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男孩回家的時候，全身都溼透了。
書包是濕的、裡面的東西當然也是濕的、衣服是濕的、鞋子裡面裝著水，走起路來會發出吱吱喳喳的聲音，連便當袋也是濕的，便當盒裡還裝著飄著浮萍的池水。

平常都是自己走路上下學的男孩這次身邊跟了個人，年輕的女老師把自己的外套蓋在男孩身上，一臉歉疚的對從屋裡走出來的老人家鞠躬道歉。

「抱歉，明愷的阿嬤，明愷他今天……」

男孩先被趕去洗澡換衣服，老師則留在客廳裡與老人家詳細的告知事情經過，等男孩一切整理完出來後，老師也已經離開了。老人家把孩子所有潮濕的物品與文具都在院子裡攤開風乾，當孩子與遠在外地工作的母親通話結束、捧著話筒回來，三合院的院子裡也被鋪得像是曬菜乾一樣的盛況。

「阿愷，過來過來。」

老人家對著孩子招手，男孩的柔軟的髮絲沒有吹得全乾，摸起來還有些水氣。孩子彆扭的躲開長輩的手，又被一把拉住扯進懷裡，掙扎了兩下後開始放軟身體裝死。

「阿愷，跟阿嬤說看看發生什麼代誌？」
「……」
「又是那一家的死小孩喔？他們把你推進水裡是吼？」
「……」
「哭了喔？」
「沒有！」

彎著身體被甩來甩去的孩子悶聲抗議，老人家笑了兩聲。

「老師都寫聯絡簿還跟阿嬤講了啦，賀啦，阿愷很勇敢啦。」
「……」
「咁有揍回去？」

「……老師說不可以打人啦。」

＊　＊　＊

關於亞米克第二個其實：
小學是霸凌最嚴重的時候，但也大概在小學的時候就學會了保護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