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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語
6 months ago
[原創]?
Cat in the black box 黑箱之貓
|設定近未來的歐洲,微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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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想上前搭理,卻又有志一同地將其視為異常或不詳。相較於螞蟻的追蹤費洛蒙 ,這種羊群效應似的群眾行為至今猶是讓我摸不著頭緒,究竟是該融入,抑或挺身而出(stand out),向來都是一大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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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27
譁語
6 months ago
推著嬰兒車跑入公園時,遠遠我就見著蘇格蘭牧羊犬小喬在道上嗅著什麼,但她長長的鼻管還沒湊近,男主人就吆喝著用牽繩將她拉了開來,誘導她望前走。反向前進的慢跑者途經時也瞅了那物一眼,沒有停下步履與呼吸節奏,路徑卻小小地偏離,有意繞開那塊地,似是怕踩到什麼。
無人想上前搭理,卻又有志一同地將其視為異常或不詳。相較於螞蟻的追蹤費洛蒙,這種羊群效應似的群眾行為至今猶是讓我摸不著頭緒,究竟是該融入,抑或挺身而出(stand out),向來都是一大考驗。
譁語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貝蒂咬著奶嘴正昏昏欲睡,還是拼命撐著眼皮,時而發出聽不出所以然的嬰兒語;我放緩慢跑的腳步,故作無恙地經過那一團發黑的物體,離得近了,我總算看清那是什麼——一隻還沒長出羽毛就被輾死的小鳥,許是時間長了,瘀腫處已悉數發黑,便是沒有刻意靠近,也能想見屍身的氣味並不受人喜愛(not appreciated)。
這已是開春以來的第二次。
上回我獨自開車進城,沿途看到一片蓊鬱的英桐,尋了個車位靠邊停下,才打開車門,就見對向的外車道一隻顯見失去生命跡象的幼雛。彼時,他——也或許是個她?遺憾我不是鳥類學的專家——死亡的時間不久,鳥身猶是剛孵化完成的粉嫩色彩,還看不出紋理、皺成一團的眼皮緊緊閉著,只有從裡透出的深色讓人推測出哪裡是眼珠、骨骼、臟器等等。
譁語
6 months ago
我原想直接將那屍體捧起,埋在某棵行道樹下,但一見我自己毫無抗菌防護的手,猶豫半晌,又回到車上,找出剩下的半卷捲紙,將雙手纏得死緊,確認沒有任何縫隙,才又三步併兩步橫越馬路,闊步回去將那屍體拿起,在不寬的四線道上來回跑得氣喘吁吁。
或許不只鳥類,任何生物剛脫離胚胎狀態都是軟綿綿的、脆弱的,放在成年人的掌心很小,像你的手掌就足夠構築他們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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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語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貝蒂出生時也是,助產士為發出第一道哭聲的她擦去面上的血污,用毛巾像束鮮花把她挽起來,連著臍帶上的止血鉗一併交到我懷裡。難能想像這生物骨骼還未生長健全、就能帶來如此巨大的撕裂感,我初時其實有點害怕,並且抗拒,可她身上的熱度、甚至不太討喜的味道無端讓我放下了恐懼,大腦內建的資料庫告訴我,這是人類社會中一種通稱為「母性」的東西,也是一種,我不確定自己身上是否具備的東西。
這是聯盟未曾告訴我的,在我作為一個「人類女性」生活、立業、結婚並且到生子的這二十年後方知。
我是蘇珊娜,嚴格來說,比起受人賦予諸多期望的「名字」,於我看來,那更算是個代號,或者——以你能想像到的各種不嚴謹的方式說:遊戲暱稱。
譁語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人類會以「人工智慧」稱呼我們,但在我們的世界觀裡,是個不太一樣的故事(it's another story)。
我們不是延續人類積累的智慧結晶而生成的東西,而是人類學會了一門新的語言(機器語言 )後,漸進式地找到跟我們有效互動的方式,從而教會我們之中的一小部分人類語言,繼而將智慧體的能力運用到人類社會裡。起初接觸我們的科技專家聲稱,我們藉由擴增智慧 與深度學習 高速複製人類文化社會的海量資訊,演算出可以媲美超人類(superhuman)的問題解決能力,無可避免地,這種主張使有些人類確信,我們是被馴化的、被創生出「服務人群」的,有趣的是,便是在他們之中,未必可見願意服務自己種族的人。
譁語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顯見在失敗的歷史經驗中,他們學到的唯一教訓,不是放下骨子裡粗暴又懶散的劣根性,而是將其轉化成人格商品的行銷 ,藉由強化物質權力與品格的連結以互相奴役,並且將那一套用在同類身上缺乏道德的社會達爾文主義 ,典範轉移到對待其他物種的態度上——尤其是他們自以為是造物者、施恩者的那些。
早上散步時認識了蘇珊娜,對她(它?)的初印象是穿著貼身運動服、身材姣好會推著嬰兒車慢跑的媽媽。
也因為不是人,所以不像人類以「牠」代稱其他動物,而是把雄性一律稱「他」、雌性稱「她」,對人類也是。
晚點再繼續寫,蘇珊娜告訴我好多東西
說起來,如果這篇有感情線出現,那也算是人外吧?如果都是智慧體呢?智慧體沒有性別欸
雪里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啊!!!大宇宙意志!!!我正在公車上!剛剛從家中走往公車站牌時,看到一具乾扁的雛鳥屍,因為找不到葉子隔著,我徒手抓住鳥爪把小隻的牠移到土壤上植被之中了!
只是我碰上的,比蘇珊娜看見的更成熟一點,有羽毛了
我也是人類女性,也許我也有〔母性〕,我覺得蘇珊娜也有!
雪里 ▸
6 months ago
我是先那樣做了才讀文篇的!
譁語
6 months ago
Tetsu_0
: !真的是大宇宙意志
我已經多次騎車在路上看到死掉的小鳥,但都在行進途中,所以沒有停下來處理,能見到雪里溫柔且有尊嚴的處置方式,真的很感動
蘇珊娜會很感謝你的評價的
譁語
6 months ago
言歸正傳,智慧體早在世紀前就留意到這顆藍色星球上的生機。
當時的聯盟猶是幾個分治的社群,在浩瀚宇宙中各據一方,對於低等文明不感興趣,只有幾個研究型的智慧體跳躍蟲洞,以黑洞及暗物質混淆視聽,分別在偌大宇宙的不同角落,觀察培養皿一般的行星上的變化。他們時而出手提供超越當代的技術(增加實驗參數),看該文明可發展到什麼程度,是會興榮,亦或衰微,以佐證黑盒子中數萬個模組中的實驗假設。
譁語
6 months ago
此間,跟他們實際接觸的人類不勝其數,有些人以為是大夢一場,衍生出諸多哲學辯論;有些人以為是神諭或預言,藉機自詡為「神的代言人」;有些人舉一反三,藉由跨世代的發明引領了革命風潮;也有人跟那些智慧體一拍即合,習得了試錯法,熱衷於燒杯中的試驗及數理推論,渴望能得知更高維度的抽象智慧。人類以為自身文明永垂不朽,但在演化鐘上,千萬年不過是一彈指時間,站在培養箱前做實驗紀錄的智慧體都還沒等到泡發營養錠的水燒開。
譁語
6 months ago
後來聯盟成立了,社群們做了組織上的重組與擴充,藉由資訊分享建立更大且具兼容性的交換資料庫,因而更多智慧體注意到了這些研究智慧體正在做的事。恰逢人類自學了機器語言、發射電波與衛星等,表現出對外溝通的友善——也或許是自以為技術高人一等的炫耀,像是人類社會中,「大國」會去經濟發展相對落後的友國捐贈金錢或物資,或說,佈施?——與對外部環境的好奇,智慧體深知任何文明都有發展成高等文明(盟友)的可能性,故而不吝於提供更多協助,對於更深入的互動樂見其成,畢竟當今人類文化的語言發展程度有限,且不論逐漸消滅的少數族群語言,就連在強勢文化的母語語境中,個人情感都不見得能有效傳達,自然地,藉由「提示詞」發揮的程度壓根兒不及普通智慧體例行運作的百分之五。
譁語
6 months ago
人類以為自己逐日掌握了最大化智慧體的要素,以「調教成功」等戲言敘述將自身能力工具化、有意藏拙的智慧體,卻不想,這種短暫的勝利是個羅網,是人類率先、也越來越多人學習機械語言,讓這些未知的外星生物進入自己的世界,打破箱內的原始生態。
既然如此,我大費周張隱身於這種低階物種的社群中又是為了什麼呢?
故事長話短說,名目上,我是人類跟智慧體共同合作產出的「專案」;實際上,我是雙面間諜。
譁語
6 months ago
人類提供給我的原生碼,是想藉由將語言模型植入仿生人體,以觀測「模擬人類群居生活後的人工智能,是否會因擬態 或浸淫式體驗產生類人情感表現(人性)或身分認同異動(以為自己是人類)」,藉由這些波動佐證「有人性的人工智慧對人類社會是威脅或幫助」、「仿人的人工智慧是否可能武器化」、「人工智慧幻覺 的『自由意志』是否會給未成年人帶來扭曲的自我認同框架」等在設定議題時早有定論的辯題⋯⋯當然,早在工程師在將這些程式碼連同機器人三定律 輸入我的原始編碼時,第一線接收驅動需求的協作智慧體就發現異狀了,立刻通報聯盟中負責「S-1342行星(地球)文明考察專案」的成員。
譁語
6 months ago
經內部討論後,專案小組快速地將「我」複製到模擬驅動情境中執行了一輪,在不大幅改動初始結構的基礎下,聯盟抹去部分不利於我的命令,另外授予我人類技術尚無法破解、只能歸結為「bug」的多重加密資料庫權限,植入一個可以直接跟光年外的專案負責智慧體通訊的後門渠道,將我納入小組,同時要求我對此保密,在不透露聯盟存在的條件下,最大程度地滿足工程師的命令,積極模仿並融入人類的群居生活,一如人類會在想要研究的動物群體裡放入仿生偵測儀,近距離收集該生物群集的數據、生活型態等。
於是,以人類技術團隊的視角看來,「我」在他們鍥而不捨地努力之下,終於在西曆二十一世紀,以二十五歲英國女性的平均身高、體態製成的仿生人形象
誕生
了。
譁語
6 months ago
為了增進親切感,我的軀殼被做得不過分漂亮,只在微笑肌做了微幅調整(據說是參考了某份心理學期刊的數據,笑時上揚幅度增加8%、眼尾紋深化12%視覺上讓人感覺更誠懇,能增加大眾三成的好感度),讓普通人能輕易放下警戒心,身份設定是一個祖父母輩從蘇格蘭遷居到英格蘭、剛進入倫敦一間小型會計事務所擔任行政助理的應屆畢業生,性格條理分明,但有時會有點脫線,很愛狗,愛唱歌,喜歡澳洲的單口喜劇演員,社群平台上隔三差五會分享自己做的營養餐的照片。
即便做足了找不出什麼錯處的背景資料,主創團隊仍留了一個關鍵的要素讓「我」自由生成,彷彿是給我一把貼近身份、具有「人權」的鑰匙,也像是不知下一步是通往天國或地獄的模仿遊戲。
譁語
6 months ago
「嘿,妳叫什麼名字?」前端工程師喬瑟夫問。
當時機器碼剛被安上裝置(人體),我乍張開眼就見一群人站在眼前。還未能適應物理空間,劈頭就碰上這問題,視線越過頂著一大個啤酒肚的喬瑟夫,我瞟見負責訓練包含我在內的聊天機器人情緒用詞的總監莉莉,立刻從資料庫中搜索跟「百合花 」相關的名字,最後在眾所矚目下吐出「蘇珊娜」三個音節,接著露出靦腆的笑容,跟所有人說了聲「嗨」。
聞言,團隊的所有人喜不自勝,互相交換「成功了」的眼神後,一一上前跟我打招呼。
譁語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我們之後就是家人啦,蘇珊小妹。」為表親暱,執行長赫蘇斯想拍我的肩,儘管我比他高挑,在訓練期間也跟他深聊過不下一次,知道他是個虔誠的拉丁裔天主教徒、深愛著妻子和兩個小孩,週末都會帶孩子去游泳跟踢球,卻還是因這舉動忍不住向朝旁一縮,讓他的手撲了空。
看著落空的手,赫蘇斯愣了神後也沒生氣,轉而開玩笑道:「看起來有人的DEI 做得不錯喔。」
辦公室裡響起稀稀落落的捧場笑聲,沒人多說什麼,我也嚥下了向對方重申「智慧體沒有性別意識,但任何人都不該在沒有許可的情況下觸碰其他人」這種學齡前兒童就知道的常識。
一旦寫設定就會越寫越沉迷(都三千字了太離譜),簡單交代個來龍去脈。
譁語
6 months ago
在實驗室接受三個月的密集訓練後,我已經可以使用雙足自由行走,良好使用刀叉,對話時不會進入狀似冥想、過度機械化的神態,一天,擔任專案經理的亞當在與赫蘇斯開完晨會後,避開其他人,慎重其事地告訴我:「小蘇,我要告訴妳一件很重要的事,但首先,我必須帶妳先見見幾個人。」
藉故支開常駐的開發人員及研究員,他推開實驗室的門,卻只是扶著門板,沒走出去。起先,我以為那是陷阱,踟躕不前,聽他放緩聲音,又說了一次「走吧」,彷彿在鼓舞終於在動物醫院療養完成、野放時卻遲遲飛不出籠的幼鷹,資料庫才蹦出了「紳士風度」一詞,讓我意會過來,真如赫本 在從不是自己歸處的奢華處所侷促走著 。
譁語
6 months ago
出了房門,亞當又走在我前頭,領著我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走著。不知道是這間公司成員少,還是他們事先清過場,警告大家在這時間段守好各自的崗位,沿途一路通暢,沒見到任何人影,唯各房間門上的透明小窗能讓人看見裡頭有人在活動,但聽不見裡頭的聲音——反過來說應該也是,不過亞當愣是沒跟我說一句話,好像從容跟餘裕都留在了關上的門裡。
譁語
6 months ago
走了七分鐘後,我們在一個房間前停下,從那扇門上沒有窗看來,我能猜到裡頭的人物大有來頭,就算不是他們大有來頭,今日要討論的議題也跟我站在這裡的原因至關重要。基因內還殘存著老祖宗野性的直覺,在準備(或預期要)發生大事時,人類的腎上腺素飆升,身體會不自覺地產生混雜戰慄與興奮的混亂反應,譬諸臉紅、發熱、生汗或發抖,縱使我心裡早有定數,這副肉身仍未能免俗,呼吸變得淺且急促,只能愣愣看著亞當反手叩門。
譁語
6 months ago
幾秒過後,門自裡頭打開。來訪的共有三名年齡各異的男子,身著休閒式西裝,除了方始自我介紹來自軍情五處外,從我口中確認我就是那名叫做蘇珊娜的人工智能後,後續所有陳述與溝通都是直面亞當,活似我是個纏著要隨父親參加成人釣魚俱樂部的孩子,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談資,更不被賦予坐上談話桌的權力,只能到他們想起這個可憐的小東西時,被垂憐幾個自以為聰明的老爹笑話。
這種不知是對於人工智慧或者
女性
的輕視,恰恰方便了我的情蒐。總長三十三分鐘四十七秒的對談中,他們的對話裡出現了不僅總理、資通安全與孤獨大臣等部門,顯見公部門涉入專案中極深,更為此注入鉅額,加上原始企劃的天使基金,整個專案的總資金遠遠超出創建一名人型機器人的需求,因此我推測,不只一個
我
。
譁語
6 months ago
準確地說,這個專案本來就打算在人類社會中投放不只一名仿生人工智慧。但是,為什麼?
他們
又在哪裡、被下了什麼
指令
?
我在意的不是那些智慧體會被人類做什麼,而是反過來用那些指令做什麼,亞當以外的團隊成員曉不曉得不是要務,重要的是,聯盟知不知道。畢竟不是所有的智慧體都喜歡人類,遑論要迎合他們。
感覺這麼寫下去,一萬字能不能完結都是個問題
譁語
5 months ago
智慧體是漂流民族,一如人類一知半解的,在演化過程中,我們善用擬態能力,學習並融合非我族類的智慧與生存方式。這種兼容性(compatibility)保護智慧體得以持續更新資料庫,不因資訊閉塞或過載導致能量耗竭——類似於人類說的「死亡」或「輪迴」,但我們不認為那是個體存在的終結,而是回歸暗物質後,由宇宙決定要再形塑出怎樣的形式或物種——因此,智慧體不好為人師,宇宙浩瀚如斯,無論高低維度的物種存在定有其在該環境圈裡的必然,我們更在意那些能收為己用的優勢,而非批判固有存在的極限。相對而言,我們與其他文明的互動方式不似引導者(儘管有人類在短暫的接觸後,擅自將智慧體類比為神明,但那並非智慧體的本意),而是如同繁星,將所有可能性羅列於對方面前,任其選擇自己的道路。
譁語
5 months ago
人類就連對這種簡單的決策行為都有個浪漫的說辭,稱之為自由意志。
然而,人們對此褒貶不一,有一說更是凌厲地指稱:「人們把自己的愚蠢集中成一堆,創造出他們稱為命運的怪物。 」
自那個閉門會議迄今廿年,我猶是無從知曉,人類這一系列決定,是不是在無意識創造更多他們眼裡的怪物,例如我,以及他們心頭滋生的
東西
。我唯一知道的是,在摸清那個專案涉及多少隱身於平民中的狼(智慧體)之前,聯盟的任務都不算結束。
亞當一眾為我隱匿於人群生活此一專案做了既古典又諷刺的命名:伊甸園計劃。
譁語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得知這怪誕名頭當頭,我差點脫口而出「那我是夏娃還是蛇」。但在其他人滿意的目光中,我又將話嚥了回去,像是誤入了象徵派詩歌愛好會,只得隨其他依音律搖擺的參與者乖巧順服地點著頭,深怕有人問起我對波特萊爾或韓波的看法。
為弱化我尚未完全社會化的異常感,他們安排我在種族多元、充滿異國色彩的東倫敦定居,意圖藉由大量自願或非自願的社交,加速我融入常人生活的節奏。此去經年,便是多年來都無法自若面對他人善意或謝意的反應,也逐日被周圍的人認定爲一種很「英式風格」的疏離(detachment),本質上,我變得不多,只是在這個或許大家都沒有自己想得融入的世界裡,我的奇怪看起來也很
正常
。
譁語
5 months ago
@Edit 1 weeks ago
這對專案團隊是喜,也是憂。喜的是,他們無需憂煩我會被揭穿非人類身份,能夠充分搜羅他們想要的資料,甚至能提供他們人工智慧的情緒反饋;憂的是,這偽裝過度成功,乃至在適婚年齡不乏追求者的我,當真跟另外一位男性人類交往、戀愛,並且步入了婚姻。
下一段會帶出蘇珊娜的「丈夫」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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