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果然還是城堡外比較舒服呢!」感受著戶外吹來淡淡的涼風,伊波不禁伸了伸懶腰感嘆著。能夠這麼順利的溜出城堡,可是多虧了自家寵物—–圖圖—–總是能夠找到安全無人的密道。心情很好的伊波摸了摸圖圖,一邊漫步來到映著美麗星河的黑暗湖泊。
由於這個學期來了一個跟屁蟲,西庫迦爾只能先躺在床上乖乖閉上眼睛裝睡等待海寧回他自己的寢室後,男孩才悄悄爬下床,披上很少在穿的學院長袍,赤著腳溜出史萊哲林地窖。
只是想看星星,應該不用跑到遙遠的天文塔吧?而且今天天氣很好......西庫迦爾只猶豫了幾秒便決定了。
他進入據他所知並離自己最近的密道,狹窄的地道沒有像是霉味的難聞氣味,也沒有沉悶的空氣,地上的灰塵也不多,西庫迦爾注意到地板上有好幾個鞋印,看來這個密道根本算不上密道了呢!
沒多久,西庫迦爾踏出地道來到湖泊附近,微風撫過柔順的黑髮,備感舒爽的西庫迦爾深深呼吸著戶外的新鮮空氣,雖然地道的空氣不算糟,但被關在室內很久的他還是覺得外頭比較舒適,他抬起頭望著無垠的墔燦星空,揚起了滿足的笑容。
男孩又朝黑湖前進了幾步,打算在湖邊找個好位子坐下來,靜靜欣賞宇宙最美的的畫作,卻注意到已經有人占據了好位子,而且身影很眼熟。
西庫迦爾沒有生氣,只是偏了偏頭,用清脆稚嫩的聲音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嗯?」伊波莉雅還沉浸在如此美景當中,沒注意到圖圖早就尖聲警告,以至於被來人給嚇了一大跳。發現是熟悉的身影而非是師長或是級長,這才強裝鎮定、抬起平常熟悉的面具說道:「不就跟你一樣嗎?違反校規偷偷溜出來,只為了享受這難得的寧靜。」雖然依舊帶刺,不過或許由於眼前的美景似乎少了些銳利。
絲毫不在意女孩不客氣的回應,西庫迦爾勾起嘴角,「是嗎?那今晚不知道該說是志同道合還是破壞彼此的氣氛呢?」
他逕自在伊波附近坐下,衣服沾染上一些翠綠和煙色,如果是平常的他肯定會嫌棄不已,但今晚他的心情很好,或許是上頭的景色消散了他小小的不悅吧。
西庫迦爾和伊波莉雅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但也算不上太糟,只是會互相嘲諷的同學罷了,因此兩人有一段時間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向對方搭話的跡象,直到一直望著天空的男孩身體突然往後,懶散的躺在草地上。
「教授所教的星系中你喜歡哪種?」男孩懶洋洋地問,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一直看望的方向,而那雙異色瞳仍隱隱倒映著那片絢爛。
「誰知道呢。」攤了攤手,也不想在這大半夜還可能碰上校務人員的情況下吵起來,不過難得愉快的心情也像是才剛燒紅的炭火卻碰上冷水般減了一大半。見對方似乎也沒有繼續攻擊的打算,便乾脆地將金黃的雙眼重回夜空與湖面交織的綺麗當中。
兩人維持好一段沉默的時間,這雖然也不談不上是什麼特別稀奇的事情,畢竟兩人遇上除了酸言惡語之外也沒什麼共通話題,但至少能像這樣沒有敵意的並坐著倒也是著實難得的。伊波感嘆地想著,一直到被男孩突如其來的動作分去了注意力。
「哼,這時候還在想課堂的事多掃興。」對男孩突然的提問感到一陣莫名——雖然她也從來沒搞懂過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不過當然也不打算因此暴露弱點。「......我呀......真要選一個的話還是那個漩渦星系吧!所有星星向著漩渦中心旋轉著,果然是最漂亮的呢。」對著天空伸出了手掌,彷彿能把閃耀的星團們都給緊緊地抓在手中。
西庫迦爾沒有馬上回應對方,反倒也跟著朝星空伸出手,似乎想用雙手將星空包覆住,但又用手圈起,透過小小的圓注視著自己剛剛發現的最閃亮的一顆星星,「所有各式各樣的恆星混合在一起,看起來混亂,可是在大大小小的星星襯托起來非常美麗。」
與之相比下,漩渦星系在他看起來只是團會發光的陀螺殘影,像黑洞一樣把所有閃爍吸進去,整個星團白糊糊一片。
雖然男孩知道是自己的視力無法看清楚漩渦星系的細緻之處,可他仍然用自己的視角去看待其他事物,反正也無所謂,他覺得漂亮就好。
「不過星系互相吞食的景像感覺也很漂亮呢。」西庫迦爾露出大大的笑容,只可惜手邊沒有觀星用具,不然就能看得更仔細了,他放下手,嘻嘻笑著說,「可是還是不規則星系最漂亮了!」
轉頭瞪著異色瞳男孩的側臉,這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對嗎?伸長的定格在半空中。伊波利雅翻了翻白眼沒打算繼續反駁男孩的話,反而學了西庫迦爾往後躺在草地上然後伸了個大懶腰。
「反正星系什麼鬼的,不都只是自以為是的學者命名的,只要漂亮就夠了吧?」金黃色的眼瞳裡映照著頭頂上閃爍的繁星,滿意的看著在名為夜空的畫布上努力展現自我、各色斑斕的星雲,要是能夠把這樣的景色給穿在身上肯定會十分閃耀的吧!
「......況且,星系互相碰撞吸引之後也就會發生改變了吧,幾千年後的人類看到的風景又為是如何呢?」想到這,就覺得那些沒有半點能力只會死咬著上古時代占星術的麻瓜占卜師很可笑呢,不禁兀自發出銀鈴的笑聲。
「星象能夠顯現未來,所有的變動早在好幾百、幾千年前就有跡象,觀星預言者只不過是將星象的結果做解說而已......」西庫迦爾喃喃念著剛才腦中浮現出來的語句,這是他賴在母親懷中撒嬌時母親跟他說過的話,但也只是當故事聽聽,無論是一百年還是一千年,他都無法活到那時候,所以對於家中擅長之一的星象倒是意興闌珊,他撇了撇嘴,「取名字只不過是方便稱呼罷了。」
語畢,西庫迦爾眨了眨眼,偏過頭看向女孩,然後裂嘴笑著,「不過漂亮就夠了這點,我的看法也相同,所有的東西只要漂亮就夠了,給它們加上其他帶有意義的事物只不過是庸人自擾......那些人類、他們大概是看到自己的滅亡吧,畢竟每個生物都會走向滅亡。」
男孩與女孩躺在草地上好一陣子,他們欣賞著點點閃爍的瑰麗星空,就在一道白光劃過夜幕,男孩撐起身子,開心地輕喊,「流星!」
西庫迦爾並沒有看見流星就要許願的認知,他站起來往前走了好幾步,彷彿這樣就能將難得的一幕看清楚一點,以前在觀星塔所看見的壯麗還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裡,為此他期待著天空下起流星雨,但似乎不是,他露出失望的表情,而在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淹至他小腿肚的涼意。
「水......?」男孩的眼裡佈滿茫然,但又立即被其他情緒掩蓋,他一時興起,輕輕踢著水,在原本平滑的湖面掀起陣陣波紋,連倒映在上頭的夜空也隨著男孩的動作輕微晃動著。
「哼哼。」聽著西庫迦爾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輕語,伊波多少有些認同的輕笑起來,男孩這樣不是令人無法深透或是具有惡意的笑容實在是有如毫無傷痕的寶石一般珍貴。
難得能夠跟這同院男孩談論著共通的話題,她似乎是該稍微改變一些對男孩的印象,或許他們之間除了隸屬於史萊哲林以外也不是毫無共通點。除了性格古怪了點,但就伊波看來,西庫至少跟城堡內那群腦袋只用來裝飾用的蠢蛋不同,也許是跟自己在同個水平上的吧?
想到這,伊波莉雅望著燦爛的星空心情愉快的輕哼著。閃耀的星子突然出現、發出眩人的光芒後墜落到夜空的彼端,隨著西庫迦爾天真的嗓音,男孩紫金的異色瞳不禁浮現在伊波的腦海中。如果有和那相似美麗的寶石出現就太好了呢,她看著流星偷偷在心中祈願著。
但這美好的氣氛才沒持續多久,一陣清晰的水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喂、你在做些什麼呀!?」
連忙坐起身,男孩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竟然不知怎麼地站到了湖裡。清脆的潑水聲喚醒了沉靜的湖泊,一旁漆黑的森林也反射出好幾雙好奇的眼睛。伊波不禁焦急起來,努力壓低聲音在岸邊喊叫著。她不明白男孩為何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她可不希望因此和對方一起被罰勞動服務呢。
「想看清楚一點結果沒注意就走進湖裡了。」西庫迦爾誠實的說,相較於伊波的著急,男孩看起來相當愜意,毫無憂慮,踢了幾下水後,他如伊波所願停下動作,「這麼晚了,不會有教授在湖邊瞎晃的,鑰匙管理員和獵場看守人還比較有可能。」
美麗的星空完美的照映在漆黑平靜的湖面上,西庫迦爾不再看著天空,他彎下腰,輕輕用手舀起水,然後伸直給女孩看著藏在掌中水的細細閃爍,「你看,這樣就抓得到星星了!」
此時得西庫迦爾在他人的眼裡是多麼的天真無邪,笑得如同單純的幼童。
「可是,天一亮就會不見了,真是可惜。」
水順著手掌緩緩流下,回到它原本待著的地方。
「對了,你看過流星雨嗎?」西庫迦爾突然問道,小臉滿是期待,他只看過一次,很難得的一次機會,不過他又想到流星雨的週期並不是每年都有,如果看過的話,說不定剛好是跟自己看見的是同一場流星雨,「流星雨很漂亮喔,應該看過一次吧?」
男孩的跳躍式思考快的讓人困擾,但他並不在意,仍然按著自己的方式和速度與他人交際。
「哈——?不管遇上教授還是管理員還是級長什麼鬼的都不會好到哪去啦!」縮在岸邊雙手叉腰伊波尖聲反駁,她怒氣沖沖地瞪著西庫迦爾,而後者卻仍然自顧自地繼續隨著自己的想法行動。
啊啊,果然她還是完全無法理解男孩到底在想些什麼,表面時而單純有時又深不可測。就如同映在湖面上的星子般,好似張開雙手就能夠握在手中,但一旦伸手觸摸就會毫不留情地從指縫間逃走。
看著站在黑湖中央、幾乎與璀璨的星河融為一體的西庫這樣想著,不管是再多麼美麗多麼閃耀的事物,不能夠牢牢地握在手中就毫無意義了。
「流星雨......?啊啊、小時候看過幾次,不過是什麼時候就不記得了。」突然變換的話題將伊波莉雅的思緒拉回至眼前的男孩口中。雖然不知道忽然提這話題有何意圖,但還是在翻滾的腦海中打撈起陳年已久的回憶。
只記得,比現在穿上制服的自己還要更小更小一點的時候,一樣睡不著的夜晚,仰望著相似的星空......。躺在吉普賽篷車旁的荒野上,周圍傳來熟悉的薰香味道以及婆婆喃喃地唸著不知道從什麼年代流傳下來的古老詩句,還有流著相同血液的夥伴們歡樂嘻笑聲......。這也是伊波她少有深刻刻在腦海中的記憶。
「......那時候還天真地以為星星真的會落到地面上,看著像是瀑布般墜落的流星雨,一直期待會不會有哪顆掉在自己頭上呢......呵呵,不過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回想起來,自己也有那種天真爛漫的時刻。
其實你現在的聲音比我的玩水聲還大......西庫迦爾撥著水在心裡想著,但沒有說出口,反倒聊著剛剛他突然提起的話題,「星星落在地面就變成隕石了。」男孩悠閒地說,手指在水面上隨意滑動,劃過一圈又一圈的圓弧,「落在頭上會死掉喔!」
天色昏暗加上視力不良,西庫迦爾並沒有看見女孩不悅的表情,不過就算看見了他也不在意,男孩眨了眨眼重新將視線往上移,望向星空。
「......真好呢,流星雨我只看過一次,閃爍的星星不斷劃過夜空的景象很漂亮,讓人不禁佩服這個世界的奧妙。」他咯咯笑了起來,「哪、聽說每年都有流星雨是真的嗎......」
「小少爺。」清脆的聲音從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傳出,「現在應該是您就寢的時間。」
西庫迦爾原先的愉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沉下臉,毫不客氣地冷聲道,「你呢?現在不是也該去睡嗎?」
「您入睡了,我自然會去歇息。」一個比兩人還要高的身影出現在伊波幾步遠的距離,海寧先是對伊波微微鞠躬,禮貌且恭敬地說,「我是來帶小少爺回去的,如果有打擾到您,我先向您道歉。」
西庫迦爾的臉色看起來更加不悅了,他哼著氣,踢著水走回岸上,他知道今夜的美好泡湯了,他刻意將水漬甩在海寧身上,「海寧你很煩。」
「抱歉,是老爺交代我要好好照顧您。」海寧保持不吭不卑的態度和拘謹的語氣,已經照顧任性的西庫迦爾一陣子了,他自然了解對方只是想發洩被就近監視的不滿,「您不該在這個時間下水,會感冒的,請愛護您自己的身體。」他拿著預備好的浴巾,蹲下來擦拭對方濕漉漉的腳,並使用咒語將沾濕的衣襬弄乾。
西庫迦爾撇了撇嘴,在海寧服侍自己的時候,擺了一個鬼臉,然後轉頭對伊波說,難得好心提醒,「我先回去,小心別被教授抓到。」雖然是沒什麼用的提醒。
「學校的教授在其他樓層巡邏,至於鑰匙管理員可能在城堡另一邊。」完成手邊工作的海寧站起來,對女孩點點頭,告知對方教授們目前的巡邏路線,同時幫西庫迦爾披上斗篷,接著不等西庫迦爾反應,兩手一抱,輕輕鬆鬆地將男孩打橫抱起,秤了秤手中男孩的重量,海寧忍不住微微皺眉,心中盤算著之後是否該做些能增加對方體重的料理。
海寧微微轉身面向伊波,恭敬地說,「那麼我們先告辭了,請您小心。」然後抱著開始生悶氣的西庫迦爾離開黑湖湖畔。
「那種事情我現在當然知道啦!」就說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女孩鼓起腮幫子反駁沉浸在水中的男孩。
正當伊波莉雅正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躲在帽兜底下的圖圖突然啾啾的發出警告,她閉上了嘴警戒地看向樹林旁的陰影處。還沒來得及躲藏,就看到一名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黑髮男孩走出——而且似乎有在交誼廳還是餐桌上碰過面。但對方的目標看來並非是自己,反倒是直直朝向湖中的那人走去......。
被晾在一旁的伊波看著兩人的互動,推敲出兩人的關係應該是主僕之類的上下關係。嗯,雖然也多少在霍格華茲認識一些來自富有古老家族的學生,但有陪讀的僮僕還是挺少見的,大多可只聽說有小精靈服侍呢!這麼看來,眼前這位行為古怪的長髮「少爺」,身上的謎團可是又更加多了些。......不過看現在的場合自然也沒機會問了。
「呵呵,那還真是多謝了。那麼,兩位也路上小心,晚安。」對強行將西庫打包走的男孩微微欠身回禮,伊波往後躺回草地上仰望不變的星空。兩人走後黑暗的湖畔邊回歸沁涼的寧靜,女孩獨佔著這幅美景以及周圍細微蟲鳴和弦,一邊回想著方才奇妙的接觸。
她想著,總有一天她可一定要親手撥開那名奇異男孩的面紗一探究竟。
女孩對著發出紫金色光芒的星團這樣宣告著......。
終於對完啦!!!
這種好像有點連接上電波但又常常接不上的感覺超奇妙的wwwww
感謝西庫跟西庫中//
謝謝伊波中不嫌棄對交流對很慢的我
好開心這兩個孩子難得沒有吵架,就這樣靜靜的欣賞星星的互動也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