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醫館休息一天,在一個休閒的下午,有晨出門去茶樓休憩。雖然自己也會泡茶,可是偶然也會想偷懶一下。
原本是多麼心曠神怡的事,直到天色驟變,烏雲密佈,更加開始下雨了。
也許是因為濕氣影響,右眼上的疤痕突然開始抽痛,有晨難受的捂住了右眼,咬牙忍住劇痛。
周圍的人也沒有發現有晨痛苦的表情,有的繼續品茶,有的因天氣驟變而議論紛紛。
白髮男人抬首望向蒼天降下雨絲,一顆顆如豆大的雨滴砸下來,無奈之下只能躲進附近茶樓待雨勢減緩,他皺了皺眉,修練服因為雨水被沾濕而異常沉重,衣衫緊緊貼服。
然而人在茶樓,不宜施法散去身上的水份。他打算隨意左右瞧瞧,恰好瞅到紫髮男子不遠處有一位置可落座,並且位置較偏僻,方便他趁機弄乾身子。
一經過靠近,白髮男子瞥見男子面容,竟覺對方的樣子與那人格外相似, 「是,有晨?」
抬起頭看著白髮男子的面容,很熟悉的面容卻想不起來,直到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才愣了愣,回憶起兒時見過的面容,「…渝楓?」
「當真是你啊。」來不及吹噓當年對方突然失去蹤影的事宜,眼前人突兀抬頭相望,眼瞳微縮,瞥見那張已張開的精緻面容上,一條傷疤豎立在右邊臉,乍然一看顯然可見。他憂心忡忡的低聲輕問:「君可安好...?」
看著對方憂心的表情,只是無奈的苦笑,「…只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剛才說完,疤痕又傳來了劇痛,悶哼了一聲
「怎麼了,是疤痕在作痛?」關心要緊,挪開對方額前的髮絲,輕手扶上臉頰打量疤痕,至於發生了甚麼事可稍後再論。
輕輕抬起頭,給對方扶上臉頰,「是的,每逢下雨就會作痛。」而且每一次作痛都會不禁想起兄長……
「下雨...?當真奇怪。」聞言眨巴著雙眼,思考不果便放開手坐到對方的對面落坐。整理好衣擺衫袂,並開口問: 「需要幫助嗎?我可請名醫師過來看看。」
「謝謝…」雖然說是瞎了右眼,其實裡面已經沒有東西了,對,沒有東西。「…然則,這是沒有辦法治好。」
「...嗯,了然。」垂下眼瞼,徑自替自己斟一杯茶,心思卻停留於對方的右眼位置,眼皮是陷下去的,意味著...他沉默下來。半響後再啟唇詢問:「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沒有馬上回答對方,安靜地凝望著窗外的景色,緩緩地開口回答︰「…右目被他人所奪,兄長大人的性命亦然…」
「有仁那孩子...也...」饒是再冷淡的人,聽聞友人之死,心亦悲涼。他比這對兄弟年長百多歲,於他而言,有仁跟有晨等同於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多年來的感情要多深有多深,人...卻突然沒了...
「有晨,這是何人所為?」強壓悲慟,男人眼神驟冷並冷聲追問下去。
「…修仙者。」雖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唯一能肯定那人絕對不是普通人。留意對方的悲慟,反過來安慰他說︰「不過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也許那個修仙者早已不在人世了。」
「說是修仙之人,延長壽命並非難事,你我二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冷靜的分析道,捻了捻衣袂,舉杯抿了口茶,覺得口感不佳又把它放下。
「這茶樓的茶質次劣,要不是需要避雨,這等地方我當真不會來。」眨眼想了想,又啟唇「有晨,你在這附近定居?」
渝楓的話所言甚是,說不定那人還活著呢…輕輕喝了口茶,坦白說,已經沒有心情品嚐茶香了。
「是的。」放下手上的茶杯,目光放在窗外不遠處的小山,「在城外的山林裡,開了一間小醫館。」
「甚好。」順著對方的目光放在那山頭,頷首回應 「待這雨停了,不知我可有緣份到那小醫館一坐?」
「當然可以。」看似冷淡的面容上,露出了喜悅的微笑,不妖媚亦令人傾心,「隨時歡迎渝楓光臨。」
似乎被剛才的一笑震撼到了,眨巴著雙眼有點愣愣的點頭,旋即回過神來「嗯,一言為定。」看著對方依然能有說有笑,擔憂的心也就放下了。
有仁之死讓他的心緒牽在一人『 要是我死了,靜水他可會…… 』輕嘆,他不該再想這種無謂之事。眺望窗櫺外的細細綿雨,與那化不開的陰霾天色,似是近在眉睫,眼眸被抹上一層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