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教師節連假期間去了趟日本。

九月底的台灣還很熱，提早三個小時在登機前隨意地傳訊息、關機、起飛，抵達名古屋時天色已暗，外頭正下著雨。還沒看完的電影停在接近收尾的格數，車站內的店舖一家接著一家拉下鐵門，唯有集合式住宅廊下燈光依舊明亮，隔著鐵道一閃而逝。

楓紅尚未掙破綠蔭，鮮紅色為底的電影海報卻驀然映入視野，是上映中並且觀看過的《鏈鋸人》。若非商店街人潮行走方向與自己知道的截然不同，乍然浮現似曾相識的錯覺也是理所當然。行李箱輪子於地面拖行出的喀喀聲響總能完美破解幻象，走進超商內才暫時獲得片刻安寧。

預計搭的車班是正確的，抵達旅館路程多走一段距離，因禍得福經過超商買簡便的食物填滿胃袋，九點多別太強求。

與自己以外的人旅行向來是種考驗，同行者是家人更是如此。

待解決的事項多元程度堪比百萬小學堂問答，小至晚餐的飯糰口味，大至新幹線指定席或者外出鞋品牌，任何普通不過的事都必須被用力檢視。不禁懷疑飛機落地時機場打下的白光也許早早被調包成放大燈，再小的事放進腦海裡皆無比巨大。

幸好大多數的麻煩事都能用吃的解決，沒有就多吃一點，何況來到名古屋就不能提相當多元的早餐選擇。即便行前找了幾家餐廳不是被說太遠或者口味不合，還是有辦法在名鐵附近找到符合期待的店家，至少有得到「不會很甜」的評價，能稍稍緩解專注於交通資訊與鄰近商家位置的緊繃狀態。

如同台灣的星巴克，平日早晨時段的咖啡廳內不是鄰近的住戶，就是請假的上班族，聒噪的環境也便於討論逛完百貨公司的行程。刪去熱田神宮與犬山城等地點，少數能凝聚共識的就剩下名古屋城，轉車方式不難又能作為到此一遊的絕佳觀光勝地。

2.



從地鐵站走出來沒多久，就能看見名古屋城入口，歸因於好天氣的緣故剛走進去就能看見商店區內都是人，很快地人聲都隱沒在大樹之後。相較於具有賞味期限的夢幻景致，隨處可得的常綠之於旅客不過是看過即忘的存在。

庭園的綠樹修剪得相當整齊，沒有多餘的芽頭，靜靜地守望不遠處的隅櫓。

造訪歷史悠久的城池總會思及語言隔閡帶來的不便，再現的場景經過百年也會成為當代的古蹟。歸因於知識有限無法在當下發現建築的珍貴設施，拍照時也只能盡可能屏除縈繞在心頭的雜念，即便知曉這無解的問題從未消失。

誠如古蹟再現為拆解神話的方法，後世研究者極力維持遺構(いこう)與環境的相互關係，將史蹟打造成多元博物館的形式，以引導觀眾與歷史情境建立連結。置身其中彷如回到某段記憶，依靠混凝土與木材重建的實際景觀，便能用最明快的方式「展示」傳統之美。但對於外國人來說，再多的文字與圖像填補空隙，空白仍會留下。

又或者那與是不是外國人無關，也可能只是感受到所謂的美卻無法明確言說，因而感到惋惜。踏進玄關的同時，遍佈金箔的障壁畫將空想驅散，讓人不得不專注於現世。

障壁畫


玄關．一之間：竹林豹虎圖


玄關．二之間：竹林豹虎圖

表書院．三之間：麝香貓圖


表書院．二之間：松楓禽鳥圖

表書院．一之間：櫻花雉子圖

表書院．上段之間：松梅禽鳥圖、花卉鶺鴒流水圖


表書院．上段之間：帳台構


對面所．納戶一之間：山水花鳥圖

對面所．上段之間：風俗畫（吉田神社的「湯立神事」、上賀茂神社的「賀茂競馬」）


對面所．次之間：風俗畫（和歌浦天滿宮、津島神社及城下生活景象）


鷺之廊下（連結對面所與上洛殿的走廊）

上洛殿．三之間：蘆鷺瀑邊松樹圖、冬景



上洛殿．二之間、一之間：

(1)雕刻欄間（橫楣雕飾）多以鳴禽為主
(2)障壁畫主題為《帝鑑圖說》（明朝．張居正）

梅之間：雪中老梅圖


上御膳所


下御膳所

其他


釘隱、七宝の襖引手（上洛殿）


金辻具（上洛殿．一之間）


重建天守閣使用的木材「月山松」
來自岩手縣，上面有大谷翔平的簽名


從城內拍遠方的天守閣

名古屋城內的二之丸庭園為大規模大名庭園，過去明治時代則是由陸軍管轄，許多景觀曾作為軍事用地被填平，現在的風貌都是依照描繪二之丸庭園的「御城御庭繪圖」重建，南池也是位於庭園東南方的遺跡之一。根據史料，過去池子北岸有一枚巨大的舟形石，中央則有石頭組成的中島。儘管環繞池畔的景觀石保留狀態不佳，仍然能辨識原本是占地廣且深的水池。

如果只瀏覽英文或中文解說，得到的就只有遺跡方位與景觀石的狀態、池子的大小等資訊，關於歷史或者修建根據在這些面對外國人的說詞都是「看不見」的，台灣的博物館文物介紹有時也有相同情形。

以前閱讀坂口安吾的〈日本文化之我見〉，文中提到西方人到日本發現日本人穿洋服不穿和服，對忘記傳統轉而追求西化的現象表示感嘆。本丸到庭園的路途上，不經意瞧見工作人員扮裝成忍者跟歐美小孩合照，在歐美的觀點中，忍者是足夠與超級英雄畫上等號的代表人物，這與其原本的社會角色存在著落差。之於西方人並非必須得了解的差異。

或許沒試著去探究與尋找，就不會察覺到空白的瞬間，能作為外國人單純地接受不多加揣度。
薑汁檸檬汽水喝起來的味道聽說跟台灣口味差不多。

※

圖片對照參考資料：
郷土の誇り名古屋城本丸御殿の障壁画～400年前の...
名古屋城の紹介

3.



一個人旅行與一群人去旅行，始終不一樣。

好似要呼應名古屋城本丸御殿的豪邁大氣，當晚在榮商圈地下街及鄰近百貨同樣也一擲千金。鞋底開口笑與只有攜帶涼鞋、沒有足夠止痛藥劑且沒辦法用貼布解決的情況，自然演變成東市買鞋襪西市買藥妝，外加多買點蝦仙貝作為精神撫恤金。與家人出遊是這樣的，在國內不常有的突發狀況到了國外頻繁發生，吵架也是在所難免。

與前幾年相較，現在的確是一家人難得可以好好旅行的時間，只不過身為子女要留意的事項自然比以前還要多。走幾步路要觀察附近有沒有座椅、特別的名產就算不吃也要進行彙報，事先記得可能用到的重要設施要怎麼走、盡可能描述得簡單明確甚至連會合點都要評估好……等等諸如此類的項目。許多事必須比他們還要先一步想到，彷彿父母與子女角色對換。

能這麼想也是回國後才能做到，旅行的情況更貼近頻繁磨合彼此不喜歡的面向，看誰先受不了誰、誰率先發難吹響紛爭的第一聲號角，開始無止盡地檢視這趟旅遊截至目前彼此難為情或者出糗的事，等哪一方最先甩頭撤退。但比起爭吵，更荒謬的大概是還在出遊中，卻吵得轟轟烈烈有如（不好看的）日劇倒數第二集，甚至還不到行程一半天數。

而更難以想像的，大概是沒有想到一家人還會想出國，甚至順利成行。年紀漸長，雙親沒有當面說起的個人感受，從任一邊口中說出都格外令人訝異。那是跟年幼時不太一樣的印象，他們不一定能夠對子女坦承內心實際的心情，也會說出著實傷人的話。對於他們那個世代的人來說，這似乎是常態。我們有時必須佯裝不知情，盡可能自然地與他們對應。

因此從名古屋到京都搭新幹線固然已縮短不少時間，父母對沒訂到就近放行李廂的位置仍耿耿於懷，還是要順著他們的話說並接過大型行李走在後方，一面聽兩人說京都車站外國人比以前還多的感想。接著冷不防話鋒一轉，從原本的市容訪查感言轉為「還好妳會點日文可以表現一下。」，好好的冷暖人間劇場頓時變得滑稽無比，感性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

作為詼諧劇的收尾，在京都車站旁的伊勢丹百貨用餐完畢去洗手間洗臉時，抬起頭正想看看外面的建築，兩位應該也是來觀光的日本婆婆詢問那是什麼大樓。

對不起我也不清楚，我是外國人。
啊！真是不好意思。婆婆們這麼說，一邊用兩手握住我的手。

會點日文表現自己是外國人，真是太剛好了。

4.



說來之於這趟旅行，京都無疑是短暫的停泊點，要前往滋賀從這裡出發較為方便。九月底十月初正巧剛脫離潮濕不久，綿延的山景中能見到樹葉色澤漸漸轉黃，溫度也比平地少了幾度，是秋高氣爽的時節。

我從來沒去過滋賀，要不是行前父母聽其他親戚說有座藏在山裡的美術館，大概還要推遲幾年才會想去看看。越往京都市區外駛離，就越少以不同語言書寫的招牌，通過五条通與四条通，然後開往米原、敦賀一帶。一小時的路程要說有什麼特別景致，便是隨著地勢變得蓊鬱的山林，平地難以見得的焦糖色沿著山峰逐漸漫開，自車門外吹進的風捎來初秋涼意。

早晨的美術館空無一人，MIHO（美秀）美術館是貝聿銘的最後幾件設計作品之一，靈感取自桃花源記。種滿枝垂櫻的步道、吸音隧道以及斜張橋，皆為通往主題的鋪陳手法。隱蔽於自然保護區中的建築在冬天不開放，那時通往美術館的路將會被雪掩蓋，成為名符其實的秘境。而館內灑下明亮光源的窗亦是另一重秘境，投射在地面的幾何形光影與落地窗外的松樹，都是借景的趣味。

當期特展為近江之名所，主題圍繞在以琵琶湖周邊被命名為「近江八景」的景色，據說取材自北宋時期的瀟湘八景。近江八景最為出名的時候是江戶時代，從較為早期的近衛信尹所繪製的八景圖再到歌川広重的浮世繪風景畫，名勝經由繪畫與工藝品廣為流傳。若要舉例以此發展的作品，除了畫卷屏風與委託中國燒製的青花瓷敷瓦，亦有硯台盒與小袖和服與漆器，足見當時的品味與流行樣式。

琵琶湖周邊圍繞著山與遊覽勝地，北宋山水畫的墨染朦朧特性很適合再現水氣氤氳的湖泊，在八景畫作中也能見到對角式構圖與點景人物，襯托出自然景物的壯麗之美。館內不開放攝影，導覽語音選項有繁體中文選項，從耳機傳出台灣口音著實令人驚訝，觀看的當下藉此也能記住幾個景點，並了解近江地區名所繪從室町時代初期至江戶時代（約15世紀初至19世紀中）的演變。


瀨田唐橋：日本三名橋之一，也是近江八景「瀨田夕照」的場景

滿月寺浮御堂：近江八景「堅田落雁」的場景，佛堂浮在湖中，旁邊的護欄非常低，境內有俳人松尾芭蕉的句碑

名所繪是江戶時代浮世繪的盛行題材，儘管遊覽勝景屬於達官顯貴的雅興，可攜帶的人馬帶動周邊經濟效應效果亦不同一般，祭典活動與當地風貌、交通食宿等透過版畫流傳於世間，未曾到訪亦可收藏。在許久以後對照景色的古今差異，對於畫作再現實景的魔力更為敬佩。

回到京都前，趁天色未晚去了趟據說是滋賀歷史最悠久的大社白鬚神社。主神為保佑長壽跟指引方向的猿田彥大神，據說也與天岩戶的傳說有關，境內有不少末社，最上面奉祀天岩戶的岩戶社。去年因故稍微翻閱相關資料，看到地圖導覽內容不免有些吃驚，或許這是某種奇妙的緣分，便禮貌性地沿著樓梯向上進行簡單參拜。

境內有不少文人的歌碑，參拜完天滿宮後向下看去的琵琶湖更為廣闊，往下走到神社境外遠眺鳥居察覺外圍圍欄很新，回國後才了解是先前行人闖國道拍照多次發生事故才圍起。社群網站上更早到訪的人認為琵琶湖過度商業化，導致有心攝影者現下只能得到失敗的拍照體驗。誠然不守規矩是擾民行為，可用失敗與否來定義偶然到訪的風景成像，不啻是傲慢的想法。

自然風貌與人文地景本就不是為了拍攝者而存在。

晚上在京都五条與四条一帶閒晃，走到當日沒營業的南座又走到擁擠的花見小路，跟八坂神社只隔一條路時乾脆地放棄早早折返回旅館。
鴨川河畔席地而坐的人依舊很多。

※

圖片對照參考資料：
堅田落雁図
瀬田橋図
絵本草源氏 : 近江八景 香之図

5.



旅程某天晚上跟朋友聊到在日本的歸屬感，關於在哪個場所或地區會有接近回到家的放鬆感受。

如果台灣的故鄉不算，我的答案是神社。就算對一個地區不熟悉，去到神社也會感到安心並且不被城市印象束縛（為了安全起見不是每間都適合去）。

若非得要選一個目前來說是大阪，透過相異媒介曾見過這裡的不同風貌，如二戰時的衰頹景象及元祿時代的繁榮盛況。直到認識並喜歡上大阪出身的偶像，我才對它有較為嶄新的記憶，尋找歌詞提及的景點想像未曾共有的時間。現在不像以往般狂熱，卻還是喜歡著他們。

不變的是，大阪的鐵道路線依然很複雜，這次住在難波大概只比梅田容易找出口方向。下午三四點放好行李就跟家人分頭行動，到道頓堀附近的法善寺橫丁走走。

我喜歡的作家之一以法善寺為背景寫下的小說中，角色們就在這生活。著名的不動明王像有水掛不動尊之名，經過長年澆洗佈滿青苔，許多人圍著祂拍照。我對寺廟不怎麼熟悉便朝著佛像方向雙手合十拜了拜，走到金毘羅堂旁邊長椅坐著休息，觀看人群來來去去。

小道路徑不算寬，偶有自行車從身側騎過，兩側林立的居酒屋及串炸店正準備營業。佛寺旁的甜品店牆面有展示小說初版封面、作者照片及改編電視劇演員的簽名，桌位很少，店內播放有點懷舊風味的歌曲。與作品同名的善哉味道很甜，一個人吃兩小碗剛剛好，兩個人吃也許有不同感受。

沿著南御堂筋方向往外走，道頓堀戎橋的觀光船很多人排隊，過了橋便是商店林立的心齋橋，再晚一點就會水洩不通難以行進。氣象報告說氣溫開始轉冷，傍晚的街道人潮將涼意屏除於外。

回到旅館後知後覺地發現忘了吃自由軒咖哩。

之後再跟你來吃。
幾年前朋友在自由軒附近傳來這麼一條訊息。

6.



大阪讓我感到熟悉的一點是有不少斜坡，求學階段上下爬坡是很平常的事。
然而到達觀光景點入口出現在眼前的常常不是斜坡，而是樓梯，很長的樓梯。

早上八點多從難波往天王寺區走，黑門市場剛開觀光客不多，送貨的廂型車與貨車停在路邊不致影響行人，陰天適合長途行走。過了幾條斑馬線望見向上延伸的樓梯，一度懷疑被Google地圖誤導確認多次半信半疑地踏上階梯。生玉公園再向上就是生國魂神社，等黑柴跟赤柴被主人牽出來，走完最後一階便看到佔地廣闊的神社。

原本想看完作家的銅像就離開，沒想到先來到神社境內還反射性地回應神職人員的問候，思考片刻決定循序漸進向裡面走再說。匆忙低頭查詢主要祭神才知道與日本國土有關，投下錢幣簡單地在心裡說了幾句話與行禮稍微感到安心些。

拜殿後方末社約莫有十個以上，有祈禱海上安全的、也有守護大阪城的，甚至有守護機械工具與房屋建築的神明，不由得感嘆神靈無所不在。作為觀光客較容易注意到的則是淨琉璃神社，以及守護女性的鴫野神社。縱使宗教信仰不同，人們祈求希望實現或者達成的願望多半沒什麼不同，互相尊重以對方的方式進行當然也沒問題。

一會往回走見到了銅像，織田作之助據說生於生國魂神社附近，他筆下的大阪滿溢著懷念，能察覺作家對大阪懷抱著濃烈的心意。不全然是正面的情感但有足夠的重量，否則沒辦法引領讀者嘗試循著過往足跡摸索文本營造的城市情懷，拼湊成真正屬於讀者自身的回憶。

現今的城市已與作家當時所見相距甚遠，坡道仍然存在。大阪地鐵夕陽之丘站附近的斜坡不若名稱似蛇般有許多蜿蜒起伏，只有石階依舊。織田作之助其中一部作品〈樹之都〉寫到主角在口繩坂盡頭回顧年少甜美往事，在風與凋零枯枝的相伴自斜階朝現實走去。

說來沿路所見有許多寺廟，很符合追憶的情境。貼近現實的小說往往較容易引起共鳴，可作家構思的情節乃至場景不一定如實呈現，之於讀者能夠保留的始終只有當下，景物與感情皆是。

而未能實現的想法也會記得。
以前在京都北野天滿宮曾許願並且達成了，但這趟旅程由於不順路無法前往多少有些遺憾。巧合的是這次去的神社內都有天滿宮末社，安居天滿宮也不在事先規劃中，簡單地參拜完再回到既定路線前進。

或許是陰天的緣故，天王寺區的建築物在視野裡有種在時代洪流掙扎的印象，尤其通天閣更是如此。它曾是日本最高的建築物，現代人將它定位成舊時代的象徵。推陳出新是現代通用的道理，還未全面革新的時候，新舊共存的街景在觀光客眼中就顯得曖昧不明，吸引人駐足探究。排隊人流過於洶湧，必須頭也不回地向南海地鐵走，含著檸檬糖搭往下一個目的地堺市。

チャボさんのお茶在堺市，無論從哪個鄰近南海地鐵站走都需要約十分鐘路程，由於座落於非常安靜的住宅區，幾乎沒看到路人的情況在店門口對照招牌好幾次，深怕不小心擅闖民宅。推開店門能看到櫃台旁陳列幾樣袋裝原葉茶，表示在店內用茶後店員會先讓客人試喝幾款茶品，再選擇想喝的茶與配茶的冰淇淋最中。和洋折衷的住宅經過改造可以看到挑高的木樑及天花板，用茶區旁的桌面躺著幾張明信片，《銀河鐵道之夜》斜靠置物架側邊。

當日喝的是焙茶搭配抹茶口味最中，入口首先嚐到近似鐵觀音的焦糖氣味，然後轉為清揚的果香氣息。質地滑順輕盈，可以聞到類似花香的味道。水溫可能與沖泡紅茶相近，使用克數若有機會再試著抓抓看，總之是有明顯層次表現的好喝焙茶。

喝完茶在附近散步快要一小時，再轉往另一個方向到之前朋友們去過的大鳥大社。堺市的氛圍相當悠閒，觀光客多半在住吉大社下車，倒是在大鳥大社遇到了台灣人一家。寒暄片刻知道他們也住在南御堂筋一帶，彼此說了回國見我就先行搭回難波與家人會合。

晚餐在高島屋一樓看手塚治虫原稿展，遂上樓去吃東洋亭，起司漢堡排與布丁是穩定的口味。



回國前在新幹線上拍的堺市，是還會想再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