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嘩啦啦的大雨從瓦沿邊落下,全墜入廊邊的水溝。御成門撐著頭斜靠在辦公桌邊,盯著陰雨的天空發楞。
「好好,都到了吧。」熊田把傘隨便靠在門框邊,拿著資料夾走進會議室。桌邊的大夥見隊長進來都趕緊坐正,御成門當然也是其中一個。
「資料都看過了吧,沒看過的現在脫光去外面淋雨我就原諒你。」熊田翻開文件,同時環視眾人一圈:「嗯……都看過了,真可惜。」
「如文件所寫,近期收到不少關於『彼岸車站』傳聞。細節可能有差異,但目擊者都是搭上火車後,遇到了不存在於地圖上的車站。然後在站內等待救援等到睡著後,再醒來就會到正常的現世。」熊田頓了頓:
「我問過中村了,他說導致這樣的現象的可能原因有很多種,空間障礙、幻覺、結界等等等,目前的資訊少又混亂,他沒辦法單從傳言判定。」
「單就目前收到的版本來看,因為當事人多半處於驚恐狀態,不敢擅自離開車站或月台,因此沒有關於車站位置的詳細記述。雖然不排除這可能只是都市謠言,但因為在帝都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上面還是立案建檔,讓我們著手調查。」
熊田從資料夾裡拿出一張紙,釘在後方貼了帝都地圖的軟木塞牆上:
「為期兩個禮拜,每條線都排兩位我方人員押車。從帝都發去市郊,然後搭反向末班車回來。」
「我這裡會安排人接應,要是真的遇到傳說中的車站,盡量在能力範圍內進行調查,不要冒進、更不要單獨行動。」熊田搔搔頭:
「從目前的資料來看,待在車站內不亂走是能安全返回現實的……至少回來的人是這樣說。」
——那沒回來的呢?
『故事,是活著的人說的。』
御成門從另一個角度,再次領悟了這句話。
「剩下的細節已經寫在後續文件裡了,我晚點會再講解,現在先來分配輪班和執勤搭檔。山口、猿岩,第一隊!御村、佐賀……」
盯著牆上的帝都地圖,御成門忽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瞭解這個都市。
「到站對時。」
「到站對時。」
「22:18。」
「22:18。」
「對時正確。」
22:18
御成門在隨身的記事本上寫下懷錶的時間。
依照任務規定,隨車人員必須記錄火車每站靠站的時間,作為記錄參考。
跟他同車的軍官,是叫做狩野的少尉。剛從軍官學校畢業,是個有趣而且好相處的傢伙。
除了通勤末班車,偶爾也要搭接有臥鋪的夜車,這時候狩野的存在就變得很重要。剛畢業的他體力正好,話也頗多,偶爾聽他講一些有的沒的也算挺有趣、挺提神的。
「大尉,你有想過為什麼帝都的長官這麼在意這種怪異案件嗎?」狩野把錶放回口袋,一派輕鬆地說著。
「什麼意思?」將筆記本塞回胸前口袋,他等著狩野說出些有趣理論。
「這種小道傳聞呀,一般來說其他的地區是不會勞動到軍警來查證的吧──當然一部份原因也是因為他們沒有十紋組織啦,但這不是重點。」狩野用鉛筆抵著下巴,自顧自的點頭想了想:
「我覺得,是因為這是跟『失蹤』有關聯的案子。」
御成門沒接話,但他抬了眉毛。適時的表達疑問,是督促狩野繼續說話提神的方法。他已經抓到訣竅了。
「是這樣的,我有讀過幾篇外國的新聞報導,是跟富商或貴族有關的故事。
故事說道,有個貴族某天被仕女發現他在自家臥室離奇遇害,從現場的各種情況來看,都很像是被一種……傳說中會從門縫溜入屋內,然後趁著人類睡著就悶死,接著再消化進體內的怪物吃掉的痕跡。」
「當然警察是不會這麼判斷啦,仍舊是以失蹤結案。但那是地方有名的妖怪傳說,而鄉里間都也這樣盛傳。不說別人,甚至連貴族夫人都這樣相信了,還下了個空棺進墳墓,說服當地保險業者給予壽險理賠了。」狩野笑了笑:
「但故事還沒完呢。
三個月後,有個業餘的記者到地中海上的某個度假小島遊玩,結果赫然發現貴族大人正跟年輕辣妹在海灘上曬太陽喔。」
「……啊,一瞬間就從恐怖故事變成詐欺案件了啊。」
從御成門臉上得到了意料中反應的狩野,忍不住得意的神情哼哼了兩聲:
「如何如何,類似的故事在歐洲可不只一樁喔,懂我為什麼說『失蹤』是很重要的關鍵了吧。」
「嗯……很有趣,這次你可以拿到九分。」御成門拿起放在軍帽底下的晚報,在面前攤開:「扣一分是因為,這不是隨便能跟別人說的話啊,小鬼。」
「我──也是有看對象的,」狩野戴起軍帽,稍微整理了儀容:「大尉沒有後台,也不是高官親屬。對你說這種話,可以可以!」
「再說了,」他站起身,將配刀重新繫回腰間:「我可沒有影射咱們大日本帝國的哪位高官富貴會做出這種事。所以不需要擔心!」
「後面那句話是多餘的。」連眼都沒抬,御成門繼續盯著晚報說著。
「報告,狩野少尉要去巡邏車廂了!」規矩地行個舉手禮。
「快去快回,不要跌倒。」將報頁捏在左手,白手套的手掌也回了個禮,然後繼續接著看晚報。
他們坐在列車中間的車廂,但因為是深夜末班車的關係,車上乘客並不是很多。有可能是身上的軍服使然,一般乘客並沒有坐到他倆所在的車廂前半段,而是散坐在後半截座位中。
因為深夜的列車很短,只有五節車廂,所以巡守的時候多半是一人在車中央待命,另一人去巡查另外半邊。這樣不論是車頭還是車尾有狀況,都至少有一人可以及時趕上。
根據幾次任務的經驗,他發現狩野巡邏的腳程很快,兩節車廂用走的方式巡邏,最快三分鐘就會走回來。為此他還特意囑咐過狩野,在火車上這樣快走容易引起民眾注意和恐慌,應該要像散步一樣前進,才不至於驚嚇到別人。
就算這樣,狩野還是五分鐘就回來了。
因為天色暗,所以車窗玻璃沒顯現外頭景象,反而映射著他自己的模樣。留守在中間車廂的御成門雖看著報紙,但卻留心聽著周遭的聲音。但除了車輪因為鐵軌伸縮縫而發出的鏗鏘敲擊聲,這裡剩下的聲音就只有手中報紙被窗外晚風吹動的沙沙聲響。
『匡匡!』
車廂因為減速而發出了些微碰撞聲,看來是下站到了。御成門放下報紙的同時,順勢從口袋裡摸出懷。畢竟感覺到減速的狩野應該會在到站前就跑回車廂,和御成門進行對時工作。身為待在原地的長官,做好預備也是理所當然的。
看到車廂裡的乘客都要下車的樣子,御成門也好奇地站起身往窗邊靠近,想看看這是哪站郊區的小鎮,也許以後有機會能到這裡玩玩。
『 站』
湊巧刷過窗外的月台車站牌,令原本有些倦意的他為之清醒。
把窗戶推上去,御成門將半個身子都伸出正在靠站的窗外,回頭再看了一次站名。
仍舊是『 站』。
空白的站牌,沒寫上前站、更沒寫上後站,除了靠著邊填寫的『站』字外,其他一片空白。
御成門和狩野搭這條線來回少說也有七八次了,第一次搭乘的時候甚至還是在白天,每站都把頭伸出去看,記住站名和特色。平常搭車還會互考車站順序,順考考完再倒背。這種沒寫字的陳舊站牌,他們絕對沒有看過。
「狩野!就是──」御成門朝前半車廂大吼,但聲音卻被停煞的火車碰撞聲給壓蓋過去。被打斷的他正打算接著繼續喊,轉頭卻看到車門緩緩打開,而門前的乘客正緩緩往外走。
──這裡可不是能隨便下車的地方啊!
正想出聲阻止,但才喊了聲「喂!」,那站在門口的四五個乘客就已經離開車廂了。
「可惡!」御成門把懷表塞回口袋,反身衝回位置上抓起帽子和佩刀:「狩野!下車!現在!」
這麼喊完,刀還來不及繫回腰上,他就三步並做兩步地往外追去。
『終於到了啊。』
『好累哦。』
轉頭衝出車門前還能聽到乘客這麼說的,可他一踏出車廂,卻發現月臺上一個人都沒有。
這車站的月台站立在兩向車軌的中央,而一側面山壁,另一側則是建有車站的山中谷地。剛才那些乘客並不是不見,而是已經跨下月台階梯、穿過鐵軌後往車站閘口走了。
雖然這車站腹地並不大,但要在這短短幾秒之內走到對面車站,常理來說應該不太容易。更何況那些乘客有老有少,中間也沒聽到奔跑的聲音,這樣的前進速度也說不太通。
正抬腿想追上去,他想起熊田吩咐的『不冒進、不單獨行動』,踏了地板就轉向往車頭方向的車廂門邊走去。狩野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還沒出來?!
才剛回頭,他卻發現車廂門不知何時竟然已經關上了。不對,這種車門是用鐵皮和金屬夾片製成的,就算保養得宜也有一定重量,不可能關上了他卻什麼都沒聽到。
他急忙往車窗邊湊近,正好看見搖搖擺擺往第三節車廂走去的狩野。御成門拍窗想叫他,卻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狩野走起路來,並不像是因為身體不適而造成的擺晃,而是有著特定節奏的左右搖擺。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偶爾還適時的搭扶一下椅背穩住自己的重心。
──就像列車還在行進一樣。
心一涼,他突然意識到事情有多不對勁。儘管列車開始移動,他仍追著車廂發狠往拍打。可不只狩野沒聽見他拍打車窗的聲音,就連車廂裡的其他乘客也毫無感覺。
直到列車的速度再也追不上,而他也跑到了月台盡頭後,御成門才擦著汗放棄。
火車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遠方隧道的黑暗當中,御成門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被孤立在彼岸車站。
他嘆口氣,拿出懷錶看了一下錶面,22:26,看來上個靠站距離這裡大概需要八分鐘的車程。拿筆記下後,他決定往對面的車站過去。
透過車站的窗戶,他發現站內還有幾個人影沒離開,聽聲音感覺像是在閒聊的樣子。御成門跳下月台,快步穿越鐵軌後往車站奔去。不管是人是鬼,要是能追上其中一位乘客的話,應該能獲得更多資訊。
儘管車站腹地不大,但從月台尾端往車站跑仍舊花了點時間。等他跑近時,窗上已經看不到人影,而聊天的聲音也變得更遠了一些。
木造的車站很小,走進簷廊順著水泥台階向上幾步就進入候車廳了。驗票口沒有站員,越過驗票口往車廳內張望,除了黃亮的大廳燈以外也沒半個人影。
聽聲音,估計出站還沒走太遠。追到門邊一看,果然看到兩男一女的背影出現在站外左側的小路上。御成門壓緊帽子,手握著刀柄就往他們追去。或許是山區小鎮的關係,這裡的霧氣顯然比帝都更濃上一些。本來就與他有段距離的三人,更是在他大跨幾步之後隱入霧中。
直覺告訴他,在不清楚這環境的狀況下,無論如何都不該走進霧內。
御成門放棄追上去的想法,握著刀柄慢慢往車站退回去。貿然離開車站已經是很危險的事了,他不該再繼續亂跑。
掏出懷錶,時間是22:29,看來這裡的時間仍是以正常的速度在流動。御成門試著用懷錶拍訊息給清水讓,但沒收到任何回音。看來這裡在某種程度上,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拿筆將這兩項特點寫下後,他把懷錶和本子一併收回口袋。
抬頭,卻見到有個男人站在車站前看著他。
御成門停下動作,心裡盤算這下到底該怎麼辦。
雖然有車站燈火的映照,但仍不足以看清對方的面容,御成門只能大略從對方的裝束看出他是個高個子軍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身影看起來有點眼熟。
對方發現他注意到自己以後,並沒有採取什麼特別的行動,轉過頭就進車站了。
在不知道對方是否為善類,自己又必須回車站的情況下,御成門決定先將配刀抽出,握在手裡以防萬一。
看著手裡纏了芥黃色編繩的刀,御成門才想起自己遺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身為一個沒有傑出幻覺辨識能力的幻術重點攻擊戶──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質疑這一切是不是幻覺。
在心裡暗罵一聲白癡,御成門咬住左手指尖的布頭,手掌一抽就將手套脫下。將手套塞入腰後的隨身包裡,他順手夾了一小卷繃帶和替換用的黑手套出來,和刀一塊捏在右掌中。
別人是怎麼識破幻覺的,他不太清楚。但對他來說,一直都只有這方法管用。
深吸一口氣,他順著刀刃在掌上多肉的地方劃出一道口子。
尖銳的刺痛感釘上腦門,血珠順著傷口湧出。因為疼痛刺激感官,讓他足以判定自己是被困在一個與世隔絕的處所,而不是受到幻覺干擾的腦袋。
御成門咬著繃帶一頭,手口並用地將手掌連著傷口隨意包紮幾圈後戴上手套。當他左手吃痛地接過刀,笨拙地替右手替換對應的黑手套時,他才突然懷念起有六生在側、不管什麼傷口都能馬上治療的日子。
不是幻覺造成的車站、沒辦法使用特殊道具通信、時間正常流逝、到站至少需要八分鐘。像是安撫自己被世界孤立的不安一樣,他在心理默念目前得到的資訊。
深呼一口氣,他將提刀的手後放,大步往車站門口前進。
並沒有馬上走入門中,御成門選擇先在車站燈火框出的黃亮區塊前停下,確認四周環境,順便調息胸口的鼓譟聲後,才轉身跨步進入門廳。
一進門,他就看到那個軍人男子背對他,戴著圓盤軍帽蹲在冬天用的暖爐前,似乎是在檢查爐火的樣子。雖然這裡的溫度的確比帝都更低一些,但應該還不到需要生火的地步吧?
御成門正覺得疑惑,想以此為開頭嘗試對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一瞬間他也慌了。
如果是打架那還好談,能跑能閃,至少都還有機會。
但像這樣一開場就被人定在原地,幹他媽的還打個屁。
關上爐口閘,男子把鐵皮茶壺放在爐上後才站起面向他:
「呀,好久不見。」
那是另一個御成門拓也。
像是照鏡子,但是比照鏡子詭異一百萬倍的感覺。
這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人身影會覺得眼熟了。
因為正常人是沒什麼機會能看到自己背影的,正常人。所以看照片時,往往是別人先認出你混在人群中的背影,而不是自己先注意到。
可他不是什麼有正常職業的正常人,他有被怪異假冒的經驗。
他不只看過自己的背影,甚至還朝『那個自己』開槍過,因此他對自己的身影是有那麼點印象的,只是沒辦法一眼辨明。更何況燈光昏暗,這傢伙還戴著帽子,無法從髮色上判別。
「啊,因為你有刀子,所以我只能這樣跟你說話。我也怕打架嘛,希望你不會介意。」那個人用著跟他一樣的臉和聲音,站在那和顏悅色地說出讓人想一刀捅爆的話。
要怎麼樣不介意,你倒是說說看啊。
望著他怒氣滿滿的臉,對方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你這張臉,一段時間沒見還是老樣子。」
「啊……不過我真的很意外你會追到這裡來呢……」男人拿下帽子,放在售票口的檯子上:「不過像這樣不顧性命地認真工作,的確是你的個性,想想就覺得還好了。」
「……啊,我這樣一直講,你一定很想問我到底是誰吧?」從爐子後面拿出小鐵杯,對方才像是突然想到這件事般抬頭:「可是我的工作條約規定我不能表明身分……在這邊的時候啦。帶你到那邊以後,我就可以說了。」
對方似乎對環境非常熟悉,自在地走進值班房拿了西洋茶葉罐出來,手裡還多了另個杯子:「所以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而且你也不笨,搞不好能猜出來。」
「嘛嘛,雖然不能告訴你我是誰,但是難能可貴的機會能跟你聊天,當我自言自語我也很開心啊。」他提起燒開的水壺,稍微晃了晃壺體讓熱水混得更均勻一些:
「再說了,某方面來看我們還算是搭檔吧,尤其是你還在前一份工作的時候,那時每天都看得到你呢。」
──什麼跟什麼。
御成門聽不懂他在那放什麼屁話,但他現在覺得對方很欠殺。
「最近比較沒機會見到了,有點可惜,不過也要多虧你換到現在這個崗位,我才有機會向這樣跟你叨叨唸個不停──啊說到這個,」他抬頭看了一下大廳內的車站時鐘:
「我知道你是為什麼追到這裡來的,我得說我們遇到了一點技術上的失誤。不過在你來之前,這失誤其實已經更正了,只是我看你來來回回經過好幾趟,就想說拉你進來坐坐。」
「畢竟是老朋友了嘛,最後讓你看看這裡也不錯。」將熱水沖入杯中,熱茶香漫延在小小的車站裡。
對於他是誰,御成門打從見到他的那刻就有個想法了,但他不想承認。
『帶你到那邊以後』、『最後讓你看看』,還有連他這個不太會感應怪異的傢伙,都能感覺到強烈窒息感的氣場。
要是他沒猜錯……不,他還是希望自己猜錯了。
一直囉唆的傢伙啜起熱茶,不再說話。直到他又看了一眼時鐘、仰頭喝掉最後一口後,他才放下杯子嘆口氣:
「……好,走吧。」
御成門只看見對方朝自己舉起手,接著一個無形的力量便撞擊他胸口,逼得他眼冒金星咳出一大口氣。
像是被大石磚前後壓住一樣痛苦,他本能地想張大口呼吸卻只能咳出更多空氣。壓制他的力量已經消失,但他卻因為缺氧連站都站不穩。
『匡噹!』
已經無力站穩的他,聽見配刀從手中脫出聲響,隨後也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
諷刺的是,在他知覺逐漸消失的當下,他卻更加明顯感覺到那人的存在。
這裡、他面前、外面、天上、地底、最後一點呼吸之間,和那個人有一樣強烈存在感的東西如繁星般出現在他快速模糊的意識空間裡。
……如果那傢伙正如他所猜,是帶領人類進入黃泉之門的「死神」的話。
那死亡還真是無所不在。
原來如此……那就說得通了,關於那傢伙為什麼會以他的形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件事。
因為死亡從未離開過。
它一直窩在他的心底,安靜地,伺機而動。
因為手機畫面與實際網頁畫面有所出入
所以稍微修正了一下
^%&&^^&%$好......
好喜歡這種死神形象的表現方式!!!!!!!!!! 
如影隨形一直跟在身邊的存在!
這樣個性表情的大尉(死神)也超棒QQQQ
在車站裡大尉對時,測試幻覺等等的反應都讓人深深感受到車站的壓迫感>///<

總裁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嗚嗚
話說這樣神秘的死神感覺超酷的

這死神一定是我的菜(乾
哇哇整篇都描寫得好細膩...!!從對話帶出角色個性的鮮明這個真的好喜歡啊!!!

最後有種自己夢到自己正在墜落之後夢醒戛然而止的衝擊感......很親切的描述讓看的人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總裁醒醒啊啊啊! 絕對是踩到肥皂撞到頭了對吧對吧!
對背影的描述那段印象深刻

死亡隨側在身卻又用人的形式表現和御成門對話真的是
那個……本來以為今天就能把後面寫完然後好好回覆大家……
但是我今天不行了……已經睏不知道在寫什麼……
不好意思,請再等等我……
謝謝……!
死亡無處不在…警察與軍人身分的厄除更是與死神相伴,又無奈又現實的感覺……qq
我也要報名當穩健帥氣總裁的小粉絲,請問簽到處往那邊走

(
doting321:
死亡is everywhere!!每天都默默的在城市穿梭,不受人喜愛又沒人看得到
這下總算有個衰鬼出現了,不好好跟他抱怨一下是不行的呢!!!
下一集,乏人問津的苦差事!繼續為你介紹在世界各處默默耕耘ㄉ
謝謝除汪中QQ
我覺得在驚慌的當下,排開自己的情緒專注在任務當中,是完成任務的重要條件
大尉其實也是藉著繼續任務,來維持精神穩定的><
ciyasa0505: 就某種層面來說,他是被弄到快死快死的
死神不是睡神,他不會催眠啊!!!
只能把他先弄到快死快死,昏過去以後才可以丟包!(丟包!?
所以這絕對是最深層安寧的一次睡眠
lee10207114: 沒事沒事,雖然很想讓大家擔心他會有事
但聽說我這篇結尾就是一副待續的樣子,所以.......
吊胃口失敗!!!!
死神ㄉㄉ就是個小話嘮吧(被掐
不過其實死亡是沒有形體的,所以死神大大也沒有固定的外型
是不是菜還很難說!!!!!(?
lulu_PCII: 謝謝瀧中.....!!
我其實還有點擔心都是對話,節奏會被拖得很無趣Orz
瀧中喜歡就太好了,因為有些東西概念上很抽象,所以寫起來很擔心會看不懂
HonNin:
踩肥皂撞到頭,可以遇到隔壁戴面具的帥哥的話.......
我踩!!!!(被站長用力敲頭)
arashiko111:
背影這件事,剛好是去年跟同事聊天聊到的XD
大家都很熟悉自己的正面,卻對自己的背影很陌生,這件事還滿有趣的
正好這次有機會用上就寫了XD
御成門一直都跟死亡很有緣,不論哪個方面
不過平常的死亡之神是沒有形體的就是!
just_anoldman:
軍人的工作,就是成為阻擋這些危險的第一波人牆。
別人或許不這麼認為,但御成門內心是這樣界定軍人和一般人的,所以他自然也有相對應的覺悟在
死神看到他反而很無奈呢,這傢伙一點也不懼怕他XDDD
竟然也想當小粉絲嗎,香山中也太可愛了QQQQ(摸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