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忽地飄過黑影,一閃而逝於房簷上,興起,運起腳上氣力便無聲追循對方而去。
穿越了大半個盼陽,鷹眸鎖定疾速身影不放,見對方終於落腳於一處院落,隔了半晌也躍至簷上,視野囊括此地全貌。
悠然閒坐,觀黑衣人由一房竄出,後入另一房,如此反覆。
血腥味漸濃。
坐觀全府,最後竟是悄聲無息、無一人生還。
嘴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他自放任方才追逐的黑影離去,心裡有數。
察其手段,恐怕是酆都出身之殺手。
他不知此處為何人府邸,亦不知屠盡全府意欲為何。
且此情此景,不免令他憶起數年前,也是屠府,卻是血流成河、怵目驚心。
那始終是他心底的一個結。事後,他不曾問過對方,對方也不曾向他提及來龍去脈。
許是沒必要。他想,只感煩燥加身,懊悔剛才應該攔下那殺手過招一番,以解心中不暢快。
索性仰躺屋梁,見明月重出薄雲之前。
細想,酆都殺手盡是些可憐之人。所做為取人性命,囿於不得情愛之令。往來人世,無牽無掛。如若沒有娘親遺願,或許他也會隨自家主子,成為手染鮮血的其中一員。
思及某個幼小身影,目光一沉。
儘管未入酆都,他也將與其無異。
夜半出遊,未解心中愁緒,反而糾纏更深。意欲嘆息,溢出口卻成呵欠。
也罷。
起身一躍,幾個踩踏,便按原路折返,復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