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免費拿獎品的機會，塔塔自然是不打算放過，只不過隊友的選擇該如何是好呢？蝙蝠動動頭頂上的那對大耳朵，腦海中似乎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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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今日難得起了個早，平時晝伏夜出的他為了比賽特地調整了作息，趕在這日早早進了村莊，不請自來地擅自敲響了某座不起眼的倉庫大門。

成年後的斯藤不再與父母同住——嚴格來說是父母將他逐出家門——也許是血液裡流淌的獸性又或者本身沒什麼物慾，斯藤以照顧牧羊犬和守護倉庫安全作為交換條件，住在一位牧羊人的倉庫裡整個冬季。

聽見敲門聲，正躺在獸皮上小歇的大灰狼抖了抖耳朵睜開眼，身旁一大一小的牧羊犬也雙雙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珠子望向大門。

「進來吧！」

這個倉庫主要用於存放多餘的薪柴與牧草綑，空氣中充滿了乾爽的草香味，斯藤的行李則散落在各處。

確認了那人確實在此，塔塔推開倉庫門熟門熟路地往裏頭探，也不等對方說出答應或是拒絕，甚至是詢問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蝙蝠亞獸這就自顧自地比劃起來：

快來！這個只有你能行！

塔塔著急地招招手，沒頭沒尾地直接示意那人跟著自己走，完全不打算留給斯藤猶豫的餘地。

木門被打開時卡榫傳來頓重的叩叩響，倉庫內暖烘烘的熱氣和外頭的寒風交融。

「啊？」半躺的斯藤歪過頭，一下左一下右，和兩隻狗兒的反應幾乎相同。

不過既然是朋友的邀約那肯定是得去看看的！他推開獸皮站起身，彎下腰請牧羊犬們接替守護倉庫的任務，隨後半掩上門跟著塔塔離開。

路上，斯藤抬手梳理那頭蓬鬆乾爽的捲髮，落下一些木屑和草碎。
「現在是什麼狀況？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有很重要的事！

塔塔一本正經地比劃著，同時將斯藤往活動舉行的地點帶，只見部落中心今日圍滿了人，廣場中央堆成山的則是當季剛剛採收，新鮮且飽滿的酸漿果，油亮且散發香氣的果皮一看便知品質相當好。

圍繞在周圍的村民分成好幾對，倆倆一組以胸腹夾住酸漿果，憑藉默契與技巧將果實運送到終點線外。作為部落的季節活動，這本應是促進村民情感的大好時機，然而——

你，很強。

幾個簡單的手勢指了指斯藤，那人結實的體格在比賽中想必是得勝的利器，塔塔看看對方，認真的眼神透露著「今天得大賺一筆」的閃爍。

抵達廣場斯藤就懂了，前年他邊參加邊委屈自己的發情期怎麼還沒到、去年和前年相同，今年大概也希望渺茫。
但組建家庭是一回事，酸漿果又是另一回事！大野狼可不會放過那堆酸酸甜甜的果實，那是除生肉之外最美味的小東西。

塔塔充滿幹勁的模樣讓斯藤也熱血沸騰起來。
「確實！今天得大賺一筆！」狼和蝙蝠得到了共識，至少大目標相同。

向負責活動的獸人領取一顆小果子，斯藤朝搭檔勾勾手指，示意對方靠過來。
「你覺得我們要像螃蟹一樣橫著走還是一個前進一個倒退？」

聞言，塔塔轉頭觀察其他參賽者，為了將甜美的酸漿果送至終點，村民們可以說是花招盡出，想盡辦法用各種方式夾著果實克難移動，可無論使出什麼招式，最終都只有配合的默契是最有用的戰術。

先試試橫著走，兩人都得看得見終點才行。

蝙蝠亞獸比劃手勢表達看法，卻在餘光瞄到斯藤手中的酸漿果時豎起了耳朵，皺起的眉頭顯然不怎麼認可活動方拿來的獎品，他將果實往堆裡一扔，很快又找來另一顆更大更熟的來替代。

夾好。

「欸、啊？」手上捏著的酸漿果被塔塔取消參賽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顆，在斯藤眼中這兩顆果實沒什麼差異，都是迷你的、圓滾滾的美味零嘴，不過他相信夥伴的好眼光，尤其是對大賺一筆的堅持。

「這次聽你的，失敗的話下次聽我的！」覆蓋獸毛的狼掌一把撈過蝙蝠的腰，斯藤挺起厚實的胸膛往前壓，兩片胸肌夾出一道窄窄的溝壑。
斯藤挑釁的瞇起眼，彎著嘴角搖尾巴的模樣很是驕傲「哦，不知不覺連胸都比你大了，大哥哥。」

身子被有力的掌心往前帶，塔塔背後的蝙蝠翅膀下意識動了動，似乎是對大灰狼的話不怎麼同意，在離鄉游牧之前還比自己嬌小的小傢伙，一趟回來就已經變得又高又結實了。

然而現在可不是計較這麼多的時候，為了免費的酸漿果，能找到的優勢都得好好利用起來才行！

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蝙蝠激動地比劃著，看著穩穩夾在斯藤胸前的果實甚是滿意，他試著往路線上邁進一步，努力在二人的腳步間尋找平衡：

斯藤的反應慢塔塔一拍，原本穩穩夾住的酸漿果掉從縫隙掉了下去，絕對不放過任何漿果的大灰狼立刻伸手去撈，接是接住了，但他們必須後退一步重新開始。

「抱歉啊，沒跟上你。」斯藤搔搔頭，重整隊形，他再次把果實壓進兩人相擠的乳縫裡。
「幸好沒有壓扁，不然就少一顆漿果了！」

「這次我來數，三、二……走！」

因失重而落下的果實看得塔塔膽戰心驚，蝙蝠瞪大了雙眼，如果能夠發出聲音想必會是一陣驚呼，好在那人毛茸茸的掌心穩穩接住了漿果，不至於讓這精挑細選的獎勵輕易地便從指縫間溜走。

相貼的身體使塔塔無法騰出比劃手語的餘裕，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神已經十足地傳達了激動的表情，這一次他主動用力扣住斯藤的背脊，充滿鬥志的身影彷彿隨時都會燃燒起來。

蝙蝠配合著灰狼倒數的節奏，一步一步跟上比自己稍寬一些的步伐，同時努力使漿果在二人的胸膛之間保持平衡。或許是渴望勝利的心情開始奏效，這一次他們成功地將果實給運至終點線後，順理成章地將獎品收入囊中。

這裡…！

還未等夥伴開口，塔塔冷不防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只麻布袋，眼神閃爍著亮光指指袋口，要斯藤將酸漿果放進袋裡。而那只麻布袋的大小顯然表達了塔塔不會滿足於區區一顆酸漿果的野心。

為避免自己前壓的力道不小心太強，斯藤同樣握住了塔塔的腰，前進時一會抬頭望向終點一會低頭確認果實的狀態。
過去相處的時光成為兩人默契的基石，只要稍加配合腳步即可落在同樣的拍點上，因此這次他們的運送任務相當成功。

才剛想談論該如何分配得來的酸漿果，就見塔塔的麻布袋口對著自己，斯藤本想一口吞掉當作應邀參加活動的酬勞，這下只得乖乖將戰利品上繳。
瞧裡頭空落落的，這可不行，半袋都不夠塞牙縫！

「走！我們再去多撈些！」又一顆漿果被選出，第二輪開始。

塔塔點點頭同意斯藤的提議，都特地選在這個日子早起進村了，他自然是不會滿足於小小一顆果實。蝙蝠熟練地撥動一旁的酸漿果堆，很快便又在其中找到一個熟度適中且皮殼完好的。

就像剛剛那樣...！

塔塔伸手扒住隊友的肩背，他本想再一次重現剛剛成功的戰術，奈何自己的胸膛不如斯藤那般厚實，在將酸漿果放至胸間後，還來不及貼上夥伴的那一側，圓滾滾的果實便沿著塔塔的胸脯咕嚕咕嚕地滾到地上。

蝙蝠愣愣地盯著那自動逃脫回家的酸漿果，在沉默同時還帶著點滑稽的尷尬。

先壓好再放果子嘛！斯藤是想這麼說的，豈料話到嘴邊卻轉了個彎。
「沒那麼大就不要幹那麼大的活！」大灰狼得意的笑容和不斷搖晃的尾巴看起來討人厭極了，分明他也在遊戲中失誤過一次，此刻卻表現得像專家。

本著土地和草叢差不多乾淨的野獸思維，斯藤撿起酸漿果瞧瞧，確認沒有破損後繼續使用這顆果子參賽。

「不過你掉了算失敗！這次得聽我的。」他腳步一轉面向終點，示意塔塔站在自己面前，轉換成一人前進一人後退的陣型。

看著酸漿果穩穩地卡在二人之間，塔塔撇撇嘴，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體格相較對方確實是差了一截，不過現在他倆可是隊友呢，只要能夠相互補足就有辦法繼續前進。

這次他們換了一個戰術，塔塔順著斯藤的指示來到對面的位置，這才意識到如此一來自己完全是背對著終點的，別說是終點線了，就連該往哪個方向前進都只能憑藉搭檔的協助慢慢摸索。

蝙蝠試探性地向後踏了一小步，似乎對於需要倒退走這事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他看向斯藤，臉上的寫滿了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的表情。

再次扣住塔塔的腰，斯藤在那人退後時跨出一步，身子不帶任何猶豫的壓過去。

面對遲疑的蝙蝠，狼自信且堅定的說：「跟著我，聽我的聲音。」
夜裡為迷途者引路的星辰，試著在日出後小歇一會吧？

塔塔試著努力專注於平衡，可或許是習慣了在夜裡活動，白日裡充足的光線照耀著周圍，在所有景色都一覽無遺的情況下反倒讓自己分了神，天空中漂浮的白雲、被風吹動的搖曳樹枝，四周參賽者加油的呼喊聲，一個個都讓他敏銳的五官迷失了方向。

傾斜的身子讓果實開始往一側滑動，蝙蝠眼明手快地以手臂抵住二人身側，脆弱的酸漿果皮可經不住再一次滾落地面了。塔塔將果實放回胸間原處，這一次沒有再率先邁步，而是等待著斯藤主動指引前進的方向。

狼耳朵機靈的抖動幾下，斯藤發現塔塔受到了周遭各種刺激的影響。
是呢，光線和聲音都會擾亂蝙蝠的感知……

「嘿、夥計！聽我說，別看他們，也許你該閉上眼睛。」大狼掌微微施力，藉此幫助好友專注在兩人的節奏上。
「想想那些你在溪邊釣魚，我把釣上岸的魚接來摔暈的夜晚，或者是你找到躲藏的蟲子，而我拉開布袋套住牠們的時候……我們都很有默契的。」

這次他不再冒進，紮實緩慢的向前。

斯藤的話讓塔塔想起某些回憶，他順著對方的建議閉上雙眼，腦海中描繪的是那些他倆合作無間的場景，熟悉的夜晚與熟悉的狩獵，一切都以最順利的方式呈現。

沒有了視覺上的干擾，塔塔努力讓自己靜下來，寬大的耳廓不再慌亂地四處轉動，而是朝向了眼前夥伴的方向，專注而投入地接收著灰狼低沉而獨特的聲線。

蝙蝠緊鎖的眼眶漸漸鬆動，像是找回了某種平靜，向後邁出的步伐不再遲疑，他將所有信任交給與自己緊緊相貼的隊友，那人會成為他的感官。

這種互相信賴、全然交付的感覺相當充實，一前一後像在冬日祭起舞，銀灰的狼收斂了張揚的笑容，眉眼線條逐漸柔和，步伐越發輕盈。

之後幾次的運送沒有再失敗過，一顆顆酸漿果填滿塔塔帶來的麻布袋，豔麗的色彩在灰濛濛的冬景中特別亮眼。
最後那顆實在裝不下，斯藤索性扔進嘴裡，為求公平又從袋內撈出另一顆給搭檔。
「如何？我們怎麼分這些小東西？」狼尾巴輕快的搖著「你準備拿去賣嗎？」

接過斯藤遞過來的酸漿果，塔塔節省地將它收進口袋，並掂量掂量了手中麻布袋的重量，裝滿成熟果實的戰利品拿起來有些沉，鼓起的布團任誰看了都會心滿意足地微微笑起。

那當然！這麼好的酸漿果能換的東西可多了，獸牙、貝殼、樹皮、蜘蛛......

蝙蝠扳扳手指一個個數著想要交換的東西，眼裡亮晶晶地期待著給自己的家當再添好多庫存，可還未待他數完，塔塔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從另一側的口袋又掏出了一個麻布袋來。

這個，你的。

空出的一隻手簡單比劃著，他沒有忘記這成堆的酸漿果有一半是斯藤的功勞，於是在出門前早就替那人準備好和自己的一樣大的袋子，好讓他倆都能公平地將獎勵給帶回家。

斯藤沒有立刻收下麻袋，而是握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貌，心想說不定自己游牧帶回的東西塔塔會有興趣收購，在以大地為家的狼眼裡，除生存所需的物資以外其餘皆是身外之物。

「那跟我去倉庫一趟吧？說不定你會想用你那份酸漿果換一些有趣的東西！亮晶晶的礦物、羚羊角或牛腿骨之類。」
停頓片刻，斯藤左顧右盼，接著傾身湊近，虛掩著嘴和塔塔說悄悄話「我帶回來的那些倉庫主人還沒見過，萬一哪天被他相中我也不好意思拒絕，現在可是最佳時機！」

耳邊的悄悄話讓塔塔立刻豎起了耳朵，自這次水沙部落居民游牧歸來以後他倆還沒有交易過呢，這可是絕佳的好機會——

要要要！快快快！

蝙蝠一邊激動地點著頭，一邊催促著灰狼趕緊將自己領到倉庫前，生怕下一秒那些貨物就會從手裡悄悄溜走，他將裝滿酸漿果的麻布袋背在後頭，滿眼都是即將收穫新物資的雀躍。

見塔塔二話不說便答應了，斯藤身後的尾巴搖得更歡，有什麼比友人的笑容更令人開心的？

回到倉庫的路上，他拉著塔塔分享這次遊牧發生的趣事以及沿途風景，令人醉心的山谷暮色、危機四伏的沼地等。

這些珍貴的經歷刻畫在斯藤的精神裡，不過一切都沒有回到土穗部落和親人好友團聚時更亮眼、更溫暖。

—END—

塔塔夾、塔塔夾、塔塔夾完.....塔塔夾！（幹

？斯藤沒有爆果果讓偶非常難過！（？？

塔塔爆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