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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 | fongfongcansing

近兩年前。
冬季的風蕭瑟吹拂,將空餘的營養劑袋子投入垃圾桶,至少現在文恩璟不需要擔心自己每天該吃什麼,沒有嚮導調節感官,什麼都是白搭。

摸著臉頰的冷風告訴他該是工作時間了,戴上口罩,這次針對目標的排程、自己已經準備好方案。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方案』在實施上倒是遇上了一點困難。
——他遇到的打手有些小敏銳,文恩璟的金瞳瞇成一直線,望著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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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一生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所以,該用哪一個名字稱呼他呢?

光線止步在他靴前,那人帽簷深掩,當中有眼睛能看到的東西,也有看不見的。槍口對上槍口,於是僵局成立,兩個哨兵佇立於輪廓昏昧當中,黑影斜長,一路伸上了大理石牆。再過兩個小時,他的長官將會進入八樓的宴會廳,為典禮致詞。

他的任務是預先排除場地內部的所有風險,這包括確認赴宴人士通過背景審查、下榻套房是否遭竊聽或密錄等等。必要時,也需要排除人為因素。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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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因素向著他背光而立,窗外街燈輝煌,給人形鑲上發亮的銀絲。白髮簡直太招搖了,像賽狗場上的假餌,狙擊鏡裡的一個白點。

他兩手持槍平舉,感官斂聚。對手級別很高,肌肉因高度控制而過份鎮靜,若是驟然起跳,他也許連聲響也聽不見。敵我兩方受同一股張力牽引動作,距離槍響,只消一絲動靜。

「把槍放下,趴下。」

他開口道,嗓子很低,說的話連自己也不屑信。「我不想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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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fongfongcansing: 他聽見對方的指尖搭在扳機上隨時可擊發的聲響,那不是一個鬆懈的姿態,掃視對方的那對金色利眸灼灼發亮,這個人是個打手、是個負責戒備者,從移動的節奏與步伐中能察覺這點,以文恩璟的聽覺,早在兩個樓層前就能清晰聽見移動聲,然後提前於內心狂躁。

這同時代表自己更接近之前的移動,對方肯定沒有明晰的發現。行動不是從一開始就暴露,給自己來個甕中捉鱉。

保持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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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畔有聲音說,過去的經驗雙手抱胸斜靠在牆告訴自己這件事,文恩璟在想。

驟然開槍的話,打膝蓋或者是肘關節?頭?

對方在他看來像是個會反擊的標靶,說的什麼話也不用太在意,工作裡的東西分為三類,死的、還沒死的與必須活的。他漠然而立,手裡的大威力半自動手槍槍口瞄著對方的腦門,隨著那人的呼吸隨時微調肌肉,精密得像是為殺而生。

真實情況也差不多。

「放下你就不動我?」
音色模糊低沉,像是曖昧的大提琴。他應和對方的話,活像是真的願意放下似的。
九死一生
1 months ago
槍殼側邊的反光,銀線稍一偏轉,他的眼角便跳動。對峙時近乎調息一般的默契,弔詭地來說,也許是他能與另一個人最為親近的形式。那人瞇細眼睛,端詳對手耳際是否閃光,假使有通訊設備,很大機率有同夥支援。

他在對付什麼樣的角色?說話聽上去是個年輕人,也許二、三十歲,射擊姿勢緊繃,但並不工整,不屬於他認識的任一訓練體系。一個年輕的、非正規部隊出身的男性高級哨兵,那麼他可能傾向相信身體的直覺,會在生死關頭做出突然而猛烈的抉擇。

精銳哨兵對突發的變動與異徵皆極為敏感,他在這方面沒有勝算。自己與對手相距莫約十來步,左右四處堆放閒置圓桌椅,徹底乾淨的射擊空間意外很狹窄。要是扣扳機,有幾成把握?

「會有人決定你的去留,我的工作是制服你。」

他用一種官腔的語氣,彷彿在說:都是拿錢辦事,不要跟命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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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fongfongcansing: 背著光的陰影之下,此人單耳的確戴著耳機,彷彿怕對方看不清似的,他甚至微微側頭,讓對峙者知曉答案,免於猜測。

「真狂妄啊。」
電光火石之間槍口竄出焰花,文恩璟的話音甚至都還未落完,堪堪到第二個音節就已經開槍,不只一發、兩發。

控制肌肉的能力當然也必須是最優秀的,這能使他僅僅是腕部微動便控制開槍子彈走向,一彈直向對方持槍的手,另一發沒有意外的對著腦袋。

文恩璟並沒有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其後步伐跨步躍出,緊繃的腿部肌肉蹬地後高速上竄,勁風使得髮絲凌空飛起,速度異常地快,近乎非人地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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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子彈沒有解決他的話,那還有後手,白髮青年劍指目標,途中阻礙便只是需要跨越的石,0.2秒。透過瞬間靠近對方來知曉自己的攻擊是否有效,又或者是繼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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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火光乍現,他向斜前的圓桌扑倒,卻沒料到對方會先瞄準持槍手,子彈自外側射中右手臂。桌巾被人一捲,連帶桌上的花器什物嘩啦一聲全傾倒下來。那人一翻身,幾乎是瞬間將手槍換至左手,下一眨眼,便朝正面撲來的人影開火。

槍口短暫點燃兩人之間的空氣,黑暗裏視野過曝,閃現一輪瘢痕崎嶇的臉。

非但不逃跑,反倒選擇攻擊,大約是認為三兩下就能了結他──傲慢的傢伙。那人反身一蹬,手撐桌面,自疊放的座椅縫隙側身鑽了過去,後腳順勢朝追兵踢翻一排餐椅。他往舞台的方向退,用血淋的手抓過襟上的呼叫器呼號。

背景隱約傳來含糊的掌聲,典禮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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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gfongcansing: 子彈擦過了他的臉頰,白瓷般地肌膚裂開一條口子,連同口罩一起。

文恩璟看見了那張臉,金色的瞳孔與曜黑目光瞬間交會,像是金陽與黑洞遙遙相對,他迅速邁出步伐追趕,一手點著耳邊的耳機,另一腳已經抬起,先是猛地踢開一張椅子——力道實在挺大,直直飛向了一旁的牆壁,發出木頭破裂的聲音,接著蹬地躍步而來。

單手持槍,槍口朝著那人在暗色當中的輪廓咆哮,而他看似要追的下個瞬間突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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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視線陰陰冷冷,就像另一道槍口瞄準來人的輪廓,移動的瞳孔似乎在確認什麼東西。

隨後他朝著天花板的方向開槍

肉眼可見的,黯淡的水晶吊燈從天而降,像是一個精心裝飾的糟糕禮物,斜斜歪過身軀朝他的目標砸下來。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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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一點也不吝惜子彈,他能聞見金屬撞擊金屬,火星四濺的氣味。行吧,儘管開槍,最好讓整棟樓都知道這裡有個槍手。那人敏捷的過份,藉翻倒的圓桌作為掩體臥倒,鮮血一路滴濺,留下血腥的軌跡,在哨兵的感知鮮明如螢光標記。呼叫器喀嚓答覆,長官尚未到場,指揮部下達指令:典禮必須繼續。

他聽見槍響──並不瞄著他的人,而是上方。蓮花型的水晶燈脫了鎖鏈,向他迎頭砸來,光亮迸裂成無數銳利的銀箭。登時砰訇一聲,回音將整間小廳震得嗡嗡作響。

就在這短暫的感官真空裡,那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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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都是玻璃閃光、遍地都是血液的氣味,他冷不防從一個毫不相干的方向出現,騰空將對方踹倒在地上,以鎖技纏騎上半身,一腿絞住對手的脖子。那人身上劃開了許多口子,臉背著光,汗與血痕粼粼閃動。早先的子彈打中了上臂,射入角度似是不深,傷孔冒著黑紅的血液,隨他使勁一股一股浸濕工作服的袖子。

會廳隔音再好也有個限度,這條瘋狗不在乎工作泡湯,他可在乎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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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fongfongcansing: 乾脆破壞典禮,讓外頭的人接手從隱蔽處逃脫的工作,要在權力中心製造變動的方式就是引起騷亂、同理,要在混亂中殺人實際上比起在寧靜中殺死還要容易。

反正人又不一定要自己殺,有同夥辦就行了

耳機傳來窸窣的長短音,他判別的同時那一身黝黑的影子將自己踢倒,文恩璟平靜地受身應和姿勢倒落,接著如蛇般纏上脖頸的腿就被他出手握住。

S級哨兵的力氣與速度以大得驚人和快著稱,他甚至感覺被自己握住的腿過於纖細,往側一翻讓此人的大腿重重壓向地面——也壓在飛濺過來的水晶燈碎片上,一個身姿倒轉,在對方視野中覷見擴大的金瞳,近乎吃去整片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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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恩璟不在乎這個人傷得如何,還沒死就是個麻煩

接著他一手扳著對方的腿,在姿勢鬆脫的瞬間將灼熱的槍口往男人腹部抵,冷漠地下一秒就要擊發。

是你自己靠近了導致的
他彷彿在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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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子骨很輕,幾乎像女人一般,絞住喉嚨的腿卻不存半點溫軟。他很輕易便被重摔過去,後背撞地,只是痛哼一聲,下盤依舊死纏對手不放。腿上扎著晶瑩的玻璃渣子,扳住小脛的是左手,那麼右手呢?

接近槍手總是不智,然而一旦更近,槍械的弱點就暴露出來:再好的神射手,也打不了自己手背上的蒼蠅。

他自靴鞘拔出匕首,一刀將那持槍的手掌釘進地板。槍枝脫手時擊發,子彈斜上打中金屬桌緣,一道閃光險險擦過兩人耳側。手指早在扳機上,他當然知道,這麼做與對方在纏鬥時掏槍同樣無異於玩命。腿窩裡脈搏狂跳,那人左腿收緊,以不尋常的柔軟度將上半身曳近。窗光橫過那張臉,現在,他們能將彼此看得很清楚。

「這麼近都不怕走火?」

他手握匕首,往外狠狠一扯,像要確保這隻手徹底失去功用,緊接著一拔刀便刺向那隻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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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gfongcansing: 白髮哨兵沒發出半聲痛呼。這已經是趨近本能的反應,將吃痛聲埋在牙間嚼碎了吞下,這種痛對任何哨兵來說無疑都是劇烈的,但不能撐的早就都在駁火中死去了。

血淋淋的手居然還在動。他用這隻手用力壓住對方的一條腿,鮮血浸染了大腿的布料,隨即本來扳住的另一手猛地扣住持刀手腕,用力一扭。

卸除關節與韌帶這種事情只在喀喀兩下間完成,接著文恩璟的臉驟然在那斑駁的臉前放大。

叩!

腦門可能會嗡嗡的。這也是理所當然,因為他用頭槌直接敲了上來,不到下一秒,他再敲一次,某種喀哩喀哩的聲音細碎傳來。

這力道足以使人昏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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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銳哨兵對突發的變動特別敏銳,他在這方面是沒有勝算的。

射手的慣用手與鋼琴家的一般可貴,然而正如他自己早先的預判,男人並非體制出身,是聽從直覺大於一切的野蠻動物。手腕被掰斷的瞬間,馮喜忽然明朗地想起這些,他時常有這樣的閃現,每一回他都想道:這就是最後了。即便做再多盤算,他好像總是重蹈覆轍,死路一條。

第一下、接著第二下,他沒發出一點聲音,在對方撒手時軟倒在地上。細瘦的眉框綻裂,向地滲著血。

指揮部在他耳機裏蟲語,典禮廳正在疏散,目標沒有到場即折返官邸,兩頭都是筆做壞的生意。對文恩璟來說,現在他能去黑暗裡找尋那把被摔開的槍,或是徒手──他不一定有時間這麼做,走廊外有人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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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gfongcansing: 空氣中吐出混濁的喘息。該死,真麻煩的一個人,這對文恩璟而言是稱讚,意思是對方沒死得太早,算是可敬的對手。

他從馮喜身上起身,伸手撈住槍,但現在殺死對方也失去意義,選擇了遁走。

帶著血跡斑斑的手掌奔出房間,文恩璟沒看對方一眼,所以日後再見時,也沒能從身材、從細節、從聲調上判斷出這個人。文恩璟太過本能,是變溫動物。

原來這頭變溫動物的血也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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