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房間| |後台|血腥可能有
】三方對峙:軍匪、凡人與野獸
#I組成員 01棺木、DD_domoto :02征刃、dd_yuu :03佑一、DD_AK :04苦樂、DDuseme :05志遠、april16850 :06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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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
▶進入了第四個房間,你們發現剛才那兩扇門其實通往同樣的地方,但房間的中間架起了鐵欄杆,分隔了你們雙方。
▶雙方各有一道通關鐵門,並同樣倒數著三小時。
各位你們還記得嗎?
第一個房間,你們對彼此有了基本的認識,
而你們在第二個房間,遭受生命的洗禮,
死亡無時無刻在諸位的身邊,只看諸位是否做好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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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繃緊神經、來到了第三個房間……
甜到膩的鬆餅與牛奶、紅茶,
對你們的胃來說是多麼痛苦的折磨……
但是、對於生命與身體,
那又是缺乏不得、得來不易的補給糧食。
但在那之前、自稱生意人的黑手黨三人組,他們前一房離去前的不諧和音,在令人害羞的口對口餵藥下引燃,銀髮的保鑣那臉上的表情宛若撞見外遇的妒夫,雖然對當事人來說自己只是關切則亂……
不過、這點問題,坦白以對向來是最好的處置方式。
總要時不時被閃人一下的青年佑一與談吐有幾分匹氣的女漢子四月,在撞見我們可愛的圓球……不對、是可愛的吉祥物志遠,在被攙扶到座位上接回手臂骨後,這兩人終於開始關心起生理問題,思考量產柚子茶的可能性。
被支開的小貓苦樂、柔順的拿起了茶具,但是似乎忘記自己的那份、將鬆餅就這麼給分到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桌面上,然後就是有模有樣的扮演臨時侍應。
『紅茶、牛奶跟……柚子茶?』
抱歉、記錯了柚子茶目前還沒產出呢,應該是紅茶與牛奶混合的奶茶才對,至於問我柚子茶是甚麼?
嗯、就是柚子茶阿。
然後就在確定了長官、四月選擇了奶茶,小胖、堂本、佑一選擇紅茶,可憐的深閨牛奶守在瓶中,看著隔壁的紅茶空了一瓶被帶去角落,量產牛奶小姐不屑、且嗤之以鼻的柚子茶,還給我、將紅茶先生還給我~
聽不見牛奶悲鳴聲的眾人挑好座位一一落座時,又有一壺紅茶先生消失,而其中有一人遲遲不落坐,他拿起另一個紅茶先生曾待過的空瓶前往角落,想要進行身裡解放的柚子茶製造行為,卻遇上了意外的狀況……
『變態、有變態!』
那膽大的男人、假保鑣之名行跟蹤追隨之實,貼身的保護下施行著痴漢的行為順帶在那重提童年,然後就是在那摸阿、摸的……
如果他懂十八摸這歌曲想來還會在摸時,
順帶給他哼唱一下……
力氣拚不過、褲子被脫落,生理需求以處在潰堤的狀態,難為樣貌筆挺身居高位鐵錚錚的漢子的黑手黨幹部,嬌弱的變回保鑣心目中可愛的小弟弟,聽那溫言軟語、低聲下泣一句——
『哥、不要看——』
小貓咪瞬間不爽炸毛、飛叉暗算,保鑣心滿意足沉浸在個人妄想,心靈受創的BOSS整理他凌亂衣衫,提起褲子整頓好、回到小貓咪身邊尋求心靈安慰,小貓咪也從善如流的趴躺在主人腿上讓主人撫背、順毛。
有著心靈安慰那氣勢也自然旺盛,往那小胖瞪一眼、加上那一壺柚子茶在身邊,嚇的人家只喝了紅茶便丟下鬆餅,溜到角落去、結果就這麼閃到腰或者尿結石了,在也沒有回來座位上。
……說起來、有沒有關於殺手不是人的八卦?
接下來、搭配這段下午茶的,
就是他們關於下一房的共識了。
你的底牌夠多嗎?
能多到扳倒那個男人嗎?
開始吧、屬於我們的——密室辯論。
關於下一房的議論、開始展開的辯論,
對某句話進行同意,對某項發言進行反論,
普通人陣營以及四月那方,
頓時面臨必須扳倒掌握主權的三人組之首的困境當中。
誰跟誰該去哪一房,辯論、辯論~
誰與誰的組合,危險、危險~
哪一房才能,獲利、獲利~
會出甚麼課題,犧牲、犧牲~
辯論的不只是上演這齣戲的他們,
上方提線的操偶師們也開啟了辯論模式。
我們之間所謂的共識,究竟是甚麼呢?
說來可笑……
『就是沒有共識————!嘎哈哈哈————!』
普通人間的擔憂、擔憂~
自稱公務員的保鑣那份設計、設計~
黑手黨之首的決心、決心~
線與線全都掐在一團,全都掐在一團~*
『我信任我的部下,但我不信任你們』
迴避將雞蛋放在同一籃————棺木。
面對固執己見的男人,他們最後只有妥協……
男人心中早已有所覺悟,
短暫的告別是為了讓他與部下都能活著回去。
普通人們開始自立自強,試圖結黨自保。
保鑣小姐、獨善其身,心有忿忿不平之情。
黑手黨們、溫情話別宛若十八相送。
當門扉開啟、分離在即,那溫順如貓的青年回頭一瞥,
剛剛一眠入夢所見,關於過往的陰影,
是否在暗示些甚麼?
—————————————吶、當你們進去後。
回頭再看這第三房思考時,
會不會對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呢?
對了、有沒有關於下房旁白換人的八卦?(氣氛破壞)
===R4房組員可以開始進入===
《A門的場合》
在腦內結束一連串的胡想後,她順手把殘餘的菸嘴給丟到一旁,儘管有聽到後方傳來的吱喳,她卻完全不理會,率他人之先地走進了下個房間。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分隔中央的欄杆。而位置跟相隔處的距離正巧與兩道門的距離相當,她很快便意會過來選擇會是什麼,而在後方傳來腳步聲時,她抬腿狠狠往後方跟著進來的人用力一踹,決定先下手為強──
「噗咳、咳……你這女人,想做甚麼!」
棺木才剛進門來順勢就接下了四月突如其來的攻擊,但才剛踏入沒甚麼空間可退的他,只有撞上後方才正關上的鐵製門扉,吃痛的邊咒罵同時眼睛注意到四月的方向有個麻布袋,理解到怎麼回事的他即使吃痛,也追上四月的動作往布袋的方向跑。
在往後一踹後另一隻腳早已蓄力,藉著蹬地的作用力,在連腳都還沒收回時就已經奔跑而出,幾大步之後就跨到了房間的另一端,同時在行進間扯過了麻布袋的提口,憑藉手感迅速掌握到裡頭的配置,跟棺木拉開一定的距離後,她便從裡頭掏出幾個房間以來正式的武器──
一把鋒利的斧頭。
而後將斧鉞鋒利處指向對手的方向,表情已和過去表現的悠哉完全不同。
「要做什麼──你說呢?」
「用看的就知道、跟想像中是個粗暴的女人……」
看著四月舉起的物品、鋒利沉重可用來做為武器的—斧頭,對於面前已經用這物品對著自己的女人,棺木簡單判斷狀況後一手舉起手平舉,另一手則按壓被踹後、即使有大衣緩衝依舊疼痛的位置。
『如果真要自己命、拿到就會攻擊過來了。』
得到結論後、即使被斧頭對著,他依然有閒暇用眼睛掃蕩房間,其中房內被區分為兩個空間的欄杆,左右兩邊都有的紙條,以及、另一邊地面鼓鼓的麻布袋。
另側傳來的打鬥聲宛若比賽哨音,揭開新遊戲的序幕。
側首睨了志遠一眼,從脣邊吐出句「注意紙條。」便一個腳步向前跨出,任憑步行的聲響劃破凝滯,將任何人的言語、逐步走進房間的人——甚至牆面唾手可得的紙條都暫時拋諸腦後,直接拉過那顯然裝著些東西的麻布袋,拖行到一定的距離。
在方才攙扶著志遠一進門的時候便注意到了。格局是不變的,除了醒目的欄杆、牆面的那張紙與地上的袋子,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志遠的腳行動有些不方便,倘若順利點,或許他們四個可以先直接一同看紙條,思考怎麼做……反正他們走在前面,順序決定誰能先拿到那紙關鍵的規則。
分明的影子清楚刻劃在無機質的地面,連移動的軌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然後哨聲響起。
在弄清楚誰被擊倒、誰又壓制誰之前,他決定先行動再說。至少用與不用還不是那麼急,待他先看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再說。
相較之下,靜默更令人心煩。
被佑一放開時,志遠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應該做什麼,他只能看著應該跟他們走不同扇門的兩個人,一個拿著斧頭對著另一個!?志遠內心開始爆出一連串問候兩人親族的各種話語。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不過很明顯的兩人現在呈現對峙的狀態,難道是跟這關的過關條件有關?
咬咬牙,如果這關就要求彼此自相殘殺的話,那麼身為弱勢的自己和佑一肯定會犧牲,只是條件到底是什麼?志遠開始尋找起這個房間的紙條。
進房間後要先拿紙條
這已是幾個房間下來,堂本征刃下意識知道並必須要完成的重要事項,即使自己心情因上一房的分離導致並不好,但任務優先,這是他多年來傭兵和保鑣工作訓練下來的心性,不然在戰場裡他早已死過千百次。雖然在進房時看到左邊有鐵欄、Boss的罵聲,令他遲疑了兩三秒的時間。
不過這時佑一放開了志遠跑起來。
這不用思考也知道他要做的事是“追上去”。於是他很自然跟著佑一的路線跑起來。
在佑一停頓的位置,堂本看到兩張紙條在牆上,但佑一卻沒有拿紙條便又繞到一邊,所以堂本毫無難道便拿到寫著日文的紙條。而中文那張…他不管,也沒興趣去管。
不過拿了紙條不代表征刃立即看上方的內容,他站在原地轉身看過去,他看到剛剛分開的Boss,他們現在似乎在同一間房間,但中間卻被隔著鐵欄。這鐵欄就像監獄門的那個每人都想踼爛的鐵欄,它把他和他重要的人分開,令人討厭又憤怒。
青年慢了幾步。當他回過頭,穿過那扇門走進新的房間,眼前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鐵門在他身後關上,他的腳步停頓,視線落在立於房間中間、高至頂部將房間一分為二的黑色鐵欄杆。柵欄、欄杆鐵牢……是要隔開什麼,或是困鎖住什麼……雙眼微微瞪大,有股令人難受的氣味從房門縫隙鑽了過來,無聲無息的瀰漫充斥。
視線往下降,穿過黑色欄杆,拿著武器的是長官說過要注意的女人,而他所追隨的人正受武器威脅著……某個稱呼正要出口,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地將視線轉了回來,在房間裡找到了理當負責保護他的長官的人……視線沿著牆的範圍繼續蔓延,那個對他好的青年手上拿著一個麻布袋,不知道裝著什麼,而早該被處理掉的那個男人愣在原地,顯然還沒有回過神。
收回視線,他彷彿對房間內凝滯的氣氛不知不覺,漫步走到了牆邊,拿下另外一張紙條。
隨著苦樂走到身旁,堂本征刃也看清眼前的一切,四月手上拿著利器……而且對著的方向是Boss,他緊皺眉頭生氣地朝四月吼:「What the fXXk are you doing! (你TMD的在做什麼)!!」
他這一聲吼叫像是點出這房間的一些局勢變化……在這個第四個房間裡的變化。
笨蛋、先不要管這邊,快搶走佑一手上拿的袋子!(英文)」
雖然被關心的感覺很不錯,但這份關心用錯了時間,棺木吼出聲罵人的同時,想順帶讓兩人理解那麻布袋的重要性質,但、另一方面棺木也沒有忘記去警戒剛剛偷襲過自己,現在拿著斧頭對著自己的野蠻女—四月。
在對方開口叫喊時便衝上前去,判斷出那並非制止手下而是教唆搶奪,她想都沒想就順著矮身的姿勢在適當的距離下給予棺木一個掃堂腿,意圖令人重心不穩以便後續壓制。
即使進行了警戒、對四月攻擊過來的那腿進行反應,但是對方剛剛那記踢擊明顯的踢中了多年以前的舊傷,那份疼痛影響了閃躲迴避的動作,使得動作不夠完全、變成了一腳半跪在地的狀況。
在一腿掃過後她藉勢起身,期間兩足不過幾個重心移轉,險險繞過了棺木的身子,就這樣以半起身的姿勢來到對手的左身後,拿斧頭的手臂直接扣住脖子猛力往後扳提,而另一空出的手制住對方左手,身體偏左方巧妙避免人以右肘肘擊。她的腳狠狠踩上半跪的小腿,而另一隻腳則是踏地維持重心,最後刻意讓斧鋒抵在棺木的頸間,威脅生命的意味濃厚。
「那個啊、通通停下來不准動?」威脅的臺詞乘著略帶菸啞的聲嗓喊出,很明顯是對隔壁房被吩咐的兩人。
才將紙條收入手中,望著房間的另外一端……他微微睜大了眼。
不對、周遭一切變得緩慢,不可以、他看見男人的嘴唇移動,聽見了聲音,不行、他幾乎要尖叫出聲,快住手!
猛然伸出了手,卻是抓住了就在自己身邊的同伴的手,緊緊的、用力的扣住手腕。
很危險。他本能的感覺,很危險。
A房形勢變得苛刻,棺木有危機。
堂本瞬間理解戰場走勢,在棺木喊出那命令的那一秒,早已因怒氣蓄勢待發的堂本想也沒想便衝出去、像頭獵犬般,準備直直朝佑一撲過去。
他是保鑣、更是兵,只是……他的手被牽住,他想用力插回手,但苦樂張開口、說出來的話令他停住。
等一下、征刃哥哥。
以日文說著,苦樂的語氣幾乎是急切的哀求著……抓著堂本手腕的手在微微發抖,但很快的又穩定了下來。鐵欄杆那頭的情勢丕變,他當下幾乎只是下意識的做出反應,直到與堂本對上視線。
……別動,先等一下。(俄文)」
堂本因為那句稱呼而呆住,那是他最懷念的字詞,所以他停下扭頭看向苦樂:「………苦樂,Boss受傷,我去拿保護他的東西,所以現在別鬧了。(俄文)」
然後再次嘗試掙脫。
不要、別動!(俄文)」
手指猛力的收緊,視線倉皇望向鐵欄杆那端,眨了眨眼,「會受傷、別動、談判……我來。(俄文)」
收回視線,他低下頭,「……征刃哥哥,拜託!(日文)」
「………………」堂本征刃是知道苦樂有談判能力,只是他想要更多的保證,還是想先拿到麻袋。但聽著那個令他耳朵軟的稱呼、還有苦樂那柔弱的表情,他嘆一口氣,懊惱地抓頭:「好………但是(日文)……死、全死。(俄文)」
說完後他心痛地看著欄另一端的棺木,同時警戒拿著袋的佑一,要是他也拿斧頭攻擊,他也要先保護苦樂。
沒有再說話,只是對著堂本搖搖頭,握著對方手腕的手仍緊張的沒有放開。跟著望向了鐵欄杆那端,視線對上了拿著武器的女人。
觀察著隔壁的動靜,耳邊傳來的是細微而陌生的語言,依稀能辨出是北亞的語系,卻無從得知語彙中蘊含的意義。
不過對於她來說,這些都無所謂。
制衡的目的已經達成,全身的力道依舊維持沒有鬆懈半分,甚至在瞥到門上倒數時已然做好要持續三小時施力的準備。見欄杆對面的人朝自己投射簡直想要殺人的目光,她無畏地看了回去,同時也在觀望眼鏡男跟另一名青年的動靜。
「小狗──嘿、不對,苦樂。想跟我談談要怎麼讓你家老大輕鬆一點嗎?」看出唯一能談判的人選,餘光掃過了青年掌握的字條,她的話裡頭似乎一語雙關,語氣如同先前隨興。
「要怎麼做?」
略帶口音但仍算是咬字清晰的中文回應,青年表面上維持著平靜,但收緊的指關節仍能透漏情緒。一如先前所表現的溫順模樣,青年像個孩子似的、侷促發問:「妳要什麼?」
「苦樂,那女人在說什麼?她到底想怎樣?(日文)」堂本沒有看四月,站在苦樂後方,繼續一邊警察四周。不過語氣中透露著他在生氣和心急。
「冷靜些、別緊張,又不是頭回,苦樂發話暫時麻煩你。」雖然呼吸方面有些困難、但就跟他自己說的,這種需要談判的狀況也不是頭一次,即使頸邊架著把斧頭、他也維持平常板著的表情、除了眉頭挑高了幾分,無視鋒利威脅著生命的人、將話說了出來,刻意選擇中文雖然有表示配合的意思,另一方面也因為堂本不太懂中文,有想讓堂本冷靜下來聽苦樂說話的涵義在。
對於被壓制的人所說的話並不太在乎,深紅的眼只是望向紫色的青年。
「情報、順利離開這個房間的保證,還有對我來說最小的犧牲。」
將所有要求托出,她喜歡跟直接乾脆看得懂情況的對象談判。
儘管目前並不知道這房間到底要做些什麼,但從剛才就被扔到一旁的袋子內容物來看,上個房間提示裡的犧牲大抵跟「砍除」什麼有關──這是場遊戲,或許也是種測驗,基本上不會提供無關的物品,當然刻意擾亂視聽就無話可說,這大概就是風險所在。
可她才沒那麼在乎。
「所以麻煩告訴我紙上寫了些什麼吧──噢、讓那邊的宋志遠來說好了?」
當回過神時,兩張紙條都被拿走了,志遠有些慌張的看著事態的發展,當被點名時,一股屈壓在心裡的怒火逐漸升起,這兩個人難道沒有先弄清楚情況就打起來嗎?
但他仍然維持冷靜的點點頭說「可以,但是我手上沒有紙條。」
無視方才堂本的詢問,苦樂沉默著聽完對方的要求,點點頭。
「在這裡。」
他轉過身望向堂本,鬆開了一直緊握住對方手腕的手,改為將掌心向上的攤了開來。
征刃哥哥,紙條給我。」以日文說著,「長官說要我們冷靜些、這不是第一次……並且交由我來做發言。所以,請把紙條給我。
堂本原本不知苦樂想做什麼,但聽到對方這樣喊他,他整個心都軟下,警戒鬆懈了一瞬間,而且他這時才想起“啊,我都忘了手上握著紙條,苦樂也沒看”。
他二話不說便把紙條給苦樂:「(日文)好,小心拿好,他們敢欺負你,我就把他們扁到變豬頭。」
接著便對身後的棺木喊:「(日文)我明白了,但之後,不準單獨行動。」
當紙條被交入手中的同時,青年抿著嘴笑了笑。
沒再繼續理會對方接下來的動作,他將那被捏得有些皺摺的紙條攤了開來,與自己手上所持有的那張疊在一起,迅速閱讀過上面的字句。透過文字、很容易就能理解這次關卡的要求殘酷而惡劣的……但那暫時還不是他所在意的重點。
將從堂本手中的那張紙條對折了起來,他抬頭望向杵在門的附近、那緊繃的男人,朝著他走了幾步,伸出手。
「給你。」
順著動作遞出的、那是那張以日文所寫的紙條。
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接,然後志遠馬上拖著傷腳離開兩人,免得被怒火波及,但是當他打開紙條,看向上面的片假名,志遠黑了臉,把紙條打開對著四月和棺木的方向說「抱歉,我日語閱讀不是很好,這種攸關性命的東西我沒有把握可以翻譯…」
「佑一懂。」聽到對方這麼說,苦樂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望向仍待在一旁的另一個青年。「佑一?」
「日文我的確明白。」
占據房間一角的青年坦承了事實,站位恰巧擋住了垂軟的麻袋開口,他看著苦樂與堂本,像是在考慮著是否該詢問此刻必須知道的事。
目光最後放在志遠手上的一張薄紙。
「但在我們之中還有兩個人不懂唷?」他說。
看著一來一往的過程,她大部分的注意都在那名紫色腦袋青年的身上,於是並未看漏一些細微之處。
聽到對方直接指出另一人會日文的事實,而她早就從兩人曾經的對話中知曉這件情報,卻不可能如人所願,況且對於表現冷靜的青年還是有相當戒心,尤其是對這番發言。
意味深長地瞥了在角落的青年一眼,「我不管誰會誰不會。記得牆壁上有好幾張規則喔?中文的應該有吧?」說著,她手臂的力道更是加重往後扳,就連踩著小腿的膝蓋都狠狠頂上了挾持之人的背,意圖使人更加痛苦作為威脅,一邊挑釁地看向苦樂,「要不要拿出來讓不懂日文的人讀一下?」
從佑一發話開始,堂本征刃便把大部份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和放在他身邊的麻布袋上。
他目光從他身上上下掃視,但沒有發現像藏有像“斧頭”那樣的利器,他手上有的……只有一罐像是冷噴霧的東西,外表還真像他間中有用的止汗劑呢。
這令堂本疑惑起來這個袋子裡的物品……難道這關是要用止汗劑來打爛中間的鐵欄?
所以,即使四月在說話,堂本只是輕說「(日文)麻煩等一下告訴我她說什麼。」並沒有留意四月的動作。
遭受後方示威目的性的攻擊,棺木悶哼了聲、挑著的眉緊皺起,眼神閃爍怒氣、但轉瞬又回復平靜,他嘲諷性的勾起嘴角,對於四月的給予的疼痛表示:「嘖嘖、如果背後做這動作的是更加秀色可餐的女人就好了。」
依然的無視堂本所提出的請求,順著對話聲音來源而轉動的視線看見了……在欄杆對面的人、似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有進一步行動,他沒有遺漏那一瞬間在男人臉上出現的痛苦與一聲悶哼,而他相信自己身邊的另一人也不會遺漏。
身旁的堂本因此轉過了頭,睜大眼似乎想說什麼——
苦樂一個箭步,直接給了堂本的下巴一個上擊,再一個手刀敲在脖頸,直接將人放倒。
「すみません。」他輕聲,卻不清楚究竟是對誰說著。
「怎麼、原來你還有這種被虐的性癖啊?」對於諷刺恍若無所聞,她的語氣呈現與力道反比的悠閒;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苦樂直截了當地把身旁那個最吵嚷的傢伙給弄昏,她也就確認什麼似地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囉?去讓周公慘電吧──」語尾尚未落下,她放開了制住手腕的一手,趁人還沒反應過來前直接扣住了下巴與頭側,控制著精微的力道一扭,打算讓人直接昏迷。
但、棺木本身長期接觸過搏擊,對於脖頸附近的耐受性、相較沒鍛鍊的人好些,是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昏厥,而是倒下前側著身子手往四月的方向揮了過去,口中似乎從脣形上無聲罵了句——『瘋女人』
但在手上沒有接觸到的感覺傳來的同時,視野慢慢的轉變為一片白色倒在地面,耳邊似乎還有些甚麼聲音伴隨著嗡鳴聲迴盪於耳邊,他知道最後、迎接他的是甚麼,正如在外面的世界一般是——寂靜的『黑暗』
晚安、他在自己的世界,
對著自己說、哪怕裡面甚麼都沒有也無人聽見……
一前一後,兩個男人就這麼側倒在地面。
「搞什麼……」
狐疑的望著出手俐落而臉孔並未因此扭曲的青年,這發展並沒有如他預期般進行,一個吐息間,劍拔弩張的情勢隨著倒臥的身影從新扭轉。
相較於鐵欄那端的女人,毫不猶豫的苦樂下手速度異常的快,令他此刻不自覺往志遠的方向一瞥——儘管那不具意義。
沉默也無法掩飾的動搖在此時一覽無遺。
青年抬起頭,眨眨眼,那平靜神情彷彿倒在自己腳邊的男人與自己全然無關、只不過是自己無聲無息倒下的。
苦樂看了眼一旁的志遠,又望向另一側的佑一,視線在青年的手上稍作停留,但在上移至臉部表情之前就轉移了開來。穿過鐵欄杆的那一邊,亦有一個同樣倒地的身影。
紫色的眸子對上暗紅色的眼,平靜得接近異常。
果然不太簡單哪。
無所畏地對上那視線,她直接放開抱住紅色腦袋的手臂,輕推任由對方癱軟的上身向前倒,直直撞上冰冷堅硬的地面,而後轉了轉脖子彷彿進行一陣拉筋放鬆後,又蹲下來讓手斧的銳緣抵在對方老大的頸後。
無視於其他兩人的動靜,她只是向苦樂笑問:「那麼、現在可以完成我的要求了嗎?」空出的一手指了指對方手中捏著的紙張。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苦樂只是靜靜地舉起了拿著紙條的那隻手。
「這張給佑一。」他說,不卑不亢,「可以嗎?」
手指之間捏著的是除已交給志遠的另一張、以中文書寫房間規則的紙條。
「……沒問題喔。反正你們不念我自己去看。」實在是不知道苦樂為何對佑一那麼執著,而這倒也不影響什麼,再說她也挺想知道對方的反應。她聳了聳肩,斧柄隨著動作上下危險地晃動。
「妳還是要去看的。」
青年歪著腦袋,「否則妳怎麼確認,這邊的條件與妳那邊相同?」
「......」
平心而論這發展確實是對自己有利的。
什麼也沒有回應,他繼續聽著對話持續進行。耳邊的話語清晰的此起彼落,青年的神情顯得有些複雜。
……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本來想說你要騙我也只是讓你家老大陪葬。」邊說邊起身,她順手從暗袋裡掏出一條香菸叼在嘴邊,「不過這麼堅持的話我也只好奉陪了?」似乎沒想過兩邊的規則有可能會不同,她掩飾似地轉身,然而斧頭依舊指著背對的男人,好似輕鬆一擲就能斷人頸項;以幾乎是橫走的姿態挪到牆邊,她一把扯下了其中書寫著熟悉文字的那張,又是回到原本的位置慢慢觀看,一面嚼著擠出的菸草。
按住額頭壓下心中的不安,志遠有些不能明白到底為什麼另外一邊的情況會變成這樣,應該說事情從來就沒有在他的預料當中,不論是來到這裡,被差點掐死抑或是這樣驚險的場面…
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差不多掌握規則,也因此對這個房間的「選擇」有更深的認知,迅速在腦中構築待會談判的方式。
她的目光稍瞥另一邊垂放的麻布袋,想著裡頭的內容物大概跟這方的不太一樣,但也沒多做詢問,只是好整以暇地朝欄杆對面仍清醒的幾人問:「好啦,那現在誰要唸一下內容?還是有人不知道呢。」
自方才不作聲的只有他跟志遠,倒是兩個看過規則的人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異樣的氣氛沿著冰冷而堅硬的質地蔓開。
不需要什麼時間思考,他將手中的噴霧放回袋內,再次瞥一眼其中事物。現在想想,到這裡後每一個遊戲規則,不就宛若一條又一條的宣判?
真是討人厭啊。
「我來吧,反正結果都是差不多的——」再怎麼樣都還不到被逼到絕境的時候。
走上前,自苦樂手中抽走包裹在指間的薄紙。
「謝了。」
《本關鐵門開啟條件》
△選擇【A】的兩人,必須提供兩隻半截手臂。
△選擇【B】的四人,必須提供七根手指與一隻眼。
△上述兩點擇一完成即算通關。
△時間倒數完畢後,完成任務鐵門方可開啟。
△不得帶走本關任何物品。
落下目光,他看著那張紙好半晌,長睫之下烙著分明的影子。
當他重新抬起頭,青年脣角緩緩的劃開。
「如何?跟妳那邊是一樣的嗎,April?」
「同樣是半截手臂,或是七根手指與一隻眼睛……這種神經病的二選一嗎?」
安靜的看著每一個人的動作,聽到那令人戰慄的要求,志遠打了一個寒噤,果然…是犧牲,當走進這扇門時,你就選擇了要犧牲。他看了一下對面的房間,然後靜待對方的回應,他只希望在場唯一的女性不會做出砍掉那男人手臂的動作來激怒這一房的兩人,雖然其中一個已經昏過去了,他也不認為自己和佑一有能力擋下另一個。
自紙條被抽走後便垂下了雙手,仍是望著鐵欄杆的另外一邊、倒在地上的人。他剛才就讀過了規則,由他人之口再次聽見也不做任何表示,就只是站在那,毫無威脅的。
在佑一出口詢問的同時,視線也轉移到了女人的身上,等待著什麼。
字句清晰對上每一個字詞,在青年的詢問中抬起了暗紅的視線,裡頭卻沒有一絲猶豫,彷彿這樣的要求雖然奇特卻能夠理解,肢體斷除並非少見的事,「沒錯,同樣是莫名其妙的選擇。」
於是,她直截乾脆地道出,儘管察覺了青年有些不對勁,但她卻不曉得是為何,只管繼續說道:「不過還在可以預測的範圍──畢竟會來到這裡,本來就是有人想要幹掉我們這些人吧。」聳了聳肩,菸尾隨著動作晃動。
「我才不想如任何人所願。就算不知道最後會怎樣,我必須盡力維持完整出去,好幹掉那些想幹掉我的人──而對你們來說應該也差不多。」緩緩道出自己的思路,她清楚這或許跟一般人有所差異,但也沒心思去管那些,「從遊戲一開始就沒人能全身而退,就算結束也一樣。」
所以我現在要跟你們來個交易。
「我不想失去手臂,而那兩個人也不會想看到老大斷手,至於傷害全數集中我想他們也不同意吧。」
用下巴指了指苦樂的方向,她的目光始終看向佑一,「按照這個犧牲的數量,如果要平均分攤會是三人各兩指,一人一眼一指。」
「你們可以對我提出請求,等同於手指犧牲的價值──如同這傢伙說的,我是公務員又是保鑣,多少能提供適當的協助。而對於苦樂他們,就是交換老大不斷臂的權利。」
「不過不同意也無所謂,我會直接砍了這傢伙的手臂。」
語氣沉凝而不帶有任何情緒,睜著深沉如涸血的眼,她一邊嚼著菸草,等待回應。
傷了長官,我會殺掉這邊的所有人。
苦樂垂下視線,說出話語像是對彼此房間中所有人的警告――也像是只是單純的敘述狀況而已。歪著腦袋瞥了躺在腳邊的堂本一眼,苦樂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望著志遠。
「……。」
聽到四月的條件時,志遠只能苦笑,畢竟從各個層面考慮,另一房的犧牲確實在各種層面上說是更危險而且降低全組能力,所以由這邊來犧牲是比較合理。他不認為有人想要讓自己消失,但是他也想要出去,比什麼都還想出去。
當與苦樂的目光對上時,他按住額頭笑了出來「所以這是一個風險分擔的遊戲嗎?先說好,我承認我確實在團體裡是弱者,所以在對生活影響最小的情況下,我可以支付團體裡面最高的代價。但是超過限制,我寧可把腳步停在上個房間。六個人分擔風險總比五個人來的輕鬆。當然我相信你們有徒手殺死我,再拖著我屍體前進的能力。」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勒痕冷笑「但是,你又怎麼知道,後面的關卡會不會需要六個活人呢?太早就把籌碼用光可不是好方法。」
「……確實不知道後面的關卡是什麼,所以,不會殺死你。」苦樂歪著腦袋,「但你本來第二個房間就會死了――現在也只是因為僥倖而在此,讓你來支付所有條件代價,是對大家而言犧牲最少的方式吧?」
似乎自己找到了個好辦法,青年溫溫的笑了起來,「對吧?
青年的話語悄然隱沒在滿室寂靜間。
看了眼鐵攔後的四月,再端詳身旁兩人,脣邊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喂。」說話的同時他瞇起眼睛,「你們覺得殺了多少人等同於一個人的價值?你重要的人、你的生命,是能用任何事物來衡量其中意義的嗎?」
「如果這個人真是如此重要,那應該是用自己來換取對方的生存吧——因為只有重視啊。用一個事不關己的人去換取,這份心情還真不假啊。啊?」
手臂環胸,他不置可否彎起嘴角,等待著接下來的回應。
耳聞幾人的對話,最後是佑一的質問,她只是瞥了眼似乎恢復輕鬆態度的青年,不打算對他的話有任何回應──即便那其間也有指責自己的意味,但現在回覆也只是讓人牽著鼻子走。
偏過頭去,她轉而看向了宋志遠,難得地正視著他,嘴角輕輕勾起弧度,「喂,宋志遠,不要太小看自己的價值喔?這種時候犧牲與否跟是否是弱者無關。」而對她來說,之前上吊的時候為何會冷眼看著這名青年犧牲,也僅僅是因為背棄約定,就算那是可笑的交易。
最後目光悠閒地落在紫色的雙眼上,她咧起嘴有些惡意地笑了出聲,「而既然你能犧牲宋志遠,那我也能犧牲你的老大。這兩者我想並沒有什麼不同喔?」
微微睜大了眼,那點稀薄的笑容很快地就消失了,青年面無表情,爾後皺起眉頭,顯得極為……困惑。
「……價值,人的價值……不同、怎麼可能相同?」
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臂,青年揚起了頭,盯著牢籠欄杆的最頂端,手指輕輕抽動著,像是在計算著什麼的喃喃自語,「——殺死路邊攤販的代價、殺死醫生的代價、殺死小孩子的代價、殺死女人的代價、殺死男人的代價、殺死組織首領的代價、殺死國家重要人物的代價……
有些人死了會引起巨大波瀾,有的人死了卻從來不會有人過問。」
青年仍是仰著頭,視線卻轉到了一旁的青年身上,似乎是在回應也是詢問,「這不能衡量嗎?」
「對我而言……」
收回視線,重新低下頭,垂下的瀏海遮著青年的眼,但仍隱約能看見紫色的眼,直直望著欄杆另一端,「長官對我的價值,遠高於這裡的所有人,我可以同意妳的條件,但若妳對長官的生命造成危害,我便殺死這裡的人。」
「……但我們都不會想看見那種結果。」
片刻後,語氣陡然的軟了下來,青年搖了搖頭,鬆開了看起來相當緊繃的雙手,「對不起,請告訴我,妳希望我們怎麼做?」
「反正不管生前怎樣,人死後都是一具屍體,根本沒有差別。」
像是在告知些什麼,她的語氣顯得輕鬆而冷酷。而她並不是不能理解這名青年的思路,某方面來說在這群人當中,他或許是與自己最相近的存在。
不過也只是過去而已。
輕輕晃了晃手斧,又重新抵回蒼白的脖側,「你的威脅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單肘撐在膝頭,頰側抵上掌根,一副無賴的模樣,「你們要做的是協調出一個讓眾人順利出去的方案,而我並不想看見他們兩個受到多餘傷害。」
指了指在兩側的志遠跟佑一,又指了指堂本最後比向苦樂,「平均分攤或怎樣都好,你們談吧。或者是要讓你不喜歡的傢伙受到最多傷害也可以,我沒意見──但是那兩個人的犧牲不得多於你們。」
「超過的話,妳就會攻擊長官?」確認似的詢問,青年再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妳喜歡他們兩個嗎?」
……好吧,還是不能理解這傢伙的邏輯,果然有問題就是有問題。
暗忖,她雖然無奈但還是扯起了惡趣味的笑容,「至少比喜歡你還多一點喔?」而那絕對稱不上是喜歡就是了。
想著,她繼續慢悠悠地講:「所以超過的話,我會攻擊不重要的人。」
「了解了。」他點點頭。
對方條件中的說法,必然是要自己或堂本多承擔一些傷害,或許能全數接下會是最好……但那樣,長官會生氣的
果然是被討厭著的喔。
垂下視線,半晌後,苦樂轉過身,看向房間內還站著的另外兩人:「平均的話……三人各兩指,一人一眼一指。」
你們怎麼選擇?
怎麼選擇?
伸開了五根手指,看著長度不一的指頭,他的眼睛閃爍著。手掌緊握成拳接著再度鬆開,嘴角的弧度已抿成一條線。
…… 怎麼可能選擇啊
「你們覺得——眼睛與手指,哪個比較有價值?」
朝苦樂的方向看過去,再看向志遠。他只是微笑著問。
眼神從苦樂,倒在地上的堂本和身邊的佑一一個一個掃過,像是決定什麼似的吸了口氣說「器官的價格,我覺得每個人都不一樣,因為會用到的時間和重要性每個人都有差別。對你來說,少了一隻眼睛的影響比我大吧!那麼我自願接下一眼的損失,換取你的一個承諾,如果活著出去的話,麻煩請你報復做出這一切的人,我沒那個能力,但是你們有,至少比我的機會高。」
這時,一直安靜躺在地上的某人這是呻吟了一聲:「嗯……」
那瞬間,青年彷彿再自然也不過的往旁邊踩了一步,重重踹上躺在地上那人的腹部,強烈的重擊讓本來似乎就要醒過來的人又哼了聲、沒了動靜。
低下頭確認般地看了眼,便不再理會,苦樂的視線在同房的其他兩人間游移,然後定在志遠的身上,直到對方說完。
「這算是……委託嗎?」
青年溫溫的笑了起來,「以此為代價,我可以答應你。」
儘管手指跟眼睛的價值差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僅僅是犧牲的品項,但對於眼鏡胖子所提出的請求,她只覺得可笑,畢竟要報仇的對象是出賣自己的人吧?但眼見紫色的青年笑著接受請託,她扁了扁眼就不打算說些什麼,只是繼續擺弄著手斧,巧妙地在皮膚上游移而沒近半點。
「……喔?」
淺淺看了志遠一眼,上揚的語氣隱沒在微抬的嘴角。
「你前幾關還掙扎著,這關就這麼坦然放棄啦?還是說,你現在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卻只剩下想報仇的執著……?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你已經軟弱到連自己的命都承擔不起了啊?說啊!」
走到對方面前,伸手便是揮了結結實實的一拳,落在豐厚的頰側。
「你又懂些什麼?差點死掉的人不是你!」被促防不及的揍了一拳,從第二個房間看到死人還差點死掉的壓力終於爆發開來。志遠狠狠伸手推了佑一把「難道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沒事少一隻眼睛做什麼!?誰不想要出去外面自在得過活,而不是跟一群野蠻人關在一起他媽的玩什麼死亡遊戲!」
肩膀上突然的力道令他踉蹌退後數步,看著志遠滿是怒氣與不甘心的扭曲神情,他捂着肚子,不可自制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這不是還有力氣吵嗎?」
「還有力氣就要懂得反抗、還有理智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而不管外面還是裡面——誰知道會不會比較自在?重點是願不願意承擔。」
脣邊笑意未減,眼神卻是牢牢的盯著對方不放:「少把你遠大的選擇賴在我或任何人身上,宋志遠。」
「……」
面對眼前突如其來的爭執畫面,苦樂完全愣住了,向來冷靜的青年與他一直不大在意的男人……默默地走了幾步讓開距離,苦樂望向欄杆另外一邊的女人,滿臉困惑的。
「不管選擇什麼東西,都一定只有他們...」指著監視器大喊「提供出來的選項不是嗎?不是這、就是那,你以為我甘心被這樣指手畫腳傷害自己嗎?你必須選、你只有選,但是所有的選項都是別人定的!」
望著那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她根本不想理解兩人之間的價值差異,只是看了看走近的青年,聳了聳肩,但也因為無聊而直盯著那雙奇特的紫色眼眸,直到暗紅色的眼輕眨了一下,那紫色卻連一瞬都未曾闔上。
「對,都是被逼的。」看著監視器,漫不經心的說著。「都是別人的錯呢。」
未再多言直接從宋志遠身邊走過,肩膀直接撞在對方的臂膀,但他並不在意。
「那麼,苦樂。手指跟眼睛,哪個對你來說更重要?」
「眼睛。」
並未多想,青年只是乖巧順從的回應,眨了眨那雙顏色奇特的紫色眼眸,然後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笨拙地動了動指頭。「傷一兩指的影響對我不大……只是會不想讓長官知道。」最後一句有些囁嚅。
「喔──那你可以選擇腳趾頭喔?」聽到了這番對話,只是看了結束爭吵的青年一眼,實在太無聊的她好心地就規則單上面的項目作提醒,「反正只說指頭,沒規定是哪裡的。」
啊,也是。」看來是接受了這個建議。
「我知道了。」
點點頭,望了眼對方的手掌,又轉而看向April:「妳呢?妳又會怎麼定義眼睛與指頭的重要程度?」
想起方才沒看漏的動作,紫色的青年曲彎手指的模樣,儘管不曉得會不會是騙人的,但她仍是記在腦海中,假如之後發生什麼事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聽到了佑一如往常不知意味為何的詢問,深赤的視線偏轉,叼著菸的嘴角則勾起嘲弄的弧線,「我不會去定義喔?因為少了哪個都不可能。」
又是讓掌根貼著臉龐,她瞇細雙眼看著總讓人猜不透的青年,「要不就全保留,要不就全失去──那你呢?剛剛話說得很好聽啊,面對必要的犧牲又想怎麼選擇?」
「我的話,就右腳的無名趾好了。不過,兩個都腳趾有點遜。」
抬起自己的左手,前端皆覆蓋著一層厚繭。以姆指擦過每一個指頭,他喃喃道:「另一個就左手的無名指吧——真要比較的話,對我來說手還是比較重要啊。」
「…左腳的腳趾。」志遠沉默了一會後說,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手指重要還要犧牲手指,不過在臉頰還火辣辣的發燙時,他暫時不想跟佑一說話。
「喲、你這樣還真不怕回去被女友罵?」朝佑一丟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她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對方抬升的左手,閃過了一絲光亮,而後掠過一旁的眼鏡胖子,最後落在苦樂的身上,「那麼你決定好了?要不要幫他們弄一下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工具會是什麼啦,不過專業的應該不會讓人太痛吧?」
「黑道剁尾指也是『咻』一下俐落地剁下去喔?」開玩笑地做了個剁手的動作。
沒有回應四月的調侃,但似乎被提醒了什麼,苦樂轉過頭望向佑一:「佑一,袋子裡的工具是什麼?」
「繃帶、針筒,還有個大剪刀,以及一罐噴霧跟劑量不多的藥……這兩個大概是用來止血或麻醉?」
每說到一個東西就曲起手指,不久便攥成拳頭。
「喔,還有個點下去就會失明的眼藥水。30分鐘後就會看不見囉。」
「工具很充足。」很快的將各項物品與條件連結上,苦樂平靜的點點頭,「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堂本睜開眼時摸著微痛的下巴和腹部,剛剛其實曾快要醒來,由於只是下顎擊昏的方式,並沒有引起腦震盪,不用處理只要等知覺回復和耳水平衡就好。但被不知誰的 一個重擊,他又失去了知覺。不過以補上的那腳的力度……只有一人。他有些哀怨地看著苦樂,即使這是最輕、提醒不准亂來的最好方法,還是傷心。
他有點虛弱的聲音從下方響起:「(日文)你就不能再溫柔一點嗎?剛剛叫我征刃哥哥時明明很可愛,令人想緊緊抱著。」
嘆一口氣後他仍是一副吊兒郎當地問:「所以談完了?重點呢?那止汗劑是作什麼?」
看著躺在地上但已恢復意識的堂本,苦樂的表情看起來很像在思考要不要再補一腳讓他躺回去,但終究是沒有動手,不過,也沒半點要協助對方起身或對攻擊表示抱歉的樣子。
剪掉兩根指頭,手指或腳趾。(日文)」
極為簡潔的、只講結論。
堂本征刃聽完內容後皺眉,坐在地上沈默一會後聳聳肩:「(日文)每個人?還是只有我和你?」
我、你、佑一,兩根指頭。」以日文回應,隨著順序移動著手指的方向,「一隻眼睛與一根指頭,宋志遠。
合作的協議與保證,她。(日文)」停頓了一下,最後手指向欄杆另外一端,然後放下。
征刃聽完後點頭,直接說:「(日文)似乎…只能這樣,算了,現在想什麼都沒有。雖然原因有點荒唐,我切左腳的尾趾和左手的尾指。吶,苦樂,幫我用中文問他們要不要由我來幫他們包紮,反正我們在同一個馬戲團的籠子裡,我也不想看著他們因不懂包紮而失血而死。還有,叫那人離我們BOSS遠一點,也離我們遠一點,在女人面前裸露肌膚這種事很令人害羞呢。」
接著他站起並走到苦樂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小聲說:「(日文)那個拿著斧頭的混蛋女人…還真是TMD可惡,還有剛剛也不用打暈我吧,要是他們發難要攻擊你要怎麼辦?
苦樂偏眼看著堂本,沉默了幾秒,依然是什麼都沒說的轉開了視線,逕自從其他人身邊走過,拿起了那個被扔在角落的袋子,並從裡面翻出了那把用途相當明顯的大剪刀。
「堂本說,可以幫你們做包紮,以免流血死掉。如果怕痛或怕不好剪的話,我也可以幫忙。」
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拿著剪刀玩把著,似乎是在確認刀刃的銳利程度,但不知為何,雖然拿著武器,卻一點都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感覺。
「誰要先來?」
「我先。」
乾脆的對苦樂揮了揮左手並朝對方走近,看著青年手上的利剪,刀刃的表面依稀反射著自己已經伸出的手。他莫名的彎起嘴角,再次看了看即將被剪斷的手指。接著彎腰脫下右腳的鞋襪。
「麻醉跟包紮應該需要你跟堂本大叔的幫忙,至於剪斷,我自己來。畢竟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瞅著對方的表情半晌,像是在研究著什麼,青年眨了眨眼,半晌後才遞出剪刀,同時將袋子反轉,讓裡面的東西全都落在地上,能夠讓房間裡的所有人看清。
從各種物品之中撿起了針筒與裝著麻醉藥劑的小瓶,俐落地在針筒中抽出了一定的劑量,然後沉默地等著,沒有催促也沒有說話。
堂本則順手把苦樂倒在地上的東西分類:「(日文)針筒很脆弱,苦樂,你就溫柔點吧。壞了我們只有這四支,沒有了就沒有。還是你想不打麻醉切?」
堂本整理完後拿一套醫療用具組,拿著繃帶走到苦樂旁:「(日文)他是…要剪手還是腳?」
然後堂本指著牆對佑一說:「(英文)先坐下,麻醉後會無力和想睡。」
「等等背後借我靠吧,苦樂——當成是朋友的請求。」
向苦樂笑著說了這句話,點點頭表示有聽見堂本的話語,然後往什麼都沒有的牆面走過去,沿著牆坐下,看了看手中閃爍的剪刀,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決定:
「我要剪左手的無名指,以及右腳的無名趾……謝了。」
說出口的是標準的日文發音。
聽到佑一說日文後堂本愣了愣,然後說了一些有點婆媽的叮囑:「麻醉藥要等五到十分鐘左右藥效才發作,為了流少點血,五指朝天……那時才下手。」
苦樂愣了一下,起初沒搞清楚佑一的請求,等理解之後,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表情才好。
……好。
他靠了過去,替佑一的左手與右腳完成麻醉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點頭應答。
「大叔好囉嗦啊,十分鐘很長耶——」
依然繼續用相同的語言應答,麻醉藥打入身體的刺痛只有一瞬間,在那之後的時間異常緩慢。他一時無語,想著失去了無名指之後,除了按弦的技巧會突然生疏,還有什麼是值得煩惱的。
……似乎也沒有其他了?在活著的前提下。
他眨了眨眼睛,試著移動自己的左手,往無名指根重重的捏——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在鋒利的刀口抵著無名指時,他才真正意識到,只要用力的剪下去,鮮血便會流淌而下;只要一刀而下,在他未查覺時,曾經屬於他的一部分血肉與骨頭就會斷裂……
遊戲依然繼續。
思及此,剪刀已喀嚓合起,接著再次響起清脆的聲音,腳趾也掉落在地。機械式的用一截自外套袖口露出的黑色衣料把血跡擦掉,右手晃了晃剪刀:「好了——接下來,換誰?」
堂本幫佑一噴上止血噴霧和把傷手包紮妥當後,他拿走他手上的剪刀:「(日文)別亂動,十分鐘後我會再來檢查你的傷口,若仍出血會再幫你包紮。安靜休息。」
然後望向苦樂:「(日文)過一會?現在?」
看了眼佑一的傷口,苦樂揚起頭,看向牢房另外一端的女人。
「April,我們正在實踐我們的條件,請妳也做出回應。」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房間中的所有人聽清,不等四月說什麼,苦樂自己再去撿了組針筒,弄進足夠分量的麻醉藥。
會給予必要工具與藥物的,是要求,而非折磨。
看著針筒內的液體,苦樂眨眨眼,望向堂本:
堂本叔……等長官醒來,可以不要告訴他嗎?(日文)」
縱使這樣的隱瞞可以被侵而易舉的拆穿。
堂本用力點頭:「(日文)沒問題,我對天起誓我會保守這秘密。但你等一會要是忽然痛……記得要休息,不然會被他看穿。」
還真是──無趣啊。
看著兩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惺惺相惜,她只覺得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跟以前習慣的場面相差甚遠,連一旁正在休息的青年都比這群人乾脆多了。
只是隨口「喔」了一聲,她倒是直接站起身子,稍微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就這樣毫無緊張感地揀了個靠牆的位置倚立,似乎也不擔心那些人會毀約。
手斧依舊鉤在指上,她捻著菸條擠出菸絲,百無聊賴地嚼了起來。
堂本征刃看到四月離開棺木的身邊,立即鬆一口氣,然後笑著摸苦樂的頭:「做得好,苦樂,有你在真好,我相信Boss絕對會以你為榮。」
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堂本的話給聽進去,苦樂扭過頭,在距離佑一幾步位置的地方坐了下來,脫下自己雙腳的鞋襪,扭扭腳趾頭,稍微讓一直悶著的腳掌透透氣,爾後拿起了針筒,自己替自己的雙腳都上了麻醉。
兩隻腳都選無名指吧。」苦樂說,「拜託你了,堂本叔。(日文)」
「嗯。」堂本點頭,他拿起另一份的急救包,準備好包紮用具後先捏住苦樂要剪的腳趾,等到腳趾的血色褪去,便拿起那把鋒利的剪刀,一開一剪一合、沒有猶豫,兩隻腳趾無聲地掉落在地上。然後和剛剛幫佑一包紮的動作一樣。兩隻腳都處理完後他又開始嘮叨:「(日文)現在不準動,也不準穿襪子,十分鐘後還沒止血要再噴一次止血噴霧和換繃帶。亂動我就打你屁股。」
「(日文)累的話就倚著牆小睡一會,痛的話叫我,我的麻醉藥給你用。總之休息。」說完後堂本拿起其他道具和那怪異的眼藥水走到志遠身邊:「(英文)你要剪哪裡?自己來還是我來?」
因為麻藥的關係,目前傷口沒有半點疼痛,看著傷口模樣反而有種超現實的感覺,彷彿只是一場虛假的玩笑。聽見堂本的話,本來像是要伸手戳戳自己其他指頭的手收了回來,安分的待著。
看著其他人的動作,知道輪到自己了,志遠伸手先從佑一那邊接過藥水,抬手就如同平時點眼藥水那樣點進眼裡。至於切割肢體…他顫抖著手拉下自己的襪子,在堂本的幫助下切除了左腳的小趾。
看著原本連在身體上的一部分脫離身體,志遠縮起身體躲開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一部分,不知道是感傷還是害怕。
看著志遠瑟縮起身體的動作,能明白對方是出自害怕,但這麼作的是一個體型壯碩的男子——還是剛剛用力推了他一把的人,想著就有點可笑。
「30分鐘後你就看不到它了。」
直接的再次告知對方關於眼藥水發揮效力所需時間,接著打了個哈欠。
「那麼——讓我靠一下吧,苦樂。」
「嗯。」剛剛說好的。
他小心地在不動到自己傷口的狀況下挪了位置,好讓對方能夠方便一些靠上,但仍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顯得有些緊繃。
剪除小趾後麻藥帶來得麻痺和從眼眶中傳來的刺痛讓志遠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不過隨即又咬住牙齒,把頭靠在牆上閉起眼睛忍受這些不舒服...他...想回家,真的好想回家。
再度看了志遠一眼,他沒有說什麼,就只是看著。這時無論寬慰與責難皆顯得多餘。
雖然他們是唯二的普通人
「稍微往前彎一點,直挺挺的躺起來超不舒服啊——」
自開始至今也經過了不算短的時間,或許太過疲倦了,講了兩句就半瞇起眼睛,直接往個頭比他高的苦樂背上一靠
最後,現在只剩下堂本未剪,他現在有點猶豫。不過猶豫的地方是要不要注麻醉,現在局勢似乎………還算安全。他看了看時間,先去看了佑一和苦樂的傷口,接著走到棺木躺著的位置附近坐下,並拿出工具。
他用像是說情話時輕的語氣對欄另一邊的人說:「(日文)對不起……Bo……小山上,對不起。尾指是用來代表我沒盡責,所以現在為了我的過錯獻給你,也為了和你受到同樣的痛………」
說完,他只在左腳打上少許麻醉,然後把針筒放回盒子
從甚麼時候開始、聲音傳到腦中……
首先聽到的是兩個他不怎麼在意的人所發出的爭吵聲,對此、他沒有任何反應,應該說他無法也不能反應,腦袋持續迴盪的昏眩感、耳朵持續雜訊般的嗡鳴聲,這種感覺他很熟悉……現在的身體就算動了、也僅是無力
所以、他沒有動……
從呼吸聲與四周細碎的腳步聲來辨認,那個女人始終在自身周圍,為了積蓄可以完整控制身體的氣力,雖然在那之前的對話並沒有仔細進入腦中,但可以推測談判上肯定會有所爭執,而他、……是相當適合的材料
指頭、指頭、眼睛……器官就像數數兒般被不斷提起。
他在心中默數數集中著模糊的意識,他聽到了、他聽到了,然後在四月的腳步聲離開一些些後、他選擇……『清醒』
然後、他眨動著眼睛擺脫刺眼的感覺,他有聽到苦樂的小心願、所以裝作若無其事沒有注意到,為此、他目光沒有先搜尋四周,而是盯著離自己最近的堂本,張開嘴說了起身後的第一句話:「你現在在在做甚麼?(日文)」
堂本沒料到棺木忽然起來,呆呆地回答:「(日文)打麻醉……呃,是………離開房間條件……還有Boss…你……」
「所以才拿著剪刀?(日文)」起身後、站了起來,注意附近、苦樂那邊的姿勢有些違和,但回想剛剛聽到的,決定忽略那份違和,小聲接著問堂本:「你打算切哪?(俄文)」
堂本皺眉,他不懂為什麼對方忽然…但想到Boss可能有什麼秘密想問,或是想知,他自然也是俄文回應:「(俄文)尾指………手和腳。Boss,這裡能出去條件,是這些,苦樂說。」
「已經全執行過了嗎?不能集中腳趾、非要手指?(俄文)」棺木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彎低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衣物,注意周邊繼續小聲詢問:「我以為你會懂……手的價值。(俄文)」
堂本先是點頭,然後看了看自己雙手:「(俄文)我保護不到你,在你需要我時,這是道歉。但你想改……」
堂本再點一下頭:「(俄文)反正條件只有數目,那改…尾指還是無名?」
「就因為沒做到、更該留著繼續保護。(俄文)」聽到堂本的話、棺木不禁內心吐槽,他們又不是黑道、何必遵循黑道的做法:「不要手就好。(俄文)」
堂本的確沒想,所以自然聽從Boss的話,於是立即改為兩腳的尾趾和另一隻的無名趾。 麻醉藥效果不錯,皮膚的觸覺變遲鈍、痛覺神經的傳遞已受到破壞,堂本拿起剪刀,想像自己的腳趾只是一個水泡、一個沒用的瘤。一腳步打了麻醉,一腳沒打,起碼可以一拐一拐地動,雖然這很痛。
剪完、包紮完,他臉色有些蒼白地笑看著另一人「(俄文)都沒說,我們又見面了。」
「難說、待會不一定見的到,但能再見到你們很好。(俄文)」棺木的視線往四月看過去了一會,雖說對方沒有靠過來,但也不想維持這距離跟堂本交談,所以他指向入口附近:「我們換個地方繼續?(俄文)」
堂本點頭,然後扶著鐵欄、拐著拐著到Boss 說的地方過去。
歛著眸子,她一副準備閉目養神的模樣,然而卻沒漏掉房間裡的任何動靜,不間斷的感知對她來說稀鬆平常。
而她理所當然注意到在欄杆兩側交談的兩人,即便不知道他們使用的語言為何,但從肢體動作也曉得某人的選擇改變了,這跟預期不符令她有些錯愕,從來沒看過所謂的決定會在短短幾句話中變調。
甚至連在意手的價值更勝眼睛的青年,都直接乾脆地犧牲手指,反觀明顯不是正規的那兩人居然只是弄掉無關緊要的指頭,根本小瞧了犧牲的意義。
她開始搞不清楚這些人所謂的覺悟了。
無論是做黑的還是做生意,任意改變想法、反覆不定都是大忌,只有女人才會這樣順從情感;而通常這種人是任何交易的禍端,不會受到重用的。在各種人物身邊見識過各樣地下交易的情貌,她輕易就評斷出那幾人的水平,不難想像這群傢伙會來這裡的原因,大概是上頭想要處理掉一些麻煩。
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她把玩著銳利的斧頭,心中已然決定之後要怎麼對待他們。
等待頭部的劇痛過去後,志遠才張開眼睛,半邊的視野也一片黑暗。他苦笑著,若是這這種事情發生另外兩名特殊職業的傢伙身上,想必那個紅頭髮的男人不會善罷甘休吧?只能希望看在受傷最慘重的人不是他的人的份上,可以讓那個男人再接下來的幾關別找麻煩。只要能出去…那麼一定要遠遠的離開這三個人的世界。
看向靠在苦樂背後的佑一,志遠撇撇唇,本來…那顆眼睛是可以推到他身上的,但是他做不到…做不到這種…近乎施暴者的舉動…那很痛,真的很痛。
看著門倒數漸漸接近尾聲,志遠站起來,拖著腳走到門前,不知道下一關會不會互相遇見,不過…把玩斧頭的女人…已經破壞了一部分的平衡,她怎麼不能明白,暴力永遠比和平來的容易,卻也更加的脆弱。
待門只剩幾秒就要開啟,早已踱到門前的她,便把手中的利器順手拋擲而出,也不管是否會砸到人。只見短小的斧頭準確而筆直地穿過了欄杆的縫隙,落在堅硬的地面發出明顯的鏗鏘,那聲響彷彿某種信號始發──
而下一刻,門開了。
機械特有的摩擦聲在耳邊輕嗤,她僅僅朝隔壁房的青年瞥了一眼,就邁起大步就朝下個房間移動。
「希望下個房間再見。」門快要開時,堂本對棺木說了這一句。
“噹-”先是重物掉落的聲音,接著出口打開。
堂本跑向出口,不過跑了幾步便慢下來而且有點失平衡還險些跌倒。雖然只是像是無用的尾指和無名指,但那可是平衡身體重要一部份。
反之,苦樂的腳步卻十分穩健,像個沒事人一般,完全看不出他有受過傷。
於是堂本便改用大步行這古怪的姿勢走到出口,緊接在佑一和志遠之後踏出B房。
離開之前,苦樂又回了頭,目光落在黑色的鐵欄杆之上,有股氣味從上一扇門就蔓延了出來,與這個房間之中的血腥味混和,變得更加濃烈。
一模一樣。
他眨眨眼,從一瞬的錯覺中回過神,維持著與平時相同的步伐向前。
在人都走光、一片空蕩後,棺木走過貼著紙條的牆面,
將那張俄文的規則給撕了下來,將那簡短的規則快速記下……
握拳、將掌中紙揉成紙團,拳頭重重的往牆壁捶下。
而後、又再重新鬆開手,讓紙團隨意落到地面,
不再關注甚麼、只是跨步邁過房門離開。
===R4結束===
繳交位置:連結
灑花~ 完成~ YEAH~
大家都辛苦了!
我、先去準備下班//
大家辛苦囉//
大家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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