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記錄得差不多，便合上筆記躺在床上，雙手托在腦後，蹺起了腿，今天沒心情去市集，淡紫色的瞳光看著窗外的月光。

「子夜，睡了嗎？」站在門前猶豫甚久才敲下，手上抱著路上遇到的小黑貓，想想子夜應該是牠的主人才是，便帶著貓來到他的臥房。

躺床前早就把眼鏡拿下，但也沒影響視力回應了一聲：「在。」，便下床去開門，「要是睡了，會三天三夜看不到我。」也看到人手上的貓：「黑炭球，回來了？」

「你真該調整作息。」連續熬夜接著連睡三天，怎麼想都對身體不好。 「黑碳球?這隻貓嗎？」低頭看看不停用小腦袋蹭著自己撒嬌的小黑貓，是挺合適的。

「我從小就沒睡覺，一睡會睡上三天。」已經不是調整作息的問題，讓人進來，「嗯，隨便取的。」拿起桌上的絲帶在貓面前晃，「要戴了嗎？」

「不戴著項圈會給人抓走喔。」看懷裡的黑貓心情不悅的瞪向子夜，摸摸頭安撫下牠， 「你怎麼買粉色?牠是公貓吧。」

「那是牠咬著要的。」怎麼來怪我呢，「綁在尾巴也不錯呀。」湊近想抓貓尾巴。

搔搔小黑貓的下巴讓子夜能順利綁上絲帶，這貓明明很溫馴的啊，怎麼反而討厭飼主呢？

還沒綁好貓便跳離令羽手上，躍上床咬開綁到一半的絲帶，然後把玩著，「絲帶真的是買來玩的？」

「……」無言的看著絲帶被當作玩具，至少小貓玩耍的樣子很可愛。 「看來作為主人，你不太受寵物喜愛呢。」

「是牠要跟來的。」這樣說我就不是飼主了，摸起桌上的兩條項圈，遞到對方眼前：「你幫牠戴？」

看著有黑白兩款，困惑的問: 「你要給他戴哪個?」總不會兩條同時戴吧。

「這也是牠抓來的。」我也不知道要戴哪一個，「兩個都戴上？」重死你，黑碳球，嘴角流露出一點邪惡的笑意。

「別欺負黑碳球，子夜。」皺眉，這人是小孩子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你們…拿起白色的項圈，坐到床邊把小黑貓抱上腿， 「乖，戴上不會不舒服的，我給你調鬆點，要是給人看你是野貓就抓走該怎麼辦？」溫柔的說著，ㄧ邊順著貓毛給牠戴上項圈。 「很適合你，可愛。」輕晃了下上頭的鈴鐺。

被欺負的明明是我，有冤難申，「那這條怎麼辦？」還真的要定時幫牠換飾物？走到令羽臉前低頭看人。

「當備用?」看著黑色的項圈，反正都買了，那就給黑碳球當備用品吧，總之不能給子夜讓牠同時戴上兩個就是。

「嗯。」看著貓咬著絲帶，在令羽身上繞著跑圈，趁人不注意，將黑色項圈戴上令羽的脖子，將套著的髮絲抽出，「這樣也不錯。」

只顧著玩貓，絲毫來不及反應就給人俐落的套上項圈， 「我不是貓啊子夜…」雖然這項圈設計精美，上頭鏤空的裝飾要說是ㄧ般的首飾也不足為奇，不過都有鈴鐺了…

「黑碳球也很喜歡你。」黑貓已經穩趴在他腿上，打算睡覺的樣子，拿起擱在一旁的粉色絲帶，「還是你想戴這個？」

「恕我鄭重的拒絕。」無奈的安慰自己，說不定子夜只是單純的想送禮物? 「這個項圈很漂亮，作為首飾也挺不錯，不過如果你真想要我戴上，就把鈴鐺拆了…」

鈴鐺是有點礙事，想了想俯身湊近，月光正正映在人身上，這樣看，項圈的圖案也不錯呢，抬首對上人的藍瞳，手幫人拆著項圈上的鈴鐺。

安靜的等待子夜拆下鈴鐺，小黑貓早就在腿上睡著了，寵溺地撫摸貓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ㄧ抹淡淡的笑。

這樣近的距離，還在注意那個黑碳球！當我透明嗎？還是警覺就這麼低？瞬間湊近那眼前的簿唇，比蜻蜓點水要久一點的吻，放開的同時，鈴鐺也拆下了，「拆了。」

微起唇，僵住身體愣了將近十秒後，紅暈浮現在原本白皙的臉頰上，「咦...啊...謝謝、那個...」初次感覺別人嘴唇的柔軟，腦子無法思考為甚麼子夜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

看人呆住的表情很有趣，像回味似的舔唇，「謝我拆鈴鐺，還是謝我的吻？」不迴避剛才發生的事，轉身將鈴鐺跟絲帶放到桌上。

「拆鈴鐺！」慌張地回答，腿上的黑炭球像是抗議人音量太大似的扭動了下，繼續大喇喇地躺著。

聽人激動的回應，並沒太在意的回首：「那吻呢？」，走到窗邊，手擱在窗台上，仰望著月光。

「我、不知道...別問我這種問題！」怕吵醒了小貓，只好壓低聲音，低著頭摸摸順順貓毛，只為了遮掩自己的慌亂。啊啊好想逃跑啊，這種陌生的事...

「喜歡、還是討厭？」湊近坐到人身旁，也不讓人有逃走的機會，手也伸著去撫摸貓背。

心跳漏跳了一拍，「應該不討厭......」，將視線移到另一頭，現在心底直荒著想要逃回自己熟悉的書房。

「不討厭嗎？」有些微驚訝，將貓抽離人腿上放到被子裡，手扣住人的下巴，目光對視：「不討厭的話，再嚐一次？」近得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嗚！？」感覺臉頰熱得要燒起來，慌亂地起身，「時間不早了！晚安！」轉身跑出房間，途中還差點被自己的腳給絆倒。

沒想到被人跑了，反應過來，將差點跌倒的人，一手拉進懷裡，「小貓別跑太快。」這次緊緊的抓住不讓人再次跑了。

「我、我我就說了我不是貓！」被禁錮在溫暖的懷抱，腦子一片混亂。現在是什麼情況？子夜發燒了嗎？還是果然熬夜太久神智不清了？現在該怎麼辦？

「是，不是。」敷衍的心情認真的語調，將人橫抱到床上，「黑碳球會寂寞，待在這睡吧。」然後將貓抱到人身側，幫人蓋好被子。

「……」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索性閉上嘴，低頭掩蓋臉上的表情。睡得香甜的小貓渾然不知自己焦急的心情，依舊安穩地睡著。

俯身再次感覺到氣息的距離，作勢又想吻人，嘴巴越過唇瓣來到耳邊，低聲說：「晚安。」便抽身。

緊張地用力抿嘴，卻發現自己似乎又給人捉弄了，用手臂遮住發燙的臉，小聲回道：「晚安...」

嘴角的笑意沒讓人看見，安靜的坐在書桌前，利用明亮的月光，翻看著醫術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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