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間│限定交流│TAG:芬】
符咒學教授正用著大嗓門與同樣誇張的動作與剛入學的一年級生演繹著如何使用魔杖讓羽毛升空。
在上課前幾分鐘才懶散地走道階梯長桌最高處靠窗的角落坐下,安摩里對於台上教授演奏樂曲般的大動作顯得滿不在乎,僅僅是乖巧地將視線停留在眼前課本,與台前或好奇或驚喜的新生相比顯得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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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調皮地點踏著印刷墨字,安摩里將一縷因動作而垂下的金絲勾回耳後,在教授呼喝著宣布開始練習後收起課本。
跟鞋踩踏木板的聲音響亮,他揚首,嘴角牽起極輕極淺的笑容,與走近的猩紅色倆相互望。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你共用一根羽毛嗎?」座位附近的同學都已雙雙組隊,芬因自顧自地看起後面的章節而晚了一步。環視教室,似乎只剩窗邊這一抹淡色的影子還獨自一人--像是整堂課跟他毫無干係似的,環繞著抽離感。
芬淺色的眼眸望進對方同樣淡淡帶點藍色的雙瞳,臉上帶著詢問的微笑,但眼中沒有特別熱切的感情--他不確定這位穿著墨綠裏子長袍的史來哲林的學生如何,更何況,只是想找未能共用羽毛的同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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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玫倫。
在男孩的眼臉入廉後腦中便閃過曾經於大型聚會中遠遠見過的景象,曾經的資訊在腦中跑過一回,安摩里的笑容加深幾分,他揚起手示意男孩落座,語調輕柔而綿長:「當然,非常榮幸。」
「非常感謝。」得到允許後,芬側身坐進男孩身邊的空位。沒有被拒絕讓他稍稍放心些。當然,沒必要擔心這麼多,也許是被葛來芬多出身的父親影響了?竟對素不相識的人起了戒心。芬將注意力轉回手中的羽毛,並沒有去解讀這位少年藍眸中的其他心思。「那麼,由我先開始,可以嗎?」基於禮貌,他又再次問道。
額首,比起微不足道而顯得無用的練習,他更好奇對方是否擁有足以深交的資格──雖以經商貿易角度看待,與男孩交好自然是有益無害,前提是男孩擁有未來掌握家族大權的資格。

心思深埋於笑容之後,安摩里僅是淺淺地點晃腦袋,讓淺色遮蓋大半眼簾。
芬將白羽輕輕放在桌上,從袍子襯袋取出他銀白色的山毛櫸魔杖,用清晰而穩定的聲音念道:「Wingardium Leviosa」同時小幅度的揮動魔杖。白羽飄了起來,沐浴在窗邊的陽光中徐徐兜了個小圈子,又再度降落到桌上。正好是一個不會被教授看到進而誇獎的低調高度。「請。」將羽毛放到男孩桌上,芬結束了自己的練習。
理應能夠飛得更高的羽毛停留在距離桌面不足三十公分的低空遊蕩,見潔白的羽毛停留於視線之內、陽光下反射點點光芒。安摩里微微低著頭,眼眸卻是上揚著望進對方的淺藍之中,他伸指,包裹於墨色之中的纖指輕推著羽毛朝暖紅的方向前行,止於胸前。

「為什麼不讓羽毛飛得更高一些呢?」男孩的聲線帶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與童稚,彷若第一次看見魔法的孩子:「給教授看見,搞不好可以加分呢。」
「嗯,」芬微微側首,彷彿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這裡離講台很遠,總不好讓教授走到這兒來確認。」平靜地解釋完,他用指尖輕輕順了順被漂浮稍稍弄亂的羽毛。在將羽毛交給身邊的男孩時,注意到介於黑色手套與黑色袖口之間露出的一截白皙肌膚,明明是顏色淡得幾乎與陽光融為一體的一個人,卻用黑色把自己密密包裹起來。
但芬沒有說什麼,只是坐直身子,等待對方的實際操作--雖然平時就不曾漏掉任何學習的機會,但不知怎地,他有點好奇這位優雅得有些慵懶的男孩怎麼施法術。
「這樣哪。」收回手指,順著淺藍的視線,勾起的唇角彎起了一抹興味。他伸指、於袖口翻出那上下兩端皆鑲上綠色晶石而顯得極致奢華的魔杖。相較猩紅捏握於指尖、純色細膩顯現出的修長,連同杖身原木都埋於半透明水晶之下的魔杖顯得既粗而又短小許多。
不經意地揮動纖腕,安摩里眼前潔白的羽毛逐漸向上飛揚──就像是遭人掐握著往上抬舉般,自邊沿漸漸染上墨色,片片纖維在空氣中自焚燃燒、細小的殘破的灰燼尚未落至桌面便消散於空氣之中。
僅存的羽干掉落桌面,無聲的發出細小哀鳴。

收起魔杖,他朝著身旁男孩揚起的微笑無辜:「似乎失敗了呢。」
見到白羽於陽光中被焦黑腐蝕的那一剎那,芬還以為是陽光的熱度灼燒了羽毛,但當他目光落到男孩微微揚起一絲嘲弄的嘴角,他才意識到,是男孩促使那根彷若水晶柱般的魔杖做的。詫異的表情從芬臉上一閃而過,但他還是沉默地看著白羽的灰燼落在桌上。
不知何故,也許是因為那華貴得不像常人會拿的魔杖、也許是魔杖頭尾鑲嵌的翠綠晶石、也許是男孩泰然自若的態度又或是他與白羽無異的纖長睫毛,芬認為那根羽毛會燒掉,並非因為意外或是技巧不純熟所致。尤其是那刻意經營的燃燒節奏--「要再跟教授拿一根嗎?」芬用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語氣問道,低喃「Scourgify」將桌上的殘骸消除。他抬眸注視那雙淡得清澈見底卻又看不透的藍色雙眼。
訝異、思索,最終轉化為了然,白淨清秀的面上須臾間閃過幾道情緒痕跡,最終止於唇瓣的呢喃掃去桌上烏黑粉屑。
將對方的反應收入眼底,安摩里倒也是頗為滿意──男孩遠比火車上那奇怪的少年更引起他的注意與興趣。
包裹於墨色布料間的手指抵著下顎,安摩里淺淺的笑容仍掛在嘴邊,回望入透明如水的淺藍,他啟唇、極低而細小的音量蓋於教授宣布下課的呼聲中。

「看來沒機會了。」按著因動作而掀起的袍擺,安摩里側首,語帶惋惜。
從那淺色的眼眸中,除了因光線變化產生的晶瑩折射與若有似無的惡意,並沒有解讀出更多的什麼。反倒是映在對方瞳孔中的自己的影像,彷彿被縛住似的。「......也是。」芬斂起視線,開始收拾東西。
男孩優雅從容的舉措,卻又稍稍抵消了方才因燒毀的羽毛興起的反感。這讓他想起家族的其他成員。
「很高興能跟你合作。」隨著最後一吋羊皮紙收入皮包,芬也從思緒中抬起頭來,啪搭一聲闔上鎖釦。他伸出右手朝向身邊的男孩。「芬·卡玫倫。」
扣上銅色金屬鎖,在課間就將東西收拾得差不多的安摩里幾乎只剩一個動作要做。
三三兩兩的學生魚貫從教室前門離開,鄰近高層平台的後門反而顯得門可羅雀,撫平因久坐而起皺摺的外袍,他站起身子,視線輕淺地掃過男孩向上翻起的白淨手掌。
「安摩里‧佛洛弘達。」他沒有將手覆上,僅是回以柔軟的笑。
鞋跟敲擊在木製踏板的聲音響亮。
「.......」芬把手收回,目送男孩完全走遠了才起身走出教室。佛洛弘達?乍聽陌生又有些熟悉感的姓氏,或許曾在祖父的某本書中看過吧,若是出身顯赫世家,在豐厚藏書中被自己看過幾次也不無可能。不管怎麼說,這位少年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在芬心中留下印象了。嘆了口氣,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聲響在暮色中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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