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實際的夢話講到一半嘎然而止。他睜開雙眼時一隻手懸在眼前，像是迫切地要抓住什麼下一秒又要撈空。二口在視線重新聚焦了之後才將手臂緩緩放下，他翻過身，向牆壁那側。

潔白的牆開始斑駁，約莫是一個月前的事，他想著該要粉刷，卻又一直沒有付諸實行。

鎌先說等夏天過完就更不會去刷了，於是自顧自地跑去買了油漆說週末漆一漆吧，但他正在準備期末考試。

那罐油漆就擱在玄關進來的地方，突兀得尷尬，像他們兩個的關係。

風扇嘎嘎轉動，轉太大聲了，像是要切斷打在頸邊的呼吸聲。甜膩的虛幻的悲切的遙遠之處，就像是沒有盡頭的夢境。他挪動身子想要遠離在夏天裡太過煩人的體溫，卻只是徒勞讓床鋪發出了軋軋的聲響。

鎌先也翻了個身，肩胛骨隔著兩層衣料撞上背時有點太尖銳了。

*

二口在早晨把廁所的垃圾拿出來倒，鎌先坐在矮桌前喝咖啡，濾掛式的，他嫌麻煩還是鎌先買來塞在流理臺上的櫃子裡。他大聲地嘆了口氣，鎌先抬起頭來看向他，倒像是一時半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早餐怎麼辦？」「哈？」「你今天要出門嗎？」鎌先將馬克杯拿到流理臺沖，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週末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