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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耕是宋千耘的狗,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畢竟他是宋千耘撿回來的。
人家都說路邊的野花不要亂採。偏偏宋千耘不採,小狗也會搖著尾巴跟上來。
宋千耘體內的毒讓他一天比一天虛弱,只是他毫不在意,反正人生必然會有一死。但這讓余子耕相當不服氣,一天到晚就找藥給他吃,藥香幾乎要快成了藥臭。
「好了,已經夠了吧?」佟柊一直都覺得余子耕有病,哪有人會如此執著於一個人?
當初在實驗室裡⋯⋯宋千耘也是對那個人忠心耿耿——等等,真不愧是宋千耘養大的孩子,這點居然和宋千耘一模一樣。
佟柊無語,抱臂看著乖乖喝藥、實際上早就快死的好友。
老實說,宋千耘要是真的死了也不孤單,因為他也快差不多了⋯⋯。到時候最寂寞的,反而是被宋千耘保護得很好的余子耕吧?
趁著余子耕去換藥,佟柊嘆氣走向幾乎眼盲的宋千耘,久違的觀察著。
好友的肌膚白皙,應該說是近乎蒼白,連肌膚底下的青色都清晰可見,一雙失神的眼眸透著隱隱的白瞳,髮絲很細,跟個女孩子似的。
⋯⋯其實宋千耘本來不長這樣的,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副窩囊樣?
佟柊突然一陣心酸。
「哭屁啊?」宋千耘笑道:「最該高興的是你吧?」
「煩死了⋯⋯」
「我們才是真正名義上的死也會在一起。要哭的是子耕吧?」
「我一點都不想跟你死在一起。」佟柊憋嘴,還是走到床畔坐下,「你後悔嗎?」
宋千耘愣了下,無奈地勾起嘴角,什麼話都沒說。
反倒是佟柊哭得稀裡嘩啦,像個委屈的孩子。
「人生來必有一死,至少⋯⋯在死之前,我們的遺憾都得到滿足了。」 宋千耘的笑意很淡,卻是佟柊認識他以來,真正感受到他快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