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F❅提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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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latest #40
EF❅提托
1 weeks ago
那大概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自從那個人過世之後提托就對時間感覺非常紊亂,一方面痛苦延長了歲月,一方面恍惚的時間加快了分秒。
他抗拒無數嚮導的梳理,直到這次回神已經被鏈鎖在白噪音室裡頭,除了一頭紅髮就是全白的拘束衣。
他一直在神遊邊緣。
令他討厭的男人沒有想要失去他這顆棋子。
EF❅提托
1 weeks ago
那年他22歲,差不多是現在的兩年前。
會有專門的人看顧,會請來無數的嚮導試圖調整他——然後被堅定的意志力驅趕出去。
海底的岩石縫隙中不斷冒著泡泡,像他紅色的眼睛與髮一樣的岩漿不停流動著,等待噴發。
嚮導做久了賈維德有時會覺得自己像在當獸醫。

不穩的哨兵本來就像因受創而高防備的野生動物,不當的處置更會進一步使其惡化,有些人需要循循善誘,有些人需要強硬一點,他希望今天遇見的人會是前者。

不過他在經過森嚴的安檢時就知道他不該抱期望。

四面是淺灰色的、盡量不去刺激哨兵眼睛的色調,顯得房間中的紅髮人影醒目,他沒有貿然靠近,仍然保持一段距離觀察。

「提托,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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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提托
1 weeks ago
他的嘴沒有被束住,沒有阻隔,生存的本能阻止他咬舌,於是後來就沒有加上口枷。
「出去。」他的口音穩定,彷彿並不需要看管,也不需要拯救。

他還沒有放出哨兵的威壓,他覺醒的很早,但沒有系統化的學習相應的過程,大多數的時候,本能就能完成所有目標,以及額外的殺戮。
就像紅髮金瞳,他抬頭望著站著的男人,給人一種瞳孔逐漸聚攏,像貓一樣變尖細的錯覺。
EF.舅甥員🐆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跟想像中一樣,甚至沒有惡言相向,僅僅逐客令幾乎可以說是有禮貌了吧。

後背抵著門,賈維德漫不經心地想著,仍然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行動。

「拒絕梳理的理由是什麼?」

耳聞先前的嚮導無功而返的經驗,他平靜的說,目光在年輕人臉上打量。「別人讓我來的,我總不能直接離開。」

「從報告上來說你的狀態不太好,這對你自己來說也不是好事吧。」
EF❅提托
1 weeks ago
沒有惡意,也沒有逼迫,甚至退後了點。
提托聽著聲音迴盪在耳邊,作為高等級的哨兵只是這樣平淡的語調都像是被放大了,他皺起眉頭,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睜開。
不同膚色的人,英文是外語嗎?流利到聽不出來,他花了一點時間聚焦,這也顯示了狀況有多險峻。

他望著眼前年歲明顯大過自己的人,大概是太久沒有能夠正常交談的對象,其餘的嚮導多半想動手,或者是無視他的意願直接嘗試入侵,尤其能被請來的都是有一定程度的嚮導。

「……你有孩子嗎?」乾涸的嗓音響起,提托看著男人的眼睛,避也不避:「如果那是你被肇事之後,和他最後的連結,你會拒絕嗎。」
那像是問題也不像,更像一種自說自話,如果不是他的雙手被縛,他會把手指指著腦袋:「而且有些東西,梳理了也不會好。」
逐客之意不像剛才那樣明顯了,賈維德在青年思考時耐心等候,對於問句有些意外,但想想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有一些特別照顧的晚輩。」

他如實回答,順著話題的方向拆解用意,感覺自己有幾分像在問診。「這跟你拒絕梳理的理由有關嗎,為了保持與某個人之間的聯繫?」

「這我倒是不會否認。」隨後的自白則聽起來是苦澀的,他注視著年輕人,將細微的語氣變化整理成行動的依據。「嚮導不是全能的,但也能在能力範圍內改變很多事。」
EF❅提托
1 weeks ago
「是的。」回答的話語乾脆又俐落,既然明事理他也沒什麼好迂迴的,太多個性本就如此,直接了當:「我母親。」

至於後面哪個話題就讓他有點頭痛了——
「你手上的指南應該有不可以鬆開我的束縛跟枷鎖。」青年平靜地說,腦袋裡又有犯念在隱隱作動,他乾脆地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人,看任何活體,任何一切會激起過度的腦神經運作的事物。
他低下頭,紅色的長髮蓋住臉,深吸了一口氣後道:「我的腦部有缺陷,不論是醫學還是嚮導都幫不上忙。」
他沒看過那些評測結果,但能肯定報告上必定用紅字標註著「高度危險」或「極具攻擊取向」之類的話語。
「你的意思是指,梳理會影響你跟她之間的連結?」

語氣中有些許困惑,但賈維德仍然耐心的繼續對話,畢竟若不是特殊的例子,大概也不需要他出馬。

「不曉得你之前有沒有接觸過梳理,但我們接觸的是精神,不是記憶,理應不會影響。」
「是的,盼你見諒。」

對於有關枷鎖的話題則是回應的乾脆,哨兵猶如被圈養的老虎,無論某些時候看上去多像貓咪,終究有把人撕裂的本事,得隔著籠子應對。

「醫學做不到的我也無能為力,但我能給你別的,譬如拿掉枷鎖的資格,以及平靜。」他緩緩眨眨眼,沒否認能力的界限,也沒就此放棄。「很多人忽略平靜的重要性。」
EF❅提托
1 weeks ago
閉上眼睛哨兵突然笑了出聲,露出一臉打趣的微笑,被固定在這好一陣子了,他鮮少有笑顏:「你很有趣。」

「連結是經由什麼東西積累的?如何證明靈魂與精神的不同?拔除了所有記憶你是否仍是同一個人?」提托歪著頭微笑著,此時的哨兵反而像個哲人,他本應該披著白色的袍子回去繼續他的研究課程,而不是被另一種白色束縛於此:「我的專業是腦科學。」
「但迄今為止,就算嚮導受過專業的培訓,能開發與探索的腦部範圍不足百分之五。」
「梳理是一種足跡,在別人的腦袋裡恣意留下痕跡——嚮導真好啊。」一言方盡,提托眨了眨眼,白皙面龐上的眼確實仍有笑意痕跡,眼神卻逐漸冰冷:「我也希望我是嚮導。」
EF❅提托
1 weeks ago
他望著眼前眨著的眼睛,哨兵的動態視力能將一切放得更慢更緩,他卻不合時宜地想,記得誰說過……當貓咪緩慢眨眼時,是種示好的意思:「謝謝你的好意。」

「很可惜,除非腦科學有跨時代的進展,否則我這輩子注定無法平靜。」
話語堅定卻平穩,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提托笑了笑,仍是選擇閉上眼:「你依舊可以完成你的工作,或者離去也無所謂,老頭會給報酬的。」
「我更喜歡被評價有用。」

將話變多變成對話意願提升的訊號,賈維德笑了下,終於踏步上前,步伐依然是謹慎的,像貓科動物的腳掌無聲地踩在地磚上。

「腦科學?不容易的專業。」

而一連串的質問比起真的詢問,更像是講給自己聽,他想青年確實有顆聰明的腦袋,才會事已至此,依然不惜耗費資金與人力被固執的綁在這。

「我倒沒想過要在別人大腦裡留下足跡,梳理結束後關係也就結束了,該追求的是恢復原狀,不是增加新的東西,不該讓疏導後的哨兵產生依賴⋯⋯船過水無痕是最理想的。」
EF.舅甥員🐆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謝了,但無功而返我也是會過意不去的。」

賈維德環抱著胸,在一個不至於太近的距離停下,明白他大概已經是歷任來最備受禮遇的嚮導,但也不能因此便心安理得的認輸。

「他們要我進行疏導,既然你不願意,我想聊天也算讓你好過點的方法範圍裡,我不是腦科學專家,但聽起來太久沒跟人講話對大腦並不好。」

收起精神觸肢的狀態下,他僅憑直覺與經驗感知情緒流動,在更近的距離打量一番,又開口。「你對嚮導倒是有不少了解,你的母親是嚮導嗎?」
EF❅提托
1 weeks ago
「為什麼呢?」提托笑了,半偏著頭疑惑著:「有用聽起來讓人像個工具,而不是人,我認為這不是太好的稱讚。」

就算腳步聲再輕,他也聽得出來人靠近了,不過也並不想對此表現出什麼激烈反應,淡淡地聽著男人的解釋,隨後說明道:「在電腦學上,有邏輯刪除這個用語,即是我命令了電腦刪除某個檔案,但電腦會記憶『已刪除檔案』這件事情,也就是說,在某種情況下,檔案依然存在,而使用相對的技巧,也可以使檔案恢復。」

提托抬頭認真的看進那一雙眼,並不生氣,而是平靜地討論著:「你想要梳理我,進入我的識海,就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蹤跡——太困難了,尤其是愈高級的哨兵或嚮導,不論是想著『經過』或『處理』還是『離開』,那些感知都會被記錄下來,只是大部分人不會,或者沒有能力去還原檔案罷了。」
EF❅提托
1 weeks ago
「光是待在此地的時間長度,你就不會被評價為無功而返——或許還會被時常重金聘請,先生。」提托遲疑了一下,他雖然意識接近混沌,但沒有失了從小的教養:「怎麼稱呼您?」

「或許我們不只會見面這一次。」提托望著那雙草綠色的眼睛,雖然看似親和,但他明白對方也有相當的實力,不僅只是作為嚮導的能力:「我會記住你的名字。」

「是的,我母親是嚮導,我跟著她姓,而不是聘僱你的需求方。」提托的金眸閃過一絲悲傷,看著男人逐漸接近:「也是我人生的嚮導。」

「我想,您應該也是某些人這樣的存在吧,先生。」這話不是問句,更像一種推測後的肯定,他的晚輩必然相當信任對方吧。
「如果想幫助的對象是親朋好友,有用會是最好的稱讚。」

那也是讓一個人體會自己活著的意義在哪的時刻,賈維德想,倒沒將這份私人體悟說出口。

「用電腦來比喻的話,你是不希望你母親留下的紀錄被其他人覆寫或影響,是嗎?」

隨著談話時間越長,賈維德越能理解固執的行為背後並非沒有理由,也慶幸自己沒有強硬行事造成兩敗俱傷的後果。「但賭上電腦因為缺乏維修而毀損的可能性,代價不會有點高嗎。」
「賈維德・亞里茲,稱呼不用太拘謹。」其實也進來不久,想想這竟然已經是最高紀錄令他失笑。「能被記得是我的榮幸,但願我的價值不止於此。」

「會給她這樣的評價,想必你們感情很好。」跟外頭的需求方則不一定了,長時間的拒絕配合多少有對其抗議的意味,又不似小孩叛逆那般簡單。

「是的,我的手足還有兩位外甥都是哨兵,沒有嚮導素的時候都是由我梳理的⋯⋯但不,我不希望我是他們人生的嚮導。」他頓了下,語氣平靜卻足夠認真,讓人明白那並不是說服用的說詞,而是發自內心的答案。

「相反的,我希望他們沒有我也過得很好。」
EF❅提托
1 weeks ago
「或許有比有用更好的詞,比如……」提托皺起眉頭,腦內的混沌又開始侵襲他,清晰的瞳孔變得模糊,像是浸潤在水中,他輕嘆一口氣,像是對話也是自言自語:「不管會不會複寫,這台電腦一開始就是壞的,毀損也不是不好……」

他逐漸因為混沌閉上了眼,海水像是一道影子,慢慢從腳踝蔓延至膝蓋,卻沒有被沾濕的感覺,這時才意識到腳底下踩著的是壓在海水底下,逐漸龜裂的火紅色——海底火山的熔岩流,此刻也還並不燙人。

「你該離開了,亞里茲先生。」提托長舒了一下,很顯然精神圖景外溢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在青年背後還有一隻若隱若現的生物,色彩斑斕卻詭異,用像是眼睛一樣的型態盯著主人以外的存在。

這已經不是用一句狀態不好可以形容的了。
「別擔心,我還有點自保的能力。」

青年拒絕梳理,因此眼前景象切換成圖景並非出於自願——賈維德因為這少見的情況而驚訝地微微挑眉,卻也只稍微後退一步,避開緩慢流動的岩漿流,一隻波斯豹也在同時現身,安靜的站在主人深厚的陰影中,淺綠色的眸在暗處發光。

「這種事常發生嗎?」

水母詭譎的瑩光在幽暗的空間閃爍,放射狀的組織一瞬令人產生與巨大的眼眸對視的錯覺,腳下因為熔岩流而微微震動,他評估著抽身的時機,在此之前待盡量久的時間。
EF❅提托
1 weeks ago
「不多。」提托有點無奈地垂著眼睛看著海水,還有在緩慢上升的趨勢:「最近比較頻繁,通常會強行施打嚮導素。」
「很抱歉,不是讓人愉快的的圖景跟……精神體。」他感覺的到水母在後面閃著紫紅色的光芒,現在還是一副悠哉的模樣,但瀕臨神遊的哨兵也沒有控制的能力:「『他』大概不會馬上攻擊——至少現在。」

青年思考了一會,突兀地問道:「你認為這樣的『標的』具有修復的必要嗎?」
他歪著頭看向熔岩流離地面的距離,只有自己能夠判斷他還能抑制多久,而距離噴發比幾天前又近了多少。
提托一直用著第三人稱稱呼自己,似乎把這一切都阻隔成一種「非我」,這在目前哨嚮已經是常識的認知下的世界中格外奇異。
EF.舅甥員🐆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嚮導素也是有極限的。」

提醒的話語點到為止,畢竟提托想必也知道這點。溫度緩慢的攀升讓賈維德短暫的皺了下眉,兩道無形的精神觸鬚沿著身側環繞,讓不受控制的圖景對自身的影響降到最低。

「是的。」目光停留在悠然游動的巨物,而不常見的代稱讓他困惑了下才意會過來。「如我先前所說,能修復多少無法保證,也有可能僅僅是改善而非修復。」

「但你不該一直被困在這裡直到徹底發瘋,那還挺可惜。」

他坦言道,語氣依然平靜,只是微微偏過頭做出徵詢的姿態,基於尊重和安危他並不會強硬做出任何決定,終究還是得等待一個訊號。「這跟我事前知道的情報或者委託無關,僅僅是跟你對話後的感想⋯⋯那麼,你怎麼看?」
EF❅提托
1 weeks ago
「早就超過極限很久了。」提托笑著,海水漸漸漫過膝蓋彷彿有一些苦鹹的味道蔓延在空氣中,煙花水母仍在背後悠遊自在,像是窺視著兩人。

青年垂下如同髮色的眼睫思索了一會,被鎖鍊鏈住的人沉默著,扯了扯幾乎有手腕粗細的鐵鏈,在清醒狀態下雖非完全無動於衷,但也是費力。如同資料所示,他是高等級的哨兵,但標註的『攻擊性強烈』在目前的談話中並沒有出現。
.
「我不曉得能夠控制多少——」金色的眼睛終於正視了賈維德,擰著眉頭,咬了咬唇:「反正我母親沒有遇過『磁碟毀損 』的情況。」
「但我認為你接觸我的識海會遭受到我無法抑制的攻擊。」提托的大腦快速地思考著,調節著呼吸:「如果您想嘗試看看的話,請以自身安全為重,隨時離開讓僱用人收拾攤子。」

「我接受你的『維修』,亞里茲先生。」提托眨了眨金眸淺淺笑了,仍是提醒:「不過您有拒絕的權利。」
EF.舅甥員🐆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那是當然。我做什麼都是基於個人意願,這點倒是不用太擔心。」

畢竟他還有家人,理所當然會以自身安危為重,不過既然都走到這了,在讓自己受傷的底線之前,倒是值得一試。

「——那就還請你多擔待了。」

語畢,賈維德一晃手腕,兩道原先僅用於自衛的精神觸手海蛇一般蔓延,滑向上漲的海水,如受無形的力量壓制,圍繞在兩人之間海面隨即下降,他能感受到一陣陣的力量在衝擊屏障,便緩緩調動觸肢,像在評估施力的力道。

截至目前為止還行。他想。
EF❅提托
1 weeks ago
海水退了,但提托腦中的海水在翻湧,熱氣在蒸騰,他只習慣暴走後的強制昏迷,不習慣意識被接觸,不習慣清醒與混沌之間被介入。

海底熔岩在向上流竄,試圖突破,灼熱的溫度彷彿也灼燒著腦神經,一路爬向哨兵是我設限的保險絲。
還能撐,不曉得能撐多久。
或者這樣就是好轉的開始?他不知道,上次梳理已經是一年有餘的事情。
「保持清醒——如果你昏過去了,我不確定你的潛意識會不會失控。」

化為海床的地面微微震動,賈維德低聲提醒,觸肢越過下降的海面來到青年身上,並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一股高熱與混沌沿著精神末梢回傳。

「你擱置這狀況太久了,過程可能不太好受。」

他評估道,一邊開始梳理,果不其然感覺到觸手像被蔓生的海藻纏著一樣寸步難行,勢必會帶給人一些疼痛。

「你的精神動物在你的掌控內嗎?」作為分散注意力,他又隨口問起。
EF❅提托
1 weeks ago
「會失控吧,想當然的。」到此時提托還有一點自嘲的餘裕,被觸碰,或者說對本人而言像是被扯開意識之間的黏著,雖痛但反而幫助他清醒:「你可以隨意一點,我很能忍痛。」
大概不能的只有被自己不認同的對象強行接觸而已。

「你最終都會碰觸到……我控制不了的地方。」提托的金瞳望著正在努力的嚮導,決定提早坦承對兩人都好:「我的前額葉天生受損,會引起氣憤的那個部分別碰對你比較好——」
「我無法控制嗜血嗜殺的腦部分區。」腦神經彷彿像交纏的鎖鏈一樣被拉出空隙,離觸碰到危險區域的地方還遠得很,提托皺著眉頭提醒道,調整著呼吸,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些。

「我沒有控制過『它』,或者說跟他也不熟。」被束起的手用手指點了點水母的方向:「但我研究過,那東西有毒,很強的神經毒——沒有人希望自己的精神體是這種東西吧。」
水母正用力擺動著,像在抗議。
「不在軍隊裡的時候,我傾向盡可能小心一點。」

提托從外貌看起來屬於纖細的類型,忍耐力好在意料之外,但一方面也怕蠻橫地梳理會帶來反彈,賈維德應了聲,梳理的手段仍然是謹慎的。

只不過那依然費力,逐漸深入後彷彿被無形的力道撕扯,他感覺他在用精神進行一場拔河,粗韌的觸肢不至於斷裂,在結束後大概也免不了疲勞一陣。

「我會避開的。」就像逆鱗不得被碰,賈維德點點頭表示明白,目光來到水母上。「我倒不覺得多糟糕,在見過蜈蚣、糞金龜後⋯⋯水母算不錯了。」

「精神動物畢竟不是寵物,也沒有讓人覺得討喜的必要吧。」
EF❅提托
1 weeks ago
「在軍隊有人幫你善後的意思嗎?」提托歪著頭,對疼痛的情況愈來愈適應,這樣的痛覺某方面正合他意,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多大的「拯救」,不如疼痛一點他更受得了。
可以擁有他腦內地圖,自由來往的也只有他母親而已。

提托聞言又無奈道:「因為水母出名的……沒有腦袋,記憶短暫,如果是糞金龜我還能說服自己那是埃及神聖的象徵。」
「畢竟我是研究員,不想跟這種生物掛勾………你的倒是很帥氣啊,很好看,也很討喜。」薄汗隨著髮絲滑過額間,慢慢滴下頸脖,辛苦的顯然不只一人,但對提托來說這樣的方式正在減少他的符合,他只是撐著精神力調勻呼吸,身體仍架在拘束上,並不太費力:「如果可以,真想碰看看。」

紅色的睫毛慢慢地煽動,他感覺到火焰重新歸回地底,灼熱的程度已經減緩,他並不是不能觀察到男人消耗的程度:「你做的夠多了,亞里茲先生。」
「對軍隊裡的人的話,最好別讓他們被精細的梳理關慣壞⋯⋯大多時候,軍隊裡的嚮導只顧得上有效。」梳理的動作沒停歇,他解釋道:「不像現在有閒情逸致。」

「好吧,這聽上去合情合理。」

至於不喜歡精神動物的理由聽起來幾乎是孩子氣了,彷彿小孩子在羨慕別人的玩具比較神氣,這讓他微微彎了彎嘴角,聽見那句半真半假的願望又偏過頭。

「我不介意?」語氣不太意外,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聽見別人這麼說了——人總會想摸摸看平常摸不得的猛獸而不被開腸剖肚。「等你的狀態足夠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再說吧。」

如同將精神狀態可視化,海面的震盪減弱,蠢蠢欲動的岩漿消退了,像火山回復休眠,那並不等於根除,卻也回到相對穩定的狀態。於是賈維德緩緩收回觸手,目光由上而下落在人身上。

「覺得如何?」
EF❅提托
1 weeks ago
「感謝您給的殊榮。」提托回應著,感受到身後的水母也變得安份,本來如果沒有刻意壓制,或本於自己意願的話,煙花水母總是閃著紫紅色的光芒,擺動劇毒的觸鬚恐嚇外來者:「那東西也安靜了。」

「比起精神體,我更希望自己不是哨兵是嚮導。」看著在眼前的獵豹,提托斂下了眼神,更為輕易的移動鎖鏈,手上承載的力量更大,但並非是抓狂似的本源能力。
獵豹綠色的眼睛很亮,但像主人一樣沉穩。
「一言為定。」提托輕笑,至於什麼時候能夠離開,他也並不作打算——

「不怎麼痛了,也清明許多。」青年低垂著眼眸,看著純白的拘束服,那令人聯想到醫院:「這不會是一個你聽了會讚許的答案。」
「……」
「我認為我該遭受痛楚,該代替母親承受撕裂的苦痛,像這岩漿與海水互相燒灼或捻熄。」提托平靜地說著,聲音沒有一絲遲疑:「而這是倖存者內疚,我明白。」
「老實說我也慶幸我是嚮導而不是哨兵。」

略略下垂的眼眸冷靜的觀察哨兵與精神動物的狀態。「需要靠別人梳理,或是使用藥物,怎麼想麻煩都比好處多,何況被人感知情緒波動還挺赤裸。」

「將心比心,所以我不會將感覺到的東西跟第三人說,包含閒聊內容,這點你倒是可以放心。」

可以說是職業操守,也因考慮到提托跟他父親的疏遠關係。

「人都會希望自己能代替在意的人受苦。」

確定梳理結束後,賈維德退了步,留給青年一個整理呼吸的空間,在聽見後話時淡淡了笑了下,沒有譴責,反倒頗能理解的微微頷首。「矛盾的是,被在意的人卻會希望我們千萬別受這種苦。」
EF❅提托
1 weeks ago
「她已經沒有感覺了。」他斂下金色的眼瞳,表情是一臉釋然與惆悵:「我很慶幸也很憤恨,但改寫不了故事。」
提托抬起了頭看著獵豹與男人,語氣平淡地道:「你將會被再次聘請,直到我離開這裡為止——大概,希望您的排程不過於擁擠」
「或者可能是更之後。」他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在享受微風,抑或者是不再炙熱的海流:「我很少遇到……我願意相談的嚮導。」

「你想必很得到家人的信賴。」紅髮不受拘束地飄逸著,比原先的還長,垂在厚重的拘束服與鍊鎖後面,唯有哨兵才能感覺到的細微差異:「我想您的家人也很仰賴你的能力。」

「讓你辛苦了,我很抱歉……」如火一般的岩漿終於停息,一陣倦意也緩緩湧上,要不是強韌的意志力與,一般人早就該昏迷在地:「不能送您是我的失儀。」
「再見……亞里茲先生。」金色的瞳孔逐漸失焦,但提托仍維持禮貌,儘管費力,仍看著人。
「軍隊內沒有其他任務的話,我很樂意再來幾趟。」

這陣子事情不算太多,既有合理報酬、也算是助人為樂,賈維德沒想到推辭的理由,於談話間理了理袖口,直到那恢復平整。

「剛才已經稍微調整過惡化的狀況,在下次見面前,若有其他嚮導能夠讓您好過點,也值得一試。」

隨後的回應是建議也是鼓勵,他想青年的狀況會如此糟糕,有部分原因是繼母親離開後便築起一道防衛的牆,如今他若能鑿開一個小洞,也該讓那成為裂口,直到牆不復存在。

「那麼,還請保重身體。」

看得出來青年累了,賈維德也便明白到了離去的時刻,平和的語調像是梳理後漸弱的漣漪,隨著刻意放輕以免驚擾人神經的步伐漸遠,最終消失在開啟又闔上的門扉後。
EF❅提托
1 weeks ago
隨著人離開室內,提托終於昏迷了過去

Fin.
EF❅提托
1 weeks ago
EF❅提托
1 week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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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by Rena
放個拘束衣
EF❅提托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感謝舅甥中人美心善圖片好好看,
感謝把舅出借給提托當作願意接受嚮導的關鍵,
跟舅甥中玩超開心的,文采好好又是美圖大師,
我要一輩子追隨您
EF❅提托
1 weeks ago
海底岩漿跟水母實在畫得太好看了我讚嘆
這邊才感謝提托中一起玩耍 !!您可太誇了耶我也喜歡看提托聰明地講話⋯除了疏導外談論一些對疏導的看法也是有趣內容真是喜歡談很哨嚮的東西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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