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rita】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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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期前序》那些沒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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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間座落在尼格里塔城內,與市集鬧區相距不遠的一棟小磚瓦屋。
房子的主人將它出租予一名外貌雌雄難辨,可說是青年也可說是妙齡女子的人。
爾後除了收租外便無與之有甚多交流——
而今,該名住人正小心的搗碎缽裡頭的草藥,混雜著室內老舊的書本氣味使得整個房間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學者氛圍。
能灑進室內的光線也不甚明亮,附在上頭的一層灰究竟有多厚也無從得知。
『喀喀……沙沙……』的搗碎聲慢慢的趨近於無,最終那持著杵的手停了下來,接著一對葡紫色的眼眸朝深處望了望。
「又在做什麼啦?」一道清亮的聲音失禮的闖入了這靜謐的空間。
「那個……我也很好奇……」另外一道聲音顯得溫弱,但卻隱藏不住同前者一般的好奇心。
而這兩道聲音顯然並不出於正在精製藥品——也就是房子目前主人的喉嚨所發,他只是依然不發一語,僅僅在腦海裡浮現詞句:「能賣錢的東西。」
似乎這麼做便能和提問的兩人做溝通,但實際上的確如此。
他馬上又得到了更高亢的聲音:「你每次都說一樣的——!」聽起來明顯對於這樣的答案十分不滿,並且這樣的答案也不是第一次得到了。
相對於前者,後者只是小小的嘟囔了句「果然會這麼說……」便不再追問。
畢竟身旁還有人比他更加積極的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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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拾起了還沒進行加工的藥草,用手指輕輕捏了下葉片:「我跟你們不一樣,我需要進食,也需要睡眠。」爾後新的一束藥草又進了藥缽,開始被慢慢磨碎。
「是啦,你是有一陣子沒休息了。」清亮的聲音明顯的意有所指,事實上那加工過程至少也過了一個上午有了,平時可不見他那麼早起的。
「人類……很不方便呢……」溫弱的聲音跟著說道。「不休息一下嗎?」
「……」沒有得到反映,縱使他的眼睛下緣滲出疲勞的顏色,那雙手依然持續的進行作業。
「算了,」清亮的聲音停止了追究,畢竟他本來只是因為那單調乏味的流程不僅感到不解,也需要一些別的刺激。「Silver,你有沒有什麼笑話可以說來聽聽,最好是一想起來還會很想笑的那種!」顯然他一點也不覺得這麼做是嚴重的作業妨礙,但他沒有雙腳哪兒都不能去。
「咦⁈我、我哪有什麼笑話啦,Golden你自己想辦法啦…」
「那好吧,我現在要說一個世紀大笑話,你們都給我注意囉!從前從前——」
似乎是對這樣的事情習慣了,雖不免皺起眉頭,但也沒有阻止兩道聲響繼續下去。
「話說回來,葵地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呀?」思緒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空間,不知為何中心又變成自己了。
「你覺得呢?」冷淡的以思緒回應,但似乎可以讀到其中夾帶著無奈的情緒。畢竟只要他們一想到,有事沒事就會想問他一番,最後肯定也是讓他們無解收場。
「唔……男的吧,畢竟如果是女孩子,那一定有胸部的。」Golden說著會讓全世界平胸女孩群起而攻的結論。
順帶一題,上次說到同樣的話題時,得到的猜測是女孩子,理由是因為男生不會長得這麼漂亮又留一頭長髮。
葵地正是一邊製作著『能賣錢的東西』邊倦倦的回應問題的當事者兼房子的住人,他對於猜測沒有反應,這次他拿起一旁已經放置些時間的黃金色溶液倒入了藥缽裡頭,很快的內容物從深綠色變成了深紫色,再來只要變成金黃色就可以裝罐了。
「所以呢?是男生嗎?」Golden對於被動態度的葵地又質問了一次。
「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葵地卻還是如此給予曖昧的答案,他看著變成金黃色的內容物,拿出一些空試管開始盛裝起來。「那你們呢?又是男的女的?」
沒想到葵地居然對自己有好奇心,但很可惜對於這個問題他們也回答不上來。
之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Golden,Silver代替他回答:「不記得了……我們到底是『什麼』,從『哪裡來』的,沒有一樣記得。」那平時就溫弱的聲音裡多了不少既悲傷又無助的感情。
雖然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但感覺此時的Golden似乎站在Silver的身旁,默默不語的樣子。
但葵地發問的起因並非好奇心,而是希望他們可以不要追問下去,他已經對於這樣的問題應對的次數不勝枚舉。
碰上他們兩個還算好,畢竟他們的對話除了自己以外沒人能聽取到一絲聲響,但要是活人那說起來可是要費不少功夫。
但這也不是葵地想要得到的反應,感受著他們低氣壓的氣場,葵地只好說起他以前的故事。

就當作是裝瓶完畢之前的閒暇:
「你們一開始是因為我的母親帶回來的,至於是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有交代,只是因為撿來的動物就要負責到底的堅持,但卻丟給我照顧了。」
難得聽葵地說起不少話,Golden和Silver只是靜靜聆聽著。
「大概是我當時年紀還小不懂事,像是拿到新玩具一樣就接收你們了。」葵地隔著一層披肩輕撫了下胸前的兩只以一條細繩串成項鍊的金銀戒指,繼續說道:「不過還好你們每年都會失去記憶,不然我可能時不時就要聽自己的過去犯了什麼蠢事。」語氣非常平淡無味,聽在他們耳裡就像是在聽取一段自己不知道的過去,有著些複雜的懷念感。
「——那麼困擾的話……」Golden忍不住想問葵地,但問句的後半卻沒有說出口。
「反正我跟你們的孽緣是剪不斷了。」將剩餘的份量裝瓶完畢。「也算是測試我精神力的極限在哪裡,不全是壞處。」最後把剛做好的藥劑全放進揹袋裡頭。

「好了。」
明白了話題在這邊劃上了休止符,兩人又開始喧鬧:「好壯觀噢!」「這下可以賺不少錢了呢……」
葵地卻走近床鋪,脫下了鞋子,一股腦地就躺在床上:「一小時後再叫我。」不久後便發出勻稱的呼吸聲。
葵地雖然依稀聽見Golden和Silver的些許抱怨聲,但他們自此也識相的沒有再發出什麼聲音了。

若在一般人眼裡,葵地就只是個剛做完藥劑累得回床上休息的一般藥劑師罷了。
等葵地醒來已經是隔天早上了,因為前一天很早就睡的關係,太陽才爬出半個頭。
也讓他明白想小睡還是設上定時魔法都比請那沒用的金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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