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殺刀擺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在深夜的客棧裡頭寂靜卻醒目,大馬金刀的坐中間占了整張板凳,等著兩個弟子到。
她也拿不準這稍作歇息的時間究竟能多久——應該說多少等待是在御門首的忍受範圍內。
陪練都不留情面了,惹到大概就是被宰掉吧。
殷華篤定的這麼認為,只待筋骨沒方才那麼痠痛時便前去赴會。或許是習武起了作用,傷還沒好是一定的,單就移動而言倒是沒什麼阻礙。
bywater_ny: 「慢死了。」萬殺刀的臉仍然凶厲如羅剎:「如果給那群小雜毛瞧著了,認為血刀門的弟子都盡是些孱弱的,下次碰上老雜毛時老子臉往哪擺?」
jianghuxiao: 小雜毛?在回話前她先是對門首話裡的稱呼疑惑,爾後想起那似乎是對天劍派特有的稱謂。
「但聞起來菜還熱著呢。」決定不去探究為什麼叫人雜毛,她如此回應,想著方才另一個同為血刀弟子的男子甚麼時候也到。
「而且這客棧聽說都住有頭有臉的人,怕不只沒天劍門人,江湖客在的一隻手都數得出來。」
bywater_ny: 「老子可不喜歡有頭有臉這句話,好像這世上有哪些人沒頭沒臉,那不是妖怪嗎?」捧起大醰酒,他正想來喝個一杯解解心頭凡悶。
「萬老弟,要喝酒怎麼不找俺?」
練雲飛這老酒蟲,真是哪裡有酒哪有就鑽的進來,旁邊還兩個長空幫眾備著,大概是巧遇幫主跟隨著進來吧。
❈可開放長空幫眾進場,設定為路上巧遇幫主,緊隨而來,取前兩人❈
jianghuxiao: 「也只是種無傷大雅的說法罷了,反正能住在這不也是壓壓『他們』氣焰的方法?」
從管事那聽來這客棧的房還是有分等級的,能住到最好的自然代表著某種入住者的某種地位。
而不過瞬息,像突然冒出來那樣,她曾在天盤口大會上聽到的聲音倏地出現。
「您好。」基於禮貌,她朝練幫主問了聲好。
亞易才從自己過夜的客棧出來,僅是站在遠處便能聽見宏亮的聲音,想了想便踏了進去。
「俺還沒喝到酒前,什麼都不好。」
他的語氣簡直像是無賴,不過萬殺刀卻冽開笑:
「老子請你!」
酒甕在萬殺刀的腕力與血刀心法激發下,彷彿化為一顆重量級的炮彈,直襲練長空面門,卻見練長空肉掌一貼,只是退了幾步後就把龐然捍力化消於無,雖然甕身有些碎裂。
「萬老弟的招呼,還是這麼讓人印象深刻。」
「老酒蟲,想體驗更猛的?」
在場的殷華、曉芷與亞易感覺兩人隨時都可能駁火,危機警報大響。
不過他們倒也沒有真的打起,萬殺刀哼了一聲:「老酒蟲、小酒蟲們,吃。」
他卻只是心想,各派掌門都出現在這,想必惡尊教就算來到這裡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他們真有可能出現在這?
但他也僅是靜默,並無答話更沒有用餐的意思。
jianghuxiao: 現在夜深,如果這兩人打起來,怕這客棧不倒也可能毀了泰半......聽說這客棧跟那展示魔刀的商行都是同個商人擁有的,就不知兩個門派之首打了起來那商人會如何?把斷垣殘壁保存起來也供人參觀嗎?
她也只靜坐在一旁,沒有動手用餐或喝酒的打算,心底到是起了疑問。
「門首,您說那把魔刀是個名為司空的人所有,聽說那人也是惡尊。為什麼惡尊的東西會淪落到供人觀賞的地步,您知道甚麼嗎?」
bywater_ny:
「因為那些傢伙被打個元氣大傷,當時無法翻身,連一堆他們教裡的寶刀密集都保不住,老子在想大概是攻進總壇時有些人渣把東西暗藏起來,無意間流落江湖了。」夾起大塊肥肉吞嚥進肚。
雖然待著,卻只是坐在離眾人有些距離的一旁,一語不發。
ohsh: 「快給老子過來,慢死了。」講話可真不客氣,也不想想人家才被狠狠的鍛練過。
結果這兩個門派的首領就只顧著吃飯,完全沒多餘聲息,彷彿他們知道有些什麼可能會發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男子愣了愣,原先沒打算坐的更靠近,但在思考片刻後又靠前了些。
全身雖是酸痛,彷彿筋骨打結般,他仍堅持正坐。
所以當年惡尊也是被打得很慘嘛......就可惜一息尚存,現在捲土重來,也沒打算遮掩的心思。
而照過去幾次碰到的情況來說,就算這翊州城兵守的嚴,現在至少兩派之首也在這,惡尊再來也只是遲早的事,況且上次也碰到了會易容的,誰曉得還有甚麼會特異功能的。
ohsh: 方才另個跟她一同被拿來練刀的男子也到了,這樣就有六個人呢,以深夜聚會來說挺熱鬧的。
此時,一個蓬頭垢面的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神情瘋癲,異常興奮,手底抱著一個很大的事物,滿嘴都是詭異的笑容還滴著濃唾,那是服用樂忘憂之人的神情:「向兩位,兩位,門主,奉賀,賀惡尊,東山再起。」
那樣事物,是七顆血淋淋的人頭,有些乾癟、有些怒目、有些神情安詳、有些面容痛苦,顯然被殺害的方式都不同。
「老酒蟲,這些廢物是誰?」
「翊州城裡大小幫派的首領,勢力比較大的七個都送到這了。」
這兩人竟然還吃的下飯。
眼前的癲狂另男子皺起了眉,此次,他沒有碰上刀柄,反是將雙手叉在胸前。
看著那血液腦汁還沿著頭顱斷處向下淌著,亞易平靜地別開了眼,目光投向了與自己同派的女子。
「這代表啥鳥子事要發生了嘛?」
「當然,這些人不可能幹沒有道理的事,他們是要明目張膽地告訴俺們,惡尊已經把握了翊州城裡所有的幫派人手。」
屍首在她而言不帶氣息,她只聽見敲聲無息出現的人說話斷斷續續,以及隨之而來的血腥味兒。沒甚麼動作或表示,眉頭到是皺了起來。
「......」沒了視力後,其餘感官自然變的敏銳。屍首除了血腥味外還帶著令人作噁的腐臭,她有些慶幸沒動手夾東西來吃。
「......所以惡尊早就到這城了。」
鼻下傳來了一陣腥臭,抬手摀住口鼻,他對惡尊崛不崛起並無興趣,但他們來到這座城倒是令亞易覺得不虛此行。
「請各位,好好期待,惡主,再臨。」那個已經無藥可救的人呵呵笑著,接著,用力往自己頭顱印上一掌,看樣子他還沒受藥荼毒前亦是習武之人,這一掌直破天靈,力透腦殼,白紅交錯溢出,就這麼倒臥在自己的血泊中。
「......失魂客?獨孤老賊那傢伙果然還有傳人?老子真該殺徹底點。」
「說不定他已經做好安排,或者之前鳶茹的實驗就是為了讓失魂客重現,萬老弟,事態比俺想得更糟。」
白曉芷後退幾步,摀住口鼻,屍臭味加上地上這一攤腦漿令她覺得不適,臉色微微蒼白,在一旁靜靜聽著兩位大老講話。
jianghuxiao: 獨孤?上次在離君山那......
「前陣子在離君山上有碰到幾個人說是幫獨孤少爺當守衛,要守杜炎菊的菊后的。都姓獨孤,那少爺或許就是那能調出失魂客之人的後人。」
一桌子飯菜都吃完後,練雲飛站起身子:「俺要先調查下這個可憐人是誰,然後幫他收埋,萬老弟,注意些。」
「你這酒蟲比老子要更注意,是說,老雜毛他到底來不來?」
「大概不須多久就來了。」
他倆明白很多瘋狂的事情,可能會在這段期間發生。
「走吧,小夥子,別打擾門首了。」背負屍體,對亞易與曉芷道。
「老酒蟲,快滾!有你在老子酒都喝得更少。」萬殺刀氣憤送客。
向著幫主輕輕點頭,踏腳跟在他身後,卻是留了一段距離,那股血腥味誰都不喜歡。
默默地跟在幫主身後,心理一邊想著今夜大概是個不眠之夜。
屍首被帶走了,雖然空氣中還是飄著些許令人不快的腥味,可總歸來說是好了不少。
淺淺地做了幾次吸吐,總算是能聞到正常點的空氣,最多就是些酒味。
bywater_ny: 「你,幫老子備水擦澡,老子要把這噁心的味兒洗掉。」
ohsh: 「你,守門,別讓任何螞蟻飛蛾進來打攪。」
顯然,這臭氣與示威也讓萬殺刀不快,他沉步起身。
「什、」
還來不及做反應,只聽聞兩人離去的腳步聲,佇在原地不過幾秒,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找管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