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完成任務後一同回到木屋，簡單用過早餐的格爾本再次嘗試連接訊號，無奈依舊是徒勞無功，闔上筆電望向外頭藹藹白雪、頓時之間挺無聊的，只好起身走到廚房泡咖啡順便活動筋骨。

「堂本，喝咖啡嗎？」
想起另一人也在，準備秤研磨咖啡的量時開口詢問。

回到木屋後的龍坐在客廳沙發，把玩手中的代幣，思考該不該許真正想要的願望，或是先試看看許其他的，正沈浸在思考裡，被格爾本的聲音喚醒。

「格爾要泡咖啡嗎？那我要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謝謝。」收起代幣起身來到廚房的餐桌坐下，手撐著臉龐看著格爾本研磨咖啡。

「對了，我聽尤金說這附近有溫泉，莫林跟他已經去泡了，我們要不要也去泡看看？」回木屋前有遇到尤金，他們正好要去泡湯，剛好雪山天冷可以去泡湯暖暖身體。

「…不客氣。」
將精算過比例的熱咖啡倒入杯中，微微前傾放到龍的面前，熱氣冉冉上升。

「溫泉？好啊。」
聽到尤金和莫林先行過去，有熟人讓格爾本降低戒心，況且早就耳聞山莊的溫泉很有名，便答應跟對方一同前去，正好暖和在雪地裡被凍冷的身子。
「等會出發？」

「嗯，喝完格爾為我泡的咖啡就出發。」手指勾起咖啡杯的握把，低頭聞著咖啡香味，淺嚐一口，嘴裡傳來溫熱的咖啡香氣，動作悠哉的享受此刻的時光。

喝完咖啡龍起身準備換洗衣物，走在前面帶路往泡湯的方向前進，他們來到溫泉門口，裡面有房間可以入住。

「溫泉還有房間能入住，我們去看看房間設備。」因為在外面還有其他人，他忍住想牽人的衝動，並肩往房間走，打開門房內的床是雙人床，與木屋的設備差不多。

「房間還不錯，好像比小木屋好一點？」脫鞋踩在房間的地板，設備簡單卻應有盡有，難怪很多人都會來泡湯。

「唔……」
對方的特別強調讓格爾本臉頰染上一層紅，隨後離開去準備換洗衣物。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溫泉木屋，沒想到還有房間供人入住，跟著龍開門進入、松木與硫磺混合的氣味充斥房內，放下衣物後好奇的四處張望。

「嗯…？有溫泉。」
循著溫泉氣味打開另一扇門，發現房子後面竟然是露天溫泉，屋簷半籠罩讓人泡溫泉時不會被落雪凍到，又兼顧欣賞雪山的壯麗風景。

印象之中還有公共澡堂，格爾本赫然想起該怎麼與另外兩人聯繫，畢竟失去訊號挺不方便的。

「哦！真的有，感覺房間內的設計很像日本的泡湯，要不我們直接在房間泡？」站在格爾本身後觀察房子後的露天溫泉，讓他懷念日本的溫泉，房間設置溫泉也不錯，可以安靜的泡湯又能欣賞雪山風景，低頭問格爾本。

「如果格爾還是想去公共溫泉也行，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現在沒有訊號很難聯絡上，尤金不用擔心，他必須保障安全格爾本的安全，當然格爾本去哪都要跟著。

「我們、兩個…？」
語氣略為驚訝的反問，當格爾本抬頭確認時撞上對方，身子往後傾正好龍向前靠來，稜線勾勒出陰影的下巴蹭著頭頂，姿勢宛如將他護在懷裡，隔著衣服就能感受到壯碩胸肌的起伏，龍溫熱的體溫隨之傳來。

「去、去看一下也好……」
距離過於親密又讓格爾本心跳加速，連忙轉身從側邊空隙溜走，趁機拉開兩人好讓他冷靜，穿鞋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些。

「嗯？好⋯⋯」格爾本的體溫從胸膛傳來，本來就習慣肢體接觸，他沒有太在意，只是低頭回答，看著格爾本從側邊離開，像是逃跑的反應才發現他們剛剛靠得很近，轉身看去格爾本慌亂的背影忍不住低聲笑，覺得挺可愛。

步伐配合著格爾本的速度走在身側，離開房間稍微繞了一段路兩人來到公共澡堂，這時間人有點多，就連角落的位置都滿滿是人，他是不介意人多，反正在日本泡湯已經很習慣了。

「格爾要泡哪裡的溫泉？」打算把選擇交給格爾本，在哪泡他都可以。

「呃……」
來到公共澡堂後反而後悔了，泡澡的人多到快要看不見溫泉池子，熱鬧滾滾毫無雪山該有清冷寧靜的氛圍，前後反差之大使得格爾本愣住。

生理與心理無法接受跟如此眾多人共同泡湯，只好拉著龍原路折返回到溫泉木屋。
踏入室內後又意識到似乎是他們兩人單獨一同泡溫泉，格爾本眼神飄向私人溫泉池。
……夠大，足以他們相隔一段距離。

「嗯…？」
整理衣物、順便拖延入池時間的格爾本來到淋浴間，發現牆上掛有兩套日式浴衣，許久沒接觸日本文化的東西讓他來了興趣，伸手撫摸觸感極好的布料。

選擇權交給格爾本，龍乖乖的被拉回他們的房間，房間的淋浴間無法塞入兩個人，他先讓格爾本進去淋浴，等待的時間坐在床上，其實他有點擔心，如果選擇公共澡堂在人多的地方可以分神，但是房間的私人溫泉，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擔心⋯⋯會不會控制不住⋯⋯

「⋯⋯有點危險。」往後躺在柔軟的床上，閉上眼單手扶額，在等待的期間對他像是煎熬。

先行將開關打開讓泉水湧入池內，這樣當格爾本將身體洗乾淨後溫泉水也放好了，拿起架上擺放的浴巾圍在腰際上，率先進入池內、炙熱與空氣中的寒冷形成對比，適應一段時間後才達到平衡。

「堂本，換你了——」
確認在水下浴巾有確實遮蓋住大腿以上的部位後呼喚龍洗澡，坐在池中的格爾本背對淋浴間，即使是在交往的試用期、出於禮貌而完全不會偷看對方洗澡，愜意靠在邊緣欣賞雪景享受此刻的寧靜。

「嗯、嗯。」聽見淋浴間的呼喚，從床上彈起脫下銀戒跟耳環放在桌上，脫下外套掛在衣櫃裡，走進淋浴間熱氣沸騰，打開溫水讓身體有了暖意也清潔乾淨，拿起一條小毛巾掛在肩頸上。

「哦？這裡的風景挺美的。」外面的溫度偏低，他繞過格爾本來到對面的位置，古銅色的肌膚完全裸露，完全不怕被看見，結實的肌肉線條顯得身材完美，除了脖子跟兩邊手腕的刺青都是龍紋圖騰之外，胸膛也有一個不同的圖案，腹肌上有著一條長傷疤，仔細看會發現傷口才剛留下不久，下半身是連遮都不遮，坦蕩蕩的面向格爾本，下體有著與一般人不同的大小，只能說是龐然大物可以形容。

腳先探入水裡，慢慢的往下走直到水位來到腰間，才整個身體泡下去，龍緩慢的移動到格爾本的旁邊，難得兩個人泡湯當然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挺舒服的，格爾覺得呢？」肩膀似乎快要貼近格爾本，邊說邊往格爾本的身上看，就算在水中也能隱約看到格爾本的身材，上半身偏瘦弱又白皙，目光往下走，心想下半身果然圍浴巾，又將視線回到格爾本身上。

「唔…？」
當龍闖入視線時格爾本下意識哼了聲，高大壯碩的身型、水珠沿著肌肉線條滑下，天生的古銅膚烙上龍鱗，胸肌與腹肌精雕細琢的飽滿線條，一抹打橫的傷疤惹人注目，清晰可見的人魚線向下延伸，直到——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格爾本倏地別過頭，認真盯著天空。
臉紅到彷彿能滴出血。

「……」
閉上雙眼試圖忘掉看到的景象，無奈腦中如播放器似的不斷上演對方腿間那異於常人的“東西”。
他不是沒看過別人的，只是沒看過這種長度這種粗度。
格爾本腦海默想各類程式編碼試圖消除方才看到的衝擊，眉頭微蹙、當龍靠近時身體開始緊繃。

「嗯、舒服……」
當對方貼上來時格爾本默默往反方向移動，拉近多少就退開多少距離，算是種無聲的逃跑。

「呼——能在雪山上泡湯真是種享受。」水在格爾本的移動下掀起波紋，早已猜到格爾本會本能的退開，他只是想試探也想接近，沒有任何動作，就讓他們之間距離暫時留空。

身體往下沉些讓溫泉泡到頸部，頭往後靠在邊緣仰起，看著眼前的雪景，天空中還飄落細雪，此景讓人覺得浪漫。

溫泉的暖意傳遞到身心，龍慢慢闔眼，這兩天的狀態處於緊繃，此時此刻是他能短暫的休息，不再說話的享受與格爾本的時光。
四周安靜的能聽見雪落的聲音，還有外面的鳥鳴聲，除了尤金之外已經許久未曾有其他人，能讓他全身放鬆，待在格爾本身邊連心都安穩不少。

水面下龍的手緩緩移動，往格爾本靠近指尖接觸到手背，手指試探的輕握上那小手，兩人的肌膚只是淺淺的碰觸。

「……」
沒有回應龍的感嘆，直到水面下大掌的小心試探讓格爾本頓了下身子，神經緊繃的等待下一步動作，他好做準備退開。
但就止步於此，明顯感受到身旁的人放鬆身心享受溫泉。

寧靜而舒適的氛圍遊蕩在兩人之間，龍沉穩的脈搏從手中傳來牽引著他的思緒，在靜默裡冷靜下來後緊繃的神經逐漸舒緩，閉上眼一同享受此刻的安穩。

在溫泉裡載浮載沉，當龍的大掌隨著水流漂浮時格爾本下意識地回握住，掌心長年經歷訓練而厚實、上頭覆蓋的繭磨蹭著惹人發癢。

…或許，他開始漸漸習慣身邊有龍的位置。

感覺到格爾本的回握，手中的溫度傳到他的內心深處，嘴角牽起一點淡淡的弧度，那笑裡沒有聲音，只有讓人想被擁進懷裡的溫度。下一秒便牢牢扣緊，手指交纏的力道不重，卻像一個無聲的宣告——“別逃、別推開、留在我這裡”。

目前的關係他們無法高調行事，可一旦回到兩個的私人空間，龍那種冷、硬、全身都在忍的氣質就會默默鬆動——他想試探格爾本對他的反應。

他先是微微靠近，像是不經意，水面隨著他的移動泛起細小的波紋，輕輕撞上格爾的手臂，肩與肩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不足半掌，熱氣包圍著兩人，讓每一次呼吸都像貼在對方唇邊。

「⋯⋯格爾。」龍的喉結滑了一下，他低聲喚。
那聲音低得幾乎被蒸汽吞掉，卻沉得像壓在喉底的重量，尾音帶著微弱卻無法忽視的顫意——不是害怕，而是隱忍。

龍慢慢前傾，額間的水氣沿著鼻尖滑落，滴在格爾本的臉頰，唇的距離只剩下不到一個心跳的距離，他的眼神深得不像話，灼熱、緊張、克制、渴望全都壓在一個瞬間。

他想親吻他，但更害怕格爾退開。

感受到水波的變化，格爾本微微睜眼發現龍朝自己靠近，下意識要往後退但是手被緊扣住無法離去，只能看著兩人越來越近，對方炙熱氣息灑落在微冷的肌膚上、白皙泛起溫熱紅暈。

逃不開只能別過臉表示拒絕，但龍似乎要壓不住他內心的某種情感，當性感低沉的嗓音呼喚他的名字時格爾本微微顫抖，對方幾乎要覆上身將人籠罩圈在懷中，被迫縮起身體、用另一手護在胸前做最後的抵抗，格爾本抿住嘴唇對上龍炙熱而深沉的雙眼。

能被龍如此追求，格爾本其實很是驚喜。
高大挺拔、帥氣溫柔、外貌符合審美的男人此刻就在眼前渴望自己，若不是堅定的理智在支撐，恐怕早已淪陷其中。

太剛好、太完美、太理想。
聘請的嚮導剛好是自己喜歡的外型，在完美的時間地點氣氛下被追求，理想的對象理想的假期理想的戀愛。

…這一切美好到不符合邏輯，美好到不符合道理。

所以格爾本害怕，害怕兩人之間尚未了解的謎團，害怕無法掌控的未來，害怕如美夢的日子會到頭、下山之後一切都結束。

比起不相信龍，他更不相信拋下理性後的自己。
所以他只能逃開，被追上就不斷的逃開。

「堂本…你有…後悔過嗎…？」
垂下頭、格爾本小聲的詢問如同喃喃自語，他困惑為何對方可以如此勇敢追愛，彷彿是用盡全身力氣的投入，像是在燃燒自己去愛人。
「…這樣的愛，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

龍在格爾躲開的那一瞬間，心口像被冷水澆了一下，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格爾本眼底那一點真正的害怕，刺得比任何拒絕都更深，他停住，呼吸卡在喉間，整個人像被硬生生按住，不能再往前一步。

那句話落在他的胸口時，龍低下視線，指尖在熱氣裡微微收緊，他第一次意識到，比起他自己用力奔向格爾本的衝動，格爾本更害怕的是他們之間的未來。

龍心裡湧起一陣難以言說的鈍痛，不是責怪格爾，而是在自責⋯⋯他是不是太急了？是不是把自己的渴望壓在格爾本身上？是不是沒有看清格爾本的恐懼，就先伸手想把他抱住？

「……我沒有後悔。」稍微退開些，聲音低到像怕驚到他，卻又穩得像把所有情緒都用力收住，龍輕吸一口氣，那呼吸像是在調整自己的痛感。

「我追你是因為我好像喜歡上你，我知道格爾在害怕什麼，我不會逼格爾完全接受我⋯⋯」那句話說完，龍微微偏頭避開格爾本的視線，像是不想讓格爾看到他眼底那點赤裸的東西。

「就算你現在無法回應我，至少⋯⋯不要把我推開，不要把我隔絕在外。」他的聲音壓得更低，龍輕輕吸了一口氣，把那差點溢出的渴望、吻、愛，全都往心底深深壓回去，放開格爾本的手。

龍說完沒有再看格爾本，他怕好不容易壓抑的心情再次被點燃，龍把手臂撐在岩邊，水珠沿著他前臂的肌肉滑落，他動作不急的慢慢站起來，任由水沿著他肌理分明的背線和腰線落下，滴在石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音，握毛巾的手用力了些，龍側身決定離開，或許格爾本需要空間思考。

隱忍、退讓、妥協，龍的反應正是他所期望，但格爾本只感受到不捨的糾結，有什麼隨離去的體溫消失，對方呼出口的嘆息是他每次逃離所帶來的傷害與痛。

沉默聽完龍的話，當對方離去時格爾本不敢抬頭看、也沒資格，深怕下一秒就會伸出手抓住受傷的他。
…但挽留之後呢？只會再次的拒絕和傷害，不斷重複、直到筋疲力盡傷痕累累。

直到再無任何聲響，格爾本才抬起頭望向龍曾經停留的位置，空蕩寂靜如同空城，這應該是他熟悉且安定的孤寂。
此刻內心卻因為無助而煩躁。

他拒絕那用溫柔用真心對待自己的人，拒絕那炙熱又惹人貪戀的擁抱，拒絕做為人、本該要渴望的歸屬與喜歡。
因為他害怕改變，害怕跟不上龍的腳步，害怕無法達到龍的期望。
…害怕龍因為他，無法獲得真正的幸福。

意識到內心深處久違的騷動，格爾本彎起膝蓋低頭埋上。

…他對堂本龍更有好感了。

雪花再次落下、觸碰到水面時融為一體，格爾本靜靜欣賞這理所當然的物理，直到被溫泉燻熱腦袋才起身離開。

擦乾身上水珠、浴衣包裹瘦弱身軀，領口略為寬鬆而露出泛紅的肌膚，格爾本回房內看見龍坐在沙發上貌似在等他，也穿上浴衣卻遮不住健碩身型與氣場，髮絲垂下散落於側臉、襯得鼻樑堅挺。

垂下眼眸慢步朝對方走過去坐在旁邊，有距離、但不遠，是對方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

「…我從未談過戀愛或與人交往。」
深吸一口氣後決定說出口，格爾本想讓對方知道他為何而怕：「…除了家人，我沒和誰有過緊密的聯繫…情感上有太多難以能控制的因素……」

「…我不曉得我是不是你期待能寄予戀愛的那個人，我——我怕跟不上你……」
低頭撥弄浴衣腰帶，格爾本不曉得對方會用什麼表情看他，只能盯著指尖獨自緊張：「…我習慣保持距離…抱歉之前——太直接推開你……」

更衣室的空氣明明比溫泉外冷，但龍卻覺得胸口悶得像被蒸汽罩住，他擦著頭髮的動作很慢，每一下都像是在逼自己冷靜。

格爾本的那句話還在他耳邊回蕩，龍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他明明已經離開了溫泉，可格爾本顫著的聲音、垂下的眼、還有那份害怕得快要縮起來的表情，全都像刻在他眼底。

穿上房間準備好的浴衣坐在沙發上，靠著長長呼出一口氣，他知道格爾本不是拒絕，不是討厭他，他只是……
害怕。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承受又是另一回事，龍把毛巾覆在臉上，手指捏著邊角，捏得有些用力，他剛才其實快忍不住了，再靠近一些，也許格爾本就會真的被他親到。

當格爾本閃開的那一下像一把冰冷的刀貼在心上，不是刺傷，而是提醒他不要太急、不要太狠、不要嚇到人，他完全明白，所以他退了。

拿下毛巾龍低著頭，手肘撐在大腿上，身體往前傾，水珠從他頭髮尖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聲聲輕響。

他在等格爾本的答案。

看見格爾本穿著浴衣出來，原本冷靜的心臟又慢慢跳動，視線落在格爾本身上，耳邊傳來的聲音讓龍睜大眼睛愣住，終於明白格爾本真正害怕的是什麼。

「格爾⋯⋯」發出沙啞的嗓音，抬起手重新握住格爾本撥弄腰帶的手，動作溫柔的牽起放在他的左邊胸膛，收緊手指。

「很高興你願意跟我坦承，感受到了嗎？我現在的心跳因你而跳動。」他發現已經不是單純”喜歡”格爾本，那跳動的速度、那份幾乎要溢出的疼惜是更深的東西。

「跟不上也沒關係，你照著自己的步調一步一步來，我會讓你習慣，直到你不再躲開我。」繼續開口說的話像是回答，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放慢步調不要著急。

當龍再次握住手時格爾本明顯頓住，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傳來心跳，一下又一下、穩定卻快速，那是喜歡上人的速度。
隨後那些話一點一點化解格爾本內心築起的那面高牆，不多、但如同龍所說的——一照著腳步來，他們彼此都在學習。

格爾本學習如何放下恐懼，嘗試接納無法控制的感情。
堂本龍學習如何慢下腳步，嘗試與對方以同等速度前進。

「…知道了。」
話如同嘆息、如羽毛掉落那般輕盈，格爾本深呼吸後吐出長長氣息，身體不再那麼僵硬，覆在胸膛上的手微微握緊：「我會…嘗試看看……」

格爾本的回應讓他露出喜悅的笑容，握著格爾本的手來到他的唇，輕輕的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沒有過多的行動，知道格爾本還在習慣肌膚接觸，很快的鬆開手。

「餓了吧？我們叫點午餐來吃？」從旁邊的桌上拿起菜單，房間還有叫餐服務，不過要收費。

「格爾想吃什麼？」以他對格爾本的了解可能只吃麵包類的食物，加一杯咖啡吧。
剛剛在泡湯的時候看得一清二楚，格爾本的身材太瘦了，感覺風吹就倒，他決定要好好餵胖格爾本。

「唔……」
當吻落在手背上時格爾本輕輕顫抖，沒有接納也沒有拒絕，就只是單純感受龍留下的體溫，收回的手還殘留著肌膚相貼的觸感。

經對方一說肚子確實感到飢餓，蒼白手指劃過菜單、思考一陣後決定吃點肉，少量的就好。
「…我要牛肉丸佐肉醬馬鈴薯，你呢？」

「真難得⋯⋯」格爾本的選擇讓他感到意外，稍微愣了一下。

「我吃咖喱飯跟烏龍麵，各來一份。」還是一樣點了兩種主餐，他的食量本來就大，只吃一份只會有半分飽而已。

龍起身拿起房內的電話點了餐點，才又回到沙發上，在等餐點的時間，龍的手指穿進格爾的捲髮，他的動作輕得不像他，乾燥的手指腹順著髮束慢慢滑過，像是在確認觸感，也像是在忍著什麼不能再往下的衝動。

龍抬眼看向格爾時，那雙深色的瞳孔不像平常那樣冷靜。
他沒有刻意靠近，也沒有說話，但視線卻像在靜靜貼上去似的——緩慢、沉穩，而且帶著幾乎被他壓到最底層的慾望。

那眼神滑過格爾的臉、停在嘴角、再回到眼睛時，力道變得更專注，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該這樣盯著。

但他實在忍不住⋯⋯

「……？」
當頭髮被撩起時順著動作看向龍，暗色眼曈裡深埋他看不懂的洶湧，深沉如黑洞、承載了許多情緒在翻騰，對方沒說話令格爾本不知所措，也為是哪裡出了問題，只能茫然無助的看回去。

「…怎麼了？」
注意力在纏繞髮尾的指尖和眼眸裡來回交錯，沒忍住便打破沉默開口詢問，不習慣被人盯著看使他臉頰泛起淡紅。

「沒什麼⋯⋯只是想摸你。」鬆開纏繞髮尾的手，指尖落在格爾本的臉龐，他的掌心沿著格爾的頰側輕輕滑過，溫度明顯、帶著某種近乎慎重的暖意，視線從格爾的眼睛落到他微張的唇邊，再慢慢抬回去。

“叮咚———“。
門鈴聲打斷了他們，龍從情慾中抽離，撫摸的手離開格爾本，起身準備去開門。

「你坐著我去拿餐點。」調整呼吸讓剛剛的情緒穩定下來，幸好餐點送的即時，他差點又想靠近格爾本、想觸摸、親吻。

「來，看起來都很好吃。」拿著三份主餐放在桌上，回到格爾本旁邊坐下。

格爾本的牛肉丸佐肉醬馬鈴薯，牛肉丸被煎得微焦，外層油亮，切開時滲出溫熱的肉汁，濃厚的番茄肉醬覆在鬆軟的馬鈴薯上，酸甜與鹹香交融，熱氣裊裊。

他的咖喱飯，金褐色的咖喱醬厚厚覆在白飯上，表面帶著細微的油光，能看到煮得軟爛的洋蔥與小塊胡蘿蔔沉在醬裡，白飯被醬汁浸染的部分呈現淡淡的黃色，邊緣還保持著米粒原本的白度，整盤看起來飽滿又樸實。

還有粗白的烏龍麵整齊地躺在透明清湯中，麵條表面光滑，反著柔亮的光，湯裡偶爾浮著幾片蔥花與細小的油點，麵條被湯水微微衝散但仍保持彈性形狀，整碗看起來乾淨、簡單又有份量。

看起來都讓人食慾大開。

「嗯……」
視線跟上龍的觸摸由上而下，隨後垂下眼眸、迴避龍過於直接的目光，臉頰隨撫摸而滾燙，呼吸不自主的加重。
心臟聲用力跳動彷彿在寧靜的空間中迴盪，直到門鈴聲突兀響起，抽離的溫度讓格爾本湧起一股失落，頓時察覺自己竟然會感受到這種情緒。
…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謝謝。」
眼前的美食暫時打斷方才逐漸升溫的氛圍，格爾本將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好讓自己冷靜。
咖哩香氣裡混合了番茄醬的酸甜，搭上清淡卻不失濃郁的柴魚高湯味，隨著上升的熱氣飄散於空中。

或許是剛泡完溫泉，又或是坦承了內心柔軟的那塊，飢餓感愈發清晰而強烈，格爾本微微前傾盯著桌上美食，原本該是普通的肉丸此刻看上去令人垂涎。

「我的咖喱跟烏龍麵可以跟你交換一口肉丸嗎？」取出餐具遞給格爾本，龍低頭把自己的咖喱飯拉近一些，用湯匙舀起一小口，咖喱醬滑下，覆在白飯邊緣，他停了一下，像在確認份量不是太多，也不是敷衍的那種剛好，接著，他把那口咖喱飯轉向格爾本。

「吃看看。」咖喱的香氣在兩人之間飄著，他沒有催，只是靜靜等，像是在等待格爾本往前一點、張開嘴，想把第一口讓格爾本嚐嚐。

「…可以。」
接過餐具後格爾本頜首作為答覆，伸手用叉子插起幾顆牛肉丸，以餐刀襯底放置咖哩飯上面。

格爾本抬頭時正好對上龍遞來的湯匙，份量恰好、比例完美，粒粒分明的白飯被濃稠咖哩包裹住，辛香料的氣味傳來令人胃口大開。
格爾本下意識要接過湯匙，但龍先是稍微後撤再回到原點。

——龍堅持要餵。
意識到這點格爾本只好緩緩向前傾，張開小嘴將咖喱飯一口吃下，薑黃、胡荽、薑、辣椒、孜然、、丁香、肉桂、馬芹子、小荳蔻、黑胡椒…等，各種辛香料在嘴裡交織併發，恰到好處的比例調配讓人想要一口接著一口享用。

「嗯……很好吃。」
向龍點頭道謝後開口稱讚，看來餐點水準不低，格爾本期待的插起牛肉丸，放在嘴邊稍微吹涼一點方便入口。

「果然好吃，我也吃看看。」舀起比剛才還大的份量，吃下——
咖喱醬入口時先是濃稠、溫熱，黏著舌面滑過，香料味慢慢往後推開，胡蘿蔔和馬鈴薯因長時間燉煮而變得柔軟，一壓就散，帶出淡淡的甜味，每一口都是濃醬與米香混在一起，厚實卻不膩，熱度持續在口中擴散，留下溫暖的餘味。

「好吃，沒想到這裡的餐點水準不錯。」算是意外收穫，以為溫泉房內的食物會很普通，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龍看著格爾本正在吹涼牛肉丸，突然想試看看⋯⋯

「等一下。」在格爾本正要張嘴吃時，龍伸手抓住格爾本的手腕，語氣低低的，像平常的龍，他拿起叉子，卻沒有自己吃，而是用叉子輕輕戳起一顆牛肉丸，龍的視線並沒有看食物，而是抬眼盯著格爾本。

「餵我。」他的聲音很輕，甚至有點悶，像是怕被聽懂，又怕對方聽不懂，他乾脆把身子往前傾了一點，下巴微抬、眼神半挑，語氣壓得低沉：「……你餵我吃。」
這句話明明就是撒嬌，卻被他說得像命令一樣，偏偏尾音又帶著難以察覺的軟度。

他盯著格爾本，那雙眼裡沒有平常的冷靜，只有一點被欲望與親密感融化的、成年人不太願意示弱的期待，也怕格爾本拒絕。

「出乎意料的美味。」
淡淡笑著認同龍說的話，忽然手腕被抓住讓他停下動作，轉頭困惑的看著對方動作。

看似命令卻又像撒嬌的摸樣讓格爾本愣住了，有些驕傲的低沉語氣像是勉靠近你的老虎，強硬參雜他的允許、但又帶些軟化的溫和在期待著。
格爾本接下叉子沒有拒絕要求，紫灰色的眼眸落在厚實也柔軟的唇上，抬手將肉丸遞過去在半空中晃著。

「…嘴巴打開。」
有些生澀又不熟練的哄著人，手持叉子將肉丸抵在龍的嘴唇上戳了戳，宛如在督促小孩子吃飯，眉頭微微蹙緊等待對方張嘴吃下。

龍微微一愣，不是因為被戳到嘴唇，而是因為格爾本真的餵他了，那瞬間，他胸口像被什麼輕輕撥了一下，熱意悄悄往上湧。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不讓那份過度的喜悅、期待從表情滲出來，但還是有些東西藏不住。

「⋯⋯好。」低聲回應，語氣比平常還沉，也更緩，像是怕驚動眼前這個短暫的寵愛，他眼尾的弧度鬆開，視線落在格爾本握著叉子的手上，無聲地、溫柔得近乎慎重。

他慢慢張開嘴不是敷衍，不是隨意，而是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接受，肉丸抵觸時，他喉結不自覺滑動了一下，反射性緊繃的肩線卻在食物觸碰到舌尖那刻鬆下來。

他明明沒笑，但眼神卻亮得像是在說——
原來格爾本會餵他、原來他可以被允許靠近這一步。
甚至還像被悄悄撫過心臟一記，整個人靜得像怕驚動這份難得的溫度。

「謝了，格爾。」吃下那口肉丸後，他低下視線，喉嚨動了動，像要把情緒吞回去，卻還是忍不住用帶著沙氣的嗓音輕輕道了一句，言語平淡，但是他克制到極致的溫柔與喜歡。

那口肉丸滑入口腔後，味道其實很普通，甚至比不上龍自己剛才煮的咖喱濃，但他卻嚼得比平常慢上許多。

不是因為食物——是因為餵他的人。

吃下那口之後，他喉結緩慢滾動、吞嚥的動作過於明顯，像是在把心裡某種過熱的東西一起吞下去。

「肉丸也很好吃。」將肉丸全部吞下給出評語，格爾本的回應使他的心跳加快，他的指尖在膝上悄悄蜷了一下，那微弱、幾乎看不出的動作，像是用力忍住想伸手碰回去的衝動，壓抑情緒的不讓格爾本察覺異樣。

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被格爾本收進眼底，從最初的呆愣、驚喜、慎重、溫柔、直到最後隱忍的喜悅，格爾本有些詫異與慚愧。
只是一個簡單的餵食就能讓龍如此開心，即使對方想隱忍但還是被讀出情感。

只是滿足龍的簡單要求就能令對方如此愉悅，那先前他的後退與拒絕是多麼傷害龍的一件事，意識到這些時內心湧起一股愧疚，格爾本別過臉不敢直視對方。

陷入自責中沒有注意到龍的壓抑和忍耐，沉默一陣後格爾本再插起肉丸遞到對方嘴邊，抬起頭是認真而專注的想要用餵食來補償龍，髮間露出的耳骨和臉頰上都染上一抹急躁的淡紅色。

「再、再吃一顆…？還是要吃飯？」
從未主動做過這些事讓格爾本看起來手忙腳亂，一下拿叉子一下又想拿湯匙挖咖喱，即使還是略微冷淡、但那獨自忙碌著的摸樣少了些他自傲的理性與淡定。

「噗、呵⋯⋯」
格爾本手忙腳亂的模樣，讓他忍不住低笑出聲，那不是嘲笑，而是覺得此時的格爾本是他沒見過的樣子，剛開始的拒絕到現在，原本冷漠的態度到主動，說明格爾本正在改變，而改變的對象正是因為他，想到這些好不容易壓抑的情緒又被點燃。

胸腔裡那顆心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不是劇烈到震耳，而是沉、重、帶著壓迫感的加快，每一下都像敲在肋骨內側，咚⋯⋯比平常更重。

咚、咚，節奏卻越來越快，像想掙脫他的控制。

他深吸了一口氣，但吸進去的空氣反而讓心跳更發狂，胸口微微發脹，連鎖骨下方都有種細微的悶痛，那是心跳過快時才會出現的緊張感，他肩膀穩得住，表情也能撐住平靜，只有貼著衣料的胸膛在不規則地起伏，像是怎麼也壓不回原本的節奏。

「格爾⋯⋯如果我說⋯⋯我想吃的是你，可以嗎？」伸出手讓格爾本放下叉子跟湯匙，身體往前慢慢靠近，他的手指先碰到格爾本的下巴，指腹帶著微涼的觸感，輕得像試探，卻穩得沒有退路。

龍的指尖沿著下巴弧度往上抬，力道極輕，卻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那種溫柔與控制交纏的觸感，讓格爾的下顎被迫微微抬起，視線自然被引向龍，龍的表情看似沉靜得近乎慎重，卻帶著某種壓著呼吸的深意——像焰被罩住，火卻還在裡頭燒。

他的拇指停在格爾的下唇附近，沒有真的碰上，卻像在確認距離、確認對方的反應。

「嗯…？」
不知道龍是為什麼而笑，格爾本安靜等待對方下一步的反應，空氣中彌漫著溫熱而親密的氛圍暖烘烘的，他發現他并不排斥這樣的感覺。

沒說話時似乎能聽見龍強而有力的心跳，而自己的似乎慢慢地在跟隨，逐漸加快敲擊者胸骨，也加重了緊張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格爾本只有靜靜等候。

「唔嗯…！」
對方的指腹磨蹭下巴，輕輕使力抬起他的臉頰，搭配上所說出口的話語令格爾本驚訝，心跳加快節奏跳動，彷彿全世界只剩眼前柔情而壓抑住內心燥熱的龍。
…他在試探、在徵詢意見，即便那壯碩身軀只要一使力便能將他壓制在身下，即便他們已經接過吻。

這樣的柔情彷彿是完美的燭光引誘著飛蛾，一旦觸碰便會陷入其中的炙熱？無法自拔。

「我——」
內心交戰著、格爾本陷入兩難之中，既不想辜負龍的尊重與溫柔，卻也還沒做好放下理智，與龍真正去的親密接觸，下巴被控制住讓他無法閃躲只好別過視線。

沉默好一陣，格爾本像是下定決心，顫抖著雙唇說出回覆。

「…我、我還沒辦法……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說完後緊閉雙眼身體挺直僵硬著，格爾本不敢去看龍的反應，大概又是讓他失望了。

格爾本的回答沒有很意外，但當拒絕的那一刻，胸口像是被人輕輕按住，確實感受到什麼刺了一下，但刺激得很輕，他能承受，原本抬著格爾本下巴的手慢慢放下，動作放得極穩，像是怕稍微急一點就會讓對方發現異樣。

灼熱的眼神先降了一點，不是逃避，而是收斂，把那股剛剛快要溢出的情緒往內收回去，收得很細緻，也很熟練。

「……嗯。我知道了。」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沉的、溫的，完全沒有逼迫，也沒有情緒外溢，他正在克制不僅是收起欲望，也是收起他怕讓格爾本承受的壓迫。

「抱歉，是我太心急⋯⋯我會等格爾，等你同意前我都不會強迫親你。」龍吸了一口更深的氣，把心裡那股想吻、想靠近的衝動壓回到胸腔最深處，他用低沉、溫柔又略帶沙啞的聲音讓格爾本能放心。

「不過剛剛的還算數嗎？再餵我一次？」恢復以往的態度，手指著叉子上的肉丸，還有湯匙裡的咖喱飯。

「我才是…抱歉……」
對方所有的隱忍、收斂跟壓抑埋藏在深沉的暗色眼眸之中，抬著下巴的手放下了，格爾本也緩緩低頭向他道歉。
手不自覺在膝蓋上竄緊，再次對龍的抽離感到失落

「會、我會盡快習慣…！至少牽手跟擁抱——應該可以……」
不想讓龍失望，格爾本心急之下主動牽起對方的手，動作生澀且握得不夠紮實，纖細與大掌形成明顯對比。

「當然算數。」
另一手拿起裝有咖喱飯的湯匙，再次遞到龍的嘴邊，雖然還是抵在唇上但力道輕了許多。

「格爾不需要勉強，你只要照著⋯⋯」不想讓格爾本被迫的勉強，話說到一半感受到手上的溫度，龍微愣了一下，這是格爾本第一次主動牽起他的手，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躁動再次點燃。

龍深吸了一口氣想穩住，但心臟依然在胸腔裡快速敲著，每一下都像在提醒他：

這不是他伸出去的手。
是格爾主動牽住他的。

那份衝擊讓心跳帶著明顯的顫意，沉、重、帶點酸，卻甜得讓他幾乎不敢抬頭看對方。

調整呼吸努力壓抑想碰格爾本的心情。

「謝謝格爾，你也快吃吧⋯⋯肉丸冷掉不好吃。」張嘴吃掉格爾本餵他的咖喱飯，覺得再繼續下去真的會控制不住，不捨的從格爾本手中抽離，讓格爾本能好好的吃午餐，沒有打算過多的接觸，他拿起湯匙繼續吃著剩下的咖喱飯。

「…好。」
兩人之間的氛圍漸漸緩和下來，格爾本餵完後將注意力轉回到肉丸上，小口小口吃下直到清光盤子，率先起身收拾餐具。

而龍在身旁，從牽住手的深呼吸、鬆開的隱忍到壓抑內心的悸動，格爾本似乎能讀懂對方的心境變化，彷彿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那麼的遠。

即使未來的路要走多遠他無從知曉。
至少，先將退開的距離逐漸拉近。

洗漱完畢後格爾本來到窗邊欣賞雪景，沉靜中忽然打了個哈欠，大概是泡過溫泉又吃了頓美味可口的餐點，睡意逐漸湧上讓人昏昏欲睡。

沒多久格爾本側臥在椅子上就這麼睡著了，捲起身子彷彿在抵禦涼意，呼吸平穩睡得深沉。

在格爾本離開位子，肩膀才向下放鬆下來，有格爾本的地方總是讓他特別在意，在意格爾本的一舉一動，將咖喱飯跟烏龍麵全部吃完，也起身收拾。

龍在等待格爾本的期間，心臟總算恢復正常，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那顆心臟平常總是沉著、像被厚牆包住，跳動規律、冷靜、甚至有些麻木，任務時再危險也不會亂，酒喝再烈也不會跳快，就像被訓練得連情緒都能維持在固定節奏。

但現在不一樣，久到幾乎忘記心臟可以因為某個人跳成這樣。

「格爾⋯⋯」洗漱完走近格爾本，輕聲呼喚時發現椅子上的人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

龍低頭看他的表情，很安靜，安靜得不像那個總是冷著臉、戒心重的大男人，眉眼自然地軟下來，連眼尾那道疲憊感都像被磨平，他伸手，很輕地把指尖放上格爾本的頭髮，那一瞬間，他的動作慢得像在觸碰什麼易碎的東西。

龍的呼吸不知不覺變得更輕，帶著那種專注而柔軟的靜默，他的眼神裡沒有欲望、沒有壓抑，只有單純的溫度。

龍思考後決定不驚動格爾本，抱起床上的棉被，動作輕柔的幫格爾本蓋上被子，視線停在格爾本的臉上，最後忍不住的低下頭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好休息，格爾。」聲音比平常低，說出口時輕得彷彿怕驚動格爾本，不像他平常的沉穩硬度，反而帶著溫度、帶著遲疑，像是深怕自己說得太大聲，就會吵醒熟睡的人。

補塗鴉(之後再上色)

你真的很誇張又會寫文又會畫圖又會社交又超速
根本五邊形戰士

MA20251030:

咪！！你才是！！看看那些圖！！還有文！！格爾媽咪有夠可愛我要死了！！

MA20251030: ？？？不准你睜眼說瞎話

(這是我可以免費看的嗎!?!?

我喜歡……我的爸比媽咪最好了……！

溫泉親親！！！！

沒有⋯⋯沒有親到⋯⋯

erik_project_: 請盡量看

mo021: MA20251030: 差一點…下次一定

我等！！！

這種讓人心癢癢的距離

heat_: 進一步退一步都是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