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季
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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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weeks ago
薪偷悄悄來記錄一點耀玲(26/36)

成員配置不會完全按照原始設定ㄡ……私心想看菅野班所以(好
手感差時會刪刪寫寫
好像快變棄稿但現在放棄比賽就結束ㄌ悠季!!
🖋️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

滂沱雨勢很快便讓他全身濕透,黑色西裝斑駁地印上更深的水痕,滴滴答答沿著袖口滑落。

雨水隨時間一點一點奪去他的體溫,吸滿水份的布料又沉甸甸的壓在肩上,實在令人不快。而他卻連伸手將遮擋視線的瀏海撥開都做不到,爆炸的衝擊波將他的慣用手震得發麻,可能還傷及肋骨,光是在冷雨下維持正常呼吸就已耗盡全力,但他卻固執的不肯示弱。

服部耀透過散落的髮絲縫隙窺見了那雙眼,桔梗色的、和這個總是晦暗的世界格格不入的雙眼。那道銳利的目光要比稍早的爆炸衝擊更刺得他渾身發痛。

原來,她也會生氣啊——服部耀漫不經心的想著。

低跟鞋踏破雨幕朝他走來,一度緩和下來的氛圍瞬間被這輕扣聲重新拉緊,服部耀全速運轉著該如何應對眼前處境的腦袋,卻不合時宜的浮現了別種想法。

他驀然想起,和這位新前輩相遇時,也是差不多的雨天。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我回來了!」

「啊,玲,你回來的正——」

「落水小狗」大概是最貼切的形容詞,剪裁得宜的魚尾洋裝因雨水重量而更加貼身,稱不上絕世美女那般凹凸有致的身形,但渾身濕透到隱約透出膚色的女人,對辦公室一眾男子仍具有一定殺傷力。

但對方臉上被雨打濕、糊到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妝容,硬生生將那足以勾動人心的性感抹殺的一乾二淨,與其說是落水狗,倒不如說是萬聖節會出現的怨靈都會有人信。

「唔哇,你這是去參加潑水節了嗎?」

「吼唷夏目君,當然不是啊。從現場回來的時候遇到一陣大雨,負責將嫌犯移送麻取部的人員腳下一滑,對方抓準時機趁隙逃跑——」

「你就在大雨天上演了熱血的追逐戰?」

「差不多是那樣,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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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無視在場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男性,如此毫無戒心的人便是他未來的搭檔與前輩,服部耀說什麼都無法相信。更遑論對方都已經36歲了仍是個小小的課員,這樣的人究竟能有什麼樣的能耐?

要不是發生了「那種事」,他也不用委屈自己來這種地方。

他所認為的警察,是正義的化身,是無論面對何種脅迫與威脅,都決不輕易妥協而能打擊邪惡犯罪,守護市民安穩日常的存在。

然而,本該是正義夥伴的警察,卻屈服於權力,面對議員之子闖下的肇事逃逸案,選擇成為共犯而協助湮滅罪證,還冠冕堂皇地稱之為「為了大義不得不的犧牲」。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一條人命,甚至有一個家庭為此而破碎。怒不可遏的他一拳便揮向來阻止搜查一課繼續追查的警部,他一介小小的巡查部長,就算被稱作十年難得一見的優秀人才,自家課長出面為他說情也保不了他。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為了避風頭,他不得已透過課長的人脈,以因應未來人力不足與仿照實習的論調制度為名,將他調派來麻取部。

麻藥取締部,簡稱「麻取部」。性質上和警視廳的組織犯罪對策部較為相近,專門取締違法藥物及其相關的組織犯罪。

——這裡,會有他追尋著的正義嗎?

「泉,你趕快去換件衣服吧,感冒就不好了。等你換好衣服——」

關大輔側身,他對上那雙充滿好奇的溼潤桔梗色雙眼,「前幾天跟你提到的新人,今天來報到了。」

「你好,我是泉玲。」

早該聽說過他「事蹟」的女子面不改色地伸出右手,讀不出任何算計的表情反倒顯得破綻百出,服部耀僅是禮貌性的回握,「我叫做服部耀。」

不同於一般女性而布滿厚薄不一粗繭的手掌傳來堅定的力量,「服部君,」泉玲咀嚼似地緩慢喊出他的姓氏,「接下來的一個月就請多指教了。」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後來他才知道,雖然情況和他不太一樣,但泉玲也並非循一般管道進入麻取部的。

跟著泉玲到其他部門遞交資料或開會時,那些細碎到宛如耳語的指指點點,仍被聽力還不錯的他盡數捕捉。

「抗藥體質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該不會是跟高層的誰有過一腿吧」,諸如此類的還算輕微,更多不堪入耳的無端推測,就連身為男性的他都忍不住眉頭一皺。更可悲的是,傳出這種謠言的多半還是和泉玲一樣的女性們。

這讓他想起了他家課長,優秀有能的靠實力成為警視廳第一位女性搜查一課課長,卻因為性別而時至今日仍有實力三流之人因妒忌在她背後說些閒言閒語,害得他時不時就得充當出氣沙包陪對方到道場過過幾招。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我不要緊的。」

令人窒息的長廊上,泉玲腳步微頓、回頭朝他這麼說。

那對乾淨純粹到絲毫不受謠言動搖的雙眼,讓他想起了公園裡的桔梗花,柔軟的莖好像被風一吹就會輕易彎折,卻仍堅毅而直挺挺地撐過風吹、日曬、雨淋,直到花蕾吐出漂亮的紫色花瓣,將日比谷公園花壇一隅妝點的迷人。

所以,他一直以為泉玲大概有著不輸給他家課長的堅毅與強韌。
悠季
1 months ago
那是個現場攻堅行動平安落幕,忙完案件相關人物與嫌犯的偵訊已是深夜,不夜城霞關卻仍喧囂的時分。

其他報告彙整就等明天再處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關大輔的一聲令下讓眾人鬆了口氣,不到十分鐘便鳥獸散的搜查企劃課僅餘窗外城市霓虹照亮那些尚未解決的案件資料。

所以當服部耀為了轉換心情到天臺吹風抽根菸,返回辦公室聽見有誰在低聲啜泣時,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碰上了所謂的「麻取部七大怪談」。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掩蓋了老舊天台大門門栓的咿呀聲,服部耀那沒刻意隱藏的腳步聲也未能傳入眼淚主人的耳裡。蜷縮在辦公桌邊、將自己縮的小小的泉玲儼然就是隻被飼主遺棄的狗狗。

「如果,可以再早一點——」

攻堅現場確實是在警方等相關搜查成員無人傷亡的情形下平安落幕,但嫌犯中卻出現因服藥過量出現嚴重中毒反應、最終撐不到救護車抵達而喪命的人。

搜查一課趕赴的地點,多的是比中毒身亡的場面還要更血腥殘忍的現場,支離破碎的遺體甚至是看著受害者因傷勢過重嚥下最後一口氣都只是家常便飯,已經不是新人的他自然也慢慢適應這種與死亡為伍的日常。而當他發現泉玲攥緊拳卻仍是按照計畫抓捕四處逃竄的毒販成員,還以為對方也早已習慣。

事實卻完全不然。
悠季
1 months ago
服部耀在掏出口袋手帕跟默默守望之間猶豫著,勾在口袋邊緣的指尖最後仍是緩緩放下。

那夜的城市冰冷,他一輩子都不曾忘記。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3 weeks ago
「前輩,有人說過你其實不適合當麻取官嗎?」

咖哩飯、追加了一碗飯的拉麵套餐。泉玲的視線在自己托盤內飯量減半的親子丼和服部耀點的餐點來回擺盪,還在思考著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都這麼能吃,那句語氣和味道濃郁的餐點完全不相符的輕飄語句,便在她剛拿起筷子、正要戳向美味可口雞肉塊時毫不客氣地鑽入她耳裡,硬是拉住了她的動作。

「咦?為什麼這麼說?」

害她瞬間喪失食慾的兇手正慢條斯理的挖了一大口香噴噴的咖哩飯入口:「……剛剛在茶水間,我從前輩後面接近,你完全沒有發現吧?」

「那是因為服部君走路完全沒有聲音吧!」

比大海更深沉一點的灰藍雙眼閃爍著,泉玲常常讀不懂這名年輕又聰穎的後輩究竟在想些什麼。
悠季
1 months ago @Edit 3 weeks ago
只是,當她聽說對方是因為頂撞上級還出手傷人才被調派至此,還以為會來個多自我主義而氣勢囂張的人,但對方的處事比她所想的要細膩的多,開會時也常常透過刑警的角度提出眾人沒有留意到的盲點。

但有時候,真的只是偶爾,泉玲會覺得那雙追趕著犯人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的腳步,會像是扛著無形的巨大十字架般沉重無比,而倒映在灰藍眼瞳中的世界總是灰暗,就跟本人懷揣著的思緒一樣讓人看不清。

一個才26歲的小男生,怎麼會一臉快放棄一切的表情。

「是這樣嗎?前幾天在資料庫時,你也是因為沒察覺夏目先生的氣息,所以嚇到了吧?」

「那是因為我在想事情!」泉玲憤憤不平地用力戳起雞肉塊。

「……前輩,在你不小心被現場哪個走路沒聲音的傢伙暗算前,還是早早退休吧。」
悠季
3 weeks ago @Edit 3 weeks ago
她還來不及好好享受飽滿肉汁在口中擴散的迷人香氣,未曾料想過的發言殺的她措手不及,沒咀嚼多少下的肉塊硬生生卡在食道,差點沒被噎到窒息的泉玲拿起旁邊的麥茶灌了好大一口,「……服部君,有沒有人說過你講話很沒大沒小?」

「嗯,未守前輩常常這麼說。」

這番攻擊似乎沒能對服部耀產生任何影響,稀哩呼嚕大口喝著拉麵湯汁的表情仍紋風不動,挫敗的泉玲只得埋首扒了一口飯。

員工食堂向來人聲嘈雜。唯有他身周的氣息永遠沉靜。

「服部君。」

「我不會道歉喔。」

「啊哈哈,我要說的不是那個。」

桔梗色的雙眼直直望進抬頭望向他的冷色調眼眸,「服部君,你覺得什麼是正義?」
悠季
3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泉玲難得看見對方的情緒起伏。掛在嘴邊的麵條獨自淌落著湯液,高高挑起的半邊眉梢充滿詫異,三秒後——或者更短,吸捲著嚥下麵條的服部耀緩緩開口:「那好像不是適合在員工食堂討論的話題,前輩。」

「有什麼關係,正義本來就跟生活息息相關的,不是嗎?」

她總是若無其實地說出驚人之語,但本人卻完全沒有自覺。

「『正義』所造就的結果,包含你所在的警察組織,最後都會成為人們日常的一部分。這麼一想,在這個和生活密不可分的食堂進行談論,再適合不過了……?」

「……前輩,你滿臉『我好像說出了很不得了的金玉良言』的表情欸。」

「但不覺得蠻有道理的嗎?」泉玲放下筷子,挺直腰桿望著他,「所以,服部君的正義是什麼呢?」

嘈雜人聲忽地遠去,他的視野僅餘那雙太過乾淨純粹的紫色眼瞳。
悠季
3 weeks ago @Edit 6 days ago
刑警資歷五年,他或許還比不上十幾二十幾年的前輩們,但也接觸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卻沒有任何人在這濃稠又混濁的業界裡仍能保有那麼漂亮的雙眼。就連他家那優秀非常的課長都沒有。而他時不時就有種自己其實早被看透的錯覺。

服部耀想起了早上的偵訊。

那並不是多稀有或難解的案件,甚至可說是在藥物相關的案件中,最為常見的類型。承受不住育兒與經濟壓力的單親媽媽,誤結損友而染上了毒癮。

他知道每樁案件的背後都有一個家庭、一段漫長人生,但僅是一介小小搜查員的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連同案情背後的「人生」也一併拯救,而若是抱持草率的態度進行干涉,也只會把自己賠進去罷了。

——他們終究不是神佛,手中緊握的也不過柔弱的蜘蛛絲。最後誰也無法獲得救贖。
悠季
1 weeks ago @Edit 1 weeks ago
服部耀看過太多試著垂下絲線拯救落入地獄之人的前輩或同期,但最終卻連拉著絲線的那方都一起墜入深淵的例子。

即使如此,眼前看似脆弱的女子仍拚了命的朝著深不見底的深淵伸出雙手,面對那名母親遲來的懺悔,泉玲不僅熱心地替對方找了可以收留孩子的家庭,還為對方研擬了完善的戒毒計畫。

你的人生,今後也會持續下去的——無聲的支持讓原本打算放棄的犯嫌燃起了希望的燈火。

「前輩,你知道藥癮者的再犯率有多高嗎?」

「今年公布的數據,好像是67%吧。」

「有需要為了區區37%的可能性做到這個地步嗎?前輩桌上的文件山又長高了一點喔,都快追過由井先生的亂葬崗了。」

沒禮貌——泉玲墊腳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不是『區區』,而是『還有』。還有,別太小看單親媽媽的意志,我相信她一定辦得到。」
悠季
1 weeks ago @Edit 6 days ago
相信,簡短的文字對他們這種與危險比鄰的搜查官而言,宛如包裹著糖衣的劇毒。相信線人提供的情報、相信犯嫌的「我會反省、我很後悔」,最後卻被背叛的事情多不勝數。

他也曾深信著警察即是正義的象徵,最後卻發現自己不過籠中鳥,沒了自由又談何公平正義。

「還有,我想相信著這個包含服部君在內,大家共同守護的世界。」

36歲不該是還能若無其事地高談夢想的年紀,但泉玲懷揣的思緒總是柔軟天真浪漫的讓人不禁也想試著去相信她口中所謂的「世界」。

服部耀在對桌遲鈍卻又異常敏銳的前輩真正讀懂自己的情緒起伏前開了口:「前輩,在開口詢問之前,先闡述自己的想法才是禮貌吧?」

混濁的拉麵湯汁淺淺映著他的臉,「但在那之前,前輩相信『正義』嗎?」
悠季
1 weeks ago @Edit 6 days ago
「不相信就不會在這裡了吧?」

「即使,那是錯誤的『正義』,前輩也會毅然決然、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嗎?」

服部耀沒有漏看那雙漂亮眼瞳瞬閃即逝的訝異。

「服部君這是在後悔嗎?」

「什麼?」

「後悔選擇了『相信』。」

泉玲將自己和他的水杯斟滿了水,面對他尖銳的提問依舊不疾不徐,「啊啊,抱歉,是我一開始的順序不對。在探討何謂正義前,我覺得正義並沒有所謂的是非對錯。」

「只是,一百個人就會有一百種正義。因為每個人想守護的事物不同,讓正義產生了落差與不可避免的犧牲。」

「但是——」

泉玲舉起手制止正要反駁的他,「我知道,正義不該建立在任何犧牲上,但沒有犧牲的正義太過理想化,最後只會讓正義淪為一場空談。」
悠季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我們所能做到的,只能盡力去記得每一個『犧牲』,而當抉擇的時刻來臨,也要記得世上有著絕對不可以被犧牲掉的東西。」

「服部君,你能明白這些話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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