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pinkrose1125: 】
此刻,晚食巔峰時段已過。位於巷弄中的店口正亮起燈光,昏黃且透過和紙映照空間。
麵店的老闆眉頭緊鎖著,熟練的將湯頭和配料放好、在熱氣尚未褪去前送達客人口中。
latest #22
「晚安。」招呼聲朝你而來,你看見一隻笑盈盈的眼,另一個被捲翹的瀏海所掩。「您是吃什麼口味的?」
「嗯?嗯……啊,我嗎?」
他原先認真於桌上一碗琥珀色湯頭的拉麵,連筷子都還沒拆。
盯著因霧氣朦朧的水面,並因你的聲音而停止了拆筷子的動作,他原先以為你在和別人搭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是醬油拉麵哦,不覺得這個口味是最能體現食材之美的嗎?」
「食材之美嗎...確實,畢竟是以少量調味而重鮮美的口味。」似乎是認同了你的話,他點頭後也吃了一口自己的,乳白色的湯汁隨麵條出水而湧出熱氣。
「看來您似乎也很喜歡拉麵?」咀嚼完後才再度開口,打量了對方的髮色。「您的髮色還真特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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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是喜歡。」不過並沒有特別執著要吃哪種就對了,如果能弄得很燙,燙到舌頭也不錯。
只可惜今天的拉麵有點溫,是正常的溫度,他啜了口高湯,在心中抱怨一番。
「嗯,我是英國人,髮色應該是遺傳自我母親吧,大概。」
「原來如此...雖然聽起來可笑,但我以前一直認為歐洲人只有金髮呢。」維持著不變的笑容說道,但他年紀仍小時真是如此相信。
「“大概”聽起來總覺得不像是確定,不過能理解,您聽過日本人的拒絕法嗎?」談話間原本的麵碗已經滴水不盛,他再向老闆要了一份。
「”我會謹慎考慮”等同拒絕,還真是有夠不坦率。」
「這應該是所謂說話的藝術吧,只是禮貌與不禮貌的差別……畢竟比起說『我拒絕』,說『我會謹慎考慮』要來的好聽很多不是嗎?」還留給對方一絲希望的確相當殘忍就是了。
他接著將碗裡剩餘的湯飲盡,最後讓筷子橫跨在拉麵的湯碗上頭。
「我以前也以為東方人的頭髮一律都是黑色呢,其實有偏咖啡色那種吧?」
「但對象若是個不懂看空氣...不懂察言觀色之人,那倒是滿尷尬的,好聽但無法傳出意思,聽起來滿愚蠢的呢。」笑著喝起被擱置於一旁的水杯,他挑眉。
「是啊,瞳孔也是...我的基本上就是純黑,看起來沉悶了一點。」說完,還無奈的聳了下肩。
「……倒是蠻多人說我不會看空氣的,不過這種事情在認知上本來就各有不同……。」
他思考起所謂的『不懂察言觀色』,若是論講話方式,他是承認自己蠻傲慢的。
「全黑也沒什麼不好吧?我倒是覺得那種沉悶的感覺挺有吸引力的,而且黑色……」
「比較容易清楚映照出看著的人,不是嗎?像是鏡子一樣。」
「是嗎,在我目前看來倒是還好呢,至少沒有直接拒絕和我交談?常被說是怪人呢,我。」確實,一身黑又嘮叨著奇怪語的人看起來很像剛才精神院出來的患者。
「當然沒有不好嘍。很多事若太耀眼是做不到的。」橘子的顏色他就不怎麼喜歡。
「那聽起來很像鬼片啊,通常鏡子內有的東西...滿怪異的?魂魄啊、怪物啊,甚至是其他國度什麼的?」
「怪異……通常鏡子裏的東西嘛……不就是『你』本人嗎?」
會聯想到鬼怪啊……。
他想的其實是更浪漫一點的東西呢,不過這形容也不差。
「是嗎?我也不是誰都可以接受交談哦,別看我這樣,之前在職場上被叫做『驗屍台上的瑪利』呢?真夠過分。」
「...這倒是,不過我不常照鏡子,所以聯想的事物會和自己無關倒也正常?」就像狐狸不會透過水的倒影,而是透過人們的眼神看清本身。
真是的,想什麼呢。
「怎麼回事啊,這個稱號。」笑出了聲,光看外表還算是好相處的人,但這種稱號...聽起來和“斷頭臺的瑪麗”滿像的。「驗屍臺?是工作嗎?」不是就好玩了。
「是啊,我是法醫,那個稱號好像是說『跟屍體一樣傲慢或是冰冷』的意思吧?」
還有對疼痛無感,雖然他想反駁是內心的驚濤駭浪但當時還是忍住了。
「別看我這樣,在工作場合可是很嚴肅的,之前就用高跟鞋踹過菜鳥呢。」
「法醫嗎...第一眼看起來還以為是老師之類的呢。」聽見其含義後挑了挑眉。「這樣稱呼的人還真是有點沒禮貌呢。」
「踹菜鳥什麼的還真是嚴厲啊...不會被找麻煩嗎?」
「我倒是也沒有特別反駁這個稱呼呢……可能是覺得還算合理吧?」
如果出現更難聽的話他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將手撐在臉頰邊思考道
「能找什麼麻煩?當菜鳥被踹個兩三次很合理吧?」
他聳聳肩,顯然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
「若是能接受,那也還好呢。」笑了一下,他重新倒了一杯水啜飲起來。
穿高跟鞋的法醫,天,遇到的機率能說是幾乎其微吧。
「沒被投訴還滿厲害的。」運氣方面。「不過當菜鳥的時候確實會特別辛苦呢,工作或是情感上都是,您有類似的經驗嗎?」
「啊……那倒是……那時候學長的皮鞋感覺挺不錯的。」
當菜鳥時候的學長穿著鋼頭皮鞋,不論重量或是力道都控制得絕佳,完全就是踢人的料。
不對,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
「咳……這倒是沒有特別有印象,不過第一次正式工作見到屍體慘狀的時候還真是有點震撼。」
他捏了捏眉間,為掩飾方式的失態而故作鎮定。
「畢竟即使是大學時候的『老師』,也不會弄得亂七八糟,真的殺人案件才有那種……」
「你知道的,被弄得支離破碎那樣的,一般是不可能見到的。」
「...皮鞋的感覺?」為什麼他感覺聽到了不太妙的字彙...?
而且一瞬間對方的表情讓他感到不對勁,暗暗的搓了下隔著衣物的手臂。
「人屍嗎...我倒是不怎麼害怕,雖然不是親眼看見...」將紙擱置於桌上畫了一圈。
「怎麼說,我對人的感受有點淡薄?像看著一個人偶,而不是一個曾經的活人之類的...」
「說不定我蠻適合當相關職業?」語氣轉回輕鬆,打趣的說著。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你沒辦法感受到屍體的魅力……。」他聽了你的話,停頓一下,以雙手握住茶杯,注視著漣漪的水面。
「誒……我倒是不那麼認為,因為法醫就是要感受屬於屍體的感情。」
「像是被情殺的話,通常身上的傷會砍得很深,好像能清楚感受到那份恨意一樣呢,很有趣吧。」
人偶嗎?
那也算是挺特別的吧,通常一般人光是面對動物屍體就有點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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