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對方俐落地翻下來後,土井瞪大雙眼。
「你、你是--」
眼前的男人一身泥土色,忍者服下除了一隻眼、其餘都纏滿繃帶,他帶著些許玩味與有趣的眼神盯著土井,正等著孩子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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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是哪位呢?」
出乎意料的發言,就連看過無數世面的雜渡諸奈門也差點昭和摔,土井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這也不能怪他,人才剛來兩週左右,很多學長姊都不認識,遑提別城雇用的忍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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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個生面孔啊,你是新的保健委員嗎?」
「不、我只是個代理的……」土井盯著雜渡的臉看了好久,發現對方回望過來,才趕緊轉移視線,「你來這裡是找人嗎?」
「該怎麼說呢,或許兩者都是吧--是說,你在做什麼?」
土井一邊搗鼓手上的工具,臨時組了個醫護箱,還拿了不少繃帶跟緩解疼痛的藥膏,看起來熟門熟路的,很難不讓人相信他就是保健委員。
「麻煩請你坐到這裡。」一邊放上墊子。
男人頗感有趣地摩挲著下顎,「你,不怕我嗎?說不定我是哪裡派來的暗殺者呢。」
「我無法對受傷的人置之不理。」
『我無法對受傷的人置之不理,所以,請你坐下來,讓我替你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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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雜渡曾在瀨戶內海待過一陣子,也做過某城某富豪的貼身保鑣,但那只是為了調查某事的假身份,等情報收集完,雜渡便瀟灑抽身,後續引發的屠城和暗殺則不關他的事。
在該戶滅門前,雜渡曾與對方的獨生子有過短暫交流,孩子拿著繃帶和藥膏,說要替自己療傷,被問及不怕幫到壞人嗎?他說不會,即使壞人和好人都是一樣的,有傷就要治療,痊癒之後再好好比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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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對受傷的人置之不理,所以,請你坐下來,讓我替你療傷。』
直到土井這番話,才勾起雜渡的回憶。
--他知曉土井半助遭遇過的事,也明白這孩子的真實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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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孩子有著繁複的高貴打扮,活潑開朗,見到不公不義的事會生氣地大吼,看見小動物受傷會哭著替牠包札傷口,他就是這麼一個好孩子。
雜渡從過去的記憶中抽離,見土井埋頻頻抬頭觀察自己的反應,那雙無所畏懼的雙眼,簡直和當年如出一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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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呢。」
待雜渡將左胸的衣襟褪下,見那裡有著一片怵目驚心的瘀青傷痕,土井倒抽口氣,但很快地鎮定下來,拿取適用的藥膏後,跪坐在仍高出自己一顆頭的雜渡身旁,先行消毒傷口後,再以沾滿藥膏的棉棒予以塗抹。
一定會痛,但太小力的話反倒會讓患部灼痛更甚,速戰速決才是對傷患最好的處置。
見土井滿臉認真的表情,讓人很想伸手去揉他的頭,還有那張圓滾滾的臉頰,看來這裡的伙食不錯,總算把當年乾瘦的小孩養得白白胖胖的。
該說是欣慰,亦或是悵然,如果他知曉那位富商與其村里遭遇的下場,他會選擇拯救嗎?答案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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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頂多是眾多因果的其中一環,即使少了自己,仍然有著相同的命運等待土井半助。他只不過是參與其中一小部分,直至今日,彼此間有著牽扯不斷的因緣關係。
再來的命運會如何被改寫,雜渡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我猜,你一定做不成代理的保健委員。」
「唔、」
土井結束最後的包札動作後,聽對方這麼一席話,整張臉紅得快要滴血,是羞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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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地土井發現,自己的理解是錯誤的。
因為雜渡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笑道:「你會成為正式的保健委員,我很期待在這裡見到你,土井半助。」
「我……」不是保健委員啊。
但他撫摸自己的動作十分溫柔,讓土井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成了對方的弟弟,那張面目可憎的恐怖外表之下,居然有著如此柔軟的心腸,土井一時之間承受不了這種反差,只是一個勁地被對方揉頭,完全被當成小寵物看待。
雖然他本人沒意識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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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渡諸奈門,以後遇到困難就報這個名字,或多或少會有所幫助。」
「雜渡……先生。」
一瞬間,雜渡以為土井想起自己是誰,在那雙純粹的眼裡映照出的自己,是充滿血光與戾氣的存在,卻彷彿獲得救贖,將他為數不多的善面徹底釋出,成了面惡心善的隱忍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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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沒有想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曾與他被滅門的家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否則,那雙眼裡映照的將不再是純粹的好奇與心靜,而是無止境的恐懼與憤恨。
與之不同的,雜渡將背負著這些過活,一如他選擇忍者這條路時,早已擁有的覺悟。
「土井半助,作為幫助我的報答,我可以帶你去一個真正安全的地方,直到這場比賽結束為止,都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像是隱者的低語,輕聲誘惑著他走入天堂,亦或是地獄。
土井確實動搖了,他不想再被學長姐們帶著奔波,卻又擔心自己的消失,會對這場比賽的結果造成影響。
關於眼前的男人,他又能相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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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井默默地收拾手邊的藥材和用品,這期間雜渡只是看著,沒再循循善誘,他知曉土井正在掙扎,但凡擁有私慾的人都會陷入兩難,可正因為這份潛藏的良善,才會使土井無法抉擇吧。
「我還是選擇待在這裡,但是,並非信不過雜渡先生--」土井搔著臉頰,像是在猶豫自己該不該說出內心話,雜渡朝他點頭,表示自己想聽下去,於是孩子鼓起勇氣說完:「--因為,我是代理的保健委員嘛。我要繼續待在這裡,完成我的使命才行。」
『如果我是壞人,怎麼辦?』
『你是嗎?』
『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可能成為傷害你最深的人。那麼,你會後悔嗎?』
『也許會吧。但是,眼前如果有需要幫助的人,我想我還是會試著去做的,這是我的使命。』孩子朝他歪頭笑道:『還有,未來的事情沒人知道,當然也有可能會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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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渡彎嘴微笑,在面罩之下沒人發現,土井卻能感覺出對方神情柔和許多,像是乾涸許久的心忽然湧現泉水,讓人驚詫之餘,又想珍惜這份難得的光陰而無法動彈。
「土井半助,你或許不適合當一名忍者。」
又是一次打擊,為什麼雜渡總能面不改色地說出讓人心痛的話?土井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介於無助和難為情之間。
「那麼--為了反駁我的想法,請努力做好一名忍者吧。」
他伸手輕捏對方的鼻頭,土井忽然閃現過一個畫面,當年有個男人也對自己這麼做過,還從懷裡拿出一顆糖遞給他,說孩子沒有不愛吃糖的吧?
實際上,土井只知道自己厭惡魚漿製品,對於其他東西,沒有稱得上特別喜歡的。
放在掌心裡的這顆糖,嚐在嘴裡是甜的,內心也是。
*後記:
間接傷害與直接傷害,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罪人
還不知曉真相的土井,若發現雜渡是當年的男人,又會有什麼反應?
腦補這些時實在讓人有點開心(蒼蠅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