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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里特很討厭下雨。
他看著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雖然仍有些濕冷,但許久不見的陽光讓他心情好不少,除了下雨會造成外出上的麻煩之外,還有會讓打工變得不順利的額外因素,多虧連日來的雨原本找到的工作也臨時取消。
「安瑪森特,妳留在這陪他,我出門。」他將總是溺在身邊的炒炒豬推到弟弟身邊,豬發出抱怨的小叫聲還是乖乖地聽令,摩里特起身稍微收拾一下便帶著天蠍出門。
這隻紫天蠍是幾天前意外在樹林裡捕捉到的,當時天蠍抱著奇怪的樹幹在哭,摩里特想都沒想就丟球出去,其實他只是想要嚇走天蠍好獲得樹幹,沒料到樹幹沒拿成倒是將天蠍給收進球裡。
爾後天蠍就像失去重要的東西哭個不停,不論他跟小斯用了甚麼方法就是沒辦法讓他恢復活力,但僅有一點,當他把之前撿到的胡說樹擺飾放到天蠍面前時,天蠍會開心一下然後又繼續哭泣,或許那天抱著的樹幹是這木雕的一部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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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雕被截成幾部分?」他對著懷裡的天蠍詢問,只見天蠍難過舉起大螯畫了三條線,大概是在說被分成三部分,摩里特皺了眉,這好像很難找齊,撇去自家的頭,剩下兩個不知道遺落到哪,甚至有可能不只兩部分還是許多部份,誰都沒能保證遺失的不會再被分塊。
「不曉得你原本的作品長怎樣,要不一起找?」天蠍落寞點點頭。
雨後的空氣相當清新,有不少水系寶可夢抖著身上的水珠子在路上跑跳,這讓摩里特想起以前待在老家時,每每下過雨父親們就會帶著自己跟弟弟出外散步一圈,身體不好的白爸爸就算很難受也會撐著跟他們走完一圈再躺回床上--這是很之後才知道的事情了,因為白爸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動作也沒有異常。
喀恰喀恰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懷裡的天蠍異常興奮揮舞大螯,正當摩里特還愣愣地想要問話時天蠍掙脫懷抱,一溜煙的跑走。
趁著雨後放晴,逸樹帶著草之介出來散步,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似乎顯得非常開心。微風出吹拂掃落了樹上枝葉的雨露,就這樣灑在綠意的嫩葉上,宛如洗滌般草之介甩甩葉子,享受這種片刻的滋潤。
經雨水洗滌過的天色似乎也特別藍,逸樹邊走邊凝視著天空,思緒被牽引他處亦或單純放空地品味這片刻寧靜,忽略從身後竄上的動靜,猛然被一股推勁撞倒在地上。
「噫啊...你是...?」逸樹吃痛地撐起身體,連包包的東西都灑了出來,樹果、筆記本跟藥品,還有一截之前撿拾到的片段木雕。突然的狀況驚使的草之介躲在逸樹身後,警戒地看著突然衝撞而來的不速之客,對方揮舞著雙螯不知道為何看起來有些開心。
喀嚓喀嚓的,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紫天蠍看到木雕碎塊開心地衝上去抱著,宛如找到重要之物喜極而泣。
「……啊…」因為不知道天蠍跑到哪兒,花了段時間才追到的摩里特困窘望著眼前的慘劇,雖然天蠍很開心但被撞倒在地的青年看來頗狼狽。
「抱歉,我家的天蠍給你添麻煩了。」他加快腳步將闖禍的蠍子連同木雕拎起來低頭道歉。
「原來是有訓練家的寶可夢,我不要緊的。」雖然突然被衝撞有些意外,但也沒受什麼傷,逸樹把散落的物品包包撿拾起來,注意到紫天蠍抱著木雕碎片箱當欣喜,「他喜歡那東西嗎?」那是他無意間在沼澤地方撿到的木雕,雖然破損了,但木材的質地相當優良,散發一股淡淡香氣,雕痕雖然不像工具弄出來那般有秩序,形體的雕琢卻相當細膩。
摩里特將紫天蠍轉到正面,仔細查看才發現木雕切面似乎能和胡說樹擺飾合成一個……也難怪紫天蠍會這麼興奮。
「木雕的一部份?」他沒有把話說死,畢竟只是"似乎",沒有合起來之前他都不能肯定,而紫天蠍聽到之後一螯緊抱木雕一螯在空中劃出二條線,因為太過開心劃出來的線還有些扭曲。
「是這傢伙的作品。」的第二部分,雖然順利找到第二部份卻不是能輕易拿到的情況,要是這麼離開紫天蠍肯定會大鬧。
發現自己的訓練家沉默,紫天蠍喀嚓喀嚓的大螯亂揮,淚眼汪汪看著摩里特和眼前不知名的青年,等到紫天蠍又開始哭摩里特才驚覺回神,手忙腳亂試圖安撫卻徒勞。
「木雕……請問你那邊還有其他部分嗎?」
「原來是你弄東的東西嗎,除了這段還有一塊我放在投宿的旅館。」逸樹點點頭回答,覺得紫天蠍肯定相當珍惜那個胡說樹的木雕,不知道什麼原因而損壞了,「弄壞了很可惜呢,我本來打算把這塊碎片跟頭部那塊試著接合看看的。」
你眼前的少年開始緊皺眉頭,但似乎不是因為紫天蠍大鬧而感到不耐煩,許久,他嘗試著開口問你。
「……有意願…收養牠嗎?」弟弟怕蟲他已經是知道的了,雖然到現在弟弟仍然不肯跟他說明原因,而自己也不想逼迫對方,更重要的是,他只有頭,而對方既然已經有了兩部分相信收尋起來一定比他更加迅速。
「咦?如果需要的話,將他的作品歸還也沒問題喔?」看紫天蠍如此珍惜的模樣,也確實覺得把遺失的作品歸還是應該的,但眼前的訓練家卻提議收養,「我照顧是沒有問題...,只是你有其他顧慮跟考量嗎?」
「我弟弟怕蟲。」其實他本來有意要將紫天蠍送養出去,但如果眼前的青年願意收養的話再好不過了--被這麼突如其來的撞倒在地,卻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神情,況且在他身邊的菊草葉似乎被照顧得很好,頭上的大片葉子看起來脆嫩鮮綠,蟲系寶可夢應該都很喜歡靠近。
「原來如此...。」這種會懼怕特定種類寶可夢的案例並不在少數,但即使如此從眼前青年安撫動作不難看出對紫天蠍的照顧跟心思。逸樹微微彎下身問候這小小雕刻家,「那麼,你要跟我一起找尋剩下缺的部分嗎?」
大螯再度揮舞,紫天蠍歪頭望著眼前的青年,爾後將目光轉到一直躲在青年身後的菊草葉,頭上大片葉子相當引起自己的食慾……搖頭搖頭,木雕還是很重要的,他將大螯貼到青年臉頰上感受著屬於人類的溫度,許久又將木雕壓在對方的鼻骨上。
點頭應許。
「……這樣。」摩里特鬆了口氣,既然寶可夢自己也有意就好了呢,他閉上眼額頭貼在紫天蠍那的堅硬的甲殼上低聲。
「到新主人那可別一直添麻煩了,小傢伙。」語畢,將當初收服紫天蠍的寶貝球連同紫天蠍一起遞交到對方手上。
「哈哈...那麼,請多指教了。」逸樹摸摸因為木雕磨擦而泛紅的鼻子,抱起這個新加入的夥伴,渾然不知腳邊的草之介莫名感受一陣寒意。「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從青年手中接過被託付的寶貝球,「願意的話要不要交換通訊錄?這樣日後想念隨時能來看這孩子。」
「嗯。」總算是放下一直懸在心上的石頭,臉上表情也放鬆不少,聽到對方提議便立刻拿出自己的通訊器和人交換位址。
「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多……不過要是能給塊木頭玩玩他會很開心。」雖然紫天蠍這幾天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狀態,但如果摩里特拿小塊木頭給他就又會馬上心情好起來,只不過作品被損毀遺失的打擊太大,不到幾分鐘又開始啜泣。
「我明白了,謝謝摩里特的建議。」將通訊資料輸入建立檔案,逸樹看著訊息上的名字向對方致謝,紫天蠍似乎真的相當喜歡雕刻,「日後要是他有什麼作品,可以傳送照片給你看。」視線對上一旁的紫天蠍,抓著木雕的雙螯不停對著摩理特左右揮舞,表示同意般的回應。
「好啊。」一想到要跟小傢伙分開總有些不捨,但是紫天蠍很開心就算了。
「那……我先走了。」算算時間弟弟也差不多該醒來,要沒看到自己可能會發脾氣,得趕在他醒來之前回去才行。
「好的,保持聯絡。」知道離別並不好受,逸樹蹲下身輕撫著紫天蠍安慰。而本來還滿開心的紫天蠍一聽摩理特要離去時,眼裡瞬間又泛起淚水,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卻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給與幫助跟安慰,儘管揮螯道別,眼裡依舊流露不捨。
本來要準備走了,看到蠍子又一臉要哭的模樣心軟,摩里特嘆口氣將紫天蠍抱起來,「對不起啊,以後還能見面不是?之後有新的作品記得給我看看吧。」他其實不是這麼喜歡說話的人,但是要安慰蠍子只能一直說話了,他對著蠍子的螯吻了下才放下去,趕到新主人身邊。
「那再聯絡了。」確認蠍子沒有讓眼淚滴出來才轉身離開。
「好,再見了。」目送摩里特離去,逸樹拍拍紫天蠍的脊背,「對方是個好主人呢。」不過人們總是有屬於自己的苦衷,待對方離去的身影越遠來越遠,逸樹將草之介抱在肩上,「走吧,去幫你找個新的好木材如何?」
聞言紫天蠍回頭望了離去的摩里特一眼,最後揉揉眼抹去了淚水,點點頭跟上了逸樹的腳步,對於找尋新材料有了期待,一如開始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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