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號是個大晴天,暖暖的陽光灑在月湖上,使得月湖此時像是綴滿了寶石。
秋唐站在月湖旁邊,低著頭看著水面下游動的魚兒想著等會會發生的事情。
能跟妹妹見面的日子應該是開心的、期待的。
但是秋唐卻無法期待。
原因只是那封簡訊中傳來的文字,爸爸二字帶給秋唐深深的不安感,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
「……」秋鯉坐在旁邊的草地上無聊地拔了一根草捲在手指上玩,感受到秋唐的心情之後她微微抬起頭看著秋唐的側臉,黑白分明的眼中有著擔心。
「主人,去找朋友……幫忙呢?」秋鯉這樣建議。
秋唐反射性地搖搖頭,隨即想到了原因來告訴秋鯉為什麼不找朋友幫忙。
「日日、愛藍、煞煞畢竟是妖怪啊,說不定會受傷什麼的……而且其他人都有自己的規劃吧?不要去打擾他們比較好。」
說到規劃……黑耀他之後會去哪裡呢?
秋唐想起之前在聊天的時候,不同於平時的黑耀只是聽著他們的話題,並沒有參與討論說之後會去哪裡,會做什麼。
有點好奇……
而且、說不定離開學校之後就不會再遇到了。
秋唐站起身牽著秋鯉的手,決定在去赴約前先去找黑耀談談。
來到了綠楓106門前,秋唐敲了敲門:「阿耀在嗎……我秋唐。」頓了一下之後補上了自己是誰。
整理著自己東西的黑耀聽見敲門聲,在來人報上名字後也沒想太多就打開了門
「嗯?怎麼了嗎?」臉上是一貫的笑容
「沒什麼,來聊聊天。」側頭看見黑耀正在整理的東西,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你準備去哪裡?」
「......先進來吧」招呼你進來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一旁
「我應該...回去找Y.O跟蕾吧,不然也沒地方可以去了。」望上看向了天花板,聲音低低的,似是帶著對此地的眷戀「你呢?會.....回去嗎?」
「那樣很好啊,她們在等你回去吧。」伸手去拍拍對方的肩膀笑道。
在聽見問話之後收斂了笑容,「……不會。」搖搖頭回答,家裡都這麼討厭自己了,怎麼可能還回去呢?
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不過……等等要跟妹妹見面。」
「......啊啊,那孩子找你嗎?」笑著看了你一眼,卻感覺有什麼不太對「我以為你應該會很高興的,似乎並沒有?」
沉默了一下後,開口對你道
「我會去找你的。」微笑
「嗯。」因為對方的話而有謝耳根泛紅。
「糖糖她說是經過了爸爸的同意……不過總覺得爸爸……覺得他不會這麼簡單就讓糖糖出來找我,就像有什麼陰謀一樣,沒這麼的簡單。」秋唐對上了對方的眼睛這樣說著。
但也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他在心裡補了一句。
「......你肯定是去的吧?」想想對方肯定不會拒絕妹妹的,再想到秋唐那個討厭他的爸爸......越想越不安啊
思考了一下,他道「不如...我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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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陰陽世家,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第一個傷害到的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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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不是還要回去Y.O.那裡?」
「我會躲好的」笑了笑
「......反正不管我去哪她都會知道的」
「是嗎?」狐疑地看看對方,張嘴想說些什麼結果還是嘆了一口氣:「那就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東西要帶著嗎?」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指著黑耀尚未收拾完的東西詢問。
「還會回來吧?」笑笑,他才不會說是感覺到不太對才想跟去
等到他們倆來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已經有一名少女站在那邊了,少女環著手臂走來走去,一會兒抬頭皺眉嘟囔著,一會兒又低頭彷彿對地上的雜草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等到他們走近了,少女才轉過頭來看到他們,她的臉上立刻掛上笑容,邁開大步直接往秋唐的懷裡撲:「哥哥!你也太慢了吧?我可是在這裡等很久了哦?從整點等到現在哦!哥哥為什麼這麼──咦?大哥哥你是哥哥的同學嗎?」她看向黑耀,眨眨眼睛詢問。
「啊、是啊,那就是秋唐的妹妹嗎?久仰久仰——」因為是秋唐重視的人之一,所以像平時一樣的打招呼,但其實警戒心沒有停下,卻也沒讓他人發現
「....呃,大哥哥也久仰。」秋糖愣了很久才吐出了這句話,隨後便聽見自家哥哥的笑聲,她嘟起嘴巴哼哼幾聲。
秋糖的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她拉起秋唐的手笑咪咪地往旁邊走了幾步:「哥哥來打一場吧!我在家裡學了很多哦,我現在可以控制8個式神了!」
秋唐聽著妹妹的話,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以至於當秋糖話落之後他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秋糖伸出手去捏他的臉:「....那就來一場吧,我也學了很多呢。」
「太好啦!爸爸說不能放水喔,全力以赴吧哥哥!」秋糖放開勾住秋唐的手,拉開了距離。
爸爸......
秋唐在心裡苦笑了下,轉頭看著黑耀:「阿耀,小心別被波及到。」他不想看到黑耀受到傷害。
「放心,我學的不比你少呢。」微笑道,手環胸然後退到了一旁,同時警戒起了四周
====對戰模式採用雀榕對戰====
秋唐 4/6/5
秋糖 4/6/5
秋唐凝聚起風包裹著幾顆小石子,形狀凝聚成刀狀,手一揮往式神的身上轟了過去。
「小意思。」空靈的聲音透著不屑,隨著話音落下,妃亞身前展開了一把扇子,消散了秋唐的攻擊,餘風吹擺了她的衣服。
「我說小ㄚ頭,妳是把我當成什麼了?這種傢伙妃亞一個就能夠打死了好嗎。」式神騰蛇一邊不滿地抱怨,一邊化成一條青蛇快速地往秋唐的身上纏繞。
「騰蛇自己昨天說想跟哥哥打打看的不是嗎?」秋糖立刻反擊。
秋唐看著眼看就要纏上自己身體的青蛇,抽出水符化成一張冰的障蔽。
『碰!』沉悶的碰撞聲中秋唐形成的障蔽化成片片碎冰落在地上,而騰蛇則是化回了人形摀著額頭,看起來似乎撞的不輕。
「竟讓我頭上撞這麼大個包,絕不寬恕!」騰蛇的身周開始颳起狂風,彎月形的刀刃全數指向了秋唐,妃亞纖指一劃,那風刃邊緣已然結起細碎的冰。
秋唐見狀不好,想做出防禦卻已來不及。
秋唐在掌心中凝聚起一朵朵風狀花,原本將目標放在秋糖的身上,卻在揮手射出之後決定把目標轉移到騰蛇身上,連續數朵風花在騰蛇身邊炸開,妃亞伸手擋在秋糖的身前,以衣襬化解餘波。
「渾蛋......」騰蛇咳了幾聲,消散在空氣中。
魑魅綁著布條蒙著眼睛,嘴大大地咧開:「逃不掉的、這可是我的空間哦。」,她雙手搓動向外拉開,扭曲的暗紅色順勢包圍了秋唐,而後魍魎則是往手心用力吹了一下,墨綠色的粉末在空間中散開。
秋唐試圖以石牆與狂風吹散這些粉末,卻還是吸入了一些,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因為魑魅的能力,秋唐DEX5→4,雙方MP+1】
秋唐 1/3/4
秋糖 3/3/5
秋唐把土石聚集起來揮了出去,目標這次是秋糖。
秋糖抽出一張符紙化成了冰刀,直直地插在石頭中讓他在空中便爆散了開來。
『小子,那層風壁是擋不下老夫的。』白虎一踏步直直地往前衝向了秋唐,在他來到秋唐身前的時候,那層風壁像是受到了壓迫般被破開了一個洞,同時秋唐也被來自白虎的利爪給劃開了三道傷口。
秋唐狼狽地跌坐在地上,血流不止。
「小白回來!誰讓你真的傷到哥哥的?」秋糖伸手召回白虎,有些著急地拍了一下牠的頭,隨即就想趕到秋唐身邊去看傷勢。
她卻沒有想到,會有一個聲音阻止她。
「糖糖,別過去那邊。」沉穩的聲音從秋糖的身後傳出,秋唐在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僵在原地,只是愣愣地看著秋糖身邊的男人。
那是把他逐出秋家的人,也是他的父親。
「欸?爸爸你怎麼會來?不是說好給糖糖自己來的?」秋糖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坐在地上毫無反應的哥哥。
「來看看妳跟他打得如何.....不過結果是糖糖比較厲害,果然是我的女兒。」秋臨伸手拍拍秋糖的頭,給了她一顆糖果:「這個是給妳的獎勵。」
「耶~!」秋糖開心地拆開那顆糖果,直接含在嘴巴裡,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不過爸爸,哥哥也很厲害哦,如果可以好想再跟哥哥打一場哦。」
「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再讓哥哥跟妳打一場的。」
秋糖的眼睛眨了眨,打了個哈欠:「嗯、一定要再打一場哦......我好累了,晚安.......」她的身體稍微晃了晃,倒在爸爸的懷裡。
「你們先帶少當家回去。」秋臨伸手寵溺地撫過秋糖的臉,然後把她交給旁邊的人。
秋唐看著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重新看著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你知道自己不該存在嗎?秋唐。」秋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字都像是要索命似地,勒緊了秋唐的脖子使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的眼睛是個詛咒,那是不該存在的能力,你知道的吧?」秋臨一步步地走向秋唐,口氣再次稍微有些緩和。
他抽出符紙,化成了火焰。
見狀,一旁看著的人急速閃至人的前方替對方擋下攻擊
「非常抱歉,不過不能讓您傷害他喔」
看到有人突然衝出來而愣了一下,秋臨隨即沉下臉:「你是誰?不要管我們家族的事情。」
「嗯——不過你傷了他我會很困擾的」笑了笑「如果您要繼續傷害他我也會動手的」做出備戰姿勢
「為什麼要護著他?」同樣抽出了符紙備戰,葉臨看了看似乎回過神來的秋唐,皺起了眉頭:「你知道他是誰嗎?知道他是不能被留下的嗎?」
「他是好同學、好朋友、重要的人。」墨鏡下的眼閃過一秒的柔和,然後危險的瞇起來「基於以上三點就足夠是我保護他的理由了。」
「這是什麼可笑的理由。」秋臨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冷哼了一聲,「不要以為你能夠阻止。」
「阿耀,等等。」秋唐在雙方即將要打起來的時候開口,「……我想跟爸爸說一下話。」他站起身咬咬牙逼自己看爸爸的臉。
八歲的事情在眼前浮現,那時候父親的面容和現在的人重疊,秋唐發現父親老了很多。
「……父親,我真的不能活著嗎?」秋唐有太多話想問清楚了,他在外面的時候受過別人的照顧,看過別人的爸爸牽著孩子的手去逛街買東西或者聊天,他想問他跟父親能不能這樣相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可是真的在面對自己的父親的時候,他只能問出這種話。
「你覺得呢?」秋臨冷冷地看著他反問。
秋唐張了張嘴想反駁說一定會有解決方法的,卻在接觸到父親冰冷的視線時嚥了回去:「只是……為了家族嗎?」
秋臨冰冷的神情中有些許動容,沈默了許久才回答:「嗯。」
「……如果我──不是秋家的人呢?」秋唐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吐出了這句問話。
不想死。
「你想被除名?」秋臨驚愕地說出了『除名』這個詞,就在剛才他都已經做好了可能會跟那個黑髮少年一戰的準備。秋臨的能力不高,但他也感受得出來那名黑髮少年的能力不遜於他。
秋唐的眼神偏移開來,隨即像是想起自己不能逃避一般又看向秋臨,他捏緊了拳頭回答:「是的。」
「這個也不能確保──」
「我不想死!」秋唐顫抖著身體大聲地打斷了秋臨的話。他想活下去,為了家族而死這種事情他做不到……他不是聖人,家族的詛咒、不該存在什麼的……受夠了!
秋唐的眼睛漸漸地失去了光彩,失去了聚焦。
「只要我不是秋家的,這樣……就不存在詛咒這種事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秋唐的眼睛像是掙脫了束縛,開始源源不斷地為他傳遞著他所看到的一切。
父親的臉與旁邊的事物拼湊而一張張馬賽克,他看到了父親那血紅色的心臟,肌肉血管,看到了父親的恐懼,然後看見……看見了男人躺在棺材裡,面容是這麼地安詳。
身後的背景像是被人潑上了紅染料般而顯得艷紅的刺目。
倏地,秋唐聽見身邊的黑耀有動靜,他反射性地轉頭去看,卻又立刻收回視線。他知道自己可以看到很多東西,失控的時候能夠看到……生命的盡頭,就像剛才的父親最後的影像一樣。
不想看到黑耀的那一天,那一幕。
他摀著自己的眼睛劇烈地喘息,在黑暗中他聽見有人快速跑走的聲音,卻無力去看清甚至是猜測那個跑走的人是父親,還是黑耀。
人影走至對方身邊,輕輕的抱住對方,把對方的頭按在自己的頸肩。
「我在。」
聽見對方的話語以及感受到擁抱的動作,秋唐慢慢地放開摀著自己眼睛的手,將額頭倚靠在對方肩上,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過。
等到秋唐的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了些,秋唐才意識到雙方的距離有些太近:「嗯、呃……我想回去了。」他稍微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伸出手背擦擦眼睛。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卻遲疑著要往哪裡走,最後看向了沒有人在的右邊:「抱歉.....阿耀你能帶我回去嗎?我──呃,暫時看不到。」
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上前去把人打橫抱起
「回雀榕...?」邊走邊問著,雖然那方向卻是朝著他問的地點
「!」突然整個身子離開地面而嚇了一跳,身體戒備般地緊繃起來,手也下意識地抓住黑耀的手臂。
秋唐在聽到對方的問話之後空白了幾秒,終於聯想到黑耀大概是用公主抱抱著他,「嗯。」他應了一聲,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了些。
就算是冷靜了的現在,秋唐的腦袋還是不斷地在重播他跟父親的對話。
除名。
很小的時候他和妹妹曾經被告誡過,除名這種話不可以隨便地說出來,那代表的是切斷血脈,從此跟秋家沒有任何關係的一個名詞。
沒有任何關係嗎……秋唐想到了母親、奶媽、妹妹……甚至是那個他害怕怨恨的家。
============拉個線代表結束============
也謝謝看到這邊的你,來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