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里,一直不斷的出現很多陌生與熟悉的臉孔。
熟悉的...不外乎都是從炎域醒過來那天一直到進入學校...離開來到人界的臉孔。
而陌生的...似曾相識,但完全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當中更有他的存在...
從以前就一直出現在夢裡的那個男人——嵐。
————————————————————
沉入黑暗,不知經過多久,這才感覺到有人輕輕的搖晃著自己。
「煊...起床了...」
這不是梵的聲音,梵也不會這樣叫我...是誰?
嘗試的睜開眼,但是刺眼的光線讓自己再次閉上,眨了眨幾下才適應了光線睜開眼,而映入自己眼裡的樣貌讓自己發楞,對方也是偏著頭看著自己。
「怎麼了?」對方一副擔心的看著自己。
「嗯...」搖了搖頭,這才從床上撐起來,這時候發現身體並沒有疼痛的感覺,微皺眉偏頭,手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胸部和肚臍...
沒有?!...
「煊?」再一次問著幽冥。
「嗯?...啊...我沒事...」自然的回以對方微笑。
「沒事就好,你醒來了應該很餓了吧?」微笑,湊上前來親了幽冥臉頰一下,「我煮了稀粥,我去拿過來。」
在對方站起來時,幽冥毫不猶豫的伸手拉住了人,「嵐...我睡了很久嗎?...」
「嗯?」嵐被拉住后,伸出另一隻手回握住幽冥,坐回床上,「你昨晚開始發高燒,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現在還有點燒呢。」
「一天?...」
那麼...說不上來這奇怪的感覺,嵐不是應該已經不在了?可是怎麼一切都感覺那麼真實?
「好了你先等一下,我去拿吃的給你。」拍了拍幽冥的頭,嵐站起來便離開了房間。
這時候幽冥才開始四周張望看著這裡的擺設。
毫不否認的,自己都熟悉這房間的一切。
這裡是魔界,而且還是自己和嵐一起生活的宅邸,不是父王那裡的城堡,而是屬於自己真正的家,自己一手守護的家,爲了能讓自己和嵐一起回來的家。
而這裡,就是炎域。
「這裡真的是...」爲了搞清楚現在的狀況,直接下了床來到窗邊,將窗簾拉開,望出去就是無邊無際的夜空,以及那片因高溫而顯得紅銅色的土地高岩。
「真的是炎域...」放下抓著窗簾的手,來到房內擺著一面等身大的鏡子前,看著鏡子映出來的樣子。
不是紫羅蘭的長髮,而是火紅色反翹短髮,如貓眼般的金黃色瞳孔,還有那死白的肌膚。
「......幽冥一族...」視線落在胳膊上隱約露出來,屬於幽冥家族的族紋。
「什麽幽冥一族?」嵐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進來,「想家了?」
「什麽想家了?這裡本來就是我家啊。」毫不遲疑的,自然的就回答了眼前的人。
走上前,一手接過了碗,另一手則牽著人的手坐回床邊。
「可是你好像很多心事呢?」嵐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墨色長髮綁起,「要告訴我嗎?」
吃著粥,思考了下,這才放下碗,看著嵐。
「我現在是不是在夢境中?」問出了一句奇怪的問題。
嵐似乎並沒有露出奇怪的表情,而是認真的看著幽冥,淡笑。
「人生猶如一場戲不是嗎?無論是什麽生物都好。」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搖了搖頭,「感覺...我好像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
「嗯,很長的夢...」盯著手裡的碗,「夢見你死了,然後死老頭要把我帶回去...之後好像我也死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又復活了,認識了一堆有的沒的的人。」
「真是的什麽有的沒的....」嵐笑了出來,「不過那只是夢不是嗎?然後呢?夢到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啊...」幽冥往後靠著床頭,腦海裡不知為何出現了梵安的樣子,「笨得可愛的笨蛋,好像是蛇妖,明明看起來應該是很能照顧自己的人,結果是相反...」回憶起那些細節,忍不住揚起嘴角。
「總之會一直讓人放不下,會想一直陪著他...畢竟他總是散發出孤單的氣味啊...」
「還有嗎?」似乎是聽得意猶未盡,嵐靠著幽冥的肩上詢問著。
「啊...還有啊,就是個天馬,說什麼曾經在魔界待過,可是我都沒印象有見過天馬出現啊。」偏頭,一手抓起嵐的長髮把玩著。
「那傢伙就感覺...嗯...剛開始是很討厭啦,不過後來才發現好像又是那種不甘寂寞的人,也會讓人放不下...」
「...然後啊那天馬和那蛇妖完全就是不合,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呢...」聳肩。
「好羡慕呢...」嵐忽然說道,「也好嫉妒呢...」
「啊?爲什麽?」疑惑的看著身邊的人。
「因為煊一直以來都很有魅力啊,難道你不知道?」挑挑眉,「你總是這樣,愛玩愛鬧,到哪裡都總是吸引別人的目光,無論男或女。」
「可是有個人不會啊!」反駁。
「如果你說是你那個同生入死的青梅竹馬好朋友的話,那當然不會啊。」毫不客氣的伸手捏幽冥的臉頰,「因為他喜歡的是別人啊又不是你!」
「啊啊!痛痛!!好痛!!」喊道,嵐卻不肯放手改以兩隻手一起捏,「嵐!...放手!!放手啦!!!」
「嗯?真的要我放手嗎?」嵐露出燦笑,「我放手的話就要走咯。」
「不放不放...誒?不對!...」警覺自己好像被玩弄,開始抗拒,「你說什麼啦?!哎喲好痛啦親愛的你快放手就快腫了啦!!!」
嵐愉悅的看著幽冥扭曲的表情,最後還是不捨放開,還一副玩不夠的樣子。
「不要一副玩不夠的表情啦!」
「可是我是說真的啊...放手就要離開了。」不慌不忙的說著,還替幽冥收拾空了的碗,看著幽冥還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輕歎。
「...是工作。」淡笑,「而且今天你也應該回去了,不然你家父王大人不知什麼時候又會性情大變,這樣你下次就很難溜出來了。」
「嘖...那混蛋老頭...」說完這句換來的是被嵐輕輕敲了下頭。
「那畢竟是你老爸啊。」
「......可是你前些日子不是要暗殺他嗎?」
「是你...」
「......是嗎?」好像是因為對象是自己而變得很興奮,還睜大雙眼看著嵐。
「......」撐著額頭,嵐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眼前這自戀狂加自大狂的笨蛋了。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將嵐抱進懷裡,「不過被父親知道我們兩人的事,下場大概會很糟糕吧...」
「嗯...」這次換嵐不說話了,他知道身為個暗殺家族的長子跟一個魔界貴族的人在一起這件事,傳出去之後肯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我會一直保護你的...」幽冥抱緊著嵐,承諾道。
「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弱啦。」拍拍幽冥的手,畢竟自己可是暗殺家族的,怎樣也不會弱到那麼容易就掛了。
「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會保護你。」
「知道了啦...」沒好氣的說,不過也因為這樣,自己才會愛上這個人吧,毫不猶豫的愛上。
「嗯,那麼趁還有時間,就好好做我們的事吧。」
幽冥微笑道,雙手捧著嵐的臉頰,然後吻了上去,之後雙雙倒回床上繼續纏綿著。
————————————————————
『煊,夢與否,只要你還活著,對我來說那是最重要的。』細聲但清晰的話語在耳邊揮之不去。
『即使過了多少世紀,我都還是會在你身邊,看見你現在幸福,我就滿足了。』一縷人影在幽冥熟睡的臉上親了一下,手眷戀的輕撫著人的臉頰,『要一直幸福哦。』
緩緩的睜開眼,身上仿佛曾被什麽碾過似的,完全酸疼得無法動彈,稍微專注了下,才發現自己在原本的房間,房內還殘留著梵的氣息。
原來剛剛的...才是夢啊...
感覺也太過真實了...
此時感覺手中似乎有塊溫熱的東西,拿到眼前打開來看,是塊火焰結晶,不過内裏好像包裹了類似羽毛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麽。
「什麼時候...嗯...」聲音竟然也變得如此沙啞,握緊了那塊結晶體,感受傳遞過來的溫度,很溫暖...
漸漸地...舒服的感覺讓自己再次沉入熟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