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C】焰蝶
10 years ago
【妖夜交流 | 異聞終 | Tag 長生】
仍從夕陽汲取溫度,打翻的融融岩漿流下西洋建築的屋頂,鍍上一層滾燙的金邊。
竹響掬起一把暗淡的黃昏,感受金粉在指縫間源源不盡的流瀉,他悄悄地收攏掌心,橘紅將他的臉頰薰得好比酡顏,偽裝過的黑髮在髮尾處束起,他端詳著西方學校的外貌,爾後轉頭看向長生,安靜地好奇著對方接下來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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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讓對方跟來了。
長生偏頭默默看了眼對方,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走吧,我帶你去教堂。」
他說,稍微撥開瀏海,而後便逕自踏入校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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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階堂先生看起來非常無奈。
在與校方通報後,竹響以隨行人員的身份得到入校許可,但身上絲毫不見西方味的衣著和舉止的人和身旁的十紋走在一起,還是頻頻引起路過的女學生注目,似乎是因為竹響的外貌太過中性,而少女們才在交頭接耳地猜測他的性別。
竹響乖巧地點點頭,他盡量讓自己像個安靜的好同伴,不給長生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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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廊的柱子上掛著一些學生的美術作品,書法和壓花竹響還是能認得的,但以銳利筆記勾勒出來的異國文字,他也只能困惑地望著它們,並追上短髮青年比自己還要快的步伐。
教堂是很重要的建築物,在西方象徵一個村落的中心,他們在靠近前便看見了教堂白色的哥德式尖端,在一片昏黃中扶搖直上,隨著晚鐘敲響將禱告和虔誠一同翳入天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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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心裡其實很不希望竹響跟來——倒不是怕他拖累自己,而且依照竹響的能力來看,真不知道是誰該擔心誰——只是,對方跟在身邊,他在行事上面多少會有點綁手綁腳的。
不過人都跟來了,也不能突然就把人勸回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大概知道那個棺材裡躺的是什麼。」
帶著對方來到白色建築之前,長生仰頭凝視,墨色瞳孔裡倒映出上頭精細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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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神社通常是帶著莊重和柔和的氣息,不似眼前這棟建築物銳利的強勢,似乎正傲視整個世界,為我獨尊的神聖。
竹響彷彿聽見耳邊響起的瀑布傾瀉的聲音,順著陽光滑下屋頂。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彩繪玻璃,抱著嬰孩的聖母被夕陽照得閃鑠光芒,窗邊的白色烤漆被曬得嫣紅,透出一股聖潔的暖意。
似乎還捨不得移開視線,竹響僅向發言的長生投注一眼,眼睛又黏上了拱門點綴的金色裝飾。
「估計是吸血鬼吧……」
輕輕移動墨瞳,他注視著似乎因為看到新奇事物而移不開目光的人,逕自說了下去。
竹響看起來應該是喜歡的,既然如此那他也不想打斷對方,反正他說他的,他看他的,有把話聽進耳裡就好。
「帝都裡也是會有洋鬼在走動的……以什麼維生想必也不用我說了,你知道要小心就好。」
說完後他便闔上眼,靜靜等待對方看到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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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聖潔、崇高得令人情不自禁地想信仰,但竹響總覺得這座教堂是為了鎮壓什麼而存在的。
這是真正的神啊。與身為神靈的他不同,只要沒人再信仰,就只會回到怪異的存在。
竹響眨眨眼睛,望向閉目養神的長生。
明明是東方面孔的人,穿著西式制服卻沒有太多突兀感,或許是黑色把其他不協調一併吞噬。他端詳著長生的臉,活生生的人類還是比一個象徵神明的地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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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會吸狐狸的血嗎?」竹響在長生睜開眼後眨眨眼睛,手指看似無意識地捲著自己的長髮,遮住白皙脖頸的髮被拉成一直線。
晚點進去應該也無妨,畢竟時間越晚人越少,諒那群女學生們也不會想在這種時候回到學校裡。
長生原本在心底估摸著進入的時間,耳邊卻忽聞竹響對他的提問。心思被打斷後他立刻睜開雙眼,映入眼中的是竹響白皙的頸子。
「……我也不知道。」
不著痕跡的移開目光,讓逐漸深沉的晚霞填滿視線,「不過雖然不知道,但你現在是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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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可不認為自身血液會比二階堂先生還要美味。」打趣地輕笑了起來,竹響放開自己的頭髮,身體的不適感不停地從脊椎尾端湧上,如浪潮般冰冷地拍打他的身軀。
找到教堂地下室的門口,長生將地板上的人掀起,往下的樓梯淹沒在黑暗中。霉味比想像中還要淡許多,似乎有做好通風處理。裡頭牆上的火炬因為被觸動機關而燃起,沖散黑色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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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進入不確定的密閉空間,應該還需要至少一個人守著門口的。
竹響將微涼的手探進另一隻袖口,他跟在長生身後走下樓梯,身旁燃油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中。他安靜地看著眼前人黑色的背影,幾乎也要和地窖中的暗淡一同消失不見。
「若吾沒有跟來。」輕柔的嗓音覆上長生耳畔,竹響不讓自己的聲音帶有任何一點情緒,只是隔著一段距離平靜地丟出一個問句,「二階堂先生,仍會一個人來這裡嗎?」
「……我不知道。」前行的步伐沒有任何停頓,他回頭淡淡瞥了眼竹響,火光在平寂墨色裡跳動,隨即又被眨動的眼簾覆去。
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被放大,卻又空蕩的彷彿是從遠方傳來似的。
「假如你沒有跟來,我或許會回去找人支援……又或許不會。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曉得之後會衍伸出什麼後續。」
老實說他有點意外竹響會執著在這個問題上。對方在廢村宅邸時似乎也對他獨自行動的事感到不可思議。
……是在擔心他嗎?
一個念頭躍出腦海中,長生不自覺垂眸望向腳下的階梯,表面上是在留意著不要踩空,實際上卻是試圖消抹心中所想。
對於不知道的事情,猜測是毫無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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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的可能。竹響偏頭想著這句話,腳踏上了平地,鑲入走道兩側的多扇門似乎是用來擺放道具和備用物品的地方,每扇門上都有像是門牌號碼的標籤,有些門把生鏽得都打不開了。
從傳言女學生的話中挑處幾個比較大的可能信,長生望向了道具間,門前的地板上有比較少的灰塵,或許有人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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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群體動物,汝應回去尋求幫助。」突然有種哽在喉頭的難受,竹響抿起唇,他想起自己的身份,他根本是以篤定對方只會一個人的心態而跟來的,或許那種先入為主的觀念是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主因。
以如果他現在就要失去力量的話,仍有怪異這個身份為賭注。或許與小梅一起會比較好,但她仍太年幼,她還是個不穩定的、好強的小女孩,或許他只是需要個能在他碰見未知數時能將他帶回去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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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好想出來。只是看看也好,所以用了點小小的私心。一開始並沒有想這麼多的。
雖然距離已經取好,不會超過信仰地的範圍,但他可是神靈,不該這麼莽撞的。
「成了決定性的『如果』……吾很抱歉。」
「我不認為你需要道歉。」
食指劃過道具間前的門扉,指尖抹上一層日積月累的塵灰。他看了也不是很在意,食指與拇指輕輕摩挲。
那群號稱是他伙伴的人類們總是在私底下偷偷議論著他,許多莫須有的謠言便是因此而起。不阻止,反倒還變本加厲的以為他是默認了。
用可笑都不足以形容那些人的愚蠢。他也不想與這種人相提並論。
手握上門把,長生試著轉動了下,以確認這扇門是否還能打開。
「『如果』。如果我沒有去找你、如果我拒絕讓你跟來、如果我中途把你勸了回去……竹響,在我和你站在這裡之前有多少個『如果』?」
喀噠一聲,長生面無表情。門是鎖上的。
「你絕非是唯一一個造成現在的因素,何況我打從一開始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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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響眨了下眼睛,長生好像生氣了。他看不出沒有表情的臉在想什麼。
他決定別再延續這個話題。
「這間房間有殘留的氣味。」竹響用袖口掩著口鼻,悶悶的說。頭髮尾端開始斑白,他卻沒有發現自身異狀,「或許是殘留的,亦可能相反,有些房間也有棺木的味道。」
他用木頭代替描述那絲血腥,冷空氣侵蝕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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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敲門的聲響迴盪在走廊中,回音造成的干擾不確定地徘徊著。

竹響突然被自己說話以外的聲音嚇到,炸毛似地挨近了長生一點。他還沒練出經過幾個百年就能處變不驚的淡定。
倒是長生揚起眉梢,心裡挺意外的。他以為對方沒有這麼容易受驚。
腦海中似乎浮現一隻白色狐狸炸毛的模樣。而他很想把那些白毛順平——然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你還好嗎?」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背,由上往下以溫和的力道輕撫,「我不知道你聞到了什麼,如果不喜歡就不要……」
長生的話說到一半便突然哽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竹響身後的髮梢上,那抹異樣的白有些刺痛了雙眼。
「……竹響。」他緩緩抬起眸來,「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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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輕拍時他瑟縮了下身子,長生的聲音仍伴身旁,竹響爾後才習慣背部的觸碰。
如果不是在異領域,他才不會就這麼容易被嚇到。
正想反駁自己好歹也是肉食動物,他聽見長生的遲疑,撩起自己的髮尾。
「……正常現象。」輕輕眨眼,他停頓了一會才說道,竹響拉開幾乎沒什麼作用的髮帶,輕甩一頭迅速被浸染的白髮,狐狸耳朵從頭頂豎起,他轉移話題地笑著抬手比劃兩人的身高差距,「呀,這樣就跟二階堂先生一樣高了。」
「這樣是正常的嗎……」留在嘴邊的呢喃很輕,長生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他還以為是對方的身體出了狀況。
「沒事就好。」看了眼正在比劃身高的竹響,「不過……你不提,我還真沒注意到這身高差。」
嘴角下垂的弧度彷彿夾雜了些許無奈,然而不待旁人看清,長生便揮揮手,讓竹響站開點。
將腰際上其中一把刀連刃帶鞘拔起,面對他疑惑的目光,長生伸手指向門把,「我剛才試過了,門是鎖著的,所以我要把它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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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阻的話還沒說出口,刀尖已經挑入門把和門的縫隙,使勁一壓便被撬開,黑底鞋用力踹開門,碰地抖落許多天花板上的灰塵。
「……吾認為這樣不好。」竹響站遠了點還是沾上一些灰,他摀住口鼻打了幾個噴嚏,眼眶泛淚地揉揉敏感的鼻子,血腥氣味仍是淡淡的,像很久以前留下的乾涸血漬,「校方會不高興的。」

叩、叩、叩。
彷彿感應到外面的聲響,敲著木板的聲音急迫地響了起來。
造成灰雪紛飛的當事者自然是首當其衝,身上臉上不免全沾滿了灰塵。
伸手在鼻前揮了揮,長生又拍拍身上,最後才抹了把臉,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大概是塵粒飛進雙眼,有些刺痛,眼角泛起了生理性淚水,長生眨眨眼,眨去那滴淚珠。
「……看到我們要來這裡,他們也該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了。」等到空氣中的灰塵墜落至地面後他才緩緩開口,「假如真的因此不高興,那也是到時候的事情。」
耳邊敲擊聲不知何時開始便從未中斷過,他扶著被踹過之後便有些搖搖欲墜的門板,望進門後,「門都開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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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響湊上前去,用袖口抹抹長生的臉,衣袍下的尾巴伸出來拭去對方身上的灰塵。
「吶,請別動。」發現長生揮手似乎想退後,竹響輕聲喝止對方,這時才想起身上有小梅塞給他的手帕,抹掉長生臉上的狼狽。
道具室中昏暗不堪,竹響彈指燃起狐火,抬手送入黑暗的房間,盡量讓他們維持正常的亮度。
十字架和騎士盔甲被整齊地擺放在玻璃櫃中,刀劍上的遮罩玻璃蒙上一層紗,比起道具,這更像展示間,像在炫耀某人收藏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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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涼氣滲入皮膚,身上泛起了一層薄汗,狐火所經之處每隔一段距離便殘留火焰,漸漸照亮整個空間。
直到動物化石出現在眼前,竹響遲疑了。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可以去探究,將眼睛閉上會更好,立刻轉身就走是最好的選擇,叩門聲求救似地敲著他的神經。
清綠的眼微微瞪大,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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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角製成的精緻湯勺整齊排列,虎皮掛在牆上,象牙首飾小心翼翼地排列在貝殼中黑熊絨毛上。
各種動物的首級被鑲在牆中,脖子以後的地方沒入牆壁。
--惡趣味,就像在以收集屍體為樂一樣。
長生仔細端詳玻璃櫃裡,因為待在密閉空間而未覆上塵埃的騎士盔甲,光滑表面反照出狐火的螢螢微光。
「竹響……竹響?」
回頭看向身邊的人,隱隱發白的臉色讓他一眼就知道不對勁。回頭望向對方視線彼端,長生眉一蹙,猛然跨到對方身前。
「竹響,別看了。」他低聲說道。那雙清澈晶瑩的水綠裡融入一絲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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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離的思緒被強硬地中斷,他甚至還來不急整理好情緒,視線對上黑色雙眸,竹響緩緩低下頭,用長髮和陰影遮掩自己的表情。
「沒關係的。」他說,聲音比想像中的還要正常許多,他淺淺地吸著空氣,霉味從外頭滾滾流入,「尚未尋得棺木。」
如果上面掛的是人頭,皮膚和毛髮都做好防腐處理,仿作生前死亡的那一刻,他想長生一定也能明白這種感受的。
「……如果快不行的話,一定要說。」見對方堅持,長生沉默半晌,原本想伸手摸摸他的頭,但抬起的手在半空中便放下了。
竹響是不能離開神社太遠的神靈,也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讓對方看見的。
只能快點離開了。
「這裡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房間的入口……」
叩門聲還在持續著,長生側耳仔細傾聽,腳步逐漸往聲源挪移。
「……牆壁裡?」
輕聲呢喃,低語中夾雜一股無奈。
伸手略帶遲疑的敲了敲。嗯,感覺是木頭。難怪隔音性質這麼差。
偏頭輕輕一嘆,長生這次也不先告知竹響了,舉起劍馬上就往牆壁捅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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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做好心裡準備,敲擊聲還是將竹響纖瘦的身軀敲顫,他抿起唇,壓緊耳朵,手掌緊緊貼著自己的頭頂。
好多聲音,長生是聽不見的。
夾在彼岸和現世中的吶喊,與罌粟花一同盛放的咆哮,含恨而亡的不甘依舊,他也無力挽回任何事實。
袖袍一揮,快速撤回照亮那些地方的狐火,竹響短促地吸了一口氣,將照明轉向長生正在破壞的牆壁,裡頭被鎖鏈纏繞的黑色棺木隱隱可見,叩擊聲暫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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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階堂先生。」
虛弱的嗓音喚回長生的注意,竹響沉默了一會,一簇幽藍火焰飄向棺材底部,下面有乾涸的血灘。
即使長生聽不見,但他的雙眼已經替他知道許多事情了。
眾多冤魂聚合成一團黑色氣息,混濁不堪的瀰漫整個空間,若非倚靠竹響點起的幽幽螢火,他幾乎看不見那彷彿要融入背景的黑色棺木。
來回深深吐息,長生舉腳往棺木走去,讓自己沒入黑色當中。
一股寒意陣陣襲來,長生臉色有些發白,但仍是執意站直身軀,不肯讓竹響發現不對勁。
接著他低聲開口,「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可以開口就用說的……不能說話就敲三下讓我知道。」
回應他的是三道叩擊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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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鬼聽得懂日文……?竹響覺得自己的知識該更新了,從前迷路到他神社來的洋妖時常溝通不良,他自己也不懂異國語言,或許會日文的洋妖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沉默地盯著長生的背影,他想拉住他,他不知道普通人感覺到的是什麼、能承受的範圍又是如何、自尊又是如何將人導向滅亡的。
悄悄地抬眼掃過身周物品,放在玻璃貴和半開檜木盒中的東西使這裡看起來不像道具室,更像博物館或私人收藏間。
「……我不能放你出來,至少不能是現在。」
長生說完後,見棺木裡沒有任何反應,便繼續說了下去。
「我今天只是來探勘而已,要如何處置你是之後才決定的事……」微微瞇起眼,「另外,也請你不要再敲打棺木了,你這樣會讓其他人感到恐慌……一直這樣下去,會惹來麻煩。」
例如看到怪異就什麼也不管的他的室友,假如他聽聞風聲的話,誰知道他會不會擅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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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起柳眉,竹響看著棺木表面的黑色烤漆,被金屬鎖鏈割出一條條深刻的痕跡,他偏頭思考了一下,出聲吸引長生的注意力。
「二階堂先生,吾認為這裡像是某個人的收藏間。」停頓了下,棺材還是靜悄悄的,他的語尾稍帶保留,「而此洋鬼……」
如果長期以來被關在這裡,不管是什麼生物都會死亡的,或許某些生命力強大的會進入休眠狀態,但若是無辜被抓來……。
怯怯地觀察長生的反應,即使與洋鬼素昧平生,竹響臉上還是露出了乞求的神色。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
在三言兩語間長生便理解竹響背後所想表達的意思,他揉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
望進對方眼裡,長生一度幾乎要心軟。
「我可以跟你保證在處置方式出來之前他不會受到傷害,也會盡力查證他是無辜的,但我真的不能馬上放他出來。」
偏頭輕輕嘆氣,他垂眸凝望黑色棺木。
「竹響,我必須先設想被關在裡頭的並非善類,所以這是我所能承諾的最大保證……但我會盡全力以及最快的速度,所以請你再撐一會,好嗎?」
最後的話他是對棺木裡頭的人說的,然後他聽見了一聲輕響,似是在表達他有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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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稍微鬆開了些,但竹響仍是抿著唇,冷汗從額角滑落,順著下巴的弧度滴下。
閉起眼稍作休息,白髮人撩開貼在面頰上的髮絲,試圖穩住發軟的腳步,心情上的緊張稍微放鬆之後,他覺得自己幾乎快昏厥過去。想將髮絲染回成黑,卻只攀上了一點不明顯的灰色。
這裡真的離神社太遠、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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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階堂先生,吾必須盡快回去。」一使力,整頭銀白浸成漆黑,竹響抬起潤綠的眸,瞥了一眼被破壞的牆面和門外的鎖,他已經沒有心力思考該如而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庇護那名洋鬼。
察覺竹響的語氣並不如以往,反而還透出一絲虛弱,他猛然回頭望向對方,向來沈寂的墨瞳微微瞠大。
對方身後的長髮是屬於人類的偽裝,卻不知能夠維持多久。
「你怎麼不早說?」長生匆匆走到竹響面前,拉住他的手立刻往外走去,「你要怎麼回去?不……你現在還能夠自己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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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拉著他的那隻手往上看,竹響望著長生的被黑髮覆蓋的側臉,顛簸的腳步遠比不上對方的速度。
一直以來都擁有滿溢出來的力量,而現在神靈的感覺像被抽乾了一大半,要恢復只能容納身為怪異的力量而已。那明明才是正常的,但他卻覺得相對虛弱許多。
「可是,棺木……還有門……」幾乎是被扯著走,竹響在他們快步爬上樓梯時才終於愣愣地出聲,詭譎的火光照映著他們相連的手。
「那原本就不是你該擔心的事,尤其是現在。」
長生低聲喝止竹響的聲音,臉上面無表情,眸中不自覺透露出一股認真,嘴唇緊緊抿起。
吸血鬼也好,學校也罷,這些都比不上身後人來的重要。
等他們終於爬完樓梯後,長生驚覺這樣的速度太慢,很有可能無法在他不知道的時限裡趕回神社之中。
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轉身順勢將人抱起,長生不理會手中重量以及他人目光,硬是跨出腳步迅速往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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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突然懸空,竹響輕呼一聲,腰際突然多了一分支持,全身的重量全依靠在黑髮青年的雙手上,不穩卻有力地替他向前。
「二、二階堂先生……」
竹響沒有掙扎,他只是輕扯聲帶喚著黑髮青年的姓氏,而因得不到回應而沉默了下來。
手指顫顫地將外袍拉高,他用陰影遮住自己的髮,也掩飾逐漸從耳根攀上臉頰的白色細毛。
馬蹄聲重重響起,黃沙四處漫飛,長生猛然收緊韁繩,硬是讓馬匹停在長長台階之前。
「回來了……」他低聲呢喃。
方才他在找到馬匹之前沿路上都是抱著對方用跑的,四肢皆已疲憊不堪,此時一放鬆下來,各種難以言喻的酸痛感襲上全身。
長生悶哼一聲,將身軀靠向懷中的人,卻不敢將重量壓在他身上,只能輕輕靠著。
「竹響……」他眨動眼簾,「你……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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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睫輕顫,清綠迎上暗夜中的燈火搖曳,沿著石階向上排列的燈籠發著暖烘烘的光,托出一分寧夏的平靜。
連路的風已將一頭白髮吹得凌亂,僅遮住半顆頭的布料滑下,狐狸耳朵豎地露出,在竹響緩緩抬頭時搔過長生的鼻子。
「……沒事,汝太緊張了。」仰頭對長生露出試圖讓人安心的淺笑,螢綠色閃著微光,「但還是非常感謝……二階堂先生。」
在意識到與對方的臉距離太近前撤回目光,他目測了下馬背和地面的距離,有點緊張地縮了縮身子。
鼻尖有些發癢,長生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臉龐,嘴角揚起的弧度將他浮躁的心緒逐漸安撫下來。
「沒事就好。」
跳下馬背,長生無視自雙腳傳來的疼痛,朝竹響伸出手來,「我想你應該沒騎過馬吧,自己下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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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清綠眼眸微微瞠大,竹響發出了短促的音。身後的支持突然消失,心中油然升起恐慌,反射性地向前傾身,幾乎想貼在馬背上穩住身體,他非常害怕馬匹會突然抬起前腳嘶鳴,但身下的棕色馬只是在長生下去後輕鬆地原地踱了幾步,被人訓練得很溫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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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嗚……」翦翦綠眸幾乎快要泛出水,竹響無助地向長生緩緩伸出手,沒有太久的空白,寬厚的手掌承接過來。
黑髮青年指導著他該怎麼下馬,竹響踩到黃土路時還是踉蹌地扶著長生的臂膀,深切地感受到腳踏實地的美好。
白髮人有些委屈的收回手,輕拍身上的灰塵,「請饒過吾吧……。」
「我第一次騎馬也差不多像你這樣。」
長生自己也數不清過去到底從馬背上摔下多少次,被馬蹄險險掃過的又是多少。直到他有一次終於摔斷腿後,才被允許更換一匹馬。
將自己慘烈的曾經說的輕描淡寫,長生對於竹響的無措並沒有給予嘲弄,反而伸出手緩緩將那頭被風吹的凌亂的長髮撫順,力道溫柔的像是在對待某種珍寶。
「不過牠很乖,你不需要害怕的。」
長生說完後仰頭望向天空,深沉墨色倒映出群星。
他在估算自己從這裡返回帝都的時間。反正大多數人都很習慣他翹班了,不去巡邏也無所謂,不過宵禁時間就……
「竹響,我陪你回神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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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頭頂髮絲被順著,竹響不知所措地往後退一步,卻想起身後強壯的馬匹,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對方將自己的髮撫平。
不習慣,讓小梅以外的人碰自己的頭髮。
一直以來只有義妹會替自己整理頭髮,他自己只會將髮尾固定別讓風吹散而已。現在這種情況讓他突然非常不能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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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擦過耳根,搔癢的感覺讓他終於抬手按住長生的手背,薄唇抿起委屈的深線,眼眶下方泛起一層不敢明說的窘迫的紅。
「……聽起來很痛。」挪下長生的手,他低頭牽了短暫的幾秒便放開,「好。」
「那就走吧。」
被挪開的手上似乎還殘留白髮柔順的觸感,長生若有所思的收回手,「嗯,那就走吧。」
說著,便回頭拍拍棕色馬,低聲吩咐牠乖乖待在原地後便走上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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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長生並肩而行,橙紅火光透著矇矓,似乎早已向夕陽偷了些顏色來照亮夜晚的石磚階梯,拉出他們的影子。
竹響並不害怕自己這副模樣被不知情的人瞧見,普通村民並不會在這時候上山的,關於神社的白狐狸傳說不會重新被提起。
他們之間沒有對話,任由沉默被夏蟲唧唧放大,被月光燙的柔順,卻誰也不敢先碰觸。
越過鳥居之後,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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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真名為竹露。」他們停在鳥居下,竹響輕輕捉起長生的手,撥開彎曲的指節,用指尖在掌心上認真地勾勒他的名字,「若汝有難,呼喚吾之名,吾會儘速趕到的。」
一筆一劃,像要刻進他的心一般。
竹露……
長生在嘴裡低聲喃唸,隨著口中音節而將這個名字刻劃在心裡。
他收緊手掌,連同竹響的一起握住。
「可以的話,我不希望將你牽扯進麻煩事裡。」
他凝視著對方,語氣堅定而誠懇。
「但如果這是你希望……我會呼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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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手指傳來的溫度像觸電,在疼痛的微燙後遍布開來的麻,淺淺地扎著皮膚。
忽略手被牽起的微妙感覺,聽見長生的話語,竹響輕輕地笑了起來,如曇花在臉上悄悄盛放,片片花瓣被月色照得柔軟,「這樣的話,吾會祈禱汝一直都是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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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眼望著長生的手眨著,竹響又悄聲說了些話,嗓音比夜晚的風還要輕柔,薰風撩起白色長髮,竹葉香氣沾上衣襟,潺潺流水將月光的乳白和黑髮青年偶爾的低聲應答混在一快,滴下他的髮梢和眼角,墨色再旋入白色睫毛下抬起的清綠,一種微涼的舒適溫度。
「倘若下次有機會,汝的故事可約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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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抬起相連的手,示意道別的時刻到來,和宣告未來也要見面的期望,稍稍收緊掌心,細聲叮囑長生關於那名洋鬼的事情,再看著對方的身影離去,一步一步下沉的石階,漸行漸遠。
雙手交疊放在心口,摩娑每寸皮膚留下的溫度,竹響沉默下來,手指勾起遮住容顏的髮,聆聽世界輾轉佇足在耳畔的嘆息,安靜地闔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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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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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
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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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是怪怪的,告你吃人家豆腐喔(幹
告屁喔,誰是豆腐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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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max退步,哭哭
當然是阿竹啊(竹響:)
每次接都接很長,我們不能來個日常輕鬆向嗎
你退步了,我怎麼辦
當然可以啊,誰說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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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回很短,不像我硬要擠出一定字數
直接開嗎,要開也是你開,我河道妖夜太多
喔,就開啊,不過就算是日常也要有個主要走向吧
【PC】焰蝶
10 years ago
忘了貼水信玄餅另一半是被誰吃掉了的文章……不過有點懶得找也不是很重要,就算了
【PC】焰蝶
10 years ago
*找到教堂地下室的門口,長生將地板上的掀起,往下的樓梯淹沒在黑暗中。霉味比想像中還要淡許多,似乎有做好通風處理。裡頭牆上的火炬因為被觸動機關而燃起,沖散黑色的不安。
來挑個無法忍受的錯字再潛下去OHO(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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