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多對著聊天室苦惱了許久，最後只是開始笨拙地試圖分享自己的生活。
今天吃了什麼、去了哪裡、阿瑞斯跟黛安娜關係變好了，但好像他們有了什麼小祕密沒告訴他——盡是些瑣事，對方也回的很快，偶爾也會主動傳點什麼給他……雖然大部分都是些話中有話的調戲，讓人不由自主的面紅耳赤。

他感覺自己這兩天就像被浸泡在甜膩的糖罐中，心情異常的好，就連街邊發的宣傳小報都有心情拿上一張。
於是此刻他看著手裡的新開幕海生館宣傳遲疑了片刻，還是拍了一張照傳給戎查。

周末有空嗎？



要不要去水族館？

當然好。

伊西多終於主動找我約會了，天知道我等了多久 ٩(´◒`)۶

等不及想見你了。(ɔˆ ³(ˆωˆc)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週末，戎查在抵達伊西多的租屋前，先繞路去了墨西哥卷餅店一趟，買了四個牛肉餡的卷餅。

到了 ✧٩(ˊωˋ*)و✧



給你帶了卷餅墊墊肚子，畢竟新開幕感覺會很多人排隊，或許會等很久。

他笑瞇瞇的點下發送鍵，耐心的等著他的愛人下樓來。明明只是短短兩天不見，他卻覺得自己想他都快想瘋了，恨不得把人拉進懷裡狠狠親個幾口。

看著對方傳來的顏文字，可愛到跟戎查的外表完全聯繫不起來，這兩天他也已經從迷惘到接受，甚至開始覺得有點可愛……戀愛腦好可怕。
他一邊這麼暗暗想著回傳了一句「馬上」，一邊加快了速度。

雖然他的衣櫃裡基本就是那一百零一套平價西裝，但姑且還是努力翻出了一件休閒的解構襯衫，搭配簡單的直筒長褲看著有幾分年輕大學生的樣子。

出門前他遲疑了一下多扣了顆扣子，沒打領帶感覺很不習慣。

和家裡的兩個小朋友道別，囑咐他們要乖乖待在家之後他快步下了樓。

「久等了。」他快步走到戎查身邊。

「新衣服？真適合你。」倒是第一次看見伊西多穿著除了那套死板板的平價西裝之外的衣服，他像個地痞般盯著伊西多打量著，還不忘吹了個口哨，隨即將手中還有些溫熱的卷餅遞給對方。

「看了下水族館的地址，似乎有點遠，我們快走吧。」打開副駕的車門讓伊西多入座，轉身上了車開始啟動車子。

「畢竟……是約會……」後面越講越小聲，在對方的眼神中逐漸失去音量，最後接過捲餅爬上貨車。

「你吃了嗎？」捧著溫熱的捲餅他偏頭看向對方。

「吃了一個，剩下的都是你的。」將車子啟動了卻沒直接驅車前進，而是朝伊西多投去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伊西多難道沒有什麼表示嗎？」不知廉恥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他遲疑了一下，隨手將捲餅放在一旁後湊了過去，很不熟練的親了一下對方的臉頰，接著迅速後撤。
「……謝謝。」
「我很喜歡。」他露出淺淺的微笑，重新將捲餅拿起放在懷裡，暖暖的溫度和香味讓他放鬆不已。

「這麼聽話？怎麼辦，我後悔了，我應該指這裡才對。」點了點自己的唇，但倒沒有湊上前咄咄逼人，而是踩下油門驅車前往水族館。

水族館的位置比較靠近市區，從這裡出發大概需要半小時的路程。戎查一邊跟著導航前進，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伊西多聊著話。

「今天出門估計會花好長一段時間，兩個小朋友在家沒問題嗎？」好奇道。

「來不及了。」他哼哼兩聲開始吃自己的早餐，酥脆的牛肉捲餅正是自己喜歡的口味，他吃的很滿足，沒一會就消滅了所有牛肉捲餅，臉頰吃得鼓鼓的。

「應該沒問題，阿瑞斯說要看動畫片……黛安娜說會陪他看，午餐也準備好了只要稍微熱一下就能吃……」
「黛安娜會用微波爐真是幫大忙了。」他還真不敢讓阿瑞斯自己用微波爐。

「這麼令人安心？」瞄了伊西多一眼，看著對方把臉頰塞得滿滿當當的模樣頓時忍不住笑了，橘色的眸底滿是笑意。

「……那……今天你就沒有藉口可以早走了？」也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

沒看懂對方在打什麼算盤，但看著對方的微笑，他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微笑。
「是我約你的，我當然不會早退。」他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上次你說包夜，這次還你包日怎麼樣？」

「那怎麼行，我可是很貪心的，起碼要讓我包24小時。」他騰出一隻手，牢牢牽著伊西多比他略小一點的手、十指相扣：

「而且是每一天的24小時。」

「……專心開車！」他不敢掙扎，怕影響對方開車，只是低聲開口吐槽。
「照你這個說法應該算是包年才對吧……」

「包年的話我倒也很樂意，就看你點不點頭了，考慮一下？」壞笑著捏了捏對方的手指。

和伊西多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仿佛都快了不少，不一會兒他們就抵達了水族館。將車子駛入停車場泊好後，戎查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用品，拉著伊西多到入口處排隊買票。

人潮

排隊隊伍

恰逢週末，又是水族館新開幕之日，可想而知整個水族館有多麼的人潮洶湧，這裡到處都是一家人牽著小朋友、又或是情侶手牽手觀賞著水族館景色的模樣。但好在水族館場地空間夠大，倒也不會覺得擁堵。

排了 +5分鐘

伊西多其實從未來過這種場所，帶著阿瑞斯他不可能來這種充滿水的空間，更久遠以前多是恐水人的格林家也不可能選這種地方帶孩子來玩。
他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人潮，雖然在這麼多人面前牽手有點不自在，但想想應該也沒什麼人會注意他們，因此也只是緊緊回握著對方的手。

「真不愧是開幕日，好多人。」
他看著排隊等候區的周圍的裝飾，心裡多了幾分期待。

排了二十多分鐘，兩人終於買到了票。隨著其他觀光客進入水族館，入口處的北極熊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很幸運的，戎查站的位子前面就有一隻白白胖胖的北極熊在人造雪地上打滾，可能誤以為他是飼養員，在對到目光的那一瞬間北極熊就爬起身貼在鏡子前向他用力揮手，仿佛在討吃的。

「哈，真可惜，我沒有什麼吃的可以給你。」笑著攤開了手。

「好大隻……」伊西多拿出手機來對著北極熊拍照。

遲疑了一下，偷偷摸摸的也給戎查的側臉拍了一張。
拍的有多好

有點扼腕，決定等等繼續努力。

「伊西多不來跟北極熊揮手嗎？」總覺得看伊西多跟北極熊大眼瞪小眼的畫面會有趣。

「……嗯？原來伊西多喜歡玩偷拍小遊戲？」發現了對方的舉動，忍不住揶揄作弄對方。

被抓了個現行，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機。
「……我才沒有偷拍，我是正大光明的順便拍一下而已。」他嘴硬的說，然後像是為了轉移話題，真的湊過去跟北極熊小幅度的揮揮手。

北極熊也對著伊西多揮手。
突然覺得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很傻，默默放下手跟北極熊大眼瞪小眼。

笑瞇瞇的看著對方像是惱羞到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模樣，湊了上前與他肩並肩看北極熊。

馬麻馬麻我要看企鵝！！我要看企鵝！！我不要走！！！ 這時，前方不遠處疑似企鵝館的門口傳來了熊孩子在撒野的聲音。

「你已經看了一個小時了，快點走，後面還有好看的！」小孩的母親有點羞愧的對著附近路過的行人點點頭致歉，硬拉起躺在地板上的熊孩子往後面的展館走去了。

「近距離……觀看企鵝。」戎查指了指門口前的旗幟。

「要去看看嗎？」近距離接觸企鵝確實挺吸引人，難怪剛剛那個小孩看到不想走。

伊西多對著熊孩子的方向露出了很同情的眼神。
他湊到戎查耳邊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微妙的感同身受：「阿瑞斯固執起來也會這樣。」

「不過有機會看當然好，我還沒看過呢。」他笑了笑說道，主動牽著戎查的手往門口的旗幟的方向走去。

兩人運氣不錯的找到了一個靠近的位子，但因為人潮很洶湧，他們不得不站的更近一點，幾乎是貼在一起站了。

工作人員拿著小魚在玻璃櫥窗後走過，有 隻企鵝跟在工作人員身後經過他們面前。

「阿瑞斯嗎？這麼厲害？」詫異 ，實在是難以想象那位近三十歲的阿瑞斯在地上撒野打滾是怎樣的一幅光景。

隨著伊西多一起前往企鵝館看企鵝，他們很幸運的剛好碰上了飼養員的餵養時間。或許是餓了，當小企鵝們看見飼養員手上的小魚時，都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等待自己被餵食。

…

「你不會想看到的。」接著他的注意力被企鵝給吸引走。

「張著嘴的樣子好呆。」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小企鵝排隊的樣子實在太可愛又治癒，雖然最後一隻好像有點兇……？
「飼養員這種工作感覺也蠻不錯的。」到處打工的人開始思考這種打工有沒有機會，片刻後像是有點可惜地說道：「……沒有相關知識的話大概不太可能招臨時工。」

「你喜歡你的工作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我的工作……？」停頓了足足 秒，似乎是認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姑且、還算喜歡吧。」聳了聳肩，繼續道：「起碼挺自由，不然就不可以像現在這樣一直找你了。」

「那你呢？」看了一會兒吃魚的企鵝，突然反問：

「你有想過轉行嗎？又或者是，不再做現在的這份職業？」他指的是驅魔這一部分。

「除了各種不同的打工之外，固定的那份我並不討厭。」他遲疑了一下：「畢竟那也算是我們的天職？」

「幫助他人這種事我不討厭。」他微微偏頭笑了笑。

「哈，確實像是你會說的話。」他笑道，親暱的捏了捏伊西多的鼻尖。

「奉獻精神，是吧？還真像個小天使。」看著吃飽喝足的企鵝開始遠去，他拉了拉對方的手：

「要去下個地點看看嗎？好像會有大鯊魚。」指了指貼在墻上的、那隻巨大的鯊魚頭骨裝飾品。

「也沒這麼誇張吧……」他不認為這就是奉獻精神，只是理所當然地該這麼做而已，何況他也有收取報酬。

牽著對方的手，伊西多看了看巨大的裝飾，旁邊的黑色的簾布微微掀開，露出裡面幽藍色的光線。
進了水缸區似乎能見度就會降低一些，伊西多只能判斷出光線會變暗。

「嗯，去看看。」他牽著對方踏進光線昏暗的區域。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為之，這裡的光線暗道僅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巨大的玻璃牆面後是幽幽的海水，似乎是想模擬深海的環境。

伊西多努力從這一片黑中看出什麼。

鯊魚

玻璃墻後只看到其他小魚，似乎還未見主角鯊魚的身影。

趁著環境幽靜昏暗，戎查挪動身子站到了伊西多身後，伸手環抱著對方的腰，將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靜靜看著玻璃墻後的魚群。微弱的燈光透過反射，在他的側臉打上一層昏暗幽藍的光芒。

「……我其實，不喜歡深海。」沉默了良久，他這才淡淡開口：

「深海黑暗無光、神秘且未知，就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只有死一般的寧靜，真令人不舒服。」

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籠罩了過來，向著前方游去。待黑影離開，大家這才看清是巨鯊。同樣在等待鯊魚游過的遊客們都笑著低聲歡呼著，與戎查臉上的落寞神情形成了強烈對比。

背後傳來的溫度讓伊西多下意識有些害臊的想掙脫，但隨之而來的略帶低落的聲音讓他停住了動作，本能的將手覆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上。
優游離去的巨鯊長什麼模樣他已經無心在意，趁著眾人的目光都被巨鯊吸引而去，他微微側身，注視著對方的落寞。

胸口泛起了難以言喻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迫切的想要讓對方不再露出這種表情。
「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吧。」握緊對方的手，他的唇淺淺擦過對方的嘴角，帶著對方邁開步伐。

沿著導引路線前行，穿越人群，前方的光線變得明亮起來，將黑暗拋諸腦後。
「這裡有讓你更喜歡一點嗎？」
沸騰的人聲中，明亮的光線透過水波折射著在他臉上，伊西多微微彎著眉眼，笑看著對方。

「這裡倒是好多了。」被引領著前往光亮的地方，他有一瞬間覺得心頭暖了不少。

伊西多對他而言，就像個冬日裡驅散寒冬的暖陽，給他帶來了溫暖。

戎查笑瞇瞇的緊握著那隻傳來溫度的手。

魟魚

看到對方露出笑容，伊西多也露出了淺笑。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似乎很容易被對方所牽動。

伊西多身後的水缸有魟魚在迅速地繞著池子打轉，露出了底部的微笑表情，大大的像是扇子一樣的身體隨著水波柔軟擺動，順暢的滑行看上去就像在海中飛行一樣。
周圍的人群傳來了讚嘆聲，伊西多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恰好跟微笑的魟魚對上眼。

「這隻魚長的蠻奇怪的……」

魟魚

「會嗎？我覺得還挺可愛的，像在微笑。」雖然那個看起來像綠豆眼的東西其實是鼻孔就是了。

「之前有聽說過有些地區會食用魟魚噢。」好奇味道

「確實挺像是在微笑，看久還蠻可愛的。」他又看了一會魟魚，不得不承認戎查的觀點。
「……這種魚居然是食用魚嗎？」有點難以想像牠上桌的樣子。
好奇味道

「有機會的話一起去吃吃看？」他想了想提議道，之後可以來查查，如果不是太難到達的地方……也許一起去長途旅遊也不錯。
「你喜歡魚料理嗎？」他好奇的問。

「記得之前看過介紹說虹魚可以抹上辛香料一起燒烤，味道可好了。」他牽著伊西多繼續往前走著，一遍很沒禮貌的當著虹魚的面在說怎麼料理他們好吃。

「魚料理嗎……還挺喜歡的，但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吃肉呢。大口吃肉的感覺很令人滿足。」如同一隻肉食動物般發表著吃肉看法。

走出虹魚區，過了一小段佈置精美的走道後，戎查發現前面不遠處就是用餐區了，裡頭似乎都是些……各式各樣的魚料理。

用餐區域裡頭還有一大片的玻璃墻環繞著，而玻璃墻之後則是各種五彩繽紛的魚群，看起來美麗又殘忍。

「那是用餐區？可以指明要吃魚缸裡的哪一條魚嗎？」笑著說出很地獄的話。

「這也太過分了吧。」伊西多忍不住汗顏，乾脆拉著對方入座——差不多也是午餐時間了。

在美麗魚群的中間一邊享用美味的魚料理一邊欣賞魚群是這裡的一大特色，不只周邊，連天花板都是玻璃水缸的一部分，彷彿置身於海底用餐一般。

伊西多打開了菜單，看了一會後像是很快決定好吃什麼而將菜單闔上。
「我老家那裡靠近海邊，不過我不常去海邊……大人們會叮囑我們不要靠近海。除此之外，伙食倒是挺符合海邊小鎮的。」
他笑了笑說道。
「雖然不知道這邊的煙燻魚好不好吃……不過既然有，就吃吃看這邊的口味也不錯。」

「那你喜歡吃魚料理嗎？」反問起剛剛伊西多問的問題，一邊拿起另一本菜單翻閱著，最後決定給自己點一道

煙熏魚
鹽焗烤魚
起司焗烤魚片
魚肉漢堡

「那我試試看鹽焗烤魚好了。用最簡單的料理手法，品嘗魚肉的鮮味。」抬手叫來了服務員點餐，一邊等待美食上桌的同時一邊繼續跟伊西多聊著話。

「……話說回來，原來伊西多的老家靠海……那對你們應該算是不太方便的地區嗎？」他指的是阿瑞斯。雖然不太清楚他們的過去，但他這些天來四處打聽出的線索，可以得知像阿瑞斯那些被稱為恐水人的應該天生會不喜歡靠近水的地方。

「喜歡啊，畢竟從小吃到大。」他笑了笑，一起點好了餐。

「確實可以說是不太方便……但我們平常也不會主動跑去海邊玩，倒也還好。」他垂眼，慢悠悠的輕聲說道：「我和阿瑞斯原本住在德國靠近丹麥邊界的一個靠海小鎮上，格林家在當地是挺有名的驅魔人家族。」
他似乎原本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是苦笑了下，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檸檬水。

「說起來，戎查是這裡人嗎？」他好奇地開口問道。

伊西多苦笑的表情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卻還是被他橘色的雙眸捕捉到了。他將手覆蓋在伊西多放下杯子的手上，指尖輕點兩下表示撫慰。

「我不是。」倒是很乾脆的承認了，但還是一貫笑瞇瞇的模樣讓人不知真假：

「我偷渡來的。」他稍稍湊上前，故作神秘的在伊西多的耳邊說。

聽著耳畔傳來的話語，他睜大了眼睛，遲疑了一下。
「這年頭還需要……」他壓低了聲音：「偷渡？」

雖然他也是一路從德國輾轉流亡來此，但至少在出入境登記上他可是光明正大……當然，他走了些特殊管道幫忙讓他得以獲得居留權。

「……那你是從哪裏來的？」他反手握住對方的手，微微歪頭問道。

「沒辦法，家裡環境不好……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要顧……只好偷渡過來看能不能賺錢讓他們過好日子。」一臉可憐兮兮的說，但不知道有多少成是真的。

「怎麼辦呢，伊西多現在有一個非法入境的男朋友了。你會嫌棄我嗎？」趁伊西多注意力放在話題上時肆意對他的手毛手毛腳，很巧妙的避開了來自哪裡的問題。

弟弟妹妹？真的假的？兀自思考的時候只能放任對方肆意把玩自己的手，抬頭看到對方刻意為之的表情，一瞬間他甚至分不出來這是不是一個玩笑。
但某些關鍵字還是觸動了他臉皮薄的開關。

「……不嫌棄……」男朋友。
「嚴格來說我可能也算一種非法居留……只是走了些渠道讓自己合法了而已。」
「……你需要嗎？」雖然不是很想再跟舊日月宗扯上關係但他仍記得如何聯繫與格林家有著故交的老朋友，也許能幫上一點忙。

「倒也不需要，我也有那種東西。」

「假。證。件。」他朝伊西多比了比口型。

很快的，服務員陸陸續續捧來了餐點。或許是因為真的是現宰現煮，魚料理看起來都非常新鮮肥美。

或許是覺得同伴被吃很殘忍，現場沒有一條魚靠近他們所在的座位。

端到伊西多面前的是色澤飽滿的煙燻鮭魚佐蒜香奶油乳酪，底下墊著麵包，看上去十分美味；戎查面前的則是由錫箔紙包覆著，鹽塊覆蓋著魚身，誘人的香氣很能刺激味蕾。

「啊……」這跟他想的可不太一樣。
德國的煙燻魚會是完整的整條魚拿去煙燻是煙燻，配上麵包就是簡單的一餐。這個也是配麵包，但總結來說完全不是同一種東西。
oO(剛才看錯了嗎……是煙燻鮭魚不是煙燻魚？)

「怎麼了？不合口味嗎？」熟練 的拿起大湯匙把烤魚表層的粗鹽敲碎，將魚皮下鮮嫩的白色魚肉挖出一部分並滴上檸檬汁，輕輕遞到了伊西多嘴前。

「那試試看烤魚？」

「……只是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德國的煙燻魚應該是一整條的……通常用鱒魚做？比起這個更接近一整條的魚乾……煙燻鮭魚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了，對我來說。」
他一邊說著用刀叉將麵包切得更小塊以方便入口，抬頭就注意到對方遞到自己唇邊的魚肉。

這是、這是公共場合……
雖然這麼顧慮著，但都已經遞到他唇邊了，他也不想拂了戎查的好意，臉上溫度微升的張開嘴就著對方的手吃了一口魚肉。

細嫩的魚肉配上檸檬汁更顯鮮甜，伊西多微微瞇起眼睛，露出了吃到好吃東西的表情。
「也吃吃看我的？」他將已經切分成適口大小的麵包和燻鮭魚遞了過去，像是個精緻的小點。

「啊——唔。」握起伊西多的手讓他手上盛著小塊麵包及煙熏鮭魚的湯匙塞進自己嘴裡。

「味道還挺好吃的。或許跟你印象中的不一樣，但這是個全新體驗，還挺好的。」舔了舔沾到醬的唇角，低頭繼續挖起自己的鹽烤魚開始吃著。

原本只是想遞到對方盤子裡，結果自然的變成了互相餵食的狀態，若是平常他肯定會覺得太肉麻而開始不自在起來，但此刻他卻看著對方對方舔唇的動作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熱戀期……？他遲疑的想著，臉上發燙的也餵自己吃了一口煙燻鮭魚。

蒜香搭配微鹹又柔軟的魚肉意外的非常適配，他滿足的嚥下，贊同道：「確實挺好吃的。」

「沒記錯的話12點半好像會有海豚表演。」放下餐具後，戎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掏出手機點開線上的水族館導覽圖，滑到表演節目資訊的那一欄查看著。

「好像就這裡往前走拐個彎就到了，要去看看嗎？」

「海豚表演……」伊西多也享用完了自己的餐點，用紙巾擦了擦嘴後低頭看了看時間。
「好啊，那我們差不多該過去了。」

他站起身，拿起帳單前去結帳，然後牽住對方的手朝表演場地前進。

表演大概還有十分鐘才開始，但場地裡頭已經擠滿了人潮，最靠近表演場地的圍欄前有著不少踮著腳尖探頭探腦在等待海豚出場的小孩子。

戎查拉著伊西多走了好一陣子，終於在靠近場地的座位區找到了兩個空位。

「你喜歡海豚嗎？」由於人潮太多，十分吵雜，他只能貼在伊西多耳邊問道。

溫熱的吐息聲在耳畔響起，酥麻的感覺從耳朵擴散開來，他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才故作鎮定地也轉頭貼在對方耳邊開口。
「沒怎麼接觸過……就我認知而言這似乎是一種海中流氓？你喜歡嗎？」

就在這時，人潮中響起了歡呼的聲音，幾乎快把伊西多的聲音給蓋過—— 原來的飼養員帶著 隻海豚一起出現在表演場地了，正在向觀眾們打招呼。

「海中流氓不好嗎？」他笑嘻嘻的說，趁著人群的注意力都放在海豚身上時，稍稍撇過頭快速的親了親伊西多的嘴。

「像我。」他不害臊的低聲說著，眼神亮亮的。

突如其來的襲擊一觸即分，看著對方滿是笑意的眼神，伊西多抿了抿唇。
「……你是陸上流氓。」他低聲抱怨，雖然是抱怨語氣，但眼中卻沒有半絲責怪。

「……大家下午好呀！在短暫的打招呼環節過後，現在就讓我們一起進入最激動☆心跳dokidoki☆快樂兩百分的環節—— 」

跟海豚互動噢！！！

飼養員小姐佩戴好自己的麥克風，開始熱情賣力的主持著活動環節：

「大家先別急！由於人數眾多，我們會分成三個組來隨機挑選幸運者上來與海豚互動，第一組的話就——」

「那邊金頭髮及紅頭髮的大哥哥！對，幸運者就是你們！快上來吧！」

「噢？好像是選到我們呢。」看向伊西多說道。

突如其來被點到名，伊西多有一瞬間的慌張，愣愣地看了看台上的飼養員小姐又看了看戎查，略顯無措的站起身來。
說實話他剛才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身邊人的身上，根本沒注意海豚表演進展到哪了。

「走吧。」他伸手拉了一把戎查，然後就收回了手率先往台上走。

室內監視器將他們上台的樣子投影在一旁的螢幕上讓後排的觀眾也能清晰地看到和海豚互動的動作，飼養員小姐開始笑咪咪的介紹。
「很好很好，來～兩位先生感情不錯齁？來一起把手平舉起來～」
「等會海豚會用鼻子頂你們的手，請盡情享受近距離欣賞海豚跳躍的畫面！」

聞言聽話的把手平舉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種體驗，覺得還蠻新奇的。

被海水濺濕

被濺濕

站在戎查的身側，跟著把手平舉。

海豚可可愛愛的浮上來，然後翻身游下去，又迅速的往上加速躍出水面。
碰的一聲，水花四濺，最大受害者莫過於站的最近的戎查，幾乎渾身濕透，伊西多因為站在對方身側的角度關係，大概只有半濕。

對飼養員露出了快獎勵我小魚的表情。

「噢……！真有活力！我們掌聲鼓勵！」

不知道是表演環節的一環，又或者是表演失誤，當海豚從水裡跳起來時連帶著一大片海水濺了過來，戎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當場被淋濕成了落湯雞。

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戎查和伊西多在觀眾歡樂的掌聲及喝彩之下回到了座位。

「怎麼辦呢，看樣子要去買衣服來換上了。」雖然知道水族館的表演會有被海水濺濕的風險，但沒想到會搞得像經歷了狂風暴雨似的模樣，於是根本就沒有帶多餘的衣物來更換。

伊西多的襯衫也半濕的黏在身上，該說幸好不是普通的白襯衫嗎？此刻雖然也有點貼身但材質關係並不太透。
「禮品店應該有T-shirt之類的可以買？」他有點不確定的說，看著對方溼答答的樣子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他看著對方濕漉漉的頭髮，忍不住伸手替他順了順，在觸及對方髮尾的羽毛時他遲疑的又多摸了兩下。

「……之前沒注意看，我以為這是裝飾？」

「嗯？這個？」他撩起濕噠噠貼在額前的劉海，覺得有點好笑：「還能會是什麼裝飾？髮夾嗎？」

「從我很小很小就有了，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覺得跟頭髮沒什麼差別就是了。」挑起另一邊的羽翼發尾道。

「就像有些人會把緞帶編進頭髮裡那樣，我以為是類似的裝飾？」

是一種戴環者缺陷引起的身體變異？
伊西多歪了歪頭，不是很確信，但世上的事無奇不有，或許這也是有可能的？
他又摸了摸羽尾，摸起來就像真的羽毛一樣。

「這算是你的『缺陷』嗎？那倒也不錯。」他想了想說道。
戴環者總是有各式各樣的天生缺陷，這使得他們原本的壽命就短於一般人……看戎查身強體壯的，只是不痛不癢的某種身體變形的話那也算是運氣極佳。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下次你試試看？」他壞笑著輕輕挑起伊西多的發尾，手指有意無意的滑過他的後頸。

「缺陷？」有一瞬間的困惑，但很快的就反應了回來。

「……嗯，可能？但我覺得『肌膚饑渴症』比較像是我的缺陷，希望伊西多可以幫幫我，多多益善。」

頸後似有若無的碰觸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手上不甘示弱的在撫摸羽毛之餘用指尖輕輕滑過對方的鎖骨。

「這才不是先天疾病，你少誆我。」他嘟噥著吐槽，摸羽毛的手方向一轉將對方挑起自己髮尾的手拉開，握在手裡。

發現了對方反擊的意圖，戎查半瞇起橘色的眼睛，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著。但在公眾場合之下他可做不了什麼，於是只是回握住伊西多的手，往表演場地外走去。

「先去看看哪裡有衣服可以買來更換吧，著涼了就不好了。」

剛踏出表演場地，果不其然前面就矗立一件售賣海洋生物主題衣服的服飾店，站在門口的店員看見濕漉漉的兩人，趕緊興奮得用力揮著手呼喚他們過去。

戎查挑了挑眉，心想不愧是奸商的生意手段。先是在表演場地讓遊客們濕身，接著就在下一個地點建立服裝店等待他們經過、並且進入店內購買可以更換的衣服。

這難道是故意宰客的？他要投訴這間海生館……！

但不去也不行，伊西多撓了撓自己的臉，只是跟戎查一起老實的往服飾店走去。

店員見兩人靠近，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海豚真是調皮啊，但是牠們很可愛對吧？」
「怎麼樣？現在T-shirt有特價，不管是兄弟裝情侶裝家庭裝都有喔，像這個最紅的網路迷因款也有！」他熱情地拿出了……海豚頂河豚成對圖案的一對白T-shirt。

「唔……還不錯吧？你覺得呢？」從店員手上接過迷因T恤，將河豚被頂的那一件放在伊西多身上比劃著。

「這個被頂的應該跟你很搭？」一臉笑瞇瞇的說著，似乎在偷開黃腔但又從容得仿佛並沒有那個意思。

「是嗎？確實海豚的跟你更搭一點。」看著河豚氣嘟嘟的膨脹起來的樣子，伊西多微妙的不確定該不該同意。

根本沒聽出對方的黃腔，伊西多糾結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那就這個吧？先把濕衣服換下來？」說著就打算要結帳了。

「換吧，這樣子濕噠噠的好難受。」率先掏出錢包前去結賬，接著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到與伊西多到更衣室換衣。

跟工作人員借了毛巾大致擦乾了身體後兩人換上了新的T-shirt，棉麻的材質感覺還算舒服。走出更衣室，伊西多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看了看笑笑站在旁邊的戎查，莫名覺得他們現在的樣子真的有些好笑。



「……真的要這樣繼續逛嗎？」不然呢？
某人臉皮微妙的在撐不住的邊緣遊走。

oO（為什麼這人穿著這種衣服看起來也還挺好看？）

「不覺得挺可愛的嗎？看起來就像情侶裝。」指了指那隻圓滾滾的河豚跟自己身上的海豚。

「繼續往前走好像會到海豹館，去看看？」牽起伊西多走著，「好像會有海豹玩球表演，應該不會像海豚那樣濺起一大片水吧……？」

oO（情侶裝……）他沒再說什麼，好像接受了。

「應該不至於吧……再把我們潑濕一次我真的要考慮投訴了。」他笑了笑說，手和對方交握著，彼此的體溫彷彿可以驅散一點髮梢的涼意。

兩人繼續走了一會，到達了海豹館，作為有互動體驗的區域，這裡也是十分受小朋友的歡迎，有一個隊伍好像專門就是給人體驗跟海豹玩球的。

好奇地盯著看。

「既然來都來了，想體驗就去吧。」發現到伊西多盯著海豹看的模樣，於是停下前進的腳步，拉著他往排隊的隊伍走去。

「我們的海豹先生大豹豹很喜歡玩球！歡迎來跟他一起互動噢！」飼養員將球扔給了海豹，讓排隊的遊客陸陸續續上前接球。

不知道是海豹表演失誤，又或者是被迫營業了太久在鬧脾氣，輪到戎查的時候海豹像是卯足全力的將球甩了出去，讓他當下就吃了一記殺球。

「哇……這海豹，會叫大豹豹是因為脾氣很大吧……」覺得痛

「你沒事吧？」伊西多聽到了好大的一聲砰，可以想像球擊在戎查身上有多大力，連忙擔心的問道，拉著戎查走到一邊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飼養員滿頭大汗的開始安撫好像有點鬧脾氣的海豹。

「除了很痛之外沒什麼大礙，看來我不受大豹豹喜愛。」可憐兮兮的擺了擺手。

看著對方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下意識地用了哄孩子的語氣開口：「恩，大豹豹真壞，不跟他玩了。」

「去下一區吧？」他牽起對方的手摸了摸，確認確實沒什麼傷後問道。

「你這是把我當小孩了嗎？但你哄人的語氣我挺喜歡的就是了。」握緊伊西多的手，手指不安分的在他的掌心搔了搔。

「我叫你哥好不好？」朝對方狡黠一笑。

手心傳來的搔癢讓他反射性的捏緊了對方的手。
「……我今年25歲。」他試圖釐清一下年紀，又頓了頓：「……隨你吧。」
養孩子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我比你大，那換你叫我哥也可以。」

「但不是現在。」他說，湊上前在伊西多耳邊道：「因為很容易就會讓我興奮起來。」

牽著伊西多穿過了畫著海底世界壁畫的走廊，他們抵達了觸摸水生動物的區域，裡面似乎有海星、烏龜及水母之類的可以近距離觀看接觸。

「有水母。」他停下腳步，好奇的看了一眼。

「……我弟弟也很喜歡水母。」他伸出手，跟著水缸旁的安全指示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水母。

「我曾經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看這種像果凍一樣的東西，但現在，好像有一點點能理解了。」

水母輕盈的在水裡飛掠、滑動著，詭奇的傘體狀仿佛不受限於力學定律的在水裡一張一合的推進著，看起來是多麼的從容自在。

… 這次終於好像理解了對方在說什麼，漲紅了臉，沒好意思接話就這麼紅著臉被對方牽到下個地點。

「……你真的有弟弟啊？」
他也伸手小心的戳了戳一旁的海星，又順著戎查的手也一起戳戳水母。
「你之前說你是自己來的……你們很久沒見了嗎？」

「最後一次見……」似乎回想起了往事，他面不改色的淡淡說著：「是他的葬禮吧。」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向伊西多提起自己的家人，或許是因為在這段日子裡看見他和阿瑞斯之間的羈絆，不知不覺中喚醒了他內心深處對家人這一層關係的嚮往。

但也不可否認的，向不知道他太多過去的伊西多傾訴確實能讓心中的壓抑減輕不少，可能正是因為對方的不知情，讓他可以不用有所顧忌。

「摸完了水母，接下來要摸什麼？」依舊是笑瞇瞇的模樣，仿佛方才的話題對他而言只是在聊無關緊要的閒話。

「當然，你要摸我也可以。」

他把手用自己的衣襬擦乾，然後伸手貼在對方的臉上。
「……那就摸摸你吧。」

儘管對方的表情並不怎麼悲痛，但他早就理解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將情緒外顯在臉上。
手輕輕的摩娑了一下臉，又安撫似的摸了摸頭，最後牽起對方的手。

比起安慰阿瑞斯的摸頭，這樣的輕撫帶有更多憐愛的意味。

「……接下來要去哪？」略感到意外，沒想到對方真的會輕撫他。像是十分貪戀對方的溫度，他回以緊握，肩並肩與伊西多前進著。

「那邊是熱帶魚區，去那裡看看好了。」他牽緊對方的手，帶著戎查往熱帶魚區前進。

這一區的光線十分明亮，色彩鮮豔的小魚在各色海葵中悠遊，看起來十分熱鬧。

「熱帶魚啊……會看到那些什麼嗎？尼莫？」湊在海葵造景的水缸前盯著裡面的魚。

「找到了，在這裡。」指了指小丑魚的位置。

「尼莫……確實是兩個顏色的條紋的感覺。」他跟隨著戎查的手找到了那隻小丑魚，盯著色彩斑斕的魚群一會，然後好像失去了目標一樣，在令人眼花撩亂的魚群中迷失了。

「你喜歡……尼莫嗎？」

「我嗎？還挺喜歡的，或許是因為橘色吧，很有親切感。」用手指隔著水缸撩著小丑魚，但沒有任何一條魚理會他。

「橘色……」他眨眨眼睛看著對方，又看了看水缸中的魚，試圖比對深淺不一的灰色和戎查身上顏色的相似之處。

「那應該是蠻好看的顏色吧，亮亮的。」

他稍稍湊近戎查，將聲音壓在僅兩人可以聽的到的音量。
「抱歉，我看不到顏色，可能不是很能理解……我之前說過我們會有缺陷，我天生就是色盲，對顏色的概念停留在黑白灰上。」
「不過相較之下，這已經是非常輕微的缺陷了，大概吧。」

「原來是這樣麼。」有些詫異的打量著伊西多，似乎沒想過戴環者的缺陷還會造成別人全色盲。

「那……你有想過自己是什麼顏色的嗎？」撩撥起伊西多額前的劉海，輕輕揉著他紅色的髮絲。

「恩……」
「我自己看起來的話，像是深灰色，比阿瑞斯的顏色深的多。」
「你的顏色很亮，是接近白色的淺灰……像……像燈？」他注視著對方緩緩的類比著，瀏海被對方握在手裡輕揉，幾縷髮絲落在臉上，有些癢。

「像燈？還真的奇妙的形容詞。」他笑了笑，「伊西多的話……頭髮是深紅色，就像樹上熟透的蘋果，也像日落的晚霞。」他略低下頭，直勾勾盯著對方的眼睛：

「眼睛的話則是金色的。金燦燦的、很明亮，就像蜜糖。」

「……這麼說來，伊西多就像是蜂蜜蘋果呢，難怪看起來這麼美味。」

「蜂蜜蘋果……」儘管依然無法想像顏色，但與實物相連的話，好像就在腦中立體不少。
「謝謝你告訴我。」他低聲說道，然後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多近。


「好像差不多逛完了……後面好像還有個紀念品店，要去嗎？」

「走吧，給阿瑞斯及黛安娜帶點紀念品。」點了點頭，拉起伊西多走進紀念品店參觀。

畢竟是水族館的紀念品店，因此裡面賣的毛絨玩偶、水晶球、鑰匙圈之類的產品不外乎都是與水生動物有關的東西。

伊西多在毛絨玩具前認真的站了很久，小女孩應該會喜歡這種……？
「……你覺得這個鯨魚的娃娃怎麼樣？給黛安娜買好像不錯。」
雖然黛安娜對自己大概多少是有些排斥的，但她很照顧阿瑞斯，不管出於何種理由，他都希望能稍微改善自己跟黛安娜之間的微妙氣氛。

「挺好的。應該沒有女生能抗拒得了毛絨玩偶吧？」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另一只圓滾滾的河豚玩偶：

「哈，那這個小河豚呢？你喜歡嗎？」笑著將河豚玩偶放在伊西多的臉旁邊對比著。

「……看來我該給你買個海豚的？」看著對方的笑意，他忍不住隨手拿起旁邊的海豚不甘示弱的放在戎查的臉旁邊比對，看著海豚娃娃嘴角的弧度，和對方現在臉上的笑意還真有幾分相似。

「噗，真有點像。」

「那海豚歸你，河豚歸我？」將兩個玩偶連通鯨魚玩偶一併放進購物籃裡，「那我每一晚不就等於可以抱著你安然入眠了？」

「阿瑞斯的話……他比較喜歡什麼？」隨手拿起水晶球把玩著，只見水晶球裡面是企鵝站在雪地裡玩球的場景，倒挺可愛的。

「……那麼小不好抱吧。」過於直白的情話讓他又有些臉紅，接著他的注意力又被對方轉移。

「阿瑞斯的話……這個吧。」他隨手把一旁的小丑魚玩偶也放進購物籃：「看到黛安娜的是娃娃，他估計也會想要娃娃。東西不一樣估計還會鬧一陣。」
「你喜歡水晶球？當擺飾確實也不錯。」他偏頭看著對方手裡的水晶球，眨了眨眼。

「有道理，意思是真人抱起來的手感會比較好嗎？」一臉裝傻的作弄對方。

「唔……那買多幾種讓阿瑞斯自己選吧？這個水晶球也挺好看的。」把水晶球也放進了購物車裡。

「……不知道。我又沒抱過。」忍不住低聲嘟噥道，然後拉了拉對方的手往別區走。
「……差不多了吧？別給小朋友買太多了，還有想買的嗎？你想要什麼？」他不算擅長給人準備驚喜或揣測他人的喜好，所以直白的問了。

「那我要你……陪我吃了晚餐再回去。」跟著對方走著，但對貨架上的商品已沒了觀賞的心思。

「這算什麼禮物？都說了今天讓你包日的。」
「我本來就打算要陪你吃完晚餐的。我有給小朋友們準備吃的，他們會自己解決。」
伊西多倒是又認真瀏覽了一遍架上的商品，但都沒有中意的，便拉著戎查去結帳了。

「這倒也是，反正就算你要早走我也不會放人了。」跟在伊西多身後到櫃檯結賬，隨即從他手中接過購物袋，離開了禮品店。

「那接下來先一起去看電影？反正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像是早就安排好了行程，他從口袋掏出兩張 電影票，將其中一張遞了過去。

1 恐怖片
2 科幻片
3 愛情片
4 動作片

接過了電影票，似乎沒想到對方早就準備好了下個行程。
「厲陰宅……」
「經典回顧？」他忍不住笑了笑調侃道。不過說實話他也早就把電影內容忘得差不多了。

「算是吧，我還蠻喜歡看恐怖片的。」

「雖然平日里見的也不少，但恐怖片的話或許因為有音效及視覺特效加成，覺得浮誇得來還挺滑稽的。」完全是把恐怖片當成了搞笑片在看的樣子，實在過分。

「伊西多會怕嗎？怕的話倒可以撲過來抱著我，我挺樂意的。」笑嘻嘻的說，意圖十分明顯。

「……才不會怕呢。」雖然離他上次看恐怖片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是他和阿瑞斯都還是少年時的事了。

他想起他事先做的「功課」中，看電影確實是約會的經典項目。
「那就走吧。」他牽起對方的手，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電影院就在附近，不過先去把禮物放在車上會對之後的行程更方便吧。

將購物袋都放進了車子，兩人往水族館樓上的商場走去。距離入場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畢竟在水族館裡的行程比預想中還快了不少，於是他們在商場先稍微四處閒逛一圈，才慢悠悠往電影院走去。

「還有十五分鐘左右才入場，我去買爆米花，你要嗎？」看了眼在大排長龍的隊伍，轉過頭問道。

「好啊。」畢竟好像看電影就試要配爆米花可樂嘛？
他點點頭爽快應下，跟對方一起排著隊。

漫漫長龍中人們三三兩兩的擠在一起說話，其中夾雜了不少親密的情侶，伊西多低頭看了眼他們交握著的手，暗自思考著自己和對方在別人眼中是否也像是甜膩的情侶檔？

oO(應該不至於......)微妙的說不上是鬆了口氣還是羨慕，抑或者兩者都有？下意識的捏了捏戎查的手。

「怎麼了？」察覺到手被對方捏了捏，下意識的望去。在看見伊西多打量四周後顯得有些彆扭的表情，他大概也猜到了對方在想什麼，但也只是打趣著捏了捏他的鼻子湊在他耳邊笑道：

「你是說想買情人套餐，跟我共用同一支吸管嗎？當然沒問題。」

「……我才沒有這麼說……！」感覺像是心事被對方看透了，這聲調侃毫無意外的讓他的臉又脹紅了幾分。
他又捏了捏戎查的手，這次比剛才更大力一些些，多少帶了點惱羞的成分。

隊伍慢慢向前，很快輪到了他們。
「我們要一個……」他忽然頓了頓轉頭看戎查，遲疑的用眼神詢問：真的假的？真的要點你剛說的那個？

「你好，請問要什麼？不要害羞，講出來。」服務員小姐熱情的招待著。

「一份情侶套餐C，飲料要可樂。」從容不迫的點著餐並掃碼付款。

或許是比較靠近都市的原因，在這裡的人們對於同性情侶來說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很快的，一桶爆米花、炸魚條佐塔塔醬和一杯大杯的汽水就被送上來了。

「去入場門口等吧。」將爆米花遞給了伊西多，戎查拿起汽水及魚條，與對方回到了影廳門口等待。

伊西多抱著爆米花跟對方一起回到了影廳門口，這已經是一部老電影了，經典重回大螢幕雖然也吸引了一些粉絲回流，但終究比不上新片來得熱門，看上去等待這個影廳的人不多。

等待的時間不長，伊西多習慣性的觀察周圍，視野關係，一般到了暗處他會更警惕，但思及今天是約會，他又按耐下了檢查一遍陰影處的衝動。

「啊，可以入場了。」伊西多看戎查一手魚條一手汽水的，便順手撈了撈他的口袋幫他把票掏出來遞給檢票員。

「我們的位置在那邊。」進入影廳後，戎查往座位區揚了揚下巴，朝伊西多示意。他買的是情侶雙人椅的座位，坐落在最後第三排。

「這樣就沒人打擾我們咬耳朵了。」狡黠笑著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什麼。

當即使不買靠後的位置也不怕有人打擾，畢竟是舊電影了，這一場包括他們只有零星幾人，幾乎十個手指頭就能算完。

「……我們是來看電影的。」看著那中間沒有護欄的雙人座，他總覺得也許他們最後不會需要那麼大的座位。

伊西多跟著戎查朝座位走去，扶手上旁還貼心的設置了擺放食物的小桌。
他規矩的在座位一端坐下並將爆米花放下。

「沒錯啊，你看電影，我看你。」放下汽水和魚條後也一屁股坐了下來，但也很規矩的沒有毛手毛腳—— 暫時。

在長達二十分鐘的映前廣告結束後，影廳裡的燈終於暗了下來，電影也進入了開頭的片段。是很經典的套路—— 一家大小搬進了破舊的古宅、屋子裡接連發生了詭異的超自然現象、伴隨著寵物狗的神秘死亡逐漸進入了影片的高潮……

「如果是我的話早就搬出去了，為什麼還要留在屋子裡。」在電影進入比較平淡的敘事環節時忍不住湊上前在伊西多耳邊小小聲吐槽。

伊西多很專心的在看，耳畔突然響起的輕聲吐槽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後有點惱羞的轉頭看向戎查，又覺得好像是自己過度反應。

…

最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忍不住伸手捏捏對方的手，又從旁邊的爆米花桶裡抓了幾顆爆米花塞進他嘴裡。
oO(把這人的嘴堵上了先。)

看到伊西多似乎被嚇了一跳，正想揶揄他幾句的時候突然覺得嘴裡被塞了幾顆脆脆甜甜的爆米花。

戎查挑眉笑了笑，壞心的舔了舔對方的手指。

手上傳來柔軟濕濡的觸感讓他滿臉通紅的迅速把手收回來，他瞪圓了眼睛把爆米花塞進戎查手裡，然後轉頭看向螢幕，裝作自己在認真看電影的模樣，但卻什麼都沒看進去，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

捧著從伊西多那裡遞過來的爆米花，戎查抓起一小把慢慢吃著，倒像是開始認真繼續看起電影來了—— 但僅僅也只是「像」—— 天知道他的思緒同樣的已經飄遠，早已沒放在電影上。

—— 真想把人拉過來狠狠的親。

他不動神色的用眼角瞄了一眼身旁的青年，橘色的眼底不自覺一沉，一邊暗想著些很危險的事。

他正無意識的摩娑著自己被舔過的指尖，昏暗的光線下耳垂不明顯的泛紅。

劇情進展到了華倫夫婦央求神父替他們主持驅魔儀式，伊西多下意識的偏著頭，好像在認真思考驅魔儀式的實用性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前面吃了點甜口的爆米花此刻自然的覺得有些渴，他偷偷瞄了一眼戎查，然後朝他的方向靠近一點，伸手想去搆放在另一邊的可樂。

「怎麼了？覺得害怕？」察覺到伊西多偷瞄了他一眼又悄悄靠近，自我感覺良好的覺得對方是害怕了所以下意識的湊上來討抱抱，完全沒想到汽水才是對方的目標。

戎查笑瞇瞇的伸出手攬著伊西多的肩膀，稍稍用力將對方拉到自己懷裡，按耐不住的在對方的側臉親了一口。

突然被拉到對方的懷裡，身側的熱度陡然升高，他一瞬間像是被獵食者給叼住了，又像是被拎住後頸的貓，一動不動的靠著。

「不……我渴了。」為了不打擾他人觀影，現在的姿勢又已經是這樣了，他只得貼在對方耳邊小聲說道。

「真令人失望，我以為你在投懷送抱呢。」故作可憐的說著，但還是將身旁小桌的汽水給拿了過來遞給伊西多。

雖說是擺了個烏龍，但他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反而更加貼了上前，與伊西多緊緊挨在一起。

電影已經到了最緊張刺激的片段，戎查抱著伊西多盯著熒幕，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看進去。

吸了口可樂，伊西多隨手放在一旁，想了想就隨他去了。
明明螢幕上正撥放著緊張刺激的片段，他卻完全無法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螢幕上，對他來說，身旁人的心跳節奏和呼吸起伏都比眼前的畫面更具有吸引力。

oO(悄悄的……靠一下……應該可以吧？)
他有點遲疑的放鬆身體靠在對方懷裡，目光卻還是直直盯著螢幕，像是想證明自己是有認真在看的一樣。

電影的結尾，是被附身的房子女主人憑著母愛成功擺脫被惡靈的控制，恢復意識一幕，驅魔事件終於告一段落。

「……人類真的有可能憑著『愛』來讓自己恢復意識嗎？」隨著畫面升起的片尾字幕，戎查淡淡的問。

即使他在這裡的日子不長，但他以往見過的案例來說，無一不是以失敗告終。被附身的人們最終還是臣服了體內的惡靈，他們失去了所有理智、甚至是性命。

到電影尾聲時，伊西多已經可以說是很放鬆地靠著了，甚至覺得有個人形靠枕還不錯。
聽著戎查的發問，伊西多沉默地注視著片尾名單，過了好半晌才開口。

「也許吧。雖然我見過的案例來說……最好的或許是忍住了沒有下手？」離清醒尚有一段距離，但他無法忘記那雙手握在他脖頸上時微弱的顫抖。
「至少，我認為有這個可能性。」也許小於0.0001%，但不會是0。

「……『愛』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他笑著摟了摟伊西多，埋在頸邊聞著他的味道。

「……因為『愛』而清醒，也因為『愛』而墮落。」

他不自覺的想起他稱為「弟弟」的那個人。

那個因為求而不得心心念念之人的關注而甘願自甘墮落的人。

「走吧，想好要吃什麼了嗎？」

片尾片段已快要播完，為數不多的觀眾都已經離場了，偌大的影廳只剩下他們兩人，已經剛剛從後門進來、提著清潔用具的員工。

他不清楚對方到底想到了什麼，只是本能的抬手摸了摸對方蓬鬆的頭髮，像是無聲的安撫。

他沒有注意到後門進來的員工，因此只是保持著跟對方貼近的姿勢，歪頭想了想。

印象中約會推薦餐廳的類型……
「義式料理怎麼樣？義大利麵什麼的……？」

「義式料理嗎？挺好的，這麼一提我突然就想吃墩飯了。」牽起伊西多的手站起身，開始往出口走去：「那我們就走吧。」

伊西多跟著站起身，然後看到不遠處安靜如雞的工作人員，臉頓時又紅了紅。
oO(這傢伙剛不會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吧……？)

「走吧。」他牽著對方的手，稍微加快了腳步往外走。

回到了戎查的車上，伊西多掏出手機開始搜尋附近有沒有適合的餐廳。

「選好地點了嗎？」看著伊西多認真挑選得像是在準備考試的模樣，戎查忍不住輕聲笑著湊上前一起看。

彼此的距離甚是接近，幾乎是轉頭就可以親上的距離。

「PASTA. 這家評價4.5顆星好像還不錯……」他挑了挑才點開了這家的頁面，偏頭想詢問對方意見，過近的距離讓他一不留神就親上了對方的臉頰。

臉頰傳來的觸感令他心之所動。他稍微撇過頭，吻上了對方柔軟的唇瓣。與之前侵略性的吻截然相反，他這次輕柔的舔咬著對方的唇，像在淺啄輕嘗，帶著一絲慵懶及挑逗。

「……那就去這間？」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對方，笑臉吟吟的道。盯著對方的眸中似有光芒閃爍，亮亮的，有著幾分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與之前大相逕庭的吻仍是親的他有點迷糊，溫柔像是玩鬧一般的輕吻讓他下意識的也給予了回應——儘管動作相對對方來說笨拙的可以。


「……嗯，就這間。」他微微撇開視線，然後又偷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那雙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笑意就算看不見顏色也讓他認為此刻在對方眼中流轉的、想必是相當絢爛的色彩。

晚餐很快就結束了，期間只有幾句關於菜單的笑話、幾句家常閒話、或是幾句如隱喻般的調情而已。他們此刻都很默契的沒提起驅魔或是惡靈之類的東西，就只是很平淡的約會、吃晚餐。

這種生活也不壞—— 戎查暗自想著。

平平淡淡的，跟喜歡的人一起度過時光，就像個普通人。

回程的路總覺得特別快，當抵達了伊西多租屋的樓下時，他並不急著打開車鎖，而是握著方向盤，直勾勾盯著伊西多看。

「……說實話，我還真不捨得你下車。」

被看得有些臉紅，伊西多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但沒有伸手去摸車門。
「……那陪你多待一會？」
今天的約會比他想像的要輕鬆許多，和對方待著的感覺十分放鬆而舒適，好像在緊繃的日常中找到了一處能夠喘口氣的空隙，讓他能暫時地放下那些煩悶和重擔……說實話他也有些不想和對方分開。

「……今天謝謝你，我過得很開心。」他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

「回去吧，兩位小朋友一整天都沒看見你，搞不好開始擔心了。」揉了揉伊西多的頭髮，他笑著說：

「……而且再這樣待下去我覺得我會忍不住把你拐回家。」說了什麼很可怕的話。

他解鎖了車門，目送著伊西多下車。晚安吻並沒有發生，或許是因為剛剛已經吻過了，也或許因為眼神就已經說明了所有情感。

「晚安。」戎查點了點頭與對方互道晚安，透過車窗看著伊西多走進樓道，只覺得心中暖暖的。

——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可以這麼清楚。

走進樓道後，伊西多悄悄從樓道的樓梯往外看。
已經開始熟悉的貨車還停在原地，胸口有些發堵的情緒大底就是所謂的不捨……？
而且……他查的約會指南裡好像有寫在分開時要給對方一個晚安吻……？自己剛才居然忘了。他有些懊惱的想了想，又想起再更之前他們就有過一個吻，於是安慰自己隨然有點早但把那個吻當成是分別的晚安吻應該也……可以吧？
腦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著。

真是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他摸上自己的胸口，感覺略有些不習慣又有些躍躍欲試。

最後再看了一眼小樓下的車輛發動後他才繼續往上爬，嘴角始終不自覺地保持著上揚。

雖遲但到 (好
不知道私服怎麼樣就隨便來了 (

！！！！
太突然了！！！啊？？？太可愛了我瘋掉！！！啊？？？？(冷靜一點
救命可愛死了......沒有問題不管伊西多穿什麼他最後穿的就是這個(靠腰?
後面還有小小的小丑魚跟水母......那是河豚ㄇ還有多莉(幹這不是魚的名字
(我死ㄌ

Tsukumozawa: 伊西多中之前找的那套解構襯衫好看但我點不出 (同人女跌在地上哭
& 超好笑我也是叫他多莉 (魚：？
小丑魚就是要配多莉才是經典搭配 (義正言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