𝙱.𝙷𝚊𝚕𝚕🧊
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Reunite with 金周桓 I


⠀⠀⠀螢光綠的蠍子佔滿了他的視野,將他浸泡在了回憶裡。

⠀⠀⠀他從沒有想過沈溺至此。

latest #51

⠀⠀⠀雷尚區的街頭本該是充滿著藝術氣息及創意的樣貌——保守男如貝拉米,他不太確定諷刺政客的官能繪畫作為街頭藝術的表現是否適當。
⠀⠀⠀指尖沾上了未乾的顏料,白皙的肌膚沾染上了螢光綠,從未見過的顏色卻以類似的圖樣呈現,靛色的眼眸望向了小巷的底部,追隨著殘餘的顏料,他看見了一個黑髮的男子出現在前方。

⠀⠀⠀街邊的塗鴉讓他聯想到回憶裡那本厚重到可以來壓肉乾的畫冊。
⠀⠀⠀裸女、裸男、裸女、裸男、裸男,一堆裸體的中世紀宗教畫作。

⠀⠀⠀兩個孩子窩在了角落翻閱著那本書籍,金髮的那個面無表情被扣在位置上強迫觀看。

⠀⠀⠀『常常看喔?』
⠀⠀⠀『......看不懂有什麼好看的。』
⠀⠀⠀『?那你看太少了!』

⠀⠀⠀「金周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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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識相叫他本名的人也不多了,多數都還是市場裏那些煩人的八婆,趁著吃飯時候氣氛好就周桓周桓的叫,怎麼禁止都沒用。唯一萬幸是自那些吵死人的嘴巴喊出來的名倒不會讓他感到嘲諷,大概同為黃皮膚黑頭髮也有增加點、容忍度?吧。

屆此,「蠍」這個代號在唐人街內部像是有存在又像是不存在一樣,隱身在燈紅酒綠的招牌裡頭,夠不顯眼。出了城街後才有了點彰顯純粹黑色的存在感,揮舞著手給外面街頭噴上來自唐人街的螢光毒。

手上的噴漆不算攻擊力高,但好歹也是遠程射擊吧?蠍不耐的想著又是哪個白目傢伙居然敢操著那清冷嗓音亂叫他本名,他舉著噴漆回頭,卻在看清那張配著警察制服的臉時中斷了動作——



令他意外的絕不是區區被警察逮到這件事。



「……貝拉?」他脫口而出的也是小時候的稱呼。

好吧,這下沒有道理因為被叫本名發怒了。

⠀⠀⠀記憶裡從未出現過的左眼及嘴角邊傷痕令他皺起眉頭,他可以想像從少年成長到現在的過程對方是經歷過了什麼事情,唇環跟耳環讓他對眼前的這個人感到陌生,稱呼他的名字卻十分的熟悉。

⠀⠀⠀「你怎麼……」說到一半的話語停頓住,他該和他講些什麼,臉上的傷痕?這些年去哪了?腦袋裡浮現出了無數的問題,最終只化作了一句指責:「又在街邊塗鴉。」

你『又』在塗鴉。

熟悉的提問勾起遙遠的記憶,蠍咧開嘴角,歪著頭,刻意照抄了記憶裡的台詞:「牆在這裡多孤單無聊?」子非於焉知魚之樂──才怪。

這明擺著這就是破壞公物。

視線從下到上又從上到下,蠍把貝拉米來回掃視了兩遍,那身制服讓他有些猶豫,但他還是問了:


P:「要拘捕我嗎?警察大人。」彎彎微笑配上挑釁語言,這混混嘴上尊稱著警察,實則在調侃兒時玩伴。

I:「你也試試看?『再』來一劑?」手上的噴槍轉個方向,蠍就像以前一樣提出邀請。

⠀⠀⠀再來一劑?為何這番對話像極了毒蟲之間的密語。

⠀⠀⠀「金周桓,我沒有在街道塗鴉過。」他不存在著在街邊塗鴉牆面的記憶,貝拉米扶住了額頭,原本要取締破壞公物罪名的想法已被與兒時玩伴的回憶驅逐,他現在究竟是要把這人逮捕到警局,還是應該要帶著他去附近的咖啡廳敘舊。
⠀⠀⠀緩慢的跨出腳步,往金周桓的方向前進,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

⠀⠀⠀低下頭看著比他還要嬌小的身影,遇到許久不見的朋友這時候大家都會怎麼做?給予一個擁抱?說一句「好久不見」?
⠀⠀⠀這些溫情關懷跟話語並不存在於貝拉米的選項裡,最後靛色的眼眸眨了幾下,攤開了掌心展示手掌上的色彩:「……很特別的綠色,跟以前不一樣。」

其實,在貝拉米接近過來的剎那,蠍有那麼一個瞬間很想撤退……那身熨燙平整的制服與警徽多有威懾力,是他調侃不起的對象。

但那隻遞出來的手裡抓的並不是紅單,而是擦不去的顏料;那張嘴裡吐出的也不是公式化的法條,而是懷著一點刺激的回憶。

「……」蠍看著貝拉米的手心,放鬆下來的他一下子有些語塞,「你怎麼會去摸啊?」他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想去搓掉沾在白色肌膚上的髒污。

⠀⠀⠀冰涼的溫度觸碰到自己時,貝拉米並沒有躲開,而是靜靜的感受著那溫度,當他開口想詢問關於這十年來的事情時,無線電響起了聲音。
⠀⠀⠀『荷爾警官,你在哪區?我們去跟你會合。』

⠀⠀⠀視線看向了眼前黑色的身影,思考著是否該隱瞞自己找到雷尚區街頭的塗鴉畫家。

恐懼的感受藉由無線電穿透,致使手腳冰冷。蠍忍著不露出驚詫的表情,但已經做好要趕快落跑的準備。緊緊盯著貝拉米,他終究還是,不能確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他的童年玩伴,還是一個端正的美國警察?

『不要讓他們過來。』可他沒有臉皮或立場袒露真心話。

⠀⠀⠀注視著面前的身影,似乎讀懂了面前人的心思。
⠀⠀⠀貝拉米打開了無線電的開關,對著機器說道:「不用,這裡沒有特別的事件,我去巡視下一區。」
……

蠍笑了,輕而無聲,卻比任何仰頭大笑還顯得放鬆而愉快。

「我還以為我要完蛋了,」他故意說道,一雙鐵灰色的眼睛瞇起,像個惡作劇得逞的狡猾老鼠,「謝謝警察大人高抬貴手?」愛開玩笑。

「但這裡是不能多留了我們快跑……」『我們』?明明市民跟警察各走各的路繼續生活下去就好,但蠍卻是俐落的收拾了東西,拉著貝拉米離開這街區。

「話說回來,顏料都不同了你也能認出來啊?很有眼光嘛。這是我自己調的,很好看吧?」危機解除後的蠍侃侃而談了起來,一如往昔,在塗鴉方面的事情上不掩熱衷:「你知道它多棒嗎?超級顯眼,而且很難洗……」

講到這裡,他想起什麼般的看向貝拉米的手,一臉明顯的『OOPS』沒說出口。

⠀⠀⠀『我們』?貝拉米對這個主詞再次的出現感到...安心?童年玩伴拉住自己時也未見他反抗,正在值勤的他就這樣被帶著離開這個街區。

⠀⠀⠀視線一直停留在那頭灰色的髮絲上,那長年未保養的頭髮似乎手感很不好,原本是這顏色嗎?貝拉米回憶起那映射著唐人街暖紅燈光的眼瞳,對眼前黑髮中參雜的白絲皺起了眉頭。

⠀⠀⠀貝拉米一向對藝術沒有什麼概念,但在這時對變的熱情的金周桓說他看不懂未免也太不會看氣氛,只能隨著對方的語句點點頭。
⠀⠀⠀「這要怎麼洗掉?」他可不想帶著手心中的綠色回去給鑑識科處理。

「用肥皂搓個五天?」蠍邊說邊用指腹去揉,乾涸的顏料薄薄一層,摸起來像是有點粗糙的皮膚,經過搓揉也沒有淡化的跡象。

他抬起眼皮,貝拉米即便站著也身姿筆挺,多正經八百?以為對方會皺眉是因為不認同,蠍忍不住一種惡作劇得逞的笑笑。

緊接著,某種稱不上懷念的奇異情緒取代了得意感,蠍側著頭,突然發自內心的感嘆:「警察啊……」


「你啊,出人頭地了耶?」


「……走吧,我有專用洗劑。」

他當然也沒真的要對方等上五天,一襲熨燙整潔的衣著怎麼可能容納得下手心留有污漬。蠍像是要掩蓋自己的脫口而出,趕緊的轉移話題。

⠀⠀⠀出人頭地?貝拉米不太理解那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找了一個學費最低的學歷,以及能保障自己生活無虞的工作,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的。
⠀⠀⠀或許他是比較幸運的那一位。

⠀⠀⠀掌心被搓揉著,他跟著那灰黑色的身影往前走,「金周桓,你現在住在哪?」

「……我現在不叫那名字啦,大家都叫我蠍。」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大家』,這樣講會不會太明顯了?但藝術家有點筆名或代號也沒什麼稀奇吧,他可不能暴露自己是瓦倫汀……蠍一邊說一邊在心底打好了說謊的草稿。

「我回去唐人街了,當然也不是以前的房子。」以前的住所他有回去看過,但又能看出什麼呢?房子甚至重新裝潢,粉刷掉了那十幾年,本來都是滄海桑田。

「果然還是變了很多,以前一些老店都不見了,你後來還有去街角那家豆漿店吃過嗎?我也還想找冰米漿來回味一下。」

雖然唐人街依然是那樣招牌縱橫,可只有偶爾看到認得的老超市,才能有點懷念感覺。他領著拉米在煙火氣息特別濃厚的街區穿梭,儘管非用餐時段,到處還是瀰漫食物油香。

「到了,這裡。」他的住處沒特別偏僻,老舊的電梯帶著他們上了五樓,舊舊的、髒髒的,蠍突然感覺好像不該把貝拉米帶來這裡。

⠀⠀⠀蠍?這名字讓他聯想到的是金周桓在街邊塗鴉的簽名。

⠀⠀⠀隨著童年玩伴的腳步來到了唐人街,貝拉米以前住在同一區的其他公寓內,距離金周桓所居住的地方並不遠,穿著警察制服、金髮藍眼的樣子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米漿?我沒有,你……」話語到嘴邊時停頓住。

⠀⠀⠀你離開後我幾乎再也沒有回來過。

⠀⠀⠀乘坐著老舊的電梯到了金周桓的房間,滿地的噴漆罐及顏料滴落的痕跡——這裡絕對稱不上乾淨,貝拉米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眼前的場面又讓他皺起眉頭。金周桓開始在房間內翻箱倒櫃的,他找了一個空位筆挺的站著,低著的視線卻在分辨腳邊的那張紙張上所繪製的圖案。

⠀⠀⠀「……」他受不了這團混亂了,拾起了一旁的塑膠袋把空著的瓶罐整理起來。
⠀⠀⠀人民保母還需要做到這種程度?政府可沒有付他來關懷弱勢的薪水啊。



你?



「我什麼?」蠍問了,但沒等到回答。

他打開門的時候都還在後悔,怎麼會讓貝拉米來他家?那身制服怕是再放上一顆灰塵,蠍都覺得自己可以被就地正法。但不論是早上急迫出門而沒洗的杯盤,或是因為抽鑰匙而飄上地板的收據紙條,都來不及收了。

踢開擋路的紙箱,動作稍嫌粗魯,其實大可以讓貝拉米進廁所洗手就好,但蠍想了想,還是覺得拿一罐洗劑給對方吧。

「那是我昨天晚上在打的草稿,跟你說,它之後會被展示在赫爾姆斯的。」注意到貝拉米的視線,蠍邊找東西邊講了起來,圖面上6B鉛筆重重的墨跡經過不珍惜的踩踏,已經糊開了:「我在吊死一隻雞、或嗑嗨的獨角獸之間猶豫了一陣子,最後決定把最近那展覽的大理石像捅穿……好了,這個,你帶回去ㄒ一──」

蠍講到這裡終於是拿著東西回來,一回來就看見貝拉米在幫他收垃圾,嚇到東西差點掉下來。

「幹!幹幹、貝拉ㄋ、ㄋ一尼你你!你在幹嘛??」

⠀⠀⠀一連串的髒話跟混亂的語句朝著自己襲來,也不影響貝拉米再一次彎下腰撿起噴漆罐的動作,拿起塑膠袋時發出了鐵罐碰撞的聲音,有些疑惑為什麼對方的動作要那麼大:「我在收拾。」

⠀⠀⠀掌心現在除了螢光色的顏料外,還染上了畫作上的碳粉末,完全不在意的他拾起了那張畫作查看,拿顛倒了也看不出是什麼雕像。

「我當然知道你在收拾,我只是……」只是不想看你收這些髒東西。

甚至不是有些許灰塵的髒而已。

「只是這種畫面能看嗎?堂堂警察事到如今還在做這些低……下等的事,又不是小孩子了。」嘟嚷的語氣組織著辛辣的詞彙,蠍朝貝拉米伸出雙手,一隻手心向上,一隻握著裝有灰色粉末的分裝瓶:「這個拿去,那個給我。」

⠀⠀⠀「堂堂警察?」皺起了眉頭,明顯的對這個用詞感到不滿意。
⠀⠀⠀「這並不是下等的事,你也不是,金周桓。」順著他的動作將畫紙跟塑膠袋遞給了對方,接過裝滿了灰色的分裝瓶時,或許是因為金周桓語調中不斷貶低自己的行為,讓貝拉米的語氣染上了些許的不愉快。

⠀⠀⠀接過小瓶子後,指尖在上方輕點著,雙手環抱在了胸口前,等待對方進一步的發言。

在對方抬手的那刻,蠍下意識地閉上了眼,頭略微動了動,但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忍住了,才發現貝拉米只是換了一個姿勢,哈,真丟臉。

「蛤,幹、幹嘛啦,你怎樣?」

神經敏感的就像吉娃娃,其實也不用貝拉米雙手抱胸,光是那兩句否定的質疑就已經足夠讓蠍察覺來自彼方的不認同。

但有什麼好不認同的?我又沒說錯,你、警察還不厲害嗎?

儘管貝拉米並沒有打人的意圖,那等待自己回應些什麼的樣子仍是種無言的氣勢,蠍移開了視線,煩躁感驅使他開口,也驅使他往旁邊移動。

「……警察不厲害嗎?考了那麼多試、領國家的薪水、還是人民的英雄。還有配著槍啊,不厲害嗎?有車可以開,結果你在這邊撿垃圾,報紙直接頭條:『辛酸畫面流出!』真的不能看啦,走了走了。」

從小在唐人街也沒學到些什麼好的,包含這嘮叨碎念。蠍一邊講一邊往門口走,突然間想起,那雙眼睛也被稱為王室藍。

⠀⠀⠀滔滔不絕的話語傳進了自己耳朵,卻一句都沒有自己聽滿意的。
⠀⠀⠀確實,對方說的確實是城市裡一個好警官該有的樣子,但這又能代表什麼?貝拉米不認為自己穿上這身制服後與對方有什麼區別。
⠀⠀⠀金周桓在他們兩個之間做了一個劃分,那不只是單純的一條線型,而是對方需要仰視自己的懸崖。

⠀⠀⠀或許是讀懂了金周桓的想法,貝拉米沒有再多說什麼,跟著對方走出房門外的同時將洗潔劑塞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內。

⠀⠀⠀乘坐電梯時,低下了視線看向了那比他還要嬌小許多的身影,說道:「不要把居住的環境用的那麼亂。」

「……」

「不是吧?你怎麼那麼會唸啊?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現在就來去丟垃圾了嗎……你回去記得先洗一下手,你皮膚太白了不知道會不會吸顏料,去多曬太陽。」

⠀⠀⠀看著金周桓手中的垃圾,沉默的點點頭。
𝙱.𝙷𝚊𝚕𝚕🧊
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
中/兩、兩顆冰塊……(咳出一口老血…)好好看嗚嗚嗚嗚我真的要說我覺得觀念衝突超好看……然後拉米對蠍的百般(X)忍讓(X)也好好看……
:這個交流我們簡單跑就好了吧?
:好

然後就跑了超長?_?
超好笑上個交流還分上下篇ㄟ,米蠍這邊可能很給面子了(X
我在三顆跟兩顆中間糾結了很久,我個人覺得應該是2.5顆(幹
放一顆水滴
defaultJ:
水滴的話劇情還沒到吧(幹
我是說多加一顆水滴算0.5、但、哪個劇情是水!!!!哪個劇情融化!!!!!!!身體融化還是心理融化!!!!!!!!
defaultJ:
可能是中之本人融化吧(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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