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1年4月14日

在一起之後滿一個月⋯

是的，二上寿是在3月14日時告白的，但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那天的日期。

那時

：我不知道你是浪漫還是不浪漫，今天是3月14日，但你卻很隨興的說這件事。
：？
：⋯白色情人節⋯
：？？？

⋯⋯

貴一碩士課程結束後，先到其他地方辦事情才回到租屋處，一進屋便被二上擁入懷裡，這是他們的日常⋯



「我回來了，我帶了一個小東西回來喔。」

順帶一提，結束完一些日常家務的二上老早就在玄關等候。

「你回來了！」
「是什麼東西呢？」
二上拉開了一點點點距離，好讓貴一有空間展示他所謂的小東西。

從那一點點點空隙中，貴一提起他手上的紙袋，拿出精緻的小盒子，並將盒子打開。

「這個，我找了一陣子才找到的。」

是有交叉形狀的白金戒指。

二上總算是知道這樣他看不清楚了，稍微又後退了一點點。
「找了一陣子…。」他看了眼盒子…再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

戴著這枚戒指至今已經四年，二上寿是會長大的，途中經歷過一次戒圍修改。
他是說什麼都得要這個戒指，這枚戒指四捨五入是學長幫他挑的！

雖然當時無論是貴一還是二上都沒有想太多，他們想的只有材質，還有「真的長一樣耶！」

二上寿可能太過傳統，他想通之後還是覺得因為這樣的原由配戴同款飾品非常的……但一直戴著的只有二上寿，所以他還是別說了。

「這應該不會是…把限制器買回來了吧…？」他有點不相信腦中的想法，想先做點確認。星峰院的限制器有包裝這麼精美嗎？

「哈哈，沒有。」

「這只是普通的戒指。」說著，便把戒指從盒子裡拿出來。

「和你的款式是一樣的，材質也一樣，你可以看看。」畢竟二上當時看戒指的時候說光澤很好看，不過嚴格來說款式其實是跟貴一的限制器一樣。

「一樣……」二上用右手接過戒指，以中指和拇指架好「真的一樣…。」戒指互相照映，連反光的光澤都差不多…也由此可見二上寿保養的多好。

「這不可能是給我的備品吧？」
「這是…學長要戴的…？」

「嗯。」

「是我要戴的。」

「是對戒。」他直接說了。

哇！哇…！！哇！！！！
二上趕緊闔上嘴，不然感覺真的要喊出聲了。

……還是得說說他已經想著這件事五年了。
最早意識到的順序是：「我想一直跟學長在一起！」接著到「我們有同款戒指？！」再到「能像爸爸媽媽那樣戴對戒！？」然後「結婚！？？！」

就是這麼的幼稚。

經過幾年，他是已經成長了！不過還是在聽見「對戒」的瞬間在腦中回覆了「結婚？！永遠在一起！？我願意！！」

「我…我…我喜歡你……。」他當機了！

「我知道。」看起來對這個反應非常滿意⋯⋯

「你也知道我喜歡你。」

「好了，我們站在玄關夠久了。」

眨眨眼，該緩過來了。

… 「我想先幫學長戴戒指……」又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現在能用的理由是他一直拿著。

？

「好。」

「你覺得要戴在哪裡好？雖然網路上對於戴法有很多資料，但也不一定會是那些涵義吧？」本來想進去討論的，但二上說想先幫忙戴。

二上又眨了幾下眼，困惑的眨眼。二上寿成績很好，這跟「他還是不知道戒指戴法分別的含義」應該要是兩回事。
怎麼辦！二上寿也不知道要怎麼幫學長戴！
「跟…跟我一樣的戴法…？」他沒有賣弄更多知識，這暴露了他真的不懂。

「嗯⋯」貴一站到二上右邊，用左手牽起二上戴著戒指的右手。

「牽手的話會是這樣子的⋯」兩人面對同一方向。

「那我就戴在左手的中指上吧。」

因為平常大概都是二上自己牽上手，他被嚇到了。
oO（為什麼那麼緊張？二上寿冷靜一點！）
「那、那ーー」

二上轉向貴一，把牽著的手抬起。
戒指輕輕地滑入，通過第二…第一指節，感受不到金屬的冰涼，戒指被二上的異能弄得溫暖，他仍舊對自己異能的掌控度相當自信。

戒指最後落在掌關節處，二上沒有急著鬆手。

「感覺怎麼樣！我覺得很好！」
「哼哼……」心情也好好。

「手很溫暖。」一直都是如此。

二上的右手還牽著貴一的左手，所以貴一用右手牽住二上的右手後，把左手抽離。

他將左手轉來轉去，握緊又放開，正面反面看了幾遍。

「很陌生的感覺，我從來沒戴在手上過。」

說完，貴一把二上的右手輕拉到自己的左手旁邊。

「但是我也覺得很好。」

「……」
二上瞥了眼兩人手上的對戒，還有感覺一直都被牽著的右手。
要不是能夠牽著，應該會覺得是在作夢。

「…讓學長在玄關站夠久了！」
「歡迎回家！」

話音剛落，他抬起頭，用雙手牽好貴一的雙手，整個人往前微微傾斜，朝臉頰輕吻一下。
二上是沒打算由他鬆手，才剛到家就這樣難分難捨，這是他們的日常……

被親吻後，貴一也親吻回去，這是他們的日常．．．

「我先去整理一下。」

說完把手輕輕鬆開，終於離開玄關，將物品放置好，隨後梳洗完畢換上乾淨的衣物，又將戒指戴上。

「舒服多了⋯」邊說邊走到二上旁邊。

⋯

「其實我很好奇一件事想問你。」

二上窩在沙發上翻著書，2061年了，他仍然最喜歡這些紙本香氣，還有翻頁時的沙沙聲。
但要比這些更令他喜歡的回來了！這本書他會另外找時間補完的。

「什麼事？」

貴一坐到二上旁邊，先是感受一下沙發的柔軟，之後又坐正。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

把書放到桌上正要黏回沙發的二上寿要跌倒了突然這是什麼問題！！

二上是有以為告白說清楚後，大概只要學長稍微細想應該都能發現，他以為學長只是不說破…！

愣了一下，感覺今天血液一直被逼得往臉上衝，好忙碌。
他僵硬的坐回沙發，把手放在腿上，看起來就像要接受什麼面試一樣。

見到面會覺得開心、每天待在一起會覺得舒適、見不到面則會想念。

如果這是基準的話……

他拍了拍臉頰，深吸了口氣ーー

「國、學長從星峰院畢業前…。」

其實這個說法已經夠明顯了，只是「國三」聽起來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好幼稚的年紀。剛開口時他因此有些眼神閃躲，不過最後視線還是回到了貴一的方向。

⋯

「那不是超久的嗎？」靠近像在面試的二上「讓我抱一下⋯」

「少說也有4年了⋯」貴一都大學畢業了。

終於放鬆儀態，他沒有和平時那樣張開雙臂，而是靠在貴一懷裡給抱。
表情跟態度看著都像在討誇的小朋友：<

雖然馬上又笑了起來。

「我很努力在追求學長！」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真的、非常！」
「終於有感覺到了吧…！」

真的是在討誇了。

這陣子貴一想了很多以往的相處過程，老實說他還是不太知道哪些部分是二上的追求！！

他不敢說，不過至少現在⋯

「我感覺到了，謝謝。」

「也為我之前都沒感覺到說聲，抱歉？」真的好久喔。

「現在有感受到我無處安放的愛就好！ 」

說完，他安靜了幾秒，吸了吸鼻子，呼了大口氣。
這好像有點幸福到不太像現實，但他知道這是真的，不需要靠捏自己來提醒，只要往身邊一蹭就能知道。

「…學長一直以來對我都是什麼感覺…？」

貴一放開雙手，聽見二上吸鼻子，所以準備了衛生紙⋯

「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思考過戀愛的事情，所以之前不會往這方面想。」

「我滿意外我們明明是同一年入學的，卻一直到我高二時才因為同班認識。」

「什麼都要1的體質1班，一開始我覺得當上總統的你非常活潑，選幹部的時候還突然跑出教室，結果帶著一把玩具劍回來讓我印象深刻。」

「因為坐在隔壁，宿舍又同一層，我們就越來越常一起行動。」

「文化祭、體育祭、購物、讀書、異能對抗賽、校外教學、期末舞會，甚至是沒事也會聚在一起⋯」

「一開始我是很想關心你，不知道算不算是我自作多情，但會覺得有時候你好像很勉強自己。」

「後來有次你找我，談心？那該怎麼說才好，總之你異常安靜的那一天⋯聽到你說出不少真心話時，我感到很高興，我覺得那是因為你信任我⋯」

「在那之後我也出於信任的讓你看了我的限制器，其實我的限制器只有少數人看過。」

「之後很習慣你會來找我，雖然沒有講，但我都預設你會來找我⋯我認為我們就像是固定的組員。」

「畢業的時候，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哭，其實我也有點不知所措，但每次看到你願意釋放情緒的時候，又會覺得很欣慰。」

「⋯⋯我是不是說太多了？」還沒說完。

被放開後二上改靠在沙發另一邊。
他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滾動眼珠，時不時眨眨眼，他不想打斷貴一。

二上一點也不意外自己在國二才認識木村貴一，他年幼時看得不遠，能顧及的只有眼下，所以特別感謝他們能夠同班，甚至是鄰座，宿舍又在同一層。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實不是去躺躺懶骨頭，而是想要懶骨頭的主人……

oO（心臟好癢……。）
搔了一下胸口，聽到貴一問話才反應過來開口
「不、不會！！我想聽…！！」他急忙揮了揮手，是他說想聽的，但果然回想過去的自己是令人害臊...。

「那時候，你說我可以躲進你的房間，我莫名覺得好高興，但現在你應該也覺得不可行吧？」

「所以當你升上大學說要一起住的時候，我還想說我真的可以躲在你的房間裡了，結果我們同一個房間？」

「⋯⋯我曾經因為很照顧自己的學長畢業而難過，我一直感覺你和我重疊了，理解你為什麼會哭，所以忍不住抱著安慰你。」

「和你說隨時可以找我，除了是我擔心你之外，其實是我也想和你繼續聯繫。」

「但那個時候我是把你當做超級好的『朋友』⋯哈哈。」

「現在是男朋友，我先講清楚了。」

稍微停了一下，想看看二上的表情變化。

男朋友……

聽著聽著，手又不安分起來，二上搓了下眼前的瀏海，通過臉部神經感覺到自己笑的很奇怪，趕緊用手隨意遮蓋。

「男、男朋友……」他小小聲的碎念著。

⋯ 「是，男朋友。」

「離開前我把宿舍的懶骨頭送給你，回到了東京，回到了應該是最熟悉的家卻又有點陌生⋯」

「有陣子我每天都會打開手機滑開相簿，躺在自己家裡的懶骨頭上時，好像還會聽到你來敲門的聲音。」

「你和我告白的時候，我問我算不算喜歡你，你說見不了面會想念⋯而我，確實很想念你。」

「大學之後，雖然還是會約見面，但頻率變低讓我很不習慣。」

「也因為這樣和你見面是我最期待的事情之一，畢竟一生很難得可以遇到相處這麼輕鬆快樂的『朋友』？」

「所以你問我對你是什麼感覺⋯」

「在當時也是見到面會覺得開心，見不到面會想念，可以的話好想當一輩子的朋友⋯的感覺。」

……
過去有段時間，
經過803房門時會慢下腳步，明明知道你已經畢業。
回到自己房間窩進懶骨頭時想的也是你不在身邊。
身邊沒有你的日子很難熬。

見到面會開心，見不到面會想念。
學長也有一樣的感受。

而「一輩子」有個非常清楚的定義，對二上寿來說就是人生中的每分每秒。
這個定義清楚到，當他意識到自己想和貴一共享一輩子時就基本上能確定自己並不想止步於「朋友」。

這麼想想，這感情是不是有點太過沉重了？
他輕笑了一下。

「…聽了這麼多，感覺自己也佔據學長腦袋的好大一部分」
「太幸福了…」
二上的腦袋也被裝滿好多…好多，眼淚被擠出幾滴，他用手胡亂擦拭著。

「謝謝你讓我察覺到這份幸福。」

見二上搓揉瀏海，貴一覺得可愛；見二上笑的很奇怪，貴一覺得可愛。

見二上用手胡亂的擦掉幾滴淚水，貴一用手撫摸二上的臉，隨後拿衛生紙幫忙擦乾淨。

⋯

貴一覺得可愛？
木村貴一似乎從來沒形容任何事情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