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懶洋洋的窩在床上翻書，聞敲門聲響起，擱下書本上前開門。
「小紅雀想我了？」
隨性的倚在門邊，見是隔壁鄰居，唇邊勾起了一貫的弧度。

「我來幫你梳頭吧。」晃晃手中的全副工具 「貓科動物不是有互相理毛的習慣嗎?所以想試試看幫你梳頭。」

梳頭嗎？
微微偏頭思索，似乎很有趣的樣子。
「不會把我的毛扯光吧？」
轉身讓開進房的路，紅眸閃出戲謔的色澤。

「沒問題啦,我以前可是有在美髮店打工過喔!」說著說著坐到床的另一邊 「吶,你先背對我。」

「美髮店，不怕把羽毛沾溼？」笑著闔上門，順對方的指示坐到床邊。

掬起一絡長髮,滑順筆直,和自己容易亂翹的紅髮完全不同。

「老虎你平常是不是有保養頭髮?」忍不住好奇的問,如果真有什麼訣竅一定要學起來!

「保養啊…」
偏頭沉思，這頭紫髮並非自己真實毛色，是人類型態獨有的顏色，也可以算是所謂的假髮吧。
「或許是夜間運動刺激髮質柔順？」
笑牽起人的一縷紅髮纏在指間摩挲。

「最好是,那種運動最多可以瘦腰圍,怎麼可能讓髮質變好?」翻白眼反駁他的話,我可沒少聽說這位前輩的風流韻事。

「小紅雀試過？」覺得對方的反應很有趣，不住加深了唇邊的笑意。

「......沒試過,但這年冬天倒是肥了不少。」尤其是自己還有個手藝好的兄弟.......寒假那幾個禮拜自己天天打著蹭飯的名意去吃年菜。

「不怕飛不起來？」聞言調侃道。
不過肉肉的看起來更美味吶。
舔舔唇，想來也好一陣子沒進食了。

「......我的翅膀殘廢,早就不能飛了。」淡淡洩露自己的狀況。不能飛的鳥兒只有一死,所以自己才會長期以人型的方式生活。

沒有回話，沉默的頓住了手上的動作，紅絲從指間滑落，散在床單。紫紅相纏，說不出的鬼魅。
何其相似？被拔去厲齒的虎，以及失去翅翼的雀。
人形，不過是苟延殘喘的生存。
「是嗎…」
如此低語，眸底複雜的思緒是誰也看不清。

「沒事啦,最多不能飛而已又不會死。」看到氣氛突然僵化,急忙重新炒熱氣氛 「 而且我很會唱歌喔,這點就彌補我的不足了吧?」

「更何況.......即使是茍延殘喘,我還是很努力在生活。」當初許下願望成為人類,就是希望能體會更豐富的人生。

以前只有美麗的風景能留下我,現在.........是你。

「喔？下次唱個幾首來聽聽？」挑眉，能聽紅雀一曲，這機會實在難得。
自知方才有些失常，也沒去追究，笑容輕佻依舊。

望著對方認真堅定的樣子，輕笑了。
曾幾何時自己也擁有人身上的這份堅持與樂觀，而如今的自己卻是如此不堪。
說羨慕，不如說嚮往。
就如同黑暗渴望光明，迷途的他也會渴求一條正道。

知道彼此都有黑暗面要去克服,也就不打算說些多餘的話「今天先到這吧,謝謝你陪我這麼久。」

腳步輕盈的離開房間,走到門口回頭補一句 「還有,你的頭髮真的很漂亮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