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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恩璟。哨兵。」
纖長睫毛底下抬起的目光灼灼，黑色口罩內看不清表情，嘴裡惜字如金地吐出他的介紹。

於是你給予他類似的回覆，接著，在任務途中發現如雪髮色的哨兵不叫你的名字。他以任何形式稱呼你——你的外表特徵、你的國籍。或是「喂」。

這人的雙手擅長以任何形式撕碎目標，沒有憐憫之情，偶然加以玩弄，但也會提供自己的援助。
這是冷漠的人、惡劣的人、抑或一時興起的好人。不重要，你們是泛泛之交，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忘記那陰惻惻的，將太陽泡入井水中的雙眸。

他也是這麼相信的。

20~40%

當他說出你的名字時，也許是令人訝異的。

但當你向他提出這點時，文恩璟會表示不滿與惱火，簡而言之：白髮男人認為怎麼叫你是他的事情。

而你也逐漸發現，這人的眼裡不是沒有你。他一視同仁地將人類視為不一定需要的存在，信任、同情與自我揭露，彷彿不曾生根於男人的骨架之內，哪怕一粟腦細胞之中。

他衡量價值的標準是金錢與喜好，能夠以最快的速度隨機應變調整態度——為了利益與生存。

當所有人都以砝碼來判斷價值，就能輕易地衡量在心中應當佔據多少份量，冷淡而薄涼。

順帶一提，要是他為了任意原因咬了你一口，永遠都會說「不負責」。

40~60%

白化鬆獅蜥，在研究桌上看你。
黑黝如墨玉的眼底中裝著你的倒映，你知道他的雙手經過錘煉，心智亦然，從交談的閒言片語中，偶爾透出一絲他知道你對他無害的放鬆，可能。只是可能，文恩璟會信任人也不一定——

產生這樣的想法之際。
會發現他早已為背叛與拋棄留下了第二計畫，這也許是他一昧地能夠在你身邊放鬆的理由，原來情感仍是經由悉心梳理留下的名標價碼。

已經不讓人意外了，對嗎？

……某種暗流在湧動，似泉水，與爬蟲類縮成細線的目光。
他終究是人類，潘朵拉魔盒被反覆拿起放下，文恩璟在等。可是、等什麼呢？

鬆獅蜥吐出舌尖，捕獲空氣粒子。說不清你們是否能稱作朋友。

60~80%

來吧，縱情狂歡，將金酒潑灑在噴水池邊，慶功的晚宴開始了，所有的呼嘯都從頭頂而過，將手腕抬起高舉。

你在被宴會冷落的彼端見到文恩璟的身影，單手插兜，吃著冷食，依然沒有固定的嚮導。誰對他而言都一樣嗎？不，你看見他向你走來，一步兩步，停駐在你面前。

「稍微陪我一下。」
命令句。老樣子，明晰他性格的你已然習慣，無論決定為何，文恩璟一反常態的堅持，也許他不只覺得你無害，可推測終究只是推測。

他會威嚇對你出言不遜之人，他會莫名其妙出現在你身邊，燦烈刺目的眼瞳裡有少見的探究。

在一通兩人胡攪蠻纏的時光後，你有種預感。
他在等你更為長久的離開。只為人間相處的定律：所有相遇都為了別離，但這回，文恩璟有了提早準備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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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沙礫的海、飛揚的帳篷布幔，一隻手搭上你的肩頭，文恩璟眼角飛紅，他喝了不少酒，於是拍著你肩頭的力道大得驚人，微瞇的眼瞳似即將落下的斜陽，飛揚的白髮下，繃緊的唇角彎著毫無保留的笑。

「你知道嗎、你這傢伙啊……你這傢伙。」
髮絲遮掩了上半張臉的神態，破碎陰影在面頰微微搖晃。

「我可能挺喜歡你的。」
突兀地勾著肩頭的手，溫度在接觸間傳遞，眼神中短暫地湧出較真，又被酒精所軟化。

「所有人的本質終究是一樣的，那你呢？你最後也會追著自己的未來而徹底離開我嗎？真不想相信，只有你，我不想相信。」

他用低啞的嗓音，附在你耳邊說。那笑顏並不慘澹，反而相當溫柔，像是在說著的時候已經接受了一切現實。

「跟我說好下輩子再見。到時候我一定、已經好得足夠讓你為我而留，然後我會讓你露出笑容，就像你也讓我想微笑……」

撒酒瘋。緊緊攀附你的肩頭像株太壞了的牽牛花，然後文恩璟不著調的向你提出他最討厭鳶尾花、唱童年的廣告曲、像是要在一切結束前，把自己的僅存都吐給你。

將這一生寄存的念想留給來世，也許是一種無疆的逃避行，但不夠好的他，文恩璟不想放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