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應今日的溼冷氣溫，連長特地將暖氣開的強些，畢竟她不希望好好的晚餐就這麼被毀了。
將特別選來當餐酒的Riesling繫上富有聖誕氣氛的紅綠緞帶，其實可以不必這麼費心，等會開瓶這緞帶務必要拆掉。
當然會有傳統可見的火雞、烤馬鈴薯、脆餅。
「接著就是等白紙。」雖然很想將桌上那三瓶Riesling一口氣喝光。

「咪呀～」連長肩上多某個熟悉的重量，和那樂天的語氣

「晚上好。」走靠近聚著的室友，眨眨眼瞧著桌上精緻的餐點，「咦?」

「燦……」真難得今天是白鳥嗎？還以為天冷時出來會是那隻食肉鳥，「夜安，白紙，平安夜的晚餐邀請。」

「好精緻。」眨眨眼笑了笑，「以前家裡不太注意這種日子呢，都是在學校跟同學換個禮物，享受下氣氛而已。」

「是嗎，我進學校前也沒有像這樣慶祝聖誕節。」溫飽都有問題，哪來心力慶祝節日。

「咪呀～我也沒有～」稍微用力壓人後隨後入座。

「所以，都算是第一次特別慶祝呢....」入坐後看著桌上的佳餚喃喃著。

「趁著東西還熱著快吃吧。」希望白紙不會問到這頓餐打哪來，鐵定會將氣氛破壞殆盡，「白紙，最近睡得好嗎？」將南瓜濃湯一一舀給室友們後問道。

「謝謝。」端過熱湯，偏了偏頭，「該說睡得好嗎......換了個環境總是比較不習慣，不過睡著後就還好了。」
「有時候.....」遲疑了下，「半夜會聽到開關門的聲音，是你們出去嗎?」

「嗯，偶爾是從門。」大多時候是……
連長看向嫌樓梯麻煩的某隻，這才發現眼神和氣質似乎不同了，居然在餐會中途轉換人格？

被連長盯著的燦只是勾起了笑，沒有其他明顯反應。

「那麼晚了還跑出去呢....」能那麼晚跑出去的原因，雖然很想問，不過心裡也大概有底而不太想去在意。
「好喝。」嚐過一勺後，愉悅的拿著湯匙舀著湯喝了起來。

竟然甚麼都不問也沒有反應嗎？
微微皺眉，可是下一秒──「咪、咪呀？我睡著了？」

「燦，剛恍神到哪。」因為白紙沒有反應覺得無趣又退下了嗎？這隻食肉鳥。

「睡著?」偏頭看了看燦，剛剛看起來還挺清醒的。

看著兩位室友完全不同的反應，他笑了笑起身拿起湯匙跟著舀一口「好喝~不愧是連長~~」

「很高興合你們胃口。」本來有些擔心調的會不會過甜，看到室友們的笑容和回應後鬆口氣，而此時，廚房傳來『叮－』的聲響。
「我去端主食過來，桌上的餐食也可以自行取用。」

「咪呀~我也來幫~~~」說著放下湯匙準備要起身。

「沒關係，你們吃就好。」說著將已經要站起來的燦給壓回去。

「咪……啾……」乖乖被壓回椅上。

看著被壓回座位的燦，決定打消自己剛剛也想起身幫忙的念頭，靜靜的繼續喝著湯。

「請用，小心燙口。」莫約五分鐘後，連長端著熱呼呼的主餐－－因應Riesling極甜的口感，主餐是蘑菇奶焗燉飯，其實有考慮過要不要煎牛小排，但是烤焗比較適合白酒。

同時也將Riesling開瓶，給白紙倒了杯，「不知道妳的酒量如何，選了支酒精濃度較低的……不過妳懂，甜酒的後座力。」泛起一抹微笑。

至於燦，不能喝酒的體質連長也準備了白葡萄汽水給他。

「甜酒？」沒想到釣到的是無法喝酒體質的白鳥，一雙眼睛彷彿在發亮。

「燦，你不是碰到嘴唇就倒了嗎。」

「啾.....那是意外！」

「還沒有醉過。」看著上桌的佳餚及佐餐的白酒，眼神閃爍著。
雖然沒有特別喜歡吃什麼，不過有美食可以品嘗總是特別開心，偶爾對上可以搭配白酒的場合更是特別雀躍。

「有三瓶可以喝。」再給白紙倒完酒後，連長隨即回到座位吃著，其實桌上不夠還有庫存五支。
吞下燉飯後才聽見燦的反駁，「是嗎，意外。」笑得有些甜美過頭的望著燦。

「咪....啾.....啾.....」與其說室友不如說是大型寵物，燦果斷的轉開頭，還稍微往後坐了點。

「對不起嘛，別生氣。」就像在安撫大型寵的伸手摸了摸頭。

「咪呀......」默默點頭，轉身自己拿水自己灌著喝。

「連長跟燦，認識很久了嗎?」看著兩邊的互動，就像是主人跟寵物，歪歪頭笑了笑，「感情真的很好。」

「咪呀？」放下水杯跟著歪著頭，「在這裡才認識的~幾個月吧？」看向橘髮少女。

「嗯，幾個月，半年不到……燦，你不喜歡汽水？」突然意識到對方剛喝下的是水而不是碳酸飲料。

「沒有阿~就.....」看了看剛放下的水杯，「拿到就喝？」完全沒有一點思考的行動。

「……大白鳥。」其實有點懷疑對方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白紙，有點好奇想問問，妳是練武之人？」

「嗯喔。」練武之人好像什麼古代的叫法，笑了一下。
「是家學，從小學到大，本意是強身跟自我防衛用的。」只是真沒想到會有實戰的一天。

笑了，這樣氣氛多少舒緩些了吧？總覺得從剛剛開始就有些僵硬。
「哪天，也來跟我對練看看？」

「咪呀我也可以～～～～～」樂天的誇張舉高手。

「連長也是學這種的嗎。」眨了眨眼，舀了口食物，濃郁的奶香在口中散開來，「可以切磋的話真是太好了。」

「有機會的話。」光說話都忘了吃的連長現在才開始進食，「……起司條我是不是灑太多了…」感覺不像在吃飯，而是在咬起司。

「咪呀？學哪種的？」明顯狀況外邊吃邊說，「白紙會跳舞？」好像哪裡怪怪的。

「什麼?」愣了愣，下意識的回答，「會，我會。」雖然總覺得對話好像突然接去哪了。

「……燦是想問，學的武術是哪種類型。」大白鳥的思考非常之跳躍，有時候還挺電波，「白紙會跳舞？真想看看呢。」

「啊啊那，是國術，偏好棍術，雖然其他的拳阿腳的也都該學，是基礎。」抿了口酒，感受著溫潤的甜味，「舞蹈嗎.....有機會的話，不過是屬於武術與表演結合的類型就是了。」

「白紙似乎有參加前些日子舉辦的聖誕舞會，難道也在會場跳了……？」那天他倆並沒在會場久待，因為燦在人多的地方會渾身僵硬，只在裡頭晃了一圈便回來了。

「不會，那種場合不適合吧。」偏著頭笑了笑，「跟著跳了隻普通的社交舞罷了。」

「真可惜沒能看到。」是真話，「白紙似乎很喜歡繪畫？偶爾會在校園看見妳拿著畫本。」通常已經有人先行過去搭話，自己也就不會過去聊。

「我.....恩，喜歡。」雖然不太敢讓別人看到畫本，不過喜歡繪畫這件是不可否認，「連長跟燦，有什麼特別喜歡做的事嗎?」

「這倒是沒有。」

「咪呀？」難得被點到名，歪著頭思考一下後手指向陽台，「跳樓？」

「跳樓....」一瞬間腦帶停滯了片刻，而後思索下，或許對方指的就是高處往下跳的感覺，「這樣燦的跳躍力感覺很好呢。」
「連長沒有想去找什麼想做的事嗎?」

「……沒有…」這才驚覺自己似乎都沒有好好想過關於自己，包括興趣和專長。
「……很奇怪嗎，這樣。」

「應該不會吧。」眨了眨眼，「只是還沒找到想做的事而已，很多人很容易因為沒想過自己要幹嘛，所以就只是跟著著環境的需求去行動而已。」

自己唯一有足夠衝動做的事情就那件事，而也因為那件事情讓自己接收到入學通知。
「……嗯。」默默吃著燉飯。

「白紙會想跳樓玩嗎～」安靜了一小段時間的燦笑的非常燦爛，接著又轉頭看向連長，「連長以後要陪我玩找樂趣嗎～」某方面來說是拖人下水的邀約。

我可以拒絕嗎？
其實連長在聽見邀請後立刻想要回絕，但一對上那純真的笑容，到嘴的話又轉變成另種截然不同的意思了。
「……可以。」
大白鳥的笑容就是沒法讓自己太強硬。

「」
紅黑\不......我覺得感覺很驚恐呢........
綠藍\在落地之前，事一瞬間的騰空感對吧......

「還是不要亂來好了，不過這樣燦真的很厲害呢。」

「咪呀？就~跳~然後改變重心翻滾~」手指隨便的畫了個圈「當作跳水那樣跳就好了~」

「就算是跳水也是很恐怖啊……」雖然進食速度不一，部過燉飯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要吃甜點了嗎？還是休息下？」

「不太一樣啊....」決定不去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嗯，我還可以接著用甜點喔，就看你們怎麼樣?」

「那就吃吧～～～」

連長再度起身，並稍微收拾下桌上的空碗盤。
她其實不是很在意食物，她在意的是氣氛，就算整頓餐沒吃幾口也滿足。

幾分鐘後，她從廚房端來三小盤香橙奶酪，雪白的花形奶酪淋上用檸檬與柳橙調配而成的醬汁，旁邊還擺上墨綠色的裝飾葉－－她似乎很喜歡把食物弄得很漂亮。

「好漂亮。」誠心的讚賞著，食物的外觀往往能增加想去食用的念頭。

「連長真的很厲害……」連燦都正經起讚嘆，「連長是廚師嗎？」不過正經才幾秒，眼神又閃閃發亮望著人。

面對兩人的讚賞，她沒有太多飄飄然的喜悅，這只是一種習慣－－更甚者僅是一種喜歡，她喜歡把東西弄得很好看尤其是甜點類。
「請記得吃下去……然後我不是廚師。」

也還是免不了感到開心，一點點。
一點點。

「可是~」歪著頭看著精緻可愛的甜點，「為什麼連長那時薑餅屋就是黑的呢？」

他們見到那只朱紅色的小鳥有瞬間是僵直狀態，「我沒有烤過薑餅……應該說，我烤餅乾很容易失敗…味道應該還可以不是。」用動物狀態來說是微微炸毛。

「原來連長不太擅長餅乾類。」拿著小湯匙挖了一小口放入嘴中，酸甜的果醬及淡淡的奶香一同化在口中，忍不住讚嘆的哼了幾聲。
「不擅長也沒關係吧，這個好吃。」

「……謝謝。」看來沒有加餅乾在旁邊當裝飾是對的，非常正確的選擇。

晚餐似乎到達尾聲，連長拍著頭思考下才從房裡拿出兩個禮物盒。
「聖誕快樂，是這麼說的吧。」

白紙：
燦：

「......」完全沒反應、至少眼睛是瞪的老大。
就這樣瞪著禮物許久，「咪、咪呀、連紙、聖誕快樂！！」才勉強反應過來。

「連紙是甚麼啊。」連長不小心噴笑，「啊，不過燦的禮物要回房間才能拆喔。」

「連長和白紙啦啾！」那麼慌張的燦還真的很少看到，「那～今天晚上去連長房間嗎～」

「.....謝謝!!」略帶慌張的接下禮物，「我、我什麼都沒準備。」有些彆扭的瞧著禮物，但還是藏不住開心的表情，同時也因燦的言語更放鬆的笑了出來。

「這我倒是不介意。」室友們沒有準備禮物已經在預料中了，「肯一起吃晚餐就很開心。」這是真話。
「……燦，你可以回你房間拆，不必特意到我房間。」聖誕節打算睡上整天。

「白紙，不現在拆開看嗎？」期待對方拆開禮物的驚喜表情，軟妹子的笑容很治癒。

「可以嗎......」嘴上問著，手倒是已經先小心翼翼的拉扯開緞帶，抿著嘴帶著期待的表情，眼神閃爍的盯著手下漸漸拆掉的包裝，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因為聖誕節而收到禮物，但室友給的驚喜及喜悅多過於節慶之於自己的意義，嗯，會是什麼呢。

放在黑色絨布中的是一條銀製項鍊，而被銀網住的是一顆圓渾的翠綠色瑪瑙。

「最近想著，是不是不適應這裡所以氣色沒有初見面來的好，眼睛也沒有先前明亮，或許，瑪瑙能給妳一些幫助。」

聽著對方的祝福，忍不住伸手抱了上去。
「謝謝你，連長。」比其禮物本身的價值，背後所蘊藏的來自別人的心意永遠是自己會一直珍視的存在。

「開心就好。」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

「白紙也加油～～～」另隻手湊過來跟著壓上白紙的頭。

「嘿、嘿嘿。」真的、真的，很開心。
偷偷在心底許下願望，希望著彼此都能夠順利離開學校，然後能有著一樣溫暖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