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的活動結束後,季節轉入了秋末,原先被樹木妝點金黃燦爛的校園褪下色彩,氣溫開始下滑為冬季演奏起來臨的前奏。
「今年金牛座流星雨天文館有活動啊......」剛完成算命學的佩拉德翻起前兩天家裡才寄來麻瓜科學雜誌,在一篇穿插的廣告中停了下來,接著隨興地向室友開啟話題,「靜,你有去看過流星雨嗎?」
用食指和姆指轉著手上的筆,靜從自己的魔藥學報告中抬起頭。
「有啊——」拉長句末的尾音,隨意地答著對方的問題,他繼續在紙上寫下結論,「曾經在比利時看過,那個叫……是英仙座吧?英仙座流星雨。」記得當時是被好友強行拉扯出門觀星,自己雖然沒興趣,但那傢伙是重度天文愛好者。
「佩拉德有看過嗎?」他反問。
「小學的時候和家人看過幾次。大家都會說要許願,但根本來不及啊。」佩拉德想起父母猛抓著自己說快許願的模樣忍不住輕笑,「那,靜有打算和葛瑞絲小姐去看金牛座流星雨嗎?」金牛座流星雨在十月底十一月初,又被稱為萬聖煙火,學校這裡偏北比較晚,應該是還可以看到一些。
「不是還說要快速許願三次才會成真?以流星這種每秒11公里的墜落速度哪有可能做得到。」靜笑了笑,十分同意室友的話。
「……啊?葛瑞絲?」說起來葛瑞絲也是一個天文迷。每次的觀星中,那雙藍綠色的眼眸總像是要把天際的每顆星星都收進眼底一樣,「本來沒有這個打算,可是聽你這麼一說,似乎去看看流星雨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拿起旁邊一本亞爾杰帶回來的天文書,查閱著金牛座流星雨的詳請。
佩拉德順應對方的話,並開始提議,「現在的天氣還沒到很冷,多加件毯子再帶點熱飲應該就可以了。蜂蜜加熱牛奶女孩子好像滿喜歡的?喝了也不會像茶類有睡不著問題。」他自己是比較喜歡丟牛奶糖或巧克力塊下去,不過女孩子似乎會很介意卡路里問題。
「啊、還是靜會想帶奶油啤酒?我們可以去活米村買些回來,寢室放一些也還不錯?」
把流星雨出現的日子對照未來這段時間的天氣預測,靜在日曆上畫了一個紅圈,「給她熱牛奶的話我倒不如準備一壺檸檬水,加蜂蜜好了。」他可以想像將牛奶遞給對方後,那個不喜歡喝牛奶的女孩眼神會多麼的像看個笨蛋一樣,「至於奶油啤酒,下個周未我們去買一箱回來?」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級長大人會不會覺得未成年少年連一丁點的酒精都不該接觸。
「話說回來,」靜打量著給予自己建議的室友,笑著調侃一聲:「佩拉德很體貼啊!該不會是為了未來女友收集了不少資料?」
「好啊,就下禮拜吧。也可以順便在村子逛逛。」佩拉德點了點頭,在星月圖樣的桌曆上標註的同時,一邊有幾分無奈地笑著解釋,「哈、哈......也不能說是特別針對追女生啦,可能是我媽有時候會抓著我陪她看劇,然後跟我說男孩子要怎樣怎樣的。所以就習慣了?」他有時候還得幫母親遞面紙啊。
「劇集嗎?我很少看那種愛情為主的電視劇,喬伊絲阿姨平常也沒空看電視,不需要我們陪伴她。」而家裡唯二女性之一的歌迪雅小妹妹則只會看兒童動畫,他們這些男生就更不用說了,根本不可能主動去看,「所以,把裡面的內容用在女生身上,你覺得有用嗎?」他暫停了原本正在書寫報告的動作,把手肘靠在椅背上,語帶好奇地問。
「嗯......我覺得還是要看對象或情況?就像我剛才的提議,比起牛奶葛瑞絲小姐比較喜歡檸檬水。」佩拉德支著下巴思索說道,「不過既然有那麼女生喜歡看,我想還是多多少少有作用?靜都跟葛瑞絲小姐在交往了,直接試試看應該最清楚吧?」最後又把話題轉回了對方。
隨手在隔壁的書堆中抽出一本魔藥參考書,「怎樣試?比如找個美麗的月夜,拿著一束玫瑰向她表白?」大概是想像了如此的景象,靜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哈哈哈天啊!不行不行我沒辦法想像,還是佩拉德你找個女朋友去試一下好了。」
或許他和她之間並不適合愛情劇裡的模式,他們都不是喜愛浪漫的人,葛瑞絲期盼的只是自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而他……也僅僅能做到這點。
「你說的那個已經是要求婚了吧。」看到對方的反映和提議佩拉德有些哭笑不得,「而且女朋友那麼好找的話,現在大家應該都.......唔、好吧,拿西維亞他們有家族的來說不太準。」
原本想以其他不在場的室友當駁回例證,但隨即想到純血家族龐大與複雜度一般小家庭根本無法做比較。--搞不好家族早安排未婚妻甚麼的也不一定。
於是,佩拉德只能略顯尷尬地擺擺手表示,「呃、......總之、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對象啦。」
「那就只好寫寫情詩情信了。」十分不認真地提出更古老更不合時宜的建議,他掀開書頁從目錄中查找,很快就找到一段適合節錄在報告的章節,靜邊抄寫邊反駁對方,「西維亞他們的是未婚妻不是女朋友,明顯地級別已經不一樣了。」
「沒有嗎?我以為佩拉德也到了思春期的年紀。」他摸摸下巴試探說,看來不太相信室友心裡真的沒有在意的人。
「寫情詩那種事大概亞爾杰比較擅長吧。」依他平常作業都是一大綑羊皮紙的功力。佩拉德暗暗想著,對於室友的地位級別發言只是輕笑了幾聲,接著突然想起上學年在魁地奇練習時也被問過類似的話,但自己當時還來得及回答就被博格給正中墜下地面。
「靜......覺得我像有嗎?我應該沒做出什麼冒粉紅色小花的事吧。」困惑的少年將問題扔回了發問者。
「亞爾杰可以寫出史詩式巨作一般的情詩吧?」靜發出沒有惡意的揶揄,也許也可以算是對室友做任何事的認真程度的讚美。
對於佩拉德的疑問,他認真地想了想,「不像啊!可是我們這個年齡總會有一、兩個吧?對其他人懵懵懂懂的好感。」至少在還沒明白自己的真實感情前,他亦是有過欣賞的對象,「不過,冒出粉紅色小花是甚麼形容詞,感覺好小女生!」靜大笑。
「也不用笑那麼大聲吧。」佩拉德搔了搔面頰,接著開始思考靜所說的話,「你說好感.....嗯......我覺得亞爾杰有時候滿可愛的啊像小動物、不過如果是可愛,其實今年球隊的新成員們也很可愛。」但說出回答卻整個偏離到另個層面去。
「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對亞爾杰有好感?」故意歪曲對方的意思,他挑眉問。
心裡卻默默地想:到底是這傢伙太遲頓沒發現自己的好感?還是真的單純到沒有喜歡過別人?
——靜自然是不太相信答案是後者。
「嗯......真要算的話確實是比西維亞高啦......」佩拉德咕噥,眼神閃動留意著寢室門口,顯得小心翼翼,看見室友揚起的眉頭才又連忙接上補充,「但是就是朋友的那種呀。要不,靜說說看,對葛瑞絲小姐的好感,具體一點來說是怎樣?」
跟著佩拉德的視線往門的方向看了眼,「要是被西維亞聽到你就糟糕了。」靜笑說。
被問及對葛瑞絲的感覺,他不著痕跡地皺皺眉,不知道該怎樣回應對方的問題,「——她罕見的笑容會讓自己高興,看到她和異性在一起會有種莫名的惱意,很在意她的一言一行,稍微親近的動作都會在意很久……」片刻之後從靜嘴裡吐出來的答案,揉合了他對兩個人的感覺,似真非真,卻又彷彿這正是他對愛情的認知。
「......很少看到這樣的靜呢。」見到少年不同平常微微斂起的神色,佩拉德愣了愣,淺笑表示後開始咀嚼剛才說的話,「...在意一言一行的人嗎......」忽然,他的腦海中閃現了一個紮了蝴蝶結笑容甜美的身影。
腦袋轟地一陣發燙,「唔、但也有可能只是剛好吧、應該說、本來有些人本來就是很有感染力不是嗎......」聲音變得無法肯確,試圖著推翻可能性。
「哎喲——想來你心裡是有這樣的一個人囉!」靜壞壞地笑著,剛才朦朧中透著認真和難過的神情就像幻影一般消失無蹤,臉上剩下的只有八卦。
「只是有感染力可不會讓人有這種反應,看你臉都紅了!」似是為了不給友人再次否認的機會,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只是、噢、......」佩拉德想再辯駁,但什麼字也擠不出來,最後通通化成呻吟,將通紅的臉埋進兩掌中。
只是什麼呢?他無法否認得知女孩與高年級生並沒在交往時內心的欣喜;他無法否認擊掌後殘存在手心中的溫度;他更無法否認那張笑臉每每都吸引住自己的目光。
所以,他對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總是語出驚人的女孩,並不是朋友間的情感?
這個反應——
被佩拉德如此純情的反應嚇了一跳,靜不禁為對方慶幸這時的寢室並不存在第三個人,否則要是被羅蘭或西維亞見到的話,恐怕是逃不過一番嘲笑。
「發現自己對某個人存在不一樣的感情了?」他說,有些明白室友現在的感受——雖然當初的他和現在眼前人實在不能說是有太多相同的地方,畢竟自己的就只是無望的愛情。
佩拉德拍了拍彷彿要燒起來的面頰嘗試降低溫度,又是一陣支吾後才順利開口,「唔......我本來以為那只是個人特質......」並且直接以室友作為例子反問,「靜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追求葛瑞絲小姐的吧?」不對、現在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沒有見到對方因不知如何追求而煩惱的印象。
「嗯——的確不是,可是我到後來也沒有追求過,不過葛瑞絲也沒有,嗯、對,那不是追求。」他們只有告白與被告白,而他最初對她總是親暱又隱含歉疚和補償的態度,後來被少女察覺而白眼輕斥過後才改變成現在像家人又像摯友的相處模式。故作俏皮地對友人單眼眨了一下,靜說:「所以要是你打算要追求誰的話,我可能幫不上甚麼忙。」
見對方一脈輕鬆地直接表明幫不上,令佩拉德不禁一陣哭笑不得,「唉、先不說需不需要幫忙......喜歡也不一定要追求呀。」他不覺得女孩對自己會產生朋友以外的情感,更別說女孩的性格會不會注意到事追求這種事。
「維、維持當朋友也很好。」少年結結巴巴地說出連自己都感到心虛的論述。
「不去追求一下嗎?以後可能會後悔喔!」一對長腿交疊著,靜揚起罕見的溫和笑容說,「單戀著維持朋友關係可不是甚麼容易的事,你有眼睜睜看著對方哪天找到意中人的覺悟嗎?」
不過,他這個膽小鬼其實也沒資格這麼說。
靜有想過,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即使嫉妒得發狂,他也只得接受在對方眼中自己就僅僅是個好友,那——
他或許會選擇離開吧,踉蹌、狼狽地逃走。
「嗚--你可以不要笑成這樣講出那麼可怕的事嗎?」佩拉德抹了一把臉,揉了揉眉心,對方臉上的笑容和口中講出內容完全是反比。
他能夠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女友,勾拉著其他男生的手而毫無感覺嗎?答案不需要思考他自己也明白--肯定是否定的。
但,到底在追求的部分自己又該要如何怎麼做?難道真要去圖書館借上次無意間看到的《追求女巫的三十種方法》嗎?
靜爽朗地大笑,前一刻的溫和跟隱約的難過頓時消失無蹤,「我沒有要嚇你的意思。」他擦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說,「只是想要提醒你,選擇當一個朋友可能的結果。」
看著室友想通了的表情,他覺得他比自己勇敢多了,「話說回來——你喜歡的到底是誰?」一手托住腮,頭部的重量傾向一邊,他忽然好奇問,同時回想著平日對方經常來往的同學名單。
「我、唔--你也問太快了......」自己才意識還沒有五分鐘吧!室友的提問一把將佩拉德原本困擾的追求方式轟出腦外,整個人漲紅了耳根,說話變得吞吞吐吐,好似第二個亞爾杰。
「如、如果有追求到、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喔、天啊、他覺得臉都快燒起來了、明明其實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好吧!」他聳聳肩,少年紅得像快要爆炸的臉,讓靜選擇貼心地不接著追問下去——雖然腦子裡的過濾分析還在繼續,「那我祝福你早日追求到喜歡的對象。」
頓了一下後,又接著說:「好滿足我的八卦心。」為了讓佩拉德不再臉紅尷尬,他這麼說笑道。
「......什麼滿足好奇心......瞧你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佩拉德扯了扯嘴,仍是感到有些難為情地搔搔臉頰。他無法確定室友那堆滿笑意的模樣到底是祝福的成分多或是看戲的成分高。
但不論是哪個他都還不敢保證會成功啊。
「讓我看好戲總比讓羅蘭、西維亞看好吧?」少年撐著頭笑說,停止了現在還得不到答案的胡亂猜測,他提起寢室裡的其中兩名室友,「至少同情心和關心這種奢侈品我還有庫存。」
「都不好。那些才不是奢侈品。」聽到對方的描述佩拉德擰起了眉,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
「我該去問亞爾杰,有沒有個什麼可以增加同情心的魔藥,煮給你們,你們三個都該多喝點補一些。」笑著,並拿起課表尋找最近一堂會與隔壁學院共同的課程時間。
「欸——同情心我明明就有啊!你和亞爾杰去煮給那兩個沒同情心的人喝好了!」看著友人的表情,靜故意怪聲怪氣地用和平日不同的語氣講話,「找甚麼——課表?你找它出來幹甚麼?突然想起哪份作業還沒寫嗎?」他隨口問著,一邊收起寫完在閒聊中完成的魔藥學報告。
少年的怪腔怪調讓佩拉德發出了笑聲,「嗯~沒有啦。只是在看下次跟葛來芬多一起上課的時間。」說著收起了課表,在桌曆上上明天的位置寫上了小小的符咒學當作提醒。也許他能在課堂邀到女孩一起練習。
嗯——葛萊芬多?
一個人名忽然浮現在眼前,靜的眉頭輕揚,想起了一位偶爾會瞥見與室友談話的同級生。
「哦?明天就有課?」瞄到對方寫在桌曆上的字,他笑了笑,接續著關於符咒的話題,「上星期教授好像有說下一課是學甚麼、讓茶杯長出腿的咒語——這種咒語有甚麼用?」
「茶杯長腳還真的不知道能做什麼呢......不過也許能用在別的地方,比方搬重物的時候?用漂浮咒就得一直盯著吧?長了腳就不用?」輕輕地搖晃著思考,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露了口風,認真地開始猜想咒語的運用性。
「可是也沒見過哪個教授要搬的重物有長腳啊……還是這個咒語就像三角函數、微積分那樣,對日常生活沒甚麼用可是學生就是需要學會?」由於寢室內只有同樣來自麻瓜社會的佩拉德,他也不用像平日和其他室友聊天那樣,顧忌著麻瓜巫師的用語。
悄聲唸著咒語,將幾本剛才抽出來、厚得像磚塊一樣的參考書還原到本來的位置。
「是這麼說沒錯......啊啊、我現在還真不知道符咒學變形學跟三角函數那些哪個比較難。」畢竟空想的咒語類一直對自己來說是棘手的學科,聽到久違的詞彙讓佩拉德抹了把臉。
此時寢室門的門板被咿呀地推開,伴隨著的是熟悉的交談聲。「啊、亞爾杰跟羅蘭回來了,不然我們問問他們吧!」
「--你們覺得符咒學讓東西長腿的咒語能運用在哪?」
我們的五年級終於結束了!純情的佩拉德超可愛!!
室友們應該正不停地打噴嚏吧
在煮魔藥之前我要慎重的跟你們求償醫藥費ಠ_ಠ!(膝蓋滿是箭)
moira_polaris: AJ應該會被當小動物到高年級吧www 戀愛八卦哪有不閃的道理呢

莫爾娜呢~~ 跟眼鏡仔(?)沒有要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