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朝歌夜絃‧其〇:伙伴

──那是歌聲帶來的相遇,更是彼此相伴許久、不曾在記憶中褪色過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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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鑑任務

「你完成觀察記錄了!?」
「來來來,交給我,然後來蓋章吧!」

「有件事想要請你們幫幫忙,在往來各村,與新的寶可夢邂逅、相處時,一定會有很棒的回憶!」

「希望你們在我準備的這些紙上,用書寫或繪畫的方式把這些回憶記錄下來交給我!寶可夢的外表、習性之類的越詳細越好!」

「──希望大家可以更加瞭解各種不同的寶可夢!也可以畫你們的伙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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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位面上戴著陌生「飾品」,蓄著一頭橙色中短髮,並將髮絲紮成低馬尾的同齡人遞出「集點卡」與「圖鑑紙」時,吟遊詩人與他身邊的粉球同伴十分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默契十足的他們,在彼此草地與樹林般的翠綠眼睛中看見了對方的倒影,而短暫的沉默過後,藍髮的詩人率先轉過視線、笑彎起眉眼,語氣高昂而雀躍地對著流浪商人開口應和。
  「這當然沒問題囉!敬請交給在下跟胖胖吧!」

  隨著話音落下,贊同般的琴音流淌於撥弦的指尖,一人一寶的記憶在接過紙片後,同時開始了倒轉。
  回到五年前、十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

  當時間流轉,四季遞嬗,四季鹿的皮毛與芽吹鹿的鹿角依循著季節更迭過無數次的新裝,接受了美洛耶塔祝福的孩子,與受人類歌聲吸引而來的寶可夢,就這樣在平原村相遇了。
  那是村莊裡非常普通的一家三口。
  開朗樂觀的爸爸、溫婉善良的媽媽,以及一個不算聰明但笑起來很可愛的孩子,是小小村落裡的一份子。

  擅長演奏的男人,總喜歡在興致來的時候就拿過樂器撥弦;而一向恬靜自持的女人,也只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歌唱。

  身為他們的孩子,小小的男孩也喜歡一邊拍著手哼頌著樂曲,在音箱蟀與蚊香蛙皇的陪伴下,捕捉著令人歡愉的節奏與旋律。
  隨心而生的歌曲,總是讚揚著神獸守護的恩賜、感謝著家人相伴的如今,是他們活在當下、用以銘記日常的日記。

  而在他們一齊歌唱的時候,偶而會有各式各樣的人或寶可夢選擇在窗前佇足聆聽,在這其中,就有一個居住在村莊裡頭,小小的、粉色的、桃桃果色澤般的忠實聽眾,喜歡會在歌聲傳出窗外時,悄悄攀上附近的樹枝,側耳傾聽那家人歡快的樂音。
  為什麼這樣齊聲高唱的歌聲,會讓牠深受吸引呢?

  想必,是因為他們唱起歌來時看起來實在太快樂了,讓小小的寶可夢也不自覺想要加入了吧。
  後來,家裡的男人不知為何,跟音箱蟀一起消失了。

  一同銷聲匿跡的,還有那家人曾經傳出窗外的樂音,取而代之的是女人思念成疾、一病不起的消息。
  小小的寶可夢──被人們稱為寶寶丁的牠──在無數日昇月落下一再地攀上樹枝,然而無論怎麼張望、遠眺,牠都無法從中看見熟悉的人影,更沒能聽見熟悉的樂曲。

  音樂與笑聲從那戶人家消失了。

  等了許久,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月亮從胖轉瘦、再從瘦吃胖的日子,牠本該離開這裡去尋找其他同樣能令人高興的歌聲,卻在即將下定決心離開之前,被不成調的琴聲留住了腳步。
  那是跟牠一樣失去笑聲與音樂的小小孩子,在嘗試學習著怎麼撥弦的動靜。

  ……那個人,還能唱出一樣快樂的歌聲,還能演奏出同樣觸動心靈的樂曲嗎?
  或許是因為習慣,或許是因為好奇。

  窗外的寶寶丁終究是沒有離開,就這樣,在忍著哭腔的聲音中,像個忠實的聽眾一樣,閉上了莓紅色的眼睛側耳傾聽。
  男人與他的音箱蟀還是沒有回來,人們相信他沒有死亡,卻無法解釋他為何就此失去任何聲息。

  女人也被村民們送到無帆的木船上,船艙中填滿了各式各樣的陪葬品,以及她與蚊香蛙皇的伙伴證明。

  那個抱著四弦琴的孩子沒有哭,只是望著那個彷彿睡著般的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佇立在原地。
  在時拉比為祂守護一生的人類帶來帆布時,不願離開伙伴的寶可夢嚎啕大哭地鑽入了船艙。

  本該恢復自由之身的牠,緊緊抱住了再也沒有反應的女人,用像是怒吼一般的聲音,在圓月的注視下高鳴著送葬的哀歌。
  那個孩子沒有哭。

  只是在村民們猶豫著該不該將蚊香蛙皇帶走時,一陣流淌在指尖的琴音響起。

  那絕對不是歡快的曲目,低沉、溫婉、悠揚,如泣如訴,四弦琴的琴聲本該最適合歡快而輕鬆的曲調,此刻卻為蚊香蛙皇的哀鳴搭上了最為貼切的伴奏,宛如心與心之間不必透過語言傳達的共鳴。
  那個孩子沒有哭。

  然而,作為忠實聽眾的寶寶丁遠遠看著、看著,當意會到琴音流露出的思念時,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於是,搖搖晃晃的小舟隨著浪濤與時拉比的引領,漸漸地、漸漸地、漸漸地飄遠了……

  逐漸遠去的,還有蚊香蛙皇的哀歌;不曾間斷的,還有男孩指尖的琴音。

  船首的燈光漸漸稀微,人們相信大海的另一邊是死亡的國度,靈魂會在守護神獸的帶領下獲得安息。
  ──離開了、安息了,那孤身一人被留下來的人,又該怎麼辦呢?
  那個孩子,就這樣離開了本來的家,吃著村裡的百家飯長大了。
  不知何時,他的身後多了一隻鬼鬼祟祟的寶寶丁,總會在孩子試圖跑出村莊時高聲吶喊,試圖引起其他巡邏的村民們注意。

  如果吶喊還沒辦法引起其他人來,小小的牠就會用富有彈性地身體拼命撞擊男孩,用試圖讓人失去平衡的方式,阻止未成年的孩子踏出村裡。
  一開始,孩子總是會對著寶寶丁生氣。
  他只是想要過去看看那片送走家人的海洋,但是每個人總是告訴他、阻止他:村子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像你這樣的未成年人,一個人是不能出村的。

  一生氣,拿寶寶丁沒有辦法,更不可能對著「恩人們」發怒的男孩,就只好席地而坐,賭著氣彈琴。

  彈著彈著,沉浸其中的男孩總是會忘記剛剛在氣些什麼,而喜歡琴音的寶寶丁也會跟著湊過來,笨拙著練習要如何唱歌。
  即使本來還在對著彼此生氣,可是,一旦透過樂音將彼此聯繫在一起,就能忘記生氣的情緒。

  當男孩忘記該怎麼演奏接下來的旋律時,身為忠實聽眾、還記得樂音的寶寶丁,便會用歌聲作為開啟記憶的鑰匙,讓他不至於忘記爸爸與媽媽曾經教過他的「日記」。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當牠從寶寶丁進化成了胖丁,而他為其親手戴上了伙伴證明。

  牠終於知道了,原來,男孩的名字叫「蘭尼」。

  而牠也擁有了獨一無二又十足貼切的名字──「胖胖」──作為這份羈絆的延續。

  「既然要畫胖胖,在下覺得!果然還是得從『小時候』畫起吧?」

  藍髮的吟遊詩人如是而道,在他身邊,圓圓的粉球發出了贊同的聲音。

  「哎呀、想當年胖胖總是喜歡彈到在下身上呢……讓我想想該怎麼畫──」

  話都還沒說完,習慣用身體撞人的胖丁忍不住要跳起來去撞他的手臂,撞得蘭尼整個人哈哈大笑、止不住地討饒。

  他們笑著鬧著,在粗糙的紙面上留下了桃桃果色澤般的顏色。

  那是歌聲帶來的相遇,更是彼此相伴許久、不曾在記憶中褪色過的印記。

圖鑑記錄對象:寶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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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圓圓、胖胖彈彈,比起走路更愛彈跳。

腦袋大大、手腳短短,最喜歡音樂跟唱歌。

氣噗噗的時候,會從桃桃果變成櫻子果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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