫無畏懼的猛勁,也再度證明了這點——
「唔——」騎士助跑的速度相當快,即便是現在的自己也會感到棘手,換作一般的士兵,恐怕也已經被拿下三名。
迅速在腳底匯聚魔力,向另一側跳開,驚險的迴避騎士的斬擊,但仍不免被竹劍劃過大腿。不過動作尚未結束,方才落地的一瞬,便馬上跨步躍向騎士揮下一記縱斬。
「——!」來了。是過往看過無數次、陛下的魔力放出——瞬間加速的機動性,就算只是練習也非常難應付。
一轉手腕硬是接下揮過來的竹劍,幸虧陛下沒有使用魔力,否則竹劍應該已經損壞。不過剛才擋下竹劍的位置,倒是比預想還要偏離一點點……理應對陛下的事情以及看慣了的劍技再熟悉不過的騎士,立刻決定暫且對於這份誤判予以保留。
抓準最適當的角度撥開襲來的竹劍,後退一步伏低身子的騎士為求沒有讓對方休息的空隙,保持傾身的姿勢就是往前衝刺,反手揮出竹劍往對手的腿部掃。
アルトリア (セイバ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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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招被騎士擋下後,與對方的距離相距不過短短兩步。如果是具有殺傷力的武器,直逼腿部的刺擊極有可能會被奪走一些行動力,隨即腦海中已閃現出兩種應對,一是騰空躍起,二是制住對方的動作——當即立斷的捨棄門戶大開的前者,直接以手腕架開貝迪威爾的手臂,然後再趁著空檔拉開距離。
「真令人驚訝......貝迪威爾。」重新站穩步伐,對騎士稱許一番。彼此皆對劍的攻擊與防禦頗有心得,又是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在如此熟悉雙方身法的前提下卻能僵持纏鬥也沒被任何一方佔盡便宜。
「不勝感激,陛下。臣下也有相同的想法。」情急之下為了削弱那份機動性而想出的突破方式加上自身的敏捷度,若是普通士兵早已無法招架,卻被陛下理所當然地擋了下來。再一次體認到常勝之王有多麼強大,騎士也重新調整好姿勢站定。
「啊啊,這樣才有意思。」將竹劍舉至右胸前方,跨出一個箭步後奔向騎士。
以單音「是」回應對方的言語,並非不敬,而是為了使出全力。
提起竹劍一如剛開始起步的動作,這次跨出的步伐卻比剛剛偏了些。剛剛沒有確實擊中對方的失誤,這次一定——
「喝啊——!」集中意念在對手身上的騎士猛一踏地面、起腳衝刺。
「哈啊——!」因衝刺而微微前傾身體,也將竹劍橫擺至右下側,至進入有效攻擊範圍的前一刻,奮力地朝騎士刺出一擊。
「——————!」見到對方挑起的劍,腳步卻早已收不住——壓低的劍尖祭向對手同時,一陣刺痛掠過臉頰。
「............」在兩劍接觸那一剎那,步伐的動力已將彼此的身體帶往對方身後。當腳步停歇時,右肩的襯衫也同時顯現了一道口子。
與陛下擦身而過的瞬間所進行的刀劍交鋒,以彼此都確實擊中對方作結。保持兩人背對背的姿勢過了半晌,騎士才重新調整站姿,將竹劍放下。
「感謝賜教,陛下。」右手覆上胸口行禮,騎士臉上的疼痛正慢慢的、慢慢的消退。
「彼此彼此。如何?這樣有解除你的疑惑了嗎?」彷彿收劍入鞘般的握著竹劍劍身,面向騎士,並以點頭回禮。稍微探了下右肩,雖然平凡的竹劍無法對英靈之身造成傷害,但是仍有些許疼痛感,若是真正的戰鬥襯衫早已被鮮血染紅了。
「是,陛下——即便是屈居劣勢,仍然利用了自身的經驗以及技巧彌補,完美地給予臣下一擊必殺、臣下再次領會了陛下的實力。」身高、筋力、敏捷以及御主條件都在自己之下,卻能夠纏鬥互相抗衡乃至製造勝機,若非有進行認真的鍛鍊和大量的經驗是無法做到的吧。
「不......剛剛那一下還無法確實的取勝啊,你也別太自謙了。」騎士使出與自己的招式相似的動作,反而是個最有效又安全的反擊,迎上來的劍鋒,會成為進攻的一方需要避開的危險,而改為採取較為保守的攻勢,所以最後劍才只削過騎士的臉頰而不是指在喉間,否則便是換成騎士的劍指在自己的胸口了。
「臣下僅是道出所見……如果陛下不是使用竹劍,或許方才已經見血。」垂下眼眸,安穩地訴說自己的看法。
(話說回來——陛下果然是有什麼事情導致有點心不在焉。)確實是集中了精神,但似乎有受到些許影響,好強的陛下肯定自己也沒有察覺吧。雖然騎士一度以為是錯覺,但並非全然是那麼回事。
「啊啊,我也是......」不知為何,感覺貝迪威爾似乎仍有些心事,與過去的某一天懷疑自己被提拔為圓桌騎士的資格時有些類似。
「過來這裡坐一會吧。」走向道場一隅、平日下午靜坐的位置。
「已經這個時間了,陛下今天才剛交戰,應該休息的……」確實自己對一些事情是有點在意,但比起被看穿什麼,更加在意的是陛下的體況。跟身為可以自由靈體化的自己不同,陛下是需要睡眠的。
「沒事,我沒問題的。」僅僅只是消耗了點體力,沒有使用寶具,對這個擁有龐大魔力熔爐的身體甚至沒有感到絲毫疲憊。以往睡眠是為了減少魔力的流失,但那是因為還沒與士郎建立起魔力連結的關係,如今這個問題也早已不復存在。
「那麼,感謝陛下允許臣下陪同。」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便也不再推辭。以不失禮儀的距離在陛下的附近跟著坐下。
兩人像個在場邊等候劍道指導的學徒靜靜坐著,好一會兒騎士王才徐徐開口。
「梅林大概都看在眼裡吧,所以特地讓你來協助我,雖然這一次在根本上比較不同,但......對他、對我,也許都是差不多的,畢竟,那都只是一再重複進行的事。」
「⋯⋯」安靜聽取的騎士細細咀嚼陛下話裡的意思。為何突然說這些,恐怕也是陛下查覺到了什麼。但是,既然提到了梅林閣下、提到了對兩人來說差不多、重複進行⋯⋯談及的範圍越發廣闊,不好的預感猛地湧上心頭。
「等等、可是——莫非陛下——」
「你也發現奇怪之處了吧?但是,拔出石中劍後我就不再是人類了,這次的異象也已經超出聖杯賦予我們的知識範圍,所以......即便從者的狀態發生認知外的變化,也不是多稀奇的現象。」然而,真相並沒有那麼複雜,單純就只是......理所當然的結果,而那恐怕永遠都無法親口對這般忠心的騎士闡明吧。
「————」被截斷話語的騎士,只能夠緊捏拳頭、品嚐這份蒼白的無力——陛下的話語代表什麼,有著類似經歷的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那份孤獨與不見盡頭的絕望、深知一切卻無法坦白的痛苦,陛下究竟持續了多久——光想到這一點,喉嚨就哽的緊、發不出聲音。
「別露出那樣的表情,貝迪威爾。」果然不意外的得到了一張愁雲慘霧的表情,但還有一件事想傳達出去——
「這是我的使命,我很慶幸即使在這種時候也沒有辜負最初的願望。而且,我還得向你道謝呢,幫助我貫徹了願望,我最後的騎士啊。」雖然還沒有迎向那一刻,已經知道終局的騎士王,再也沒有除了道謝以外能夠回饋給完成最後命令的騎士了。
「承蒙陛下一言,感激不盡。」揚起稍嫌苦澀的笑容,騎士向獻上忠誠的陛下俯首。內心的深處確實地感受到了救贖——然而,正是這樣的自己讓陛下變成那副模樣——沒錯,正因這樣,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再度犯下相同的錯誤。
「......?」這次倒是很意外的得到了微妙的笑容,難道有什麼搞錯的事嗎?「貝迪威爾,你......」
「時間也晚了,請趁早歇息吧,陛下。」暫時沒有準備好面對這件事情,騎士糊弄了過去。說罷便像老媽子一樣催促陛下回房——至於說不出口的那些話語,就交由往後的時間去處理吧。
─────劇情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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