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夢了。
夢到最近玩的遊戲裡面的角色們出現在家裡的車庫裡。還是東京的老家,小黑住在我家隔壁。我不知道他們要做甚麼、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好像在討論著甚麼,我沒聽清楚。我跟在隊伍的最後進入屋子裡,媽媽在廚房煮飯,應該是烤魚,我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面容有些扭曲,頭髮還是金黃色的,根部已經長出黑色的新髮了。
是高中的時候嗎?
接著他們走到二樓爸爸媽媽的房間坐下,其中一個人叫住了我:『喂,KODZUKEN——』他叫的是我在遊戲裡的名字。『對,就是你,去隔壁男孩的房間打點水過來,應該還會有另外一個男孩吧,順便把他帶過來。』
我應了一聲,手和腳都不自覺地動了起來,往我的房間走去。我到浴室用水瓢裝了些水,回到房間時看到小黑躺在地板上,冷冰冰的,我抓起他的手往他們在的那個地方拖去。
等等,我到底在做甚麼?
我已經把小黑帶到他們聚集的房間了,但房間裡人去樓空,只有另外一個男人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是我,成年了的我。
旁邊還放著一個牌子:『換命。』
兩個人,一把刀,一組針線,一個行動指示。牌子長的和遊戲裡的任務卡一樣,上面卻寫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將兩人之五體調換縫合。』
又像剛才一樣,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先是左腳、然後是右腳,我的手動的奇快無比,平時連穿針都有問題,五分鐘就可以將兩人的腳互換、縫合完整,看上去毫無破綻。我手上的刀伸在小黑的脖子旁。
不行,不能這麼做。
刀刃劃過皮膚的剎那鮮血噴湧而出,濺進了我的眼睛裡,很不舒服,但我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直到把那一整顆人頭切下來。
『KODZUKEN,主人叫你下去。』
我還拿著那顆人頭,撇眼看見了那個水瓢。我將那顆頭放進了水瓢裡,拍了拍褲子下樓。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飄的。
『好久不見啊,KODZUKEN。』那個角色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剛剛叫你做的事很好玩對吧?』
『再怎麼樣這也只是夢。』我說。說完後我才發現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巴了。
『被你發現了啊。』他忽然快速移動到我眼前,一張嘴咧得很開,露出扭曲的笑容:『那你就去死吧。』
我往後退了兩步,拔腿朝樓梯奔去。這麼大聲媽媽怎麼可能沒聽到?
等我反應過來時,刀子已經刺穿我的胸膛了。
『你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呢?』
「小黑!」
「怎麼了怎麼了?」
我抓著小黑的臉,上上下下揉搓了一番,扯了扯他的頭髮,才又緊緊的抱住他。
「研磨?」
「小黑......」我的聲音悶悶的:「我做惡夢了。」
小黑讓我坐在他的膝蓋上,我講了剛才夢裡的事,他親了我一口,說:「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四肢健全,頭也還在。」說罷,他鬥了個雞眼,頭轉來轉去,又扮鬼臉。我看的發笑,在他懷裡憋笑憋得發抖,小黑也笑了,說先吃午飯,吃完午飯去橫濱看電影,然後搭摩天輪。
「小黑,約會行程超老的啊。」
小黑捏了捏我的耳朵,說:「死沒良心的,帶你出去玩還嫌棄。」
去橫濱的火車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我本來說要看《Danger Close》,但小黑說看《The Greatest Showman》,2017年的,剛上映的時候我和小黑來看過。摩天輪我和小黑倒是沒有特別來搭過。
摩天輪升到最頂端的時候,腳下的風景一覽無疑,可以看到整個橫濱商業區,形形色色的人、鮮豔跳動的廣告板。是遊戲的廣告,那個角色正在上面燦爛的笑著。我又想到了那個夢。
到底有什麼關聯性呢?
他到底想說甚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